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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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川白躊躇了一下，還是問了：“原先生對阿某，很了解麽？”
“怎麽不了解？那一群糟心的小東西，剛一出世就是我和一位長老輪流看管，從小養到大的。”原鳶說著，倒有些懷念，“不過那誰特別一點，她是那長老的親妹妹，越谷長老麽，年輕的那幾個也是怕族人非議啊，所以就對她格外兇一點，也是可憐，別的小家夥都怕我，但和她阿姐一對比，她倒是更願意往我那裏跑，所以也就熟悉一點。”
“原來如此。”葉川白垂眸看燈，低聲應了一句。
“什麽原來如此啊，”原鳶笑了一聲，勸道，“行了小少爺，那誰不讓你去也是想你好好活著，又不是因為我。你為這個生氣，犯不著。再說了，誰知道這一去……還能不能再見呢。”
“我不是為那個生氣，我知道她怎麽想。我只是非去不可啊，”葉川白嘆了口氣，“襄川之後，阿某就有些異樣。七裏鎮的時候她也不是沒有見過血，卻絕沒有像現在這樣，只聞到一絲別人都察覺不到的血氣就會心煩意亂。起初只是一點細微的變化，自她上次從桃苑回來就越發明顯，我總覺得這和魔都的事脫不開幹系。她自己大概也有所察覺，卻根本沒當一回事。我的確是幫不上什麽忙，但我不想她有事的時候我不知道。”
“從襄川開始的麽？”段煥楞了楞，“那時她的確受了姜辭序邪氣的影響，只是被清明訣壓下來了。照理不會有事，何況從桃苑回來之後我替她沖洗過元神，將侵入其中的魔氣盡數清除了，所以……應該不是這個緣故。”
“沖洗過元神？”原鳶臉上的笑意明顯頓了一下。照理說被沖洗過元神的妖，短期之內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修為。阿某身上的確有一件厲害的法器，但是想要操縱法器，本身就需要與之相配的能力。還有就是奪魄，原鳶的眼力並不比阿某差，更何況他有今日也都拜那姓姜的邪道所賜，姜辭序煉出的法器，他自然認得出來。此物雖是姓姜的年少時所鍛造，但也絕不是什麽尋常的玩意。這樣一來，除非是得了前主人的許可，不然憑阿某原先的修為，怎麽可能會有操縱之力？
段煥也很快明白過來：“是了，她修為提升的速度，不太對。”無論是救趙秋秋還是連彌，那家夥表現出來得力量都有些匪夷所思，他原以為是因為她得了從獙獙那裏換來的法器的緣故，又忽視了沖洗元神對修為造成的影響，所以才沒有深究，但眼下看來並不是這樣簡單的。
遠的不提，只說那孫謹沈。若是不曾沖洗元神，阿某的修為也只會與那阿顏齊平，而孫謹沈的程度則遠在她們之上。但是孫謹沈對上阿某，只在一擊之間就敗下陣來，若只用貓克鼠的道理來解釋，顯然太過牽強了。
“說起來，阿某把‘封塵’給了小少爺麽？”原鳶突然發問。
“不錯。”葉川白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那把綴著細長流蘇的長命鎖，擺在桌上，道，“原說只是借我，可是後來不知怎麽的，又說拿不回去。聽段大哥說，這是妖族的寶物？”
“封塵不是妖族的寶物，而是人族的，只是它的某一任主人臨死之前將它送給了越谷的一只妖，才一直留在了谷裏。”原鳶道。
長命鎖，原本就是為了將魂魄牢牢地定在主人體內，以防邪祟作亂。妖的魂魄是鎖不住的，所以它的作用僅僅只是壓制因塵緣而生或是以凡意為形的邪氣，但是人的魂魄則不同。一旦被封塵鎖住，除非是主人盡了壽數，魂魄被陰司勾走，不然尋常邪祟絕不是這封塵的對手，而同樣的，一旦封塵鎖住了人的魂魄，除非主人的魂魄被陰司勾走，否則就絕不能再度易主。
