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我回唐門了。”

回到揚州城後，唐可不舍地拉著方傑的胳膊，欲言又止般地道：“這次能跟方大哥出來一趟，我已經知足了……”

說到這裏，心思敏銳的唐可似乎感受到方傑想要勸自己留下，連忙又道：“這一路上，我拖了好幾次後腿，方大哥幾次受傷都是因我而起……方大哥，我知道你是照顧我，可是……這樣下去太耽誤你練級了，我們之間不是已經有了約定麽？我期待你能早日學成終極武功，治好我和唐樂的眼睛……”

話這話的時候，唐可雖仍然面帶習慣性的微笑，但笑容之中卻摻雜著太多的情感，既有不舍，又有一種決絕，實在難以言喻，其他三女，特別是掌上明珠神色古怪地看了看唐可，又看了看方傑，不禁吶道：“唐可姐姐怎麽這麽說呢？先前在歸雲莊的時候，要不是唐可姐姐的暗器嚇住了那幫人，事情還很難說呢！”

直接無視了掌上明珠的問題，方傑同樣是神色覆雜地盯了唐可老半天，最後微微一嘆：“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若幹年後，你回頭再看，你會發現你今天的選擇是對的……不過，我覺得有些事其實並不矛盾，比如一起刷門派副本？”

“呵！”唐可不由得一笑，搖頭道：“以方大哥目前的武功，足以一個人單刷副本了，又何須勞煩小女子呢？日後方大哥若是真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小女子一定舍命相陪，我這次回唐門，想要閉關一段時間專門研究唐門奇毒，相信待我出關之時，一定能成為方大哥追求終極目標道路上的一大助力！”

見唐可這麽說，而且連自稱都改成了“小女子”，方傑心知對方心意已決，再勸下去也是無用，只得故作輕松地道：“好吧，我也很期待你出關的那一天，到時候別忘了把你弟弟帶上哦！”

唐可莞爾一笑，點頭應道：“那是自然！告辭！”說罷，唐可猛然松開了方傑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轉身便走，方傑條件反射般地擡了擡手臂，想要牽住對方，卻最終還是失之交臂，看著那個消失在夜色之中的身影，方傑不禁悵然所失地嘆了口氣，但隨即便回覆了一副淡然的模樣，讓人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到底在想些什麽。

“方傑，我也走了。”唐可離去沒多久，白凝便神色黯然地一笑，有意無意地看了看那個呆呆瞪著遠處發呆的掌上明珠，眼神頓時變得堅定了起來，面上卻開玩笑般地對方傑道：“我本來是想跟你出來游山玩水的，可這一路上我幾乎沒什麽事情幹，你一個人把事情都做完了，實在太無趣，一點成就感都沒有，我決定了，以後再也不跟你出去玩了！”

方傑微微一楞，將目光移向了白凝，卻見其眼神閃爍，似乎在回避什麽，心下不禁覺得有些納悶，還以為白凝這個古墓派的第一美女高手覺得自己武功差了，不好意思再跟著他，可是轉念一想，方傑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其實白凝想要離開的原因很簡單，白凝自知武功不如忘情，心思不如唐可細膩，感情的付出不如掌上明珠，唯一值得驕傲的身材相貌，其他三女也都具備，反正在白凝看來，自己都有點一無是處了，早在太湖湖面上的時候，白凝其實就已經作出了這個決定，只不過現在才提出來罷了。

這其中的緣由，心思細膩的唐可其實最清楚不過，唐可之所以率先提出來離開，其中隱藏的一個目的就是做樣子給白凝看，好讓這個對感情並不能全部付出的女人知難而退，而事實上，唐可的目的也確實達到了，白凝見唐可走了，離開的決心也更加堅決了，她實在不想留下來把自己再放在這麽一個尷尬的位置。

白凝的這點心思，忘情多少也看出來了一點，可看到方傑在那發楞，只得接過話頭道：“白凝妹妹，你這一走，刷門派副本又少了一個幫手呢！”

忘情這話看似是在挽留白凝，實則也是存了趕人的心思，因為前面唐可走的時候，就已經說過憑方傑目前的武功，單刷副本已經不成問題，既然連刷怪主力的唐可都說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你白凝自然也是可有可無之人了，可這話表面上看，卻又一點不得罪人，說的十分巧妙。

白凝是女人，女人自然比較了解女人，聽忘情這麽一說，自然也品味出了其中的潛臺詞，心下頓時又有些不甘心，正想回敬兩句，一旁的掌上明珠卻十分不合時宜地插話道：“是啊，白凝姐姐你就別走了，留下來幫方傑刷副本吧！”

