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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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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出家

“南趾王子誇韓大姐才貌雙全, 欲求娶以為正妻。”王福一邊在前頭引路, 一邊聲回答秦畫的問題。

韓清瀾先前就留意到方才南趾王子拾到她香囊的地方,並不是她先前走過的路,因此並不覺得這南趾王子只憑她取回香囊時那一眼就一見傾心, 或者見色起意。

她從手腕上褪下一個鐲子,塞給王福:“王公公,才貌雙全可是那南趾王子的原話?”

王福笑了一笑, 推了那鐲子, 如實回到:“正是。”

韓清瀾和秦畫對視一眼,這就不對了, 容貌可以憑一眼所見, 至於有才,那王子又是怎麽評定的?

王福在前頭引路, 秦畫見並不是去觀看比賽的彩棚處,問道:“皇上不在彩棚裏?”今日既是招待藩國使者, 盛元帝當然以國事為先,按理應該和使者們在一處才對。

“方才宋昭儀娘娘因室內氣悶,身體微恙,皇上就陪著一道出來了。”王福完這一句,卻是不肯再別的, 秦畫也沒有為難他,過分打聽禦前的事, 很容易犯忌諱。

韓清瀾和秦畫跟著王福走過一段風雨廊, 最後在端上的八角涼亭停下。

盛元帝坐在涼亭裏的上首位置, 左右兩邊分別是張皇後和宋雲喬,許貴妃則坐在張皇後的下首,實則還不如宋雲喬的位置離盛元帝近,叫人不得不感慨,不過短短幾個月,盛寵多年的許貴妃的勢頭就被宋雲喬壓下去一截。

至於那南趾王子,因為委實黑的太顯眼,韓清瀾一眼便瞧見,他此時正立在亭中一側,看到韓清瀾去了,立時張嘴一笑,黑皮虬髯,白牙森森,活似尋常百姓貼在大門上的兇煞門神。

秦畫和韓清瀾方給盛元帝和幾位妃嬪行過禮,後頭另有一人道:“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給母妃和宋昭儀請安。”

聲音朗朗清清,一聽便是秦湛。

要眾人都知道秦湛聖眷優渥呢,他一來,盛元帝原本平靜無波的臉上就現出了笑意,繼而卻若有所思地,在秦湛和韓清瀾之間看了一眼,“都免禮吧。”

許貴妃臉上表情有點不自然,但還是趕緊出聲:“湛兒——”

秦湛應了盛元帝的話之後就立在一旁,並沒有理睬許貴妃。

許貴妃臉上那點笑意就越發勉強了,旁人只以為是她聲音,秦湛沒聽到,許貴妃自己卻知道,這是自打年前的賞月宴之後,秦湛和她生分了。心中不住地埋怨陸沅無用,傳出了於陸沅自己名聲有礙的傳言不,還讓一向聽話的秦湛和她生分了。

秦畫和秦湛站在一處,朱益芝站在對面那一側,韓清瀾因是盛元帝口諭所宣,站在中間聽憑盛元帝吩咐。

朱益芝不等盛元帝開口,就嘰裏呱啦地道:“是她,就是她!”

盛元帝清咳一聲,心中著實覺得雖則南趾偏遠,但從前所見的大王子尚通禮儀,這二王子卻太過野蠻無狀了,只不過南趾北接中原,影響南地邊疆安泰,又每年進貢大量珍奇珠寶,須得給些顏面,“王子莫慌,總要問清楚了才好。”

“韓大姑娘,南趾是我朝藩國,一向忠心耿耿,謹守本分。”盛元帝怕韓清瀾一個姑娘家,被朱益芝冒然求親,一時激憤出不好聽的話來,先解釋了兩句,才問道:“你家中可曾為你定親?”

韓家是皇家近親,韓清瀾又生得這般模樣,求親的人很多,但韓老夫人要多留孫女在家疼兩年,因此一直不曾定親。今日這情形,多半是被有心人算計,如果她撒謊,欺君不,那有心人定然會揭穿她。

聽這王子要留在京中讀書,到時候定然不肯罷休。

韓清瀾心裏揣摩著盛元帝的意思。

盛元帝既叫她來問話,而不是直接下旨,可見此事有轉圜的餘地,但是誠如盛元帝所,南趾國是重要的藩國,若盛元帝直接問願不願意嫁給南趾王子,韓清瀾回“願意”就是賣了自己,回“不願意”那就會傷了這堂堂王子的顏面。

“不曾。”韓清瀾如實回答,她看了秦畫一眼,已經想好了推脫的理由,“但是——”

先前那陪朱益芝閑逛的官員早將盛元帝的話用南趾覆述了一遍,而“不曾”兩個字簡單,朱益芝自己就聽懂了,當即嚷嚷:“我要,娶她!”

