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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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這篇文寫下去，算是圓了我少女時期的一個夢。寫文的初衷，就是給大家帶來愛和勇氣。或許你在這篇文裏沒有感受，那麽下一篇，下下篇呢？可能突然有一天，你覺得有一篇文很對你的胃口，翻開作者欄一看，木兮火柴，那是我最大的幸福。
感謝所有堅持看下去的讀者，你們是我碼字的動力，愛你們，比心~
☆、洗頭
在病房待產的幾天，肚子大的不方便，許欣歸想著反正這幾天許媽媽就來了，也就懶得沒洗頭，隨便弄點熱水洗洗身子就完了，可是左等右等，眼看著三四天過去了，預產期越來越近，她一顆心都跟著焦躁不安。
“我媽呢？怎麽還沒來？”她扯寒序頭發，看他，“我好著急。”
寒序趴在床邊小憩，睜了睜迷蒙蒙的眼睛，幫她掖了下被子，“就這兩天了。”
“我都要生了呀，她還不來。”她嘟嘟囔囔，扯被子，很不滿，“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啊？”
寒序看著她笑，“你這麽著急。”
“我……我找她有事啊……”許欣歸搖頭看外面，“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寒序嗤笑，漫不經心的鄙視，“你腦袋裏有什麽我不懂的？”
許欣歸說不過他，只能把頭偏到一邊不看他。
“說吧，什麽事？”他盯著她肉嘟嘟的臉，溫溫地問：“我來。”
她想好好洗個澡，洗個頭，他來，他行麽？就算他行她還不敢讓他這個大色|鬼來呢，許欣歸撓撓頭，幹脆就沒理他。
寒序註意到她的動作，笑起來，“是不是想讓我幫你洗澡？嗯？”他最後一個“嗯”帶著上揚的誘|惑，聽得人心裏癢癢的。
鉆到許欣歸耳朵裏，帶來一陣輕顫的躁動，她不知不覺的就紅了半邊臉，“呸呸呸，不要臉。”
寒序也不說話，就這麽笑著盯著她。
許欣歸被他看得受不住了，揮手趕他出去，“不是說我媽昨天夜裏的火車嗎？那今天應該到了呀，你去火車站接她一下呀。她又不認識路。”
寒序站起來扯了張面紙，灑了點溫水上去，給她把嘴邊沾染的西瓜汁擦掉，不慌不忙的又給她倒了杯水過去，在陪護床上坐好，“岳母說自己過來，讓我留在醫院好好照顧你。”說完，他看她一眼，又慢條斯理的補了一句，“看時間也差不多應該到了。”
“什麽？”計劃破敗，許欣歸張大嘴看他，“你一點也不孝順。你看你對我媽的態度，一點也不上心……”
寒序從育兒寶典擡起眼皮，不置可否。
門外叮叮當當的，還伴隨著人的喘息，寒序眉頭一皺，搭在一起的長腿輕輕巧巧的落地，走過去開了病房門，“媽，我來吧。”
許媽媽滿頭大汗，把手裏大包小包的東西遞過去，累得都說不出來話。
“媽。”許欣歸看她額頭汗水不停往下滴的樣子，扯了張面紙遞過去，沒好氣的看了寒序一眼，有些為了證明自己正確性的說道：“我說了吧，讓你去接接我媽，你看……”
寒序舔了下後槽牙沒說話，端了盆進洗手間接了溫水把毛巾浸濕又擰幹遞過去，“媽，擦擦汗。”
許媽媽氣都沒喘勻，就伸手拍了一下自家女兒，“是我讓小寒不要去的，你這幾天就生了，萬一生的時候我們都不在，你自己一個人怎麽辦？”
“這不是沒生嘛……”許欣歸想想也是，看了默不作聲地丈夫一眼，“媽，我要洗澡洗頭，你快點來幫我。”
“洗澡洗頭？”許媽媽放下手裏的毛巾，“敢情你每天沒洗？這麽熱的天你也夠邋遢的……”
“洗的呀，不是想著你要來了嘛，我就隨便沖了沖，等你過來幫我仔細洗洗。”
“我要是不來你還不仔細洗了？”
“我不是大著肚子不方便嗎？”許欣歸理直氣壯，“我覺得我現在每個動作，都及其艱難和危險。”
“去去去。”許媽媽伸手把她拉進洗手間，“臟死了，我沒來，不能讓小寒幫你洗麽？活人還能給尿憋死？”
“他是男的呀！”許欣歸瞪大眼，一本正經。
寒序倚在門口，“嗤”一聲笑出來，饒有趣味的沖她擡了下下巴。許欣歸接收到他眼底的調侃，鼓著臉罵了句流氓。寒序毫不在意，讚同的點點頭，走過去，接過許媽媽試水溫的盆，善解人意的幫忙，“我也是這麽說的，就是欣歸害羞，每次洗澡都把我攆得遠遠的。”
“嘿，”許媽媽直起腰來，恨鐵不成鋼的看她，“孩子都要生了，還羞個什麽勁兒，把你那些矯情勁兒收收。”
“我……”許欣歸說不過他們，又開始街結巴，只能翻白眼耍無賴，“快點快點啦，我頭發好難受。”
“脫衣服呀。”許媽媽把東西準備好，回頭看她，“快點，不是說要洗澡？”
“可是……”許欣歸看看呆在門口的男人。
寒序反過臉推了一下門，對著門鎖哢噠一下，回過頭無辜的和她對視，“洗吧，我把門關好了。”
“你不出去嗎？”許欣歸看他，意圖很明顯，“你呆在這兒衣服會濕的。”所以趕緊出去吧。
他搖頭笑笑，很努力很上進，“我也在旁邊幫幫手，下次我幫你洗，也不用累著咱媽。”他說著，翹起唇，環胸的收放下，做了個實驗式的動作。
下流！許欣歸又羞又氣，看著他包成半圓的手，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笑意晏晏的臉。
“你看人小寒，多好……”許媽媽回頭過來讚許的看自家女婿，月刊越滿意，“勤勞能幹的……”
“行了行了，你趕緊出去，我要洗澡了。”
“哦？”他挑眉，就是不動彈。
眼看她氣的都要跳腳，寒序才沈沈一笑，轉身出去把門帶上，“我在外面等你。”
“呸。”
身上洗得幹幹凈凈換了新衣服之後，許欣歸才在媽媽的指導下平躺在洗頭發小床上把頭向後仰。
“哎呀，洗發水沒帶進來。”
許欣歸就聽到這麽一聲咕嚕，身邊的熱量就離開了。應該是去拿洗發水了，她閉著眼睛想著生孩子的事兒，心裏忐忐忑忑沒個底，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會是個什麽樣，不知道它會不會健康，不知道生產的時候會不會順利……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塊大石頭，沈沈壓在心上。
“嘶……哦，媽，你輕點。”頭皮都被扯到了，她疼得倒抽一口氣，“你慢點啊。”
旁邊人沒說話，動作確實放輕了許多。
“啊，你別使勁兒梳啊，我頭發容易打結你又不是不知道，慢點兒，頭皮都要給你扯下來了。”她連聲抱怨。
不知為什麽，今天許媽媽洗頭的技術真的太讓人失望了，不到五分鐘，她就給扯的眼淚滴滴的，“啊，媽，我真受不了了！”
她氣沖沖坐起來往後看，卻看到上衣濕嗒嗒的寒序。
“你……”她上上下下打量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渾身上下都濕了，尤其是上衣袖口和褲子膝蓋處，濕嗒嗒的黏在身上往下滴水，手上、臉上，都是白色的泡沫，整個人只能用狼狽不堪來形容。
