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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下課,要先送作業。”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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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也是最後一期了,她硬著頭皮問:“是準備先幫我套手套嗎?”

男人站在那似乎頓了幾秒,這才把滑雪桿放到一邊,走到她面前,聲音隱約帶笑。

“行,我給你換。”

她覺得自己耳垂應該已經憋紅了吧,但幸好戴著帽子他看不到。

少女展開手指,往前伸。

她手指也生得漂亮,筆直又瘦長,他莫名想到在哪兒看過的視頻,是只小白貓在主人給剪指甲的時候主動張開爪子,很是聽話。

男人垂了垂頭,看著她水紅色指尖:“塗指甲油了?”

她縮了縮手指,沒想到這也能被他發現。

是為了儀式感昨天才找美甲師做的,她沒跟他解釋甲油膠和指甲油的不同,想必男人也很難理解二者的差距,只是心裏隱約想著……該不會又要被笑吧。

不過他看了這麽久,應該也覺得挺漂亮?

目睹男人盯著她的指尖好一陣,就在她以為他已經開始搜刮直男字典,尋找讚美之詞的時候,聽到男人開口了。

紀時衍給她套好手套,同時說道:“塗指甲油對身體不好。”

等了好一會的紀寧:???

她深刻覺得,以後除了“顏值扛把子”和“演技派頂流”之外,類似“世界第一直男”這種投票,她愛豆也能摘得桂冠。

滑雪前紀時衍教她動作,她雙腳和肩同寬,確認好重心後抓著滑雪桿開始比劃,轉頭問他:“是這樣嗎?”

他閑散走到她身後,就著她的手握住桿子,仿佛是為了視野更開闊,他頭往前探了探,像是抵在她肩膀上。

她肩膀霎時僵住,似是一瞬被凍成了冰塊。

“這樣,”男人動作了兩下,感覺到什麽,“肩膀怎麽這麽硬?放松一點。”

他退後的時候,她肩膀終於開始自然放松。

理論知識學完之後就開始實踐,紀寧覺得自己學藝不精完全不是因為不努力,也不是老師教的不夠好,而是這位老師成了一個幹擾項。

試問誰能在愛豆枕著自己肩膀的時候去學習知識?

她覺得美色當前,分心去學習如何滑雪,是對帥哥的侮辱。

上場前她杞人憂天地問紀時衍:“我應該不會死吧?”

完全不知道她問的什麽鬼問題,男人失笑:“胡說八道什麽?”

結果沒一會她就開始了各種險之又險的姿勢和走位,紀時衍想讓她剎車,但又怕她不僅忘了怎麽剎車還越慌越亂,只好站在樹邊揚了揚手:“重心轉左腳,往我這邊滑。”

她緊張得聲音都在抖:“不會撞到你嗎?”

身體卻很誠實地往他那邊倒,男人上前兩步一擡手,抱住她的腰。

紀寧停了下來。

他被沖擊力弄得後退幾步,幸好後面有樹,二人都沒摔跤。

“別滑了。”

男人帶著輕喘的呼吸落在她發頂,似是真的有些後怕:“你沒死,我得被你嚇死。”

紀寧感受著腰間的禁錮,眨了眨眼睛,聽到心跳得很快。

“但你不是接住我了嗎?”

過了會,他嘆一聲,又仿佛是在笑。

“是啊,接住你了。”

滑雪算是不能繼續了,紀時衍就帶著她去堆雪人。

堆著堆著突然從哪開始了雪球接力,紀寧被砸了兩下,她作為高階玩家自然不肯認輸,揣了一口袋雪也加入了戰爭。

最後她玩到體力全無,盤腿坐在雪地上大口呼吸,男人老媽子似的裝了杯熱水過來,遞給她。

紀寧喝了一口,問:“剛剛怎麽沒看到你?”

“我不玩這些。”

她又回憶了一下,“剛看你舉著手機,是在拍照嗎?”

