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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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鈺雖然表面上一副淡定模樣, 但其實比在場的其他人還要震驚。
他手心冒汗，忍不住想剛剛湛崢話中的意思。
難不成……
不, 不可能。
男子會生育本來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任誰也想不到這一點, 而且湛崢又不知道當初那夜的人是他, 之前兩人相處他也並未有任何異樣……
他會說這話, 肯定是因為別的緣由。
蘇鈺轉頭看湛崢。
此時的湛崢垂著眸子，擺出一副冷淡模樣，但蘇鈺敏銳察覺到, 湛崢其實有些心不在焉，昏昏欲睡。
——兩人從進入老宅時便開始牽手，按照平日裏的情況，湛崢早該睡了, 卻一直撐到現在。
真是不容易……
但也不能仗著自己困就瞎說話啊！
雖然湛崢誤打誤撞, 說的都是大實話, 但蘇鈺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打死都不認。
蘇鈺正想著, 一旁便有人好奇問蘇鈺：“嫂子, 這事兒真的假的？”
現在和以前時代不一樣, 女孩子也能夠在公司裏撐起一面天, 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湛崢女兒，那湛崢大伯之前的籌劃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餐桌上多的是事不關已看熱鬧的人，對這個問題自然十分好奇, 聞言齊刷刷看向蘇鈺。
蘇鈺轉頭看去, 見說話的人似乎是湛正公的兒子。
他抿唇笑了笑, 語氣親昵：“崢崢什麽時候說過謊？”他視線掃過眾人，有些靦腆地說，“我和他大學就認識了。”
剩下的話，蘇鈺沒說，給足了周圍人聯想的空間。
嗯。
絕對不是他腦子亂，一時編不出來。
周遭一陣騷動。
他們竊竊私語起來。是啊，湛崢和他們說話時，向來冷淡直白，不屑於說謊。
“什麽情況？”
“不知道啊……”
“之前不是有人查過？好像蘇鈺這麽多年，確實沒和其他人在一起，結婚系統裏也只有湛崢一個人，那這孩子是怎麽蹦出來的？”
“代孕？”
“試管嗎？”
“伯母，這事兒您知道嗎？”
被點名的湯慧君一怔，露出微笑來：“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這也算是崢崢和小鈺給我的最大驚喜了。”
湛正公緊蹙眉頭。
湛正公這幾年經歷的事情不少，年齡也放在那，還不至於說這麽幾句話就變臉，但他的心情看起來確實不太美妙。
當初得知湛崢生病，偌大公司無人繼承，湛正公雖稱不上欣喜若狂，但確實覺得這是好事一樁，並已經在心中將湛崢公司視若己有。
所以乍然得知湛崢與一名男性結婚，湛正公有種已經到手的鴨子突然飛了的感覺。
不過那時候他還算鎮靜。
——兩個男的又生不出孩子，蘇鈺背後沒有勢力，等湛崢一走，他用點手段，結果還是不一樣的，但現在，湛崢竟然有女兒了！？
到底是代孕還是其他？
湛正公按捺不住：“那個孩子是怎麽來的？我建議還是去做一下親子鑒……”
“吃飯吧。”
坐在上首的老爺子似乎是有些不耐煩，突然打斷湛正公的話。
他低垂眼瞼，微微擡手，旁邊伺候著的傭人立刻將筷子遞給老爺子。
“今天難得高興，吃飯吧。”
他夾起面前的一道菜吃了，周圍人才紛紛拿起筷子。
湛家雖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但誰都明白老爺子的意思，沒人再提剛剛的事，轉而聊起幾個小輩的學習來。
