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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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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聲不響地流逝了一個星期,陳謙夫婦終於從巴厘島回來了,滿面春風的,比上一百次美容院都養顏,這兩個人,真不是一般的會享受生活。

“小風啊,墨墨,快過來過來,看我給你帶了些什麽好東西。”崔莞莞在晚輩面前從來不以長輩自居,從來都是我我我的自稱,一來不顯得她上年紀,而來顯得和小輩們親近,掰掰手指頭數數,她也不過四十出頭,花容正茂嘛。

等宋淩風趿拉著拖鞋從二樓走下來的時候,明顯的整個人都震驚了,沙發前面的玻璃桌上五顏六色的貝殼堆得小山一樣高,潔白的羊絨地毯上也鋪滿了,桌角邊的行李箱裏還有未打開的幾個小袋子。

“姨母,您這是把海裏的貝殼都抓回來了?”

宋淩風絲毫不掩飾臉上的揶揄,可惜崔莞莞壓根沒搭理他,倒是陳謙,暗示性的沖著他咳嗽了幾聲。得了,你還咳嗽,咳嗽什麽啊,自己的媳婦也不管管,就這麽由她亂著來,慣得一把年紀了還跟個十五六歲小女孩一樣。

“墨墨呢,一一呢?”

“噓,樓上睡著呢。”宋淩風用手指了指樓上。昨天夜裏陳一一尿褲子鬧夜,兩人陪著被折騰了一夜,這不,宋淩風平日裏多精神一個人,眼下也微微浮腫發青。

崔莞莞望著桌上繽紛絢麗的顏色眸子裏的興奮仿佛要隨時溢出,“這些都是我在海灘上一個一個自己挑的,果然個個都漂亮的不行。”

“小風,這幾天有沒有什麽好事情發生?”崔莞莞放下手裏捧著的貝殼,貓著眼試探地看向宋大少。

宋淩風捂著嘴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沒有理會自家姨母的小孩子行徑,要是真有什麽好事發生,他不會是現在這種狀態。不過嘛,也不算沒有好事發生,畢竟嘴上便宜是占到了,想到這裏,宋大少難掩興奮,嘴角上揚。

臨近中午的時候,宋淩風像以前一樣去叫陳墨起床,那人和以前一樣,睡覺縮成一團,永遠只占床上的一小塊地,這麽大的床真是有點浪費,被子踢在了一邊,陳墨只是穿著睡衣團在那裏,半邊臉埋進枕頭裏,眉頭微皺,這麽愛皺眉頭,做夢也皺眉頭,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宋淩風思索了一會,決定把被子給她蓋回去,哪知道正蓋到一半,人醒了,陳墨睜著一雙惺忪的睡眼看他,沒有完全清醒,微微的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怒意。

“你掀我被子幹嘛?”陳墨淡淡地問,下一秒人就下了床,光腳踩在地板上。

“拖鞋拖鞋……”宋淩風中了咒語一樣反覆念叨這兩個字,直到陳墨走到床的另一邊,把拖鞋穿在了腳上,有某一個瞬間,宋大少覺得自己從以前的風流好少年變成了如今的事兒精老媽子。

“宋淩風,我昨天夢見你了。”陳墨說話的時候臉上沒什麽表情,看在宋淩風眼裏足夠他的小心臟七上八下好幾回。

“什麽,啥?夢見我了,夢見我什麽了?說來聽聽。”宋大少腆著臉湊過去。

“不記得了,反正肯定不是什麽好事。”陳墨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得出結論。

“……”

類似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好幾次,宋大少心裏是既暢快又不爽,奶奶的,如果能看穿別人的夢就好了,不需要很多回,一次就好,好讓他試探一下陳墨的心,看看那裏面到底什麽構造,不過一定和常人不一樣。

一家人吃了個基本很愉快的午飯,天氣很好,飯後陳墨提著一袋子貝殼帶著針線盒就回了自己房間,崔莞莞帶著陳一一回房睡午覺。宋淩風沒想到陳墨是很喜歡貝殼這種東西的,而且看的出來不是一般的喜歡,宋淩風很開心,陳墨大部分時候看上去都是淡淡的,骨子裏甚至透露出一種生人勿近的高傲氣息。這種人對什麽東西表達了一絲興趣哪怕不經意的一瞥,往往就代表著那是很濃厚的興趣,她今天的狀態放在常人身上那就叫興高采烈。

