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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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惡心的，所有王笑笑能有的面目，秦吉林都見過，所以也不存在不好意思這種說法。
“我大姨媽遲了一段時間了。”太陽早就消失在了地平線上，但空氣還包含著夏日特有的炎熱。
秦吉林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自行車一歪，差點騎到旁邊的水溝裏去。
“你是說……？”
“不太確定。這小一年的時間都沒有保護措施，有的話也正常吧。”
自從秦樂奇開始上學後，王笑笑就有點悵然若失，那時候就想著再要一個。但是一來那時候政策不允許，二來城市裏養兩個小孩兒實在花費太大。現在這兩個顧慮都不存在了，要真是有了，那肯定是一件喜事。這麽一想的話，有點明白為什麽農村家庭一家都好些個孩子了。
“嘿嘿嘿嘿……”王笑笑還在等老公的反應呢，結果秦吉林把歪掉的自行車騎正之後就發出了如此毛骨悚然的聲音。
好吧，知道你也很開心，但是這聲音能不能收斂點？天越來越暗，這‘嘿嘿嘿’的聲音時不時的在旁邊響起，很嚇人好嗎？
從驚喜中回過神的秦吉林突然覺得這個時間騎自行車可不太讓人放心。但是有兩輛車，總不能扔一輛在路上吧，只能自己多看著點了。
“前面有個坑，你註意點。”
這個坑離馬路中間半米遠好麽，能有什麽好註意的？
“前面有個減震帶，你騎慢點，別顛著了。”
“前面有一節石子路，我們騎慢一點，不著急。”
王笑笑：…………
哪怕是個小石子呢，也要提醒一番。搞得王笑笑煩不勝煩。
終於到家，王笑笑松了口氣。
“老媽~~”秦樂奇敦實的身子向王笑笑沖過來，秦吉林嚇得趕緊沖上前去截獲。
秦樂奇扭了兩扭，從老爸身上解放出來。“你們去姥姥家都沒帶上我，今天姥姥家又吃什麽好吃的了？”
以前住在城市裏的時候，秦樂奇對回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家都不是很熱衷。現在住在鄉下之後，倒是時刻惦記著姥爺家了，當然主要是姥爺家時不時的幹鍋兔肉、紅燒小公雞、叫花刺猬、啤酒鴨等等的功勞。
“你上次去的時候把姥姥家下蛋的老母雞都吃掉了一只，今天去的時候只有黃瓜、冬瓜、雞蛋了，哪能天天都有好吃的？”
秦樂奇一聽這個菜譜，和家裏的也沒什麽區別，頗有點失望的去找秦子軒去浪了。
十多天過去，大姨媽還沒有來，應該是確定了。
因為身體也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王笑笑沒想著去醫院，反正肚子大了大家自然會知道。主要醫院現在輕易不給B超了，那可是緊俏資源。憋得秦吉林每天晚上一邊摸著老婆的肚子，一邊‘嘿嘿嘿’。
家裏男人可能遲鈍點，但是肯定瞞不過女人。地裏的活秦吉林一手全包了，砍柴餵牲口之類的也接手過去了，上個廁所上久了都要去廁所門前問問是不是摔倒了。
這麽明顯，也就只有秦老爹和秦吉海看不明白，老大兩口子一向都這麽黏糊，最近也沒啥特別的啊。
一回生兩回熟，王笑笑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有時間了就拿著細軟的棉布給小孩兒做衣服。也能委托裁縫鋪，不過小孩兒的衣服簡單，不用像大人的衣服似的，還要打板什麽的。
三個月左右，王笑笑有點顯懷了。好在這時候天氣也涼了下來，日子倒比之前好過了很多，但是秦吉林還是如臨大敵，因為三個月就該孕吐了。
懷秦樂奇的時候，兩人都是第一次當父母，興奮得很，不管有什麽反應，秦吉林都甘之如飴。就這種心情之下，還是被折騰得不輕。
一會兒是想吃櫻桃了，一會兒是想吃臘腸了，一會兒又想吃柚子了，天馬行空。等你好不容易把東西買回來，又不想吃了，不僅不想吃，還聞著就吐，秦吉林又不得不把費老大功夫買回來的東西送給隔壁鄰居。
這次的三個月，倒是顯得很是平靜，沒有想吃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想問稀奇古怪的氣味，甚至連孕吐都沒有。越不是折騰人，秦吉林就越開心。
上次那麽折騰，生出來是個男孩兒，這次這麽安靜，那肯定就是個閨女了。想到這裏，秦吉林做夢都是笑醒的。
閨女好啊，香香的，軟軟的，會撒嬌，會疼人。還在肚子裏呢，就知道心疼媽，一點都不折騰。
雙身子可要註意營養，尤其是蛋白質的攝入。
秦吉林最近忙的飛起，田裏的油菜要除草追肥，蘿蔔白菜也成熟了，該收割的收割，該和別家置換的置換，該腌酸菜的腌酸菜。以上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想辦法給老婆大人補充營養。
總不能老是從豆腐裏面攝取蛋白質吧，那都是植物蛋白。還是要想辦法補充點動物蛋白。
為此，秦吉林去丈母娘家的頻率明顯增加了，因為王家村有一個會打獵的王叔。雖然現在山上的藤蔓荊棘密密麻麻，一般人都進不去，但是作為一個靠山吃飯的獵戶，比尋常人還是多了兩分門路的。
雖然不是每次過去都有收貨，但哪怕是一只刺猬呢，多少也能補充點營養。
對於秦吉林的頻繁報道，王母表示很滿意。能不滿意嘛，這麽頻繁的跑來跑去，就為了閨女能多吃一口，來回好幾十裏地呢。
光是去王家那邊的獵戶肯定不夠，雖然人家獵著東西的時候多，但是人家家裏也有個等著補充營養的孕婦，家裏還有同樣等著吃肉的親戚，不能讓秦吉林把所有的獵物都包圓了。
縣城上次買到豬肉的路子也走起來，但是那邊的肉實在緊張，好在越往後面，豬場裏的成豬越來越多，十次裏面有那麽三次能買到，就算不錯了。
人類對油脂的向往是遠古時期就刻在基因裏面了的，王獵戶家雖然有野味吃，但是不代表不想吃豬肉。野味基本都是瘦肉，蛋白質不缺，但是和香噴噴的油脂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縣城裏換到的肉，拎到王獵戶家，秦吉林也不直接和王獵戶換，而是討教了幾招上山的技巧。
對秦吉林來說，肯定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但是對王獵戶來說，肯定擔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好在秦吉林很有分寸，只是稍微討教了幾分進山、下夾子的方法，對於王家最擅長的下套的本事只字不提，再加上秦吉林一再保證，只是在自己村裏的山周圍獵點東西自己吃，不賣，不越界搶生意。種種條件之下，王獵戶也樂得交易。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真的好迷小蜘蛛啊，還把小蜘蛛初次出現的美隊3看了一遍