就連湛正公也只是緊了緊手，便安靜吃飯了。
至於蘇鈺……
蘇鈺的右手還被湛崢捏著。
他手心出了薄薄一層汗，想到剛剛湛崢說的話，還有點心有餘悸的感覺。
他微微掙開湛崢的手，沈默吃飯。
不一會兒，蘇鈺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一下。
飯桌上，蘇鈺當然不會將手機拿出查看，等一頓飯後，眾人紛紛離席，去一旁的小花廳裏坐著說話，他才抽空看了一眼。
是湛崢發的。
——你生氣了？
蘇鈺沒回答，只問：你怎麽圓謊？
湛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他們查到一些假消息。我們現在是夫夫，你女兒就是我女兒，所以我剛剛才會說出那句話。抱歉。
緊接著，湛崢稍微解釋了一下他大伯對公司的覬覦。
湛崢：如果我直言，湛正公一定會以瑤瑤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不能將湛家祖業留給外姓的理由插手公司，但公司是我父親一手拉扯起來。
蘇鈺神色覆雜。
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很多，蘇鈺不是湛家人，當然沒有評判的資格。
不過相對於不認識的湛正公，蘇鈺肯定更偏向湛崢。
當然，蘇鈺也不會傻白甜地認為湛崢真的會把家產留給蘇亦瑤，這話也就是應付一下湛正公罷了，等以後湛崢結婚，說不定會利用一些手段獲得孩子。
畢竟湛家是有皇位要繼承的嘛。
他回覆道：都行，你看著辦吧。
在這一點上，其實蘇鈺也算是有所準備。
拿錢辦事兒，天經地義。
身為這一次家宴的主要人物，蘇鈺不能滯留餐廳太久。
他將手機收起來，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湛崢，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往小花廳方向走。
湛崢牽住蘇鈺的手。
一路走到花廳門口，兩人都沒說過話，蘇鈺正準備推門，突然感覺湛崢小幅度晃了晃他的手。
蘇鈺：“？”
湛崢沒說話，帶著蘇鈺走進花廳。
剛剛發生的一切，仿佛都是蘇鈺的錯覺。
蘇鈺看著湛崢，覺得自己河豚一樣鼓起來的氣一下都消了。
算了算了，也是因為事出突然，湛崢才會說出那句話。
或許是因為老爺子發了話，接下來的活動裏，湛正公和他的妻子沒再來找過兩人麻煩，周圍一片其樂融融，時間也過得飛快。
散場後，湯慧君拉著蘇鈺的手說：“崢崢爸爸出差，等他回來，你和崢崢一起來家裏吃飯，我們都要親自感謝你。之前一直沒找你，其實也是怕你覺得拘謹。”
蘇鈺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說感謝，畢竟我也有好處。”
“那哪是能用金錢衡量的？”
湯慧君說，“表面看起來你是占了大便宜，但你也要犧牲自己的時間，和我兒子待在一起。而且你救的是我兒子的命，我難道兒子還不值那幾個破錢嗎？”
蘇鈺見湯慧君表情誠懇，笑了笑，說：“您說的是。”
湯慧君看著一身白西裝的蘇鈺，真是越看越喜歡。
蘇鈺長得好看，人聰明，脾氣也好，聽說兩人領了證之後，蘇鈺花過卡裏的最大一筆錢，就是兩百塊的加油費——他現在開的車，是崢崢主動給他買的，不算在內。
更重要的是，他還能讓崢崢睡得安穩，簡直就是湯慧君心中最完美的兒媳人選，只可惜湛崢自己不開竅。
唉……
要不再看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對象，給蘇鈺介紹一個，或者私底下直接認蘇鈺當幹兒子，這樣以後再有什麽事情求到蘇鈺身上，才稍微有點兒保障。
正想著，湯慧君突然發覺兒子不見了：“崢崢呢？”