他頷首。

紀寧伸手出去:“拍成什麽樣了?給我看看。”

“放那邊充電了,”男人道,“拍的很好。”

“嗤。”她也徹底放松下來,眨了眨蘊著水霧的眼睫,累得聲音轉輕,“我才不信。”

錄完滑雪和雪仗已經是下午了,吃完晚餐,二人沿著江散步。

沒在路邊站一會,節目組的信函就發了過來。

她打開:【最後一期的錄制已經結束,《初吻日記》第一季到此殺青,感恩所有相遇。】

老實說,紀寧確實是蒙了一下。

這盡興的一天突然被畫上個休止符,像是點明了某些讓人還心存僥幸的瞬間。

夜晚的風有點刺骨,她鼻子被吹得通紅,吸了吸鼻子,轉頭和他說:“拍完了。”

“嗯。”

男人的聲音在呼嘯的風內顯得愈發不清晰,他說,“天很冷,先回去吧。”

她點頭,倒退幾步才轉了身,手放進口袋裏,抓了抓羽絨服裏軟綿綿的絨。

好像結束得太快了,又好像還沒有結束,突如其來的告別總是讓人很難分清一切。

走出去兩步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她接起電話的瞬間,身後的路燈忽然一盞盞地亮了。

樂聲比所有動靜更快地抵達她耳邊——

此時風再起,呼嘯而過的風聲中她轉過頭,長發被吹得四下紛飛。

他就坐在路燈下,懷裏抱著把吉他,修長手指輕掃和弦,開始沈聲唱。

男人一句句歌聲仿佛把她拉回現實和虛擬的臨界點,她往前兩步,聽到他清晰的曲調。

“這夜色太緊張/時間太漫長”

這一秒他擡眼看來,驟停的吉他聲再度開始繚繞——

“我的姑娘”

“你在何方/望著月亮”

男人嗓音低沈,這首歌沒有話筒,好像是給她一個人唱的。

那句“我的姑娘”極盡婉轉繾綣,仿佛囈語就在耳邊,一聲聲一句句,搔得人心口發癢,舌尖滾燙。

最後一句時,她聽到他好像改了詞。

這張臉在燈光下愈發溫柔,吉他聲流瀉而出,像轉開了就不會停下的八音盒:

“你在何方”

“在我身旁”

……

他在昏黃路燈下,有樹葉沙沙響。

江面倒映亭臺樓榭,遠處明月高懸,月華如練。

仿佛是一生只配擁有一次的,量身定制的夢境。

///

那天她回酒店的時候宋瑜在洗澡,宋瑜洗完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在背劇本。

“你在幹嘛?背劇本?”宋瑜偏了偏頭,“綜藝不是拍完了嗎?”

“是啊。”紀寧說。

“你不哭嗎,”宋瑜很是驚奇,“我看女嘉賓在最後一期都會哭的,哇哇大哭,在哥哥的懷裏哭到哽咽。”

“也不至於哇哇哭吧?只是綜藝結束,又不是生活結束了。”紀寧說,“可能因為玩的太開心,導致後面有點忘記是最後一期了,沒有來得及醞釀情緒。”

“你少來,你哭還要醞釀情緒?你三秒眼淚就來了好嗎?”宋瑜把身體乳帶到床上,邊擦邊問她,“怎麽不悲傷,跟我分享下。”

紀寧沒有跟她分享情緒,而是把項鏈取下來,放到她跟前。

“你還記得這個牌子嗎?”

宋瑜看了兩秒就確定:“怎麽可能不記得,它化成灰我都……”

她忽然打住,看向紀寧:“紀時衍送的?”

紀寧點了點頭,恍惚道:“你說,這是什麽意思?”

“如果按照CP粉的角度,紀時衍已經愛你愛到走火入魔向全世界宣誓主權了,你們倆的愛情值得載入史冊!雙擊夫婦是真的!”

紀寧看著她,知道她還有話要說。

“但是站在你朋友的角度,就沒有這麽簡單。”

宋瑜一瞬之間平靜下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是你喜歡他,你們之間的感情你本來就帶著濾鏡,和CP粉一樣,很難客觀。”

她聳肩:“我以前喜歡一個男生,他回頭看一眼後面的課表我都覺得他在偷看我。”

“這條項鏈是紀時衍以本人的名義訂的嗎?送你的時候開始錄制了嗎?是就算沒有攝像機、不為了節目效果考慮也會這樣做的嗎?”

“先搞清楚這三個,才能理順你們的感情。”

紀寧松了松肩膀,得到宋瑜的回答之後才歇了口氣。

“嗯,我也是這麽想的。”

這個牌子很難讓人不多想,但她不確定紀時衍定制的時候是否也清楚這一點,萬一是他給了圖紙,底下的工作人員恰好和這個牌子有接洽,做了個植入廣告呢?