還是現在的小蜘蛛更有魅力，前面兩部的小蜘蛛太嫩了。
☆、第 42 章
王笑笑現在是萬事不想，每日只等著老公投餵。秦老爹和秦老太也慣著，年紀越大，就越享受含飴弄孫，現在兒媳婦又要給家裏添丁進口，是大功臣，怎麽慣都不過分。
王笑笑吃完整整一缽子雞肉，就剩下兩只沒有肉的雞爪子和深色的醬汁。“這是野雞/吧，爪子好小。”
一開始王笑笑還有點不好意思，現在不比以前了，吃一次肉多不容易啊，怎麽可以獨享？
但是秦老爹和秦老太是鐵了心的不和雙身子兒媳搶吃的，就是給他們夾到碗裏都會退回來。王笑笑不吃的話，剩在碗裏放到下一頓，還是只給她吃。秦吉林就更不用說了，也就秦樂奇和秦子軒偶爾能蹭到點。
這麽多次下來，王笑笑也放開了，這次懷孕不像上次，一點都沒鬧騰，但就是嘴饞。感覺肚子裏的孩子也鬼精鬼精的，條件好的時候就可著勁兒的作，這也不能吃，那也聞著惡心。現在條件差了，吃什麽都覺著香噴噴的。
秦吉林添了一碗飯，用剩下的湯汁泡，吃起來也是香噴噴的，“確實是野雞，你都吃了幾天了，今天才發現？”
“哪裏來的野雞啊？”爪子雖然沒什麽肉，但是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王笑笑不急不緩，仔仔細細地把小爪子上的每一絲皮/肉都啃幹凈。
“我在山上夾的。”秦吉林一碗雞湯泡飯吃的哼哧哼哧的，野雞肉就是香，更何況還是自己親手夾到的。其實更準確的說，只要是肉就香。
“你？在山上？夾的？”三連疑問，再加上瞪大的雙眼，充分表達了王笑笑對老公大人的不信任。
自己老公自己了解，要說他用村裏破破爛爛的破垃圾零件組裝出了一個好的拖拉機，這個可信；要說糧站算賬的找他核賬發現了問題，這個可以信，但是要說他上山夾到了野雞？
呵呵。
當初是誰不過出門撿了趟板栗，就再也沒上山來著？還說就算山上遍布金子也不會去撿。更不用說現在的山上情況覆雜，一般人輕易進不去，進去了也找不到方向，找到方向了也打不過大一點的野獸，搞不好就回不來了。
至於夾的？放夾子可不是說你把夾子隨便往哪裏一放就能夾到獵物的。
要放在獵物經常出沒的地方。現在的山上雖然稱得上物產豐富，但是不同的獵物有不同的生活習性，有不同的活動範圍，夾子這個東西能夾到的獵物種類有限，光是這個放置點就難倒不少人。
還有放置的時候痕跡不能太大，不然獵物就會警覺。也要有適當的遮掩，不然獵物不會上當。最重要的是，不能留下氣味，這就很靈活了，要根據放夾子當天的風向和獵物常出現的方向來決定。
這以上種種條件都達到了，才能夾到獵物。
之前在自家的田地裏能夾到兔子，是因為田地裏的環境本來就是有人經常出沒的地方，本來就充滿了人的氣味，才會那麽容易的就夾到兔子，把這個環境換成人跡少至的林子試試？
秦吉林吃完碗裏的最後一口飯，笑的有點嘚瑟。“不是我夾的還能是天上掉下來的？”
王笑笑還是一百個不相信。自家老公什麽人啊，一個典型的理工男！理工男什麽意思？那就是喜歡任何有規律的事物。
林子對理工男來說是全世界最沒有規律的地方了，植物長得一點也不整齊，沒有分門別類的生長就算了，連顏色也沒有任何規律，這邊深，那邊淺的，看的渾身都不舒服。
王笑笑一口咬定，“肯定是你在王家村那邊買回來的。”
秦吉林一臉的，沒錯，你老公就是這麽牛/逼，“家裏的夾子上還有血跡呢，你要不去看看？”
不相信就是不相信，“我親眼看到了才算，你下午去山上的時候帶上我。”
“那可不行！”秦吉林一口拒絕。“現在的林子上去費勁的很，我也只敢在山腳晃悠，都不敢深入。你現在還大著肚子，路上被草跘一腳，或者被什麽蟲子咬一口，再或者不小心被荊棘刺劃拉一下，那多危險啊。”
“但是我就是想看看。”懷孕的女人有時候就是不可理喻。雖然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講有的解釋，是荷爾蒙的問題，但還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光知道原因也是白搭。
“不行！堅決不行。”在安全問題上，秦吉林表現的很是硬氣。
“哼！”圓臉別過去，小手抱胸，有小脾氣了。
“那……那明天早上收夾子的時候你和我一起去，但是不能上山，你坐在山腳等我。”秦吉林也是心累，說句重話都不敢，只能找個折衷的辦法。
在山腳等著的話，也算是親眼看到吧。這個季節，不知道山上有野葡萄沒有，酸酸甜甜的，一口一顆，有點想吃了。“也行。”
終於把老婆哄好的秦吉林松了口氣。
兩家的廚房就這麽門對門，劉燕子站在自家廚房門口，看著對面打情罵俏的一對，心裏有點羨慕，沒忍住進廚房擰了還在吃飯的秦吉海一把。
一頭霧水的秦吉海：這……這塊蘿蔔不能吃？？？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秦吉林還祈禱老婆已經忘了昨天的約定，像往常一樣一覺睡到□□點不就挺好麽，到時候自己都回來了。
現實很殘酷，王笑笑早就已經洗漱好，一邊吃著煮雞蛋，一邊等秦吉林起床。
秦吉林上下打量了下自家老婆，“我吃早飯，你先去換雙厚實點的鞋子，再加一件厚外套。”
王笑笑不太樂意，雖然現在天氣不熱，但是厚外套有點誇張了吧？但是看著老公的臉色，不換上估計根本不會帶自己出門。只能委屈巴巴的進門換衣服去了。
秦吉林一路牽著老婆往山上走，尤其走小路的時候，就差彎著腰扶著手再叫一聲老佛爺了。
前面是墨綠色的一片，連綿不斷，更遠處是和天交接的黛青色。現在天氣涼快起來了，山上也似起了薄薄的霧，像是一層圍繞在山上的紗，如夢如幻。
終於到了山腳下，在路旁邊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把老婆大人安頓好。
王笑笑嗅了嗅鼻子，左邊？不是！右邊？“我聞到野葡萄的味道了，就在那邊。”
“…………”就知道不應該帶你來！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撒狗糧的一章
☆、第 43 章
天氣冷起來好似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雖然不缺衣少食，但日子也沒那麽好過，刺骨的冷風呼呼的往骨頭裏刮，在外面多走一會兒臉都凍得僵硬，衣服是一層又一層的往上面加，走路的姿勢越來越向企鵝靠攏。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越往後面，家養的豬出欄的越多。辛辛苦苦的養了一整年，為的就是這口肉！隔三差五的，總有某個村子的某戶人家宰豬，現在的天氣又放得住，家裏終於不缺肉吃了！