蘇鈺眨眨眼，想起兩人之前一直在牽手，猜到一個可能：“之前就沒看見了，但應該沒走遠。”
老宅的花廳很大，兩人分頭找，沒一會兒，蘇鈺便在一個角落聽到一陣熟悉的呼嚕聲。
蘇鈺：“……”
真是一點兒都不意外？
……
從老宅回到臨江別墅後，蘇鈺和湛崢的生活一切照舊。
一周工作時間一晃而過。
周六，蘇鈺早早起床準備接機。
一想到要見女兒，他心中就按捺不住的激動。
吳管家看見蘇鈺換好衣服下樓，笑瞇瞇道：“給夫人和小姐的房間已經準備好，等小姐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合適的，您再告訴我。”
“好。謝謝。”蘇鈺頷首。
吳管家的辦事能力有目共睹，蘇鈺完全不擔心出什麽差錯。
他剛到餐廳，發現湛崢起得也很早，此時已經坐著吃早餐了。
“早上好。”蘇鈺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他拉開座椅，坐在湛崢對面。
“早。”湛崢停頓一下，說，“父親那邊生意出了點兒問題，我今天要飛去鹽城一趟，大約三天後回，你不用跟著去，只是……沒辦法陪你去機場接母親和女兒了。”
蘇鈺一楞：“沒關系，我去接就可以。”
其實……
他原本就沒打算帶湛崢一起去接機。
但這話就不用說了。
“嗯。替我跟……你母親和女兒問好。”湛崢說。
蘇鈺點頭：“好。”
吃過早餐，蘇鈺看時間差不多，開車前往機場，抵達地方時，距離羅雯惠兩人下機還有將近十分鐘的時間。
他站在一邊等待，過了一段時間，便有人陸陸續續從拿行李的出口出來。
蘇鈺望眼欲穿，沒一會兒就看見一個穿著鵝黃色裙子的女孩兒與一名五十多歲的婦人牽著手走出來，兩人對視，女孩兒眼睛一亮，掙脫婦人，像是炮彈一樣沖著蘇鈺沖過來。
蘇鈺彎下腰，張開手臂去迎接：“瑤瑤。”
“爸爸——”
炮彈撞進蘇鈺懷中。
蘇鈺面上帶笑，一把將蘇亦瑤抱起來。
四歲的瑤瑤已經很重，蘇鈺看著細胳膊細腿，但抱女兒的力氣必須得有。
他站起身，沖跟在身後，拎著行李箱的羅雯惠笑：“媽。”
羅雯惠在蘇鈺身邊掃一眼。
蘇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說：“湛崢去外地出差了，要三天後才能回來。”
羅雯惠松了一口氣。
在飛機上時，羅雯惠就十分忐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一個和自己兒子有了孩子，兩人又結婚了的對象，幸好他不在，可以給羅雯惠一定適應時間。
蘇鈺主動接過羅雯惠手中的行李箱，抱著蘇亦瑤往外面走，邊走邊逗：“瑤瑤有沒有想我呀？”
“當然！”
蘇亦瑤說，“瑤瑤最想爸爸！”
她湊過去，吧唧一口親在蘇鈺臉上。
蘇鈺眼中含笑：“爸爸也很想瑤瑤，作為分開一周的補償，爸爸帶瑤瑤去住大別墅好不好？”
“哇——”
另一邊。
趙助理跟在湛崢身後，正悶頭往前走，突然發覺前面的湛崢竟然停了下來，他楞了楞，發覺自家總裁正看著一個方向出神。
趙助理下意識扭頭看去。
只見那個叫蘇鈺的小設計師正在不遠處。
他一手抱著一個吃的臉圓乎乎，特別可愛的小女孩兒，一手拎著行李，與一旁一個被蘇鈺身形擋住，但看著似乎是女人的人說話。
趙助理：“？？？”
怎麽回事！
這個蘇鈺，不是公司公認的湛總姘頭嗎？
怎麽現在和別人一副一家三口的樣子？
難不成——
趙助理心中一驚，瞬間腦補出一場青青大草原的戲碼。
他看向湛崢的眼神，頓時帶上了一絲同情。
即使再有錢又怎麽樣？還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而湛總和小設計師之間，不管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是湛總強取豪奪，還是蘇鈺心機勾引湛總，兩人之間永遠都只會是偷偷摸摸，見不得光！
