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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她的手,眸光閃了閃,問:“你的手指怎麽傷的,是不是在隔壁的時候,被棍子上的木刺刺到了。”

小助理的臉上血色全失,求助地看著鐘一鳴,後者卻是黑著臉偏過頭去,堅持不發一言。

蘇然然並不需要他說話,她會揭露出他的伎倆:“你是學音樂的,應該能了解物體間共振的原理,尤其是樂器,很容易引起共振。所以你為了導演這出鬧鬼的戲碼,特地想了個法子。你偷偷換了隔壁房的鑰匙,讓她每天晚上跑到那邊,用棍子不斷敲擊墻壁,你怕聲音傳導不過來,還特地把墻壁鑿得薄一些。我想,你們一定試了很多次,才終於找到一個合適的頻率,能夠引起那個金屬吊鑔產生共振,即使沒人敲擊,也能振動起來。當時,他們聽到的鼓聲,其實是她在隔壁敲擊木板的聲音,只是你故意喊出那個鼓響了,所有人在震驚下自然會受到誤導,然後吊鑔又剛好自己動了,於是所有人就認為真的是有鬼魂回來打起了那副架子鼓。”

鐘一鳴終於笑了出來,他把吉他擱在旁邊,揚著下巴對蘇然然說:“你倒是挺聰明,不過那又怎麽樣,我做這件事,對公司難道沒好處嗎。現在外面都在討論我,討論tops,討厭研月,這個年代,有話題才有熱度,我是劍走偏鋒,但是至少我成功了,我讓所有人再度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方瀾冷笑一聲:“研月不需要這種歪門邪道的炒作方式。”

鐘一鳴斜眼盯著她,一臉桀驁地說:“那你可以去媒體告發我啊,看到時候是誰吃不了兜著走。”

然後他揚著頭,撈起那把吉他就要離開,秦悅卻突然喊了聲:“等等……”

他走到他身邊,目光一直盯著他手裏的吉他,“這吉他你改過沒?你沒發現這個弦鈕有問題嗎?”

鐘一鳴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狐疑地抱起吉他看了幾眼,又不耐煩地說:“你又在玩什麽花樣?”

秦悅突然一把從他手裏搶過吉他,直接扔在了地上,其中一顆弦被外力一壓,竟倏地彈開,猛然拉出一顆弦鈕,然後只聽那吉他發出“砰”的一聲響,竟從內部炸裂開來。

屋裏的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秦悅第一時間抱住蘇然然往旁邊躲,方瀾驚魂未定地拍著胸脯,餘光瞥到他們身上,許久沒有挪開。

蘇然然被他壓在懷裏,很不舒服地立即掙紮出來,道:“你抱我幹嘛!”

秦悅不樂意了:“我這不是怕你受傷嗎!”

蘇然然整理著被他弄亂的頭發,說:“這種程度的爆炸傷害半徑不會超過50厘米,我們站的地方不會有事。”她擡眸看了眼鐘一鳴,說:“如果有人抱在身上,可就不一定了。”

秦悅暗自咬了咬牙,沖她甩去一個怨念的眼神:看把你能的,下次不管你了!

鐘一鳴不可置信地盯著那把燒得焦黑的吉他,終於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喃喃說:“真的有人要殺我!”他突然擡頭瞪住方瀾,指著她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方瀾大吼:“你瘋了吧,亂說些什麽!”

鐘一鳴還處在驚嚇狀態,瞪著眼逃一般地跑了出去。

蘇然然走到吉他的殘骸旁,撿起一塊焦黑的物體放在鼻子旁聞了聞,說:“這裏面應該被裝了甲烷,琴弦彈出來的一瞬間,會摩擦出非常高的熱量,甲烷遇熱就會爆炸。”

方瀾皺起眉,問:“誰會做出這種事!”

蘇然然若有所思地望著鐘一鳴離開的方向:“你不是說他曾經收到過死亡威脅,我覺得你應該讓他註意些,可能真的有人想對付他。”

方瀾一臉凝重,秦悅卻靠過來輕松地說:“不管了,反正那個鬧鬼的事解決了,我們回家吃飯去。”

蘇然然“嗯”了一聲,站起身往外走,方瀾卻突然走到秦悅旁邊,用極小的聲音說:“明天我去找你,有事和你談。”

秦悅怔了怔,轉頭見她的表情十分認真,心裏莫名有些忐忑,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第二天,秦悅果然在家裏等到了方瀾的拜訪。

秦悅給她倒了杯水,問:“方小姐找我有什麽事?”

