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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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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芳眼睜睜地看著晉王把那女子扶下車。

今日的晉王與那日的截然不同, 那日清俊出塵, 一股光風霽月的磊落感。而這日卻是俊美到讓人不敢直視。

不得不說, 衣著打扮可以很好的襯托出一個人的氣質, 此時一身親王常服的他, 光耀奪目,宛如天神下凡。

除了他手中竟不協調的抱了個孩子,身邊還站著那樣一個女人。

此女就是傳說中那個為晉王誕下兩子的寵妾,姓蘇的側妃?不過如此!就是個狐媚子罷了!

“芳兒, 在看什麽呢?這裏人這麽多, 快把車簾放下。”

說話的人是王大夫人。

今日王家前來慶王府道賀的是王大夫人, 帶著小女兒王德芳。

身為閣老家自然諸多避諱,可身處在京城也不可能完全不沾凡塵俗事。這時候女眷的作用就顯現出來,家中男人無法前來, 女眷出面足以。即使日後有個什麽岔子, 一句家中女人不懂事就夠了。

她順著女兒的視線看過去, 當即皺起眉:“這是哪家的女眷, 竟如此不講究婦道。大庭廣眾之下, 拋頭露面也就罷,竟還和男子並肩而行, 真是傷風敗俗!”

王大夫人長臉細目, 已經有些上了年紀了, 穿一身靛青色的褙子,青灰色馬面裙,梳著獨髻, 打扮素淡而顯得有幾分刻板。

平時還覺得娘太過僵板迂腐,此時王德芳卻覺得再沒有比她娘說的更對了。

“娘,你也覺得此女行為不端麽?”她淺笑問道,一派大家閨女的含蓄與內斂。

何止是行為不端,反正以王大夫人的目光來看,此女就是個招蜂引蝶的妖物。王大夫人出身山東孔家,要問哪個孔家,自然是衍聖公那個孔家。卻不是嫡系,而是拐了不知道幾道彎,旁枝中的旁枝。

即使是旁枝,也是姓孔,王大夫人向來以姓孔自豪。

而她也素來以熟讀女四書為自豪,並以此為範本要求著自己的行為舉止,所以她會覺得瑤娘這種長相礙眼並不為奇。

“快別看了,沒得汙了眼。你真是越大越不聽娘的話了,好生的坐著,待會兒就下車了。”

王德芳眼中閃過一抹不耐煩,放下車簾子。

而另一頭,晉王已經帶著瑤娘進了王府,他留在前院,而瑤娘則帶著小寶坐著軟轎,往後院去了。

整個慶王府都十分熱鬧,下人們俱都打扮喜慶,腳步匆匆地來來去去。一路上碰到不少穿著體面的女眷,讓下人引著往裏走。

軟轎來到一處院子,比起外面的熱鬧,這裏卻顯得十分清幽。瑤娘還沒下轎,慶王妃就從裏面迎了出來。

“你可算來了,我等你很久了。”慶王妃笑吟吟的,可瑤娘總覺得哪兒有些不對。等慶王妃領著她往裏走,她才突然明白,慶王妃眼睛有點紅,像似哭過了。

果然進屋坐下後,慶王妃一改之前給瑤娘是個熱鬧人的印象,整個人暮氣沈沈的,沈默得厲害。

“你怎麽了?”

慶王妃有些走神,聞言忙笑了一聲:“沒什麽。”又對旁邊讓玉蟬抱著的小寶道:“來,七嬸抱抱你。”

小寶聽話的讓慶王妃抱了,看著他這懂事樣,慶王妃眉開眼笑,吩咐下人:“快把大公子和大姑娘領來。”

不多時,琰哥兒和珠珠都來了。

琰哥兒三歲,珠珠才兩歲,哥哥牽著妹妹,兩個小娃兒打扮的鮮亮可愛,一下子讓瑤娘亮了眼。

尤其是兩歲的珠珠,頭發都剃光了,只留了兩個小揪揪,頸子上帶著個金鑲玉的長命鎖。一雙大大的眼睛,雪白可愛,真是怎麽看怎麽惹人喜歡。

她走路還有些不穩當,胖乎乎的,像個小團子。瑤娘一把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愛不釋手的,“珠珠真好看,繼柔你可真有福氣。”繼柔是慶王妃的閨名。

慶王妃不禁笑了起來,打趣道:“小五嫂,要不咱倆換換,我拿珠珠換小寶,你換不換?”

