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口不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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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除了他們三個之外就再也沒有別人了，就連徐府派來伺候的丫鬟婆子也因為他們覺得不習慣的緣故而婉拒了回去，所以這會兒阿某也不必顧忌什麽，只是想著要將這兩天憋在心裏的話全都說出來，一吐為快。
葉川白靜靜地站在那裏，沈默了一會兒，他低聲笑了笑，道：“也還好。以前的確有過為此而不開心的時候，但是不得不說，有些時候逢璧寫的文章的確比我沈穩一些，要不是有這麽一個人，我也不會存著想要勝過他的心思讀那麽多的書，也寫不出如今的文章來。所以說……也是一件好事。再說，也不是人人都能有這樣的知己的，這樣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又何必為這個而悶悶不樂？”
文章寫的是心事，太顧及那些什麽名聲讚嘆之類的東西就不真了。
阿某聽得似懂非懂的，楞楞地問：“真的？”
“嗯。”葉川白笑道，“所以你懷疑逢璧，是……因為我麽？”
阿某頓了一下，輕哼了一聲，口是心非地邊往自己的房間走，邊啐道：“怎麽就因為你了！鏟奸除惡是我輩應做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說完，“啪”地一聲關上房門，將面含笑意的葉川白關在了門外。
……
雖說走得瀟灑，但阿某的心裏卻並不像她表現得那樣不在乎。
她現在當真是慫得不像個樣子，半點都看不出當初還在越谷時那種仗勢欺人小霸王的風采。
一聽見葉川白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就忍不住跑開，連聽也不敢聽。他要是說的是她想聽的話倒還好，但若是他開口說的是拒絕或是冷嘲熱諷呢？若是他說著不在乎人妖殊途，到頭來又拿人妖殊途做借口搪塞呢？若是他看著有心，實則無情呢？
分明那麽熟悉的一個人，怎麽牽扯到情這個字的時候就變得那麽陌生了？
好煩。
阿某躺倒在客房的床板上輾轉反側了大半宿，最後還是決定不琢磨這些想不透的事情，轉而繼續糾結起“回春”與徐逢璧的關系，但又苦思冥想了小半宿，從當年在學堂裏威風凜凜地欺負別的小妖，到梗著脖子跟長老頂嘴，那些七零八碎的事情都回憶了個遍，依然沒有想起什麽有用的東西來。眼看著門外天色已經蒙蒙亮，她還在那裏翻來覆去地掙紮著。
其實川白說得也不錯，若這花與徐逢璧有關，那麽又怎麽會只在他一個人身上有用？
哎？只在他一個人身上有用？
噫！阿某一拍腦門，猛然從床板上坐起，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麽怎麽也值得琢磨這麽久？果然是在人間待久了，被這些傻兮兮的凡人帶累的連她自己的腦子都變得不好用了！
她一把掀開被子沖出門去，直接躍上圍墻就向趙府掠去。不過趙府中房屋眾多，她倒也不敢一間一間地直闖。只能安安分分地在大門前勞煩管事的通稟。好在這會兒雖然還早，但趙府的下人們都已經紛紛開始了一天了活計。
趙府的門房昨天見過阿某，卻不知道她是什麽人，所以也沒有立刻請她進去，只說請她稍候，自己則派人去問問小姐起身了沒有。
阿某倒也不在乎這些禮不禮的，站在門口也沒什麽不好的，正好省了一些客套。
大門邊上的圍墻外圍著一群等活做的小廝，這會兒來得早的幾個都正閑著，蹲在墻邊上百無聊賴地說著話。他們有些是常年替趙府做事的，有些則是哪家活兒多就到哪家做，做一陣子再換一家的短工。阿某也無聊，於是就抱手倚著轉角的墻，狀似出神實則偷聽地站著。
