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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學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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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六,這是上午最後一節課,也是這個星期的最後一節課。對於周末不能像工作的人那樣休息,還要多出半天課,我當時很是憤憤不平。後來我了解到,那些教育大省的高中是一個星期才放半天假,甚至還有一個月放一天假的,才知道自己過的是多麽逍遙的日子,即使到了高三,我們的上課時間也沒改變過。當然,這也和我們學校升學比例成正比,人家是一個班裏就有好幾個能上清華北大的,我們學校這麽多年能考上的也是鳳毛麟角。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我們一直心安理得地過著閑散的日子。

化學老師在前邊滔滔不絕地講,卻很少灌進我的腦子裏。這是我最頭疼的一門功課,原本初中我學得還不錯,但自從開始接觸有機化學以來,突然我就進入了迷宮,它就是來折磨我的冤家。

接近中午,窗外的陽光變得明晃晃。原本11月初這裏已經有了初冬的寒意,但是這個月輪到我坐窗邊,又沒有風,被陽光曬得反而有些懶洋洋,讓我越發提不起學習的意志。斜眼看向窗外,六個男生正在打半場籃球,其中兩個是我班同學:張翔和徐志偉。

會打籃球的男生在高中總是最惹人眼的,作為王牌選手,張翔是我們班的明星學生。他個頭其實不算太高,但彈跳好爆發力強,快速靈活,他的得分能力也很好,有點像《灌籃高手》裏的宮城良田加流川楓,場上的位置是得分後衛。在開學以來組織的幾場年級籃球賽上,他出盡了風頭。

汗水已經浸濕長袖T恤,汗珠在明亮的陽光裏閃耀,張翔今天打得格外賣力,因為他遇到了一個水平相當的對手,比我們大一個年級的李國良。二人旗鼓相當不分高下,這讓張翔更想贏得最後的勝利。

可惜這不是一對一的比賽,即使半場也需要三個人。與配合默契的二年級學長們相比,張翔和徐志偉還能做一些配合,但與另一名臨時隊友只能做些簡單傳接。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一個擋拆過後,李國良上籃得分。

“你眼睛××長哪去了?為什麽不去補防?”張翔對於隊友、四班的何曉坤沒能及時換防很是生氣。

“你××厲害,為什麽沒貼住他?”

何曉坤的球技一般,也沒有像張翔這般認真。但他平時也是一個張狂跋扈的人,被張翔說了之後臉上很是掛不住。這一次,正好球到了他的手裏,本來應該把球傳給在位置更好的張翔,但是帶著怒氣,他選擇了自己突破,結果被對方斷下,打了一個快攻得分。

我在窗前看見張翔走向何曉坤,激動地說著什麽,後者也毫不示弱,挺起胸膛迎了上去。起了內訌,徐志偉和三個對手趕緊過來,做成一道人墻,把雙方隔開,之後兩兩一組,分別把張翔和何曉坤拉開。已經向場邊走出十餘米,何曉坤還回頭嚷嚷著什麽,只見張翔突然發力,甩開他身邊的人沖向對方。那兩個人趕緊又回來拉張翔,另外兩個在何曉坤身邊的人也推著他繼續向場邊走。

隨著兩個人的距離越拉越遠,在別人的勸說和撕扯下,最後雙方終於偃旗息鼓。此時下課鈴聲響起來了,又過去了一個星期,一會兒我要回家。

八班的孟莉凡正在把課本放進書包,突然,她發現書包裏有一個白色的信封,信封右下角畫著兩個背影坐在山頂向上仰望,信封的左上角是銀河。孟莉凡遲疑了幾秒,又繼續收拾書包,把那封寫著她名字收的信裝了回去。

“吃飯啦,你幹什麽呢?”母親向我喊道。

“知道了,我這就寫完了,馬上來。”

我特意磨蹭了一會兒才到飯桌上。從我記事起就沒看見過父親笑過,在他面前我總是斂神靜氣,不敢大聲說話。當然了,這麽多年來他也沒和我說過幾句話。

父親是第一個坐下吃飯的人,又吃得很快。不出我所料,我來到飯桌旁時,他已經快吃完了。我盛了一碗飯,挨著母親坐下。吃了一個星期的學校食堂,每次回家,我都像餓狼一樣。母親把一盤排骨端到我的面前,我就默默地大口吃了起來。

“媽,下個星期我不回來了,我們宿舍幾個同學都去何鈺家。”看見父親起身離開了飯桌,我開始和母親說話。

“你們那麽多人去,人家能擱下嗎?”

