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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藺雨落進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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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lulu瑜伽褲呢, 真劃算。”高沛文故意應和藺雨落,她挺喜歡跟藺雨落聊天,她真誠又笨拙, 看起來像一個沒有銳角的笨蛋美人:“那我辦一張。”

“那我們老板肯定要誇我了。”藺雨落笑了:“我這個月業績可好了。如果你真辦這張卡,我在我們店能排第二了。”

藺雨落因此感激藺書雪和孔青陽。

方柳甚至在會上表揚她:“落落很可以,才來店裏這麽短時間, 給她的客戶她都接住了,還二次開發了,很好。”藺雨落沒想過會被表揚,在會上如坐針氈。在她看來表象是別人覺得她能力不錯, 實際上只有她自己知道,這結果跟她本人關系不大, 純屬是運氣。她不可能靠運氣開一輩子卡。運氣用兩次就會沒。

“當然要辦。我現在就轉錢, 你幫我交。”

“會員檔案什麽時候給你開呢?”

“隨時。”

高沛文晚上還有事, 決定告辭。藺雨落拖著箱子送她到地下車庫,在她上車前很認真感謝她:“謝謝你特地跑一趟給我送衣服。”

“別謝我啊。顧峻川說你穿別人的衣服像戲服, 他看著十分可笑。”高沛文甚至模仿了一下顧峻川順手畫的嘲笑藺雨落穿別人衣服的樣子, 對她笑笑:“他這人嘴真夠欠的, 但心不壞。”

藺雨落目送高沛文離開, 想起顧峻川對她的評價:穿別人的衣服像戲服,她並沒生氣,甚至覺得他一眼看透了本質。她穿著方柳昂貴的連衣裙, 擡手放手不敢用力,走路不敢邁大步,怕扯壞裙擺。裏裏外外都是不自在。

盡管她刻意掩飾, 覺得別人一定看不出來, 但顧峻川看出來了。顧峻川這個人真讓人捉摸不透。

包括晚上的菌菇湯火鍋。

他真的依了她, 讓阿姨準備了足夠多的菌子,香氣帶走她因為失火帶來的恐懼,把她送回花草繁茂的家鄉。甚至還有樣學樣,在手裏拿著一個計時器,嚴禁藺雨落忍不住先動筷。

“我是雲南人,我知道菌子什麽時候熟。”藺雨落說:“你把那計時器收起來。”

“雲南人看見的小人可不少。”顧峻川搖搖頭:“我必須看好時間,以防你借著菌子對我胡作非為。”

藺雨落眼看著那鍋冒著熱氣,菌子香味飄出來,但顧峻川不讓她動筷,還要對她說七說八,就在桌下踢他。兩個人坐得遠,距離化解了她的力氣,腳尖到了顧峻川腿上就剩輕飄飄力氣。

顧峻川身體靠向椅背,眼看向桌下藺雨落的腿,意有所指地說:“藺雨落,你挺會啊,桌下文化玩得不錯。”

起初藺雨落不明白什麽意思,直到看到顧峻川的眼神,騰地紅了臉。

顧峻川突然板起臉,把玩手裏的計時器,讓藺雨落獨自尷尬。見她似乎是在懊悔,又加了一句:“穿高跟鞋效果好。或者幹脆不穿鞋。”

“什麽?”

顧峻川聳聳肩:“你再練練,沒準能成點氣候。”

“你倒是很會。”藺雨落終於把這句嘲諷還給他,眼看著冒著熱氣的鍋,沒再進一步討論。

“你平常想菌子了怎麽辦?”顧峻川突然問她。

“想的時候不多。很想吃的時候,網上有幹菌子,買來泡發。”藺雨落如實說:“剛開始來北京那兩三年過年時候都很忙,又搶不到回家的火車票,索性就不回。現在小舟也考到北京,我們就不要回去了。”

“老家沒親人了?”

藺雨落點點頭:“只有幾門遠親。還有一個山裏的老房子,政府給修過後就放在那了。”

這話題挺沈重。

顧峻川理解了為什麽藺雨落聽說要吃鮮菌子會那麽開心。

“你家老宅多大?”顧峻川繼續問藺雨落。

藺雨落認真想了想:“房子不大,就是房前屋後的地方不小。”

“不小是多大?”

“有五個這裏這麽大?”

“地主啊。”顧峻川打趣道:“原來最有錢的是你。”

計時器響了,顧峻川先起身為藺雨落盛好一碗湯。

“謝謝。”藺雨落說。

“不客氣,你晚上還得照顧我,誰也不虧欠誰。”

“照顧你?”