有個男人這樣說道：“嘖，依我說啊，這徐家的茶就是不如王都裏正盛行的新茶。你是不知道呀，那新茶，不管是顏色、香氣還是味道都遠超這徐家賣的那些茶葉了！”
他剛說完，立刻就有人帶著笑意反駁道：“說得好像你親眼見過似的。別說新茶了，就連徐家的茶你也買不起啊！”
“嗬，看你說的！我是買不起，但咱家老爺買得起啊！你也不想想咱們這是在哪家當差的，趙家！除了當初的徐家，這蓬平上下還有哪家能比？這兩種茶什麽樣難道我還能沒見過不成？”男人沒個正形地抱手懶靠在墻上，擡手順了一下胡子，嘴裏吧唧了兩聲，又道，“不過我倒還真就嘗過，我家老爺賞的。哎呀……”
“哎，哎哎，你行了你，看把你能的，一個門外跑腿兒遞信的，老爺連你是誰都不曉得，還賞你茶吃？做亂夢還沒醒呢吧。”
原先那男人立刻就不服氣了，回道：“哎，真的！就上月初，管事的剛巧被雜事給絆住了，就讓我在老爺面前露了回臉，老爺當時正喝茶呢，還剩了半壺，見我渴得很就賞我了。”
油腔滑調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也不是沒有人買他的賬，有人應和了一句：“哦，那這趙家老爺倒是個好相與的，要是我上一戶主家的那個老東西，就是我們在他眼皮子底下渴死累死了他也不會眨巴一下眼睛！”
“哎這就是了，放眼全蓬平，還有哪家的主子比我們家的體恤下人？你就瞧那徐府……”
“徐府怎麽著？”
“他們徐府呀，主子連自己都快養活不起了！還要硬撐著門面，最後餓死的不還是手底下的人？不過要我說呀，這徐家的茶也還湊合，他們的價錢就應該賣低一點，茶葉也老了點兒，糟蹋東西。哎，你瞧他們家，掌權的人就不對！這世道，哪有放著嫡親的大房孫兒不管，越過兩個哥哥讓弟弟掌家的祖父？這徐老太爺啊也是老得糊塗了！要我說，他就應該換那……”
“應該換什麽？”少女清脆地聲音如平地起驚雷似的，將這一群口無遮攔的小廝嚇得不輕，連帶著聽得認真的阿某都被嚇了一跳，猛然回神擡頭一看，正是面色不虞的趙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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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川白靜靜地站在那裏，沈默了一會兒，他低聲笑了笑，道：“也還好。以前的確有過為此而不開心的時候，但是不得不說，有些時候逢璧寫的文章的確比我沈穩一些，要不是有這麽一個人，我也不會存著想要勝過他的心思讀那麽多的書，也寫不出如今的文章來。所以說……也是一件好事。再說，也不是人人都能有這樣的知己的，這樣別人求都求不來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又何必為這個而悶悶不樂？”
文章寫的是心事，太顧及那些什麽名聲讚嘆之類的東西就不真了。
阿某聽得似懂非懂的，楞楞地問：“真的？”
“嗯。”葉川白笑道，“所以你懷疑逢璧，是……因為我麽？”
阿某頓了一下，輕哼了一聲，口是心非地邊往自己的房間走，邊啐道：“怎麽就因為你了！鏟奸除惡是我輩應做的事，跟你有什麽關系？”說完，“啪”地一聲關上房門，將面含笑意的葉川白關在了門外。
……
雖說走得瀟灑，但阿某的心裏卻並不像她表現得那樣不在乎。
她現在當真是慫得不像個樣子，半點都看不出當初還在越谷時那種仗勢欺人小霸王的風采。
一聽見葉川白說些似是而非的話就忍不住跑開，連聽也不敢聽。他要是說的是她想聽的話倒還好，但若是他開口說的是拒絕或是冷嘲熱諷呢？若是他說著不在乎人妖殊途，到頭來又拿人妖殊途做借口搪塞呢？若是他看著有心，實則無情呢？
分明那麽熟悉的一個人，怎麽牽扯到情這個字的時候就變得那麽陌生了？
好煩。
