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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天壤之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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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剛到,許多地方都處在寧靜休市中。而遠離都城的檀景鎮卻在正月初七這一天迎來一夥穿著深色衣不明人士。

天還灰蒙蒙亮,他們就快馬加鞭。幾十人組成的馬車隊繞過主道,目的明確,殺氣騰騰直奔鎮上最大最僻靜的宋祥莊去。

由於過年期間,莊上值守人員少了一大半。當這夥人帶著面罩突然襲擊宋祥莊時,莊上的人員都感到非常措手不及。

匆忙抵抗時,令莊內人大驚失色的是,有部分成員居然在頭晚睡死在房中。當下,不論院內他們如何打鬥叫喊都無法把自己人吵醒。

雙方砍殺持續半個時辰,血流成河。最終,深衣人清除頑抗者,滅掉所有活口,成功拿下宋祥莊。

深衣人訓練有素,短短幾個時辰,將莊內所有有價值的物品一並搬光,離開時,只留下一道緊閉死鎖的大門。

……

當晚,禦京城葉府內,葉鋒留在書房內夜閱文卷。時間一長,他也就趴在書桌臺上疲憊地閉眼小憩。

偌大的葉府,一片寂靜。

四更剛過,冷風嗖嗖,將院內一排排樹葉吹得“嘩嘩”作響。

就在這時,一道利落的黑影忽然越過高墻,蜻蜓點水般踩在屋瓦上,並像一支射出的箭似的快速奔向和煦樓。

與此同時,坐在練功房裏修煉的陸離陌,感受到殺氣驟然升起的那一刻,神識一掃,立刻發現府內不妥之處。

只是眨眼工夫,她已經悄然無息隱藏在那道黑影之後,並且密切關註他的一舉一動。

來者功力深厚,加之身輕如燕,令他在暗夜中來去自如。若不刻意暴露,想必整個葉府的護衛都難以察覺他的存在。

不發一聲,從和煦樓屋頂躍下後,他瞧見二樓書房有光亮,便直接神不知鬼不覺來到窗前。

在窗紗上戳一小口窺視房內情況後,他十分滿意目標就在裏面。於是,不動聲色拿出一支短小的竹管伸進窗內,打算吹入毒針滅口,秘密完成本次暗殺行動。

哪成想,不知是不是點兒背,他還沒開口,閣樓旁一只雀鳥忽然大叫一聲,接著便拍著翅膀驚慌失措飛出大樹。

他強烈預感時機已失,因為再度探頭觀察裏面,目標居然消失不見蹤影。

直覺告訴他,自己已經暴露。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抽刀擡腳強勢闖入書房內。

頓時,房內響起一連串刀劍碰撞打鬥聲音。

兩下後,陸離陌就見葉鋒和黑衣高手先後沖出書房,躍上屋頂,並持續不斷激烈交鋒著。

葉鋒雖有築基修為,可惜沒修煉過正規武技,與殺人經驗豐富的黑衣人抗衡時,還是略遜一籌。

在應戰過程中,葉鋒屏住呼吸,一刻也不敢掉以輕心。

兩人從東打到西,再從上打到下,對方層出不窮的霸氣招式,打得他應接不暇。

再拼殺過十幾個回合後,他深知對方是一位十分厲害的高手。

這樣難纏的對手,恐怕在整個盛世皇朝江湖高手排行榜上也是能進入前十的。

時間拖得越久,越是對自己不利。府中那些護衛根本擋不住黑衣人,喊他們過來也無非是增添一兩具屍體罷了。

而且他始終擔心兩人打鬥聲會驚動到樓內的杜馨兒。

在別無選擇情況下,葉鋒急忙躍出和煦樓,選擇在墻外很遠空地上強強對決。

短短半刻鐘,他們互不退讓,放肆砍殺。於是,在黑暗夜色中接連不斷顯現出一道道驚艷的刀光。

又過一個回合後,黑衣人打算從衣兜內抽出獨門暗器。

就在這一刻,陸離陌冷不防出手,指間彈出一道尖銳鋒利的細微靈光。並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從黑衣人背面極速射入其後腦,令他呆木當場。

而葉鋒就抓住對方失神之際,劍光一閃,躍起劃破長空。

在他落地那一刻,就見到面前的黑衣人脖子被抹出一道深深的紅痕,並且一頭紮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葉鋒冰冷地走到死者旁查看,暫時未發現這名殺手的身份。

於是,他放聲喊來附近值守的護衛,命他們將屍體搬到雜間,等候處理,自己則淡然往和煦樓走去。

當他進入院落幾步後,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景觀墻時厲聲道:“誰?出來!”

