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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巫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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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花和玉蕊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神看到了恐懼之色,她們僵硬著脖子看了看車廂裏正在睡覺的人,又緩緩扭頭,看向了霧氣裏那個不明顯人影。似乎是發現侍女們察覺了真相,霧氣之中的人影向後退去,就這麽消失在了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嗚哇——”巨大的恐懼讓玉蕊爆發了激烈的哭聲,她抓著浮花的手像個受盡了欺負的孩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浮花姐,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呀,我真的好害怕……”

浮花雖然也是臉色慘白,但好在勉強控制住了情緒,低聲道:“別叫了,別把少爺吵醒……”

玉蕊哭道:“那真的是少爺嗎?少爺會不會已經被妖怪抓走啦?”

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浮花真是又好氣又好笑,她咬牙道:“別……別怕,那些故事都是故意嚇唬人的,你看那東西不是沒敢過來嗎?”若是聲音沒有發著抖,浮花的話語可信度或許會高一些。

玉蕊只能哭著點頭。

正在睡覺的林如翡其實已經醒了,他睡眠向來很淺,平日裏一點細小的響動都會被吵醒,更不用說侍女二人淒慘的叫聲了。剛醒來時,林如翡整個人還有些懵,緩了一會兒才緩過來,低聲問旁邊的顧玄都:“出什麽事了?”

顧玄都用帶著笑意的語氣把剛才的事情說給了林如翡聽。

“那是什麽東西?”林如翡一聽就來了精神。

顧玄都說:“我猜應該是巫族的人。”

林如翡想了想,沒有繼續睡,而是從馬車裏爬了起來。

浮花玉蕊兩人見到林如翡醒了,卻不敢靠近,顫顫巍巍的問少爺怎麽不睡了。林如翡笑著說:“還睡?再睡你們兩個魂兒都被嚇沒了,進馬車裏去吧,我來守夜就好。”

“這怎麽好……”玉蕊喃喃。

“怎麽,不怕待會兒再冒出個少爺來拍你肩膀?”林如翡打趣兒她。

玉蕊一聽到這話,立馬不堅持了,跟只被嚇壞了的小兔子似得,噌的一聲便沖到了馬車裏,浮花顫聲道:“少爺,我還是陪著你吧?”

“不用了。”林如翡穿好外套,擺擺手,無所謂道,“我不怕這些,倒是想看看什麽東西在裝神弄鬼,浮花,你和玉蕊一起去睡吧,記得把馬車簾子拉好。”

浮花欲言又止,但見林如翡神情堅決,便只好作罷,跟著玉蕊一起進了馬車。

林如翡隨意在篝火邊上坐下,打量著四周。不得不說,晚上這地方的確比白天要恐怖了幾分,黑暗和濃霧就像一個巨大的罩子,將他們團團罩住,只有面前這堆可憐的篝火散發著微弱的光。身後的濃霧之中,仿佛隱藏著什麽看不見的怪物,只要一個回頭,便會猛撲過來。

這裏是山谷,晚上的山風也有些略大,呼呼的風聲為這裏更添了幾分恐怖的味道。別說浮花玉蕊了,就算換了個膽量正常的男人獨自守夜,恐怕也會覺得有些緊張。

顧玄都問道:“小韭怕嗎?”

“怕?”林如翡搖頭,“有什麽好怕的。”林如翡臉上絲毫沒有驚懼之色,反而饒有興趣的打量著周圍,“其實最讓人害怕的,不是黑暗裏的東西,而是自己的想象力。”未知最為恐怖,因為你會將那東西想象成自己最害怕的模樣。

顧玄都嘆息:“小韭的膽子還是那麽大。”