“呼……”寒序有點挫敗，沒想到簡簡單單一個洗頭，居然能把他搞成這樣。他沒好氣的看了眼許欣歸臉上嘲笑意味的笑，不耐煩的皺了眉，隱忍的模樣。
許欣歸立馬收了笑，小心翼翼的覷他，有點膽怯。
“過來。”寒序見她不笑了，又把她拉過來，“躺好。”
“你幹嗎？”許欣歸手腳並用的慢慢挪上去，好言好語地相勸：“你不會就不要勉強了，叫我媽進來幫我好了，沒事的。”
寒序惡聲惡氣地打斷她，拉了把她頭發讓她睡好：“這世上還有我不會的事？過來，躺好。”
“你……”許欣歸無語了，躺在那兒唉聲嘆氣，“我頭發真的好疼。”
“知道了。”他不耐煩的拽了下她頭發，“閉嘴。”
“哦哦哦，知道了，你輕點呀。”她撅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又提醒了一遍。
“你到底洗不洗？”
“……”
這次他動作確實輕了很多，輕輕柔柔的碰她的頭皮，聽著嘩啦嘩啦的水聲，許欣歸舒服得迷迷糊糊的都要睡著。
“嗯，好了！”
許欣歸被這聲自得的叫聲喚醒，惺惺松松睜開眼，“唔，你洗的還挺好的，給你五毛錢吧。”
“五毛錢？”他瞇眼看她。
“你嫌少？”許欣歸學他瞇眼的動作，“你一個學徒，剛洗的時候還扯到我頭發呢，還想要多少錢？給你五毛都算多的了。”
“呵……”寒序沒有理她，抓過旁邊搭著的大毛巾包住她的腦袋，雙腿一夾，把人牢牢夾在腿間，然後使勁兒晃。許欣歸一顆腦袋掌握在他手裏，晃得難以自拔。
“好了好了，要幹了。”她被晃得都要暈了，“好了好了，我行了。”
寒序動作停下來，摸摸她半幹的發，“還沒全幹。”
“夏天呀，出去一會兒就幹了，沒事的。”她滿不在乎的揮揮手，“好了，讓我出去吧。”
他卻不放手，拉住她在腿間站好，環住她成球形的腰，把她衣服掀開，頭輕輕的壓上去，慢慢的聽裏面的聲音：“等幹了再出去。”
“唔……”他黑亮的發散落在她高高聳起的腹部，有點癢。
“怕不怕？”
“什麽？”
“怕嗎？”他撫上她臉頰，黑亮的眼珠子不錯眼的看，“生孩子，怕不怕？”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對她說話，許欣歸頓了會兒，笑起來，“有一點，但是很期待。”她朝他看，把他額前的發撥到一邊，“我從來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生活，真的，光是想到這一點，我就很滿足。”
他也笑起來，“因為和我在一起？”
“嗯。”她抿唇，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接著開口，“可以說是個遙不可及夢想，居然實現了，而且實現的結果，比我想象的更要美好。”
寒序擡頭看她，拉住她的頭往下壓，尋到她的唇，上去吮住，“我也很意外我的妻子會是你，但是就目前來說，感覺，還不賴。”
“嘿嘿嘿……”第一次得到肯定，許欣歸眉眼都跟著翹起來，胸腔一直不停的震動，隔著好遠的距離，都能看到寒序柔軟有韌性的發絲跟著她一起小幅度的跳，連帶著她身體下面的水澤，也有規律的“嘩嘩”往下。
寒序抱著她，也柔和的笑。
然後……
“寒序。”
“嗯？”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不要激動。”
“嗯。”
“我羊水，好像被我笑破了……”
門“嘩啦”一聲被打開。
“醫生！醫生！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又有一個收藏！開心~
但是！留言啊寶貝們！我感覺我都要被你們遺忘了。
答應我，就算我寫得再不好也不要這麽默不作聲地對我好嗎？
☆、突變
許欣歸還是第一次看到寒序手忙腳亂的模樣，以前他做什麽事，都好像游刃有餘，不慌不忙的，現在這種模樣，很狼狽，卻讓她很是心安。
外面聲音交織成一片，她被人扶上推車，骨碌骨碌的往幾天前看到的那個產房裏面走。
許欣歸眼睛睜著，冰涼的大門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心裏開始不停的發慌，呼吸都不均勻的緊張起來，“寒序，寒序！”
“我在。”寒序跟著推車一起走，聽到她喊他，立馬過來。
許欣歸看到他額頭上都是汗水，滿肚子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吐不出來，只抓住他的手，哀哀地盯著他看。
“沒事的。別怕。”寒序捉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口，然後扭頭看越來越近的產房，安慰她，“醫生說了你身子骨好，順產很容易的，別怕，一會兒就出來了。”
“……”她臉色煞白，不做聲地盯著他看。她好怕，進去就出不來了，她再也看不到他。
眼看著就要推進產房，寒序直起身，“醫生，我能進去陪產嗎？”
“不要……”那麽血腥的畫面，她不想他看到。
“我說了我會陪你。”被她這麽一抓，他回頭看她，半蹲下來，對著她額頭親了一口，“我說過的。”
拉著他的手緩緩放下，“我知道……”
“順產還是剖腹？”
“順產。”
“那有順產的特護產房的。”護士樣的人推推眼鏡，“不過價格貴一點。”
“好，我們進特護。”寒序想也沒想，就做了決定。
倒是許媽媽上來了，“特護產房多少錢啊？”
護士說了一個數。
“就是家裏人能進去？”
“不僅僅是這個，特護產房的各項條件都比較好，產婦生產的時候也會自在點。”
許媽媽走過去，看看寒序，又看看許欣歸，有什麽要說的樣子：“你們……”
“媽。”寒序轉過來身對著她，“你把東西都準備好，我們一起進產房。”
“唉……好吧。”
特護產房貴是有道理的，一切應有盡有，像個小家。
寒序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到床邊，按照醫生的指示擺好姿勢，就等著生產。
她不停的吸氣吐氣，按照醫生的吩咐一下一下的來。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她這還沒生出來，就已經對許媽媽感激涕零了。
“啊，好疼……”
“我知道我知道，忍忍忍忍。”
一陣一陣有規律的痛感讓許欣歸簡直說不出話，她只能攥住身邊人的手，將滿身的疼痛轉移到他身上。
寒序瞧著自己被捏得泛白青紫的手，胸膛跳動得更厲害。“醫生，她怎麽還沒好？”
“才開了六指，早著呢。”醫生看了一眼下面，又指導了幾句，“就這樣，嗯，挺好，保持啊，胎位什麽的都很正，順產很容易的……”
許欣歸覺得自己趴在一塊木板上，在一望無際的暗黑大海裏無助的漂，她什麽也看不見，耳邊有人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下話，她聽不清楚，只能冥冥的隨著上空傳來的指引，按它的吩咐去做。
終於終於，不知漂到了哪裏，她身子一輕，聽到一聲嬰兒清脆的啼哭聲，而後，整個世界都亮起來，陽光灑進來，暖融融的，舒服的讓她想睡過去。
