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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不能剪碎我的襯衫。”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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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不要走,給我......我想你了......”

黑暗中,她的軟軟呢喃,亦引起了他的亢奮。

然而,他只是溫柔地吻著她,並沒有繼續深入。

巨大的挫敗感襲上殷雅霓的心頭,她以為他連在夢裏都不想要自己,於是哭得更傷心。

“傻寶兒,別哭了,不能在這裏,有監控,回家我再好好愛你,嗯?”他吻著她的眼淚,無奈地說道。

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這句話起了安慰的效果,不了多久,殷雅霓便停止了哭泣,繼續沈沈地睡去。

沈流嵐溫柔的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口裏唱著哄龍鳳胎睡覺時唱的小星星。

唱一陣、親一陣......

腦部檢測儀的藍色字體依然活躍地跳動著數據,架子上的白蛋白包依然源源不斷地往沈流嵐的體內輸送著營養液。

懷裏的人兒睡得不太安穩,秀氣的眉毛緊皺著。

沈流嵐側身抱著她,一瞬不瞬地看著窗外滿月發出的清冷的光。

他隱隱猜到了這是哪裏,但又不敢百分之百確定這是哪裏。

原來風城那一役後,他離開了殷雅霓一年。

這一年裏,殷雅霓不僅獨自承受著失去他的痛苦,並且歷盡艱辛為他生育了一對子女。

他摸著她小腹上的那一道長達八公分的傷疤,那疤痕是硬的,新鮮的。

這個因為他而傷痕累累過的子宮,為了生育他的孩子而再次受到重創。

那個手術室是那麽冰冷,那麽令人絕望,她一個人,會不會很痛,很害怕......

☆、359.再也不會走了

冬日,夜長晝短。

殷雅霓的生物鐘已經定型了,這麽多年來一直是早晨七點鐘準時起床。

此時的海門,天剛灰蒙蒙亮,到處都是染上了塵埃的灰色。

殷雅霓醒來時,用十秒時間回了一下神,隨後便翻身要查看沈流嵐的情況,可身旁的床鋪卻是空的。

她身上的被子蓋得嚴實,另一邊的被窩,用手一探,似乎還有些許溫熱。

他應該剛離開不久,是被書記先生帶走了?亦或是醒來後無意識地離開了房間?

各種不好的可能性撞入殷雅霓的大腦,她怕極了,怕沈流嵐又出現什麽意外。

來不及換上外出服,她披上外套,穿著室內拖鞋,頭發散亂,失魂落魄地便要出門尋找他。

就在她的手剛要向下打開門鎖時,卻發現門仍然是反鎖著的。

她疑惑地轉過身,沈流嵐並未離開房間。

驀然,洗手間有馬桶沖水的的聲音。

殷雅霓輕輕地靠了近,洗手間的門虛掩著。

那一刻,她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語氣中難掩欣喜,她輕輕地敲了敲門,“老公,你在裏面嗎?”

“嗯,我在呢......呼!”那聲獨有的清晨起床沙啞音,她一輩子也忘不了。

“你還好嗎?需要我幫忙嗎?”她問。

洗手間內呼氣聲再起,好半晌之後才從裏面幽幽地傳來,“我在拉粑粑,有些困哪,你再回去睡會兒,我沒事。”

困難?聽說困難會引起血壓增高,殷雅霓擔心他太用力,暈倒在洗手間,於是這會兒便一動不敢動,就那樣站在門外等著他。

窗外天寒地凍,到處灰蒙一片,可此時在殷雅霓的心裏,卻下起了浪漫的櫻花雨。

果不其然,在博士的預言下,他真的爭氣地第三日就醒了過來。

他果然還是放不下她和孩子們。

這三日,真的是夠了!

再也承受不了他有任何閃失,殷雅霓當即下定決心,此次回去,一定要將與過去相關的物品處理掉。

還有,要撥出幾天時間,將龍鳳胎的東西準備好,搬到雲頂山莊,畢竟答應過沈家父母,要讓沈流嵐與龍鳳胎回到他們身邊......