剛想說些什麽的白凝張了張嘴巴後，頓時又把話給憋了回去，她有勇氣跟忘情頂牛，卻實在沒辦法面對粗線條的掌上明珠，掌上明珠越是出言挽留，白凝反而越是覺得有些自慚形穢，腦海中甚至再次出現了太湖之上，掌上明珠舍命救方傑的一幕，眼神變幻了數遍後，白凝終於忍下了那口不甘心的悶氣，淺笑道：“不了，唐可剛才不是說了麽，以方大哥目前的實力，一個人完全能應付門派副本了，我留下來反而會分方大哥的門派貢獻……”

說到這裏的時候，白凝不禁微微一楞，忽然想起先前唐可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有意無意地瞟了她一眼，只是當時自己沒太註意，而且唐可又是盲人，這個動作實在不太明顯，而如今細細一想，白凝這才意識到，唐可說這話的目的，恐怕不單單是為了說服方傑，其實也是為了給她白凝下個套，若真是如此的話，心細如發的唐可那可就太恐怖了。

這個念頭剛一閃過，便聽到方傑道：“其實我是無所謂的，多一個人，刷的就快一些，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影響……”聽了這半句，白凝心頭一喜，覺得方傑心中還是舍不得她的，可剛想到這裏，方傑後面半句話就很傷人的冒出來了：“不過，你要是不想留下來的話，我也不勉強你，跟我在一起也確實沒啥意思，呵呵。”

其實方傑說這話的本意是充分尊重對方的選擇，不想強求對方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但在白凝聽來，其意味就完全不同了，因為若是方傑真的舍不得她，又怎麽會說這種話呢？特別是“跟我在一起也確實沒啥意思”這句話，實在太打擊人了，讓白凝覺得這話就像是在說方傑覺得跟她在一起沒意思一般，實在是讓人氣悶無比。

方傑哪裏知道女人經常是口是心非的動物，見白凝站在那裏悶不吭聲，說走又不走，不由得有些納悶，旋即露出一副恍然明白過來的樣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哈哈，抱歉抱歉！我倒是忘了一件事……”說著，方傑從乾坤戒中取出了九陰真經下卷，遞到白凝面前道：“你把裏面的銀龍鞭法學了再走吧！”

本來就心生悶氣的白凝見方傑如此俗氣，居然想歪了，而且最後還是要“趕”她走，心中頓時火冒三丈，臉色一板，強忍著怒氣，冷聲道：“我說過了，這銀龍鞭法我不要，你自己留著吧，告辭！”說罷，不等方傑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了。

見白凝走的時候表情十分古怪，方傑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心知自己肯定是做錯事了，但是具體做錯了什麽，方傑又實在想不通，悻悻然收回遞出去的九陰真經下卷，小聲嘀咕道：“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變就變，莫名其妙……”

念及此處，方傑幹脆懶得再想這種摸不著頭腦的事，擡眼看向掌上明珠，十分沒有油鹽地道：“她們都走了，你怎麽還不走？”

掌上明珠哪裏想到方傑居然主動趕人，臉色頓時黑了下來，氣鼓鼓地道：“我為什麽要走？我就不走，就不走！你幹嘛要趕我走，我還救過你呢，哼，恩將仇報！我不管，我要跟你一起，你別想趕我走！”

方傑不禁白眼一翻，半認真半玩笑地道：“小姐，你是千金之軀，怎麽能整天跟著我這山野村夫到處亂跑呢？再說，一個月的約定期限也到了，你也該回去了，難道你老爹就不怕我把你賣了？”

“我、我……我已經無家可歸了。”掌上明珠見方傑一心想讓自己走，心下委屈至極，頓時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著，一邊結結巴巴地道：“武當派的那些臭……臭道士，已經攻破桃源鎮了，現在正……正在圍攻鐵掌山，現在裏面的人出得來，但外面的人卻進不去，你叫我回哪去啊？嗚嗚嗚……”

“桃源鎮被攻破了？”方傑不禁一呆，楞了半響問道：“那九梁山那邊呢？也被攻破了？”

“那倒沒有！”掌上明珠暫時停止了哭泣，胡亂地把鼻涕一抹，應道：“高萬丈利用地勢堅守，武當派攻打了幾次後損失慘重，所以現在一直對九梁山圍而不攻……而且我還聽說，現在絕情谷、白駝山、星宿派、商家堡、靈柩宮也跟武當派的打起來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聽了這話，方傑不禁與忘情對視了一眼，暗道這潭水現在是越來越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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