天氣越冷，王笑笑越是哪裏都不去，整天的在家烤火，偶爾天氣好了才跟著秦老太去菜園子，或者跟著秦吉林上山撿兩把柴。家裏人也不敢叫她到處跑，低頭都看不到腳尖的人，出門也是一萬個不放心。
劉燕子心裏有點不樂意，憑什麽王笑笑什麽都不用做，飯菜還有人端到手上，還頓頓有葷？懷孕怎麽了？誰沒懷過不成？至於這麽嬌氣？
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自己有了不便的時候，就覺得全世界都應該體諒我，都應該讓著我，都應該圍著我轉。但一旦這個不便的人變成了別人，就覺著勞資又不欠你的，憑什麽給你方便？
王笑笑也看到了劉燕子偶爾的白眼，懶得睬你，相互也是快十來年的妯娌了，誰不知道誰啊。要是怨恨，還談不上，要是喜歡，那就更談不上了。她就是那麽個人，什麽人呢？也不是說多壞，只是純粹心裏只有自己的小家，目光短淺，真說有什麽惡意，那還談不上。
目光稍微長遠點，當初分家的時候就應該爭著搶著和公婆一起，雖然生活中總有點摩擦，但是更多的還是幫助。洗衣做飯管理菜園子、豬圈雞窩上山撿柴，哪樣缺的了公婆？
再說現在懷孕的事，你就能保證你後面就不生了？現在也沒有那啥套可以用了，兩個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年紀，家裏又還只有一個，你後面肯定會懷，壞了肯定會要。你這會兒對著別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就不想想你懷孕的時候別人怎麽對你？
所以說王笑笑都懶得計較。
至於頓頓有葷？王笑笑要知道劉燕子的這個想法肯定會笑出聲來。
不說之前買不到豬肉全靠田裏那幾個夾子吃肉的時候，那可都是我家的田、我家的夾子、我老公放的！每次都有你家的份那是情面、那是因為你兒子還小、那是因為公婆看著呢。現在天氣冷了，出欄的豬多了，也是我家買的次數多。你不偷著樂就算了，還在旁邊嘚吧嘚吧……
“回來了？快進來烤烤，這風刮得邪氣。東西買到了嗎？”
天還麻麻亮呢，秦吉林和秦吉海就分別出門了，還是為了買肉。自家的豬最大的還在上膘，秦老太說可以再等等，年關再殺，另一頭小的更不用說，可以等到明年春忙的時候宰了補身子。
今天隔壁村子和鎮上分別有一家殺豬的，兩兄弟跑了不同的地方，想著哪怕只有一個能買到呢，另一個也能勻點過去。
“買到了！還好是我去的，要是你去，估計擠都擠不進去。我懷疑是不是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去了。”秦吉海擦了擦額頭，這大冷天的擠出一身汗，真不是好受的。“東西放廚房了。”
劉燕子‘biu’的就跑過去了。王笑笑沒事兒，也晃晃悠悠的出來了，想著秦吉林怎麽還沒回來？
小半扇排骨，一只豬前腿。多了別人根本不賣，要麽留著自己吃，要麽還有親戚朋友呢。
劉燕子捏著肥汪汪的前腿，覺得嘴裏的口水都跟著泛濫。這個前腿好看，又粗又長，剛好自家老娘的生日就要到了，這個帶回去剛好，有面子。排骨就少了點，留著自家吃，爺兩都是愛吃肉的，估計也就兩頓的量。
一塊一塊的規劃好，突然想起要是老大家的沒買著怎麽辦？已經沒有勻出去的餘地了。管它呢，先收好。
一出廚房，剛好看到晃晃悠悠走過來的王笑笑。
“糟心的秦吉海，肉都買不到兩塊好的，就這麽兩塊，家裏三口人都不夠吃！”這是在給王笑笑打預防針呢，不管你們家買不買的著，反正我們家的肉自己都不夠吃，你就別想著找我勻了。
王笑笑沒吭聲，剛剛站起來的時候，秦老太就問了秦吉海，秦吉海也如實說了。之前那麽缺肉的時候老公都沒缺我的那口，沒道理現在你家都能買到肉了，反而缺了我的那口了，你們家那點東西，我還不稀罕呢！
秦吉海在家裏也聽到老婆若有所指的念叨了，一時間紅著耳朵不敢擡頭。畢竟爹媽跟著老大呢，你這意思是爹媽也不管了？
秦老爹和秦老太一句話都沒說，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王笑笑在院子裏轉了沒兩圈，秦吉林就回來了，氣喘籲籲的，不是買肉的時候擠的，而是肉買的太多，一路踩自行車踩的。
一整扇的豬肉，連著一前一後兩只腿，拆分得明明白白。
兩口子把東西擡進廚房，主要還是秦吉林自己搬的。
這條後腿給丈母娘送過去，王笑笑兔子大了，這幾個月就沒有回過娘家，但是秦吉林去的倒是勤了。
這條前腿把毛樁子燒了，用斧子剁成小塊兒，想吃的時候搞點黃豆燉一頓。
剩下的就是肉和排骨。
“吉海回來了嗎？”把分配好的肉放在箱子裏鎖上，鎖好了直接放在院子裏。箱子防老鼠，院子裏的溫度保鮮。
“回來了，在烤火呢。”王笑笑深情撫摸著豬大腿，頭也沒擡。
“他買到了嗎？”，砰砰砰，用斧子把排骨分成一根一根的，放的方便，吃的時候也方便。
“……”王笑笑不知道怎麽回答，想了想，垂著眼皮回，“劉燕子說夠吃兩頓的。”
秦吉林沒有多想，擡頭就沖屋裏的人喊，“吉海，出來。這肉你看看，要多少？”
這下不止是耳朵，連脖子都跟著通紅了。臊的。
瞪了眼同樣紅著耳朵的老婆。
劉燕子笑得訕訕的。可能自己也覺得不太厚道了，又跑回廚房，把前面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排骨分了兩根出來，正在廚房剁剁剁呢。
中午吃的是劉燕子做的土豆燉排骨。
王笑笑沒有感受到勝利的喜悅，只是覺得日子越過越回頭了。活了這麽多年，沒想到還有把幾塊肉放在心裏斤斤計較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最近看的小說的原因，感覺我的寫作風格有了點變化。
☆、第 44 章
今年冬天過得可比去年更舒暢。
雖然秋天比較短，但是秦吉林還是趁這個時間積攢了好些個皮子。
顏色、種類都稱不上齊整，兔皮居多，深灰的、淺灰的、白裏摻灰的，要麽缺腿、要麽肚子上有洞。
然後就是黃鼠狼皮，用王笑笑的話說，只有一根尾巴好用，其他地方的皮都是屎黃色不說，還特別薄。
甚至還有兩張松鼠皮，可別小瞧松鼠，現在的松鼠個頭大著呢，跟草原上的土撥鼠似的。毛又厚又軟不說，顏色還很漂亮。兩張松鼠皮都夠給小孩兒添個背心了。
至於狐貍皮這種高級貨，不知道是山上的狐貍少還是秦吉林的功夫不到家，反正一根毛沒見著。
兩張松鼠皮和兩張完整點的兔皮秦吉林都沒舍得拿出來，心心念的給還沒出生的閨女留著。
一家三口帶上兩邊的爹媽，一人一件皮馬甲。其餘的皮子也沒說往外面賣，橫豎也只剩這麽幾張了，就都給了老二家，別的不說，縫在前襟上擋擋風還是不錯的。
秦吉林趕在第一場雪下來之前，把定做的皮馬甲從制衣鋪裏拿回來了。
要不是現在這體重跳不起來，王笑笑肯定能蹦三尺高。
女人無法抵擋任何漂亮的東西，喜歡任何毛茸茸的東西，新馬甲兩樣都占。
這次的小馬甲可比去年的小馬甲好，首先這皮子就是秦吉林精挑細選的，最好的皮子都沒緊著兒子，而是緊著家裏的孕婦了。
