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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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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柏翹從睡夢中醒來,他張開眼睛,慢慢適應著周圍的環境。這是白羽的房間,他躺在白羽的床上。白羽背對著他,還在睡覺,長長的卷發披散在枕頭上,他們蓋著同一張被子。柏翹覺得一切並不真實。

他昨晚終於被允許留下來過夜,想起昨夜的旖旎,他的嘴角不禁上揚出一個漂亮的弧度。他終於記得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可以睡個懶覺,於是他伸手搭在被面上,把被子裹著的白羽整個兒抱在懷裏,繼續睡覺。

他突然又想到甚麼,於是用手拍了拍白羽,白羽不理他。他又撩起她一縷頭發,用發梢輕輕地掃她的耳朵。白羽伸手撥了撥,繼續閉著眼睛,慵懶地問:『幹甚麼?』

『我要帶你去看一場籃球賽。』柏翹見她有反應,表現有些雀躍了。

『我又不是球迷。』眼睛還是閉著。

『不是一般的比賽,我會上場的,到時你可以看我的表演。』

『是嗎?你會打籃球?』態度不甚積極,還小看人。

『我怎麼不會?你看我這身形,絕對是籃球高手。』他不容小覷,馬上做出誇張的反應。

白羽扭過頭,瞇著眼睛打量他,『唔,更像模特,床模。』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來。

柏翹一聽,故作生氣,伸出雙手就搔她癢處,嘴上說著:『床模?籃球高手你都不認識。快道歉。』一直搔到她求饒才放開她。

『你甚麼時候學打的籃球?』她終於止住笑,懶洋洋地問。

『很小的時候,剛上小學吧。我爸爸是我的啟蒙老師,他是高手之中的高手。』語氣中滿是驕傲,看得出他對父親的崇拜。

『好吧,去看你的表演要帶哨子嗎?是不是還要穿超短裙?』白羽故意正色地問他。

『你又來了?你就不怕這個?』他伸出手裝成鉗子狀。

『好了,好了,不問了。甚麼比賽?這個可以問了吧?』白羽馬上投降,轉移話題。

『公司部門的對抗賽,今天是冠軍爭奪戰。我本來想不參加,後來想著你也應該出去見見人,所以我就決定參加了。』柏翹老老實實地回答。

『我現在藏起來了嗎?我怎麼沒見人?』白羽撅著嘴。

『我想讓我的親戚、朋友、同事認識你。』

『讓他們知道有人要你了,對嗎?』白羽又笑起來。

『我是認真的,你就知道笑。』柏翹表示不滿。

『我的出現可會讓一眾的美女失望而歸?你就這樣自斷後路?』白羽戲虐地說。上次跟劉董吃飯,劉董當著柏翹的面,笑著告誡她,要她盯緊她的男朋友,因為他生就一副遺禍人間的皮囊,像唐僧肉一般被妖精們虎視眈眈,隨時會讓她們吃掉。

『她們失不失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能讓眼前這位美女失望。』柏翹回覆了他笑嘻嘻的模樣。

『好吧,那我們起床吧。』

他們開車來到體育館,下車時碰到劉董。劉董自告奮勇地提出今天由他來照顧白羽,讓柏翹先去換衣服做準備,專心作戰。

劉董帶著白羽進入正對球場的嘉賓席坐下。場館裏已坐了很多人,有些同事甚至帶了一家大小前來觀戰。因是公司同事,彼此相熟,話自然就多了,有些是隔著幾行座位在對話。場內有大人,有小孩,像嘉年華會一般,非常熱鬧。年輕的女孩子都打扮漂亮,來為心儀的球員打氣。其中柏翹的粉絲最多,當她們知道柏翹會出賽時,興奮得不得了,自發組成了啦啦隊,要為柏翹打氣。這羣女孩子相當雀躍,一早就站在場邊,生怕比賽時漏掉一個精彩的鏡頭。

