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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重回舊時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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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見他們的對話,也看不到他們的表情,只看到王宇逸輕輕點了點頭,嘴巴動了一下,似乎是在打招呼,又像在提出疑問,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緒,而林若辰背對著我,只給我留下了一道遠去的背影,沒有回頭。

“你們認識?”我問王宇逸,在他們倆擦肩而過之後。

他回頭向林若辰走遠了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告訴我:“認識,五中學音樂的人不多。”

我笑笑,隨口說道:“五中本來也不大,他就是我說過的那個男生。”

“我知道,認識你的人未必都認識他,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你。”王宇逸輕笑道,帶著玩笑的語氣。

我楞楞地傻笑,這句話太熟悉,好像聽不少人說過,王宇逸是因為認識林若辰,才會那一首歌的,我想,但我對此並不確定。

“沒想到我還挺有名氣的。”我自嘲道,還沒等王宇逸接話,我又問他:“你要去看看以前的老師嗎?”

王宇逸不知在想什麽,出神地望向操場外的方向,我又叫了他一遍,他才回過神來,應道:“不用,以後多的是時間,你不是說杜羽他們也來了,他們人呢?”

“早就不知所蹤了。”我攤攤手。

王宇逸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說道:“那正好,我帶你去個地方。”

“去哪?”

“一個你可能不知道的地方,比小橋漂亮多了。”他神秘兮兮地走在前面,“就在學校裏。”

我快步追上他,追問了兩次他也不肯說,只讓我跟著他走。我們一路經過了操場、舊教學樓、科技樓和新教學樓,走過一樓大堂時,正是我早上等人的地方,我這才註意到墻上貼著的光榮榜,其實說白了就是上一屆學生的成績排序,我停下來看了一下,看到挺多熟悉的名字的,王宇逸不知何時也走回到我身後的,問我看什麽,我只嘆氣道:“隨便看看,反正又不可能有我的名字。”

“也沒有我。”王宇逸開玩笑道。

我斜睨他:“要有你就是留級生了。”

“我倒是挺想試試的。”

走了半小時,最後饒了半個學校來到了信息樓,王宇逸往上指了指,說“到了。”

“這裏?”

“對,頂樓。”

我還真的不知道學校裏有這樣的地方,地上數不過來的白色鴿子首先映入眼簾,感覺到有人來了也不驚慌,瞪著腳慢慢地退到角落當個“偷窺者”,我數了一下圍欄邊的“鴿子屋”,至少有二十個,盤踞了頂樓的一半地方,以前我就聽說學校有養鴿子,可今天我才真切地看到,滿地都是白鴿。

王宇逸從背包裏拿出一小袋飼料,抓了兩把朝地上大手一揮,一群鴿子簇擁而上,將他圍在了中間,我一看他是有備而來的,也學著他抓了一把飼料灑向鴿子,它們果然一窩蜂地圍了過來。

我覺得好玩,又餵了幾次,心情大好。王宇逸一直站在旁邊看著,笑著問我:“這裏不錯吧?”

“你怎麽知道這個地方的?”我問他。

王宇逸走到南邊的圍墻邊,招手叫我過去。

信息樓一共才七層樓,卻沒想到在這裏能夠看到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大堂又開始熱鬧起來了,操場上的人也多起來了,教學樓的每一層都有人在走動。

“第一次,是一個很好的朋友帶我來的,這裏原來只有三個人知道,我、她和她哥,現在你是第四個人。”王宇逸轉頭看向我,目光溫柔。

我嫣然一笑,“那我很幸運。”

王宇逸告訴我他喜歡這裏的夕陽,閑聊的時光,等待的美麗,在樓頂看風景確實是一種享受,我們看過日落,然後去了江邊吃飯,他跟我說他早上去看望了那位叔叔。

再回到學校時文藝晚會已經進行到一半,正好看到一個反串小品,一個胖子圍著紗布當裙子,腰間還掛了四五個二拉罐,走起路來砰砰作響,他還煞有其事地跟著配樂節奏搖擺晃動,引得全場哈哈大笑。

後來才聽出來是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我立馬指出:“抄襲!”

“不算吧?”王宇逸驚訝地看著我。

我沒聽出來他暗裏的意思,繼續說道:“我記得以前文藝晚會時我有看過類似的表演,只不過那個公主比較漂亮。”

“哈哈哈……”

突然聽到王宇逸的笑聲,別說我有多吃驚,原來他也會這麽爽朗地笑。

“笑什麽?”

我話音未落,他又笑起來了,一直笑到節目結束,也不肯告訴我,還是不久後偶然遇到的顧小瑜告訴我的答案,原來他就是那個我口中說比較漂亮的公主。

顧小瑜見到王宇逸時,兩眼放光,震驚又興奮地拉著我,激動地問:“安君諾,你今早說的那個校友就是他?”

我點點頭,不明所以,顧小瑜誇張地尖叫了一聲,“我的天,你居然認識他!快說快說,是什麽時候的事?”

