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了兩秒，楊思順下一口氣，一本正經板起臉道，“程醫生你不要跟我玩繞口令這種游戲，我現在腦子不清醒，你別把我繞進去了。”

“還知道跑，我看你腦子清醒得很。”程紀原嗤一聲。

楊思想也不想就反駁，“見著你撒腿就跑是身體的本能，還需要腦子思考嗎？”

程紀原的眉頭不悅地擰了擰，抿唇盯著她不說話。

楊思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胳膊動了動，掙脫他的桎梏，“程醫生你有話就說，沒事我就先回去找我爸了。”

“我站累了，到值班室坐會兒吧。”程紀原面色不動道，似是認定楊思會跟上來，說罷便率先回頭朝值班室走去。

“……”楊思目瞪口呆，不情不願可也還是跟了上去。

“程醫生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吧，我很忙的。”楊思坐下就直奔主題。

成紀原瞥她一眼，置若未聞，悠悠喝了口水才開口問她，“為什麽不接我電話也不回信息？”

“……你打給我我就要接啊？”楊思莫名其妙看他，“再說了，程醫生打給我做什麽？”

“……”程紀原不滿瞪她，“你是屬刺猬的？說一句嗆一句？”

楊思噎了噎。

“那不然呢？程醫生不會以為我在跟你表白心意後還會跟你心無芥蒂做朋友吧？” 她反問，撇過頭，“我沒那麽沒心沒肺，自尊心也挺強的，做不來這種事，既然決定說出來就肯定是已經做好了跟你老死不相往來的準備。”

“嗯，我感覺出來了。”程紀原淡淡地點頭，“所以有點難過。”

楊思不可思議地看他。

程紀原卻沒往下說了，擡起手指了指她手上沒撒手過的紙袋子，“裏面裝的什麽？”

“……”話題跨度有點大，楊思懵了懵，還是很快回過神來，“給婦產科值班同事準備的見面禮，也是新年禮物。”想到什麽，又馬上解釋，“沒有給你準備，我爸說今晚不是你值班的。”

“我跟衛醫生調班了。”

剛剛還因為見到程紀原而有些不穩的心跳微滯，楊思僵了下，隨即聳了聳肩，扯唇，“嗯，應該的，除夕夜，是該讓衛醫生好好跨個年。”

“不是因為她。”程紀原莫名有些胸悶，忍了忍才沒瞪她。把手伸過去，“不是禮物麽？給我看看。”

“就是一些小禮物，有什麽好看的。”楊思嘀咕，還是遞過去給他。

“當時看著好看就選了幾條，估計也不夠科裏每人一條，等會兒我把給衛醫生的拿到她辦公室，剩下的就放值班室好了，過來值班的醫生誰看到誰拿好了。”

程紀原沒理她，徑自一個個紙袋打開看。基本是女生的款，他看到花色便合上了袋口。

楊思不知道他在看什麽，有點郁悶，正想說點什麽，就見他從其中一個紙袋拿出一條深灰色的針織圍巾，是她帶來的幾條裏唯一一條男士的。

她急了，站起來便伸手去搶，程紀原眼疾手快躲開。

“這個真不是給你準備的。”她十分鄭重而嚴肅地解釋。

程紀原渾不在意，打開看了眼又疊好收回袋子，把袋子單獨拿出來放在了桌下的抽屜裏，很自然地把剩下的幾袋遞還給楊思。

楊思：“……”這是在自作多情以為是她特地拿來送他的但故作矜持在否認還是只是單純看上了圍巾？

“程醫生，這個真真不是給你準備的。”她誠懇而認真地再次解釋。

程紀原頗有意味地看著她，半晌，緩緩啟唇，“楊思，其實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些事情。”

“……”這是話鋒一轉要跟她談心嗎？楊思有點困惑，還是接話，“人生就是不停地在經歷一些事情中度過的，程醫生也不用太焦慮，船到橋頭自然直。”

“就沒有想過放著不管，可能船會逐漸偏離航線靠在錯誤的岸？”

楊思不懂，“可既然一開始可以放著不管，那意味著應該在心裏分量並沒有那麽重吧？既然這樣，錯靠岸又有什麽關系呢？”

“或許只是沒有危患意識沒意識到而已呢？”

“……”楊思覺得自己腦子又被繞暈了，忍不住直接問，“程醫生你到底想說什麽？”

“楊思，你是什麽時候發覺自己喜歡我的呢？”程紀原看著她的眼睛，問。

都過去多久的事了，為什麽能突然轉到這個話題？！

“我不是說過不知道麽。“都壓在心底了，突然又被翻出來，楊思覺得有點臉上掛不住，心頭又有點五味雜陳，“我能坦坦蕩蕩說出那些話本來就是做好了不再面對你的準備，當然活在同一個地球可能難以避免像今天這種避之不及的偶遇，可你總是提起的話，可能我們以後真的沒有辦法再好好碰面了。”

“你不是說本來不就打算以後不面對我麽？而且也確實做到了，電話不接短信不回。”

楊思一噎。

“你不是有暗戀人的經驗嗎？你說如果一個人無意識地越來越多次地想起你，他有沒有可能是喜歡你？”程紀原目光灼灼，“想象不出來的話，你可以把你和我代入角色。”

楊思心頭微跳，佯作鎮定正色道，“程醫生，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在想，我會不會也喜歡你。”程紀原定定看著她，嗓音磁性，“我之前不是很確定，可今晚看到你後，這段時間以來的陰霾好像一掃而空了，有一點歡喜雀躍，你說，這是不是算是喜歡了？”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