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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強弩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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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雲莊位於淮南道宣州府,離文家莊所在的河南道宋州府並不是很遠,游戲這樣的設定也符合原著中,林詩音有事北上,路過山腳正好碰到要跳崖的林仙兒並將其領回興雲莊的設定。

自明教出來後,文瑞由昆侖山中麓一路策馬向東,他只有十一天半的時間經隴右道入關,然後橫穿山南西道、山南東道,最後趕在三月十一清明節這天之前到達位於淮南道東部的宣州府。

三月初八,夜,亥時。彎彎的新月掛在半空,淡淡的月暈、清冷的月輝,顯得天地間一片清涼。山南東道與淮南道交界地,一人一騎緩緩行來。人,滿面風塵、困頓不堪,精氣神全無。馬,強健的肌肉已經松弛、步伐虛浮,鼻孔呼哧呼哧噴著白沫。一人一馬竟已油盡燈枯,如強弩之末。

文瑞疲憊地擡頭看了看月光,已經快要到淮南地界了,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晚,初九初十兩天趕到宣州府應該不成問題。輕輕拍了拍小藍那早濕漉漉的脖子,文瑞安慰道:“再堅持一會兒,前面找戶人家我們就投宿,好好休息一晚。”小藍好似聽懂文瑞的話一般,又振作起精神,奮蹄奔去。

奔行中,文瑞突然前面山崗傳來激烈的打鬥之聲,江湖中每天的仇仇殺殺多了去,他早已習以為常,這就是江湖。文瑞不欲多管閑事,再說此時他已疲憊不堪,也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恩怨情仇,正要策馬奔過。誰知突然聽到一老者得意的喝罵聲中提到的名字,卻讓他立馬改變了主意。

只聽郭嘯天得意的喝道:“楊過!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活不過今日了,這無名山頭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此時的郭嘯天相當得意,不管楊過是如何的能耐,在數百弓弩手下還是吃了大虧。雖然他用衣袖掃掉了大部分的弩箭,少數漏網的也被護體罡氣擋了回來,但是別忘了隨著二百虎賫到來還有五架床弩,雖然是小型的,但這種需要五人合力攪動的攻城利器也遠不是護體罡氣所能阻擋的。

楊過就是中了床弩的暗算,五支宛如短矛的大型矛弩夾雜在漫天的普通弩箭之中,楊過一時不查之下大腿立馬被一只矛弩洞穿,護體罡氣也為之一散,又中了三支普通弩箭。令郭嘯天頗為可惜的是這床弩準確性太差,若是能五支弩箭皆都命中,怕是楊過就得斃命當場。

楊過沒有想到郭府竟然有軍中大型兵器,要知道民間私藏如此利器被朝廷知道可是要抄家滅族的!驚駭之下,楊過抽身飛退,以期來日再戰,沒想到一招得手的郭嘯天卻不依不饒地領著五十手下一路追殺到此。被郭嘯天追殺了大半日,雖然殺了對方五六個人,但自己卻也油盡燈枯,無力再戰。好在借著夜晚光線不明,楊過這才得以在密林之中喘息一下。

夜黑林密,對方弓弩無法施展,又折損了三人後終於不再派人進來。楊過也暫時無法殺出林去,雙方就如此僵持著。但無論如何吃虧的總是自己,林子裏沒有吃食,沒有水喝,自己傷勢也得不到有效的治療,而對方在外面卻可以以逸待勞,拖得越久對自己卻是越不利。楊過舔舔蒼白的嘴唇,隨著大量血液的流逝,體力正在衰減,口中幹渴也越來越甚。一時無法想出脫身的好辦法,楊過只好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對於郭嘯天這卑鄙小人的叫囂他也懶得搭理,現在每一分體力都不能浪費!