正在殷雅霓胡思亂想之際,洗手間的門打了開。

隨即,一股難聞的味道飄了出來。

她正想伸手捂住鼻子,卻被從裏面出來的人熊抱進懷裏。

“臭......”她吸著鼻子說。

“除了你,沒有第二個人的粑粑是香的。”那人低頭在她頸窩間呢喃著。

“臭,離開這裏......”

她話還未說完,便被對方托著屁.股架到了腰上。

急不可耐的吻猛烈地落了下來,那柔軟卻又帶著侵略性的唇舌不費半點力氣,驀地就沖進了她的口裏,與她的唇舌嬉戲著。

“我好想在這裏要了你,我的傻寶兒。”

“這裏好臭的,我們去外面。”

“外面有監控,你想被書記先生看見我們運動的樣子嗎?嗯?”

殷雅霓意亂情迷,根本沒心思去想房間裏還有監控這麽可怕的事情。

也唯有沈流嵐,躺在病床上,還能發現房間裏暗藏著的監控設備。

倆人似乎吻得渾然忘我,直到護士過來敲了門,沈流嵐才紅著臉放開了他懷中的愛妻。

“你穿著睡衣呢,先別出去,在這裏等我,好嗎?”

沈流嵐垂著眼,看著一身粉色蕾絲睡衣的殷雅霓,她一對水汪汪的眼睛撲閃撲閃著,那十足惹人憐愛的樣子,他怎麽舍得她讓那個色博士老頭見了著。

沒錯了,他的占有欲和保護欲一直以來都是這麽重。

“嗯。”殷雅霓此刻正天旋地轉著,便只能軟軟糯糯地回應著他。

他沒忍住,又低頭將她吻了個過癮,才離開前去開門。

站在門外的博士先生一見到他面色無恙地站在門後,一時也是怔楞住。

直到進了房間,好半晌後,博士先生才驚嘆地說道,“Ben,這次你受了如此之大的刺激,竟然這麽快能醒過來?你真是太讓我吃驚了!”

沈流嵐身上雖然還穿著睡衣,但行為動作卻絲毫不顯局促,反而是霸氣十足坐上了沙發位的主座。

“博士先生,感謝您這一年來的盡心盡力,我今日能好好地坐在這裏,多虧了您的妙手神術。之前我們討論過的,您手上所有項目的科研費用,全部由我個人承擔,您放心投入研究,從此不必再為這些小事分心。”

博士先生驚驚地看著沈流嵐,似乎有些咋舌,“Ben,你......你恢覆記憶了?”

“是的,所有的事情都想起來了,您費心了!”

站在裏間過道的殷雅霓,聽聞沈流嵐與博士在外間談笑風生、直言自己已恢覆記憶,她攥著衣角的手,瞬間抖了起來。

博士花了點時間,替沈流嵐檢查過大腦的各個指征,確定他的情況穩定後,便離開了房間。

他一走,沈流嵐便立即將門上了鎖,回到裏間找殷雅霓。

一見那人兒呆呆地立在墻邊,他的心軟了軟,上前輕輕地擁住了她。

“都聽到了?”他問。

懷中的人兒點了點頭,將臉埋進他的頸窩,不言不語。

他輕輕嘆了口氣,吻了又吻她的鬢發,語聲幽幽地說,“傻寶兒,我回來了,再也不會走了,你不要再哭了好嗎?這一次我真的不會再走了,我要守護你和孩子們,直到永遠。相信我,嗯?”