“哎，許欣歸！許欣歸！”她眼神飄渺，像是要騰空而去，寒序心中一緊，趕緊把她拍醒，“睜眼看看我。”
“唔……”被人從美夢中拽出來，許欣歸有點不滿，等到長眼看到眼前的景象，才回過神，“寒序？”她環視四周，“媽媽？”
“嗯。”寒序應著她的喊聲，整個人都松懈下來，“我在。”
許欣歸迷迷糊糊的，“我生了嗎？”
“生了，是個小子。”寒序把孩子抱過來給她看，臉上帶著從來沒有過的平和的笑，“很壯。”
“那我就放心了。”許欣歸看看孩子，逗了下，擡眼看寒序：“我感覺我剛洗的頭發都濕了……”說著說著，困意襲來，她慢慢閉上眼。
寒序低頭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有點昏昏沈沈的睡意了，他低下頭，在她唇上印了一口，“寒太太，你好棒。”
似夢非夢間，許欣歸感覺柔軟的羽毛刷過嘴唇，她舒服的喟嘆一聲，想要貼上去再被刷一次，那羽毛卻遠離了，她有點沮喪。而後騰雲駕霧間，她又聽到了一句很輕的話，很輕很輕，好像剛才的那支羽毛幻化而成的。
可是她聽見了。
她滿心滿眼的都是笑意，這是全世界最最有價值的讚賞。
許欣歸醒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她一張開眼，床邊人就起來了。
“醒了？”寒序把她扶起來，“別亂動，你底下還有惡露。”
“……”她小心翼翼的坐好，“你還沒睡？”
“害怕你餓。”他把她放好，從床頭拿過保溫杯，把裏面的粥倒出來，“還是熱的，吃一點。”
她接過碗，楞楞的看他。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什麽，燈下的他帶著柔和的曲線，每個動作都輕輕的，像方才夢裏的那個表揚。她不禁有點呆楞，眉眼忍不住彎了，心裏默默的又把那句話念了一遍：寒太太，你好棒。
應該不是寒序說的，他對她都沒個正形的，對她說的每句話都要帶幾個損她的字眼。所以，這麽真摯的表揚，應該不是他說的了。
“怎麽？不吃？要我餵你？”寒序把窗簾什麽的都重新弄好，回來的時候見她捧著碗雙眼發直的在出神，在她眼前揮了幾下，接過碗，就勢便往嘴裏倒，然後貼近她，一寸一寸的往她唇瓣移。
“咦……”許欣歸嫌棄的推他的臉，把碗奪過來，“我自己吃。”
“那你自己吃。”寒序也不強求，把碗遞過去自己坐在床邊看她。
“嘶……”沒註意扯到了哪裏，許欣歸疼的倒抽一口氣，後背熱汗都出來了，“哇，好疼……”
寒序掀開她下面那個地方看了看，拿過她手裏的碗，皺眉頭：“你別動了，我餵你，別扯到傷口。一會兒麻藥藥力過去了還要更疼。”
許欣歸怕得睜大眼，喉嚨上下滑動著咽口水，六神無主的吃著他餵過來的粥，“還要更疼？……我媽呢？還有，我是不是生了一個兒子？”
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寒序看她一眼，點頭，“孩子在嬰兒房，明天就可以看到。”
“那就好。”許欣歸松了一口氣，而後又追問起來，“我媽呢？”
“回去了，她年紀大了，我讓她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
“哦，好吧。”許欣歸點點頭，把嘴裏最後一口粥吞掉，就著床頭的燈光看忙忙碌碌的丈夫，又想起夢裏的那個稱呼，寒先生，寒太太，這個名字真好聽。
*********
小孩子見風就長，好像生產的日子還是昨天。
許欣歸抱著肉嘟嘟的胖團子親了又親，“哎呀，我的胖團團啊！”
團子還沒有大名，每天被許欣歸二狗臭蛋鐵柱子的亂喊，寒序實在受不了，就給他取了個團子的小名先喊著。
“你別亂喊他。”寒序不滿的走過來，逗弄嘟嘟的兒子，“喊爸爸，爸……爸……”
團子不理他，口水滴下來，正好掉落在他手背，“媽……”他剛忍不住要爆粗口，就看到團子他媽開心高興的盯著他看，趕緊又把話憋回去。“媽媽，說mama，m-a-ma……”
“他知道什麽呀？你就教他說話，才幾歲啊，就會哭。”許欣歸鄙視的看他一眼，把孩子抱起來放進嬰兒床，走到廚房那邊給孩子沖奶粉。
她的母乳不足，團子只能喝奶粉，不過就是這樣，她家兒子還是養得白白胖胖的超可愛！
“我出去一趟。”寒序看了看手舞足蹈的胖團子，直起身和許欣歸打了一個招呼。
許欣歸從廚房伸出腦袋，“都快吃晚飯了，你出去幹嘛呀？”
“……”寒序輕咳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把實話咽到肚子裏，“他們找我幫忙。”
她把頭縮回去，低頭攪奶粉，直到奶瓶裏晃晃蕩蕩的混合均勻，在手背上試了一下溫度，“你去吧，早點回來。”
“好。”
門“嘭”一下被帶上，許欣歸拿著奶瓶出來，盯著緊閉的門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他這次出去又是因為柳蓓蓓，因為剛才的那通電話她好像又聽到了熟悉的女聲。
她搖搖頭，自我否定了一下，舒緩的笑起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夏天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臉，傍晚還是晴朗的，晚上就開始嘩啦嘩啦的下雨。
許欣歸走過去打開窗戶，想要透透風，結果一打開，撲面而來的就是帶著飽滿濕氣的風。
“哦天。”她驚呼一聲，趕緊的把窗戶拉起了一點，“怎麽這麽大的雨啊，也不知道寒序帶沒帶傘。”她喃喃自語，走回去繼續逗孩子，胖嘟嘟的真的太可愛了。
“哦哦哦，我們的胖團子。”嬰兒床裏的團子睜開眼，圓溜溜，卻不如剛才有神，呆楞楞的。許欣歸警覺起來，把團子從床裏抱起來，誰知，手剛伸過去，他就不舒服的蹬了蹬腿隨即哇哇大哭起來。
“怎麽了？”許欣歸完全被嚇住了，她手足無措，穩了穩心神，試了試團子身上的溫度，發現不正常，嚇得喘氣都不均勻，摸到手機給寒序去了電話。
電話嘟嘟的響，沒人接。
“怎麽辦？”她都要哭出來，慌亂的把孩子包好，找到雨披給團子和自己方方面面圍上，然後匆匆往樓下跑。
團子身上的溫度很高，隔著好幾層衣服她都覺得燙手。許欣歸站在雨幕裏攔出租車，雨水淚水混在一起往下滑，“怎麽會發燒呢？得趕緊去醫院……”
雨天很難打車，她眼看著一輛一輛的出租滿客從身邊駛過，心裏更是著急。不管不顧的在雨裏跑起來，一邊往醫院方向去，一邊伸手攔車。好容易好容易，一輛過路的小轎車停下來，“你怎麽了？”
“我孩子生病了，能送我們去醫院嗎？”許欣歸感激的哭出來，把孩子抱得更緊。
“快上來。”
“謝謝謝謝……”
團子發燒的很厲害，一到醫院就被護士接過去了，許欣歸坐在醫院的走廊上，頭發濕嗒嗒的往下滴水。
“哦對。”她把手機摸出來，按了寒序的號碼。
電話嘟嘟的，這次沒有被掛斷。
“餵，寒序。”
對面沒有聲音。
許欣歸把電話拿遠了看看，通話中，“寒序？”