林如翡勾著嘴角,也不說話。

山風獵獵,吹的面前的篝火不住搖曳,浮花和玉蕊緊繃了一天,也有些累了,進了馬車後便沈沈的睡去。顧玄都則輕聲的陪著林如翡說話,林如翡用力的棍子刨著面前的篝火,又聽顧玄都說了些以前的事。他說其實怖厄是個很有趣的地方,那裏雖然是妖族的地盤,但卻有很多其他大陸看不到的美景,比如一個叫安陀的小島,常年一半下雪一半晴天。只可惜那邊的妖族太過兇悍,能到怖厄上的人類寥寥無幾,若是以後有機會,想和林如翡一起過去看看。

林如翡正聽的入神,卻騰地刮來了一陣怪風,竟是直接將面前的篝火熄滅了。林如翡微微一楞,正打算從口袋裏掏出火折子將篝火重新點燃,身後竟是傳來了一陣幽幽的哭泣聲,伴隨著一聲泣血般的啼哭。

“少爺,少爺你在哪兒啊……”

“少爺,我們好害怕……”

正是浮花和玉蕊的聲音。

這要是常人,肯定直接被嚇到了,顧玄都看向林如翡,大約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些許畏懼之色,誰知他家小公子臉上絲毫沒有懼色,反倒是滿滿的好奇,他直接站起來,說:“誰在叫喚呢。”手扶著腰側的谷雨,便朝著聲音的源頭去了。雖然天氣很黑,但方向還是很清楚的,發出聲音的位置根本不是他們馬車所在的方向,林如翡朝著後面走了幾步,聲音越來越清楚,也越來越滲人。

林如翡說:“在哪兒呢?”

“少爺……少爺……”侍女的聲音越來越近,忽的,林如翡感到的自己腳好像被什麽抓住了,一低頭,便看到了一雙慘白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踝,那手好像憑空出現似得,看的人頭皮發麻,林如翡卻咧開嘴一笑,徑直的彎下腰,一把抓住了這只蒼白無比的手,溫聲道,“抓住你了。”

淒涼的哭聲瞬間消失,變成了幽靜的沈默。

被林如翡抓住的手僵了片刻,想要收回去,林如翡怎麽肯,猛地用力,便將一個身影從濃霧中扯了出來。誰知那手的主人竟是和浮花長的一模一樣,只是她的臉色慘白如紙,不似活人。要是一般人看見這個情形,估計早就被嚇的松了手,可林如翡只是偏了偏頭,做出一副疑惑的神情,直接上手擰住了那人的臉,用力扯了扯:“咦,不是易容啊,那怎麽和我家小侍女長的那麽像。”

“少爺。”被林如翡抓在手裏的人幽幽的嘆著氣,她說,“少爺,別看我的臉。”

“嗯?”林如翡挑眉,“看了會怎麽樣?”

那人忽的笑了起來,她越笑五官越扭曲,最後眼耳口鼻竟是如同融化了的蠟一般,全都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張什麽都沒有的白臉。

這一幕可怖到了極點,連林如翡也楞了楞,然而即便他被驚到了,卻也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反而抓的更緊。那人不住的掙紮,也無法從林如翡的手裏掙脫出去,兩人大臉對小臉,氣氛不知為何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林如翡說:“沒了?”

那人:“……”

林如翡品評道:“還是有些嚇人的。”

那人:“……”若是他還有五官,那五官一定是扭曲的,林如翡硬是從他那張白臉上看出了點無奈的味道。

“你是巫族的人吧。”林如翡抓著他的手,上下打量起了他,若說臉可以造假,但身材卻很難,眼前這人和浮花玉蕊身材差不多,還要更矮一些,倒有些像個半大的孩子,“為什麽要這麽嚇人。”

被點破了身份,那人長嘆一聲,五官再次回到了臉上,只是這回和浮花玉蕊都不相似,而是一個青澀的少年面容,他的黑眼睛瞅著林如翡,帶著點無奈的味道:“你、你就不怕嗎?”