光澤度肯定比不上以往外面賣的那種，但是顏色齊整，皮軟毛厚，後面還做了個兜帽，風大的時候往頭上一蓋就暖和的不行。下擺還特意放寬了，不妨礙現在穿，往後生了，直接在下面加個腰帶收起來就是，方便得很。
王笑笑穿著馬甲在鏡子前面轉圈圈，本來肚子大了人就跟著圓滾滾，再加上這個毛茸茸的馬甲，整個人……和胖達有的一拼。就這個形象也沒抵擋住王笑笑照鏡子的熱情，離卸貨還有半年呢，就開始幻想卸貨後輕盈的身姿穿上這小馬甲的感覺了。
新衣要過年的時候穿。一想到過年的時候自己又能比現在胖上兩分，王笑笑的笑容又收斂了一些。
老二家的皮子也沒有穿出來。劉燕子沒有做馬甲，她手上的皮子其實是王笑笑一家挑剩下的，外觀上就沒那麽好看了，而且也比較零碎。
好在她也是個會打算的，身上有羽絨服有棉衣，在家還有火爐，這就夠了。好鋼用在刀刃上，冬天的刀刃就該是頭和腳了。
黃鼠狼的皮子做了兩個帽子，小的給兒子，大的給自家老娘，自己娘家可沒有獵戶，這個帶回去就十分有面子了。至於婆婆？大房不是都給了馬甲麽？
剩下的一些零碎拼了一雙靴子內膽給自家男人，出門的時候把內膽套進去，到家了有爐子，把還可以內膽拆出來不至於太熱。兒子那裏有一雙大房給的毛皮一體靴，說是舊的，其實是秦樂奇腳大了穿不下了，還有七八成新。
最後的一些邊邊角角讓劉燕子縫在了自己的棉鞋外面，圍著腳脖子，毛茸茸的一圈，一雙手工棉鞋立馬變成了高大上的毛皮短靴。肯定沒有縫在裏面暖和，但是好看啊！等出了正月，路上沒有積雪的時候出去走一圈，還不羨慕死個人！
托皮子的福，整個臘月，秦家都過得相親相愛其樂融融。
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秦老爹張羅著殺豬。
屠夫是早就預約好的。臘月的屠夫緊俏得很，忙的時候一天都要趕上好幾場，所幸家裏什麽都準備好了。
兩個廚房，四大鍋開水在翻滾，養了一整年的白豬被四個大漢按在平放的門板上。
“老秦家這豬養的不錯，圓滾滾的，渾身都是膘，哪像洪家的，架子看著大，宰出來沒幾斤肉。”
“家裏婆娘利索，豬當然養得好了，我剛上去看了，豬圈比洪家院子都幹凈。”
“老秦，你家的豬肉賣不賣啊？”
“老秦，你這豬大腸自己收拾多麻煩啊，賣給我唄？”
……
“壓住！壓住嘍！”
“嘿，這豬力氣還挺大。”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幹凈利落脆，再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
“秦樂奇，你不怕啊？直楞楞的看？”
“奶奶說了，等會兒給我做爆炒豬肝，不怕的。”
“哈哈哈哈……這孩子膽子大。”
……
男人的吆喝聲、大白豬的慘叫聲、小孩兒的歡叫聲、鄰居的討論聲……不絕於耳。
王笑笑沒出去看，血淋淋的，看著難受，等會兒開膛的時候味道也不好問，自己還挺著大肚子呢，就不出去添亂了。
很快，大白豬就沒了動靜。
按照習俗，村子裏哪家殺豬哪家就應該擺殺豬宴。也不需要多大的本錢，一點豬下水，幾塊豬血，四五斤新宰的豬肉，再炒上幾個青菜，就能擺上滿滿的幾桌。
今年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反正沒見誰家擺了殺豬宴，哪怕少數幾個被留下吃飯的，也是自家的兄弟，不會喊上多餘的人。
秦家也不例外。
至於肉，秦老爹是一塊都不想賣，今年基本饞了一年的肉，自己是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倒是無所謂，但是兩個孫子饞的老可憐了。
秦老爹都想好了，熏肉臘肉都多做點，能放。等這波吃完了，豬圈裏還有一頭小的，繼續熏肉臘肉的做著，能保證中間不斷。等出了正月還要再捉一頭更小的，這樣明年下半年的肉也就有著落了……
這個問，不賣！
那個問，不賣！
這麽強硬的態度下，還是出去了小半扇豬。
村長家賣不賣？芝麻大小也是個官吶，以後要是做什麽事情需要跑手續，肯定是離不開他那邊的。為這麽兩斤肉把關系弄壞了，值不值當？
三爺爺家賣不賣？用三爺爺的話講，土都埋到脖子了的人，吃一頓少一頓。作為一個晚輩，你還好意思說‘不行’？
之前找別人家買過豬肉的找上門來，賣不賣？農村是個不講規矩的地方，這裏最不缺的就是撒潑耍賴的人，但同時也是個最重規矩的地方，你來我往，這是規矩。
秦老爹在旁邊看著一塊一塊的肉出去，心疼得直哼哼。
秦吉林在旁邊看的有點好笑。
老小孩老小孩，真的老了就跟小孩兒似的，護食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 老人老了真的就是這樣，護食、摳門、心眼還只有針尖大。
哈哈哈哈……
☆、第 45 章
秦家一邊做臘肉一邊迎來了新年。
今年的新年比去年的少了兩分年味。
去年雖然沒有鞭炮，雖然天氣很冷，但是是很多人家多年以來真正意義上的一家團聚，雖苦也甜。今年依舊沒有鞭炮，天氣依舊寒冷，但是整整齊齊的一家人摩擦了一整年，過年也沒有停止鬧騰。
去年超市裏還有一點往年的對聯、福字之類的存貨。今年連寫對聯的紅紙都沒地方買，只有少數人家家裏還有一些去年剩下來的紅紙。湊出兩張福字都會叫村子裏其他人羨慕的那種。
吃食方面就更摳唆了。
瓜子花生也有，不過去年種這個的人少，價格高的嚇人，連續兩年沒什麽收入的農村家庭，舍得買的人不多。
油炸的各種丸子更不用想，去年種黃豆的人少不說，就算種了也是讓兔子吃了個幹凈，種油菜的最早也要等明年，也就棉籽能榨上一點油，但是種的人又少。
家裏囤油多的炒個菜都是猶猶豫豫，是不是放多了？等油菜出油還有小半年呢，少一點吧？更何況那些囤油不多的人家。糧站裏倒是有賣油的，那個價格，嘖嘖嘖……
糖就更不用說了，不說小孩，就是大人現在看到一顆糖都忍不住的直咽口水。糖分好吸收，能直接轉化為能量，人類對糖分的追求是刻在骨子裏的。平常不顯是因為日常總能吃到，水果、冰淇淋、飲料、奶茶。一旦斷了，那真是一口糖能勾/引得骨頭都跟著癢。
新衣就也有少數人家有做，衣服是新的，但是料子是舊的，好賴也能稱為‘新衣’。對大多數人來說，好在冬天基本沒有農活，衣服的損耗很低，去年的衣服也還能穿。除了小孩兒的衣服磨損度高、大小不合適需要頭疼意外，其他倒沒什麽。
相對於其他人家，王笑笑家的這個新年就過得比較‘奢侈’了。
衣服，說從頭到腳都是新的也太誇張了，但是勉強稱得上從裏到外都是新的，除了一人一件皮草馬甲，裏面的貼身衣物也都是新做的。
料子是王笑笑從空間偷/渡出來的，這個月從‘娘家’帶回來一塊，下個月從‘縣城’換回來一塊兒，偷偷摸摸的搞了一年，才讓料子的來源合理。
紅紙和鞭炮王笑笑沒有辦法，但是吃食上面絕對不願意虧待自家孩子。
