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作品相關 (9)

關燈
見諒。

周映輝一並應下她的話,對方要留聯系方式,他也是直接報出一串手機號碼,對方問這也是你的微信號嗎?

“不是。”

“我能冒昧問一下,這個房子是不是換業主啦,我之前好像沒見過你,先生貴姓?”

“他不是業主!這房子也沒換業主。”向明月冷不丁地冒出來,一身黑色綢緞睡衣,面上還敷著面膜,說話的時間,已經揭掉了,團在手裏,一把拉過周映輝的手,將他趕到自己身後。由她自己與門外的女人交涉,“什麽事同我說吧,他只是個租客。”

那女的明顯先前的殷勤去了一大半,面上不尷不尬地扯扯嘴角,把說過的話又倒了一遍,向明月留手機號碼給對方,“微信就不要加了,加了事後還得刪,怪麻煩的!”

接著,沒事人地表示送客。

樓上那女的訕訕表示告辭。

關門落鎖後,向明月狠狠瞪周映輝一眼,“誰允許你開門了?”

“我只是個租客?”周映輝雙手抱臂,挑眉問她。

“啊,不然咧?”她剛敷過面膜的臉,水潤光澤,細長的眉毛一根根被面膜上的水吸附著,整個人素凈但卻生動、跋扈地立在周映輝跟前。

她再亂彈琴道,“住我的房子,還當著我的面,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你當我死的啊?”

“守點夫道,能不能?”

“租客也要守夫道?”

“要!”

周映輝一身最規整的睡衣穿扮。洗漱過的他,短發半幹,清瘦白皙的臉上,近距離看,皮膚細膩無毛孔,再唇紅齒白地朝她蔑視一笑,更多的是拿她沒辦法,向明月粗暴將其歸納為寵溺。

她有些不信邪,明明屬意於她,她不信他定力這般好,心裏也暖洋洋的,她太想要一個出口,於是又沒臉沒皮地耍無賴起來,慢慢靠到他懷裏去,小貓兒般地聲音,朝他,“我不準你和別的女人那樣輕聲細語的。”

周映輝苦嘆,下巴擱在她頭頂上,“我什麽時候朝別的女人輕聲細語?正常說話呀,不然,扯著嗓子喊?”

“反正就是不準!”她跳起腳來。

這女人在周映輝懷裏像個兔子一蹦一跳地,已然去了他半邊游魂,純粹她身上香氣招惹的。

她再曼麗輕佻地剔去腳上的鞋,踩到他腳背上,極為認真地喊他名字,“周映輝,我們到底在不在談戀愛?”

“你說呢?”他言聲時,氣息已經不太穩,喉結處滾了下。

“那我要你徹徹底底屬於我,這裏……”她右手食指指指他的嘴巴,再滑下他的胸膛,“這裏,”最後手一路往下去,“還有這裏。”

周映輝這些年的心思像被眼前的人全深翻了出來,最內心那一處的是盒齏粉,催人欲念的那種,被她信手打散,洋洋灑灑地潑了出來,一發不可收拾。

她再踮起腳尖仰面要來吻他,他還有半邊魂也就游散到不知所處去了。

他幾乎本能地抓住她的手,也本能地去回吻她,說是吻,更像咬,他有些怨懟,好像這樣不受他控制地不快,最後,幹脆攔腰抱起她,“向明月,你怎麽可以這麽會撒嬌!”

跌進她的床上,二人都是拿氣息在博弈。

向明月輕易剝開了周映輝的上衣,滾燙的體溫昭示著主人情|欲的賁張。

她再由著自己的性子去纏他的唇舌,周映輝一把鉗住她的下巴,才得以脫離她的吻,以及問話她,“明月,叫我看看你的手術切口。”

向明月哭笑不得,學醫的都是狼人。她即便這樣誘惑了他,周小二還是顧忌著,怕弄傷了她。

他和她從前經歷過的男人太不一樣了。周渠像這樣的關頭,從來不顧向明月的妥善,那個混蛋,因為他,向明月緊急避孕藥都吃過幾回。

那一小塊手術疤痕是她的痛,她死活地不肯周映輝看,她為這塊疤痕,淡疤精華都不知道抹掉幾瓶。她哭唧唧地口吻,熟不知更迫散周映輝的理智。

她不給他看,他幹脆伸手去探。柔軟發膩的肌膚遇有薄繭的掌心,像羽絨遇火,床頭櫃上的臺燈,有光影落進周映輝的眉眼裏,他瞧著她的目光太篤定,像山像水那樣波瀾未興,可是埋進她體|內的手指,卻在犯著滔天大禍。

它攪碎了向明月所有的驕傲與驕矜,取而代之的是,嬌縱,自己縱著自己,愈發地不成調起來。

“……別弄了……”她求他。

求出禍來,一根變兩根。

“你……出來、”

周映輝嗤笑,“你的身體告訴我,你不是這麽想的。”

“你個混蛋。”

“不是叫我屬於你的嘛?”