“能,擠一擠就行了,我們又都不胖。那你得一下子給我兩個星期的生活費了。”

“別凈想著花錢、玩,學習最重要。”

“我知道,我能安排好時間。”這些年來,要說我有什麽事沒用我父母操心,那大概就是學習了,所以母親也就是習慣性地囑咐了兩句。其實上高中以來,我感到物理化學比以前學起來要吃力了,但是剛開始,依靠初中底子還能跟得上,不過已經讓我有點厭煩了。

沈赫也在吃晚飯,不過沒有父母在身邊。偌大的客廳裏,他正坐在沙發上一邊吃泡面一邊看電視。他的父母平時工作忙,很少在正常點回家,即使到了周末也經常要參加各種活動、宴請,所以他從小就習慣了一個人吃飯。

電視裏正播放著NBA比賽的新聞,芝加哥公牛以105比91擊敗夏洛特黃蜂,邁克爾喬丹29投16中拿下42分6個籃板7次助攻。這時沙發旁邊桌上的電話叮叮地響起來,沈赫接起來,他一開始以為是打給父母的電話。

“您好,請問您找誰?”

“是你呀,什麽事?”原來是他的朋友,沈赫一手拿著電話聽著那頭的講述,一邊把方便面拿過來接著吃。

“那他要怎樣?”幾分鐘後,沈赫吃完了,也聽完了講述。

“好,我知道了,我這就過去。”

沈赫放下電話,拿起一件厚外套,一邊穿一邊走出門外。

防盜門嘭的一聲關上,留下黑暗中一屋子的寂靜。

孟莉凡拎著一瓶醋往家走。她和母親、外婆住在一個平房院裏。母親從不遠處的院門裏出來,看見女兒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沒說什麽,直接走向相反的方向,上了一輛已經停在那裏的桑塔納轎車。孟莉凡看著車開走了,走進了家門,把買好的醋放到廚房竈臺上。

“你媽有事出去了,不回來了,咱倆吃吧。”外婆對走過來的孟莉凡說。

“哦,我知道,我看見她走了。”

外婆擡頭看一眼外孫女,依舊文靜乖巧的樣子。

“咱們開飯,把這個端上去。”姥姥指了指剛出鍋的蒜苔肉絲,“我把涼菜拌一下就好。”

孟莉凡把菜端到客廳裏的餐桌上,打開電飯鍋,把桌上的兩個碗盛上飯。外婆也端著涼菜過來,祖孫二人一起坐下吃飯。

“你看見那個人啦?”吃了一會兒,外婆還是忍不住問道。

“沒有,他坐在車裏。”

“他看見你了嗎?”

“應該沒有吧,我們離著還有一段距離,我媽都沒看見我,她上車後他們就開走了。”

“哦。”

吃完飯,孟莉凡幫著外婆把碗筷撿到廚房,擦完桌子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在寫字臺前趴了一會兒,之後打開臺燈,拿過來旁邊的書包,從裏邊取出那封信,在燈下看了起來。信紙橫寫,右側有一幅她在窗邊的肖像速寫。

周日晚上,大家紛紛回到宿舍,又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分享各自從家裏帶回來的美食,串通各種八卦消息,其中最為吃驚的就是昨天晚上差點在校外發生了一場械鬥。

“你們班(指著我)張翔和你們班(宮曉羽)的何曉坤昨天上午打籃球時起了沖突,何曉坤上初中時就是個刺頭,肯定嫌面子上過不去,一直不依不饒的,聽說昨天晚上他找了幾個哥們,去錄像廳堵張翔。”陳唯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