方瀾往四周看了看,似是十分感慨地說:“你應該知道吧,我曾經在這個家住過3年。蘇林庭,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們的事。”

秦悅擡了擡眉,笑著說:“他說過你當時漂亮又聰明,追求者無數,連我爸爸都是你的裙下之臣呢。”

方瀾驕傲地笑了笑,掏出根煙點燃,漂亮的眼眸在青灰色的煙霧中顯得有些迷離:“沒錯,當時學校裏追我的人有錢的有,有權的也有,可我不知為什麽就是喜歡他,覺得他和別人不一樣,覺得他專註做學問的時候有種迷人的性感。所以那時我總是找機會跟在他身邊,可他太自卑,總是躲著我,有一次我實在急了,就把他堵在實驗室門口,當著所有人說:反正我方瀾就是喜歡你蘇林庭,你看得上我也好,看不上我也好,都別想讓我對你死心!”

似是憶起曾經那段肆意張揚的青春時光,方瀾的眼中泛起光亮,繼續說:“那件事以後,他終於敢正面對我的感情,我們也就順理成章地開始戀愛,畢業後,還立即結了婚。”她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可婚後的生活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美好,我和他是完全不一樣的人,他鐘情他的學術研究,我喜歡藝術和交際,怎麽說呢,我們之間好像永遠隔著一片海域,他在他的世界發光發亮,而我去了那個世界就會變得黯淡無光,我曾經試著收起自己的羽翼,只是跟隨他就好,所以我才選擇生下了然然。可我始終接受不了自己只能頂著林太太的名字過一輩子,後來,我得了很嚴重的憂郁癥,那時的我突然覺得累了,既然我們的世界無法融合,為什麽不幹脆放開彼此,何必再做對方的牽絆。”

她低下頭狠狠抽了口煙,掩去眼中的淚意,突然又站起身,走到秦悅面前,盯著他問:“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個嗎?”

秦悅心中隱有所感,卻沒有開口,方瀾看著自自己手裏彈下的煙灰,突然發問:“你是不是喜歡然然?”

秦悅怔了怔,“喜歡”這個字眼對他來說太過陌生,但他很清楚,他對蘇然然有著某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只是不知該如何去定義。

這時,他聽見方瀾繼續說:“作為朋友,我很欣賞你,你身上有很多和我相似的地方。”她頓了頓,接著說:“可作為母親,我覺得你一點也不適合然然。”

她把煙摁熄,笑了笑說:“或者說,你配不上他。”

☆、23|20|12.21

秦悅把手擱在沙發靠背上,痞痞地笑了笑說:“餵,你說的也太狠了點吧。”

他語氣仿若毫不在意地調侃,方瀾卻從他眼內驟降的溫度中,看出他動了怒。

她走回沙發上坐下,喝了口水,繼續說:“沒錯,你確實長得挺帥,家裏也很有錢,但是你應該也明白,這些對然然毫無用處。”

秦悅偏過頭,眼裏閃過一絲慍意,方瀾繼續說:“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懂我的意思。然然的性格很特殊,她沒法走出她的世界,只有在哪裏,她才能做自己擅長的事,綻放出獨特的光彩。所以她需要一個能懂她在做什麽,陪她在那裏共同進步的伴侶。而在你所熟悉的世界裏,然然只是一個木訥又平凡的女人,也許你現在會為她顯出的不同而動心,可有一天你們都會忍受不了這種差異,會想要對方為自己而改變。可我不想看到然然因為你,失去自己的光彩。”

“她為什麽要為了我,失去自己的光彩。”秦悅終於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盯著她。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我這個人其實很簡單,如果我喜歡她,她的世界就是我們的世界,她想飛,我就替她做一對翅膀,她要發光,我就替她照亮,如果我們在一起是需要以她失去自己為代價,我有什麽資格說喜歡她。”

方瀾怔住,她萬萬沒想到這個向來囂張跋扈的公子哥,能說出這樣的話,遲疑了會兒,又追問:“可你真的能甘心嗎?”

秦悅手指隨意搭在一起,懶懶說:“有什麽不甘心的,不管她變成什麽樣,只要她是我的就夠了。”

方瀾的喉頭莫名哽了哽,突然想到,如果當初她和蘇林庭能夠有這樣的勇氣,很多事會不會不一樣。

她調整了自己的情緒,這個答案讓她滿意,才決定說出下一個來意,“很好,那我再問你,你有沒有親手賺過錢,如果離開你的家庭,你怎麽保證自己的生活?如果然然需要資金,你怎麽幫她?”