“又不想了。”向當當又任性起來了。

他手上的力道重了些,往裏去,懲罰她的言不由衷,

“周映輝,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牡丹狗?”她瞧他有些把戲,嫻熟得很。

他在向明月耳邊輕笑,極為傲慢的聲音,像是嘲諷她的無知與幼稚,又像單純否定她的妄斷。

“不是,從這一秒開始……”

他動真格的時候,與他平日的好脾氣,判若兩人。

一點點深吻著她,仿佛一口氧氣都不願給她留。

耳鬢廝磨間,吮|吸著她的眼睛、鼻子、嘴巴、左耳上的那枚痣……,某一刻,他是水,她是魚,她唯有聽他擺布,才得以活命。

他願意聽她哀怨的聲音,

好像她不痛快,才是他痛快的源泉。

可是她微微憤懣地眼神望著他,他又即刻軟化情緒,汗濕的手撈住她的臉,額碰額,慢慢平息他的興奮與失控,再一遍遍低聲喊她的名字,“明月,明月……”

二人都浸泡在情|欲裏,已然說不清誰纏糾了誰了,周映輝忽地要進入,向明月卻在這一刻記起他們混亂的關系,想起她父兄未必認可他,想起他媽媽之前在這裏同她說的話,

再想起,映輝是她身邊長大的一個鄰家弟弟呀。

她格外地清醒起來,“周映輝,不要,你媽媽會恨死我……嗚……”

他力道很收斂,怕莽撞到她,但也是極為果斷地入了,彼此默契的低呼,向明月的那聲聽起來像是貓叫。

她輕易不敢出聲,怕鼓舞他,又怕他誤會自己不滿意,總之她怎麽做都不對,他都有借口朝她討伐。

有幾下來得極為幹脆有力道。

叫她輕易夠到了,淹沒了自己。

也許是她久闊的身子,向明月自己也有點不相信,不信這快感來得如此輕易且劇烈。

松散後,她不再是盛氣淩人的向當當,周映輝撈起她的臉去吻她的嘴角,她嗚嗚地出幾聲,逗笑了他,他再喊她的名字,“明月?”

“嗯……”她像極了小孩子般地,去他懷裏,撒嬌、索抱。

“我愛你。”

☆、023

最後關頭,他離開了她。

消解的有些狼狽,幾股滴在床單上了,向明月這個檔口還不忘調戲他,“你給我洗!”

周映輝居高臨下的目光,有些不滿她這樣看著他,扯過被子蒙頭蓋住她,沈沈的聲音,罵她,“妖精。”

向明月從被子裏爬出來,床上的人已經揀起衣服,光身去她的套衛了,他要沖個澡,向明月不滿意他的態度,在他身後罵他,拔D無情呀。

“閉嘴呀!”

他再從衛生間裏出來,又恢覆了平日的清冷端正模樣。

向明月將自己裹在被子裏,只露個腦袋,周映輝才想問她,要不要洗一下?

床上的她,幽幽開口,“我餓了。”

周映輝純粹被她帶歪了,心神未定,聽什麽都是指鹿為馬了。

眼見他誤會了她的意思,向明月從被子裏伸出兩只手臂,光|溜纖細,她一副索抱的軟糯樣,“是真餓了,肚子。”

周映輝把擦頭發的一條幹毛巾,糊她臉上,“誰叫你不好好吃晚飯的。”

“所以,我們周小二是因為吃了兩份牛排的緣故,才表現這麽好的?”周映輝坐在她邊上,向明月一下攬住他脖子,接力坐了起來,她沒穿衣服,胸前的軟被也滑了下去,一片春|色近在他眼前,身體的主人毫無羞赧之色。

周映輝替她往上拉一拉被子,向明月嬌嗔,“熱呢?”

“洗一下?”