待那聲“傻寶兒”輕輕地飄進殷雅霓的耳朵裏,說好不哭的她,卻又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這就是沈流嵐失憶前對她的愛稱,失憶後的他,雖然一樣愛她,但卻從未喊過她“傻寶兒”。

這聲愛稱,仿若是打開寶箱的神秘口令,讓殷雅霓和沈流嵐在這一瞬間,找回了生活及愛情的正軌。

倆人又在走道裏親密了好一會兒,才回到房間收拾行李。

殷雅霓主張跟書記先生說一聲再走,沈流嵐卻直言不必,得趕緊回家接孩子。

他著急的樣子令殷雅霓百思不得其解,但無暇顧及其他,她也只能隨著沈流嵐一起快速穿戴好衣帽。

當他們提著行李,剛想步出房間時,卻迎來了被前擁後簇的書記先生。

☆、360.為了個女人,你三番兩次給我捅婁子。

書記大人臉上掛著笑,一抹厲色透過那標志性的眼鏡,看向了沈流嵐。

沈流嵐緊張地將殷雅霓護在身後,側頭壓低聲音對她說,“你別怕,我來處理。”

殷雅霓點了點頭,撲哧著大眼睛看向不遠處的書記先生。

書記先生越走越近,沈流嵐牽著殷雅霓的手越來越緊,直到書記先生在他們面前站定。

“嵐兒,這是要回去了?”

沈流嵐蹙著眉,答了一聲“嗯”。

書記先生發出一陣豪邁的笑,那笑聲回蕩在這灰色的樓宇間,竟讓人覺得脊梁骨發寒。

“先進來坐。”

一群人將書記先生擁進了並不寬敞的房間,黑壓壓的氣氛徒增了殷雅霓的緊張。

書記先生坐在沙發座的尊位上,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們看。

年逾八十的老人,精氣神還十足著,看向不成器外孫的眼神,更是淩厲十足。

“我希望這是你最後一次讓我為你收拾爛攤子。”書記先生說。

“當然,您就別再擔心我了,把我身邊那些線人都給撤掉吧,別浪費我們納稅人的錢。”

“你!”書記先生被他氣得臉一紅,手壓著心口平了好一會兒氣才順過來,“你要是有你哥的一半懂事,我也就不需要半只腳踏進棺材的人了還替你日夜操心!”

“我哥懂事?那您有問過他快樂麽?身體健康麽?”沈流嵐反唇相譏。

聞言,書記先生臉上的血紅色剛退去,這會兒又升了回來。

“他身體再不健康,那也是為了仕途,為了將來領導這個國家!而你呢?為了個女人,你三番兩次給我捅婁子,丟人丟到美國了!你還敢跟你哥比?你比個屁股啊你!”

書記先生將話講重了,但沈流嵐卻不急不怒,反而嬉笑地看著他,“領導這個國家?他都離過一次婚了,這婚史有汙點的人,還能成為領導人?您這玩笑也開太大了!我為了女人怎麽了?我活著就是為她,為了我的兒子女兒!不然我還能為誰?為了這個國家?我可沒那麽偉大!我這人目光短淺,只懂得為了老婆,其他都不懂,這您滿意了吧?行了行了,您也別再叨叨了,反正事情怎麽做我心裏有數,不勞您費心!”

沈流嵐甩下這些話,拉著殷雅霓便想離開房間。

然而,圍在他們身後的人墻,哪裏那麽輕易讓他們出了這個門?

沈流嵐氣不打一處來,便上前狠狠地踩住了人墻之一的腳,只見對方青著一張臉不敢言語。

“讓不讓開?嗯?讓不讓開?”沈流嵐越踩越用力,對方青了的臉瞬間變成灰白色。

“二少爺,老爺年紀大了,您還是讓讓他吧。”

沈流嵐不理會,繼續踩,直到殷雅霓看不過去,拉了拉他的手臂,輕聲說道,“好了好了,不要殃及無辜。”

