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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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青昨天下午和李霞見面之後，怕她回高家又出現意外，特地將李霞接往自己的住所準備小住幾日。第二天一早，江水青到達後，示意老高可以提前離開，直徑走進別墅時，無意瞥見不遠處停著一輛小轎車。話說這個小區，獨門獨戶，很少有人將車停在門外，江水青不覺地多看了兩眼，進了門。
李霞還沒起床，估計昨夜整晚沒睡，今早江水青看到她時困意連連，卻說著最近都睡不好，習慣了之類。江水青不再過多詢問這些小事，只是將李錦峰昨晚講的情況大致挑出與她相關的部分，一五一十地告訴她。這次，當李霞再次聽到“想個價錢”時，沒有像兩年多前那樣反應激烈地拒絕，而是沈默不語。
這種事情，江水青也不便提出建議，只能試探性地對她說道：“首先，你先確定第一個問題，你想要和他離婚嗎？”
李霞搖頭，回答到：“不想…也不是不想。”
“這是什麽意思？”江水青一聽就犯難了，這很明顯就是矛盾地，留有回轉餘地的想法啊！
“我只是在想，為什麽有人變臉可以變得這麽快，我現在有時迷糊地想起他剛開始追我的時候……”話說到一半，淚水先比話語而飛出，“我怎麽也想不到，他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我在他的心裏，到底算什麽？賣個人情，娶就娶了，扔都扔了，現在為了娶另外一個女人，打著我要跟我離婚！為什麽？我為什麽會認識這樣的人。我寧願…寧願……”
“你寧願…也改變不了你已經和他結婚的事實。李霞，想再多過去的，那也是無用的。你要想想現在，還有未來，還有小孩，要怎麽辦？”
“小孩是我的，我不會把她留在高家的，她的父親，不是一個好父親！更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這些小孩，他前妻的那個女兒今年也有兩歲多了。平時在家裏，我也沒看過他跟她接觸過，更不用說我的女兒，他…他連正眼都沒瞧過。我不會留她在這個家受苦的，不會！不會的！”
“唉，你想好就行，至於要多少錢，還是你自己考慮。”
“我想知道，他娶那個女人，會得到多少錢？”
“其實他不是得到那些錢，只是說不定貸款會容易很多，審核過後的額度，可能會比一般情況多。”江水青不好隱瞞，也不願誇誇其詞，說了一個相對保險的可能性。
“就為了好貸款？而去結婚娶一個女人。”李霞不願意承認，可她在高家所見生活的模樣，卻使她不得不承認，她在那個家裏就是無用之人，沒權沒勢，毫無背景，廢物一個！
認清這個事實令她很絕望，可當她離開高家的大門，站在外面，她又成為一個被人仰視和羨慕的對象。就這樣的反差，她不確定自己以後的心理會不會變得扭曲，而和她生活在這個家裏的女兒，會不會同樣如此。這才是她最怕的東西，而內心自我的虛榮心，又時不時跑出來折磨她，告訴她現在過得很好，現在很好。可現在…真的過得好嗎？
“叮咚——”門鈴聲響起，令江水青和李霞同時將思緒抽出，疑惑地看著對方，江水青搖搖頭，她不覺得會有人突然來拜訪自己。江水青通過門外監控看到站在門前的身影，又看向李霞，給她讓出一個位置，將門外之人的影像展現到她的面前。
李霞的眼淚瞬間決堤，模糊掉她整個全部的視線。
為什麽？為什麽要離婚，竟然會上門找到這裏來！
江水青想起早上見到的那輛停在奇怪地方的小轎車，無話可說，看來，他是有備而來。她看向李霞，獲得點頭首肯後，“啪嗒——”一聲，將大門打開。
高易昇派人找了一整天才最終確定她的位置，得知那是江水青名下的住宅之後，特意知會給四爺一聲，沒想到他言語之中並沒有過多幹涉的意思。這下，他才放心來到門前，江水青也很自然地接待他，反而是一進門看見的李霞，兩眼紅腫，既是懼怕又是痛苦地看向自己。
他禮貌性地微笑著，想對江水青客套幾句，結果江水青先開口說到：“高醫生好像忘記了我們以前的約定？不知這次到訪，是準備在我這裏做什麽呢？”
高易昇沒註意她的先發制人，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江總恭喜恭喜啊，看得出你有喜，還沒當面說聲，現在快入秋了，還請多多註意身體。我們之間的約定，我自然是不敢忘的，這不，一早來賠罪。只是我的老婆…”正說著斜眼看向李霞，“還真是讓我好好找尋了一番。”