也不是完全沒可能。

其實這麽久了,她不是傻子,也有覺得他會不會是喜歡自己的時候——

但很快這個念頭會被自己按熄。

追星是不能這樣的,一旦基於自己的感情開始對他有了要求,有了貪念,這份感情就會變得不純粹。

他對她的意義並非喜歡二字就可以簡單概括,在很多時刻,她是靠著他當做支柱才有了堅持下去的信念,她不希望一切變得不純粹。

“與其你自己多想,不如大腦清空,”宋瑜拍拍她肩膀,“一個男人如果喜歡你,是會主動找你的。”

“穩住,咱們先靜觀其變。反正綜藝已經錄完了,脫離節目之後的他對你究竟是什麽感情,到時候就知道了。”

///

而另一邊,江勝和紀時衍已經坐在了吃海鮮的VIP包間內。

江勝自己點了一堆吃的,等他的餐上來的時候,紀時衍還沒選好要吃的。

江勝以為他是選擇困難癥,一個勁給他提意見,結果問AA不行,問BB被拒,方案CDE也全部遭到否決。

江勝也無語了:“真難伺候啊,您到底想怎麽樣,到底喜歡什麽?”

“喜歡紀寧。”

江經紀人正在用勺子和手上的鮑魚作鬥爭,聞言手指一滑,勺子飛旋而出和碗碟碰撞出脆響,鮑魚連肉帶殼砸進湯碗裏,湯汁濺了他一臉。

江勝:“……………………”

他抹了一把臉,顫抖著嘴唇問:“什麽玩意兒????”

50、KISSx50 ...

男人倒是很冷靜, 仿佛剛剛不過是在說要什麽例湯。

他翻了一頁菜單:“聽不懂人話就算了。”

“什麽喜歡紀寧?你怎麽就喜歡紀寧了?拍個綜藝沒賺幾千萬怎麽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了啊紀時衍!!”

本來準備好好吃頓飯的江經紀人毫無準備, 聽到這個消息難以回神,像是眼見著在神壇上不食煙火了十幾年的上仙, 忽然之間下凡渡劫並且還打算娶個老婆。

江勝連鮑魚都忘了撈, 伏下身去看紀時衍的表情。

“你是認真的嗎?”

男人不耐地蹙眉,用瞧智障的目光看他:“誰拿這種事開玩笑?”

憑這麽多年的了解, 紀時衍一擡頭,江勝就知道他還真沒瞎掰。

本以為就是紀時衍全情投入錄個綜藝, 所以戲裏戲外才對她照顧有加, 沒成想還真是一頭撞樹上了。

“行吧,也是難得見你動一次凡心,”江勝揉了揉脖子,“你讓我消化一會。”

把鮑魚從湯裏撈出來, 江勝自個兒琢磨了一會, 醞釀半天,問了句親朋好友必備屁話:“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

“不知道。”

“那喜歡她哪兒?”江勝持續八卦。

紀時衍沒什麽猶疑:“哪兒。”

江勝對他這個態度很不滿意, 敲桌子:“我問你喜歡哪兒呢, 你把問題拋給我幹嘛!”

“我說她哪兒我都喜歡——”男人擡眼, “有什麽問題?”

“沒、沒問題, 沒問題。”江勝抓抓臉頰, “對您哪敢有什麽問題呢。”

“怪不得我說今天幹嘛唱那歌兒呢,一看歌名我就被你騷個夠嗆,還什麽《我要你》,你要什麽?騷了吧唧的。”

江勝又自個兒琢磨了下:“喜歡她, 所以呢,要告白嗎?今天這個歌和那個項鏈……是預告?”

被戳中心事,男人喉結滾了滾,默認了。

“怪不得問我到哪定制呢,還整什麽實名制設計,”江勝一下把一切都串聯了起來,“好你個紀時衍,居然把我蒙在鼓裏。”

江勝扯了扯袖管:“那既然是把妹,怎麽能少得了感情專家江勝的指導呢?我來幫你參謀下。”

“你很有經驗?”紀時衍蹙眉。

“別的不說,我談過的戀愛比你吃過的……”想了想江勝也沒找到合適的形容,索性直接掠過,“反正我比你有經驗就行了。”

男人哂笑了聲,點頭道:“的確,這麽糊不談戀愛能幹什麽。”

“……??”