嘖嘖嘖。
有錢人真會玩。
趙助理心中想著，嘴上喊：“湛總？”
“走吧。”湛崢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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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
不, 不可能。
男子會生育本來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任誰也想不到這一點, 而且湛崢又不知道當初那夜的人是他, 之前兩人相處他也並未有任何異樣……
他會說這話, 肯定是因為別的緣由。
蘇鈺轉頭看湛崢。
此時的湛崢垂著眸子，擺出一副冷淡模樣，但蘇鈺敏銳察覺到, 湛崢其實有些心不在焉，昏昏欲睡。
——兩人從進入老宅時便開始牽手，按照平日裏的情況，湛崢早該睡了, 卻一直撐到現在。
真是不容易……
但也不能仗著自己困就瞎說話啊！
雖然湛崢誤打誤撞, 說的都是大實話, 但蘇鈺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打死都不認。
蘇鈺正想著, 一旁便有人好奇問蘇鈺：“嫂子, 這事兒真的假的？”
現在和以前時代不一樣, 女孩子也能夠在公司裏撐起一面天, 如果那個孩子真的是湛崢女兒，那湛崢大伯之前的籌劃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這餐桌上多的是事不關已看熱鬧的人，對這個問題自然十分好奇, 聞言齊刷刷看向蘇鈺。
蘇鈺轉頭看去, 見說話的人似乎是湛正公的兒子。
他抿唇笑了笑, 語氣親昵：“崢崢什麽時候說過謊？”他視線掃過眾人，有些靦腆地說，“我和他大學就認識了。”
剩下的話，蘇鈺沒說，給足了周圍人聯想的空間。
嗯。
絕對不是他腦子亂，一時編不出來。
周遭一陣騷動。
他們竊竊私語起來。是啊，湛崢和他們說話時，向來冷淡直白，不屑於說謊。
“什麽情況？”
“不知道啊……”
“之前不是有人查過？好像蘇鈺這麽多年，確實沒和其他人在一起，結婚系統裏也只有湛崢一個人，那這孩子是怎麽蹦出來的？”
“代孕？”
“試管嗎？”
“伯母，這事兒您知道嗎？”
被點名的湯慧君一怔，露出微笑來：“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的。這也算是崢崢和小鈺給我的最大驚喜了。”
湛正公緊蹙眉頭。
湛正公這幾年經歷的事情不少，年齡也放在那，還不至於說這麽幾句話就變臉，但他的心情看起來確實不太美妙。
當初得知湛崢生病，偌大公司無人繼承，湛正公雖稱不上欣喜若狂，但確實覺得這是好事一樁，並已經在心中將湛崢公司視若己有。
所以乍然得知湛崢與一名男性結婚，湛正公有種已經到手的鴨子突然飛了的感覺。
不過那時候他還算鎮靜。
——兩個男的又生不出孩子，蘇鈺背後沒有勢力，等湛崢一走，他用點手段，結果還是不一樣的，但現在，湛崢竟然有女兒了！？
到底是代孕還是其他？
湛正公按捺不住：“那個孩子是怎麽來的？我建議還是去做一下親子鑒……”
“吃飯吧。”
坐在上首的老爺子似乎是有些不耐煩，突然打斷湛正公的話。
他低垂眼瞼，微微擡手，旁邊伺候著的傭人立刻將筷子遞給老爺子。
“今天難得高興，吃飯吧。”
他夾起面前的一道菜吃了，周圍人才紛紛拿起筷子。
湛家雖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但誰都明白老爺子的意思，沒人再提剛剛的事，轉而聊起幾個小輩的學習來。
