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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淑女虛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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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元二十五年,十月初十。夜,一輪彎月斜斜地掛在天際,天空繁星點點。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

文瑞問清了鬼王府的方向,一路走去。金大師武俠中的丹藥確實沒得話說,文瑞的傷很快便在古墓派的傷藥下愈合結疤。現在李莫愁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楊辱等人決定此間事了便去尋那小賊楊過報仇,然後退隱江湖。現在就看文瑞能不能從虛若無那裏探得消息了。

尋到鬼王府,文瑞不禁感嘆好大的一座宅院。鬼王府的正門怕不是有十米高、八米寬,兩邊的側門卻也比尋常百姓家的大門要高大的多。門上高掛著大紅的燈籠,燈火通明。門前一雙高達兩米的石獅子,腳踏滾球,昂首怒嘯,端的氣勢不凡。隔著大門兩旁百十米遠便是下馬樁,凡是經過鬼王府門前,武將下馬、文官落轎,當真是風光無限、殊榮非凡。

文瑞站到門前報上名字,自由當值的門子去通報。一會兒,只聽“吱吱咯咯”作響,鐵木做的大門緩緩被人推開。站在門外,文瑞已經從打開的縫隙裏看到虛若無了。雖是門縫裏瞧人,文瑞看那虛若無卻不是扁的。只見虛弱無傲然挺立,雖然沒有著蟒袍而是一身便裝,卻是也非常講究,沒有讓人生不出絲毫被怠慢的感覺。

上次去請文瑞飛那個管家也微微躬著身子站在虛若無身後。也許這長安城有資格讓虛若無正門相迎的人太少,門軸轉動有些幹澀,聲音異常刺耳。虛若無對管家說:“該給門軸上點油了。”管家連忙躬身稱是。

大宅門的規矩,中門須得完全打開,方能出門迎客,以示尊敬。等得中門洞開,虛若無才微笑著迎出門外,拱手道:“我盼望文兄弟來鄙府做客可是很久了,今日總算盼到了。”

文瑞拱手道:“王爺客氣了,今日前來叨擾,給網頁添麻煩了。”

虛若無拉著文瑞的手,一邊往客廳走,一邊說道:“文兄弟哪裏的話,若是兄弟願意,老哥情願兄弟天天前來‘叨擾’。就怕兄弟貴人事忙,不給老哥面子啊。”

兩人談笑著走入到客廳落座。文瑞掃視一圈,問道:“王爺,怎麽未曾看到晝日公子啊?”

虛若無呵呵一笑道:“日兒出去辦事了,月兒倒是在家,我喊她出來見見公子。”當下便吩咐管家去閨閣喊虛夜月下來見客。

當下文瑞也不阻攔,其實他也是非常想見見這個生性刁蠻的虛大小姐。這倒不是文瑞對虛夜月產生了什麽非分之想,完全是出於好奇而已。他實在想看看這個書中被命運捉弄,與韓柏相戀卻最終選擇了燕王的可憐女子。

不一會,環佩叮當,一個著白衣長裙,公主服飾的女子走出。雍容高雅中卻又多了一絲的活潑可愛。虛夜月微微施禮道:“夜月見過文公子。”

文瑞忙起身道:“公主不必客氣。”

文瑞拿出一支簪子道:“路上給公主買的禮物,還望不要嫌棄。”

那卻是在來鬼王府的路上,文瑞感覺空著手恐怕不合適,於是便想買樣小禮物。又想到虛若無最疼愛的乃是其女虛夜月,於是便在路邊的小攤隨便買了一根木簪,虛夜月頗得皇帝李隆基的寵愛,皇宮大內無數珍寶任她挑選,文瑞無論買什麽都不可能及得上。索性便買了一根十文錢的木簪子,也算別出心裁。

果然那虛夜月看到木簪後眼中現出驚奇,卻也施禮收下,柔聲說道:“文公子不必客氣,叫我夜月就可以了。”

文瑞卻是感到微微有些失望,美貌是有了,當與憐秀秀不相上下,卻是沒有書中所寫的活潑刁蠻。禮貌、涵養具備,就是普通的皇家公主一樣。燕王朱棣不會出現了,韓柏也被風行烈殺了,難道這虛夜月的性格也隨著改變了嗎?