只不過奇怪的是,陳墨進了房間就一直沒有出來,眼看著時間就過去了一個多鐘頭,宋淩風下午要去公司,陳謙早在吃過午飯就趕過去了,放縱了這麽幾天已經是極限了,他雖然外表上看上去不務正業,咳咳,其實內裏也有點,但是男人嘛,女人和事業都是彰顯成功的一種標志,不到必要時候,哪頭都是不能落下的,更何況,陳謙一直把他當成繼承人在培養。

宋淩風猶豫了一會還是上了樓,又猶豫了一會才敲了門,因為他不知道陳墨是不是在睡午覺,敲門這種事也是有講究的,比如說這種時候,就得掌握好火候,不能敲重了吵到裏面,也不能敲輕了,讓人聽不見。

宋淩風敲了幾下沒反應正打算要放棄,通常這樣陳墨應該就是在睡覺,沒錯的,他自以為是的點點頭,準備下樓。

“門沒鎖,自己進來。”屋裏傳來模糊的一句,淡淡的,聽上去很不真實,那什麽,但聽在宋淩風耳裏簡直成了上帝的召喚,弄的他整個人精神一震,比任何時候都虔誠。

宋淩風推門進去的時候,陳墨光著腳坐在窗臺上,露出了光滑的腳踝,背後墊了一個白色靠枕,宋淩風看的心裏癢癢,但是很顯然,另一個人是感覺不到的,她今天穿的黑色的裙子,襯得皮膚更加白皙,長長的頭發隨意散著,直垂到腰際。窗子外面就是一棵上了年紀的大樹,現在正是蒼翠欲滴的時候,所以根本不用擔心太陽會很曬,但還是有幾縷陽光穿過樹葉的縫隙,透過玻璃窗,安靜地灑在陳墨身上,以宋大少的詞藻儲存量,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無法形容的場景,只是他很清楚,這一輩子忘不了就對了。

宋淩風就站在那裏,看著陳墨擺弄臺子上五顏六色的貝殼,直到陳墨拿起錐子要給手裏拿著的一塊貝殼鉆孔時,他才突然清醒了,跑過去非常不禮貌地奪下了“兇器”。

“就你這小身板,這種事也能幹,別沒給扇貝穿孔,倒給自己手指穿孔了,沒有金剛鉆就別攬瓷器活,拿來拿來,我來吧,你閃一邊去。”宋大少毒舌的本領是有的,但是人陳墨壓根不吃這套,自然也不會閃一邊去。

宋淩風先是蹲在臺子下面,時間久了腿酸索性就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手撐在大理石砌的臺面上,好在陳墨鋪了毯子,沒有硌得慌,他就這樣像個無賴一樣,嘴裏有一句沒一句的和陳墨聊天。

“沒事你給這些貝殼鉆孔做什麽?”

“當然是有事了,我要做一個風鈴,你知道吧,就是那種掛起來風一吹就會響的那種,這樣你以後進我房間偷掀被子的時候就能醒過來直接抓賊。”陳墨煞有介事的說道。

宋淩風心裏可真是苦了,雖說他在外面名聲不好,可是再怎麽不好,也不會在家裏撒野,再說了他有賊心沒賊膽,再說了您那被子真不是我掀的,怎麽莫名其妙就背鍋了呢。

宋淩風手上動作沒有停,男人力氣大,這種小事根本不在話下,只是突然靈光一現似的,宋淩風想到了什麽,陳墨今天說話的語氣未免也太……和善了,而且字數比往常多了許多,他可以把這些當成示好麽,自從上次莫名強吻之後,陳墨一直沒怎麽搭理過他,現在想來是沒什麽事情了,啊,風雨過後,晴天到了。

宋淩風忙著完成最後一部分的時候,放在地板上的手機不聽話的響了,他拿起了夾在耳邊,手裏動作繼續。

“餵,哪位?最好有什麽重要的事情。”

“哎呀,宋少爺啊,出大事了……”

“哦,什麽事啊?”宋淩風用手捂住手機,沖陳墨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要出去接電話,說著就從地上爬起來往外走,臉上依舊一副沒事人的樣子。

陳墨哪會在意,撿起錐子繼續沒完成的工作,食指沒一會就泛紅了,不過總算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加上宋淩風之前的幫忙,所有的貝殼都穿好孔了,思索一番之後,陳墨打算出門看看能不能買幾個鐵絲環。

陳墨不會開車,大中午的也沒好意思麻煩司機送,拿了把遮陽傘就出了門,陳家是個很民主平等的家庭,就算是傭人中午也會有相應的午休時間,所以陳墨出門的時候,沒見到什麽人,自然也沒什麽人註意到本該在房間裏休息的小姐出了門。