“那你抱我。”

“……”某人沒脾氣,聽由她,她身上一層薄汗撲到周映輝懷裏,她輕聲取笑他,“你害羞的樣子還真可口。”

他縱著她一直占上風,她就真得蹬鼻子上臉了。抱到她的那一秒,周映輝埋首,在她胸前,狠狠懲戒了幾口。

洗完澡後的向明月照鏡子,才叫罵,“周映輝,你個混蛋,有沒有點起碼的道德啊!改天在你脖子上種滿草莓,看你還怎麽去上班!”

已過零點,向當當一個勁地喊餓,周映輝問她想吃什麽?

她半天才道:關東煮。

周某人:“這個點,吃關東煮?”

她認真點頭。

“哪裏有賣?”他的意思是出去給她買。

對於這種事後的要求,向明月享受過無條件答允的待遇,所以,周映輝如是說,她也不太驚訝。

一次不難,難得是,屢試不爽。

可惜,事實往往是不盡如人意。

她決定不要那麽恃寵而驕。穿戴整齊後,她說,一起下樓走走,小區門口的便利店有。

買關東煮的時候,向明月順便要了她一貫抽的煙,還有……一盒安全套。

她將那一盒玩意扔到周映輝和收銀員小哥哥之間的收銀臺上,兩個男人俱是一駭,向明月不以為然,吃著關東煮,催周映輝,“買單呀!”

估計那收銀小哥哥鮮少見到情侶裏有這麽彪悍的女阿爾法。

快到冬至的時令,外面很冷。向明月穿了件短襖,出便利店,哈氣見白,她將吃了一半的墨魚球塞進周映輝嘴裏,她吃不下了,心血來潮要吃,嘗到味後又即刻飽腹感。

周映輝說她三分鐘都沒有的熱度。

“嗯,食也,性也。”她嚇唬他,我就是這麽個淺薄的人哦。

周映輝看著她沒說話,夜色寒冬裏,路燈將二人的影子拉得好長,最後在光圈的邊際,匯集了。

周映輝是典型的務實派。即便向明月給他什麽軟癟吃,他也不是個逞口舌之快就要報覆回來的人。

說到底,他是因為在乎她,即便向明月說些薄情話,他也不想怪罪她。喜歡人,有時好像是兩個人的歡喜;但更像一個人的心思。

她是個跳脫的人,有當機立斷的脾性。又已經到活得尤為通透的年紀,周映輝知道,任何信誓旦旦的話,對於她來說,都是嗤之以鼻的小孩天真。

真實是什麽,就是眼前能看到即為真;握在手裏有熱度即為實。

“回吧。你鼻子都凍紅了。”他要脫大衣給她,她也搖頭。

她往就近垃圾桶扔掉手裏的紙杯,然後兩手插袋面朝他地倒著走,看他的神色,不禁淺笑開口,“我說食也性也,你好像有點不開心?”

“沒有。”

“分明有。”

“那就有。”他也噎她。

向明月就是這種賤脾氣,太順著她,她得寸進尺;稍稍反著來,她又委屈。

聽清他的話,立時站住腳步,也不允周映輝往前走,“床上說愛我的話,都是屁話,對不對?”

“你都食也性也了,我還能說什麽?”

“你就不爽地告訴我:不準三分鐘熱度呀。或者直接甩臉子:老子不是關東煮呀!”

周映輝苦笑,這是什麽狗脾氣抖M的人。

向明月再正色,“愛我要讓我知道,不爽我也要讓我知道。就這麽簡單的相處之道。”

“那我提個意見?”

“講。”

“明月小姐,以後買安全套的事能交給男人嘛?”

“……”向當當後知後覺,“我剛才直接丟給你,是不是叫你怪沒面子的?”

“嗯哼。”周映輝也誠實與她。

好吧。她老實告訴他,“之前,都是我買安全套的。周渠那家夥……”

額,犯大忌了。現任面前提前任。還是這麽敏感的話題。

她趕忙補救,“其實我家裏還有一些。只是想到是買給和他用的初衷,就……剛才沒告訴你……我回去就全部扔掉。”

果然,周映輝沒接她這個話題,繞過她往前走。

向明月喊他也不管用。

“周映輝,你給我站住。”

“周映輝!”

“我生氣了。”

“肚子疼!!”說著,她就原地蹲著。

前面的人這才回過身來,雖然也知道八成是假話,還是折身回來,“好了,別鬧,起來。”

“那你還氣嘛?”