一年多過去，空間裏的糖果巧克力才吃掉一小半呢，主要是用來獎勵秦樂奇和自己了，秦吉林那邊王笑笑不敢餵的太多，他不太愛甜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怕老公看出問題。還有就是回娘家的時候帶的禮物，王老爹雖然是個硬邦邦的漢子，但是特別喜歡甜食。
再說空間裏有整壇子封存的紅糖和蜂蜜呢，就算未來三年繼續缺糖，王笑笑都不擔心。
這會兒把東西拿出去肯定太紮眼了，對某些看不得別人好的人來說，不止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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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姨媽遲了一段時間了。”太陽早就消失在了地平線上，但空氣還包含著夏日特有的炎熱。
秦吉林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然後自行車一歪，差點騎到旁邊的水溝裏去。
“你是說……？”
“不太確定。這小一年的時間都沒有保護措施，有的話也正常吧。”
自從秦樂奇開始上學後，王笑笑就有點悵然若失，那時候就想著再要一個。但是一來那時候政策不允許，二來城市裏養兩個小孩兒實在花費太大。現在這兩個顧慮都不存在了，要真是有了，那肯定是一件喜事。這麽一想的話，有點明白為什麽農村家庭一家都好些個孩子了。
“嘿嘿嘿嘿……”王笑笑還在等老公的反應呢，結果秦吉林把歪掉的自行車騎正之後就發出了如此毛骨悚然的聲音。
好吧，知道你也很開心，但是這聲音能不能收斂點？天越來越暗，這‘嘿嘿嘿’的聲音時不時的在旁邊響起，很嚇人好嗎？
從驚喜中回過神的秦吉林突然覺得這個時間騎自行車可不太讓人放心。但是有兩輛車，總不能扔一輛在路上吧，只能自己多看著點了。
“前面有個坑，你註意點。”
這個坑離馬路中間半米遠好麽，能有什麽好註意的？
“前面有個減震帶，你騎慢點，別顛著了。”
“前面有一節石子路，我們騎慢一點，不著急。”
王笑笑：…………
哪怕是個小石子呢，也要提醒一番。搞得王笑笑煩不勝煩。
終於到家，王笑笑松了口氣。
“老媽~~”秦樂奇敦實的身子向王笑笑沖過來，秦吉林嚇得趕緊沖上前去截獲。
秦樂奇扭了兩扭，從老爸身上解放出來。“你們去姥姥家都沒帶上我，今天姥姥家又吃什麽好吃的了？”
以前住在城市裏的時候，秦樂奇對回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家都不是很熱衷。現在住在鄉下之後，倒是時刻惦記著姥爺家了，當然主要是姥爺家時不時的幹鍋兔肉、紅燒小公雞、叫花刺猬、啤酒鴨等等的功勞。
“你上次去的時候把姥姥家下蛋的老母雞都吃掉了一只，今天去的時候只有黃瓜、冬瓜、雞蛋了，哪能天天都有好吃的？”
秦樂奇一聽這個菜譜，和家裏的也沒什麽區別，頗有點失望的去找秦子軒去浪了。
十多天過去，大姨媽還沒有來，應該是確定了。
因為身體也沒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王笑笑沒想著去醫院，反正肚子大了大家自然會知道。主要醫院現在輕易不給B超了，那可是緊俏資源。憋得秦吉林每天晚上一邊摸著老婆的肚子，一邊‘嘿嘿嘿’。
家裏男人可能遲鈍點，但是肯定瞞不過女人。地裏的活秦吉林一手全包了，砍柴餵牲口之類的也接手過去了，上個廁所上久了都要去廁所門前問問是不是摔倒了。
這麽明顯，也就只有秦老爹和秦吉海看不明白，老大兩口子一向都這麽黏糊，最近也沒啥特別的啊。
一回生兩回熟，王笑笑一點也沒放在心上。有時間了就拿著細軟的棉布給小孩兒做衣服。也能委托裁縫鋪，不過小孩兒的衣服簡單，不用像大人的衣服似的，還要打板什麽的。
三個月左右，王笑笑有點顯懷了。好在這時候天氣也涼了下來，日子倒比之前好過了很多，但是秦吉林還是如臨大敵，因為三個月就該孕吐了。
懷秦樂奇的時候，兩人都是第一次當父母，興奮得很，不管有什麽反應，秦吉林都甘之如飴。就這種心情之下，還是被折騰得不輕。
一會兒是想吃櫻桃了，一會兒是想吃臘腸了，一會兒又想吃柚子了，天馬行空。等你好不容易把東西買回來，又不想吃了，不僅不想吃，還聞著就吐，秦吉林又不得不把費老大功夫買回來的東西送給隔壁鄰居。
這次的三個月，倒是顯得很是平靜，沒有想吃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想問稀奇古怪的氣味，甚至連孕吐都沒有。越不是折騰人，秦吉林就越開心。
上次那麽折騰，生出來是個男孩兒，這次這麽安靜，那肯定就是個閨女了。想到這裏，秦吉林做夢都是笑醒的。
閨女好啊，香香的，軟軟的，會撒嬌，會疼人。還在肚子裏呢，就知道心疼媽，一點都不折騰。
雙身子可要註意營養，尤其是蛋白質的攝入。
秦吉林最近忙的飛起，田裏的油菜要除草追肥，蘿蔔白菜也成熟了，該收割的收割，該和別家置換的置換，該腌酸菜的腌酸菜。以上這些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想辦法給老婆大人補充營養。
總不能老是從豆腐裏面攝取蛋白質吧，那都是植物蛋白。還是要想辦法補充點動物蛋白。
為此，秦吉林去丈母娘家的頻率明顯增加了，因為王家村有一個會打獵的王叔。雖然現在山上的藤蔓荊棘密密麻麻，一般人都進不去，但是作為一個靠山吃飯的獵戶，比尋常人還是多了兩分門路的。
雖然不是每次過去都有收貨，但哪怕是一只刺猬呢，多少也能補充點營養。
對於秦吉林的頻繁報道，王母表示很滿意。能不滿意嘛，這麽頻繁的跑來跑去，就為了閨女能多吃一口，來回好幾十裏地呢。
光是去王家那邊的獵戶肯定不夠，雖然人家獵著東西的時候多，但是人家家裏也有個等著補充營養的孕婦，家裏還有同樣等著吃肉的親戚，不能讓秦吉林把所有的獵物都包圓了。
縣城上次買到豬肉的路子也走起來，但是那邊的肉實在緊張，好在越往後面，豬場裏的成豬越來越多，十次裏面有那麽三次能買到，就算不錯了。
人類對油脂的向往是遠古時期就刻在基因裏面了的，王獵戶家雖然有野味吃，但是不代表不想吃豬肉。野味基本都是瘦肉，蛋白質不缺，但是和香噴噴的油脂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縣城裏換到的肉，拎到王獵戶家，秦吉林也不直接和王獵戶換，而是討教了幾招上山的技巧。
對秦吉林來說，肯定是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但是對王獵戶來說，肯定擔心教會徒弟餓死師傅。
