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沙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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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書上可曾寫了，這是哪裏，我們又該向哪個方位走？”葉川白問。
“此地就叫荒原，不拘哪個方位，一路走到頭即可。”段煥翻開書，掃了一眼，淡淡地答道。
原鳶笑了一聲，道：“你們的運氣倒是不錯，一腳踏進來就是生門。”
“大概是因為那兩只小魔消失之後，我們是最先跨過來的。”阿某一樂，感慨道，“不過運氣倒也是是真的好，姜辭序與那魔都主人似乎關系匪淺，拿著他的留下的這些草圖，我們能輕松不少。嘖，幸虧當初同那懷顧做了這麽一筆買賣，可見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葉川白笑著糾正道：“銀貨兩訖的買賣，就別充什麽好人了。既然不拘方位，那就往這邊走吧。”
“嗯，”段煥點頭，率先走出去，又道，“輕易別回頭，當心迷失。書中只提到穿過荒原之後便是沙域，再往後還需我們小心摸索。”
“沒事，吉人自有天相。”阿某咧嘴，跟在段煥身後，不呆不傻的。
“好好好，心態不錯。”
“……”
原鳶有事沒事嘲諷她兩句的習慣到底能不能改改！
因有姜辭序的草圖，這一段路走得格外順利，生門之後的小世界通向正確的出口，故而沒什麽危險的機關，眾人只偶爾才能見到幾片埋入砂礫的骨骸。他們大概是因為四處亂撞尋不到路，迷失了方向，才被這幾乎除了天與地之外什麽都沒有的小世界困死的。
荒原與沙域並非涇渭分明，也沒有顯眼的界限。當砂礫漸漸被細軟的黃沙代替，放眼望去盡是金色的沙丘時，便是到了沙域了。大風掃起黃沙，烈日依舊，卻是被風沙遮去了大半，並不似先前那般晃眼。黃沙鋪天蓋地，連空氣中都是細碎的沙粒，呼吸間鼻腔之中就會嗆進些許沙，隨即便是一陣不容忽視的痛意。幾人沒有防備，各自以衣袖掩鼻，盡可能擋一擋無處不在的風沙。
一時之間誰都不想說話，除了呼嘯的風聲與腳步落在黃沙上的細碎的聲響之外，浩蕩天地，空曠無際，一片死寂。
阿某用空閑的一手勾著葉川白的手指，十指扣在一處，小心戒備著，以免意外來臨時措手不及。
“魏輕塵？”
段煥猛地頓住了腳步，隔著風沙，一瞬不瞬地盯著金丘深處，整個人都有些僵硬。眾人聽見他說話，立刻便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卻除了一片單調到令人眩暈的沙丘之外，什麽都沒有見到。那段煥卻似是魔怔了，連帶著一雙瞳孔都變成渙散朦朧的黑，不見半分神采。他將足一點，身法施展，便神情木訥地朝著那個方向追去。
“別去！”原鳶五指成爪，扣住段煥的肩膀，隨即另一手食指探上後者眉心。段煥似是觸電一般驟然驚醒，雙眸這才重新聚起光亮：“什麽？”
“你剛才看見魏大哥了？”阿某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不妙。她倒是沒有看見什麽人，卻也覺得這沙域之中人影重重，但細看時卻又什麽都沒有了。
這可不是什麽好的征兆。
段煥尚未作答，便聽那原鳶也問道：“道長之前中過幻術？”
“幻術？”段煥聽他此問，仍未回過神來，卻是阿某代為回答了，道是：“好像是有，年後在七裏鎮時，段大哥曾中了一次回溯之法。”
阿顏擰眉：“回溯之法？那是幻魘一族的絕命術，道長怎麽……”
“降妖除魔的時候一時不察唄。”阿某道，“剛剛的事，同這個有關麽？”
原鳶點了點頭，道：“有。道長可要小心了，幻術從來都不是輕易就能拔除的，往往潛藏在靈識之中，此地魔氣充沛，最易觸發幻境。若是沈溺其中，怕是再難醒過來了。”