“那張翔怎麽樣了?”何鈺問。

“沒怎麽樣。張翔和沈赫很好,是嗎?”陳唯把頭轉向我問到。

“挺好的,他們都喜歡籃球,座位也挺近的。”

“那就是了。反正就是張翔和你們班的徐志偉剛一出錄像廳看不好,就趕緊又退回去了。”

“徐志偉,是你們班的?”孟莉凡把頭從書上擡起來問我。

“是呀,雖然籃球沒有張翔球打得好,但也不錯。不過最厲害的是畫畫,美術老師說他是天才。”

“你倆別打岔兒。”何鈺橫了我倆一眼,對陳唯說:“繼續說。”

“之後徐志偉一個人出了錄像廳,給沈赫打了電話,再後來沈赫就帶了一些人來了。那些人一看見張翔和他一起從錄像廳出來,就做鳥獸狀散啦。”

“哦,你知道得還真詳細,誰告訴你的?”楊揚好奇地問。

“我自有線人,但是這是不能說的秘密。”

“以後那個何曉坤的日子可不會好過,他在咱們學校是擡不起頭了,除非他敢惹沈赫他們。”何鈺說。

“是呀,除了沈赫,和他一起的我們班的陳威、劉松都是既能打家裏又有背景的。”楊揚插話說。

“不是都了結了嗎,也沒打起來嗎?有啥擡不起頭的?”李雲竹問。

“面子唄,校園江湖也講究面子。我原來初中的一個學長受了欺負沒打回去,就被別人低看一眼。何況這個何曉坤是偷雞不成反出醜,瞎嘚瑟。”楊揚說。

“你關心自己的學習就得了,不學習也想些女孩子的事,別整天江湖江湖的。”劉陽皺著眉頭對楊揚說,後者對她吐吐了舌頭。

宿舍到點熄燈,我們有的已經躺下,有的借著走廊的一點兒燈光,忙乎手裏最後一點兒活。

孟莉凡原本是平躺著,她內心在糾結著,過了一會兒,她還是側身向我這邊,小聲叫我。

“幹嗎?你想問徐志偉嗎?”

被猜到心思,孟莉凡沒有說話。

“你想好怎麽答覆那封信了嗎?”我過了一會兒說。

“你怎麽知道?”孟莉凡很是吃驚。

“因為那封信就是我夾在你書裏的,他是我前桌和老鐵(男女生好朋友,我有兩個老鐵,另一個是張翔)。”

“哦。”

“你是怎麽想的?”

“我完全不認識他,就覺得信上的畫兒不錯。”

“她有回信嗎?”第二天上課前,徐志偉回頭問我。

“沒給我。”我面無表情地說。

“哦。”猶豫了一會兒,他又回頭問,“那她有說什麽嗎?”

“說你畫的畫不錯。”

“沒啦?”

“沒了。”

“這是什麽意思?”

“你問沈赫,他肯定有過不少這樣的經驗。”我笑著指了指他的同桌。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我們幾個都被托帶過一些情書和禮物。如果是吃的,基本都被我們消滅了。

看著徐志偉眼巴巴地看著自己,沈赫橫了一眼我,“我怎麽知道,不過既然還說你畫好,就至少是不討厭你吧。”

“人家之前都沒怎麽註意過你,有什麽討厭喜歡的。一會兒中午吃飯,我和她一起吃,你假裝找我有事,我介紹你們認識。不過你要收斂一點,你的意中人可是大家閨秀,不要嚇著人家。”

“放心吧,她又不是你。”

“我怎麽啦?”我隨手就捶了他後背一拳。

“你不是女人。”

“你是女漢子。”孫彤笑著說,“一會兒我也要和你們一起吃,她們宿舍的人我都認識。”

“我也要去,想看看美女到底長什麽樣子?”另一邊的張翔也湊著熱鬧說。

“你們可真煩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徐志偉一臉嫌棄地說,其實他心裏是樂意的,人多了才顯不出他的緊張來。