劉董帶著白羽出現,引起了不少議論。那些平時嘴上不八卦的人,猜測白羽應該是劉董的紅顏知己;那些看過八卦雜志的人,當她們發現這個女子就是八卦雜志提到的女畫家徐白羽時,她們的好奇心就爆發了。她們好奇為甚麼這個跟柏翹名字連在一起的女畫家,會和她們的老板一道過來,並且有說有笑。又有好事者知道老板的辦公室裏掛的都是白羽的畫,所以越發覺得他們才是一對。不過老板已經結了婚,怎麼說白羽也只能是他的紅顏知己。那為甚麼雜志又牽涉到柏翹呢?難道是煙幕?是柏翹為了掩護劉董故意放出來的煙幕?以白羽的年紀,雖然她容貌年輕,但歲數和柏翹相差這麼遠,可能性太小了吧。反觀劉董,三十多歲,跟白羽更是匹配。不管她是第三者也好,純粹的神交知己情人也好,她們也更願意相信這就是真相。

對於他們關系的猜測,不斷在場館內傳播,好事者小聲地互通訊息,並且熱烈地議論著,場館內布滿了熱心人士。

這時,球賽開始了,雙方球員進場。場館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沸騰,掌聲、哨子聲、呼喊聲一齊響起來。熱情的啦啦隊員們呼喊著自己熱捧的球員的名字,越喊越大聲,勢要壓倒其他的叫聲,其中以柏翹的粉絲最是瘋狂,場內的聲音最大。柏翹向她們揮手,回應她們的支持。

開了球,雙方立即進行爭搶。比賽進行了僅僅三分鐘,柏翹就接應了隊友的傳球,跨步一躍,準確無誤地把球投入了球籃。乾脆利索的入球迎來了觀眾的掌聲,場邊的女孩子們更是尖叫起來。柏翹也舉手鼓掌鼓勵隊友繼續努力。經過嘉賓席前,他更是遠遠地拋出了飛吻,而座上的白羽則對他甜笑,鼓掌表示祝賀。

柏翹的這個動作引起了騷動,留意到的人都往嘉賓席上看,到底柏翹的飛吻是向著誰的。

球賽繼續進行,柏翹帶領著隊員運用了靈活多變的打法,避過了對手多方的攔截,屢屢建功,以壓倒性的姿態贏得了前兩節比賽的勝利。趁中間休息十分鐘的當兒,柏翹溜上了嘉賓席,找到了白羽和劉董。

劉董一見他就嚷:『柏翹,好樣的。打得精彩。』

柏翹對著他們,嘴上還謙虛地說著:『哪裏!哪裏!』眼睛卻瞟著白羽,一臉得瑟,神情分明在炫耀:我沒騙你吧,我就是籃球高手。

白羽瞧他自大的神情,就不痛不癢地說了句:『表現不錯。』

柏翹馬上就不樂意了:『就這樣嗎?給點鼓勵也吝嗇。』

劉董笑著打趣他:『別在這兒秀恩愛,老少不宜,青春少艾更不宜。』

柏翹回了他一句:『你也可以,誰叫你不把嫂子帶過來?羨慕吧?』

劉董笑著搖頭:『今天你是搶手貨,我不跟你一般見識。要我回避一下嗎?我剛好要上洗手間。』說著就起身走開了。

坐在嘉賓席上的人本來就不多,只是幾個公司的股東及公司的特邀嘉賓,他們大部分都趁著中途休息到處走動。所以柏翹他們兩人就變得異常突出了。場館內有心人的目光自然就落在嘉賓席上了。

只見他們時而相視而笑,時而別過頭故作生氣狀,沒有卿卿我我的動作,但一顰一笑都表現出親昵。這下子,瞎的都知道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對了。柏翹毫無顧忌地在人前示愛,不知敲碎了多少女粉絲的心。頓時場館內一地的眼鏡和破碎了的玻璃心。

談笑了一陣子,柏翹就走下來,跑回場上去準備後面兩節的比賽。

後面的比賽,啦啦隊的熱情像是沒之前那樣的高漲了,可能一些隊員受了刺激,心中大為不爽,有一部分人回到觀眾席上坐下了。剩下那些,除了負責尖叫和哨子聲之外,卻更加賣力地準備遞茶送水,送擦汗毛巾,更用心地表現自己。現在的年輕女孩子熱情似火,多不愛收藏自己的感情,喜歡,會直接地表現出來,對於感情,她們也勇於爭取。

白羽沒有特別去留意現場氣氛有些甚麼不同,她只是投入地觀看比賽,偶爾跟劉董說說話。下半場對方加強了防守,把柏翹盯緊了,只要他一碰球,就有隊員攔截他。對方對他的防範卻正好給了他表演機會,有挑戰才會刺激起一個人高昂的鬥志,他越打越勇猛,把自己的球技發揮得淋漓盡致。他帶領的球隊在比分上一直領先。