就連湛正公也只是緊了緊手，便安靜吃飯了。
至於蘇鈺……
蘇鈺的右手還被湛崢捏著。
他手心出了薄薄一層汗，想到剛剛湛崢說的話，還有點心有餘悸的感覺。
他微微掙開湛崢的手，沈默吃飯。
不一會兒，蘇鈺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一下。
飯桌上，蘇鈺當然不會將手機拿出查看，等一頓飯後，眾人紛紛離席，去一旁的小花廳裏坐著說話，他才抽空看了一眼。
是湛崢發的。
——你生氣了？
蘇鈺沒回答，只問：你怎麽圓謊？
湛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他們查到一些假消息。我們現在是夫夫，你女兒就是我女兒，所以我剛剛才會說出那句話。抱歉。
緊接著，湛崢稍微解釋了一下他大伯對公司的覬覦。
湛崢：如果我直言，湛正公一定會以瑤瑤和我沒有血緣關系，不能將湛家祖業留給外姓的理由插手公司，但公司是我父親一手拉扯起來。
蘇鈺神色覆雜。
這裏面的彎彎繞繞很多，蘇鈺不是湛家人，當然沒有評判的資格。
不過相對於不認識的湛正公，蘇鈺肯定更偏向湛崢。
當然，蘇鈺也不會傻白甜地認為湛崢真的會把家產留給蘇亦瑤，這話也就是應付一下湛正公罷了，等以後湛崢結婚，說不定會利用一些手段獲得孩子。
畢竟湛家是有皇位要繼承的嘛。
他回覆道：都行，你看著辦吧。
在這一點上，其實蘇鈺也算是有所準備。
拿錢辦事兒，天經地義。
身為這一次家宴的主要人物，蘇鈺不能滯留餐廳太久。
他將手機收起來，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湛崢，兩人對視一眼，同時往小花廳方向走。
湛崢牽住蘇鈺的手。
一路走到花廳門口，兩人都沒說過話，蘇鈺正準備推門，突然感覺湛崢小幅度晃了晃他的手。
蘇鈺：“？”
湛崢沒說話，帶著蘇鈺走進花廳。
剛剛發生的一切，仿佛都是蘇鈺的錯覺。
蘇鈺看著湛崢，覺得自己河豚一樣鼓起來的氣一下都消了。
算了算了，也是因為事出突然，湛崢才會說出那句話。
或許是因為老爺子發了話，接下來的活動裏，湛正公和他的妻子沒再來找過兩人麻煩，周圍一片其樂融融，時間也過得飛快。
散場後，湯慧君拉著蘇鈺的手說：“崢崢爸爸出差，等他回來，你和崢崢一起來家裏吃飯，我們都要親自感謝你。之前一直沒找你，其實也是怕你覺得拘謹。”
蘇鈺有些不好意思：“不用說感謝，畢竟我也有好處。”
“那哪是能用金錢衡量的？”
湯慧君說，“表面看起來你是占了大便宜，但你也要犧牲自己的時間，和我兒子待在一起。而且你救的是我兒子的命，我難道兒子還不值那幾個破錢嗎？”
蘇鈺見湯慧君表情誠懇，笑了笑，說：“您說的是。”
湯慧君看著一身白西裝的蘇鈺，真是越看越喜歡。
蘇鈺長得好看，人聰明，脾氣也好，聽說兩人領了證之後，蘇鈺花過卡裏的最大一筆錢，就是兩百塊的加油費——他現在開的車，是崢崢主動給他買的，不算在內。
更重要的是，他還能讓崢崢睡得安穩，簡直就是湯慧君心中最完美的兒媳人選，只可惜湛崢自己不開竅。
唉……
要不再看看有沒有什麽合適的對象，給蘇鈺介紹一個，或者私底下直接認蘇鈺當幹兒子，這樣以後再有什麽事情求到蘇鈺身上，才稍微有點兒保障。
正想著，湯慧君突然發覺兒子不見了：“崢崢呢？”
蘇鈺眨眨眼，想起兩人之前一直在牽手，猜到一個可能：“之前就沒看見了，但應該沒走遠。”
老宅的花廳很大，兩人分頭找，沒一會兒，蘇鈺便在一個角落聽到一陣熟悉的呼嚕聲。
蘇鈺：“……”
真是一點兒都不意外？
……
從老宅回到臨江別墅後，蘇鈺和湛崢的生活一切照舊。
一周工作時間一晃而過。
周六，蘇鈺早早起床準備接機。
一想到要見女兒，他心中就按捺不住的激動。
吳管家看見蘇鈺換好衣服下樓，笑瞇瞇道：“給夫人和小姐的房間已經準備好，等小姐回來，看看有沒有什麽不合適的，您再告訴我。”
