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說。

“嗯，你接著說。”侯保榮說。

“好。”堅子說：“後來，聽說張志和最後追到了李月潔，但很快地便甩了她。目的是為了證明他並不是很差。當然這件事很難被證實了，我也沒有直接詢問李月潔證實這件事。

“2004年，張志和畢業，直接被分配到一家國企就職。薪水待遇相當豐厚，並且還分配了一套房子。但是在2004年-2008年期間，張志和多次被抓。按照常理，他的偷竊技術應該已經十分完美了，被發現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卻被抓住好幾次，這說明他是故意被抓的。羅儉斌告訴我，因為偷竊對於張志和而言已經太過於簡單，沒有人能發現他，所以很難讓他提起興趣。於是他故意留下線索讓警察來抓他。不過2008年他玩大了，被單位知道了這件事，於是開除了他。

“在張志和被開除之後沒多久，羅儉斌叫他出來喝酒，並在夜店裏給他介紹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聽說張志和很博學，相當仰慕，聊得很投緣。喝完酒，二人在羅儉斌的安排下去了酒店，但並未發生關系。其實那個女人是名應召女，叫來陪張志和喝酒的原因也很簡單，主要是排遣張志和的無聊。當時張志和還是處男，工作幾年來都沒有處對象。”

“結束了？”阿坤望向堅子的臉，因為他停了足足有十秒鐘沒有說一個字。

“沒有。”堅子感到嗓子又幹又癢，做了幾次吞咽的動作之後，說：“還有沒。或許是受到了羅儉斌的啟發，張志和在2008年-2011年多次因為嫖娼被抓。但2011年之後，張志和似乎改過自新，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成了一名補習班的老師，並且至今沒有留下過任何案底。”

“他在哪裏工作？”

“鹹都‘大學’補習機構，就在市中心的新華書店那棟大樓裏。”堅子說：“聽說幹得相當不錯，起初是實習助教，後來轉正之後，只用了五年時間就成了那家補習機構的招牌。今天我打電話給那家機構，那裏的負責人說張志和是一位難得的老師，很多學生在他的幫助下都考上了名校。哦，對了，他正在教的學生裏有一個董圓圓的女孩是葉明皓的鄰居。”

“葉明皓的鄰居？”侯保榮皺起眉頭。這個叫做張志和的男子看起來就是通往出口的鑰匙，但他為什麽要殺人呢？“羅儉斌和張志和之間有沒有過節？”

堅子當然明白侯保榮的意思，說道：“我問羅儉斌了，二人關系一直都很好……所以，張志和沒有陷害羅儉斌的動機。”

“好。”侯保榮深吸一口氣。

卓子凡見現場再次陷入沈默，於是說道：“就目前而言，張志和存在嫌疑……”

“等一下卓隊長，你說張志和有嫌疑的依據是什麽？”王建國嚴肅的語氣就跟他的國字臉一般。

“王老師，您問的問題很好。那我就談談我的理解。首先張志和是洛商張家村人，有農村生活經歷。其次，他有偷盜和嫖娼的行為，並且會開鎖。董堅說了，他是因為內心壓抑才去偷盜，後來又故意被警察抓住。所以當偷盜、嫖娼、被警察抓都無法滿足他的內心需求之後，他有可能采取殺人的行為來排遣壓抑。”卓子凡說：“最後，他知道羅儉斌和那些女人的關系。”

“前兩點我比較認可，但和本案的關系並不是很大。”王建國用低沈的嗓音說：“第三點雖然和本案關系十分大，但有一點疑慮。衛彩雲、陳欣然和莊心淩這些女人比較有名氣，告訴張志和也許能換到秘密，但是劉聖君這樣的公司小職員也有必要告訴張志和嗎？”

“確實啊，在五名死者裏面，劉聖君和另外四個人簡直格格不入。”阿坤盯著卓子凡的眼睛，希望從那裏得到答案。

“阿坤說的沒錯。”辛十三說：“衛彩雲、陳欣然、莊心淩和何文靜的生活作風都有問題，但劉聖君卻不是，她沒有過出軌的行為，也沒有過賣淫。她怎麽看都跟其餘幾名死者格格不入。”

現場一陣靜默，加之眾人已經疲憊，所以這一次時間特別久，直到兩分鐘後侯保榮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裏如同王建國嗓音一般的低沈壓抑。