“我說過了。”

但顧小瑜畢竟是我閨蜜,一個眼神就能判斷我是否撒謊了,她瞪著我恐嚇道:“從實招來,不然我和你絕交了。”

顧小瑜過於激動反應總算是讓我恍然大悟了,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低調如王宇逸也曾經是全體五中女同學眼裏犯花癡的對象,可是顧小瑜這花癡表現太誇張了,我顰眉,心想得換個話題,然後我看向和她一起來的那個沒見過的男生,問道:“你不介紹一下?”

顧小瑜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先來!”

我扶額,心裏暗罵自己蠢,給自己挖坑了,王宇逸只是禮貌地打過招呼就沒再說話了,倒是那個男生話挺多的,我都能想到他和顧小瑜湊到一起時會有多熱鬧了。

我們又聊了一陣子,顧小瑜聽到王宇逸跟我同校,吃驚的程度比之剛才更加誇張,“他可是咱五中當時出了名的資優生,聽說是拿了保送資格的,怎麽最後會去了X大的啊!”

聽完顧小瑜的話,當時我也懵了,這完全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記得後來我有問過王宇逸這件事,他當時只是得意地告訴我,如果他沒有來X大,也就不會認識到我了。

我知道他有所隱瞞,但我沒有那股打破沙盆問到底的韌勁,就像我曾經錯過的很多次一樣,直到真相被揭開的那一刻,我才後知後覺的知道了事情的冰山一角。

再見到杜羽和張蕙寧是在吃夜宵的時候,真不知道他們這一天是怎麽過的,來到約定好的大排檔時,張蕙寧高興地站起來朝我們招手,杜羽卻無精打采的樣子打著哈欠,好像隨時要睡著一樣。

我走過他身後推了推他,湊到耳邊小聲問:“被摧殘了?”

他白了我一眼,一副“不想理你”的樣子,我又問他:“對了,你今晚還回去嗎?”

“累,不回了。”杜羽整個人癱坐在椅子上,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我一看,桌上有三四個空了的啤酒罐,看來他們是過來有一段時間了。

我幹笑,抱歉道:“晚上遇到小瑜聊久了,所以晚了。”

“所以這頓你請客。”

“應該的。”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杜羽給了我一個“奸計得逞”的得意笑容,思索了一下,又問道:“阿逸呢?”

“停車。”我話音剛落,就看到王宇逸走進來了。

杜羽又是一個哈欠,一看到王宇逸就說個不停,可是他們聲音很小,大排檔又很吵,我根本聽不見他們在聊什麽,只是偶爾看到杜羽遞來的意味深長的眼神,和連連的哈欠。

“你們這一天是怎麽過的啊?”我無聊,問張蕙寧,但後面那句我沒有說出口:他怎麽困成這個樣?

“他今天可厲害了,簡直是玩遍游戲機室無敵手了,贏回來了半車子的公仔。”張蕙寧說的十分誇張,但並無半分讚賞的語氣,顯然她也很無語。

我笑噴,毫不留情地笑話杜羽:“你是有多喜歡那些公仔啊!”

杜羽“嘖嘖嘖”兩聲,傲嬌地看了我們一眼,“我喜歡贏游戲的喜悅,公仔你們拿去。”

張蕙寧白了他一眼,提議道:“行啊,那咱們現在也來玩個游戲怎樣?”

“行啊!”我們紛紛應道。

我們一直吃吃喝喝,玩了好幾個游戲,幾輪下來四個人幹完了兩打啤酒,離開大排檔時已經淩晨一點了,車子是不能開了,只能先放這裏明天再過來取。

這裏離我家很近,今晚家裏也沒人,我本想便招呼他們到我家休息的,杜羽卻比我說得還快,他招呼大家道:“這兒離諾諾家很近的,不用打車,走回去就行了。”

“嗯?”不知是誰發出的疑問。

我立馬解釋道:“是挺近的。”

“他去你家睡?”這次是王宇逸和張蕙寧同時發問。

我點點頭,又跟王宇逸說:“嗯,你要不回家也可以來,今晚我媽值夜,我爸公司集體旅游不在,家裏沒人。”

看到王宇逸由於,杜羽又說:“沒關系的,她家書房就有兩個,有的是睡覺的地方。”

最後我們幾個以蝸牛般的速度向著一公裏外的我家進發,為什麽是蝸牛般的速度,純粹是因為吹吹江風能讓我們散散酒氣,清醒一下。

王宇逸和杜羽走在後面,故意離我和張蕙寧有一段距離,不知他們說了什麽,突然聽到杜羽罵了一聲臟話,聲音在夜深人靜的小道上回蕩:“我去,你們兩個,真行!”

我回頭看去,杜羽滿臉委屈,王宇逸小跑上來,小聲問我:“我再帶你去個地方,明天有時間嗎?”

我猶豫了片刻,但王宇逸誤會了,我的心裏其實是在想答應了林若辰的事,但當時的眼光落在了張蕙寧身上,他好似大功告成般,笑著回眸看了一眼杜羽。

我頓時猜到了他剛才跟杜羽說的話的,失笑道:“他要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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