“許欣歸。”是一個清麗的女聲。
“柳蓓蓓？”她瞪大了眼，心頭不清不楚的情緒蔓延上來，“寒序呢？”
“他在外面。”
“你把電話給他。”
“他現在不方便。”
許欣歸被堵住，“那你告訴他，團子生病了，現在在XX醫院，讓他忙完了立馬過來。”
“哦……”對面只出了一聲語氣詞就沒了聲音。
許欣歸捏著電話，心一寸一寸的薄冰蔓延上來，她克制著自己，靜靜的坐在那裏等醫生出來，也等自己丈夫過來。
天際慢慢變得蒼白，她親眼看著窗外的啟明星一點點升起，再一點點黯淡。
遠處傳來男人急促慌亂的腳步聲，她轉眼去看，可是，已經遲了，她的世界，冰封萬裏。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我才知道，原來還有養成作者這種事啊？我一直以為我在養成你們，沒想到事實居然是你們養成我。本想套路你們，結果被你們套路了，我真是too young ,too simple。
唉，昨晚失眠，也是我自己作死，大半夜的非要去晉江貼吧逛逛，一逛，我心裏的長城就垮了。為什麽人家剛開始寫文的作者，一章點擊幾千幾千的，評論幾百幾百的，文收作收幾千幾百的？這是為什麽啊？
看著我可憐的小數據心塞，我無比的同情你們，你們對我的感情，就像養了一棵不會掉錢的搖錢樹，養著吧，又不掉錢，不養了吧，又舍不得……
所以，別放棄我，我有種迷之自信，相信我，我下一篇文一定會火的！相信我！我是最棒的！
☆、離開
“寒序，我們離婚吧。”
許欣歸坐在客廳沙發上，平靜的開口。房子裏安靜的，連臥室裏睡著的團子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關門的手一頓，他有點不可思議的看她，“你說什麽？”
許欣歸轉過身，面色毫無波瀾，“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麽？”
“你沒聽錯。”許欣歸笑笑，像一個慣犯終於落網，心情無比平和，“我想好了，我們離婚，這對我們倆都好。”
寒序嘲諷的一笑，偏頭罵了一句，走過來，“團子都這麽大了，離婚對我們好，我怎麽沒感覺到？我不同意。”
她看著他，態度很堅決，“正是因為有了團子，所以我才覺得，分開，是最好的選擇。”
“呵……”她這樣心平氣和的語氣，讓寒序很難和她講下去，他努力平覆煩躁的內心，把語調放低放緩，好聲好氣的哄她：“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該放你們倆在家自己出去的，以後不會了，我錯了。”
許欣歸嘴角翹起一個苦澀的弧度，眼神放空，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你……”寒序真的煩了，不知道她在鬧什麽，團子病怏怏的躺在那裏難受，他們心裏都難受的很。
許欣歸擡眼看他，視線聚焦，“如果明天柳蓓蓓再喊你出去幫忙呢？”
他楞在原地。
“明天，後天，大後天，大大後天……”她眼淚無意識的掉下來，一顆一顆重重的砸在手背上，烙出一片溫熱的紅。“我該怎麽辦呢？”她抹了把眼淚，盯著他，“我該怎麽辦呢？”
寒序捏著眉角垂下頭，“不是……”
“不是？”許欣歸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那你今天，出去幹什麽了呢？”
“她……”
“我打了一個電話給你，是她接的。”
“什麽？”瞳孔驟然縮小，“她接到你的電話？”
許欣歸沒有接他的疑問，自顧自的講，“我讓她告訴你，團子發燒了，現在在醫院，讓你趕緊過來。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天都亮了……”
“她沒有告訴我。”寒序錘了下墻，無力的辯解：“我……”
“那那時候你在哪裏，在幹什麽，身邊又是哪些人呢？”她蒼白著臉擋住了他說的話，自嘲的勾勾唇角：“如果不是滕醫生，你是不是，天色大亮之後你滿身酒氣的回到家，發現空無一人，連一口熱水也沒有，這才想起來，你是個有家有室，有妻子有孩子的人？”
“我……”一切借口在她平白地話語下都那麽無力，寒序搖搖頭，“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出去。”
“如果不發生這件事，你就會出去了？”許欣歸心裏還是難以掩飾的湧上失望，“寒序，你對柳蓓蓓，是什麽樣的感情呢？朱砂痣？亦或是白月光？我呢，我又在你心中是個什麽樣的地位呢？蚊子血？白米粒？”
寒序開始慌了，“她什麽也不是，只是一個朋友，我會幫她，是因為……”
“是因為這麽多年，對她求而不得的愧疚。”
“……對。”
“那我呢？”許欣歸看他，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淚水伴著腳步，一下一下的滴落，砸在地板上，梆梆作響，像最大的鼓，敲一下，都響徹雲霄。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我也喜歡了你好多年，你為什麽註意不到？只因為你把婚姻補償給了我，所以你對我，毫無愧疚，甚至可以拋下我妻子的身份，連夜的，去照顧另一個女人？”
寒序嘴張了又關，他很想告訴她，他去幫柳蓓蓓，只是不忍心看到她被那麽設計著陷進潛規則的怪圈裏，想告訴她，他對柳蓓蓓只是多年朋友的義氣。對她，也不是全然的無情。可是在她聲聲控訴的言語下，一切，都那麽難以解釋。
“所以，我不要了，你這個補償，我不要了。”她哭著笑，笑著哭，痛苦裏有一絲解脫，“這麽多年，我累了，我不想要了。該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遍體鱗傷都得不到。”
“欣歸……”寒序啞著聲音開口，把她攬到懷裏狠狠的抱，像是驗證她的存在，“我不要，我不同意，我本來就是你的……”
“我的？”
“你的。”
許欣歸掙不開他的懷抱，索性不掙紮了，隨他抱著，聽到他篤定的話語，笑起來，“寒序，你愛我嗎？”
“……”愛嗎？他好像從來沒想過，他只覺得有她的日子很好，他不厭倦，也想這麽的平淡的過下去，和她。“愛。”
“如果你沒有那個停頓，我會很相信你。只不過，人心都是無法違背的。”許欣歸拉開他的手，看著他頹然的表情，一字一頓：“離婚，是我最後的解脫。寒序，放我走。”
我期盼著嫁給愛情，可我遇見了你，只想嫁給你。最後我如願以償，卻發現，那根本不是愛情的模樣。
“好。”緊握的雙拳松開，寒序痛苦的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克制，“我放你走。”
“謝謝。”
寒序把一份文件放到許欣歸面前，平靜的開口，“學校最近有交換項目，我聽你導師說過，你有資格參加，他也很想讓你申請。”
許欣歸接過那份申請表格看了看，有點猶豫，“這是要出國交換的。”