您嘴巴這麽毒,上輩子是被毒蠍子開過光嗎?

江經紀人不大樂意地昂首,“少拿你們娛樂圈愛豆糊即戀愛的法則來看待我,我在繁忙的工作中還能戀愛,無非就是自身閃著光的魅力吸引了無數女孩前撲後擁。”

紀時衍勾唇,本想憋一下,沒憋住,笑了。

“你瞧不起我?”

江勝回頭就開始收拾衣服:“不聊了,走了。”

紀時衍目送他走到門口,沒有任何起身阻止的意思,隨他便。

江勝回頭看了會他,對視一陣子之後,江勝又坐了回來。

“好吧,我在你的眼睛裏看到了求知欲,我知道你心裏還是希望我留下來的,所以我給你這個機會。”

“……”

“你等等,讓我幫你看看紀寧的基本資料。這個把妹啊,講究的是對癥下藥,你要看她的年紀,看她興趣愛好,看她性格,看她——”

“我操,她是天蠍座的?!?!”

紀時衍真挺想請這一驚一乍的人出去:“天蠍怎麽了?你還玩星座預測?”

“不是啊,我真的,實話實話我跟你說,”江勝激動得語序都有點混亂,“我以前從來不信星座,自從碰到仨天蠍的,媽的,老子信了。”

“把你綠了?”

“不是,怎麽說呢,我碰到的天蠍基本都可以這麽形容。”

江勝手撐在下巴底下,緩緩總結:“我喜歡你,你很好,你也喜歡我,哦,拜拜。”

紀時衍偏了偏頭。

“我也說不清這是個什麽心態,大概類似於永遠喜歡得不到的東西吧,也可能只是享受自己喜歡別人的那種感覺,不是真的想戀愛。”

“反正一開始那仨姑娘,看我的眼睛裏都是愛意,雖然沒有明面上示好,但真能看出對我有好感,結果一告白死了倆,還有一個談了三天跟我說對不起我們不合適,我被甩了。”

“我人生三段最慘的感情經歷,就是那三段。”

紀時衍已經徹底沈默了,就那麽看著江勝。

江勝哽了會,坐下:“你是打算最近就出手嗎?我建議最好不要,畢竟綜藝剛拍完,你得給人家個過渡期。而且說不定她只是喜歡你,並不想談戀愛,所以你的告白反而是負擔,她會對你避而遠之。”

“真不是所有粉絲追愛豆都是當女友粉的。”

這話紀某人就不愛聽了:“她小號ID名是我的隱婚妻子。”

“那又怎麽樣?姑且不論她有沒有我剛說的那種特性,你能確定她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覺得你適合當身邊的男朋友,而不是喜歡你的光芒嗎?這可真說不準。談戀愛和追星不能混為一談,女明星需要的男朋友可不僅僅擁有好感這麽簡單。”

“那麽多人喜歡富士山,不代表人人都想抱走它。”

紀時衍沈吟半晌,拿起手機轉了轉,很明顯思考了一陣。

“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謔。

江經紀人一看自己被質疑了,立馬三兩步上前,越過桌子去搶男人的手機。

“好!那別聽我的!現在就打電話給她!打她個落花流水,幹她個措手不及!”

“來來來,我幫你撥號,現在就幹!拿個大喇叭告訴全世界,你愛她!!!”

男人側身躲開:“滾。”

“呵,”江勝冷哼,“嘴上說著不信我,心裏已經對我高超的把妹技巧五體投地了吧。”

扯完犢子之後,江勝開始了認真發言。

“但是你也別太把我的話放心上,不是所有天蠍都那樣的,一般比較崇尚自由、對對方不夠喜歡才那樣。”

“所以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徐徐圖之是最佳選項,等她對你的了解和感情深一些再出手。畢竟之前她了解的都是飯圈中的你,你們實際相處才幾個月,很多事都很模糊。”

其實紀時衍真不怎麽信星座。

但拋開江勝被三度傷害後的濾鏡,這人有些話也有點道理。

他的確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是個合格的男友,也不能確定紀寧究竟是喜歡自己身份下的光環和距離感,還是喜歡剝除所有加持後最本質的他。