她有心勸和沈流嵐及書記先生,這會兒便硬拉著沈流嵐轉過身,向書記先生鞠躬道歉。

“外公,阿嵐他脾氣急,有口無心,您不要和他計較。他平時可尊敬您的,經常跟我講您的風光偉績,還說他最服氣的人就是您,從小把您當偶像,以您為榮。這幾年我們倆確實任性了點,不懂低調的重要性,所以才惹來這麽多麻煩。經過這幾次的教訓,我們都知道錯了,將來一定謹言慎行,不再為外公帶來麻煩,也不再給自己找危險。希望外公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待我們回去將事情打點好了,一定帶著孩子們到北城探望您。”

殷雅霓聲音軟,書記先生剛聽了沈流嵐撂下的狠話,這會兒再聽著殷雅霓的細聲軟語,自然覺得如沐春風,剛才被沈流嵐氣成了豬肝色的臉,這會兒也才恢覆了常色。

他原本就是要成全了這對苦命鴛鴦的,只可惜沈流嵐一直和他對著幹,他才尋思著要給他吃點教訓,打算這次他蘇醒後,再軟禁上他一段時間。

沒想到殷雅霓卻說服了江蓉找上了門,這讓自己原本想教訓他們的計劃落了個空。

他五年前就知道殷雅霓是軍區書記殷耀海的侄女,殷耀海在軍中的勢力不容小覷,將來沈江橋要上位,自然缺不了殷耀海的相助。

殷家與沈家這門婚事一開始他便是看好的,所以才會囑咐江蓉和沈文堂好好待這位小孫媳婦。

就是四年前沈流嵐在美國的遇刺事件,江蓉原本是鬧得厲害,堅持不願意讓兩個年輕人再來往,到底後面還是他看中了殷家的勢力,而勸她低了頭,裝作不知。

當然,殷家這丫頭也不失優秀,但五年前到底年輕,社會閱歷不足,才會被有心之人利用。

做大事之人需看得長遠,三年的懲罰也夠了,她得到了成長,還是值得被看好的。

但回過頭來說,她一切都好,就是將沈流嵐迷得神魂顛倒這點不好。

都說紅顏禍水,老祖宗的話總是沒錯的。

長得太漂亮的女人,總是容易惹來是非。

趙局長的事情就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然而,後面他發現,自己的外孫也不是省油的燈,招惹是非的能力一點不差殷家丫頭。

這倆人,倒也是天生一對了。

八十耄耋的老人了,很多事情都看透了,所有人都反對,倒是他願意給這倆個年輕人一次機會。

否則,沈流嵐斷然是沒有機會再次遇上殷家丫頭的。

自己的小外孫犟得像頭牛,一點都體會不到自己的用心,反而是殷家丫頭看得透徹,昨日一來,第一句話便直言自己是喜歡她的。

這原本不想喜歡的,被戴上這麽個帽子,也變得有點喜歡了。

......

直到沈流嵐和殷雅霓開著車離開了這個權力高地,書記先生仍然占在陽臺上,頂著寒風看著他們遠遠離去的軌跡。

說好要帶小曾孫去北城看他的,這點他老人家可是記住了!

沈流嵐剛上車,便迫不及待地打了電話要度假中心的管理處去打理嵐霓園。

殷雅霓在他電話還未講完之際,便一把抽過他的手機掛上了。

沈流嵐楞了一楞,“你幹嘛?”

“我答應了爸媽,你病好後,要搬回家住。”殷雅霓說這話的時候,露出苦澀的一笑。

她的婆媳問題似乎冥冥之中便已註定的。

“你答應什麽呀答應?我可不答應!我才不跟那倆老頭兒老太住一塊,我十年前就不跟他們住一塊了,更別說現在。誒!而且你知道麽?他們家還有個又熊又胖的大侄子,將來準欺負咱們超寶和能寶,不說別的,就說這點,我也堅決不回雲頂山莊住!你說,咱們缺房子麽?犯得著跟他們搶一個窩?”