“多謝。”段煥點頭應下，抽出背上木劍握在手中，桃木劍自能驅邪避祟，何況他這把“疾如”見遠非尋常桃木劍可比。忖思片刻，只見他又從懷中取出一方半掌大的鏤花銀鏡，這鏡面是一片極為淺淡的綠色，鏡柄上刻著“清心”二字。他將銀鏡遞給阿某，卻並未多話，只淡淡地囑咐了一句“萬事小心”便繼續往前走。
阿某邊走著，邊心不在焉地將鏡子賞玩了一番。自接過這面鏡子之後，周遭那些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的影子就漸漸地散了個幹凈，倒是件寶物，只是不知道最多能抵禦多少程度的幻覺。
說來也巧，她這輩子怕是同鏡子結下了什麽不解之緣，腕上掛著一面邪性四溢的，手裏拿了一面正氣凜然的，若是能相生相克就好了，只可惜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邪氣遠比正氣尖銳，這清心鏡遠怕是擋不住奪魄的。
“清心鏡，段大道長真是大方！連師門的寶器都借給我了，”阿某笑道，“不過給我做什麽？我又不曾中過幻術，還不如給川白呀。”
段煥道：“桃苑與魔都淵源不淺，先前你在桃苑時肺腑經脈曾被魔氣所傷，以防萬一。”
“小少爺自有你的‘封塵’庇護，你瞎操什麽心。”原鳶瞥了阿某一眼，戲謔地道，“不過道長你也不必替她擔心，禍害遺千年，且看著吧，不活個千年萬年的鬧幾通大事出來，她消停不了。是吧，小少爺？”
葉川白抿著笑意，點頭附和道：“不錯，是這個道理。”
“對什麽對！”阿某啐道，“我要是活個千年萬年，那是說明善惡終有報！”
“嗯，天道好輪回。”葉川白一身耿直，淡淡地道。
“蒼天饒過誰。”段煥連頭也不回，語氣極為平淡，卻硬是叫阿某聽出了幾絲兒譏嘲。
“千年王八萬年龜。”阿顏小心翼翼地縮在段煥身邊，小小聲地補了一刀。
“……”
好好好，這些人，好！
這麽優秀，怎麽就不來陣大風，把他們都刮天上去修正果呢！
阿某咬牙，很是小心眼兒的在心底裏暗搓搓地想道。
“小心，”前面段煥腳步忽然又是一頓，啞聲道，“黑沙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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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鳶笑了一聲，道：“你們的運氣倒是不錯，一腳踏進來就是生門。”
“大概是因為那兩只小魔消失之後，我們是最先跨過來的。”阿某一樂，感慨道，“不過運氣倒也是是真的好，姜辭序與那魔都主人似乎關系匪淺，拿著他的留下的這些草圖，我們能輕松不少。嘖，幸虧當初同那懷顧做了這麽一筆買賣，可見好人還是有好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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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吉人自有天相。”阿某咧嘴，跟在段煥身後，不呆不傻的。
“好好好，心態不錯。”
“……”
原鳶有事沒事嘲諷她兩句的習慣到底能不能改改！
因有姜辭序的草圖，這一段路走得格外順利，生門之後的小世界通向正確的出口，故而沒什麽危險的機關，眾人只偶爾才能見到幾片埋入砂礫的骨骸。他們大概是因為四處亂撞尋不到路，迷失了方向，才被這幾乎除了天與地之外什麽都沒有的小世界困死的。
荒原與沙域並非涇渭分明，也沒有顯眼的界限。當砂礫漸漸被細軟的黃沙代替，放眼望去盡是金色的沙丘時，便是到了沙域了。大風掃起黃沙，烈日依舊，卻是被風沙遮去了大半，並不似先前那般晃眼。黃沙鋪天蓋地，連空氣中都是細碎的沙粒，呼吸間鼻腔之中就會嗆進些許沙，隨即便是一陣不容忽視的痛意。幾人沒有防備，各自以衣袖掩鼻，盡可能擋一擋無處不在的風沙。
一時之間誰都不想說話，除了呼嘯的風聲與腳步落在黃沙上的細碎的聲響之外，浩蕩天地，空曠無際，一片死寂。