“白收留你了?”

顧峻川有一搭沒一搭地氣人,倒也不是真讓藺雨落照顧他,單單圖個嘴痛快。畢竟他心裏清楚,讓藺雨落照顧他,大概等同於給她“謀殺親夫”的機會。顧峻川可不敢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一個對他恨之入骨的人手裏。

吃過飯就回到自己房間關上門,先處理了產品報價的事,又聽了會兒音樂,覺得消化差不多了,扯掉上衣,戴上耳機,準備去陽臺上擼鐵。

平時衣服穿整齊,能看出有一副好體魄。脫掉上衣,腰線接連臀部的線條就愈發明顯。健身愛好者在健身前都喜歡照鏡觀察當前的肌肉狀態,顧峻川也不例外。

照了前面照後面,不知道的人以為在自我欣賞。

他體脂低,肌肉大小恰到好處,身體線條有力量感,用蘇景秋的話說:“咱們顧總,從裏到外都很硬。”

白天被藺雨落的脖子引發了嗜血欲,顧峻川決定晚上給自己加練。站在鏡前為自己綁護腕帶,藺雨落推門進來的時候,他一只手還沒綁完。

音樂聲很大,他沒聽到開門聲,餘光看到門開了,一只腳邁進來,似乎楞了楞,門又關上。

這個點阿姨已經走了,家裏只有他和藺雨落。顧峻川走到門邊一把拉開門大聲說:“你不會敲門?”

“我敲了!敲了十分鐘!我以為你死在裏面了!”藺雨落氣哼哼往客廳走,心裏把顧峻川罵個半死,誰願意看你光著上半身照鏡子自戀啊?

“我他媽活得好好的,我怎麽就死了?”顧峻川要被藺雨落氣死了,擡腳追兩步,想起不能便宜藺雨落這個王八蛋,讓她看自己這麽好看的身體,轉身又回去套上衣服跟到客廳:“你有什麽事?”

“藺姐打不通你電話,著急了!我敲你門,你屋裏音樂聲震得地面都抖,你又沒動靜,我可不以為你死了嗎?”藺雨落也委屈,本來還想跟顧峻川說你體檢報告出來了,挺健康的,但在這種情形下跟他說這個,他肯定要發瘋了。順帶著把體檢報告坐在屁股下面,臉倔強地轉向窗:“沒事了!”

顧峻川拿出手機,他下午嫌煩調了靜音忘記調回來,果然,藺書雪打了七八個電話。他給她回過去,聽到她說:“我嚇死了,以為你在欺負落落?”

“?什麽意思?”

“沒事,你爸下周回家。你準備準備搬出去,別影響我們二人世界。”

“你要跟我爸二人世界?”

“我們夫妻不能二人世界?”

“…能。”

藺書雪果斷掛了電話,把顧峻川晾在一邊。藺雨落屁股下的紙質報告露出白色邊角,顧峻川提醒她:“你坐到文件了。”

“哦。”藺雨落哦了聲,卻沒動。

她姿態奇怪,反倒令顧峻川起疑:“你跟我媽簽的合同?”

“不是…是…”

她越這樣顧峻川越好奇,一步沖上去單臂攬起藺雨落腰,另一手抽出那份報告。藺雨落去搶,他單身把她按在沙發上,大聲朗讀:“體檢報告!”

翻到第一頁,能看到全部概述:“體檢人:顧峻川!”

眼睛對上藺雨落的,見她心虛,又向下看。這體檢報告比他都了解自己,顧峻川快速看完第一頁,把報告丟回沙發,放開藺雨落。心中大有“老子最牛逼”之感,對自己的認知更上一層。

“你藏我報告幹什麽?”顧峻川問她。

“剛剛場面太尷尬,我怕你誤會。”藺雨落顧左右而言他:“你腳好了?剛剛走過來挺利索呢!”

“關你屁事。”顧峻川瞪她一眼,拿起自己體檢報告走了。回到房間又仔細欣賞了一番自己驚為天人的數據,嘖嘖幾聲。對一切都很滿意,除了當下這該死的婚姻,讓他“頂天立地”的兄弟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他著實好好舉了會兒鐵才按捺住內心的躁動,但剛蹲過的腿產生了源源不斷的熱意,像能夯斷一根鋼筋鐵板。

顧峻川咒罵了一句,不再抵抗,沖了澡回到床上,打開投影儀看動畫片,終於是平靜了。

偏偏藺雨落來敲門,他假裝聽不見,但藺雨落執著,一直敲。

顧峻川拗不過她,只得說一聲:“進。”他正靠在床頭,墻上投著《海賊王》:“有事?”