秦悅這次終於被問住,他以前從未想過要自己賺錢,可自從那次被她質疑後,他開始有了認真想去做一些事的念頭,至少讓她知道,自己並不是那麽廢柴。

方瀾見他遲疑,胸有成竹的笑了笑,從包裏掏出疊合同遞過去,說:“這是檔馬上就會開播的音樂選秀節目,陣容非常很強大,話題性也高,現在正在有潛力的新人參賽,第一名會得到50萬的獎金。我想你替我們公司去參賽,如果能得獎,我們還可以繼續包裝你出道。”

秦悅看都沒看那合同一眼,只咧著嘴笑道:“你相不相信,如果我簽了這個合同,去參加那個什麽比賽,我爸馬上就會收購你們公司,把它改成秦氏旗下的某間商貿公司。”

方瀾的臉有點黑,又輕哼一聲說:“幸好當初沒選擇秦南松,有錢又怎麽樣,就是個變態控制狂。”

秦悅立即一臉讚同的附和,“沒錯,你要是嫁了他,一定會把你關在家裏做家庭主婦,大門不出,二門不跨。”

方瀾皺眉打了個寒顫,於是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人,終於在譴責秦南松的話題上達成了高度一致。

最終,方瀾雖然沒有簽成合同,卻在她最擔心的問題上得到個安心的答案,於是滿意地告辭,臨走前對秦悅說:“然然這個人,其實根本就沒開竅,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開竅的那天,所以,你可能會很辛苦哦。”

秦悅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唇。

送走了方瀾,他走到陽臺點了根煙,斜靠在欄桿上,眸光在青灰色的煙霧中微微閃動,過了許久,他才低頭笑了笑,喃喃道:“原來……是喜歡嗎?”

幾天之後,萬眾矚目的明星音樂秀“天籟之聲”終於到了決賽階段。

無論是媒體還是觀眾,都對這場決賽報了極高的期待,微博熱搜指數居高不下。這除了因為節目本身的熱度,更是因為之前那場知名的鬧鬼事件,甚至還有人在網上下註,賭到底能不能在現場看到袁業的鬼魂重返舞臺。

直播當天,鐘一鳴作為話題度和人氣最高的選手,特意被節目組安排在壓軸上臺。

晚上6點,直播已經進入倒計時。舞臺上大幕開啟,燈光就位,後臺卻顯得緊張而混亂,工作人員進進出出地忙碌著,選手們在休息室裏進行著最後的排練。

鐘一鳴的休息室裏,方瀾沈著臉,抱胸大聲問著:“他人呢!”

鐘一鳴的助理和經紀人也是一臉焦急,可有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小助理帶著哭腔說:“他之前說要去廁所,結果這麽久還沒回,我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方瀾看了看時間,急得大喊:“還不給我去找!”

雖然她十分不齒鐘一鳴利用死人來炒作的手段,可這次他是代表“研月”公司參賽,現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這場決賽,如果出了紕漏,勢必會影響到公司的信譽。

她焦躁地按了按太陽穴,期盼著千萬別出什麽岔子,轉過身,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在門口一閃而過。

她皺了皺眉,立即追了上去,疑惑地問:“你怎麽在這裏?”

那人就是曾經因為參賽資格與鐘一鳴爭執過的周瓏,他轉過身,插著兜一臉輕松地說:“我來給同公司的藝人助陣,不可以嗎?”

方瀾總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盯著他警告:“你最好別給我搞什麽鬼!”

周瓏笑了起來:“瞧方總這話說的,我能搞什麽鬼?我還能殺了他不成。”

方瀾很不喜歡他用這種事來開玩笑,於是狠狠瞪他,周瓏卻已經笑著走開,他可不想在外面呆得太久引來媒體的關註。

方瀾始終覺得心神不寧,卻不知這種不安從何而來,她在休息室來回踱著步子,終於聽見一陣嘈雜聲,擡起頭,看見小助理帶著鐘一鳴朝這邊跑來。

他的臉色非常差,一邊走一邊摸著脖子,頭發有些亂,看起來甚至有幾分狼狽。

方瀾連忙走到他面前質問:“你去哪了!直播馬上要開始了,還不快去準備。”

鐘一鳴看了她一眼,眼神十分古怪,不答反問:“你剛才在哪裏?”