“對。”寒序停了下，告訴她，“你申請這個，交流兩年。依你所想，我們暫時分開。”
“我要的是離婚。”
“兩年分居，離婚的事等你一年半回來之後再說。”
“我不想去交流，我只想離婚。”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牽扯到一起了。
“分居兩年，就可以到法院起訴感情破裂了。”
“可是……”她還是不太願意，萬一兩年之間她再舍不得，真的就是萬丈深淵了。
“許欣歸。”他冷冷的看她，神情冰涼，“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
“爸爸爸爸！”寒序晃著奶瓶走進房間的時候，就看見團子小笑瞇瞇的指著小電腦屏幕給他看，“媽媽~”
寒序漫不經心的走到床邊，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電腦屏幕，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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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所有堅持看下去的讀者，你們是我碼字的動力，愛你們，比心~
☆、洗頭
在病房待產的幾天，肚子大的不方便，許欣歸想著反正這幾天許媽媽就來了，也就懶得沒洗頭，隨便弄點熱水洗洗身子就完了，可是左等右等，眼看著三四天過去了，預產期越來越近，她一顆心都跟著焦躁不安。
“我媽呢？怎麽還沒來？”她扯寒序頭發，看他，“我好著急。”
寒序趴在床邊小憩，睜了睜迷蒙蒙的眼睛，幫她掖了下被子，“就這兩天了。”
“我都要生了呀，她還不來。”她嘟嘟囔囔，扯被子，很不滿，“我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啊？”
寒序看著她笑，“你這麽著急。”
“我……我找她有事啊……”許欣歸搖頭看外面，“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我不懂？”寒序嗤笑，漫不經心的鄙視，“你腦袋裏有什麽我不懂的？”
許欣歸說不過他，只能把頭偏到一邊不看他。
“說吧，什麽事？”他盯著她肉嘟嘟的臉，溫溫地問：“我來。”
她想好好洗個澡，洗個頭，他來，他行麽？就算他行她還不敢讓他這個大色|鬼來呢，許欣歸撓撓頭，幹脆就沒理他。
寒序註意到她的動作，笑起來，“是不是想讓我幫你洗澡？嗯？”他最後一個“嗯”帶著上揚的誘|惑，聽得人心裏癢癢的。
鉆到許欣歸耳朵裏，帶來一陣輕顫的躁動，她不知不覺的就紅了半邊臉，“呸呸呸，不要臉。”
寒序也不說話，就這麽笑著盯著她。
許欣歸被他看得受不住了，揮手趕他出去，“不是說我媽昨天夜裏的火車嗎？那今天應該到了呀，你去火車站接她一下呀。她又不認識路。”
寒序站起來扯了張面紙，灑了點溫水上去，給她把嘴邊沾染的西瓜汁擦掉，不慌不忙的又給她倒了杯水過去，在陪護床上坐好，“岳母說自己過來，讓我留在醫院好好照顧你。”說完，他看她一眼，又慢條斯理的補了一句，“看時間也差不多應該到了。”
“什麽？”計劃破敗，許欣歸張大嘴看他，“你一點也不孝順。你看你對我媽的態度，一點也不上心……”
寒序從育兒寶典擡起眼皮，不置可否。
門外叮叮當當的，還伴隨著人的喘息，寒序眉頭一皺，搭在一起的長腿輕輕巧巧的落地，走過去開了病房門，“媽，我來吧。”
許媽媽滿頭大汗，把手裏大包小包的東西遞過去，累得都說不出來話。
“媽。”許欣歸看她額頭汗水不停往下滴的樣子，扯了張面紙遞過去，沒好氣的看了寒序一眼，有些為了證明自己正確性的說道：“我說了吧，讓你去接接我媽，你看……”
寒序舔了下後槽牙沒說話，端了盆進洗手間接了溫水把毛巾浸濕又擰幹遞過去，“媽，擦擦汗。”
許媽媽氣都沒喘勻，就伸手拍了一下自家女兒，“是我讓小寒不要去的，你這幾天就生了，萬一生的時候我們都不在，你自己一個人怎麽辦？”
“這不是沒生嘛……”許欣歸想想也是，看了默不作聲地丈夫一眼，“媽，我要洗澡洗頭，你快點來幫我。”
“洗澡洗頭？”許媽媽放下手裏的毛巾，“敢情你每天沒洗？這麽熱的天你也夠邋遢的……”
“洗的呀，不是想著你要來了嘛，我就隨便沖了沖，等你過來幫我仔細洗洗。”
“我要是不來你還不仔細洗了？”
“我不是大著肚子不方便嗎？”許欣歸理直氣壯，“我覺得我現在每個動作，都及其艱難和危險。”
“去去去。”許媽媽伸手把她拉進洗手間，“臟死了，我沒來，不能讓小寒幫你洗麽？活人還能給尿憋死？”
“他是男的呀！”許欣歸瞪大眼，一本正經。
寒序倚在門口，“嗤”一聲笑出來，饒有趣味的沖她擡了下下巴。許欣歸接收到他眼底的調侃，鼓著臉罵了句流氓。寒序毫不在意，讚同的點點頭，走過去，接過許媽媽試水溫的盆，善解人意的幫忙，“我也是這麽說的，就是欣歸害羞，每次洗澡都把我攆得遠遠的。”
“嘿，”許媽媽直起腰來，恨鐵不成鋼的看她，“孩子都要生了，還羞個什麽勁兒，把你那些矯情勁兒收收。”
“我……”許欣歸說不過他們，又開始街結巴，只能翻白眼耍無賴，“快點快點啦，我頭發好難受。”
“脫衣服呀。”許媽媽把東西準備好，回頭看她，“快點，不是說要洗澡？”
“可是……”許欣歸看看呆在門口的男人。
寒序反過臉推了一下門，對著門鎖哢噠一下，回過頭無辜的和她對視，“洗吧，我把門關好了。”
“你不出去嗎？”許欣歸看他，意圖很明顯，“你呆在這兒衣服會濕的。”所以趕緊出去吧。
他搖頭笑笑，很努力很上進，“我也在旁邊幫幫手，下次我幫你洗，也不用累著咱媽。”他說著，翹起唇，環胸的收放下，做了個實驗式的動作。
下流！許欣歸又羞又氣，看著他包成半圓的手，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笑意晏晏的臉。
“你看人小寒，多好……”許媽媽回頭過來讚許的看自家女婿，月刊越滿意，“勤勞能幹的……”
“行了行了，你趕緊出去，我要洗澡了。”
“哦？”他挑眉，就是不動彈。
眼看她氣的都要跳腳，寒序才沈沈一笑，轉身出去把門帶上，“我在外面等你。”
“呸。”
身上洗得幹幹凈凈換了新衣服之後，許欣歸才在媽媽的指導下平躺在洗頭發小床上把頭向後仰。
“哎呀，洗發水沒帶進來。”
許欣歸就聽到這麽一聲咕嚕，身邊的熱量就離開了。應該是去拿洗發水了，她閉著眼睛想著生孩子的事兒，心裏忐忐忑忑沒個底，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會是個什麽樣，不知道它會不會健康，不知道生產的時候會不會順利……一切的一切，都像一塊大石頭，沈沈壓在心上。
“嘶……哦，媽，你輕點。”頭皮都被扯到了，她疼得倒抽一口氣，“你慢點啊。”
旁邊人沒說話，動作確實放輕了許多。
“啊，你別使勁兒梳啊，我頭發容易打結你又不是不知道，慢點兒，頭皮都要給你扯下來了。”她連聲抱怨。