趁中途休息,白羽離開座位去洗手間。來到洗手間門口,剛要推門,就聽見裏面傳來一把女子的聲音:『……畫畫的有甚麼了不起,看他們能好多久,一點都不配,也不看看自己甚麼年紀……』另一把聲音:『四十歲還皮光肉滑的,不知打了多少Botox,可能不見光的地方,看見都會做噩夢。等他睡醒了,一定會把她甩掉。』隨後一陣嬉笑聲。

很明顯,她們在說別人是非,這個別人,應該就是自己。白羽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走進去。裏面的人見有人來,談話聲、嬉笑聲就停止了。一見是她,有一兩個露出了尷尬的表情,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一個跟一個走了出去。反正沒介紹過,知道她是誰也可以當不認識。

白羽無奈地扯扯嘴角,說不在乎是假的,聽到這麼難聽的話,心裏怎麼會好受?她對著鏡子,拍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的臉色紅潤些,看起來精神些。又沒有人指著自己的鼻子,指名道姓地說,別把這些是非往自己身上攬,為這些事情動氣太不值得!寬慰了自己,她的心情很快就平靜下來。

從洗手間出來回到座位上,這時球賽仍在進行中。在球賽結束前,柏翹再投進了兩個球,進一步把比分拉開。他也再一次向著嘉賓席拋飛吻。戀愛中之人眼裏就只有對方,對旁人視若無睹。這場比賽,柏翹好像只為白羽一人表演,只為她一人而戰。

球賽結束,柏翹帶領的球隊獲勝,並獲得決賽的冠軍。他和隊友興奮地互相擁抱慶祝,抱成一團。熱情的啦啦隊也沖進場內,為他們遞茶水、毛巾,跟他們拍照,一班年輕人熱熱鬧鬧地歡慶勝利。

白羽坐在位置上沒動,她覺得未能融入這樣一個激烈熱鬧的場面,所以只是坐在上面看著他們在盡情地鬧。劉董見她沒動,也陪她坐著。

柏翹鬧騰了一陣子,心裏牽掛著白羽,他往臺上看,見她仍坐著,就撇下眾人,跑到嘉賓席上,一屁股坐在白羽旁邊的座位上,一把奪過白羽手中握著的水瓶,仰頭咕嚕咕嚕地喝起來。白羽只是看著他,安靜地笑著。見他滿頭大汗,拿出紙巾,看他喝完水了,就遞給他。他沒伸手接,卻把汗津津的臉湊到白羽面前,示意白羽幫她擦。白羽看周圍有許多人,有些不好意思,柏翹就是賴著臉,堅持要她來。

劉董看著又有話說了:『兄弟,你有沒有顧及別人的感受?你讓我覺得好孤單啊!我的任務完成了,你也不能這樣對我吧?』

『難道讓你幫我擦嗎?』柏翹瞧著他嘿嘿笑著。

『你想都別想。唉,我還是去跟下面的同事鬧鬧。』劉董拍拍大腿,站起來,徑直走下球場。

柏翹繼續纏住白羽不放,白羽拗不過他,拿著紙巾給他擦去額上的汗水。柏翹一邊享受她的服務,一邊說:『等會兒有些同事說要去慶功,你也來,好嗎?』

白羽稍頓了頓,『我不認識你的同事,我在場,你們沒有玩得那麼開心。我不去了,你去吧。』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柏翹原本是想去的,見白羽說不去,他也就不想去了。

『你看你滿身是汗,不如先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在這兒等你。到時,你再決定去不去。』

白羽也知道這是同事之間難得的歡慶,贏了球賽,要和隊友們慶功才能盡興。這不同於平時的喝茶吃飯,心情是不一樣的。她這樣說是允許他有反口的機會,以免他把話說死了,又不好意思改變主意。

『別以為你很懂我,我說不去就不去。』柏翹提起袋子,站了起來,『在外面大堂的沙發上等我,免得等會兒場館內的人都走了,剩下你孤零零一個。』

也真難為他想得周到,白羽心裏湧起了一股暖意,可嘴上卻不放軟:『我不怕。』

『我怕。走吧。』拉著白羽站起來,一起走出場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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