林如翡說:“不怕。”

那人:“……”

“你叫什麽名字?”林如翡問道。

“我不告訴你!”那人說了這麽一句,便拔出了腰側的武器想要攻擊林如翡,林如翡早有準備,一只手抓著他,另一只手將谷雨拔出了劍鞘,直接放在了那人的頸項旁,微微用力,便將他的脖頸劃出了一絲血痕。

“不要亂動哦,我的劍使得不好。”林如翡道,“控制不住力度,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你的腦袋削下來,到時候你真變成鬼了,可沒地方說理去。”

那人頓時僵在了原地。

“叫什麽名字?”林如翡問他。

“巫刑。”見到自己小命不保,他還是乖乖的選擇了回答林如翡的問題。

“巫刑?你果然是巫族人。”林如翡說,“為什麽要在這裏嚇人。”

巫刑不肯說,直到林如翡手上的劍微微用力,他才委屈道:“因為很無聊啊。”

林如翡:“……”

“我娘又不準我出去,說外頭都是壞人,這好不容易來了個外鄉人,不嚇一嚇豈不是太虧了。”巫刑振振有詞。

林如翡說:“你這麽無聊啊。”

“可不是嘛。”巫刑道,“他們都怕裏面,根本不敢過來,我連個玩伴都沒有,就更無聊了……”

林如翡嘆氣:“你就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麽怕裏面嗎?”

巫刑搖搖頭。

林如翡說:“還不是你嚇的!”

巫刑呆了呆,隨即露出了然之色:“哦……好像是這麽個道理。”

林如翡面露無奈,心想顧玄都對巫族還真的挺了解。這一族的人看起來都是一副不經世事的模樣,眼前人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林如翡想了想,道:“我不抓著你了,你也不要跑,我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巫刑猶豫片刻,還是點了點頭,用意了林如翡的提議。林如翡松了手,轉身走向篝火,巫刑在他身後道:“你真不怕我跑啊?”

林如翡道:“跑就跑了,反正我也是要去巫族的,你跑了我正好上你家告狀去。”

巫刑語塞,不再提要溜的事情,默默的跟在林如翡的身後。治理熊孩子最好的法子就是上他家告上一狀,林如翡對此已然很有心得。

找到了篝火,林如翡重新點燃,就地坐下,巫刑乖乖的坐在了他的旁邊,腆著臉和林如翡商量,說能不能別和他娘告狀,他娘的藤條抽起人來可疼了……

林如翡說:“我考慮一下。”

“別考慮啦,你想要問什麽,巫族我可熟悉了。”巫刑拍著胸膛說。

林如翡借著火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自己身邊這個小孩,發現他的裝束和自己之前見到的巫驁有幾分相似,但臉上沒有纏著白色面巾。巫刑應該只有十幾歲的樣子,正是貓嫌狗厭的年齡,難怪閑的沒事半夜出來嚇人。

“我是來取舊人放在這裏的東西的。”林如翡說,“你們族裏的大巫巫閔,是不是已經離世了?”

“大巫?”巫刑說,“是啊,幾百年前就已經走了。”他撓撓頭,“你問他做什麽?”

“我舊人的東西就是放在他那裏的。”林如翡回答。

“啊?那你可能討不回來了。”巫刑壓低了聲音,似乎有些忌憚什麽,“他死後,所有關於他的東西都被銷毀了,連一張畫像都沒有留下。”

林如翡楞道:“怎麽會這樣?”即便時間已經隔了幾百年,可大巫巫閔的名聲還是很響亮的,很多的史料裏都能看到他的影子,本來他的死亡就已經是很讓人遺憾的事,但聽巫刑的描述,這件事顯然不止於此。

巫刑道:“嗨,成王敗寇,當年再怎麽厲害,只要敗了就什麽都沒了。”他擺擺手,“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我們族裏關於巫閔的史料全都被燒毀,或許還不如你們外頭來的了解他……我長這麽大,也只從我母親裏聽過幾次他的名字,你若是想找他,那就得失望了。”

林如翡蹙眉:“當年巫族到底發生了什麽?”史料裏寫的是大巫爭權,但林如翡卻覺得若只是爭權,何至於做到這種程度。

巫刑攤手:“我也想知道啊,可記載全都沒了,知道的人就越來越少了。”他眨眨眼,湊過去,道,“公子,你是把什麽東西落在巫閔那兒了?”

