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真的要說麽？”

汽車上，李副官已經將車開到最快。好再是晚上，路上幾乎沒有什麽行人。

這讓行車更方便了一些，也讓左霆椹心裏舒服了不少。

“說。”左霆椹命令道，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他似乎已經看到洛秋怡原諒自己，一如往常跟在自己身後一般。

“程老那幅畫的是沈昌明的夫人送的，之前在柳鎮調查的那幫人也是沈昌明夫人的人。

聽打探的兄弟說曾在遠處看過這位沈夫人，同少夫人的確是有很多相似之處。

還有，這位夫人也的確是沈昌明八年前過續的子。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少夫人的母親應該沒有死。”

王震幾乎是硬著頭皮將這些話說完的，別說左霆椹不相信，就是自己到現在也根本不能接受這件事情。

沈昌明，那可是北方的一大霸王。曾經是唯一一個不肯自稱督軍的人，但也是第一個站出來支持保皇黨的人。

不僅如此，甚至沈昌明還同張督軍一般，允許日本人滲入其中。

很多人都猜測沈昌明的用意，也或許眾人也都沒有猜錯。

沈昌明是想要借助外人之手，將內患除掉。

大約也有幾分輕敵，才會覺得日本是那麽好對付。

“你說沈夫人？”

左霆椹臉上的笑意攏去，甚至有些冷淡。

他的秋怡，果然不是一般人，連身世都如此的驚心動魄。

可左霆椹也明白，這件事情是不能讓洛秋怡知道的。

且不說沈夫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就說南北方的局勢，早晚也會面臨一場戰爭。

他不能，不能讓洛秋怡陷入這種場面。

“這件事不要繼續調查下去了。”

“那八年前的那場大火呢？”王震追問道，有些拿不定註意。

左霆椹閉著眼，吐了口氣。

“繼續查吧。”

左霆椹心裏已經猜測到了什麽，那場大火應該跟沈昌明有關系。

或許只有那場大火，才能讓洛秋怡的母親搖身一變成為人盡皆知的沈夫人。

“是。”王震點頭應著，也不敢擡頭去看左霆椹。

發生這種事情，左霆椹心裏一定比任何人都不好受。

窗外又窸窸窣窣的飄起了雪花，打在車窗棱上，也打在眾人的心上。

這個冬天，雪是不會少的。就像是會心寒的人，一個也不會少。

洛秋怡回到酒店的時候也下去了雪，她空洞的望著天，突然覺得自己是如此渺小。

“樂小姐，若是明後天有時間，我再來找你來。”

沈栝城開口，又恢覆了那色瞇瞇的模樣望著洛秋怡。也是剛剛同洛秋怡說完，目光又盯著前方的一位小姐。

“不過現在不一定了，咱們再說。”

沈栝城說著同車夫交代一句，車子很快就跑到那位小姐跟前，沈栝城不聽的同人攀談，話語中盡是暧.昧。

約是這樣，洛秋怡卻更加覺得沈栝城是在偽裝自己。

在她對沈栝城不多的記憶裏，沈栝城總是在對女人獻殷勤，甚至給人街頭流.氓的感覺。

但終歸起來，他紳士有禮貌，從沒有對女子做過什麽出格的事情。

她想著，身後也有人喊她。匆忙回過頭，就見沈昱飛氣喘籲籲從街的對面跑過來。

“秋怡，你是去哪裏了？是想要嚇死我？”沈昱飛焦急的望著洛秋怡，突然松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是想不開，想要……”

沈昱飛說著也沒有再說下去，只是不由得嘆了口氣。見洛秋怡穿的單薄，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就要為洛秋怡披上。

“沈大哥是以為我會想不開麽？”洛秋怡勉強笑了笑，伸手攔住沈昱飛，“大哥，我不會那麽傻的。倒是你，沒有必要那麽傻。”

其實沈昱飛對自己的心她一直都懂，只是自己同沈昱飛晚了。她也一直只是單純的將沈昱飛當做自己的大哥，心心相惜的親人而已。

沈昱飛的手一抖，臉色有些掛不住。

他將自己衣服收回來，笑著岔開話題。

“你還沒有告訴我剛剛你是去哪裏了？你這樣一聲不吭，我會擔、我會以為你是害怕了。”

沈昱飛說的牛頭不對馬嘴，自圓其說下將自己心中的那縷擔心壓下。

後聽洛秋怡將自己白天的事情說了，心裏卻也滑過一絲懷疑。

“孫大爺不會是在開玩笑吧。”沈昱飛頓頓，“要不今晚我再去說書胡同找找？”

“不用了，明天還是像想個辦法先將那些人甩開再說吧。”

洛秋怡頓了頓，心裏也萌生了一個想法。

第二天一早，沈昱飛跟洛秋怡就下樓了。

她先是去櫃臺將自己的手腕露出來，一面著急道：“請問這裏哪裏有醫館？我跟我大哥兩個人都過敏了。”

洛秋怡道，作勢就要挽起自己另一個手腕。

那櫃臺上的人被洛秋怡嚇了一跳，洛秋怡的手上分明都是紅色的點點。再看看身後的男人，雖然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隱約能夠看到臉上有些紅色的斑點。

這哪裏是過敏，分明是得了什麽怪病。

“隔壁街道有一個。”

櫃臺上的人道，不由得又後退一步。

路人看到他們兩個，也以為兩個是病入膏肓了。都避諱著，恨不得有多遠就距離他們兩個又多遠。

洛秋怡卻依舊將自己的手露在外邊，她對雞蛋清過敏，所以昨晚直接用雞蛋清將自己的雙手左左右右塗了一遍。

再一早將沈昱飛同自己的臉上點一些紅點，用圍巾包裹。到時候只要將自己的雙手露出來，就足以證明兩人都得病了。

這是她昨晚思來想去覺得最為合適的辦法。

那些人勢必會跟著兩人去拿藥，到時候還要煎藥。這段時間，足夠兩人從後門逃走了。

他們的確也那麽做了，可能那大夫見洛秋怡太過嚴重，也執意讓洛秋怡等自己煎藥。

他們應下，也直接從後門走了。尋著路去說書胡同，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們所說的如遲茶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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