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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時間請慢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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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看來,異地戀對於沒什麽安全感的人來說,意味著一個人在一處地方平淡地過生活,而有了念想,也不過是多了一份藏於心中的想念罷了。

王宇逸走了以後,我的生活既充實又單調,除了偶爾被杜羽、張蕙寧或者顏言硬拉著出去聚餐外,我一般就是上課、看書、值班和睡覺,每隔兩三天,晚上會跟王宇逸視頻聊天,但都不會聊太久,因為他比我還忙。

這天顏言回校完成畢業論文答辯,完了把所有熟人都叫上了,說要請客,大家想著他馬上就要畢業了,各奔東西後,以後再見到的機會就不多了,更難得的是,這是他為數不多的主動請客,大夥當然賞面了。

聚餐意不在吃,而在暢談。

顏言就坐我旁邊,席間我們聊了好多好多,也得知了他打算北上去找尋更多的機會,黃萱萱和他是直系專業的,聽了還開玩笑說讓他以後多關照她。

他問了我些近況,我說忙於學業,這是實情。

他笑說:“我真羨慕你。”

我面帶微笑,真不知有什麽值得如此優秀的顏言羨慕的,如果有,也許就是我的平淡日子吧!

我們吃到九點多才散局,他們一群男生越聊越嗨,我們幾個女生都各自玩著手機,我在無聊地刷朋友圈,看見王宇逸的動態有更新了。

文字寫著有緣千裏能相會,配圖是他和一個相貌清麗標致的女生在一座宏偉的建築前的自拍合照,兩人都笑得很燦爛,嘴角和眼裏都洋溢著喜悅之情。

杜羽點了個讚,還說了一句替我問候她。

他臉上的笑容是連我都極少見到的燦爛,這位是老朋友,我直覺告訴我,回到宿舍後,我還是忍不住問了杜羽,她是誰。

杜羽不想多說,只告訴我:“她是顏言的妹妹,顏玥,是阿逸一個很好的朋友。”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顏玥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聽出了杜羽一直隱藏起來的不尋常情緒,想起在大學生音樂節時顏言提到妹妹時他一掩而過的反應,我恍然大悟,他們之間有故事。

那天晚上,我與王宇逸視頻聊天,我沒有問他,他卻自己說了,他很高興地告訴我,“今天真是太高興了,沒想到在外面也能遇到朋友,感覺特別親切。”

我順勢問他:“遇到誰了?”

“顏玥,頂樓的第一個發現者。”他眉飛色舞地說,“她高三時就到法國讀書去了,沒想到會在一所美國學校遇到她。”

我笑著說:“你們真有緣分。”

“以前她就是個學生妹的模樣,紮條馬尾,戴個大眼鏡,說是顏言的妹妹也沒人信,現在出來生活了幾年,時尚許多了。” 王宇逸一直跟我說顏玥的變化有多大,還讓我去看他發的照片,聽著聽著,我想打聽的事終究也沒問出口。

倒是不久後我從顏言的口中第三次聽到了顏玥的名字時,知道了杜羽和顏玥的一些事,更準確的說,是杜羽、顏玥和王宇逸三個人之間的一段往事。

那是真正的年少不經事的年齡,十五歲的杜羽在一場比賽中結識了王宇逸,通過他,他認識了十五歲的顏玥。那時候的顏玥總是跟在顏言和王宇逸身後,她不會打扮,但人長得很清秀,反而給人一種很乖巧溫婉的感覺,只一眼,杜羽就喜歡上她了。

可是,隨著他和他們的來往越來越頻繁,他知道,顏玥的眼中只有一個人,無論他明示還是暗示,顏玥都看不到他的心意,但他願意默默守候。三人之間的這一種詭異的平衡還是被打破了,王宇逸直接拒絕了顏玥,她的傷心激起了杜羽的憤怒,他和王宇逸幹了一架。因此事,也因為都上高三了,他們的來往少了許多,到了X大再遇到,才又和好了。

心裏有一個人,卻深知她不屬於自己,這是塊心病,這心中所隱藏的結,怕是只有一個人可以解開了。

後來張蕙寧向杜羽告白被拒絕,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她來找我痛哭時,我安慰她,告訴她,他心裏有個人。

許久沒跟吳美欣兩個人單獨待在一起了,在這之後不久的一天,我剛從咨詢中心值班回來,在樓道裏見到喝了酒的吳美欣,搖搖晃晃的,手抓護欄一步一步艱難地爬樓梯,我見狀上前扶她,卻被她推開。

“美欣,先回宿舍再說?”我無奈,跟在一旁。

“你走你的,不要管我!”吳美欣看也不看我一眼,冷淡地說道。

我不顧她的反抗,執意要攙扶著她上樓,她後來也沒再推開我了,回到宿舍,她直接癱坐在地上,擡頭笑著看向我,我看不出那是怎樣的笑,她說:“剛才謝謝你,我不想欠你,告訴你一件事作為報答好了。你聽好了,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過你,顏玥和我一樣,從小就喜歡追著他跑,後來不知怎的就跑到國外去了,不過我猜多半也是因為被拒絕了。”

吳美欣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我猜想,吳美欣也許是想告訴我顏玥喜歡王宇逸,但這一點我從顏言那裏已經知道了。