“好。謝謝。”蘇鈺頷首。
吳管家的辦事能力有目共睹，蘇鈺完全不擔心出什麽差錯。
他剛到餐廳，發現湛崢起得也很早，此時已經坐著吃早餐了。
“早上好。”蘇鈺走過去，打了個招呼。
他拉開座椅，坐在湛崢對面。
“早。”湛崢停頓一下，說，“父親那邊生意出了點兒問題，我今天要飛去鹽城一趟，大約三天後回，你不用跟著去，只是……沒辦法陪你去機場接母親和女兒了。”
蘇鈺一楞：“沒關系，我去接就可以。”
其實……
他原本就沒打算帶湛崢一起去接機。
但這話就不用說了。
“嗯。替我跟……你母親和女兒問好。”湛崢說。
蘇鈺點頭：“好。”
吃過早餐，蘇鈺看時間差不多，開車前往機場，抵達地方時，距離羅雯惠兩人下機還有將近十分鐘的時間。
他站在一邊等待，過了一段時間，便有人陸陸續續從拿行李的出口出來。
蘇鈺望眼欲穿，沒一會兒就看見一個穿著鵝黃色裙子的女孩兒與一名五十多歲的婦人牽著手走出來，兩人對視，女孩兒眼睛一亮，掙脫婦人，像是炮彈一樣沖著蘇鈺沖過來。
蘇鈺彎下腰，張開手臂去迎接：“瑤瑤。”
“爸爸——”
炮彈撞進蘇鈺懷中。
蘇鈺面上帶笑，一把將蘇亦瑤抱起來。
四歲的瑤瑤已經很重，蘇鈺看著細胳膊細腿，但抱女兒的力氣必須得有。
他站起身，沖跟在身後，拎著行李箱的羅雯惠笑：“媽。”
羅雯惠在蘇鈺身邊掃一眼。
蘇鈺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說：“湛崢去外地出差了，要三天後才能回來。”
羅雯惠松了一口氣。
在飛機上時，羅雯惠就十分忐忑，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一個和自己兒子有了孩子，兩人又結婚了的對象，幸好他不在，可以給羅雯惠一定適應時間。
蘇鈺主動接過羅雯惠手中的行李箱，抱著蘇亦瑤往外面走，邊走邊逗：“瑤瑤有沒有想我呀？”
“當然！”
蘇亦瑤說，“瑤瑤最想爸爸！”
她湊過去，吧唧一口親在蘇鈺臉上。
蘇鈺眼中含笑：“爸爸也很想瑤瑤，作為分開一周的補償，爸爸帶瑤瑤去住大別墅好不好？”
“哇——”
另一邊。
趙助理跟在湛崢身後，正悶頭往前走，突然發覺前面的湛崢竟然停了下來，他楞了楞，發覺自家總裁正看著一個方向出神。
趙助理下意識扭頭看去。
只見那個叫蘇鈺的小設計師正在不遠處。
他一手抱著一個吃的臉圓乎乎，特別可愛的小女孩兒，一手拎著行李，與一旁一個被蘇鈺身形擋住，但看著似乎是女人的人說話。
趙助理：“？？？”
怎麽回事！
這個蘇鈺，不是公司公認的湛總姘頭嗎？
怎麽現在和別人一副一家三口的樣子？
難不成——
趙助理心中一驚，瞬間腦補出一場青青大草原的戲碼。
他看向湛崢的眼神，頓時帶上了一絲同情。
即使再有錢又怎麽樣？還不是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和別人在一起？而湛總和小設計師之間，不管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是湛總強取豪奪，還是蘇鈺心機勾引湛總，兩人之間永遠都只會是偷偷摸摸，見不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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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助理心中想著，嘴上喊：“湛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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