好在秦吉林很有分寸，只是稍微討教了幾分進山、下夾子的方法，對於王家最擅長的下套的本事只字不提，再加上秦吉林一再保證，只是在自己村裏的山周圍獵點東西自己吃，不賣，不越界搶生意。種種條件之下，王獵戶也樂得交易。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真的好迷小蜘蛛啊，還把小蜘蛛初次出現的美隊3看了一遍
還是現在的小蜘蛛更有魅力，前面兩部的小蜘蛛太嫩了。
☆、第 42 章
王笑笑現在是萬事不想，每日只等著老公投餵。秦老爹和秦老太也慣著，年紀越大，就越享受含飴弄孫，現在兒媳婦又要給家裏添丁進口，是大功臣，怎麽慣都不過分。
王笑笑吃完整整一缽子雞肉，就剩下兩只沒有肉的雞爪子和深色的醬汁。“這是野雞/吧，爪子好小。”
一開始王笑笑還有點不好意思，現在不比以前了，吃一次肉多不容易啊，怎麽可以獨享？
但是秦老爹和秦老太是鐵了心的不和雙身子兒媳搶吃的，就是給他們夾到碗裏都會退回來。王笑笑不吃的話，剩在碗裏放到下一頓，還是只給她吃。秦吉林就更不用說了，也就秦樂奇和秦子軒偶爾能蹭到點。
這麽多次下來，王笑笑也放開了，這次懷孕不像上次，一點都沒鬧騰，但就是嘴饞。感覺肚子裏的孩子也鬼精鬼精的，條件好的時候就可著勁兒的作，這也不能吃，那也聞著惡心。現在條件差了，吃什麽都覺著香噴噴的。
秦吉林添了一碗飯，用剩下的湯汁泡，吃起來也是香噴噴的，“確實是野雞，你都吃了幾天了，今天才發現？”
“哪裏來的野雞啊？”爪子雖然沒什麽肉，但是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王笑笑不急不緩，仔仔細細地把小爪子上的每一絲皮/肉都啃幹凈。
“我在山上夾的。”秦吉林一碗雞湯泡飯吃的哼哧哼哧的，野雞肉就是香，更何況還是自己親手夾到的。其實更準確的說，只要是肉就香。
“你？在山上？夾的？”三連疑問，再加上瞪大的雙眼，充分表達了王笑笑對老公大人的不信任。
自己老公自己了解，要說他用村裏破破爛爛的破垃圾零件組裝出了一個好的拖拉機，這個可信；要說糧站算賬的找他核賬發現了問題，這個可以信，但是要說他上山夾到了野雞？
呵呵。
當初是誰不過出門撿了趟板栗，就再也沒上山來著？還說就算山上遍布金子也不會去撿。更不用說現在的山上情況覆雜，一般人輕易進不去，進去了也找不到方向，找到方向了也打不過大一點的野獸，搞不好就回不來了。
至於夾的？放夾子可不是說你把夾子隨便往哪裏一放就能夾到獵物的。
要放在獵物經常出沒的地方。現在的山上雖然稱得上物產豐富，但是不同的獵物有不同的生活習性，有不同的活動範圍，夾子這個東西能夾到的獵物種類有限，光是這個放置點就難倒不少人。
還有放置的時候痕跡不能太大，不然獵物就會警覺。也要有適當的遮掩，不然獵物不會上當。最重要的是，不能留下氣味，這就很靈活了，要根據放夾子當天的風向和獵物常出現的方向來決定。
這以上種種條件都達到了，才能夾到獵物。
之前在自家的田地裏能夾到兔子，是因為田地裏的環境本來就是有人經常出沒的地方，本來就充滿了人的氣味，才會那麽容易的就夾到兔子，把這個環境換成人跡少至的林子試試？
秦吉林吃完碗裏的最後一口飯，笑的有點嘚瑟。“不是我夾的還能是天上掉下來的？”
王笑笑還是一百個不相信。自家老公什麽人啊，一個典型的理工男！理工男什麽意思？那就是喜歡任何有規律的事物。
林子對理工男來說是全世界最沒有規律的地方了，植物長得一點也不整齊，沒有分門別類的生長就算了，連顏色也沒有任何規律，這邊深，那邊淺的，看的渾身都不舒服。
王笑笑一口咬定，“肯定是你在王家村那邊買回來的。”
秦吉林一臉的，沒錯，你老公就是這麽牛/逼，“家裏的夾子上還有血跡呢，你要不去看看？”
不相信就是不相信，“我親眼看到了才算，你下午去山上的時候帶上我。”
“那可不行！”秦吉林一口拒絕。“現在的林子上去費勁的很，我也只敢在山腳晃悠，都不敢深入。你現在還大著肚子，路上被草跘一腳，或者被什麽蟲子咬一口，再或者不小心被荊棘刺劃拉一下，那多危險啊。”
“但是我就是想看看。”懷孕的女人有時候就是不可理喻。雖然從生物學的角度來講有的解釋，是荷爾蒙的問題，但還是沒有解決的辦法，光知道原因也是白搭。
“不行！堅決不行。”在安全問題上，秦吉林表現的很是硬氣。
“哼！”圓臉別過去，小手抱胸，有小脾氣了。
“那……那明天早上收夾子的時候你和我一起去，但是不能上山，你坐在山腳等我。”秦吉林也是心累，說句重話都不敢，只能找個折衷的辦法。
在山腳等著的話，也算是親眼看到吧。這個季節，不知道山上有野葡萄沒有，酸酸甜甜的，一口一顆，有點想吃了。“也行。”
終於把老婆哄好的秦吉林松了口氣。
兩家的廚房就這麽門對門，劉燕子站在自家廚房門口，看著對面打情罵俏的一對，心裏有點羨慕，沒忍住進廚房擰了還在吃飯的秦吉海一把。
一頭霧水的秦吉海：這……這塊蘿蔔不能吃？？？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時候，秦吉林還祈禱老婆已經忘了昨天的約定，像往常一樣一覺睡到□□點不就挺好麽，到時候自己都回來了。
現實很殘酷，王笑笑早就已經洗漱好，一邊吃著煮雞蛋，一邊等秦吉林起床。
秦吉林上下打量了下自家老婆，“我吃早飯，你先去換雙厚實點的鞋子，再加一件厚外套。”
王笑笑不太樂意，雖然現在天氣不熱，但是厚外套有點誇張了吧？但是看著老公的臉色，不換上估計根本不會帶自己出門。只能委屈巴巴的進門換衣服去了。
秦吉林一路牽著老婆往山上走，尤其走小路的時候，就差彎著腰扶著手再叫一聲老佛爺了。
前面是墨綠色的一片，連綿不斷，更遠處是和天交接的黛青色。現在天氣涼快起來了，山上也似起了薄薄的霧，像是一層圍繞在山上的紗，如夢如幻。
終於到了山腳下，在路旁邊找了一塊平整的石頭，把老婆大人安頓好。
王笑笑嗅了嗅鼻子，左邊？不是！右邊？“我聞到野葡萄的味道了，就在那邊。”
“…………”就知道不應該帶你來！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撒狗糧的一章
☆、第 43 章
天氣冷起來好似就是一瞬間的事情。
雖然不缺衣少食，但日子也沒那麽好過，刺骨的冷風呼呼的往骨頭裏刮，在外面多走一會兒臉都凍得僵硬，衣服是一層又一層的往上面加，走路的姿勢越來越向企鵝靠攏。
不過也不是沒有好處，越往後面，家養的豬出欄的越多。辛辛苦苦的養了一整年，為的就是這口肉！隔三差五的，總有某個村子的某戶人家宰豬，現在的天氣又放得住，家裏終於不缺肉吃了！
天氣越冷，王笑笑越是哪裏都不去，整天的在家烤火，偶爾天氣好了才跟著秦老太去菜園子，或者跟著秦吉林上山撿兩把柴。家裏人也不敢叫她到處跑，低頭都看不到腳尖的人，出門也是一萬個不放心。
劉燕子心裏有點不樂意，憑什麽王笑笑什麽都不用做，飯菜還有人端到手上，還頓頓有葷？懷孕怎麽了？誰沒懷過不成？至於這麽嬌氣？