“氣。”他掌心朝上的遞手給她,剛才沖澡用的是她的沐浴用品,風吹動他身上的氣息,很熟悉也很好聞。

向明月嗷嗚一聲,直接跳到他背上,要他背。周映輝一時被她的突襲差點沒站穩,手裏馬甲袋掉地上,她口裏哈的氣全灌到他脖子裏去,“先下來……”

“我不。”

“那東西不要了?”

“你撿。”

周映輝就真得背著她,彎身撈起了袋子裏的女士煙和安全套。

再利落地直起身。

向明月在他耳邊揶揄,“少年,好腰。”

周映輝就真得一路背她回去了,某人在他背上也不安分,一會摸他頭發,一會耳朵,一會喉結,

“你上輩子絕對是個好色之徒。”

“你又知道!?還是你上輩子也被我調戲過?”向明月悶聲在笑,突然想起什麽來,“對了,許逸舟要回來了。”

“誰是許逸舟?”

“書娟的男人。”

許逸舟總算可以調回S城總部了。

書娟打電話給向明月,讓敲個時間一起吃個飯,叫上周弟弟。

之前書娟外婆住院的人情打點,她一直沒尋到機會還周映輝。許逸舟回來正好,夫妻倆請人家,更體面認真。

請客定在新一周工作日結束的周五,晚上七點半。

向明月與周映輝一前一後進包廂的。

二人並無任何親昵舉動。

但是好閨蜜的書娟還是嗅到了奸|情味。

尤其她的好姐妹——向明月小姐,整個人像是清咖上漂浮的奶泡,香郁、蕩漾極了。

又像隆冬遠山化開了凍,潺潺的流水,逶迤而下,潑開了漫山的春紅。

眉梢裏盡是風情與愉快感。

向明月同許逸舟寒暄,後者誠然地誇她,果然是向當當,離婚後愈發地十八歲了。

“就要這樣,耐摔打,是好漢!”

向明月對於許逸舟這樣的直男誇,一個白眼翻死他,“你還是滾回你的江北去罷。”

許逸舟自然沒老婆那樣的第六感,他還納悶呢,我這是很認真地誇你呀。

書娟笑丈夫看不穿,接過話頭,回歸今日飯局的主題,請周醫師。

點菜的時候,向明月抱著豆豆,問幹兒子要吃什麽。

豆豆隨手翻到一頁,本幫菜的糖醋排骨。向明月心情好,就喜歡逗孩子,還是那種惡趣味地逗,“你確定要吃,這是小豬佩奇的肉骨頭哦,你還要吃嘛?”

“向明月,你去死!”梁書娟狠狠罵老友,沒個正經,嚇壞我兒子。

坐旁邊的周映輝見怪不怪,攤餐巾到腿上。許逸舟吩咐服務生給他倒酒的時候,他也謝拒,待會還有開車,就不飲酒了。

朋友式的聚會,許逸舟也不好勉強。他作為主家,答謝了周醫生先前對他老岳母家的照拂,周映輝也禮貌應答,以水作酒。

向明月一直在聲稱,拜托你們兩個男人能不能不要這麽強行社交啊。

直到熱菜上了好幾道,向明月拿自己的筷子給這位小周醫生夾菜,不是公筷,對方也絲毫不覺得哪裏不妥,一箸一箸地吃光她的情誼。

許逸舟這才看老婆一眼,老婆一臉我自明了的態度。

合著就他一個人糊塗呀。許逸舟暗自打量這位小周先生,怎麽說呢,皮囊也許比先前那個周渠好,但年紀擺在這兒,許逸舟覺得,向明月是越活越豁得出去了。

周渠那廝給她戴綠帽子找小女人,她就惡意報覆或者盡情撒野,也就如法炮制找個小男人。

這女人就是個沒腳的雀。飛不停,撲騰不停才能活命。

飯席到最後,向明月同書娟一道去洗手間。

趁著向明月補妝的功夫,書娟誠然問她,你這是正經戀愛還是近水樓臺地泡男人。

“有什麽區別嘛?”