正在這時,徐志偉被叫走了,他的發小兼死黨、五班的羅燕來找他,我們也就不再討論徐志偉的□□了。過了一會兒,沈赫突然回頭,側向窗戶而不是孫彤的方向對我說:“我現在知道我和你吃飯的時候,為什麽會有莫名其妙的人來打招呼了。

“你不會以為我人緣好吧?”我不好意思地假笑著說。

“以後你少整這事兒。”

“被人看又不會少一塊肉,那麽愛惜自己的色相幹什麽嗎?再說了……”我一邊看著將要上的英語課本一邊心不在焉地說著,一擡頭看見他黑漆漆的眼珠子正在狠狠地瞪著我。雖然這一個多月來,因為借著前後桌的關系,我們比別人多說了幾句話,多打了一些交道,相處得有點像哥們兒了,但這被他這樣一盯,我還是不禁生出女生的膽怯來,懦弱地低聲說到:“我知道了,下次不敢了。”

沈赫嘆了一口氣,回過頭去。即使未來人的身體、行為、消費都被記錄標識,變成可透明的大數據,人的思想依然是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黑屋,除非他願分享,否則還是沒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什麽。猜度人心一向是我最不擅長的,書籍裏、電影裏能充當上帝的角色,但是現實生活中平視,就一下子多出了許多猶疑,所以沒有眼力見兒的我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生氣,只能靠直覺了。

一個星期後,孟莉凡又收到了一封信,不過這封信不是徐志偉給她的。這幾天,徐志偉一直和我們一起吃中飯、吃晚飯。以前上晚自習的時候,他和張翔、沈赫一樣,有一晚沒一晚的,現在他保持全勤,不過是在八班,坐在他的認識的一個男生旁,在孟莉凡的後桌。孟莉凡雖然沒有什麽特殊的表示,但是從來也沒拒絕和我們在一起。對於含蓄的她來說,這就是默許的意思,至少是願意和這個人相處認識的。

“孟莉凡,門口有人叫你。”孟莉凡望向門口,看見一個短發的女孩子在向她招手,她頓時感到全身都僵住了,雖然極不情願,但還是移動腳步向門口走去,她百思不得其解,這個大姐來找她做什麽?她們此前沒有任何交集呀?

羅燕在我們學校是一個響當當的名字,不亞於男生的陳威、沈赫。不過她最傳奇的事跡不是在校內,而是校外。據說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羅燕在舞廳被三四個成年男子圍住,她揮舞著棍棒把他們打得狼狽不堪。從此我得出的結論是:打架不怕力氣大的,就怕下手狠、不要命的。

“你就是孟莉凡?”羅燕雙臂交叉在前,上下打量著孟莉凡,好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是。”孟莉凡小聲地怯怯地說。

“聽說徐志偉喜歡你?”羅燕單刀直入地問。

“我,我,”孟莉凡有些發蒙,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你哪裏好,這麽弱不禁風的。”沒等到回答,羅燕就自顧自地說下去。她把一個白信封按在孟莉凡的手上,緊盯著對方命令道:“放學後答覆,不要和他說。”

羅燕轉身離去,孟莉凡滿臉疑惑地看著在走廊遠去的背影。我正好從廁所回來,看見呆呆的她。

“你看什麽呢?眼神都呆了。”

“剛才那個羅燕來找我,給了這個。”孟莉凡回過神來看是我,把信封給我看。

“徐志偉還用得著她給你傳信嗎?多此一舉。”我拿過來一看,這個信封與當初徐志偉給她的那個一樣,只是上邊沒有畫。拆開一看,裏邊信紙上只有簡單的兩行字:

盡早離開徐志偉。

晚上6點,宿舍樓前答覆。

“原來是情敵呀。”我看完信,對還處在蒙圈中的孟莉凡說,“這個羅燕是徐志偉的發小,小學初中都是同學,看來她也喜歡徐志偉。這個徐志偉,沒打掃好門前雪就來招惹你,我去找他。”

“不要,還是等過了今晚再說。”孟莉凡一把拉住我,又乞求地說,“不過你跟我去好不好,我一個人不敢。”

“好。”