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自己有了不便的時候，就覺得全世界都應該體諒我，都應該讓著我，都應該圍著我轉。但一旦這個不便的人變成了別人，就覺著勞資又不欠你的，憑什麽給你方便？
王笑笑也看到了劉燕子偶爾的白眼，懶得睬你，相互也是快十來年的妯娌了，誰不知道誰啊。要是怨恨，還談不上，要是喜歡，那就更談不上了。她就是那麽個人，什麽人呢？也不是說多壞，只是純粹心裏只有自己的小家，目光短淺，真說有什麽惡意，那還談不上。
目光稍微長遠點，當初分家的時候就應該爭著搶著和公婆一起，雖然生活中總有點摩擦，但是更多的還是幫助。洗衣做飯管理菜園子、豬圈雞窩上山撿柴，哪樣缺的了公婆？
再說現在懷孕的事，你就能保證你後面就不生了？現在也沒有那啥套可以用了，兩個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年紀，家裏又還只有一個，你後面肯定會懷，壞了肯定會要。你這會兒對著別人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就不想想你懷孕的時候別人怎麽對你？
所以說王笑笑都懶得計較。
至於頓頓有葷？王笑笑要知道劉燕子的這個想法肯定會笑出聲來。
不說之前買不到豬肉全靠田裏那幾個夾子吃肉的時候，那可都是我家的田、我家的夾子、我老公放的！每次都有你家的份那是情面、那是因為你兒子還小、那是因為公婆看著呢。現在天氣冷了，出欄的豬多了，也是我家買的次數多。你不偷著樂就算了，還在旁邊嘚吧嘚吧……
“回來了？快進來烤烤，這風刮得邪氣。東西買到了嗎？”
天還麻麻亮呢，秦吉林和秦吉海就分別出門了，還是為了買肉。自家的豬最大的還在上膘，秦老太說可以再等等，年關再殺，另一頭小的更不用說，可以等到明年春忙的時候宰了補身子。
今天隔壁村子和鎮上分別有一家殺豬的，兩兄弟跑了不同的地方，想著哪怕只有一個能買到呢，另一個也能勻點過去。
“買到了！還好是我去的，要是你去，估計擠都擠不進去。我懷疑是不是附近幾個村子的人都去了。”秦吉海擦了擦額頭，這大冷天的擠出一身汗，真不是好受的。“東西放廚房了。”
劉燕子‘biu’的就跑過去了。王笑笑沒事兒，也晃晃悠悠的出來了，想著秦吉林怎麽還沒回來？
小半扇排骨，一只豬前腿。多了別人根本不賣，要麽留著自己吃，要麽還有親戚朋友呢。
劉燕子捏著肥汪汪的前腿，覺得嘴裏的口水都跟著泛濫。這個前腿好看，又粗又長，剛好自家老娘的生日就要到了，這個帶回去剛好，有面子。排骨就少了點，留著自家吃，爺兩都是愛吃肉的，估計也就兩頓的量。
一塊一塊的規劃好，突然想起要是老大家的沒買著怎麽辦？已經沒有勻出去的餘地了。管它呢，先收好。
一出廚房，剛好看到晃晃悠悠走過來的王笑笑。
“糟心的秦吉海，肉都買不到兩塊好的，就這麽兩塊，家裏三口人都不夠吃！”這是在給王笑笑打預防針呢，不管你們家買不買的著，反正我們家的肉自己都不夠吃，你就別想著找我勻了。
王笑笑沒吭聲，剛剛站起來的時候，秦老太就問了秦吉海，秦吉海也如實說了。之前那麽缺肉的時候老公都沒缺我的那口，沒道理現在你家都能買到肉了，反而缺了我的那口了，你們家那點東西，我還不稀罕呢！
秦吉海在家裏也聽到老婆若有所指的念叨了，一時間紅著耳朵不敢擡頭。畢竟爹媽跟著老大呢，你這意思是爹媽也不管了？
秦老爹和秦老太一句話都沒說，不聾不啞不做家翁。
王笑笑在院子裏轉了沒兩圈，秦吉林就回來了，氣喘籲籲的，不是買肉的時候擠的，而是肉買的太多，一路踩自行車踩的。
一整扇的豬肉，連著一前一後兩只腿，拆分得明明白白。
兩口子把東西擡進廚房，主要還是秦吉林自己搬的。
這條後腿給丈母娘送過去，王笑笑兔子大了，這幾個月就沒有回過娘家，但是秦吉林去的倒是勤了。
這條前腿把毛樁子燒了，用斧子剁成小塊兒，想吃的時候搞點黃豆燉一頓。
剩下的就是肉和排骨。
“吉海回來了嗎？”把分配好的肉放在箱子裏鎖上，鎖好了直接放在院子裏。箱子防老鼠，院子裏的溫度保鮮。
“回來了，在烤火呢。”王笑笑深情撫摸著豬大腿，頭也沒擡。
“他買到了嗎？”，砰砰砰，用斧子把排骨分成一根一根的，放的方便，吃的時候也方便。
“……”王笑笑不知道怎麽回答，想了想，垂著眼皮回，“劉燕子說夠吃兩頓的。”
秦吉林沒有多想，擡頭就沖屋裏的人喊，“吉海，出來。這肉你看看，要多少？”
這下不止是耳朵，連脖子都跟著通紅了。臊的。
瞪了眼同樣紅著耳朵的老婆。
劉燕子笑得訕訕的。可能自己也覺得不太厚道了，又跑回廚房，把前面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排骨分了兩根出來，正在廚房剁剁剁呢。
中午吃的是劉燕子做的土豆燉排骨。
王笑笑沒有感受到勝利的喜悅，只是覺得日子越過越回頭了。活了這麽多年，沒想到還有把幾塊肉放在心裏斤斤計較的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最近看的小說的原因，感覺我的寫作風格有了點變化。
☆、第 44 章
今年冬天過得可比去年更舒暢。
雖然秋天比較短，但是秦吉林還是趁這個時間積攢了好些個皮子。
顏色、種類都稱不上齊整，兔皮居多，深灰的、淺灰的、白裏摻灰的，要麽缺腿、要麽肚子上有洞。
然後就是黃鼠狼皮，用王笑笑的話說，只有一根尾巴好用，其他地方的皮都是屎黃色不說，還特別薄。
甚至還有兩張松鼠皮，可別小瞧松鼠，現在的松鼠個頭大著呢，跟草原上的土撥鼠似的。毛又厚又軟不說，顏色還很漂亮。兩張松鼠皮都夠給小孩兒添個背心了。
至於狐貍皮這種高級貨，不知道是山上的狐貍少還是秦吉林的功夫不到家，反正一根毛沒見著。
兩張松鼠皮和兩張完整點的兔皮秦吉林都沒舍得拿出來，心心念的給還沒出生的閨女留著。
一家三口帶上兩邊的爹媽，一人一件皮馬甲。其餘的皮子也沒說往外面賣，橫豎也只剩這麽幾張了，就都給了老二家，別的不說，縫在前襟上擋擋風還是不錯的。
秦吉林趕在第一場雪下來之前，把定做的皮馬甲從制衣鋪裏拿回來了。
要不是現在這體重跳不起來，王笑笑肯定能蹦三尺高。
女人無法抵擋任何漂亮的東西，喜歡任何毛茸茸的東西，新馬甲兩樣都占。
這次的小馬甲可比去年的小馬甲好，首先這皮子就是秦吉林精挑細選的，最好的皮子都沒緊著兒子，而是緊著家裏的孕婦了。
光澤度肯定比不上以往外面賣的那種，但是顏色齊整，皮軟毛厚，後面還做了個兜帽，風大的時候往頭上一蓋就暖和的不行。下擺還特意放寬了，不妨礙現在穿，往後生了，直接在下面加個腰帶收起來就是，方便得很。
王笑笑穿著馬甲在鏡子前面轉圈圈，本來肚子大了人就跟著圓滾滾，再加上這個毛茸茸的馬甲，整個人……和胖達有的一拼。就這個形象也沒抵擋住王笑笑照鏡子的熱情，離卸貨還有半年呢，就開始幻想卸貨後輕盈的身姿穿上這小馬甲的感覺了。
新衣要過年的時候穿。一想到過年的時候自己又能比現在胖上兩分，王笑笑的笑容又收斂了一些。