“哦？！那高醫生道歉了嗎？我怎麽沒聽到呢？哎…還是算了，這種動動嘴皮子的事，我不稀罕。”說完看向李霞，“還是像上次一樣，用錢解決比較妥當。”
李霞一聽呆楞住，她並不知道上次他們倆之間有什麽約定，只是江水青這一句提醒，讓自己恍然之間明白，昨天她剛離開家，今天高易昇就上門。這事，逃是逃不過的了，只是解決方法……
此時突然如醍醐灌頂，神情恢覆許多，看向江水青，朝她微微點頭。
“我知道你不是來找我的，你們倆聊吧！我去樓上，可有個事我要提前說明，這裏…可是我家，我的地盤，不是你高易昇的房間。要做什麽事？得先想想有人可是在上面的。”說完，走向李霞，握起她的雙手給她打氣，“不用怕，有我在。你就說出你想說的話，煩惱的事情，丟給他去解決。知道嗎？”
李霞低下頭，晶瑩的淚花掛在睫毛之處，巍顫顫地抖動著，抖得江水青陣陣揪心。嘆氣一聲，緩緩走上樓梯，進了房間。樓下剛開始沒有太大聲音，漸漸依稀聽見高易昇在說話，但李霞的聲音還是很微弱，突然高易昇吼出一句“你瘋了！”之後一個“砰——”的關門聲，哭泣聲漸漸傳上來。等江水青走出房門下到客廳，李霞正側坐在沙發一個邊角上，掩面痛哭著。
這一場談話，基本上是以李霞的平靜話語開始，到高易昇逐漸失去耐心的怒吼結尾。首先，兩人原本是沈默著，高易昇的冷眼對著李霞說出第一句話。
“你也就這個能耐？”
“我沒有你有能耐，還能找到這裏來，你就這麽想和我離婚？”
“是的，你躲也沒用，如果不想把你騙婚的醜事弄得人盡皆知的話。”
“我怎麽騙你了？是我在外面養人了嗎？還是我打你了？我給你生個孩子，你看都不看一眼，你說我怎麽騙你了？”
“你說你真心愛我，婚後我也不覺得你伺候得有多好啊！我要離婚，我不想再跟你過。你之前不是說我碰都不碰你，所以很想離婚嗎？現在我成全你。”
“我不離，我知道你為什麽要離婚。我現在就不想離婚，我們就這樣互相折磨一輩子，我痛苦，你也別想逍遙自在。”
“是江水青給你的膽子嗎？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她在李家和你在高家一樣，沒什麽地位的。你看她能護得了你幾時？不用多說，離婚！”
“不離！”
高易昇一怒上頭，跑前兩步抓住李霞胸口處的衣領，恨不得將她一並扯爛。“你…敢…你敢不離！”
李霞反而不為所動，眼裏連害怕都沒有顯露，冷看他一眼，說到：“怎麽！你又想打我嗎？在這裏？”
“你說吧，要什麽條件，出多少錢你才肯簽字離婚？”高易昇往上擡頭看向二樓，松開手壓低聲音在李霞耳邊說道。
“我說了，我不離婚！”
“你找死嗎？還是想…被我折磨得生不如死！哦…還有你生的那個什麽女兒，現在好像在你媽家，對吧？”高易昇一臉蔑視地瞟向李霞，眼裏盡數不屑。
“你要做什麽？她可是我們的女兒！”李霞開始激動，她不敢想象，甚至不敢相信，他會用女兒來威脅自己，她同時擡頭望向二樓，卻又不敢聲張。如果說，自己在高家的遭遇深有體會，怎麽不會有幾分猜測到，江水青在李家的境遇，加上她今早對自己委婉地說出的那番話。
“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要什麽才肯離婚？”
“……”又是一陣沈默過後，李霞嘆著氣說道，“五千萬，錢到賬，我簽字。”
“好哇！一開口就是五千萬？李霞，你就是個專門找我騙婚的騙子！你想得太美，我哪裏來的那麽多錢！”高易昇控制不住想要爆粗口，但是平時的教養又促使他在別人家裏，還是罵不出來太難聽的話。
“那就算了，那就不離婚。”李霞反而落得輕松，無所謂地說道，正是這種不痛不癢的態度，讓高易昇倍感壓力。
如今，不是說她不離婚就能解決的問題，而是父親開口，必須得離的問題。他剛才蠻橫的態度有些軟化下來，“我真的沒那麽多錢，給三千萬，你簽字，我們協議離婚。”
“五千萬，一個子都不能少。你拿不出來，我不會簽字的。我們就這樣彼此耗下去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麽損失，倒是你…不太好交代吧！”
“李霞，你真是一個心機深沈又惡毒的女人。簽個字就想分這麽多錢，你還要不要臉？當初你忘了，是你舔著來求我，有目的地接近我，讓我把你搞懷孕後又求著我結婚的。什麽真愛，什麽孩子，這些都是你為了拿錢的工具，連我也是工具！？”