也是在這時候,他忽然想起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的事業才剛有起色不久。

她和已經步入穩定期很久的自己不一樣。

她正處於上升期,上升期的女藝人戀愛需要慎之又慎。

雖然他覺得和自己戀愛並沒有多大影響,但綜藝才剛剛結束,他不想自己的告白在她的上升期帶給她壓力。

當晚男人輾轉反側,最後初步決定先等到她生日那天。

那天表白,應該比較有紀念意義。

///

結束了綜藝和網劇拍攝,工作狂紀寧還覺得稍微有點空虛。

結果剛空虛一天,沒來得及看《初吻》的播出,她突然聽說《幻愈》的男主臨時被別的劇組挖走了。

但幸好新接洽的某個男演員及時填上了這個空,整個劇組有驚無險,就是要配合男演員提前開機。

通知她的時候,男演員已經完全敲定了下來,她甚至還沒來得及為換演員驚險一把,就已經被告知趕緊收拾下要開機了。

紀寧一開始還琢磨著是怎樣的咖位,值得一線導演帶劇組提前開,那天提前到了片場,打開手機準備看看《初吻》最後一期的播出情況,忽然聽到一陣極大的騷動。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出現了幻覺,否則怎麽可能聽到有人在喊紀時衍??

紀時衍不演古裝仙俠很多年了,除非這劇片酬兩個億,否則絕不可能……

紀寧擡頭,看到男人從房車裏走出來。

熟悉的身高,熟悉的腿長,熟悉的完顏。

……?

……………………來真的?

紀時衍如果真是這部戲的男主,那她豈不是就要完成自己的夙願了——

追星演員的終極奧義,和愛豆合作一部戲。

這則消息太猛,連帶思維認知都混亂起來,紀寧整個人站在那兒忘記了動彈,直到男人走到她身前。

少女啟唇:“你怎麽……”

他大概是想和她打招呼,結果掃到她手機屏幕,看到她不小心點開的,微博會員裏的星座運勢。

她真信這個?

於是男人招呼也來不及打了。

他看著她的眼睛,斂眉:“關於星座的……”

紀寧被突如其來的話題搞得更蒙:“啊?”

“你覺得這些星座分析,”男人深呼吸一口,循循善誘,“有沒有可能完全是胡說八道的?”

51、KISSx51 ...

紀寧不大清楚怎麽忽然說到星座了。

“什麽星座分析?”

馬上拍的不是仙俠劇嗎?古裝劇還和星座有關系?

紀時衍垂眼, 看向她手機屏幕裏的星座運勢圖。

江勝先前說的那些話還言猶在耳, 為了避免她被某些“天蠍不需要戀愛”的言論影響,男人有了自己的私心, 旁敲側擊道:“這個不一定準。”

這時候紀寧跟著他視線定頭一瞧, 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切到了這個頁面。

她右滑兩下退出,道:“剛不小心點錯了, 我沒看這個來著。”

“那平時會看麽?”男人又問。

雖沒弄懂其中緣由,但紀寧還是本著配合地態度:“偶爾看看吧。”

運氣不大好水逆的時候, 她會看水星逆行結束的時間。

他似是了解地頷了頷首。

會看就代表會信一部分, 看來江勝說的那個情況也可能存在,盡管紀某人本人覺得,其存在的可能非常渺茫,但不能放過。

於是紀某人又開始為自己以後鋪路:“那你覺得天……”

話沒說完, 導演從椅子上起身往他們這邊走來:“都到啦?!”

“你們先去做妝發吧, 過會開機,現在還在調機位。”

紀寧今天抵達的時候太早, 服化組的老師都還在路上, 這會才來。

導演看著兩個演員, 樂得合不攏嘴:“不是我說, 我們組這搭配, 無敵了。”

長得好、演技好,還是對剛完結的大勢CP,電視劇題材也有優勢,不爆那就很奇怪。

紀寧突然想起來, 問:“之前那男演員怎麽臨開機跑路了?”