不知為什麽，今天許媽媽洗頭的技術真的太讓人失望了，不到五分鐘，她就給扯的眼淚滴滴的，“啊，媽，我真受不了了！”
她氣沖沖坐起來往後看，卻看到上衣濕嗒嗒的寒序。
“你……”她上上下下打量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渾身上下都濕了，尤其是上衣袖口和褲子膝蓋處，濕嗒嗒的黏在身上往下滴水，手上、臉上，都是白色的泡沫，整個人只能用狼狽不堪來形容。
“呼……”寒序有點挫敗，沒想到簡簡單單一個洗頭，居然能把他搞成這樣。他沒好氣的看了眼許欣歸臉上嘲笑意味的笑，不耐煩的皺了眉，隱忍的模樣。
許欣歸立馬收了笑，小心翼翼的覷他，有點膽怯。
“過來。”寒序見她不笑了，又把她拉過來，“躺好。”
“你幹嗎？”許欣歸手腳並用的慢慢挪上去，好言好語地相勸：“你不會就不要勉強了，叫我媽進來幫我好了，沒事的。”
寒序惡聲惡氣地打斷她，拉了把她頭發讓她睡好：“這世上還有我不會的事？過來，躺好。”
“你……”許欣歸無語了，躺在那兒唉聲嘆氣，“我頭發真的好疼。”
“知道了。”他不耐煩的拽了下她頭發，“閉嘴。”
“哦哦哦，知道了，你輕點呀。”她撅著嘴，心不甘情不願，又提醒了一遍。
“你到底洗不洗？”
“……”
這次他動作確實輕了很多，輕輕柔柔的碰她的頭皮，聽著嘩啦嘩啦的水聲，許欣歸舒服得迷迷糊糊的都要睡著。
“嗯，好了！”
許欣歸被這聲自得的叫聲喚醒，惺惺松松睜開眼，“唔，你洗的還挺好的，給你五毛錢吧。”
“五毛錢？”他瞇眼看她。
“你嫌少？”許欣歸學他瞇眼的動作，“你一個學徒，剛洗的時候還扯到我頭發呢，還想要多少錢？給你五毛都算多的了。”
“呵……”寒序沒有理她，抓過旁邊搭著的大毛巾包住她的腦袋，雙腿一夾，把人牢牢夾在腿間，然後使勁兒晃。許欣歸一顆腦袋掌握在他手裏，晃得難以自拔。
“好了好了，要幹了。”她被晃得都要暈了，“好了好了，我行了。”
寒序動作停下來，摸摸她半幹的發，“還沒全幹。”
“夏天呀，出去一會兒就幹了，沒事的。”她滿不在乎的揮揮手，“好了，讓我出去吧。”
他卻不放手，拉住她在腿間站好，環住她成球形的腰，把她衣服掀開，頭輕輕的壓上去，慢慢的聽裏面的聲音：“等幹了再出去。”
“唔……”他黑亮的發散落在她高高聳起的腹部，有點癢。
“怕不怕？”
“什麽？”
“怕嗎？”他撫上她臉頰，黑亮的眼珠子不錯眼的看，“生孩子，怕不怕？”
他還是第一次這樣對她說話，許欣歸頓了會兒，笑起來，“有一點，但是很期待。”她朝他看，把他額前的發撥到一邊，“我從來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生活，真的，光是想到這一點，我就很滿足。”
他也笑起來，“因為和我在一起？”
“嗯。”她抿唇，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接著開口，“可以說是個遙不可及夢想，居然實現了，而且實現的結果，比我想象的更要美好。”
寒序擡頭看她，拉住她的頭往下壓，尋到她的唇，上去吮住，“我也很意外我的妻子會是你，但是就目前來說，感覺，還不賴。”
“嘿嘿嘿……”第一次得到肯定，許欣歸眉眼都跟著翹起來，胸腔一直不停的震動，隔著好遠的距離，都能看到寒序柔軟有韌性的發絲跟著她一起小幅度的跳，連帶著她身體下面的水澤，也有規律的“嘩嘩”往下。
寒序抱著她，也柔和的笑。
然後……
“寒序。”
“嗯？”
“我想告訴你一件事。你聽了不要激動。”
“嗯。”
“我羊水，好像被我笑破了……”
門“嘩啦”一聲被打開。
“醫生！醫生！媽！媽！”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又有一個收藏！開心~
但是！留言啊寶貝們！我感覺我都要被你們遺忘了。
答應我，就算我寫得再不好也不要這麽默不作聲地對我好嗎？
☆、突變
許欣歸還是第一次看到寒序手忙腳亂的模樣，以前他做什麽事，都好像游刃有餘，不慌不忙的，現在這種模樣，很狼狽，卻讓她很是心安。
外面聲音交織成一片，她被人扶上推車，骨碌骨碌的往幾天前看到的那個產房裏面走。
許欣歸眼睛睜著，冰涼的大門離自己越來越近，她心裏開始不停的發慌，呼吸都不均勻的緊張起來，“寒序，寒序！”
“我在。”寒序跟著推車一起走，聽到她喊他，立馬過來。
許欣歸看到他額頭上都是汗水，滿肚子想說的話到了嘴邊吐不出來，只抓住他的手，哀哀地盯著他看。
“沒事的。別怕。”寒序捉住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口，然後扭頭看越來越近的產房，安慰她，“醫生說了你身子骨好，順產很容易的，別怕，一會兒就出來了。”
“……”她臉色煞白，不做聲地盯著他看。她好怕，進去就出不來了，她再也看不到他。
眼看著就要推進產房，寒序直起身，“醫生，我能進去陪產嗎？”
“不要……”那麽血腥的畫面，她不想他看到。
“我說了我會陪你。”被她這麽一抓，他回頭看她，半蹲下來，對著她額頭親了一口，“我說過的。”
拉著他的手緩緩放下，“我知道……”
“順產還是剖腹？”
“順產。”
“那有順產的特護產房的。”護士樣的人推推眼鏡，“不過價格貴一點。”
“好，我們進特護。”寒序想也沒想，就做了決定。
倒是許媽媽上來了，“特護產房多少錢啊？”
護士說了一個數。
“就是家裏人能進去？”
“不僅僅是這個，特護產房的各項條件都比較好，產婦生產的時候也會自在點。”
許媽媽走過去，看看寒序，又看看許欣歸，有什麽要說的樣子：“你們……”
“媽。”寒序轉過來身對著她，“你把東西都準備好，我們一起進產房。”
“唉……好吧。”
特護產房貴是有道理的，一切應有盡有，像個小家。
寒序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到床邊，按照醫生的指示擺好姿勢，就等著生產。
她不停的吸氣吐氣，按照醫生的吩咐一下一下的來。都說養兒方知父母恩，她這還沒生出來，就已經對許媽媽感激涕零了。
“啊，好疼……”
“我知道我知道，忍忍忍忍。”
一陣一陣有規律的痛感讓許欣歸簡直說不出話，她只能攥住身邊人的手，將滿身的疼痛轉移到他身上。
寒序瞧著自己被捏得泛白青紫的手，胸膛跳動得更厲害。“醫生，她怎麽還沒好？”
“才開了六指，早著呢。”醫生看了一眼下面，又指導了幾句，“就這樣，嗯，挺好，保持啊，胎位什麽的都很正，順產很容易的……”
許欣歸覺得自己趴在一塊木板上，在一望無際的暗黑大海裏無助的漂，她什麽也看不見，耳邊有人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下話，她聽不清楚，只能冥冥的隨著上空傳來的指引，按它的吩咐去做。
終於終於，不知漂到了哪裏，她身子一輕，聽到一聲嬰兒清脆的啼哭聲，而後，整個世界都亮起來，陽光灑進來，暖融融的，舒服的讓她想睡過去。