原鳶嘆了口氣，又道：“這樣看來，這一趟小少爺還真是非與我們同去不可了，除非阿某也不去。封塵對妖的作用不如對人那樣大，要求自然也沒有那麽刻板。既然封塵認了小少爺為主，那麽只要小少爺在阿某附近就行了。”
“阿某……封塵真的能奏效麽？”葉川白聽說自己可以同去，自然欣喜，但思及阿某的事，又有些遲疑起來。一路走來他與阿某幾乎都在一處，也沒見這封塵有多少作用。像是爹娘幼時給他請來的護身符一樣，戴在身邊也不過只是一種慰藉而已。
“雖作用不見得太大，但總好過沒有。”原鳶坦白地道，“小少爺有所不知啊，就憑阿某那不讓人省心的性子，若無這封塵護身護心，只怕是早被引誘上歧路了。”
“……”
“只是不知，”段煥忖思了片刻，道，“那魔都中人能否算在這尋常邪祟的範圍之內。”
比起阿某，他倒是更擔心葉川白的安危。阿某那裏尚有自保之力，而葉川白則不同，除了這一把長命鎖，還能依靠什麽手段？
“說不好。魔都中人也分三六九等，封塵能應付到什麽程度，我拿不準。不過好歹也不算是毫無勝算，況且那貓必然是在少爺身邊的，倒也不必太過擔心。”原鳶說著，嗤笑了一聲，道，“若說擔心啊，自己我們都還擔心不過來，還管他們倆呢？還是先想想對上那魔都主人，我們怎麽辦吧。”
“……”段煥沈默了一陣子，卻是也笑了，“沒辦法，唯有見招拆招而已。”
翌日。
因前天夜裏一宿沒睡，昨晚又與那兩人談到深夜，倦極的葉川白難得地睡過了時辰。待他醒來時，客棧樓下已經有客人等著吃午飯了。葉川白洗漱完，剛推門出去，便見原鳶端著一盤饅頭並一碟小菜上來，沒個正形地笑著打了個招呼：“喲，小少爺醒了？正準備去叫你呢。”
“原先生早。”
原鳶唉聲嘆氣：“小少爺越發客氣了，聽著這麽疏遠。那姓段的道長都能撈到小少爺一聲‘大哥’，我們認識了那麽久，竟還只是‘先生’。”
葉川白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那什麽，原先生從前在我眼裏不是現在這樣，一時之間有點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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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了解？那一群糟心的小東西，剛一出世就是我和一位長老輪流看管，從小養到大的。”原鳶說著，倒有些懷念，“不過那誰特別一點，她是那長老的親妹妹，越谷長老麽，年輕的那幾個也是怕族人非議啊，所以就對她格外兇一點，也是可憐，別的小家夥都怕我，但和她阿姐一對比，她倒是更願意往我那裏跑，所以也就熟悉一點。”
“原來如此。”葉川白垂眸看燈，低聲應了一句。
“什麽原來如此啊，”原鳶笑了一聲，勸道，“行了小少爺，那誰不讓你去也是想你好好活著，又不是因為我。你為這個生氣，犯不著。再說了，誰知道這一去……還能不能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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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襄川開始的麽？”段煥楞了楞，“那時她的確受了姜辭序邪氣的影響，只是被清明訣壓下來了。照理不會有事，何況從桃苑回來之後我替她沖洗過元神，將侵入其中的魔氣盡數清除了，所以……應該不是這個緣故。”