殊不知文瑞驚奇,鬼王虛若無更是驚奇。當看到女兒難得穿著淑女裝出來的時候,虛若無就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虛夜月自小頑皮好動,從來都是穿著窄袖胡裝,以圖方便的。哪成想今天竟然變了性子,突然擺出這麽一副小女兒心態來,當真是讓他感覺不可思議。待聽到她與文瑞說的話,更是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咳嗽不止。

虛夜月小步移到虛若無的身後,小心地替他垂著背,說道:“爹爹怎得如此不小心,竟讓茶葉給噎著了。”

虛若無翻翻白眼,心道,我是被你給噎著了。但是卻也不說什麽,虛夜月自小古靈精怪,經常想出什麽鬼主意作弄人,整個王府,除了他自己之外,上上下下基本上都讓她給戲弄了個遍。這是不知這次又想出什麽餿主意,弄不是想捉弄文公子?這可不好,文瑞豈是還戲弄的,鬧不好夜月聰明反被聰明誤。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文瑞是不能把夜月怎麽樣的,但是吃點小虧總免不了。

當下虛若無對文瑞說道:“文兄弟實乃人中俊傑,邙山、長安三戰更顯機智武功。這些人無論是用毒暗算,還是偷襲刺殺,都被文兄弟一一輕松化解,反而搭上了自家性命。如此機智武功,難怪兄弟這麽快便聲名遠播,名動江湖。”

虛若無說這話一方面是恭維文瑞,另一方面卻是給虛夜月提醒:文瑞可是聰明人,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你還是不要在他面前耍花樣的好,免得吃虧。

文瑞呵呵一笑道:“王爺過譽了,我前些時日不還是大意之下被人刺傷了。”

虛夜月輕輕笑道:“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公子以後可要註意呢,莫要再被小人得了機會。”虛夜月這話卻也是雙關,一方面是好意提醒文瑞,另一方面卻是在回應虛若無:哼,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這次得了機會一定能整他一下。

聽出虛夜月話裏的意思,虛若無只能無奈地笑笑,這個女兒啊,真實不讓人省心。可是出於寵愛,虛若無又不舍得責斥於她,只能由著她去了。只是莫要鬧得太過火就好。想到等會還要自己來收拾爛攤子,虛若無就一陣頭疼。

虛若無與文瑞一陣寒暄,虛夜月則始終乖乖地坐在旁邊聽著,一副淑女樣。文瑞以為游戲中虛夜月的性格變了,倒也不覺得什麽。虛若無卻是感覺頭皮都要炸了,反常!太反常了!以往夜月連一刻鐘都坐不了,往往屁股剛坐下就嚷嚷著無聊,要跑出去耍了,就更不要說象這樣一直帶著淺淺地微笑坐著了。

文瑞是戌時道王府的,而虛若無吩咐管家備大宴,要在亥時開席。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也就是說虛夜月就那樣保持著淑女的形象應是坐了一個時辰。虛若無知道,往往一個人忍得越久,爆發起來就越是厲害。當下真是心下惴惴,不知道這小丫頭又要給自己闖什麽禍。

酒宴按時開始,既是大宴,席間當然要有歌舞助興。一時之間紅紗綠裙,玉足藕臂,在文瑞眼前晃來晃去,好不熱鬧。文瑞聽得曲子好聽,便問虛若無這是什麽曲子,方才知道卻是由唐玄宗李隆基親自創作的《霓裳羽衣曲》。現實中《霓裳羽衣曲》已經失傳,卻不知這游戲裏的曲子是怎麽來的?莫非真是這游戲裏的李隆基自行創作的?若是這樣,文瑞不得不舉起大拇指,讚一聲牛!