瑤娘還沒答,珠珠就嚷上了:“不換不換,我跟哥哥在一處。”那奶聲奶氣的小摸樣,真是讓人心都化了。

將珠珠放下,讓她和哥哥在一處,瑤娘有些感嘆道:“有個女兒真好,我本想著我這一胎能是個女兒的,誰曾想生了個臭小子。”

慶王妃眸光閃了閃,笑容不禁淡了些:“瞧你這說的,旁人羨都羨不來你這福氣,你倒是想生個女兒。”她頓了下,看了女兒一眼:“女兒好,娘貼心的小棉襖,可兒子多了總是好的。”

這話說得就有些意味深長了,瑤娘哪怕想裝傻,也有些裝傻不過,不禁又問道:“你怎麽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慶王妃勉強一笑:“沒什麽。”

“還說沒什麽,我看你眼睛有點紅。今天這麽好的日子,怎麽倒還愁上了?”

話音還未落,瑤娘心裏突然咯噔的響了一聲,突然意識到慶王妃就生了一子一女,琰哥兒是大公子,今日卻是二公子過周,即不是慶王妃所生,那就是別的女人生的,對慶王妃來說怎麽能是好日子。

尤其她自己的身份,她也算是‘別的女人’其中之一,至少對同是王妃的人來說是這樣,瑤娘頓時尷尬得不知怎麽好。

小寶望了瑤娘一眼,心中嘆息道,他這傻娘終於明白過來意思了。不過慶王府的事可比她想象中要覆雜的多,若是他沒記錯——

小寶將目光放在珠珠身上,他印象中是沒有這個小堂姐的。倒是有一次琰哥兒喝醉了對他說過,說他曾經有個妹妹,但是很小的時候就死了。

上輩子小寶雖是常年臥病在床,卻是對慶王府的事知道不少。在他記憶中,打從他記事開始,慶王就在京中,之後等他長大了才知曉,他父皇坐上皇位之後,就大刀闊斧地削掉了所有藩王。

安王、代王、慶王、吳王俱都在京中,不過比起慶王這個晉安帝自始至終的追隨者,安王等人是泯滅於眾的。除了有個親王的帽子,很少在人前露面。反倒是慶王,即是晉安帝的擁護者,又是心腹,自是在京中風光得意,權力在握。

而上一世,琰哥兒雖是慶王世子,但卻並不得寵,得慶王寵愛的是府上的二公子。不過他父皇卻是頗為看重琰哥兒,不止一次說這孩子是個將才,在他最後那次的大病之前,琰哥兒被父皇派去了邊關。

這一切思緒不過是頃刻之間便閃過小寶的腦海,他沒敢多想,他娘這會兒正尷尬著呢。他突然從慶王妃的膝上滑下來,跑到瑤娘身邊,指著琰哥兒和珠珠:“小哥哥,小姐姐。”

慶王妃也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忙打岔笑道:“小寶想跟哥哥姐姐玩兒是不是?琰哥兒,來和弟弟玩,帶著妹妹一起。”

然後三個小豆丁便湊在一起了。此時才發現,小寶雖是裏面最小的,但個頭可一點都不矮,比兩歲的珠珠高,也只比琰哥兒矮了半個頭。

小寶個頭遠超同齡小孩子是一個,另一個也是琰哥兒太瘦弱了。

慶王妃不禁感嘆道:“小五嫂養孩子養得真好,琰哥兒這孩子打從生下來就小,怎麽都不長,我天天愁死了。”

提起育兒經,瑤娘可就有話題說了,她不禁問了些是不是琰哥兒胃口不好,活動太少之類的話。兩個當娘的在這邊說,三個小娃兒手牽著手,就往門外去了,有丫頭們看著倒也不怕出什麽事。