藺雨落不知道該怎麽說,藺書雪想看看顧峻川體檢報告。但這個機構沒有電子版,紙質版被他拿回來了。於是胡謅一句:“白天你不是說讓我照顧你?”

…顧峻川想說我就剩一泡尿了,你替我尿嗎?但他竟然忍住了,四下看了看,準備給藺雨落找點活幹。男人眼瞎,眼裏沒有活,他將臥室看了個遍,在投影昏暗變幻的燈下,覺得臥室令他非常滿意。

“不如你,幫我,拿罐啤酒?”顧峻川找到了思路,對藺雨落說。

藺雨落二話不說,出去拿了罐啤酒進來,還貼心地拉掉拉環,砰一聲,酒氣冒出來,帶著一點浮沫,她順手從他床頭扯了一張紙巾擦了,遞給他。

“廚房裏應該有阿姨剛剛離開前切好的水果。”

藺雨落又笑盈盈去拿水果,心裏已經開始罵他。裏裏外外進出幾次,眼睛在他房間跑了幾個來回,都沒看到那個報告的蹤影。

“還有你扶我去尿個尿?”顧峻川對她扯了一下嘴唇,因為房間內燈光晦暗,這個笑看起來詭異又可恨。

“你白天怎麽尿的?尿哪了?自己喝了?”

藺雨落還是笑著,講話聲音很輕,跟屏幕上的聲音疊在一起,仿佛帶著絕美殺意。終於是被顧峻川指使毛了。

“我給你演示一下?”顧峻川站起身來,擋住投影儀,身上有了五顏六色的光。他緩緩蹲下身去,從床底摸出一個粗口花瓶,作勢要解褲子,藺雨落臉騰地燒起來,上前打他,口中盡是委屈:“顧峻川你是不是有病!你總欺負我幹什麽!誰他媽要看你尿尿!”

藺雨落的巴掌拍在他身上一下,他空著的那只手握她手腕,但她另一只手又打過來:“你有本事欺負人,你別躲!”她手腳並用打顧峻川,其中一把還撓到他臉上,這下可是解恨了。

顧峻川沒見過突然動手的女人,也沒想到看起來小綿羊一樣的藺雨落突然發這麽大瘋,迅速偏過身體躲藺雨落的拳頭,另一只握著花瓶的手將它穩穩放在床頭,藺雨落再對他伸巴掌的時候人已經被他壓制在床上。顧峻川這個孫子,他的腳已經全好了,他還裝瘸呢。

“說不過就打人,誰教你的?”顧峻川一條腿壓住藺雨落踢蹬的雙腿,兩只手緊緊握著她手腕,口中還要嚇唬她:“你就這點力氣,我一只手就捏死你。別再打人了啊,再打人吃虧的是你自己。”

“你跟我動手動習慣了?”

見藺雨落一雙眼在屋裏明明暗暗的光裏瞪他,鼻腔裏哧哧喘著氣,知道她真生氣了,不盡然是因為他剛剛突發奇想逗她,可能還有她對自己向金錢妥協的不滿,連帶著恨上了他。她恨他,他也煩她,兩個人此刻都覺得對方就是那十惡不赦的大惡人,是世上最可恨的人。一個為了錢委屈求全,一個以錢的名義踐踏別人的尊嚴,如果吃人不惡心不犯法,此刻恐怕都把對方吞了,連骨頭渣都不剩。

顧峻川當然不會在藺雨落的怒目之下矮了面子,他偏要再招惹她。手捏住藺雨落的臉頰,她的臉膚質細嫩,因為生氣而發燙,燙著他微粗糙的指腹。場面看起來旖旎,其實暗藏殺機。顧峻川突然翻轉手腕將她臉掰向一邊,低頭咬住她的脖子。

手死死攥著藺雨落手腕,攥得她生疼。

他白天就想咬她了,再三忍著,終於還是被她惹急了。

藺雨落溫熱的脖頸上帶著淡淡香氣,他以舌帶齒,勾畫她修長的側頸,兩下就到她耳後,又是狠狠一口。身體之間剛柔相濟,他的呼吸落進她耳中。身體裏的“獸性”被喚起,想喝掉藺雨落的血,把她大卸八塊。拇指探進她嘴唇,察覺她要咬他,又速速撤回,如此反覆逗弄,猛地將她臉轉向他,唇欺咬上去。察覺到藺雨落身體僵硬,他松開了嘴,唇還貼著她嘴唇,帶著一點點濕意:“藺雨落,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如果不是怕你玩不起,我現在就辦了你。”

“你現在就慶幸你在我眼裏沒有多大魅力吧。”

顧峻川嚇唬她一番,覺得心裏的郁氣散了,松開她坐到床邊,活動活動那只受傷的腳。見藺雨落不動,就輕踢她一腳:“還不走?等我收拾你呢?”