方瀾快被他氣樂了:“我在哪?我們一群人都在這裏找你,你還好意思問我在哪裏!”

鐘一鳴冷哼一聲,昂著頭徑直從她身邊走過去,把休息室的門“砰”地關上。等再出來時,已經穿上華麗的演出服裝。

節目順利進行,所有歌手表演完畢後,燈光適時暗了下來,然後再所有人的歡呼聲中,鐘一鳴在炫麗的音效和燈光中登上了舞臺。

他果然如之前所言搬上了那臺架子鼓,然後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握著面前話筒,輕輕閉上眼,唱起曾經tops組合最紅的一首歌。

他的嗓音並不算好,技巧也不夠,可感情卻十分飽滿,帶著絲淡淡的悲戚,聽得許多曾經的歌迷都流下淚來。

一曲唱罷,音樂聲卻並未停止,在他身後緩緩奏著。鐘一鳴睜開眼,用手輕輕摸著旁邊那臺架子鼓,目光中有眷戀也有期盼……

這時,觀眾中傳來驚呼聲,所有人都看見,從他身後緩緩升起一陣白煙,然後,那白煙中隱隱出現一個黑影,好像在朝架子鼓方向挪動……

全場因此躁動起來,有人恐懼尖叫、有人興奮不已,但所有人都盯著舞臺的方向,舍不得挪開半分。

現場導播激動不已,這可是他夢寐以求的畫面,於是立即吩咐攝像師把鏡頭拉近些,務必要完整記錄下這一刻。

鐘一鳴似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黑影,然後眼泛淚光,哽咽著說:“阿業,是你嗎?你來陪我了嗎!”

這時,他手裏的話筒突然發出幾聲雜音,然後有個奇怪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沒錯,我來找你,找你索命!是你……是你殺了我!”

鐘一鳴臉色驟變,隨後恐懼地把話筒扔在地上,轉過身就往後臺跑。

可他才跑了幾步,突然全身一陣痙攣,表情扭曲地跌倒了下來,正好碰撞上旁邊那副架子鼓。

然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死死瞪著雙目,用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雙腳不斷向上蹬踢,終於漸漸沒了動靜。

工作人員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連忙沖上臺去看,可鐘一鳴已經僵硬地躺在地上,幾人面面相覷,有個膽大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然後恐懼地大喊著:“他死了!他死了!”

現場觀眾幾乎被嚇傻,很多女觀眾都被嚇哭,眾人尖叫著紛紛朝直播室外逃竄,一邊跑一邊大聲喊著:“殺人了!鬼魂殺人了!”

☆、24|20|12.21

那是熟悉的一張臉,幾天前還活生生站在面前對她叫囂,現在卻泛起青紫,躺在冰冷的解剖臺上。

蘇然然在心裏嘆了口氣,戴上手套開始解剖,可進行的時間越長,她越發皺起眉頭,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站在一邊的陸亞明有些著急,這個案子不僅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更通過直播讓上萬人看見。

現在網上把“鬼怪殺人”傳得沸沸揚揚,甚至有許多信奉未知事件的民間組織,專程組團去出事的演播廳“朝聖”。再加上媒體遮遮掩掩的渲染,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讓官方很是頭疼。

所以上面對他下了死令,10天之內,一定要查出真相,揪出策劃這件案子的兇手,給公眾一個交代,也讓那些鬼怪的謠言能不攻自破。

要找出真兇,第一步就得查出鐘一鳴到底是怎麽死的,他原本指望通過屍檢很快就能查到死因,可現在看著蘇然然的表情,突然覺得這事可能沒他想象得這麽簡單。

終於,蘇然然解剖完了屍體,擡頭看著他說:“排除其他傷害,死因……應該是窒息。”

她很少會用這種不確定的語氣判斷死因,陸亞明越發覺得這事透著些詭異,只聽蘇然然繼續說:“死者面目呈青紫狀,皮下有輕微出血,心臟腫大,這都是窒息死亡的癥狀。而且,他身上也沒有發現其他外傷。”

“你是說,他真是自己把自己掐死的!”陸亞明被解剖室裏的冷氣一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蘇然然搖了搖頭,說:“頸部沒有形成深的索溝,喉頭軟骨也沒有骨折,說明他用的力氣不足以把自己勒死。”