“被另一個劇組挖走了唄,那邊找演員找了三個多月,開機時間一拖再拖,沒辦法就只能挖人,給的錢多就能撬墻角,”導演說,“幸好時衍這邊接上了。”

一開始去找紀時衍,他是完全沒抱希望的,純粹是群發消息的時候不小心給男人帶了條,看到那邊幹脆回了句“劇本發我看看”的時候,差點嚇得把手機扔洗手臺裏。

在影壇都被封神了的人能答應演古裝偶像劇,任誰見了都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圈內基本是這麽個規矩,電影和電視劇有壁,有的藝人能扛電視劇收視,卻沒有好的票房號召力;有的藝人一番二番票房高,參演電視劇卻撲得悄無聲息。

電視劇電影兩手都能抓的,在業內是寶貝,都能抓的基礎上還能有出色成績的,是所有資本和劇組的掌上明珠,含在嘴裏都能怕化了。

這種演員,新生代裏也就出了個紀時衍,還很久沒接電視劇,更遑論偶像劇,也不知道屆時官宣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紀寧先去準備化妝,紀時衍還在那和導演制片閑聊。

這劇他好像也參與投資了,聊的都是些劇本以外的話題。

他和普通演員早已不同,他有自己的公司,能參與投資,也有了相應的話語權。

所以男人現在活得非常自在,不必逢迎也不必受誰的氣,有流量有能力還有錢,哪怕是投資商爸爸也得給幾分薄面。

化妝的時候,紀寧聽到一邊的工作人員也在八卦。

“你說紀時衍來演電視劇的話,片酬是不是會開很高?”

“聽說是很高。不過也能猜到,這種咖位的來演古裝偶像劇,劇組好意思吝嗇嗎?”

“但我們劇組的大頭不是在特效上嗎,花這麽多錢請演員,後頭開支萬一不夠了呢?”

這個問題方才也在紀寧的腦子裏一閃而過,她當然還是希望整部劇可以高質量完成。

“想什麽呢,怎麽可能沒錢。”有知情者透露,“就算片酬是天價,紀時衍都加進來了,你以為投資會少?預算起碼要翻幾倍,不用操心,有他來,劇只會越來越好。”

也對。

紀寧心裏的顧慮煙消雲散,想起之前有人說過,紀時衍就是劇組之光,穩賺不賠。

沒一會兒劇組之光也進來了,男人坐在她身側,開始做妝發。

古裝戲發型比起現代戲要繁瑣很多,各類發飾頗有講究,演員天還沒亮就得起來化妝。

造型師把假發拿到紀時衍身後比了比,滿意地點了頭,這才放下假發。

紀寧很自然地側頭看了看,有點出神。

紀時衍見她咬了咬唇,似是欲言又止,不由得挑了挑眉:“有問題要問我?”

作為粉,她當然有一堆問題想問了。

當時他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從偶像劇轉到正劇市場,沒人想到他還會回來。

紀寧試探地瞧過去:“你怎麽突然接這個劇?又為了還人情?”

聽完她的問題,男人啞然失笑:“在你心裏我到底欠了多少人情債?”

“很久沒演古偶了,這個人設挺新的,還有不少打戲。”

目前手裏遞來的本子要麽是他演過的題材,要麽故事內核不夠豐富,《幻愈》還算好點,劇情緊湊,打戲很有很強的發揮空間。他最近正好想拍點動作戲。

當然,還有個原因則是導演閑聊時的那一句——可能要拍吻戲,你介意嗎?

他介意,他當然介意。

讓紀寧去和別的男人拍吻戲,是當他死了麽?

於是稍微談了談就確定下來,劇組也配合他提前開了機。

說到劇本,紀寧也讚同了起來:“這個本子確實寫得挺好的。”

聽說編劇是江筱然,寫過好幾個熱劇,算是品質很有保障的編劇了。

《幻愈》講的是愈者和上仙的故事。愈者萬年出一位,一旦觸碰了有生命的物體,便會將其恢覆到生命最鼎盛時,所過之處枯木逢春,雕零的花盞也會再度盛放。

女主千年前曾是杏花妖,勤勤懇懇修煉後飛升成上仙。飛升前的盛開是她最有生機之時,一旦被愈者觸碰,她將失去仙骨,數百年的上仙修為也通通化為齏粉。

除去每月只一天的滿月時分,愈者都無法觸碰杏花,因為他每次不合時宜的觸碰都會給她帶來痛楚。

這是註定無法相愛的兩個人,但逆天命向來是觀眾最愛看的戲份。

所以紀寧對這個本子非常有信心,只要服化和後期做美一點,收視率絕對沒有問題。

漫長的妝發時間中,紀寧偏著頭打了會盹,清醒之後打開手機,看著微博頁面,這才想起自己一個鐘頭前打開手機,是想看一看《初吻日記》最後一期的播出情況。

昨晚已經播了,她以為首頁會是哀嚎一片,沒想到大家都非常樂觀,並且……情緒激昂?