“沖洗過元神？”原鳶臉上的笑意明顯頓了一下。照理說被沖洗過元神的妖，短期之內根本不可能有那樣的修為。阿某身上的確有一件厲害的法器，但是想要操縱法器，本身就需要與之相配的能力。還有就是奪魄，原鳶的眼力並不比阿某差，更何況他有今日也都拜那姓姜的邪道所賜，姜辭序煉出的法器，他自然認得出來。此物雖是姓姜的年少時所鍛造，但也絕不是什麽尋常的玩意。這樣一來，除非是得了前主人的許可，不然憑阿某原先的修為，怎麽可能會有操縱之力？
段煥也很快明白過來：“是了，她修為提升的速度，不太對。”無論是救趙秋秋還是連彌，那家夥表現出來得力量都有些匪夷所思，他原以為是因為她得了從獙獙那裏換來的法器的緣故，又忽視了沖洗元神對修為造成的影響，所以才沒有深究，但眼下看來並不是這樣簡單的。
遠的不提，只說那孫謹沈。若是不曾沖洗元神，阿某的修為也只會與那阿顏齊平，而孫謹沈的程度則遠在她們之上。但是孫謹沈對上阿某，只在一擊之間就敗下陣來，若只用貓克鼠的道理來解釋，顯然太過牽強了。
“說起來，阿某把‘封塵’給了小少爺麽？”原鳶突然發問。
“不錯。”葉川白點了點頭，從懷中取出那把綴著細長流蘇的長命鎖，擺在桌上，道，“原說只是借我，可是後來不知怎麽的，又說拿不回去。聽段大哥說，這是妖族的寶物？”
“封塵不是妖族的寶物，而是人族的，只是它的某一任主人臨死之前將它送給了越谷的一只妖，才一直留在了谷裏。”原鳶道。
長命鎖，原本就是為了將魂魄牢牢地定在主人體內，以防邪祟作亂。妖的魂魄是鎖不住的，所以它的作用僅僅只是壓制因塵緣而生或是以凡意為形的邪氣，但是人的魂魄則不同。一旦被封塵鎖住，除非是主人盡了壽數，魂魄被陰司勾走，不然尋常邪祟絕不是這封塵的對手，而同樣的，一旦封塵鎖住了人的魂魄，除非主人的魂魄被陰司勾走，否則就絕不能再度易主。
原鳶嘆了口氣，又道：“這樣看來，這一趟小少爺還真是非與我們同去不可了，除非阿某也不去。封塵對妖的作用不如對人那樣大，要求自然也沒有那麽刻板。既然封塵認了小少爺為主，那麽只要小少爺在阿某附近就行了。”
“阿某……封塵真的能奏效麽？”葉川白聽說自己可以同去，自然欣喜，但思及阿某的事，又有些遲疑起來。一路走來他與阿某幾乎都在一處，也沒見這封塵有多少作用。像是爹娘幼時給他請來的護身符一樣，戴在身邊也不過只是一種慰藉而已。
“雖作用不見得太大，但總好過沒有。”原鳶坦白地道，“小少爺有所不知啊，就憑阿某那不讓人省心的性子，若無這封塵護身護心，只怕是早被引誘上歧路了。”
“……”
“只是不知，”段煥忖思了片刻，道，“那魔都中人能否算在這尋常邪祟的範圍之內。”
比起阿某，他倒是更擔心葉川白的安危。阿某那裏尚有自保之力，而葉川白則不同，除了這一把長命鎖，還能依靠什麽手段？
“說不好。魔都中人也分三六九等，封塵能應付到什麽程度，我拿不準。不過好歹也不算是毫無勝算，況且那貓必然是在少爺身邊的，倒也不必太過擔心。”原鳶說著，嗤笑了一聲，道，“若說擔心啊，自己我們都還擔心不過來，還管他們倆呢？還是先想想對上那魔都主人，我們怎麽辦吧。”
“……”段煥沈默了一陣子，卻是也笑了，“沒辦法，唯有見招拆招而已。”
翌日。
因前天夜裏一宿沒睡，昨晚又與那兩人談到深夜，倦極的葉川白難得地睡過了時辰。待他醒來時，客棧樓下已經有客人等著吃午飯了。葉川白洗漱完，剛推門出去，便見原鳶端著一盤饅頭並一碟小菜上來，沒個正形地笑著打了個招呼：“喲，小少爺醒了？正準備去叫你呢。”
“原先生早。”
原鳶唉聲嘆氣：“小少爺越發客氣了，聽著這麽疏遠。那姓段的道長都能撈到小少爺一聲‘大哥’，我們認識了那麽久，竟還只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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