這一解釋就更加恐怖,當時臺上就他一個人,不是他自己還能是誰。

連蘇然然身邊的小助理都顫聲說:“難道真是鬼把他掐死的。”

話音未落,陸亞明已經先瞪了他一眼,蘇然然也搖著頭說:“所謂鬼魂殺人,不過是利用人們心裏對未知的恐懼。現在死因還沒清晰,是因為疑點暫時得不到充分解釋,比如這裏……”

她指了指鐘一鳴的脖子和手上,說:“這兩處有明顯的發黑跡象,是屬於灼傷,但我暫時還沒想出來,究竟是為什麽而形成。還有,他穿的衣物已經送去檢驗科,等結果出來,應該找出新的線索。”

這說法讓陸亞明安心了些,蘇然然一邊脫著手套,一邊問:“死者的社會關系查清楚了嗎?”

提起這件事,陸亞明又覺得頭疼,“這個鐘一鳴得罪的人可不少,光要債的就一堆,現在a組還在忙活,這一個個排查下去,還不知道得花多少時間。”

蘇然然突然想起一件事,說:“有個人,叫周瓏的,也是研月公司的藝人,我以前撞見過他們吵架,他好像對鐘一鳴參加比賽的事非常不滿。鐘一鳴在生前曾經收到過死亡威脅,有人對他的吉他動了手腳,差點把他炸傷。我想,能夠進到他的練習室完成這件事,一定是公司內部的人,所以,可以把周瓏也列入排查對象。”

陸亞明激動地點了點頭,說:“好,這是條非常有用的線索,我現在就讓他們去查。”

蘇然然忙完了這邊,又趕著去拿聲波對比結果。

當時從鐘一鳴的話筒裏傳出另一個人的說話聲,更加證實了所有人關於鬼魂索命的猜想。蘇然然覺得這個聲音來源非常關鍵,於是把拷貝拿去檢驗科做了聲波對比。結果證明,那個聲音並非人聲,而是采用了變聲器,也就是說有人刻意想掩蓋自己本來的聲音。

蘇然然看著手上的報告,更加懷疑這很可能研月內部人士所為,於是她馬上去找陸亞明,想拿到關於袁業之死的卷宗。

這與專案組的想法不謀而合,當時所有人都聽見那個話筒裏的聲音說是鐘一鳴殺了他,那麽這個案子極有可能是因為報覆殺人。袁業死亡的真相,很有可能是查清整件事的關鍵。

可所有資料都表明,當時袁業死亡時是獨自呆在練習室裏,死因是心臟驟停,屍檢時既沒有外傷也沒有中毒,所以才被結案定義為意外猝死。

蘇然然對著袁業的屍檢報告思忖了許久,也覺得看不出什麽端倪,整件案子就這麽陷入了僵局……

當蘇然然回到家時,意外地沒有看到秦悅四處晃噠的身影,倒是他自己的房門緊閉,隱約還能聽見裏面傳來“咚咚”抓門的聲音。

她覺得奇怪,湊近去仔細聽,又聽見了上躥下跳的吱吱聲,這次她終於確定了,那是魯智深的聲音。

難道秦悅躲在裏面虐猴?

她皺眉猶豫了一下,終於一把把門拉開,魯智深重見自由的曙光,一臉委屈地跳進她懷裏,仰著脖子求親親求安慰。

蘇然然嫌惡地揪起它的脖子把它甩開,又問道:“你主人呢?幹嘛把你關這裏?”

魯智深憤憤不平地吱吱亂叫,激動地忘了自己只是只猴,弄得蘇然然很是頭疼。

眼看她板起了臉,隨時準備擡腿走人的模樣,魯智深才終於放棄這種無效控訴,指手畫腳地把她往廚房領。

廚房裏,秦悅正滿頭大汗地研究著什麽東西,旁邊是一大堆瓶瓶罐罐。

蘇然然覺得奇怪,走到他背後問了句:“你在幹嘛?”

秦悅嚇了一跳,轉過頭來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餘光瞥見那只猴子,又沖它瞪著眼說:“是不是你告狀了!”

魯智深立即心虛地耷拉下腦袋,識趣地退了出去。蘇然然盯著面前一個個裝著五顏六色液體的小杯子,愈發疑惑道:“你到底在做什麽?”