原來雙擊夫婦超話的簡介是雙擊一下你就知道,現在已經改成了非常確切的——

我可以單身,但是雙紀必須結婚。

現在是早上五點,超話內依舊活躍得像是刷了僵屍粉一樣。

【kswl!是什麽讓我淩晨五點還沒睡覺,是愛嗎是責任嗎,是他媽雙擊的糖!糖!】

【請大家評論一下我讓我確保我還活著[撒老師吸氧.jpg]】

【唱歌那段甜得我在午夜十二點雙眼冒光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血脈噴張地做了二十個仰臥起坐結果把床做塌了,我媽聞聲而動將我腦袋上砸出三個驚天巨包,但我還是要流著鼻血說一句,一切值得。】

退出超話,外面的世界仍舊熱鬧,鼠標女孩仿佛分分秒秒都在過年。

熱搜是肯定掛名在上的,娛樂賬號也是肯定要蹭熱度的。

【《初吻日記》昨天最後一期更新了,除了這周末的精華版上線重播,六位嘉賓也要和大家說再見了。各路CP粉都希望曲終人不散,那麽分析一下節目裏三對夫婦,蔣川和黎羽佳是一個公司的,張彥和沈心粉絲融洽,個人覺得這兩對能成的可能最大。呼聲最高的雙擊熱度均太高且唯粉日日掰頭,加上二位演技精湛不能確保真實度,女方事業上升期,BE指數過高。】

底下幾乎沒有別家的CP粉,全是站雙擊的。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聽我的,雙擊夫婦就是全世界最甜最真最HE的,好嗎?一個人決定就可以,都聽我的。】

【配就一個字,我只說一次。】

【我的世界只有工作日和過年,雙紀不挽手出入我即社畜,雙擊出現,我就過年。】

看來節目組還沒有播項鏈的那一段,她甚至都能想到周末播了那段當彩蛋之後,自己又將欣賞到多少定制款的求婚戒指……

又做了一個半小時的妝發,換好服裝,終於可以開拍。

今早來的太急,她還沒看具體要拍的是哪一場。

翻開本子看了眼,紀寧覺得自己在寒風刺骨的隆冬裏,似乎有點上火。

她向諾諾確認:“今天拍的哪一場來著?”

“今早不是說了嗎,第二十四集第1007場啊。喏,通告單上有,你不是還看了?”

“我是看了,”紀寧吸吸鼻子,“我……確認一下。”

她眨了眨仿佛是失焦的眼,認真又看了一下那場戲。

現在的劇組是流行一開機就拍吻戲嗎?

怎麽第一場上來就要接吻的??

統籌怎麽這樣排戲啊???

她凝噎望青天,可惜投訴無門。

景都搭好了,如果她現在說撂挑子不拍,導演會立刻讓她打包圓潤地離開劇組,然後迅速找一個新演員和紀時衍對戲。

更何況一個有基本操守的演員,是不可以在這時候說不的。

紀寧深呼吸,屏息,緩緩吐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還能怎麽辦,死馬當活馬醫,打開手機搜一點吻戲視頻看。

戲裏的人越是吻得全情投入,紀寧愈是抽離,難以遏制地構想後面會發生的情形。

她按了按太陽穴,聽到組務來喊人:“準備一下,要開始了。”

掀開身上的小毛毯,摁了摁暖寶寶,紀寧非常沒有士氣地在心裏鼓舞了一下自己。

幸好這段沒什麽臺詞,不然她覺得自己還有可能忘詞。

相比較她,男人就從容冷靜多了。

只見紀時衍放下手裏的劇本,活動了一下脖子,在鏡頭前站好了。

拍吻戲還需要活動脖子嗎?

紀寧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開始分不清此時此刻的情緒,大腦已經混沌得無法思考,全靠下意識反應在撐。

當男人捧著她臉頰,把她抵在門框上的時候,紀寧只覺所有感官瞬時罷工,像被扔進深海,浮浮沈沈。

他側頭靠近,微涼的鼻尖似是親昵地蹭了蹭她的,她已經忘了劇本裏有沒有這個戲份而自己又該怎麽辦,下意識往後躲了一下。

“卡!”

導演看著攝像機裏紅得和柱子難分勝負的紀寧:“怎麽躲了呢!雖然有的角色帶著害羞的情緒是需要稍微撤一點,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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