“明月,別渾。”

書娟說,他倆湊一塊,她一點不稀奇。向明月是個頂孩子氣的人,瘋瘋癲癲,任何時候都憑自己意願活,在鬧過周渠那一遭後,她再假裝傲慢不在意的性子。其實書娟明白她,多少有些受挫的。

這種挫敗在遇到她被人需要的自我認知後,會有即刻脫離苦海的重建感。

書娟承認,周映輝是個好男兒,性子沈、人也出挑。他一門心思喜歡明月,閨蜜立場是讚同的。但怕只怕,明月頑劣,二人又差了些歲數,女高男低,社會經驗看來,隱性矛盾太多。

他還年輕,就算談了兩三年,再分手,對於男人來說都不值一提的光陰。

而明月呢,周渠這個敗仗,她還是不檢討自己。

她年歲說大不大,但怎麽說,都不小了。

拋開婚姻不談,

她真正想要的伴侶是怎樣的,有沒有考慮清楚。不能像猴子下山一樣,看到玉米掰玉米,看到西瓜摘西瓜,書娟希望明月想明白點。

別到頭來,辜負了別人的一番盛情,自己也兩手空落落。

“你覺得他配不上我?”

書娟搖頭,“也許老天爺饒你五年,二十四歲的周映輝與二十四歲的向明月,那真真才是絕配。”

向明月不以為然。

“我不覺得我淩駕了他,他也沒有比我勢弱到哪裏去。”

與書娟夫婦分手,各自去地庫取車,向明月明顯悶悶不樂。

其實她倆再回包廂的時候,周映輝就看得出她們閨蜜間有點嗆後的餘味。車裏坐定後,他問她,怎麽了,也猜到了,“書娟給你潑冷水了?”

“不算吧。”向明月搖搖頭,“她只是替我操心,怕……怕我到頭來,多情總被無情惱。”

向明月學書娟的那句話:二十四歲的你與二十四歲的我,才是絕配。

“好像是哦,我好像意識到自己比你多五歲,這個數字差,讓我好有緊迫感,才會老是用撒嬌那套來引你註意。

可是我一個快三十的女人了,時時刻刻總要撒嬌才能換來你的歡喜,這和以色侍人有什麽區別。”

“我從前不這樣的,我對周渠也會有嬌氣的一面,但不曾這麽多的……”

周映輝靠在駕駛座上,手裏有先前下樓前許逸舟分的一根煙,燃著。聽到向明月這般自我否定的絮叨後,他狠吸一口,降下車窗,拋了它,一把攬過她的腦袋,悶在喉頭上的那口煙,直接連同吻一起渡給了她。

嗆得向明月連番咳嗽。

“我不想聽你和你前男友怎麽相處的,”

“還有,誰說三十的女人就不能撒嬌了,”

“你不用拿什麽換我的歡喜,要換也是我來換。向明月,我要拿什麽換你的心呢?”

二人就這麽四目相對,向明月被他一口煙悶得有點懵,她頭一次發現,他對她生出些占有欲了。

正經八百地。

才想安撫他,只是發發牢騷呢,不要這麽緊張,我在你身邊呀。

握在手裏的手機響了,是向東元,

接通那一瞬起,就是極為光火地口吻,“向明月,半個小時內來我辦公室。給我解釋解釋,你找私家偵探打聽我什麽。”

☆、024

向家有家傳統的輕工業制造公司,是早年向宗銘拿血汗掙下的。

行政辦公室、工程技術人員再到下面車間工人,也就幾百號人,但父親經營得很好,正式交給向東元的時候,生意也是蒸蒸日上的。

向宗銘口頭點撥過兄妹倆,將來的遺囑,兒子方作為接棒經營者,多少也比女兒多些,但差不出一大截。他怎麽分心裏自然有數,攏共就這一雙兒女,他們也不是什麽大戶人家,因家產生齟齬的事,在他們向家,不準出。