老二家的皮子也沒有穿出來。劉燕子沒有做馬甲，她手上的皮子其實是王笑笑一家挑剩下的，外觀上就沒那麽好看了，而且也比較零碎。
好在她也是個會打算的，身上有羽絨服有棉衣，在家還有火爐，這就夠了。好鋼用在刀刃上，冬天的刀刃就該是頭和腳了。
黃鼠狼的皮子做了兩個帽子，小的給兒子，大的給自家老娘，自己娘家可沒有獵戶，這個帶回去就十分有面子了。至於婆婆？大房不是都給了馬甲麽？
剩下的一些零碎拼了一雙靴子內膽給自家男人，出門的時候把內膽套進去，到家了有爐子，把還可以內膽拆出來不至於太熱。兒子那裏有一雙大房給的毛皮一體靴，說是舊的，其實是秦樂奇腳大了穿不下了，還有七八成新。
最後的一些邊邊角角讓劉燕子縫在了自己的棉鞋外面，圍著腳脖子，毛茸茸的一圈，一雙手工棉鞋立馬變成了高大上的毛皮短靴。肯定沒有縫在裏面暖和，但是好看啊！等出了正月，路上沒有積雪的時候出去走一圈，還不羨慕死個人！
托皮子的福，整個臘月，秦家都過得相親相愛其樂融融。
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秦老爹張羅著殺豬。
屠夫是早就預約好的。臘月的屠夫緊俏得很，忙的時候一天都要趕上好幾場，所幸家裏什麽都準備好了。
兩個廚房，四大鍋開水在翻滾，養了一整年的白豬被四個大漢按在平放的門板上。
“老秦家這豬養的不錯，圓滾滾的，渾身都是膘，哪像洪家的，架子看著大，宰出來沒幾斤肉。”
“家裏婆娘利索，豬當然養得好了，我剛上去看了，豬圈比洪家院子都幹凈。”
“老秦，你家的豬肉賣不賣啊？”
“老秦，你這豬大腸自己收拾多麻煩啊，賣給我唄？”
……
“壓住！壓住嘍！”
“嘿，這豬力氣還挺大。”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幹凈利落脆，再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
“秦樂奇，你不怕啊？直楞楞的看？”
“奶奶說了，等會兒給我做爆炒豬肝，不怕的。”
“哈哈哈哈……這孩子膽子大。”
……
男人的吆喝聲、大白豬的慘叫聲、小孩兒的歡叫聲、鄰居的討論聲……不絕於耳。
王笑笑沒出去看，血淋淋的，看著難受，等會兒開膛的時候味道也不好問，自己還挺著大肚子呢，就不出去添亂了。
很快，大白豬就沒了動靜。
按照習俗，村子裏哪家殺豬哪家就應該擺殺豬宴。也不需要多大的本錢，一點豬下水，幾塊豬血，四五斤新宰的豬肉，再炒上幾個青菜，就能擺上滿滿的幾桌。
今年也不知道是誰開的頭，反正沒見誰家擺了殺豬宴，哪怕少數幾個被留下吃飯的，也是自家的兄弟，不會喊上多餘的人。
秦家也不例外。
至於肉，秦老爹是一塊都不想賣，今年基本饞了一年的肉，自己是個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倒是無所謂，但是兩個孫子饞的老可憐了。
秦老爹都想好了，熏肉臘肉都多做點，能放。等這波吃完了，豬圈裏還有一頭小的，繼續熏肉臘肉的做著，能保證中間不斷。等出了正月還要再捉一頭更小的，這樣明年下半年的肉也就有著落了……
這個問，不賣！
那個問，不賣！
這麽強硬的態度下，還是出去了小半扇豬。
村長家賣不賣？芝麻大小也是個官吶，以後要是做什麽事情需要跑手續，肯定是離不開他那邊的。為這麽兩斤肉把關系弄壞了，值不值當？
三爺爺家賣不賣？用三爺爺的話講，土都埋到脖子了的人，吃一頓少一頓。作為一個晚輩，你還好意思說‘不行’？
之前找別人家買過豬肉的找上門來，賣不賣？農村是個不講規矩的地方，這裏最不缺的就是撒潑耍賴的人，但同時也是個最重規矩的地方，你來我往，這是規矩。
秦老爹在旁邊看著一塊一塊的肉出去，心疼得直哼哼。
秦吉林在旁邊看的有點好笑。
老小孩老小孩，真的老了就跟小孩兒似的，護食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 老人老了真的就是這樣，護食、摳門、心眼還只有針尖大。
哈哈哈哈……
☆、第 45 章
秦家一邊做臘肉一邊迎來了新年。
今年的新年比去年的少了兩分年味。
去年雖然沒有鞭炮，雖然天氣很冷，但是是很多人家多年以來真正意義上的一家團聚，雖苦也甜。今年依舊沒有鞭炮，天氣依舊寒冷，但是整整齊齊的一家人摩擦了一整年，過年也沒有停止鬧騰。
去年超市裏還有一點往年的對聯、福字之類的存貨。今年連寫對聯的紅紙都沒地方買，只有少數人家家裏還有一些去年剩下來的紅紙。湊出兩張福字都會叫村子裏其他人羨慕的那種。
吃食方面就更摳唆了。
瓜子花生也有，不過去年種這個的人少，價格高的嚇人，連續兩年沒什麽收入的農村家庭，舍得買的人不多。
油炸的各種丸子更不用想，去年種黃豆的人少不說，就算種了也是讓兔子吃了個幹凈，種油菜的最早也要等明年，也就棉籽能榨上一點油，但是種的人又少。
家裏囤油多的炒個菜都是猶猶豫豫，是不是放多了？等油菜出油還有小半年呢，少一點吧？更何況那些囤油不多的人家。糧站裏倒是有賣油的，那個價格，嘖嘖嘖……
糖就更不用說了，不說小孩，就是大人現在看到一顆糖都忍不住的直咽口水。糖分好吸收，能直接轉化為能量，人類對糖分的追求是刻在骨子裏的。平常不顯是因為日常總能吃到，水果、冰淇淋、飲料、奶茶。一旦斷了，那真是一口糖能勾/引得骨頭都跟著癢。
新衣就也有少數人家有做，衣服是新的，但是料子是舊的，好賴也能稱為‘新衣’。對大多數人來說，好在冬天基本沒有農活，衣服的損耗很低，去年的衣服也還能穿。除了小孩兒的衣服磨損度高、大小不合適需要頭疼意外，其他倒沒什麽。
相對於其他人家，王笑笑家的這個新年就過得比較‘奢侈’了。
衣服，說從頭到腳都是新的也太誇張了，但是勉強稱得上從裏到外都是新的，除了一人一件皮草馬甲，裏面的貼身衣物也都是新做的。
料子是王笑笑從空間偷/渡出來的，這個月從‘娘家’帶回來一塊，下個月從‘縣城’換回來一塊兒，偷偷摸摸的搞了一年，才讓料子的來源合理。
紅紙和鞭炮王笑笑沒有辦法，但是吃食上面絕對不願意虧待自家孩子。
一年多過去，空間裏的糖果巧克力才吃掉一小半呢，主要是用來獎勵秦樂奇和自己了，秦吉林那邊王笑笑不敢餵的太多，他不太愛甜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怕老公看出問題。還有就是回娘家的時候帶的禮物，王老爹雖然是個硬邦邦的漢子，但是特別喜歡甜食。
再說空間裏有整壇子封存的紅糖和蜂蜜呢，就算未來三年繼續缺糖，王笑笑都不擔心。
這會兒把東西拿出去肯定太紮眼了，對某些看不得別人好的人來說，不止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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