等了一下,前方依然無任何動靜,葉鋒拔劍淩冽說道:“你就躲在墻後,再不出來,我就殺過去。”

這下,墻後的人終於有了反應,緩緩從暗處走出。

待瞧清對方真容,葉鋒眉頭一蹙,收劍冷臉道:“是你!”

“夫君。”陸離陌望著他說道。

“半夜三更,你到和煦樓來幹嘛?”

等了一會,當葉鋒以為陸離陌不會回答時,她開口解釋道:“我聽到打鬥聲便過來瞧一瞧。”

“你是過來瞧我死了沒有吧!”他不齒道。

“夫君為何這麽說?”

葉鋒反感道:“別這麽叫我,我只要聽到你這麽叫我,就覺得厭惡至極!今晚刺殺行動是你安排的?”

除非有內應,不然殺手如何在極短時間內摸清他的準確位置。

“這件事我並不知情。”陸離陌坦然回答。

“哼,縱使你不知情,此事也與你爹脫不了幹系。”

陸離陌無言以對。

“你走吧,以後沒我允許,別出現在和煦樓。即使馨兒叫你來,你也不要再來!”葉鋒冷冰冰下完命令,轉身便離開。

低眉聽完,陸離陌深深呼出一口氣,隨後無聲退回濃稠孤寂的黑夜裏。

兩天後,萬安商會總部大樓內,藺管臉色慘白,慌慌張張快速跑向會長報告緊急事件。

辦公間內,一見葉鋒,他便直接嚷道:“少爺,大事不好了!”

“藺叔,出了何事?”能讓藺叔如此不顧形象,上氣不接下氣跑來會報的,一定是大事,葉鋒趕忙問道。

“宋祥莊出事了!剛剛收到飛鴿傳書,初七那日,我們存放在庫房的珍貴藥材統統被一夥惡匪搬空,值守的八十三人也全部被殺害。”

“初七?”

“對,初七!”見葉鋒疑慮,藺管事追問,“怎麽了?”

“我們的對手還真是安排縝密,初七淩晨,我曾被一名高手暗殺。”

“少爺,你被暗殺,要不要緊?受沒受傷?”

“放心,我很好。”

“暗殺你的人是誰?”

“經過探查,殺手身份了得!”

“他是誰?”藺管事好奇問。

“皇朝四大刺客之一,倉髯。”

“四大刺客?他們居然如此費盡心機!”藺管事感嘆。

“自我接掌會長之位,他們就從來沒有放棄過暗殺我這個念頭。”

“少爺,要不要多派些人手保護你?”

“不必,倉髯的死就是最好的回應,日後他們再派人過來,估計自己也得掂量、掂量。”

“少爺,這次宋祥莊我們可損失價值幾十億兩白銀藥材,其中包括十五天後要上貢朝廷的三株三千年番鳩花、四株兩千年緬庾刺、百株千年藥材及千株百年藥材。”

“吩咐下去,除了三株三千年番鳩花你不用管,其餘藥材命各地庫房立刻調貨,務必趕在交貨期前押運上京。”

“是。”

“還有,加大巡查守衛力度,若發現商會內有可疑之處都要事無巨細一一上報。”

“是。”

“宋祥莊一直是我們秘密庫房之一,這次暴露過於蹊蹺。”葉鋒提起道。

“少爺,會不會跟之前檀景鎮鬧瘟疫有關?”

“也許吧,你暗中調查此事,若有發現,立刻向我報告。”他吩咐道。

“好的,少爺!”