恢覆記憶之後的沈流嵐,毒舌功力更上一層樓。

殷雅霓心情好,考慮到他是大病初愈的人,這會讓自然不愛跟他計較。

他囔囔了一路,最後還是乖乖住回了沈家。

當晚,似乎是書記先生有交代,江蓉和沈文堂便也不再給殷雅霓臉色看,飯桌上的氣氛倒是一片和樂融融。

吃完飯,兩位老人便抱著一對龍鳳胎去洗澡了,給了沈流嵐和殷雅霓宛若新婚時期的待遇。

這會兒,他們乘著月色,出門散步了。

似乎又回到了五年前那個夜晚,沈流嵐緊緊地牽著殷雅霓的手,漫步在雲頂山莊的蜿蜒小道上。

他有很多話想對她說,忙了一日,終於等來了這個獨處的時光。

☆、361.真要感謝,晚上就任我欺負。

海門是沒有冬天的,它最冷的時候,最多只是深秋。

此時,雲頂山上的楓葉已從金黃變成深紅,在如墨的夜中,飄曳著,甚有和風的感覺。

沈流嵐和殷雅霓牽著手,在五年前他們經常散步的那一條小路上走著。

“我們......”他剛想開口說他們上次在這一條路上散步,還是殷雅霓懷著第一個孩子的時候。

話到嘴邊,突然覺得此情此景,再提傷心過往實在是影響心情。

於是話到嘴邊,他又吞下了,臨時變了話題,“我們,明年二月十四號舉行婚禮怎麽樣?”

“婚禮?”殷雅霓倒是有些詫異,仰起頭看向他。

沈流嵐將口袋裏她的柔荑緊了又緊,“你都嫁了我兩次,還不給我一個婚禮,我會沒安全感的。”

殷雅霓臉皮薄,突然提起辦婚禮,臉瞬間就紅了。

見她不言語,沈流嵐繼續說道,“這段時間我想得很清楚了,我們要恢覆正常的夫妻關系。先前要是我們早將婚禮辦好了,也不至於我失憶後,外公隨隨便便就能抹掉我們的關系。在我失憶的那一年多裏,我真的錯過了好多。錯過了陪伴你生產的機會,錯過了孩子們出生那最珍貴的時刻,這兩件事情是我最無法釋懷的,也是我討厭外公的原因之一。”

殷雅霓垂著眼踢著地上的小石子,沈流嵐的擔心她又怎麽會感受不到。

他的這一席話,將她也繞進糾結裏了。

“我生孩子的時候你沒在身邊,其實我不難過。我最難過最害怕的事情是,如果你當時不是那麽巧,剛好看中會展公寓的房子,而是看中了別的房子,是否我們就此失之交臂,是否你會愛上其他姑娘,是否我們的孩子們便沒了父親。我有時候想起真的覺得好後怕,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失去了你。”

殷雅霓言語低落,沈流嵐明白她的壓力和擔憂有多大。

今晚挑了這麽個時間出來,就是要將她的思想工作通了的,不然她的快樂永遠都會是短暫的。

沈流嵐穿著羊絨大衣,此時殷雅霓的小手正被他的大手包著放在大衣口袋裏。

那小手又冷又顫,他知道她終究是難過。

曾經他認為,語言是世界上最蒼白的表達方式。

所以他做著殷雅霓知道的、不知道的所有他覺得對她好的事情。

可現在看來,即使投入了所有的好、所有的愛,都不如對她不帶半點隱瞞。

“不會的。即使我沒因為買會展公寓的房子而遇見你,我也不會看上別的姑娘。這點你還不信我麽?我都這把年紀了,身邊來來去去的姑娘也就你一個。我對你的感情有多深,可能深到連你我二人也不清楚。我現在細細想來,失憶後初見你的那一瞬,便覺整個黯淡的眼前都發亮了。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當時置產顧問將汪沅介紹成你先生,連帶我也跟著誤會了。在明知道你已婚的情況下,我還是不顧一切地約你見面,那邊又找人拍下了汪沅跟時妍的照片,逼他跟你離婚,在他面前鬧了好大一通笑話,確定了你與他並不是夫妻關系的時候,滿心歡喜地跑到禦園找你,卻看到了你推著龍鳳胎出來散步的樣子。當時我整個人都傻掉了。然而,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還是愛你,深深地愛著你。”