阿某用空閑的一手勾著葉川白的手指，十指扣在一處，小心戒備著，以免意外來臨時措手不及。
“魏輕塵？”
段煥猛地頓住了腳步，隔著風沙，一瞬不瞬地盯著金丘深處，整個人都有些僵硬。眾人聽見他說話，立刻便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卻除了一片單調到令人眩暈的沙丘之外，什麽都沒有見到。那段煥卻似是魔怔了，連帶著一雙瞳孔都變成渙散朦朧的黑，不見半分神采。他將足一點，身法施展，便神情木訥地朝著那個方向追去。
“別去！”原鳶五指成爪，扣住段煥的肩膀，隨即另一手食指探上後者眉心。段煥似是觸電一般驟然驚醒，雙眸這才重新聚起光亮：“什麽？”
“你剛才看見魏大哥了？”阿某皺了皺眉頭，覺得有些不妙。她倒是沒有看見什麽人，卻也覺得這沙域之中人影重重，但細看時卻又什麽都沒有了。
這可不是什麽好的征兆。
段煥尚未作答，便聽那原鳶也問道：“道長之前中過幻術？”
“幻術？”段煥聽他此問，仍未回過神來，卻是阿某代為回答了，道是：“好像是有，年後在七裏鎮時，段大哥曾中了一次回溯之法。”
阿顏擰眉：“回溯之法？那是幻魘一族的絕命術，道長怎麽……”
“降妖除魔的時候一時不察唄。”阿某道，“剛剛的事，同這個有關麽？”
原鳶點了點頭，道：“有。道長可要小心了，幻術從來都不是輕易就能拔除的，往往潛藏在靈識之中，此地魔氣充沛，最易觸發幻境。若是沈溺其中，怕是再難醒過來了。”
“多謝。”段煥點頭應下，抽出背上木劍握在手中，桃木劍自能驅邪避祟，何況他這把“疾如”見遠非尋常桃木劍可比。忖思片刻，只見他又從懷中取出一方半掌大的鏤花銀鏡，這鏡面是一片極為淺淡的綠色，鏡柄上刻著“清心”二字。他將銀鏡遞給阿某，卻並未多話，只淡淡地囑咐了一句“萬事小心”便繼續往前走。
阿某邊走著，邊心不在焉地將鏡子賞玩了一番。自接過這面鏡子之後，周遭那些時不時就會冒出來的影子就漸漸地散了個幹凈，倒是件寶物，只是不知道最多能抵禦多少程度的幻覺。
說來也巧，她這輩子怕是同鏡子結下了什麽不解之緣，腕上掛著一面邪性四溢的，手裏拿了一面正氣凜然的，若是能相生相克就好了，只可惜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邪氣遠比正氣尖銳，這清心鏡遠怕是擋不住奪魄的。
“清心鏡，段大道長真是大方！連師門的寶器都借給我了，”阿某笑道，“不過給我做什麽？我又不曾中過幻術，還不如給川白呀。”
段煥道：“桃苑與魔都淵源不淺，先前你在桃苑時肺腑經脈曾被魔氣所傷，以防萬一。”
“小少爺自有你的‘封塵’庇護，你瞎操什麽心。”原鳶瞥了阿某一眼，戲謔地道，“不過道長你也不必替她擔心，禍害遺千年，且看著吧，不活個千年萬年的鬧幾通大事出來，她消停不了。是吧，小少爺？”
葉川白抿著笑意，點頭附和道：“不錯，是這個道理。”
“對什麽對！”阿某啐道，“我要是活個千年萬年，那是說明善惡終有報！”
“嗯，天道好輪回。”葉川白一身耿直，淡淡地道。
“蒼天饒過誰。”段煥連頭也不回，語氣極為平淡，卻硬是叫阿某聽出了幾絲兒譏嘲。
“千年王八萬年龜。”阿顏小心翼翼地縮在段煥身邊，小小聲地補了一刀。
“……”
好好好，這些人，好！
這麽優秀，怎麽就不來陣大風，把他們都刮天上去修正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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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前面段煥腳步忽然又是一頓，啞聲道，“黑沙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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