文瑞放開小藍韁繩,任由它吃草休息,自己一步步緩緩向戰場。文瑞調節著步伐節奏,天地二橋迅速地吸納著天地之氣,他在努力恢覆自己的體力,以應付接下來可能的惡戰。隨著走近,進入視野的是一群背對自己的壯碩大漢,文瑞觀之應該都有二流水準,讓人詫異的是他們那身上的殺伐之氣,這種氣勢如果不是經歷過無數戰爭廝殺的悍卒是無法擁有的。

而這種人也是江湖中人頗為忌憚的,若是單戰那倒沒什麽,令人害怕的是他們那從戰場上領悟的合擊之術。他們悍不畏死,不怕犧牲,他們懂得什麽叫依靠戰友、信賴戰友,而且他們深深地明白,戰場上只能勇往直前,不能畏懼退縮,勇往直前死得可能是自己也可能是他人,但是有機會獲得最終的勝利,自己的隊友總有人能存活,而畏懼退縮的結果往往是全軍潰退,無人幸免。而出現在這裏的悍卒,卻有足足四十人之多,文瑞能看出這四十人是悍卒中的悍卒,精銳中的精銳!而且這不是普通的府兵,當地的府兵中是沒有這樣的精銳的,這樣的人只能出自衛戍邊疆,常年征戰的邊軍!這是誰這麽大本事竟能調動邊軍精銳追殺楊過?

文瑞腳步很緩、很輕,雖然郭嘯天乃絕頂高手,雖然邊軍悍卒有著對危險的敏銳感應,但是境界上的差異還是讓他們對文瑞的到來好無所覺。此時有一人低聲說道:“老爺子,何不用火攻之計?”

郭嘯天雙眼一瞪,低喝道:“糊塗,如今陽春三月萬物覆蘇,又沒有火油等引火之物,如何能引燃樹林?不過—”郭嘯天眼珠一轉,“嚇唬一下楊過倒也無妨!”

旋即,郭嘯天高聲道:“楊過,你若再不出來我就放火燒林了!左右也是個死,與其被活活燒死面目全非,倒不如乖乖出來引頸受戮,落得個體面!哈哈!”

聽了郭嘯天的話,楊過依然不予理會,依然閉目養神,以保持自己所剩不多的體力。但接下來一人的喊話卻讓他大喜過望,聚齊力氣,喊道:“正是愚兄!”

文瑞在眾人身後五丈處站定,向密林深處問道:“裏面的可是楊過楊大哥?”聲音滾滾,宛若洪鐘又如冬日轟雷,傳地甚遠,足見其修為高深。

聽到文瑞的聲音,林外眾人駭然,齊齊轉身盯著文瑞,此人到來,自己竟然一無所覺!郭嘯天由眾人讓出的道路中走到前面,仔細打量著文瑞。此時文瑞得到了林中肯定的答覆,知道非是同名同姓之人,也轉移目光打量著眼前的老者。修為還不錯,其他的一般,與普通的老人家沒有什麽區別。

方才文瑞以內力問話,卻是存心想顯露自身修為,將這些人驚走,經過這些天的日夜奔行,現在的他異常疲憊,已是強弩之末,實在不想與這些人糾纏。若是勉強一站,取勝也不在話下,但是文瑞明天還要繼續趕路,爭取按時趕到宣州府完成志淩雲之約。雖然他並沒有手下志淩雲的酬勞,而是讓他捐給了Z市的孤兒院,但人家畢竟是在自己的授意下捐出的這一億人民幣,也就算自己變相收取了酬勞,所以文瑞無論如何都要幫人家達成心願,何況同時這也是自己的心願。

但是龍嘯雲並不好對付,雖說小說裏龍嘯雲甚至不是上官金虹的對手,但誰知道游戲會給他什麽樣的設定?所以在與龍嘯雲交手之前文瑞要努力保持體力,避免節外生枝。現在的權宜之計就是先將這些人驚走,救出楊過,等自己終了興雲莊之事再找機會替他討回場子。

誰知那老者盯著文瑞仔細打量的時候,目光竟然慢慢由驚駭變成了刻骨的仇恨。是的,郭嘯天依然從文瑞的裝束中猜測出了他的身份,再加上他那一聲“楊大哥”顯示出與楊過的交情,這讓郭嘯天已經肯定眼前的青年男子便是自己拿恨之入骨的仇人:文瑞!

不得不說,混了大半輩子的郭嘯天眼光確實毒辣,雖然文瑞竭力控制,但是江湖經驗異常老道的郭嘯天還是看出了他那掩飾不住的疲憊。心中暗道,天助我也,今日竟能手刃兩個仇人!當下郭嘯天哈哈笑道:“文瑞,血債血償,今日你便納命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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