“你不想給，那就不要離婚好了。還有事嗎？沒什麽好談的我上樓去叫水青，你走吧！”李霞用淡淡的表情說完話後轉身之時，被高易昇一手拉住，甩到身旁的沙發上，一只大手的虎口處正掐捏著她的下頷，惡狠狠地盯著她。
“憑一張紙就要五千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霞感到他的手指壓迫到臉頰下方的牙齒都被捏得生疼，卻拼命忍住痛苦地想要冒出的眼淚，艱難地開口道，“你不是也將要憑這…這張紙，去拿比五千萬更多的錢。我現在又覺得，拿這區區幾千萬還是太便宜你了點！”
“你瘋了！你這個騙子，你這個瘋女人！李霞你給我聽好，五千萬一到賬，你就立馬跟我去簽字，你要是再想反悔還是再找我多要一分錢，我非殺了你不可！”
說完，“砰——”一聲巨響地關上門，躺在沙發邊那個女人直直坐起，在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清晰地留下被他的手用力捏出的紅指印。
醒目！
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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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情，江水青也不便提出建議，只能試探性地對她說道：“首先，你先確定第一個問題，你想要和他離婚嗎？”
李霞搖頭，回答到：“不想…也不是不想。”
“這是什麽意思？”江水青一聽就犯難了，這很明顯就是矛盾地，留有回轉餘地的想法啊！
“我只是在想，為什麽有人變臉可以變得這麽快，我現在有時迷糊地想起他剛開始追我的時候……”話說到一半，淚水先比話語而飛出，“我怎麽也想不到，他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我在他的心裏，到底算什麽？賣個人情，娶就娶了，扔都扔了，現在為了娶另外一個女人，打著我要跟我離婚！為什麽？我為什麽會認識這樣的人。我寧願…寧願……”
“你寧願…也改變不了你已經和他結婚的事實。李霞，想再多過去的，那也是無用的。你要想想現在，還有未來，還有小孩，要怎麽辦？”
“小孩是我的，我不會把她留在高家的，她的父親，不是一個好父親！更或者說，他根本不在意這些小孩，他前妻的那個女兒今年也有兩歲多了。平時在家裏，我也沒看過他跟她接觸過，更不用說我的女兒，他…他連正眼都沒瞧過。我不會留她在這個家受苦的，不會！不會的！”
“唉，你想好就行，至於要多少錢，還是你自己考慮。”
“我想知道，他娶那個女人，會得到多少錢？”
“其實他不是得到那些錢，只是說不定貸款會容易很多，審核過後的額度，可能會比一般情況多。”江水青不好隱瞞，也不願誇誇其詞，說了一個相對保險的可能性。
“就為了好貸款？而去結婚娶一個女人。”李霞不願意承認，可她在高家所見生活的模樣，卻使她不得不承認，她在那個家裏就是無用之人，沒權沒勢，毫無背景，廢物一個！
認清這個事實令她很絕望，可當她離開高家的大門，站在外面，她又成為一個被人仰視和羨慕的對象。就這樣的反差，她不確定自己以後的心理會不會變得扭曲，而和她生活在這個家裏的女兒，會不會同樣如此。這才是她最怕的東西，而內心自我的虛榮心，又時不時跑出來折磨她，告訴她現在過得很好，現在很好。可現在…真的過得好嗎？
“叮咚——”門鈴聲響起，令江水青和李霞同時將思緒抽出，疑惑地看著對方，江水青搖搖頭，她不覺得會有人突然來拜訪自己。江水青通過門外監控看到站在門前的身影，又看向李霞，給她讓出一個位置，將門外之人的影像展現到她的面前。
李霞的眼淚瞬間決堤，模糊掉她整個全部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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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突然如醍醐灌頂，神情恢覆許多，看向江水青，朝她微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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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談話，基本上是以李霞的平靜話語開始，到高易昇逐漸失去耐心的怒吼結尾。首先，兩人原本是沈默著，高易昇的冷眼對著李霞說出第一句話。