這些年,除了父親給的房產、車子,以及綁在父親名下的副卡,向明月活得還是個小女孩,父兄浸淫的生意場,她不聞不問。

如今父親身體緣故,基本在家將養的狀態。

公司事無巨細,全是向東元在奔走。

他勞心勞力自不必說,即便將來父親改了遺囑,將家業都給了兄長,向明月也無多少怨言,這一切基於他們兄妹倆感情甚篤的緣故。

無疑,向明月是愛自己兄長的,除了父親,她也多少有些怵向東元,後者倘若真黑臉訓斥她些什麽,她還是會慫的。

正因為百分的信任與尊崇,才叫她反彈出百分的厭惡乃至恨意。

她與周映輝到工廠門口,即便是自家的產業,向明月進兄長這片陣營,還是要老實在門衛安保處交換訪客證,得了向總的應允,安保小哥才放他們通行了。

一路上樓,直奔向東元的辦公室,向明月走得颯極了,周映輝扽她手勸她冷靜點也不管使。

不到晚上十點,公司行政樓裏還有員工在加班,看到一對登對的男女徑直去老板的辦公室,多少有點窺探欲。

向東元的秘書下班了,向明月與周映輝輕易闖進了他的辦公室。

某人自若坐在辦公案前,身上的穿扮懈怠得很,領口的領帶扯松了些,兩袖的袖扣摘掉了,襯衫袖子恣意地卷著,露出小臂。

手裏夾著煙,燒燃得一屋子的雲霧。

向明月瞇眼打量兄長,形容冷峻、頹靡,好似有十本賬與她清算的隱忍。

小時候,她犯錯總是躲到哥哥後面;得知哥哥談戀愛,她不開心了好一陣,那時她還太小,小到拿占有欲去排斥外面的人。

後來再大一些,向東元又反過來去排斥她喜歡的一切男孩,他也朝她說過,能叫我和老爸滿意的男人,你才能嫁,別一門心思情啊愛啊,傻姑娘。

這些年,向明月多番覺得與哥哥生分了,各自有家庭、小天地的緣故。從前兄妹倆時常抱團的家庭氛圍也去而不返,是她太驕矜孩子氣,人生就是這樣,分骨肉的別離才是主題。

向東元大她八歲,向當當再會玩把戲,也玩不過教她這些把戲的人。

向明月請的那個私家偵探,不是小學雞,但也失手了,來之前,對方在電話那頭告訴她,向先生活動的那個夜場是朋友的,他帶一個妹子出來沒多久,私家偵探那頭就被夜店的安保拎出來了,扣了車子,砸了相機。

眼下向東元丟了手裏的煙,重新點一根,兄妹倆沒功夫繞圈子,短兵相接,“誰叫你查的?”

“爸還是何晴?”

向明月兀自一聲冷笑,坐在兄長案前的那張椅子上,坦然接他的話:“你先告訴我,有沒有這回事吧?”

“哪回事?”

“外面養女人。”

“……”向東元看一眼在場的外人,“小輝,你先出去罷。”

“誰也不準走。敢做就要敢認。”向明月絲毫不委婉的口氣,“大嫂之所以氣回娘家,也是知道你外面有女人了?還是你的那個小|婊|子朝大嫂耀武揚威了?”

“說話中聽點!”向東元呵斥道。

“呵,破壞別人的感情再家庭的女人不是婊|子是什麽?還是說,你向東元每次和那女的上|床的時候都把婚戒摘下來,騙人家你是單身王老五,那人家婊得情有可原,你徹頭徹尾渣透了。”

“這是我自己的事。你別管了。”向東元闔闔眼,面上依舊冷情得很。

“那你妥善好你的妻兒再說。你們夫妻倆有矛盾,老向跟著吃心,他難受朝我抱怨,我又怎麽聽而不理。”向明月噎回去。

向東元良久不語,悶聲坐在一圈藍色煙霧之後。

向明月再問他,“哥,你老實告訴我。我和周渠結不成婚那會兒,你是不是已經這個狀態了,外面有女人,家裏有妻兒。”

“……”

“那你那些教訓周渠的話,怎麽罵得出口的!你舍不得你妹妹受委屈,那麽又對你妻子這樣,是在幹什麽?”

“明月,你不也不喜歡她嘛?”向東元口裏的她,是妻子何晴。

他身上酒氣很重,案前沒有任何文件是攤開的,桌上的電腦也是關閉狀態,顯然他是臨時起意回這裏,他被自己的妹妹拆穿了日常行徑,甚至被小妹欺侮教訓,他竟然都無反口,只是思量後問了這麽一句,再看向向明月,這一瞬企圖得寬宥的眼神,實在太惡寒了。

向明月掏出包裏的煙盒,想抽根煙,氣得手直發抖,直接捏扁了煙盒,“別拉我下水。我再不喜歡何晴,是我的事!不成為你外面玩女人的理由!”

“向東元,你混賬透了。”

“這事我會告訴老向的,他有權知道他的兒子拿著他給的金錢光環在外面玩女人,我倒要看看你向東元沒錢沒勢,那些個女的還會不會這麽上桿子!”