阿某躺倒在客房的床板上輾轉反側了大半宿，最後還是決定不琢磨這些想不透的事情，轉而繼續糾結起“回春”與徐逢璧的關系，但又苦思冥想了小半宿，從當年在學堂裏威風凜凜地欺負別的小妖，到梗著脖子跟長老頂嘴，那些七零八碎的事情都回憶了個遍，依然沒有想起什麽有用的東西來。眼看著門外天色已經蒙蒙亮，她還在那裏翻來覆去地掙紮著。
其實川白說得也不錯，若這花與徐逢璧有關，那麽又怎麽會只在他一個人身上有用？
哎？只在他一個人身上有用？
噫！阿某一拍腦門，猛然從床板上坐起，
這不是很簡單的事麽怎麽也值得琢磨這麽久？果然是在人間待久了，被這些傻兮兮的凡人帶累的連她自己的腦子都變得不好用了！
她一把掀開被子沖出門去，直接躍上圍墻就向趙府掠去。不過趙府中房屋眾多，她倒也不敢一間一間地直闖。只能安安分分地在大門前勞煩管事的通稟。好在這會兒雖然還早，但趙府的下人們都已經紛紛開始了一天了活計。
趙府的門房昨天見過阿某，卻不知道她是什麽人，所以也沒有立刻請她進去，只說請她稍候，自己則派人去問問小姐起身了沒有。
阿某倒也不在乎這些禮不禮的，站在門口也沒什麽不好的，正好省了一些客套。
大門邊上的圍墻外圍著一群等活做的小廝，這會兒來得早的幾個都正閑著，蹲在墻邊上百無聊賴地說著話。他們有些是常年替趙府做事的，有些則是哪家活兒多就到哪家做，做一陣子再換一家的短工。阿某也無聊，於是就抱手倚著轉角的墻，狀似出神實則偷聽地站著。
有個男人這樣說道：“嘖，依我說啊，這徐家的茶就是不如王都裏正盛行的新茶。你是不知道呀，那新茶，不管是顏色、香氣還是味道都遠超這徐家賣的那些茶葉了！”
他剛說完，立刻就有人帶著笑意反駁道：“說得好像你親眼見過似的。別說新茶了，就連徐家的茶你也買不起啊！”
“嗬，看你說的！我是買不起，但咱家老爺買得起啊！你也不想想咱們這是在哪家當差的，趙家！除了當初的徐家，這蓬平上下還有哪家能比？這兩種茶什麽樣難道我還能沒見過不成？”男人沒個正形地抱手懶靠在墻上，擡手順了一下胡子，嘴裏吧唧了兩聲，又道，“不過我倒還真就嘗過，我家老爺賞的。哎呀……”
“哎，哎哎，你行了你，看把你能的，一個門外跑腿兒遞信的，老爺連你是誰都不曉得，還賞你茶吃？做亂夢還沒醒呢吧。”
原先那男人立刻就不服氣了，回道：“哎，真的！就上月初，管事的剛巧被雜事給絆住了，就讓我在老爺面前露了回臉，老爺當時正喝茶呢，還剩了半壺，見我渴得很就賞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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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沒有人買他的賬，有人應和了一句：“哦，那這趙家老爺倒是個好相與的，要是我上一戶主家的那個老東西，就是我們在他眼皮子底下渴死累死了他也不會眨巴一下眼睛！”
“哎這就是了，放眼全蓬平，還有哪家的主子比我們家的體恤下人？你就瞧那徐府……”
“徐府怎麽著？”
“他們徐府呀，主子連自己都快養活不起了！還要硬撐著門面，最後餓死的不還是手底下的人？不過要我說呀，這徐家的茶也還湊合，他們的價錢就應該賣低一點，茶葉也老了點兒，糟蹋東西。哎，你瞧他們家，掌權的人就不對！這世道，哪有放著嫡親的大房孫兒不管，越過兩個哥哥讓弟弟掌家的祖父？這徐老太爺啊也是老得糊塗了！要我說，他就應該換那……”
“應該換什麽？”少女清脆地聲音如平地起驚雷似的，將這一群口無遮攔的小廝嚇得不輕，連帶著聽得認真的阿某都被嚇了一跳，猛然回神擡頭一看，正是面色不虞的趙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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