“哎，許欣歸！許欣歸！”她眼神飄渺，像是要騰空而去，寒序心中一緊，趕緊把她拍醒，“睜眼看看我。”
“唔……”被人從美夢中拽出來，許欣歸有點不滿，等到長眼看到眼前的景象，才回過神，“寒序？”她環視四周，“媽媽？”
“嗯。”寒序應著她的喊聲，整個人都松懈下來，“我在。”
許欣歸迷迷糊糊的，“我生了嗎？”
“生了，是個小子。”寒序把孩子抱過來給她看，臉上帶著從來沒有過的平和的笑，“很壯。”
“那我就放心了。”許欣歸看看孩子，逗了下，擡眼看寒序：“我感覺我剛洗的頭發都濕了……”說著說著，困意襲來，她慢慢閉上眼。
寒序低頭看她的時候，她已經有點昏昏沈沈的睡意了，他低下頭，在她唇上印了一口，“寒太太，你好棒。”
似夢非夢間，許欣歸感覺柔軟的羽毛刷過嘴唇，她舒服的喟嘆一聲，想要貼上去再被刷一次，那羽毛卻遠離了，她有點沮喪。而後騰雲駕霧間，她又聽到了一句很輕的話，很輕很輕，好像剛才的那支羽毛幻化而成的。
可是她聽見了。
她滿心滿眼的都是笑意，這是全世界最最有價值的讚賞。
許欣歸醒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她一張開眼，床邊人就起來了。
“醒了？”寒序把她扶起來，“別亂動，你底下還有惡露。”
“……”她小心翼翼的坐好，“你還沒睡？”
“害怕你餓。”他把她放好，從床頭拿過保溫杯，把裏面的粥倒出來，“還是熱的，吃一點。”
她接過碗，楞楞的看他。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什麽，燈下的他帶著柔和的曲線，每個動作都輕輕的，像方才夢裏的那個表揚。她不禁有點呆楞，眉眼忍不住彎了，心裏默默的又把那句話念了一遍：寒太太，你好棒。
應該不是寒序說的，他對她都沒個正形的，對她說的每句話都要帶幾個損她的字眼。所以，這麽真摯的表揚，應該不是他說的了。
“怎麽？不吃？要我餵你？”寒序把窗簾什麽的都重新弄好，回來的時候見她捧著碗雙眼發直的在出神，在她眼前揮了幾下，接過碗，就勢便往嘴裏倒，然後貼近她，一寸一寸的往她唇瓣移。
“咦……”許欣歸嫌棄的推他的臉，把碗奪過來，“我自己吃。”
“那你自己吃。”寒序也不強求，把碗遞過去自己坐在床邊看她。
“嘶……”沒註意扯到了哪裏，許欣歸疼的倒抽一口氣，後背熱汗都出來了，“哇，好疼……”
寒序掀開她下面那個地方看了看，拿過她手裏的碗，皺眉頭：“你別動了，我餵你，別扯到傷口。一會兒麻藥藥力過去了還要更疼。”
許欣歸怕得睜大眼，喉嚨上下滑動著咽口水，六神無主的吃著他餵過來的粥，“還要更疼？……我媽呢？還有，我是不是生了一個兒子？”
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寒序看她一眼，點頭，“孩子在嬰兒房，明天就可以看到。”
“那就好。”許欣歸松了一口氣，而後又追問起來，“我媽呢？”
“回去了，她年紀大了，我讓她先回去休息，明天再來。”
“哦，好吧。”許欣歸點點頭，把嘴裏最後一口粥吞掉，就著床頭的燈光看忙忙碌碌的丈夫，又想起夢裏的那個稱呼，寒先生，寒太太，這個名字真好聽。
*********
小孩子見風就長，好像生產的日子還是昨天。
許欣歸抱著肉嘟嘟的胖團子親了又親，“哎呀，我的胖團團啊！”
團子還沒有大名，每天被許欣歸二狗臭蛋鐵柱子的亂喊，寒序實在受不了，就給他取了個團子的小名先喊著。
“你別亂喊他。”寒序不滿的走過來，逗弄嘟嘟的兒子，“喊爸爸，爸……爸……”
團子不理他，口水滴下來，正好掉落在他手背，“媽……”他剛忍不住要爆粗口，就看到團子他媽開心高興的盯著他看，趕緊又把話憋回去。“媽媽，說mama，m-a-ma……”
“他知道什麽呀？你就教他說話，才幾歲啊，就會哭。”許欣歸鄙視的看他一眼，把孩子抱起來放進嬰兒床，走到廚房那邊給孩子沖奶粉。
她的母乳不足，團子只能喝奶粉，不過就是這樣，她家兒子還是養得白白胖胖的超可愛！
“我出去一趟。”寒序看了看手舞足蹈的胖團子，直起身和許欣歸打了一個招呼。
許欣歸從廚房伸出腦袋，“都快吃晚飯了，你出去幹嘛呀？”
“……”寒序輕咳了一聲，想了想還是把實話咽到肚子裏，“他們找我幫忙。”
她把頭縮回去，低頭攪奶粉，直到奶瓶裏晃晃蕩蕩的混合均勻，在手背上試了一下溫度，“你去吧，早點回來。”
“好。”
門“嘭”一下被帶上，許欣歸拿著奶瓶出來，盯著緊閉的門看了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感覺他這次出去又是因為柳蓓蓓，因為剛才的那通電話她好像又聽到了熟悉的女聲。
她搖搖頭，自我否定了一下，舒緩的笑起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夏天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臉，傍晚還是晴朗的，晚上就開始嘩啦嘩啦的下雨。
許欣歸走過去打開窗戶，想要透透風，結果一打開，撲面而來的就是帶著飽滿濕氣的風。
“哦天。”她驚呼一聲，趕緊的把窗戶拉起了一點，“怎麽這麽大的雨啊，也不知道寒序帶沒帶傘。”她喃喃自語，走回去繼續逗孩子，胖嘟嘟的真的太可愛了。
“哦哦哦，我們的胖團子。”嬰兒床裏的團子睜開眼，圓溜溜，卻不如剛才有神，呆楞楞的。許欣歸警覺起來，把團子從床裏抱起來，誰知，手剛伸過去，他就不舒服的蹬了蹬腿隨即哇哇大哭起來。
“怎麽了？”許欣歸完全被嚇住了，她手足無措，穩了穩心神，試了試團子身上的溫度，發現不正常，嚇得喘氣都不均勻，摸到手機給寒序去了電話。
電話嘟嘟的響，沒人接。
“怎麽辦？”她都要哭出來，慌亂的把孩子包好，找到雨披給團子和自己方方面面圍上，然後匆匆往樓下跑。
團子身上的溫度很高，隔著好幾層衣服她都覺得燙手。許欣歸站在雨幕裏攔出租車，雨水淚水混在一起往下滑，“怎麽會發燒呢？得趕緊去醫院……”
雨天很難打車，她眼看著一輛一輛的出租滿客從身邊駛過，心裏更是著急。不管不顧的在雨裏跑起來，一邊往醫院方向去，一邊伸手攔車。好容易好容易，一輛過路的小轎車停下來，“你怎麽了？”
“我孩子生病了，能送我們去醫院嗎？”許欣歸感激的哭出來，把孩子抱得更緊。
“快上來。”
“謝謝謝謝……”
團子發燒的很厲害，一到醫院就被護士接過去了，許欣歸坐在醫院的走廊上，頭發濕嗒嗒的往下滴水。
“哦對。”她把手機摸出來，按了寒序的號碼。
電話嘟嘟的，這次沒有被掛斷。
“餵，寒序。”
對面沒有聲音。
許欣歸把電話拿遠了看看，通話中，“寒序？”
“許欣歸。”是一個清麗的女聲。
“柳蓓蓓？”她瞪大了眼，心頭不清不楚的情緒蔓延上來，“寒序呢？”
“他在外面。”
“你把電話給他。”
“他現在不方便。”
許欣歸被堵住，“那你告訴他，團子生病了，現在在XX醫院，讓他忙完了立馬過來。”
“哦……”對面只出了一聲語氣詞就沒了聲音。