沈流嵐當時做的這些事情殷雅霓並不清楚,她不知道那短短的三四日裏,沈流嵐為了跟她在一起,經歷了多麽煎熬的心路歷程。

如今聽來,她只剩滿滿的感動。

放在他大衣口袋裏的手,驀地抽了回來。

旋即,她躲進他的大衣裏,雙臂圈著他的腰,將自己的臉頰貼在有他專屬味道的頸間。

沈流嵐亦將她緊緊地包在自己的大衣裏,就如他們在巴黎鐵塔下那般,暖心而又纏綿著。

殷雅霓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動容,沈流嵐眼下這段表白,竟比五年前更讓她感動。

也許是年紀漸長,也許是他們曾經的深刻,殷雅霓比當年更能感受到沈流嵐對她的愛和付出。

“老公,謝謝你這麽愛我,我好擔心自己對你的愛無以回報。我如果有哪裏做不好的,你一定要跟我說,我會改的。”

其實殷雅霓不必說這番話,沈流嵐也是參透了她的心事。

這個小女人愛得既任性又隱忍,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對此,他萬分心疼。

到底是因為他處理不善的那兩段過去,才導致了她的小心翼翼。

沈流嵐緊緊地包著懷裏的殷雅霓,溫柔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在她的眼角。

“我不需要你回報,也不需要你改變。你只要站在原地,所有的風雨和困難我來擋,所有的事情我來做。對我來說,你的存在就是恩賜,你是比我生命更珍貴的存在。”

包在大衣裏的人兒肩膀又瑟瑟地抖了起來,想必她又感動得哭了。

沈流嵐輕輕笑出了聲,親著她的頭發說道,“好了,不哭了,從今天開始,一切恢覆正常了。先休息幾天,我們開始籌備婚禮的事情。我老沈一把年紀了,終於要娶媳婦了,這是多麽值得開心的事情吶,不能哭的。”

哽咽著的殷雅霓輕輕地垂了一下他的胸膛,口裏含糊不清地喊著“老流氓”。

沈流嵐卻比剛才笑得更大聲,低頭將她的耳垂含入口裏,直言“我晚上讓你知道什麽是真正的流氓”。

殷雅霓被他這麽一逗,整個人都癱軟在他的懷裏。

沈流嵐幹脆趁勢將她背上身,就像他們過去常在環島路散步那般,背著她,仿佛背上了全世界。

感嘆命運巧妙之際,他又想起了這些無巧不成書其實又是有深刻內因存在的。

他踟躇著想告訴她,書記先生對他們的盤算,卻又擔心她胡思亂想。

各種矛盾襲來,他終還是覺得經過這一歷劫,不應再對她有所隱瞞。

“我失去記憶的那一年時間裏,書記先生派了個助理天天跟我呆一塊,日日在我耳邊叨擾著不能招惹姑娘。但我後面買了會展公寓的房子,並且遇見了你,跟你相愛了,你知道他為何不阻止嗎?”

趴在他肩上的殷雅霓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麽事情嗎?”