林如翡說:“我朋友的心。”

巫刑一拍手:“原來是情債啊。”

顧玄都在旁邊瞪著眼睛,一副小韭你不要開玩笑的表情,搞的林如翡忍不住笑了起來。

巫刑說公子你笑什麽。

林如翡彎著眼角:“笑你身後站了個人。”

巫刑全然不信,無所謂的說公子你別騙我了,我可不怕這些。誰知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那燦爛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隨後緩緩扭頭,別說個人影了,連個鬼影都沒有看到。

巫刑瞳孔猛縮,顫聲道:“誰……誰拍了我的肩膀……”林如翡明明就坐在他的對面,那兩個膽子小的侍女自然也不可能有這樣的膽量,附近應該沒有其他人了,那……那是誰……

林如翡微笑道:“當然是鬼啦。”這一回,我可沒有騙你。

巫刑嗷嗷叫了一聲,站起來就想跑,被林如翡及時攔住了,笑著說自己是開玩笑的,剛剛拍巫刑肩膀的其實是張符箓,讓巫刑以後千萬不要再這麽嚇人了。他膽子大還好,要是真換了個膽子小的,怕不是當場會被活活嚇死。

巫刑連忙點頭,說以後他都不嚇人了,那真的只是符箓嗎?林如翡笑著回答:“是啊。”

“符箓,我只是符箓?”顧玄都下巴墊在了林如翡的肩膀上,瞅著林如翡那白玉般的耳垂,輕咬一口,“小韭這麽說,我會不高興哦。”

林如翡沒說話,感受著顧玄都帶來的癢意,低聲道:“前輩,別鬧。”

顧玄都道:“就鬧。”說著又不甘心的咬了一口。

巫刑被這麽一嚇,徹底的老實了,乖乖的坐在林如翡的身邊,林如翡借此機會,又問了些關於巫族的事。得知現在巫族是巫閔的大徒弟在掌權,巫族人和常人不太一樣,即便修為不高,但壽命卻很長,而巫閔的大徒弟巫殷不但修為高,而且已經活了幾百年。

“你若是想要找放在巫閔那兒的東西,恐怕還得去麻煩他。”巫刑道,“不過他脾氣很好,又是巫閔的徒弟,若是你去找他,應該可以問出什麽。”

林如翡道:“多謝。”

巫刑道:“客氣。”

林如翡道:“這山嵐什麽時候才能散去?”

“不知道啊。”巫刑道,“在峽谷裏,有山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我們都習慣了,這霧氣就算停留個七八天,也不怎麽礙事,當然,對於你這樣的外鄉人就不行了,很容易迷路的。不過你運氣好,遇到了我,我可以把你帶回去。”

他也是大言不慚,也不想想馬車裏還躺著兩個被他嚇的花容失色的小姑娘。

聊到快天亮的時候,巫刑便有些困了,他也不講究,索性躺在林如翡身邊,閉上眼睛呼呼的睡了過去,林如翡看著他這毫無防備的模樣哭笑不得,念叨著巫族人還真是沒有防人之心。

“生活的環境比較純粹吧。”顧玄都說,“不過巫族裏發生的事,倒是有些奇怪。”

巫刑睡了,林如翡總算是可以和顧玄都毫無顧忌的交談,他說:“你是說巫閔被殺的事?”

“不。”顧玄都說,“被殺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奇怪為什麽要刻意的抹去他的痕跡。”

巫族人雖然向來是以強者為尊,但通常也會非常尊敬戰敗的強者。巫閔就算是在權力的爭鬥中占了下風,也不該是落到這般狼狽的田地,況且他的徒弟巫殷還是現任大巫,怎麽會任由自己的師父被抹去痕跡?