“快去處理吧。”

“是,屬下告退。”

……

遠離喧囂,西南小鎮一座古色古香別院。

陸離陌的母親俞美蘭久坐在屋裏閑得發慌,一時興起,就帶著貼身丫環碧兒在院落內散步。

走走停停,待坐在假山涼亭片刻,俞美蘭剛想起身,遠遠便看見城主府大丫環翠兒走進了宅院大門。

身為當家人秦若娘的得力助手,翠兒每隔一段時間會將銀票送過來,並交代別院下人們做事。

俞美蘭見著她十分高興,上回自己寫的信估計已經交到女兒手中。這回她再來,沒準身上會帶有陌兒的回信。

想到此,俞美蘭抓緊時間走下涼亭,往翠兒方向趕去。

偏房內,翠兒將一張五千兩銀票交給季嬤嬤手中。

婦人接過銀票,一看,當場楞住。

“翠兒姑娘,你是不是拿錯銀票了,這可是五千兩銀票呀!”

翠兒坐著喝一口茶水,臉上還掛著一副無所謂地表情說道:“不就是五千兩銀票嗎?瞧你大驚小怪的樣!這筆錢可是城主特地交代要給三夫人買好吃好穿的,你可不能給我省下來。若是過段時間不夠花,我再給你多送點。”

“城主對三夫人可真上心呀!”季嬤嬤感嘆。

同樣是女人,同樣的年紀,怎麽就沒人如此疼愛自己呢?當然,事實擺在眼前。三夫人風韻猶存,自己和她一比,可以說,一個是天上飛的鳳凰,一個是地上跑的土雞,天壤之別呀。

翠兒一聽,表示道:“那是自然!我們五小姐可不得了,自從她回來,不知為城主帶來多少錢財。”

“很多嗎?”一提到錢,季嬤嬤特別感興趣。

“多?金額大到令人無法想像的地步,若說出來,非嚇死你不可!”

“呀,五小姐這麽會賺錢?”

“當然,你也不看看我們五小姐嫁的是何許人也!”

“五小姐嫁給誰?”

“說了你也不知道。”翠兒瞥了一眼季嬤嬤,揭曉道,“五小姐嫁給了皇朝第一大藥商商會會長葉鋒。”

“第一大藥商?”季嬤嬤好奇問,“翠兒,五小姐為城主賺了多少銀兩?”

翠兒笑著問:“你猜猜?”

“百萬兩白銀?”本來季嬤嬤想說十萬兩白銀,但是想到城主出手闊綽,又多猜了些。

“百萬兩白銀……呵呵,季嬤嬤,區區百萬兩白銀就能嚇死你?”翠兒恥笑道。

“一千萬兩?”季嬤嬤又繼續猜。

“再加多一點。”

“五千……五千萬兩白銀?”嬤嬤吞吞吐吐道。

“再加。”

“八千……”

翠兒打斷道:“季嬤嬤,你會不會猜,就不能大膽想一下嗎?”

“難不成是一億兩白銀!”季嬤嬤瞪直眼,口中說出這幾個數額時,全身都要顫抖一下。

翠兒炫耀道:“哼,瞧你這沒出息樣,一億兩白銀就抖成這樣!”

“還沒頂天?”季嬤嬤震驚得天旋地轉,“天啊!十……十幾……十幾億兩……”

這樣的天文數字,無法從她口中發出,再猜下去,自己那脆弱的小心臟恐怕就會瞬間爆炸開來。

翠兒身怕臉色通紅的季嬤嬤有任何閃失,有禮地將她扶到座位上坐好。

來回按摸兩次心臟,吞咽幾下後,季嬤嬤不死心問道:“丫頭,你還沒告訴我,到底是多少錢?”

“真想知道?”翠兒賊笑道。

“廢話,都猜到這份上,你這丫頭怎麽還吊我胃口?”季嬤嬤不滿道,“翠兒,以我們十年交情,可別對我藏著掖著!”

翠兒斜瞅對方一眼,然後靠近她小聲神秘地說道:“嬤嬤,你剛剛猜的那個數,再往上翻三、四倍吧。”

季嬤嬤聽完,眼睛都快凸出來。

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大聲驚叫道:“三、四十億!”

“嬤嬤,噓,小聲一點。”翠兒提醒她。

“丫頭,你和嬤嬤我開玩笑也要有個度,扯這種彌天大謊誰信!”嬤嬤突然鎮定下來。

“不信?”

“信了,我就是個蠢蛋!”季嬤嬤非常肯定道,“聽說,五小姐不過十五、十六歲,縱使她嫁得再好,一個女娃娃有天大能耐也無法在短時間內賺近數十億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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