“我是，你說……”侯保榮接通電話，臉上帶著凝重，“好，好知道了。”掛掉電話之後，他臉上的凝重更深了。他環視整間辦公室，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他意識到，自己正處於全力的中心，也是這麽多年兢兢業業、穩紮穩打的回報。除了享受這些目光之外，還需要承擔更多的責任，就比如現在的責任。

“張志和失蹤了。”

136，失蹤（3）

他醒了過來，在黑暗之中炸了眨眼。打了個哈欠，用嘴巴呼吸，一大口的幹冷氣體進入氣管，惹得他發出幾聲倉促的咳嗽，事實上，他的口腔幹燥而僵硬，仿佛被撕裂出幾道傷口。痛楚在血液裏面游蕩，終於抵達腦部。感到撕心裂肺地劇烈疼痛。他這才發現自己被捆了雙腳吊在半空中。頭部血管不斷地鼓動，仿佛快要爆炸。他試著移動。試著扭動身軀，向上弓背，但很快地他便放棄了。放棄的原因不是體力喪失，而是聽到了皮膚和肌肉撕裂產生的聲音，他只要一扭動，就會有這種聲音產生，但並沒有疼痛，或許那些部位早就失去了知覺。

他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也希望立即昏死過去不再醒來。不過另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惡魔在哪裏？屏住呼吸，側耳傾聽，雖然什麽都沒有聽到，周圍也沒有體溫，卻依舊能感覺到有人存在。十幾年來他的夜晚都孑然一身地生活在與世隔絕的地帶，所以訓練出盲人一般敏銳的聽力。他聽得到，對方保持與自己同樣頻率的呼吸節奏。

但是，這次他聽錯了。

外面傳來令人沮喪的腳步聲，很快地門便被推開，一道月光流瀉而入，照亮的屋內。惡魔站在月光中，不是天兵神將，而是妖魔鬼怪。看著面前男人被陰暗覆蓋的臉，這一次他認出來了這張臉。他該有多久沒見過這張臉了！

“是你，對嗎？”他聽到自己聲音，陌生而奇怪，但立即明白了這是為什麽——他少了個門齒。

“你醒了？”是惡魔的含糊不清的聲音：“抱歉，打擾到你了。”

“我早就預料到我們之間會發生沖突，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他仿佛沒有聽見惡魔的話。

“準備好了嗎？”男子看了眼手表，擡起頭對他露出微笑，說：“時間到了。”

“你把他們全都殺了，對嗎？”

“我問你，準備好了嗎？”惡魔發出嚴厲的聲音。他感到意外，為什麽會發脾氣。龜山那裏還有一位警察在耐心地等待。他清楚那名警察一定會等下去，所以他不應該著急。但他確實著急了，因為，他感到了熱，焦躁的熱。

他發出淒涼的笑聲，說：“你也活不了多久的。”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惡魔用咆哮的聲音說完，坐在一把木椅上，打開那只雙肩書包，從裏面掏出面包和水，大口吃著、大口喝著，仿佛這是旅途之中的趕路。他需要體力，因為今晚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還在等什麽？”他說到。

男人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面包屑，繞著垂死男人走了一圈，說：“你很討厭，從一開始就很討厭，你明明知道我是那個賤女人生的，卻一直隱瞞。”

“這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惡魔抓起桌上的高加索匕首，揮舞起手臂，惡狠狠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但又放回到桌上，說：“今晚都有誰去了龜山？”他知道垂死男人跟魏峰那個能力平庸的警察關系不錯，或許他們之間已經互通有無，知道了胡縣的事情。

“你已經殺了那麽多人，還要繼續殺人嗎？”他說。

“我不用你說教。”惡魔說道：“你犯下的罪惡是你信仰的耶穌也不能原諒的。快說，都有誰去了龜山。”

“我不知道。”

笑聲在房間裏傳開，輕柔。“看來，你還想多玩一會兒。”

“放手吧，現在還來得及。”

“放手？我的痛苦誰來承擔！”男子咆哮道，抓起木棍，朝他砸去。

他甚至沒有感到這一擊所帶來的疼痛，他徹底沒了知覺。

137，失蹤（4）

圓圓做了個夢，夢見自己長出兩只頭，夢見坐在公園的長椅正被狂風吞噬，夢見一個頭發濕淋淋的女人正盯著她不停地看，夢見一個沒有頭的男人正從森林裏走出 來，夢見家裏的冰箱裏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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