顧玄都覺得這事有些蹊蹺。

林如翡點點頭,讚同了顧玄都的看法,道:“看來巫族的確是發生了什麽,明日跟著他一起先去看看情況吧。”

“也只能如此了。”顧玄都道。

第二天天亮後,山嵐已經沒有消散,但和昨日相比,已經淡了不少。

浮花玉蕊一起來,就看到了躺在林如翡身邊的巫刑,奇怪林如翡這大半夜的,去哪裏弄了個小孩兒過來,還說林如翡怎麽那麽有孩子緣。林如翡心想這緣分他可不想要,熾虞那邊還沒解決完呢,不過這兩天倒是沒瞧見熾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崽子成功斷奶,讓他不用再繼續跟著林如翡了。

“這個小朋友可不簡單。”林如翡笑著說,“你兩別小瞧了他。”

“怎麽不簡單了?”玉蕊好奇的問。

林如翡說:“昨晚你們不是被嚇的夠嗆嗎?就是他弄出來的。”

浮花玉蕊聞言均是楞住了。

林如翡本來還以為玉蕊要說些什麽,誰知她下一刻就擼起袖子就要上去揍人,看來昨天的確被嚇的不輕,這會兒還氣著呢。林如翡連忙把玉蕊攔住了,說別揍了,他們馬上要去人家小孩兒家,揍了不好和人家家長交代。

巫刑被吵吵鬧鬧的聲音喚醒,揉著眼睛嘀咕著怎麽了,結果一睜眼就看見自己被兩個漂亮姑娘怒目而視,瞬間回憶起了自己昨日的做派,訕笑道:“早……早上好啊……”

“好?哪裏好了,你這個人怎麽這樣討厭!”玉蕊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要不是公子攔著,我非要揍你一通不可!”

巫刑幹笑兩聲,沒膽子反駁,縮了縮脖子,最後還是在林如翡的主持下,低聲下氣的沖著侍女們道了歉,這事兒才算完了。

總算不用被繼續嚇的浮花和玉蕊都松了口氣,巫刑可憐兮兮的坐在馬車裏,和林如翡姐姐們好兇啊。

誰知聽到了他話的浮花微笑轉頭,咧開嘴露出一排森森白牙,道:“是嗎?我很兇嗎?”

“不兇,不兇。”巫刑再次認慫,“是我罪有應得。”

浮花瞪了他一眼,勉強作罷。

有了巫刑帶路,行程快了許多,林如翡問他巫族裏可有什麽忌諱的事,巫刑想了想,沒想出來,說他們大部分族人其實脾氣都挺好的,除了偶爾喜歡嚇嚇人取樂,基本很少為難旅客,就是不曉得為什麽外面的人總是怕他們的很。林如翡聽完後在心中腹誹,這種嚇人的法子,還有旅客敢進來那才是真的見鬼了。當然他也沒說,只是溫言細語的表示可能是外面人不識好歹,不能看見巫族人金子一般的心,然後又隨口問起巫刑,認不認識一個巫驁的人。

巫刑聽後,竟是一拍大腿:“巫驁,你是說跟著天君的那個巫驁嗎?”

林如翡來了精神:“你認識?”

巫刑說:“當然認識了,他可是天君門下的弟子……按理說應該很有名氣啊,怎麽,你不知道?”

林如翡說:“我的確不知道。”他有些奇怪,“巫驁真的是天君的弟子?”

“是啊。”巫刑點點頭,“只是百年之前,天君失蹤後,他也不見了,但是還是我們巫族的名人啊。”

林如翡看了顧玄都一眼。

顧玄都卻面無表情道:“你別看我,我可沒有這麽討人厭的徒弟。”

也是,他們兩人見面不像舊友,倒是像仇人,更不用說像情感深厚的師徒了。

林如翡覺得事情真是越發的覆雜。

作者有話要說:  林如翡捧著心臟:是誰的心啊~

顧玄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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