琰哥兒牽著小寶左手,珠珠在這裏面最矮,卻要充當小姐姐牽著他另一手。不光如此,還對他說:“小寶弟弟,我屋裏有只小狗,你聽話,我就帶你去看。”

小狗啊。小寶看著眼前這個矮豆丁,嘆息道:“那好吧。”

三人本是結伴去看狗,看著看著就把小狗抱出來,放在院子裏玩了起來。

這小狗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就是只小土狗。黑鼻子,黑眼圈,四個小爪子也是黑的,其他地方卻是土黃色的毛。

長得醜醜的,但是挺可愛的,一身小奶膘,跑起來小肚子一顫一顫的,跟在珠珠後面咬她裙子。

琰哥兒保護妹妹,拿著根小樹枝攆它,可小土狗一點都不懼,琰哥兒又舍不得打小土狗,只能十分無奈地在旁邊瞎著急。

小寶站在旁邊看得滿眼無奈,臉上卻是帶笑的。

這時,從院門外匆匆走進來幾個下人,人剛進院子,就被人攔下了。

慶王妃聽到動靜走出來。

那下人之中為首的一個丫鬟恭敬道:“王妃娘娘,韓側妃請您去一趟。客人都到的差不多了,都等著您呢。”

慶王妃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半晌才道:“本妃這就去。”

瑤娘坐在裏面就聽到外面的動靜,心想慶王妃和那韓側妃之間矛盾肯定不小,怪不得之前來時晉王會說那種話。

正想著,慶王妃從外面走進來:“也總不能讓嫂子就陪我坐在這兒,呈祥閣那邊許多府上的夫人都到了,咱們過去看看吧。”

瑤娘點了點頭。

這呈祥閣位於慶王府後花園,臨著一片湖光水色,景色十分優美。

有點像似水榭,但卻又比一般的水榭大很多。分幾處地方,以抄手游廊相連,有一處大花廳是臨著湖,另幾處則是臨著花園。

晉王府也有個這樣的地方,若不是景子不同,瑤娘真懷疑是在晉王府。

慶王妃和瑤娘到時,呈祥閣已經到了許多人了,四處可見衣香鬢影。這些個貴婦和貴女們或是三三兩兩,或是三五成群,散布在這一片建築之中,各自與相熟的人說話談笑。

而最大的那一處花廳之中,已經坐著許多貴婦,看模樣和打扮俱都是京中首屈一指府上的女眷,韓側妃陪在一旁,看得出此女也是個八面玲瓏的個性,和大家笑語聲聲,一派熱鬧喜氣。

她身邊立著個丫鬟,手裏抱著個孩子,一身大紅,頸子上帶著個金鎖,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

一見慶王妃來了,韓側妃就站了起來,松了一口氣的模樣:“姐姐,你可算來了,讓妹妹好等。”

這話說得就有些歧義了,貌似正常,實則透著不同尋常。

慶王妃一直沒露面,由韓側妃出面招待這些上門道賀的女眷們。按理說也不是不可,側妃也是上皇家玉牒上的側室,在座的估計沒人比她品級更高。可側室總歸是側室,又不是沒有慶王妃,哪能讓她喧賓奪主。

可慶王妃明明在,卻不願出面,這就值得人深思了。在坐著的都是混跡後宅多年的人,各家各府上情況都大同小異,正室與側室,大婦和小婦,是一項永恒不變的命題,大抵只有在棺材板闔上的那一日,才能擺脫這一切。

同情慶王妃的自然有,不屑韓側妃也不少,可這一切都不會影響表面上的融洽。又不是自家事,不過是上門吃頓酒,誰願意去管這種閑事,有戲就看著,沒戲就閑著,歷來如此。

作為旁觀者可如此,作為當事人顯然沒辦法如此灑脫。早在進來之前,慶王妃就遠遠見到了韓側妃的得意,心中又哪裏是滋味。

她撐起一抹笑,對韓側妃道:“今日小五嫂第一次登門,這不,殿下命本妃好生招待,所以才會來遲了。”之後端起主母的派頭,對旁邊的一眾貴婦歉道:“諸位能來,王府蓬蓽生輝,本妃榮幸之至。”