“你也就這個能耐？”
“我沒有你有能耐，還能找到這裏來，你就這麽想和我離婚？”
“是的，你躲也沒用，如果不想把你騙婚的醜事弄得人盡皆知的話。”
“我怎麽騙你了？是我在外面養人了嗎？還是我打你了？我給你生個孩子，你看都不看一眼，你說我怎麽騙你了？”
“你說你真心愛我，婚後我也不覺得你伺候得有多好啊！我要離婚，我不想再跟你過。你之前不是說我碰都不碰你，所以很想離婚嗎？現在我成全你。”
“我不離，我知道你為什麽要離婚。我現在就不想離婚，我們就這樣互相折磨一輩子，我痛苦，你也別想逍遙自在。”
“是江水青給你的膽子嗎？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她在李家和你在高家一樣，沒什麽地位的。你看她能護得了你幾時？不用多說，離婚！”
“不離！”
高易昇一怒上頭，跑前兩步抓住李霞胸口處的衣領，恨不得將她一並扯爛。“你…敢…你敢不離！”
李霞反而不為所動，眼裏連害怕都沒有顯露，冷看他一眼，說到：“怎麽！你又想打我嗎？在這裏？”
“你說吧，要什麽條件，出多少錢你才肯簽字離婚？”高易昇往上擡頭看向二樓，松開手壓低聲音在李霞耳邊說道。
“我說了，我不離婚！”
“你找死嗎？還是想…被我折磨得生不如死！哦…還有你生的那個什麽女兒，現在好像在你媽家，對吧？”高易昇一臉蔑視地瞟向李霞，眼裏盡數不屑。
“你要做什麽？她可是我們的女兒！”李霞開始激動，她不敢想象，甚至不敢相信，他會用女兒來威脅自己，她同時擡頭望向二樓，卻又不敢聲張。如果說，自己在高家的遭遇深有體會，怎麽不會有幾分猜測到，江水青在李家的境遇，加上她今早對自己委婉地說出的那番話。
“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說！要什麽才肯離婚？”
“……”又是一陣沈默過後，李霞嘆著氣說道，“五千萬，錢到賬，我簽字。”
“好哇！一開口就是五千萬？李霞，你就是個專門找我騙婚的騙子！你想得太美，我哪裏來的那麽多錢！”高易昇控制不住想要爆粗口，但是平時的教養又促使他在別人家裏，還是罵不出來太難聽的話。
“那就算了，那就不離婚。”李霞反而落得輕松，無所謂地說道，正是這種不痛不癢的態度，讓高易昇倍感壓力。
如今，不是說她不離婚就能解決的問題，而是父親開口，必須得離的問題。他剛才蠻橫的態度有些軟化下來，“我真的沒那麽多錢，給三千萬，你簽字，我們協議離婚。”
“五千萬，一個子都不能少。你拿不出來，我不會簽字的。我們就這樣彼此耗下去吧！反正我也沒有什麽損失，倒是你…不太好交代吧！”
“李霞，你真是一個心機深沈又惡毒的女人。簽個字就想分這麽多錢，你還要不要臉？當初你忘了，是你舔著來求我，有目的地接近我，讓我把你搞懷孕後又求著我結婚的。什麽真愛，什麽孩子，這些都是你為了拿錢的工具，連我也是工具！？”
“你不想給，那就不要離婚好了。還有事嗎？沒什麽好談的我上樓去叫水青，你走吧！”李霞用淡淡的表情說完話後轉身之時，被高易昇一手拉住，甩到身旁的沙發上，一只大手的虎口處正掐捏著她的下頷，惡狠狠地盯著她。
“憑一張紙就要五千萬，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李霞感到他的手指壓迫到臉頰下方的牙齒都被捏得生疼，卻拼命忍住痛苦地想要冒出的眼淚，艱難地開口道，“你不是也將要憑這…這張紙，去拿比五千萬更多的錢。我現在又覺得，拿這區區幾千萬還是太便宜你了點！”
“你瘋了！你這個騙子，你這個瘋女人！李霞你給我聽好，五千萬一到賬，你就立馬跟我去簽字，你要是再想反悔還是再找我多要一分錢，我非殺了你不可！”
說完，“砰——”一聲巨響地關上門，躺在沙發邊那個女人直直坐起，在那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上，清晰地留下被他的手用力捏出的紅指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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