秦悅挑眉一笑:“調酒。我怕魯智深搗亂,就把它關房裏了。”

自從方瀾離開後,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有什麽能賺錢的技能。最後無奈地發現,除了唱歌,他唯一拿手的就是玩兒了。

以前在酒吧玩的時候,他對調酒很有興趣,也跟著學了幾招,於是決定自己在家試試,好歹也算得上門手藝。

他生怕蘇然然以為他又在胡鬧,連忙把杯子放下問:“你說,我去開個酒吧好不好?”

蘇然然定定看他:“你有錢嗎?”

秦悅一時語塞,撇了撇嘴說:“要不就去當調酒師,反正能賺錢就行。”

蘇然然奇怪地盯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對賺錢有興趣。

秦悅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拿起一杯酒獻寶似地說:“你試試,很好喝的,我調了很久才調出這個味道。”

蘇然然搖頭說:“我不喝酒。”

秦悅回頭找了找,又換了一杯說:“那喝這杯,這杯不含酒精。”

那杯子裏有淡淡的藍色和橙黃懸空隔開,顏色看起來十分漂亮。蘇然然從沒見過這個,一時也有些好奇,接過來輕輕抿了口,入口很甜摻雜著淡淡的香味,是讓她舒服的味道,於是把整杯喝了下去。

秦悅見她喝完,心裏有些得意,連忙問:“好喝嗎?”

蘇然然點了點頭,剛想說話,突然覺得頭一陣發暈,臉上也*辣地燒了起來,於是皺眉問:“這真是不含酒精的嗎?”

秦悅怔了怔,隨後仔細檢查了那排杯子,瞪著眼說:“哎呀,我拿錯了,這杯是加了酒的!”

蘇然然正想罵他不負責任,可她從未喝過酒,這時只覺得身子發軟,腦袋仿佛被人狠狠搖過,昏沈沈地無法正常運轉。

秦悅見她這副模樣,也有點被嚇到,連忙扶她去沙發上坐下,小心地問:“你沒事吧。”

蘇然然擡起頭直直望著他,眼裏突然蒙了層霧氣,扁著嘴問:“你為什麽要騙我!”

這聲音似嬌似嗔,和她以往的淡然判若兩人,秦悅楞了楞,突然反應過來,她這是喝醉了的表現,忍不住在心裏驚嘆:原來蘇然然喝醉了是這樣的啊,好像撒嬌的小孩子一樣。

他突然起了玩心,坐到她身邊,故意用暧昧的語氣問:“那你準備怎麽罰我?”

蘇然然撅起嘴,很認真地想了想,說:“我要喝水。”

秦悅覺得她這模樣可愛爆了,硬是按下心裏的邪念,去給她倒了杯水,誰知蘇然然並不伸手去接,只用迷離的雙目望著他,說:“你餵我。”

這句話尾音稍稍揚起,帶了些乞求的味道,勾得秦悅心裏發癢,可這裏是蘇家客廳,他到底是不敢把心中的想法付諸實施,只得乖乖走到她面前餵她喝水。

蘇然然咽下幾口水,唇上變得濕濕亮亮,秦悅更覺得渾身無一不在躁動,在心裏恨恨地想:親一下,應該沒關系吧。

可這時蘇然然突然偏過頭,盯著站在墻角歪頭看他們的魯智深,說:“那裏為什麽有只猴子?”

秦悅被她問住,差點笑出聲來,這時只聽蘇然然又說了一句:“它長得好醜,幫我把它扔出去。”

魯智深驚悚瞪大了眼,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坐著也中槍,想跑已經來不及,自家見色忘義的主人已經大步走過來,毫不留情地把它扔進了小黑屋。

見秦悅這麽聽話,蘇然然十分滿意地笑了起來,然後自然地伸手說:“我困了,我要睡覺!”

秦悅徹底僵住,在心裏想:這tm是在考驗我啊。

他咬了咬牙,告誡自己一定要忍,不然趁人家喝醉下手,不成了強.奸了嗎。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摒棄一切雜念,快速把她扶進了房裏,直接仍在床上,恨恨地說:“快睡。”

蘇然然很聽話地閉上眼,白皙的臉上添了紅暈,紅唇微翹,羽婕扇動,看起來十分誘人。

秦悅覺得自己被她折騰了這麽半天,不討回些好處實在是不甘心,於是小心地彎下腰,慢慢朝她湊近,準備在她唇上偷親一下。

誰知他剛要碰上,蘇然然突然倏地睜開眼,一雙黝黑的瞳仁直勾勾地看著她,嚇得秦悅心都快跳出來了,連忙尷尬地坐了回去。

幸好蘇然然對他剛才的行為並沒有什麽反應,只是可憐兮兮地說:“我睡不著。”

秦悅快被她逼瘋了,咬牙切齒地說:“那你要幹嘛!”