秦湛涼涼地看了朱益芝一眼,向前一步,“父皇——”

宋雲喬心中一緊,秦湛身為皇子,若要開口替韓清瀾解圍,定然是要娶韓清瀾的話,盛元帝疼愛秦湛,不可能不允,而朱益芝不過一藩國王子,以後斷然不敢糾纏為難秦湛的王妃。

“皇上。”宋雲喬突然出聲,打斷了秦湛,朝盛元帝笑道:“皇上,他們兩人男未娶,女未嫁,年齡相當;一個是南趾王子,一個是我朝貴女,身份也堪配,可謂是天作之合。”

韓清瀾看向宋雲喬,宋雲喬回以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氣質清冷,這般模樣仿佛只是在心中所想,全然沒有別的目的。但是韓清瀾知道,今日不定就是宋雲喬設的局。

韓老夫人和韓懷遠都是一輩子的富貴閑人,在皇家這個層面上礙不著誰的利益,宋雲喬此舉,只能是為著秦湛。

她尚且有幾分謀算,祖母和父親卻是一味地溫厚,哪裏經得起這般明槍暗箭。

韓清瀾忽然下了決定。

“多謝王子擡愛。”韓清瀾朝朱益芝行了一禮,道:“我朝女子通常年十二三就會親,而我年至及笈仍未定親,乃是因為昔年曾經差點落水而亡,當時我曾立下宏願,若此番能保得平安,甘願在及笄之後舍棄一生世俗之樂,出家為道。”

這段話太覆雜,還是由那官員譯給朱益芝,又解釋了出家為道的意思,朱益芝才聽明白了,他也不是全然蠢笨,立時便怒目圓瞪,嚷嚷道:“你騙我吧?”

宋雲喬狀若無意地問道:“韓大姐及笄之後就要出家?不知定在哪家道觀?”

若出家是韓清瀾現編的借口,這麽一問,便一戳即破。

“玉真觀。”這回話的卻是秦畫,秦畫早已放言不願嫁人,盛元帝和張皇後再三確認過她的意思之後,替她修了一座玉真觀。公主出家乃是沿襲前朝遺風,是出家,不過是尋個由頭,換個地方無拘無束而已。

但是宋雲喬見秦畫出聲,不敢駁她,也不好駁她。

盛元帝眼風在秦湛和韓清瀾之間掃了幾個來回,想起秦湛在翠微山莊裏求自己晚點給他定親,因為他心中有個中意的姑娘,但是時機還未到,如今看來約莫就是這韓大姑娘。

朱益芝還待要質問,盛元帝開口,笑言:“益芝啊,這男娶女嫁是終身大事,不急在一時,況且你是一國王子,慢挑細選才合得上你的身份嘛。”

盛元帝開了口,朱益芝又是半信半疑,當下也就不再糾纏,按下了這一茬。

藩國來朝,是國之大事,代表著一朝的繁榮昌盛,盛元帝心情大好,白日辦了馬球賽,晚上又舉辦宮宴。

宋雲喬懷了四個月的身孕,一天應付下來難免精神不濟,她又是個不愛熱鬧的人,宴至半途就和張皇後告罪,先回了自個兒宮裏。

宋雲喬想著下午秦湛為韓清瀾挺身而出,心中實在煩悶難解,她無精打采地進了內間,剛轉過隔墻,就看到墻邊立著一道暗影,那人低聲道:“叫她們出去。”

那聲音宋雲喬熟悉無比,是叫她魂牽夢縈的那個人。

宋雲喬呼吸陡然加快,平覆了幾息,道:“你們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靜。”

貼身的宮女是宋雲喬未出閣時的大丫頭,極了解她的心性,因此並不多問,自己關上門出去了。

“殿下,找我何——”宋雲喬幾乎是抖著聲,她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一日,秦湛竟然主動來找她。

然而她沒有聽到秦湛的回答,一只手迅速地扼在了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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