“王妃客氣了。”

“能經歷這等喜事,對我等來說也是三生有幸。”

一陣客套的寒暄之後,韓側妃便招呼說要為二公子抓周。這可是今日的重頭戲,隨著一陣口口相傳,很快這處花廳裏裏外外便圍滿了人,大家俱是面帶笑容地看著正中那張三米見方的案桌上坐著的紅衣小童。

案上放滿了各式抓周要用的玩意,有玉佩、有四書五經各一本,有筆墨紙硯、算盤、帳冊等,還有專門做小的弓箭和大刀,另還有些宮花與胭脂、吃食和一些小兒的玩具之類,但這些俱都是放在邊角的位置,不過是為了湊數罷了。

瑤娘忍不住摸了摸小寶的腦袋,當初小寶過周,晉王本是也要大辦一場。可惜逢上了弘景帝萬壽,當時在路上,只能一家三口吃了碗長壽面了事。此時見到如此熱鬧場面,她心中不禁覺得有些愧疚。可轉念一想她的小寶如此聰慧,日後定非等閑可比,而這抓周不過是討個喜氣,當不得真,也就釋然了。

正是要開始,韓側妃突然說話了。

她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從懷中掏出一枚印章放在桌案上,“為了討個喜氣,殿下特意把自己的金印借來一用。”

這金印龜鈕,龍首龜身龍尾,整體呈方形,一看就不是凡物。

事實上也確實不是凡物,皇子受封,當有金冊金寶,而這金寶指的就是金印,代表著王的地位與威嚴。只是金印過大,又太重,並不適合平時日常之用,所以會造出一個材質、樣式、印面,都相同的縮小版金印,作為平常之用。

很顯然韓側妃手中拿的正是代表著慶王的金印,也是慶王日常所用之印。

能把自己的金印給一個側妃,哪怕只是暫用,也足可見一斑。尤其此印在此時,出現在這裏,就更讓人心生微妙了。

作為抓周之用,倘若二公子真是抓到,那又將大公子置於何地?

畢竟這金印可是代表著慶王的威嚴,而抓周抓得是喜氣,也是大人對小兒的期許。難道說慶王不喜大公子,反倒對二公子寄予厚望?

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所以一時之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禁落在慶王妃的臉上,雖是一閃即過,卻是宛如實質。

慶王妃緊緊攥緊了袖下的雙手,臉上雖是在笑著,但是臉色卻白得有些嚇人。她嘴唇有些顫抖,而很顯然她的樣子已經影響到旁邊的琰哥兒了。

琰哥兒咬著下唇,攥著娘的衣角,也就珠珠還睜著懵懂不知的眼睛,有些欽羨地看著被眾星捧月的二公子。

瑤娘心裏莫名有些難受,不禁握住了慶王妃的手。

抓周很快就開始了,並無人指引,可二公子毫無意外地抓住那枚金印。

若是按一般周歲幼童來看,此時的幼兒懵懂不知,能準確無誤的抓住,明顯就是有人刻意教過。瑤娘終於明白為何韓側妃硬是要命人去把慶王妃請來了,這明擺著就是她的示威。

一片寂靜之後,便有人開始與韓側妃道喜。有了一個,自然有兩個,然後就是一片。

這一片人聲之中,慶王妃轉身離開了,似乎也沒有人發現。

隨後離開的還有瑤娘,琰哥兒、珠珠、小寶,和他們的丫鬟。

……

慶王妃走得太快,瑤娘並沒有跟上。

她往一條疑似來路的道上走了一會兒,卻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不光慶王妃沒找到,琰哥兒小寶他們也不知道往哪去了,她只能往回走,打算回去後找個丫鬟帶自己過去。

遠遠瞧見了呈祥閣,她加快了腳步,卻突然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是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你知道我是誰麽?”這女子看著瑤娘道。