試著去對比王宇逸對待顏玥和吳美欣的態度,其實一切都明了,也許曾經她們的目標是一樣的,但如果顏玥如同吳美欣一樣執迷不悟,那麽她不會成為他的好朋友,正因為我和他很像,我才能了解那種冷漠並非無心的。

這時候的我自信,顏玥,一個素未謀面的人,不可能成為我和王宇逸之間的隔閡,後來,我曾後悔過這樣的自以為是,但終究,在我親眼見到顏玥以後,我承認,我錯了。

機緣巧合下,我和班裏的另一位同學小穎決定在暑假時跟隨一位老師,一同去西部扶貧支教。

她是一位我特別欽佩的女老師,剛從西部支教回來一年,在咨詢中心值班時,每每聊起那段經歷,都能引起我的興致。

其實在決定之前,我也有過猶豫,我問過父母,也問過王宇逸,我將這件事很詳細地跟他講了,告訴他:“我爸媽都覺得這會是一段很難得的經驗,讓我去磨練磨練。你呢,你覺得我要不要去?”

“你要問我,我肯定說不要,我可舍不得看你受苦。”王宇逸笑了笑,“不過呢,我不能替你做決定。”

我瞥了他一眼,他換了種方式,很認真地看著我,說道:“這要你自己想清楚了,主要是想想能不能堅持下來。”

我點頭,殷切地看著屏幕中的他,“我再想想。”

“不要有壓力,想做就去做。”他溫柔地笑了笑,“真想摸摸你的頭。”

我莞爾一笑,對著他很小聲地告訴他:“我想你,好想你。”

“我也想你。”王宇逸眉歡眼笑地回道。

六月初的時候王宇逸回來了一周,按他的說法,他是特地請假回來為我慶生的,我將軒哥發來的視頻給他看,得意洋洋地炫耀道:“今年沒空回去,還是照樣有禮物收。”

他笑了笑,我不由感嘆,一年時間這麽快就過去了,我不想張揚,於是我們只邀請了關系比較好的人聚一聚,但也有兩桌。

我們約在常吃的大排檔,七點多大家都來了,大家都有說不完的話,我卻註意到平常話最多的杜羽大部分時間都是悶悶不樂的,以我對他的了解,他的情緒不太對勁,怕他喝多了,借著幫他拿啤酒的機會,我輕聲問他出什麽事了,他卻只說:“別管我,沒心情。”

我不明所以,也沒太在意,直到顏言跟王宇逸聊起了顏玥,我才意識到事兒大了。

那時我們準備散了,只剩下幾個人還在,其餘的人都已經出了大排檔了,顏言的話音剛落,杜羽就猛然站起來,雙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三兩步沖到王宇逸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瞪著王宇逸。

我們誰也沒反應過來要去拉住已然怒氣沖沖的杜羽,他揮手就是一拳,著實地打在了王宇逸的臉上,王宇逸不知為何,沒躲開,也不還手,被打了以後反而嗤笑道:“杜羽,你能有點出息嗎?上次因為顏玥,這次又是為了她。”

“不止是為了她,還有諾諾,我告訴她了。”杜羽絲毫不讓,冷笑著告訴他。

王宇逸的目光變冷了,顏言最先反應過來,試圖過去勸架,沒成功,眼看著惱羞成怒的杜羽打出第二拳,卻被王宇逸擋住了,王宇逸試圖推開他,杜羽不放手,兩人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團。

這裏是市區,離學校較遠,也許是周圍的人對這些打鬧都司空見慣了,都不以為然地繼續手上的動作。

我和黃萱萱反應過來時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再也顧及不了其他,和顏言一起試圖將他們分開。

拉扯之間,不知是誰的手用力往外推,我和黃萱萱都被推倒了,我往後倒的時候撞上了身後的椅子,產生了骨牌效應,一連幾把椅子被撞開了,巨大的聲響也終於讓他們停下了動作。

剛好這時,從洗手間回來的李飛和張蕙寧滿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李飛迅速過去拉起黃萱萱,顏言扔下王宇逸和杜羽,跑過來將我拉起來。

雖然黃萱萱和顏言他們擋住了我的身影,但王宇逸還是立刻反應過來,著急懊惱地在我身上查看了一翻,沒看出什麽異樣,才問道:“怎麽樣,有沒有摔到哪裏?”

我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說道:“沒有,你們可以繼續了。”

他用力拉住我的手,連同手腕都被捉得生疼,剛才著地時下意識的用手撐著,手腕扭到了,被他抓住的時候我條件反射般的發出“噝”的一聲,迅速抽回手。

“剛才扭到的?”但他還是察覺了,眉頭都皺到一塊了,拿起我的手仔細端看,腫得挺明顯的,他不由斥責道:“你一個女孩子,幹嘛要勸架呀!”

“讓我只看著你們打?”你會生氣,我還生氣呢,我心想,反問他,“你倒好,明知道他心情不好,不安撫他,反而還跟他打起來了?”

王宇逸沒有解釋,低下頭,喃喃道:“痛不痛?我去給你買點藥擦擦。”

“回來!”

這次叫住他的是顏言,他此刻就如同大家長一般,把他們兩人叫到一旁,劈頭蓋面地痛罵了他們一頓,也不管這裏是公眾場合,我們幾個在旁邊聽到,面面相覷,都有些尷尬。

杜羽向我和黃萱萱道歉,我們都說沒事,他點點頭,轉身獨自離去,只留下一個落寞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喵喵,離結局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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