“為什麽那個羅燕老來找你?”晚上吃飯,我們有一搭沒一塔地閑聊著,我把話題扯到羅燕身上問徐志偉。

“就是,那個大姐是不是喜歡你?”張翔也插嘴到。

“什麽大姐,她上學早,還比我們小一歲呢。我們兩家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看見孟莉凡在看著他,徐志偉趕緊解釋,“我和她沒什麽,我們是哥們兒,真的,就跟她(他用手指著我)一樣。她也很不容易,沒有看起來那麽強勢。”

“怎麽不容易?”張翔問。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別人的事你少打聽。”

“你想說,我還懶得聽呢。”張翔翻翻白眼兒。

“快吃,一會兒我們還有事兒。”我催促孟莉凡。

“什麽事?”張翔又問。

“不是說了嗎,別人的事少打聽。”

“哎,你們都是怎麽啦,一個個都有了不能說的秘密。”

晚飯後,我們先回到宿舍,把事情告訴了正在屋的何鈺和宮曉羽,讓她倆一會兒在窗口看著,如果對方帶了人來,她倆趕快招呼幾個人,也下去給我們撐撐場面。

“你想好怎麽說了嗎?”

“嗯,想好了。”

我倆走下樓,走出宿舍樓,看見羅燕正雙手插兜從不遠處走來,本來和她在一起的兩個女同學則留在了宿舍樓左側的臺階旁,沒有跟過來。我擡頭看著三樓的宿舍窗戶,宮曉羽點了點頭。

雙方隔著一米遠的距離在花壇前站定,我站在孟莉凡身後半步。路過的學生雖然有往這邊張望的,但沒有敢停留的,都匆匆走過。

“你想好了?”羅燕率先發問。

“想好了。”孟莉凡此時一改她平時溫柔淑女的模樣,反而一臉堅決的樣子。

“決定離開他了?”

“我們根本沒在一起,何談離開。不過從現在開始,我決定試著與他在一起。”

當孟莉凡說出後半句的時候,我也大吃了一驚,見她篤定地擡頭迎著羅燕狠巴巴的眼神,絲毫沒有躲閃。羅燕既對孟莉凡的決定很訝異,又對她的神情很惱怒,強悍地向前走了一步。我趕緊也向前,與孟莉凡齊肩。羅燕看了看我,沒有繼續向前。宮曉羽和何鈺從窗口消失了。

“為什麽?”羅燕咬著牙齒問。

“聽說你和徐志偉是青梅竹馬,但他依然只是把你當成好朋友,說明他知道自己喜歡什麽,要什麽,我喜歡這樣的人。”

聽到這裏,羅燕有些洩氣,不像剛才那麽咄咄逼人了。此時宮曉羽、何鈺還有剛才回來的陳唯已經出現在宿舍樓大門口,我對她們搖了搖頭。

“他只是暫時被你迷惑了。”羅燕改為抱著雙臂說。

“是不是被迷惑了,應該是你對他說的事情,如果真如你所說的,他幡然悔悟,我也決不攔著;如果不是或者還沒有醒悟,希望你也不要攔著他,時間自會證明一切。”

羅燕沈默著,看看孟莉凡,又看向別處,又看看孟莉凡,又看向別處,最後她再次看向孟莉凡,話語幹脆但已經沒有了憤恨,“好,我會看著辦的。”

羅燕已經轉過身,孟莉凡叫住了她,“羅燕,不管徐志偉是不是在這個方面喜歡你,你一直都是他非常珍視的朋友”。

羅燕沒有轉回身,只是站在原地聽完,之後繼續走了。

我走到孟莉凡的面前,滿眼不置信地看著她,她神情已經松懈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笑了一笑,“我表現得怎麽樣?”她拉著我的手,手心全都是汗。

“簡直太棒了,以前沒看出來呀。”我大笑起來,身後的宮曉羽、何鈺和陳唯也圍了過來,我給她們講述剛才的經過。

晚自習前,徐志偉又去了八班,但是沒有看到以往早已在那裏的孟莉凡,感到很失望。他回到了我們班,卻一眼看見孟莉凡就坐在我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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