“你和何晴的婚姻屬於你的家務事。但我還是奉勸你,妥善解決。別讓我瞧不起你,更別讓你的兒子瞧不起你。婚姻是自由的,但它也是專一的,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忍受她的婚姻生出旁餘的枝丫,”

“時代進步成一夫一妻自然有它一對一的道理和人性,你們一顆心試圖掰開給幾個女人,那是人惡劣的欲望,一個人如果連欲望都不能管束得住,和禽獸有什麽區別。”

向明月一番話,最後某些字眼言重了,兄妹倆一時間面子都磨不開了。

向東元不知出於什麽心態,抑或他酒醉得厲害,見不得小妹這般發難人的咄咄逼人,他是她兄長呀,小時候當當多麽可人的一個孩子圍著他轉,如今翅膀硬了,幾乎爬到他頭頂上的耀武揚威。

這般道德至高點,實在叫他難堪。

“當當,是我們把你慣得太天真了。”

向東元心神很松懈,心中也萬般苦悶,找不到任何人蘊藉的不痛快,朝明月說了件陳年舊事:

其實在媽媽生病前乃至生病期間,父親在外面都有女人。

且媽媽也是難得糊塗。

她拿自己的教養與尊嚴,保全了最後的夫妻和美的假象。

“當當,呵……你說,這是不是傳說中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向東元你混蛋!你瞎說!”

向明月懵了,懵到腳底掉進萬丈深淵的駭然,她一時惱怒,怒兄長自己行為不檢,還要來汙蔑父親,甚至詆毀媽媽。

她本能地氣惱,就抄起桌案上的煙灰缸要砸向向東元,被眼疾手快的周映輝從身後攔住了,煙灰缸裏的煙灰及煙蒂簌簌地掉在二人手臂上,桌案邊緣,地毯上。

像極了他們眼前的狼藉。

“我們真是把你寶貝得太狠,以至於你都快三十了,還是如此天真,”

“當當,我真是見不得你這樣孩子氣。”

向東元再說,“不然你一提媽媽,老向就拿你沒辦法了是為哪般。你逃婚那麽大的事,他說擱置就擱置了,就是因為你太像媽媽,而老向又太愧疚媽媽。”

向明月哇地一聲哭出聲來,一切訇然倒地般的崩潰,她拒不相信這些,兄妹倆一如從前,向當當在向東元面前只有吃敗仗。她背過身去,服在周映輝肩處,挫敗地哭地毫無顏面。

周映輝抱著她,也怪罪向東元,“東哥,你這樣何必呢?”

向明月單手摟著周映輝的腰,那親昵的姿態,二人都太過自然了,向東元的酒勁一點點在迫散,才後知後覺,他倆什麽時候一起來過他辦公室。

“向明月,你!”他按滅了手裏的煙,忽地站起身來,

他想追問什麽,向明月拿起自己的包,拽著周映輝,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兄妹倆不歡而散。

次日冬至,向東元打電話給向明月,要她回去吃飯。家裏買了不少羊肉,你大嫂親自下廚,話裏話外透給她聽,他把妻兒接回來了。

向明月回去後哭了一個晚上,白日去工作室加班的時候,眼睛都是腫腫的,眼下她拒絕和他們任何一個姓向的說話。

“不想吃羊肉,騷得很。”

向東元那頭沈默。

“當當,我昨晚……”

“別說些事後找補的話,因為說了也沒用,我已經一輩子不會原諒你了。”她不能去找父親理論什麽,一來她鴕鳥,不想從父親口裏聽到任何對不起媽媽的話;二來,父親這身體,她輕易不敢造次什麽,也許媽媽是愛他的,才會至死都為了彼此保全顏面,那麽她去拆穿父親,就太叫媽媽難堪了。

思來想去,她只有忍下這份莽撞,因為她愛媽媽。

可是活著的人,她輕易都不想原諒了。

向東元電話裏再問向明月,是不是和小輝有什麽。

他問得含蓄,她卻答得光明磊落,“是。”

“你胡鬧什麽?小輝比你小那麽多,我看你才是昏了頭的那個。”

“昏就昏罷。”

“我跟你說,老向不會同意的,我也不同意。”

“你們有什麽資格不同意,換句話說,我為什麽要你們同意。”

“向明月,小輝是個好孩子,你這脾性,別去招惹人家,聽到了沒?”

“晚了,已經被我睡了。”

是夜,周映輝要當班。

次日,他回來的時候,向明月還沒出門,甚至懶懶躺在沙發上,裹了張羽絨薄被,電視裏放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