陳墨出了鐵門,拐個彎走在別墅下方的馬路上,路兩邊種滿了樹,這些樹都有些年頭了,枝葉繁茂,密密麻麻地擋住了灼熱的陽光,這裏是個封閉的別墅群,周圍也建了很多類似的建築,平日裏見不到什麽人,冷冷清清的,像是跑到了沒有人的山上一樣,還好陳墨本來就是個喜歡清靜的人,這樣的居住環境倒是正合心意。

陳墨撐著傘,不急不忙的走,好像平時散步一樣,對面駛來一輛黑色的奔馳,速度非常快,迅速帶過一陣風,還刮了陳墨胳膊一下,胳膊上傳來一陣刺痛,傘也連帶掉在了地上。

開車的是個女人,見狀立馬就下車了,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陳墨實在是疼的有點厲害,臉上發白,但還是搖搖頭說了句沒關系。那女人看起來面慈心善,十分溫婉,一個勁地說對不住,堅持要送陳墨去醫院,陳墨實在沒好意思拒絕,只好跟著上了車,副駕駛上還坐著一個女人,看起來十分年輕漂亮。

車子掉頭開到外面馬路上的時候,陳墨接到了電話,她看了一眼就接了,是宋淩風打來的,絲毫沒註意到前面兩個人從後視鏡裏偷偷看她。

“墨墨,你在家裏好好呆著,有人敲門不要開,也別出門,就在家裏好好呆著!聽見沒?”宋淩風一番話說的好沒來頭,聽的陳墨一楞一楞的。

“我已經在外面了,出門買點東西。”陳墨解釋道。

宋淩風一聽就急了,絲毫沒有了往日風度,直接在電話裏大喊大叫,“什麽東西非得現在買,太陽這麽大,曬不死你,趕緊回家!”

“宋淩風,你抽什麽風?”陳墨皺了皺眉就把電話掐斷了,她本來脾氣就不好,但也不是什麽愛計較的性子,但像今天一樣無緣無故被罵還是頭一回,自然是要計較計較的。

放下手機以後,陳墨歪著腦袋靠在車窗上,中午沒午睡果然還是會犯困啊。

“說吧,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我不記得在床上見過你。”陳氏集團的總經理辦公室裏,宋淩風把手機拍到桌子上,依舊面不改色,語氣裏甚至帶了幾分輕佻。

“宋少爺說笑了,我哪有福氣能上您的床,我呀,沒什麽目的,就是幫著別人來個聲東擊西,調虎離山而已。”

“那個人給了你什麽好處,我可以翻五倍給你,告訴我,聶欣到底想幹什麽?”宋淩風從紙盒裏拿出煙叼在嘴裏,又掏出打火機點燃,他已經很久沒碰過煙了,因為女人通常不喜歡煙味,而這種排斥反應在陳墨身上表現的尤為明顯。但現在他必須麻痹一下自己的神經,好迅速地冷靜下來。

“聶小姐哪有什麽目的,她只是很愛您罷了。”

“愛我,你哪只眼睛看見她愛我了,我和聶欣已經太久沒見過了。”宋淩風吸了一口煙再輕輕吐出來。

“那是您不願意見她,聶小姐可是無時無刻都想著您,牽掛著您。”

“宋少爺,您總是有把愛你的人逼到死角的本事。”謝凝說話的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謝小姐過譽了,能被逼到死角為什麽不幹脆放手了,退一步海闊天空,何必掛死在一棵樹上,沒想到她這麽喜歡我,喜歡到要為我做一些違法犯罪的事情,這樣吧,你回去告訴她,今晚見一面,去禦景花園,是該聯絡一下感情了。”

宋淩風嘴上說的不痛不癢,心裏還是揪成了一團,他以前惹下的事情實在應該由他自己解決,不應該也不能牽扯到另一個人,尤其這個人對他來說無法形容的重要,重要到他不能容忍她有一絲一毫的差池。

“我這有份禮物希望你能幫我交給聶欣,她看完一定會明白我的心意,願意來見我一面的。”宋淩風從抽屜裏掏出一個絲絨盒子,鄭重地交到謝凝手裏

“愛一個人就要從始而終不是嗎?你做不到就得付出代價,聶欣她愛你,這代價自然舍不得由你來承擔。”謝凝幽幽的撂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

“劉冉,帶幾個人跟著那個女人,小心點別被發現,不能告訴董事長。”宋淩風朝身後使了個眼色。

墨墨,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

原來沒遇到這個人的時候,你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對的,遇上了以後才發現自己原來做的許多都是錯的,錯的離譜了,錯的自己都不想饒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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