沈流嵐背著她,繼續說道,“這些是我自己推測的,但應該相差無幾。”

“從小江橋就是被書記先生當成接班人培養的,他需要有軍中力量支持江橋上位,而你大伯,就是書記先生想拉攏的對象。所以無論我們怎麽鬧騰,書記先生都不會讓我們分開的。我失憶那段時間,他雖然不讓我們見面,也不讓我知道以前的事情。但他卻天天派著線人緊盯我,天天在我耳邊叨叨別招惹姑娘。但我一招惹你他就沒話說了,一開始我還好奇我們去民政局登記結婚為何能那麽順利,其實都是書記先生在保駕護航。沒恢覆記憶之前我百思不得其解,恢覆記憶之後這麽一想也就通了。所以你那天晚上一到那邊,他就讓你見到我,想必也是希望我們盡早覆合。”

沈流嵐說起的這些事,倒是解開了殷雅霓心中的層層謎團。

照理說沈家父母那麽劇烈反對,然而她卻能順利與沈流嵐再次成婚,原來一切都是因為書記先生另有打算。

說不清這是喜是悲,她最終還是需要仰仗家族勢力,才能獲得沈家人的認可。

“這麽一想,外公讓我簽下那份協議,自然是合理的。”

“什麽協議?”正背著她走的身體猛然一頓,停下了腳步看向她。

“我去找你的那天晚上,外公讓我必須簽下一份協議,才能見到你。”

“什麽內容的協議?”

“大抵就是無論你是生是死,我跟你這一輩不許離婚、不許改嫁、也不許與他人有任何牽扯不清。”

“那你簽了嗎?”

“當然簽了。即使外公不擬出這麽一份協議,我也會這麽做的。你失蹤後,所有人都不同意我生下孩子,但我連一刻放棄他們的想法都沒有過,甚至大著肚子在美國找了你半年,直到肚子很大了,再奔波下去會對孩子們不好,我才回來的。”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世上最令他感動的,大抵就是他深愛的女人,不顧一切也要留下他的血脈這件事。

孩子是愛情的結晶,是生命的延續。

殷雅霓在他生死未明的情況下,毅然決然地留下了他們愛的延續。

無需言語贅述如何深愛,只看一雙兒女,便知殷雅霓自然是對他愛如骨血深刻。

然而,她卻好像並不知道自己有多偉大。

沈流嵐此刻覺得既又感動又幸福,看著後背上那慫拉著一張小臉的人兒,說道,“別再說什麽對我無以回報這種話,你對我的愛,我都知道,我比你更清楚你有多愛我。謝謝你,老婆。”

他側過頭,輕輕地吻了一下肩膀上的人兒,試圖吻去她的糾結。

然而,人兒不安分地扭動著身體,埋在臉他頸間說道,“真要感謝,晚上就任我欺負。”

☆、362.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沈流嵐和殷雅霓回沈宅後,一對龍鳳胎已經洗好澡,在沈家父母的房間裏睡著了。

將近有十日未見到他們的沈流嵐早已思念成災,這會兒更是不顧殷雅霓的反對,執意要回父母的房內將孩子抱回來。

龍鳳胎睡得正熟,且冬日裏,渾身睡得熱騰,隨意挪窩,怕是會入了寒。

最後,孩子們沒抱回來,沈流嵐反被沈文堂臭罵了一頓。

他胸口悶著一口氣回了房間,殷雅霓已經在浴缸裏放好了洗澡水,見他進來,便笑著上前關了房門。

沈流嵐正站在書桌前清點書記先生派人送過來的物品,那皆是他失憶前在風城的隨身物。

有他冒死為殷雅霓取回的首飾、有他當時用的電話、有總是隨身攜帶的隨身聽、還有裝著殷雅霓獨照的錢包。

這些東西由書記先生保管了一年,當下他恢覆了記憶,便是物歸原主的時候。

殷雅霓來到他身旁時,他正展開錢包,滿眼溫柔地看著錢包內側他心愛姑娘的個人獨照。

照片中的姑娘穿著紅色連衣裙,站在藍得純粹的愛琴海邊上,笑得一臉燦爛地拍下了這張照片。

正當他沈醉之際,倏地一雙小手抽走了他手中的錢包,沈流嵐扭頭看向一臉壞笑的殷雅霓,伸手便想將錢包拿回來。

“我不記得我有給過你這張照片哦。”殷雅霓將錢包舉高,爬上了沙發,讓沈流嵐夠不著她的手。

臉皮向來就厚的沈流嵐,此時卻驀地紅了臉。

殷雅霓饒有興味地看著站在沙發下不知所錯、紅著老臉的沈流嵐。

“快從實招來!從哪裏拿到我這張照片的?”