許欣歸捏著電話，心一寸一寸的薄冰蔓延上來，她克制著自己，靜靜的坐在那裏等醫生出來，也等自己丈夫過來。
天際慢慢變得蒼白，她親眼看著窗外的啟明星一點點升起，再一點點黯淡。
遠處傳來男人急促慌亂的腳步聲，她轉眼去看，可是，已經遲了，她的世界，冰封萬裏。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我才知道，原來還有養成作者這種事啊？我一直以為我在養成你們，沒想到事實居然是你們養成我。本想套路你們，結果被你們套路了，我真是too young ,too simple。
唉，昨晚失眠，也是我自己作死，大半夜的非要去晉江貼吧逛逛，一逛，我心裏的長城就垮了。為什麽人家剛開始寫文的作者，一章點擊幾千幾千的，評論幾百幾百的，文收作收幾千幾百的？這是為什麽啊？
看著我可憐的小數據心塞，我無比的同情你們，你們對我的感情，就像養了一棵不會掉錢的搖錢樹，養著吧，又不掉錢，不養了吧，又舍不得……
所以，別放棄我，我有種迷之自信，相信我，我下一篇文一定會火的！相信我！我是最棒的！
☆、離開
“寒序，我們離婚吧。”
許欣歸坐在客廳沙發上，平靜的開口。房子裏安靜的，連臥室裏睡著的團子的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關門的手一頓，他有點不可思議的看她，“你說什麽？”
許欣歸轉過身，面色毫無波瀾，“我們離婚吧。”
“你說什麽？”
“你沒聽錯。”許欣歸笑笑，像一個慣犯終於落網，心情無比平和，“我想好了，我們離婚，這對我們倆都好。”
寒序嘲諷的一笑，偏頭罵了一句，走過來，“團子都這麽大了，離婚對我們好，我怎麽沒感覺到？我不同意。”
她看著他，態度很堅決，“正是因為有了團子，所以我才覺得，分開，是最好的選擇。”
“呵……”她這樣心平氣和的語氣，讓寒序很難和她講下去，他努力平覆煩躁的內心，把語調放低放緩，好聲好氣的哄她：“我知道今天是我不好，我不該放你們倆在家自己出去的，以後不會了，我錯了。”
許欣歸嘴角翹起一個苦澀的弧度，眼神放空，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你……”寒序真的煩了，不知道她在鬧什麽，團子病怏怏的躺在那裏難受，他們心裏都難受的很。
許欣歸擡眼看他，視線聚焦，“如果明天柳蓓蓓再喊你出去幫忙呢？”
他楞在原地。
“明天，後天，大後天，大大後天……”她眼淚無意識的掉下來，一顆一顆重重的砸在手背上，烙出一片溫熱的紅。“我該怎麽辦呢？”她抹了把眼淚，盯著他，“我該怎麽辦呢？”
寒序捏著眉角垂下頭，“不是……”
“不是？”許欣歸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那你今天，出去幹什麽了呢？”
“她……”
“我打了一個電話給你，是她接的。”
“什麽？”瞳孔驟然縮小，“她接到你的電話？”
許欣歸沒有接他的疑問，自顧自的講，“我讓她告訴你，團子發燒了，現在在醫院，讓你趕緊過來。可是我等了好久好久，等到天都亮了……”
“她沒有告訴我。”寒序錘了下墻，無力的辯解：“我……”
“那那時候你在哪裏，在幹什麽，身邊又是哪些人呢？”她蒼白著臉擋住了他說的話，自嘲的勾勾唇角：“如果不是滕醫生，你是不是，天色大亮之後你滿身酒氣的回到家，發現空無一人，連一口熱水也沒有，這才想起來，你是個有家有室，有妻子有孩子的人？”
“我……”一切借口在她平白地話語下都那麽無力，寒序搖搖頭，“我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如果我知道，我絕對不會出去。”
“如果不發生這件事，你就會出去了？”許欣歸心裏還是難以掩飾的湧上失望，“寒序，你對柳蓓蓓，是什麽樣的感情呢？朱砂痣？亦或是白月光？我呢，我又在你心中是個什麽樣的地位呢？蚊子血？白米粒？”
寒序開始慌了，“她什麽也不是，只是一個朋友，我會幫她，是因為……”
“是因為這麽多年，對她求而不得的愧疚。”
“……對。”
“那我呢？”許欣歸看他，站起來走到他身邊，淚水伴著腳步，一下一下的滴落，砸在地板上，梆梆作響，像最大的鼓，敲一下，都響徹雲霄。
她走到他面前站定，“我也喜歡了你好多年，你為什麽註意不到？只因為你把婚姻補償給了我，所以你對我，毫無愧疚，甚至可以拋下我妻子的身份，連夜的，去照顧另一個女人？”
寒序嘴張了又關，他很想告訴她，他去幫柳蓓蓓，只是不忍心看到她被那麽設計著陷進潛規則的怪圈裏，想告訴她，他對柳蓓蓓只是多年朋友的義氣。對她，也不是全然的無情。可是在她聲聲控訴的言語下，一切，都那麽難以解釋。
“所以，我不要了，你這個補償，我不要了。”她哭著笑，笑著哭，痛苦裏有一絲解脫，“這麽多年，我累了，我不想要了。該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遍體鱗傷都得不到。”
“欣歸……”寒序啞著聲音開口，把她攬到懷裏狠狠的抱，像是驗證她的存在，“我不要，我不同意，我本來就是你的……”
“我的？”
“你的。”
許欣歸掙不開他的懷抱，索性不掙紮了，隨他抱著，聽到他篤定的話語，笑起來，“寒序，你愛我嗎？”
“……”愛嗎？他好像從來沒想過，他只覺得有她的日子很好，他不厭倦，也想這麽的平淡的過下去，和她。“愛。”
“如果你沒有那個停頓，我會很相信你。只不過，人心都是無法違背的。”許欣歸拉開他的手，看著他頹然的表情，一字一頓：“離婚，是我最後的解脫。寒序，放我走。”
我期盼著嫁給愛情，可我遇見了你，只想嫁給你。最後我如願以償，卻發現，那根本不是愛情的模樣。
“好。”緊握的雙拳松開，寒序痛苦的閉上眼，努力讓自己克制，“我放你走。”
“謝謝。”
寒序把一份文件放到許欣歸面前，平靜的開口，“學校最近有交換項目，我聽你導師說過，你有資格參加，他也很想讓你申請。”
許欣歸接過那份申請表格看了看，有點猶豫，“這是要出國交換的。”
“對。”寒序停了下，告訴她，“你申請這個，交流兩年。依你所想，我們暫時分開。”
“我要的是離婚。”
“兩年分居，離婚的事等你一年半回來之後再說。”
“我不想去交流，我只想離婚。”她真的不想再和他牽扯到一起了。
“分居兩年，就可以到法院起訴感情破裂了。”
“可是……”她還是不太願意，萬一兩年之間她再舍不得，真的就是萬丈深淵了。
“許欣歸。”他冷冷的看她，神情冰涼，“這是我最後的底線。”
*********
“爸爸爸爸！”寒序晃著奶瓶走進房間的時候，就看見團子小笑瞇瞇的指著小電腦屏幕給他看，“媽媽~”
寒序漫不經心的走到床邊，眼神有意無意的瞥向電腦屏幕，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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