蘇然然歪頭看著他,說:“你唱歌哄我睡。”

秦悅心念一動,賊賊地笑著說:“你讓我親一下,我就給你唱。”

誰知蘇然然皺著臉想了一會兒,說:“不行,不劃算。”

秦悅滿肚子怨念,在心裏暗罵:靠,喝醉了還算得這麽精!

☆、25|20|12.21

兩個人,一張床,床上的女人眼巴巴地看著她,如果是在以往,他閉著眼也知道該做什麽。

可這個人卻不一樣,她是他荒蕪人生裏開出的一朵花,他只能小心翼翼地靠近,生怕任何一點粗暴都會驚擾了她。

這感覺新鮮而珍貴,等待的過程遠比放縱要艱難,可因為對象是她,連那些求而不得的煎熬,都透著幾分甜蜜。

於是他長嘆一口氣,認命地接受了溫香軟玉在床,自己卻只能哄她睡覺的事實,於是溫柔地替她拉好被子說:“你睡,我給你唱歌。”

可蘇然然突然又不想睡了,她一下坐了起來,抱著膝蓋,歪頭瞅著桌子上關著阿爾法的木盒問:“那裏面是什麽?我想玩。”

如果說有什麽比孤男寡女卻什麽都不能做更慘的,那就是不僅吃不到,還得陪她玩蜥蜴!

秦悅把心一橫,為了自己的心理和生理健康,絕不能由著她胡鬧,板起臉說:“不行!快睡!”

蘇然然眼裏又蒙上霧氣,低頭咬著唇說:“可我想玩嘛。”

這聲音又軟又糯,透著幾分楚楚可憐的勁兒,聽得秦悅身子都酥了一半,恨不得連天上的星星都給她摘來,只得乖乖地開了那木盒,把阿爾法送到她手上。

阿爾法猛地被人吵醒,十分不耐煩地轉動著眼珠,喉扇顫動,四只腳掙紮著想要往回跑,蘇然然捧著它開心地笑了起來,說:“它好可愛,我喜歡它。”

秦悅在心裏吐槽:我的猴子就嫌棄,自己的蜥蜴明明這麽醜還說可愛。

可蘇然然笑靨如花,目光閃亮得如同初升的星子,她極少會顯露出這麽小女兒態的模樣,秦悅感覺心跳地厲害,伸手替她別好散落的發絲,掙紮許久,靠近她柔聲說:“我也喜歡你。”

可惜面對這熱切的告白,蘇然然卻毫無反應,她一直盯著阿爾法,突發奇想,抓住它的尾巴讓它倒懸著搖晃,邊搖邊開心地哈哈大笑。

秦悅的臉黑了,這tm是從嬌羞少女往熊孩子的方向發展了。

眼看阿爾法被搖得七葷八素,秦悅生怕它會發飆咬人,連忙搶身去奪:“不能玩了,給我!”

蘇然然當然不情願,她提著阿爾法拼命往後躲,秦悅心急地去搶,連撈幾下沒撈著,終於失去重心向前撲下去,把她壓在了床上……

蘇然然嚇得松了手,阿爾法終於脫身,恨不得四腳化作八腳飛快朝“小木屋”飛奔,邊跑邊想:自家主人今天變得好可怕,還是先躲起來為妙。

她的身子軟得出奇,秦悅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眼睛染上了血絲,身體裏蟄伏的那只狼幾乎就要按捺不住撲出,這時蘇然然卻撅起嘴,不滿地推著他抱怨:“幹嘛壓著我,你好重!”

秦悅攢了一肚子邪火,生怕任何一點觸碰都會引爆到無法收拾,可怎麽都不甘心就這麽放過她,於是俯身在她耳垂上發洩似地咬了一下。

蘇然然嚇了一跳,怔怔摸著耳朵,眼眶立即紅了起來,帶著哭腔質問:“為什麽要咬我!”

秦悅見她眼裏泛出水光,嚇得什麽也不敢想了,連忙翻身放開她,手足無措地安慰著:“餵,你別哭啊!我又沒把你怎麽樣!”

蘇然然覺得耳垂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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