文瑞道:“不知王爺可否贈我這《霓裳羽衣曲》的曲譜和舞譜?”文瑞卻是想起了琴藝絕佳的仙兒,若是有一天收了練霓裳,由仙兒來演奏,由練霓裳來舞蹈,豈不美哉!霓裳跳霓裳羽衣曲,正當啊!

虛若無呵呵一笑道:“有何不可,待公子走時我讓人奉上就是了。”

文瑞舉杯道:“如此就多些王爺了!”要知道這《霓裳羽衣曲》乃李隆基所創,於皇宮中眾嬪妃演繹取樂的。只有王公大臣才有殊榮獲賜曲譜,於府中演奏編排歌舞。尋常豪富人家想要卻是無從得來。

虛若無幹掉杯中酒,淡淡問道:“兄弟所以這曲譜,想必府中也是歌姬無數了。”

雖然看似不經意的一句問話,卻是暗有玄機。從各方面查探得來的消息,文瑞剛踏入江湖便在邙山縣,他出身的文家莊在哪裏,有多大,有多少人等消息卻是一無所知。借著這次機會,能探聽出點消息來也是好的。

想起那個小小的茅草院落,文瑞的嘴角不由得翹起,露出了會心的微笑。文瑞道:“我們家就只有五間茅草屋,人也不多,就我和妻子,還有老頭子三個人而已。”

文瑞習慣稱呼燕十三老頭子,這個虛若無是知道的,但是他卻不相信有燕十三坐鎮,而且能調教出文瑞如此人才的文家莊只是幾間破破爛爛的屋子。當下虛若無不可置信地問道:“五間?茅草屋?”

文瑞認真地點點頭道:“是啊!老頭子一間,仙兒一間,我一間,客廳一間,竈房一間。”

看著文瑞一臉認真地掰著手指頭數房間的樣子,虛夜月突然感覺很羨慕文瑞口中的那個仙兒。這時的文瑞的臉上充滿了幸福和甜蜜,表情是如此的安詳。出門在外,於這花花綠綠的世界中,卻還能如此惦記著家人,實在是一個好男人。

文瑞接著道:“算上大黑的那間,應該是六間房。”

聽到五間又成了六間房,虛夜月柔聲問道:“不是三個人嗎?大黑又是誰?”

文瑞認真地道:“大黑是我們家的一匹小母馬。”

聽了文瑞的話,虛若無卻又是險些被茶水嗆著。若不是怕失禮,虛若無簡直想躺在地上打幾個滾,痛快地大笑一番。看到虛夜月滿臉通紅的樣子,虛若無感覺文瑞實在是一個妙人,竟然連虛夜月這個鬼靈精都吃了憋。虛若無道現在非常肯定文瑞並沒有說實話,看來他是不想透露文家莊的消息。文瑞之所以這樣說,恐怕是看破了夜月的偽裝,故意逗夜月而已。

虛若無感覺忍得實在辛苦,肚子似乎都漲得發疼,當下借著歌舞表演哈哈大笑,連聲讚好,並賜給了歌姬不少的金銀。眾歌姬莫名其妙,現在這段並不是高潮部分,並不十分精彩,再說王爺平日裏欣賞歌舞就是在高潮部分也沒有像今日般開心。雖然不解,但是得了賞總是好的,當下眾人跳的更加賣力了。

辛苦虛夜月一頭的黑線,差點就要當場暴走。但是看文瑞的樣子,不似在故意消遣自己,便按下沖動,硬是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不停地在心中這樣告誡自己。虛夜月橫了哈哈大笑的虛若無一眼,又柔聲問道:“大黑是一匹小母馬?”

文瑞點點頭道:“嗯!可惜被我留在邙山了,也不知道仙兒會不會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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