瑤娘並不認識她,老實地搖了搖頭。

她不屑一笑,“也是,你這種出身的人,怎麽可能知道我是誰。我只想告訴你,你配不上他,不配出現在他身邊。”

瑤娘雖不知道這是哪兒來了個女瘋子,但這並不妨礙她知道此人口中那個‘他’,指的是晉王。

會這麽說,應該是方才到慶王府時,被此人看見了。

據她所知,晉王成日裏忙得沒時間養外室,整個晉王府除了她,就是徐側妃和柳側妃。而如今那兩個人,她已經很久沒見到過了。

既然如此,此人又是誰,一副趾高氣揚,鼻孔恨不得朝天的模樣。

她有些可憐的看著對方:“姑娘,你若是病了,就趕緊回家看大夫。遲了莫怕是傷了腦子,就治不回來了。”

王德芳又不是傻的,當然知道對方是在她罵自己。臉色氣急敗壞而惱怒:“你是在罵我?”

“我是在為你好!”

“你什麽出身,敢對我說這種話?”

“我什麽出身也不是!”

瑤娘莫名有些煩躁,是慶王妃孤寂寥然的樣子,也是那韓側妃別有心機的示威,讓她意識到其實對某些人來說,自己就是那個礙眼、恨不得除之後快的人。

無疑她心裏是同情慶王妃的,對韓側妃心中厭惡。可她恰恰就是韓側妃這樣的人。她也是側妃,她也把正室擠兌的沒地方站,她惡心韓側妃所作所為的同時,可能有很多人也在惡心著她。

唯一有所區別的大約就是,她從沒有想爭什麽的念頭,也可能是有,只是她藏得比較好。她佯裝與世無爭,實際上她很清楚晉王對王妃的冷待,她從來沒在中間勸過什麽。晉王總說她傻,其實她一點都不傻,她不過是揣著明白當糊塗,就想硬拽著他不放手罷了。

她連王妃都不想讓,府裏那兩個側妃就更不用說。眼前這個人算老幾,跑到她面前來耀武揚威?

基於這些覆雜的心思,素來是個面人的瑤娘,第一次說話格外不讓人:“這位姑娘,我說你病了,你非是不承認。我是什麽身份難道你不知?我是上了玉牒聖上欽封的晉王側妃!你一個身無誥命的小姑娘,見到本妃非但不行禮,還在本妃面前無禮,難道貴府的家教就是如此教導自家姑娘的?!”

“你——”王德芳氣得七竅生煙,冷笑道:“好一個伶牙俐齒!”

“謝謝姑娘誇讚了,殿下從來都說我嘴笨,慣是容易受人欺負,伶牙俐齒稱不上!”說完,瑤娘越過她就往前走,她這會兒心情煩躁,不想和此女多言。

“不過是個以色侍人的玩意兒!”

瑤娘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著王德芳。

她臉上帶著冷笑,這副模樣著實與她嬌憨嫵媚的外貌不搭,竟讓她多了幾分艷麗逼人。

“這位姑娘,你難道不知以色侍人這話不能隨便亂說?不過換句話來講,你說本妃以色侍人,本妃有色,你有麽?”

她一面說,一面拿目光上下打量王德芳,儼然一副瞧輕的不屑樣。

王德芳再也保持不了自己大家閨秀的儀範,尖聲叫道:“你竟然說我長得不如你,你眼睛瞎了麽,本姑娘可是京城四大美人之首。”

“問題是本妃有胸,你有胸麽?瞧你這面無二兩肉,前面和後面一樣平,我家殿下可不喜歡你這種石板路,這京城四大美人之首該不會是你自封的吧?”

王德芳直接被瑤娘這種毫無廉恥地說法給驚懵了,眼睛除了看著對方那高聳驚人弧度,再沒能其他反應。

趁著這當頭,瑤娘趕緊走了,她一時惱怒,竟說出這般羞恥的話,這會兒也是面紅耳赤羞得很。

往前走了一段,她就聽那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就是晉王妃了!”

瑤娘的步子不禁停頓了一下,又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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