“別鬧,快還給我。”沈流嵐跟著跳上了沙發,欲搶走殷雅霓手上的錢包。

殷雅霓見他上來,當下便靈活地跳下了沙發,躲到了書桌後面。

於是,沈流嵐就這樣滿屋子追著她跑。

幾次都快夠著她的手了,但見她玩得正興頭上,被他碰著皆是一臉驚嚇的樣子,沈流嵐擔心她摔倒,自然也不敢追得太用力。

殷雅霓畢竟還有幾分孩子心性,幾圈下來,眼見著自己被沈流嵐捉進懷中,竟一時興奮地尖叫了出聲。

沈江橋和楊夢萌的房間就挨著他們房間不遠,這會兒聞見有尖叫聲,還以為小夫妻倆吵架了,隨即緊張兮兮地來敲了門。

沈流嵐剛想在洗澡前將殷雅霓欺負一把,這下被敲門聲生生破壞了氛圍,便也只能上前貼著門板問道,“誰呢?”

“是我,你們沒事吧?剛才好像聽見有什麽聲音?”沈江橋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過來。

“沒事,我們倆鬧著玩呢,沒事的,你們去睡吧,別管我們。”

沈江橋似乎還不放心,仍然隔著門板壓低聲音說了一句,“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

站在一旁的殷雅霓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用腳勾著沈流嵐的褲.襠。

那一腳下去,沈流嵐原本正常的聲音倏爾變得又沙又啞,但仍然隔著門板對門外的沈江橋說道,“不會動手的,你放心去睡吧。”

門外沒了聲音,沈流嵐和殷雅霓又貼著門聽了好一會兒,直到腳步聲消失不見,他們才互望著吐了一口氣。

下一刻,沈流嵐旋即拽過殷雅霓手上的錢包,倏地就放進了自己的褲子後口袋裏。

殷雅霓一個怔楞,剛要上前搶,沈流嵐長腿一跨,跳上了沙發。

那錢包被他壓在身下,殷雅霓氣急,便發動了流氓攻勢,上前啃咬挖捶打,勢必要將他的錢包挖出來。

房間內的中央空調開著暖氣,殷雅霓與沈流嵐鬧上一陣,不僅錢包沒拿到手,反而出了一身汗。

她身上穿著貼身的高領薄毛衫,手臂纖瘦、腰肢細軟、上圍因為懷孕生子的關系,驀然大上了一個杯,呈現出傲人之姿。

原本盤上的長發,因為肢體的大幅度動作,微微有些散落開,額上的細汗薄薄地蒙著,在她白嫩細膩的皮膚下,猶如晶瑩剔透的鉆石,在室內暖黃的燈光照射下,散發出迷亂了沈流嵐雙眼的顏色。

沈流嵐看著騎在自己腰上那個頸部以上天使,頸部以下魔鬼的誘人尤物。

他的呼吸倏爾變急變重,顧不上自己壓在身下的錢包,驀地撐起上身便擭住了她的唇。

雙手先是伸到她的後腦處,扯下她別著的發卡,瞬間,又長又亮的黑發如瀑布般瀉了下來,迷亂了他的眼。

帶著薄繭的手掌,強勢地侵入她的貼身毛衫,在她光滑細膩的背上輕輕地摩挲著......

舒服溫熱的手感,引起殷雅霓一聲舒服的嚶嚀。

一會兒,那手來到她的內衣扣處,三下兩下便將其解了開。

殷雅霓意亂情迷,全然不知道此刻自己上身的衣服,皆被沈流嵐除了個一幹二凈。

她半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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