藺雨落被顧峻川一次次的招惹和逗弄,又因為剛剛顧峻川咬她脖子的時候內心突然產生的恐懼而羞愧。

藺雨落想,這麽多年,她身無長物,唯有一個真理讓她活下來,那就是:哪了跌倒就哪裏爬起。

她緩緩坐起身來,看了一眼不耐煩的顧峻川。看到他臉上的壞情緒,和對眼前境遇的厭煩。

“顧峻川。”

“說。”

“別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但我的身體,還輪不到你威脅!”她突然撲向顧峻川,低頭狠狠咬住他,血腥氣彌散在她唇舌之間。

她不肯松嘴,顧峻川的悶哼聲讓她覺得痛快。這無關情欲,單純是一場角逐,誰都不肯認輸。

顧峻川用力捏著她臉,強迫她松開嘴,自己的舌兇狠追殺她的。

那電影還在放著,顧峻川的眼睛有黑亮的光,看到藺雨落眼裏朦朦朧朧的光,就問她:“認輸嗎?”

藺雨落扯著他T恤領子將他頭拉下,咬住他嘴唇。

舌遞進去被他抵出來,來回三兩次,兩個人都哧哧喘著氣,她進他擋她進他擋,終於被顧峻川接納。

兩個人都繃著神經,誓死不肯在這樣的時刻認輸,都閉上眼睛不看眼前人,只有相接的唇舌還有顧峻川一往無前的手,踟躕一秒,毅然前進。

藺雨落揪著他衣領的手更加用力,將他的衣領攥出無數褶皺,閉上的眼睛裏五光十色,明明暗暗。吻著的舌尖一滯,嘴唇相貼,喉嚨裏的長長短短聲最終經了鼻腔,周遭不靜又勝似安靜。

藺雨落體會到一種叛逆似的快樂。

她說不清是想報覆自己,還是想報覆誰,亦或是單純要跟顧峻川比一比,將唇湊到他耳邊,哂笑一聲:“你引以為傲的——”

“不過如此。”

顧峻川連真格的都沒動,被她激起了更大的勝負欲,睜開眼看著她。他跟她說了無數次別找他,離他遠點,她從來不聽。今天又把自己送到他面前,以這樣的方式毀掉他們之間對彼此最後一點客氣。

顧峻川的眼始終看著藺雨落。她的恐懼消失了,定定看著他,她覺得自己所剩不多的自尊,消失殆盡了。

他感覺不到任何快樂,他察覺到他心裏某一塊地方很空。裏面裝的東西全都是糟粕,可能從前那些東西也有,只是藏得太深他看不到。現如今被藺雨落照得無處遁形。

他們說盡傷害對方的話,好像這樣就能拾起丟掉的東西。

顧峻川的手用力拍她,要她叫大聲,她起身而上,雙手捏著顧峻川脖子,想送他去死。

顧峻川握住她手腕,將她手指送到口中咬住。濕濡的舌包裹她的指尖,她傾身貼著他的臉,兩顆心都冷,臉頰卻很燙。

像進行一場橄欖球賽。最終兩個人各自躺在自己的球門前,回想剛剛的比賽,似乎毫無意義。

似乎。

《海賊王》還在放著,房間裏只有角色交替說話的聲音。兩個人各守床的一邊,盯著天花板,好像失去了一點什麽,也因此對彼此的厭惡更深。

顧峻川擡手關了投影儀,房間陷入一片黑暗。再躺回去的時候,手觸碰到床單上的一大片水跡,他心裏罵了一聲,迅速抽回手。

“藺雨落。”顧峻川叫她,但藺雨落不想說話,仍舊在黑暗中睜著眼。

“你別裝死。”顧峻川手推了她一下:“你幫我把床單換了。”

“關我什麽事?”

“那關我事?我弄的?”

藺雨落騰地跳到地上,身上松垮的T恤下滑,露出大半個肩頭,口中不饒人:“你不是殘廢了!自己換去!”跑出顧峻川房間,關門的聲音很重,“砰”一聲,給黑暗的夜晚劃出一道口子。

轉身又摔門進來:“你體檢報告呢?藺姐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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