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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夜會群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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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翡翠居,張灝遠遠望去,只見院子外雖然燈火黯淡,可裏頭的幾排紗窗卻隱隱透著亮光。

情不自禁的擡頭看向璀璨夜空,但見一輪皎月高懸群星之間,好似銀河清淺,珠鬥爛斑,照的院宅猶如白晝,一看夜色,顯然還未到午夜。

心想難怪房中人並未安寢,張灝低頭尋思了下,要是沐姐姐已經睡了,那自己就到別處去好了,不過憐霜剛剛進京,她這般年紀的孩子,正是貪玩的時候,既然屋裏還掌著燈,那就說明問題了,不然丫鬟們怎敢點著這麽多的燭火。

料到沐氏姐妹還未睡覺,張灝當即朝裏面喊道:“開門,有人聽見沒?”

又接連喊了幾聲,沒過多久,最外邊廂房的房門被人推開,只見一個婦人穿著單薄小衣,披著件碎花棉襖,踢踏著一雙繡花鞋走出來。

“誰呀?這麽晚了還喊人,莫不知道姑娘們都睡下了嗎?”

隔著如柵欄一樣的清漆木門,張灝就算沒提著宮燈,也能從縫隙中借助月光看得分明,笑道:“沐媽媽糊塗,這大晚上的,除了我之外,豈能有別的男人過來串門?”

那婦人此時才回過神來,一臉的不滿立時不翼而飛,吃驚的哎呀一聲,急忙叫道:“都是媽媽糊塗,二爺千萬見諒,這就給您開門。”

急忙踢踏著布鞋跑上前,心急之下,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嚇得婦人手忙腳亂的打開院門,紅著臉笑道:“都是二爺驚到了婢子,可在你眼前險些丟了大醜,赫赫。”

作為沐憐雪身邊的下人,自是比園子裏的其她人待遇高些,平日就算是張灝,也是對她們客客氣氣,正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丫鬟婦人們只當張灝為自家未來姑爺看待,話裏話外的從不見外。

笑著和婦人說話,張灝朝著正房走去,只見吱呀一聲,一個俏丫鬟閃身而出,顯是聽到了外面動靜,跑出來看個究竟,一見是二爺過來,頓時笑容滿面的道:“奴婢給二爺請安了!正巧呢,姑娘們還未睡下。”

邊說邊翹起腳跟,伸頭朝後面瞅去,當瞧見未有園子裏巡夜的管事媽媽過來後,丫鬟心虛的拍拍胸口,模樣俏皮的笑道:“二爺快進屋來,姑娘們正在偷著玩耍呢,可不敢讓諸位管事媽媽發覺,那可就少不得被媽媽們訓斥一番了。”

哈哈一笑,張灝自是知道管事婦人乃是如何的鐵面無私,這也是出於他的授意,畢竟園子實在太大,而丫鬟婦人的數量又實在是太多,要是平日不派人日夜巡視,時刻看緊門戶的話,那可保不準發生什麽傷風敗俗的事情出來。

跟著丫鬟進房,那婦人笑著徑自回屋,等拐過幾道角門,就看見一臉睡意,打著哈欠的奶媽王氏走了出來,看見張灝立時親熱的笑道:“灝哥兒自個進去吧,媽媽得先回屋睡睡,這歲數大了,真是受不得熬夜,一會兒你要是身子乏了,就直接來我屋中就寢,要不就和妹妹們擠擠,今晚就別回去了。”

張灝笑著答應,如今他才十五歲,在姐妹屋裏睡覺倒也無妨,加上身份嬌貴,也無人在意此等小節,要是別的兄弟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想都別想混進來。

等著王氏走回屋裏,張灝方邁步進了沐姐姐的閨房,只見屋裏香氣怡人,四周擺放著從南方運送過來,宮中花匠在暖閣中細心栽培的花卉。

二十多盆七尺高的菊花,正是張灝派人送過來的,都是有名的異種奇葩,大紅袍,狀元紅,黃粉西,玉牡丹,醉楊妃,紫袍金帶,滿天星,可謂是各個含株怒放,朵朵爭奇鬥艷了,把個閨房妝點的鮮香艷麗,如入百花園中。

眾位姐妹全都一身單衣,各色薄綢褂襖,下身一體的大紅綢紗褲,連個外裙都沒穿,襯得身段玲瓏嬌柔,千嬌百媚,別有一番閨中慵懶滋味。

姑娘們正聚在炕上圍坐,中間放置著一張方桌,上面擺滿了菜肴,身後除了各式梳妝衣櫃外,還擺放著幾只金瓶,上面插滿鮮花,人人巧笑倩兮,真是人比花嬌,笑嘻嘻的盯著張灝。

幾位妹妹倒也罷了,怎麽說都是自家兄長,人人毫不見外的舉止大方,沐氏姐妹同樣不見羞澀,一個年紀小不在乎,一個和表弟多年親密相處,成日裏耳鬢廝磨的,基本上就是和灝二爺坦誠相見,也頂多含羞而已。

可那蕭氏姐妹卻立刻鬧了個大紅臉,又不好意思明目張膽的找件衣物遮羞,心頭砰砰亂跳,唯有強作鎮定的低頭不語,可謂是心裏又羞又喜了。

這一群含苞待放,比之名花還令人噴血的群芳內衣秀,即使是張灝也有些受不了,但見姑娘們,清一色頭上治的珠子箍兒,黃燦燦的金燈籠墜子邊,串串翠玉鈴鐺輕輕垂下,玉串之間不時叮鈴作響。

未施粉黛的天然麗色在眼前亂晃,倩影處處,眼花繚亂,好在張灝這幾年也算是混跡在女人堆裏,頭前的驚艷一過,當即面無異色的恢覆平靜。

真是粉妝玉琢銀盆臉,蟬髻鴉鬟楚岫雲。

媚姿百態漣漪起,月照紗櫥人未眠了。

姑娘們還好,大多衣衫端正,可丫鬟們卻因不時走動伺候,兼且屋裏悶熱,人人身上那翠藍兼四季團花喜相逢緞子的小襖,可是穿的七扭八歪,斜上頭的金扣更是大開三四個,那裏頭兩座鼓脹發育的胸部高聳,頂的各色香艷肚兜外露,大多用一條白綾兒汗巾塞在衣領上遮擋了事,甚至在眼前一彎腰的時候,就能一眼瞅見環繞白嫩頸部的粉紅細綢帶。

丫鬟們輕聲細語的坐在大炕邊上玩耍牙牌棋子兒,也不在乎此時衣衫不整的,也沒人理會二爺進來,反正有入畫等幾個丫鬟伺候主子,自是樂得清閑,看的蕭氏姐妹更是臉紅如血,不過好在人人如此不避著來人,心中不禁暗暗松了口氣。

入畫早已守在炕下,笑著上前幫著張灝脫下外衣,倚在沐姐姐身邊的憐霜,調皮的擠兌道:“哼,哥哥又是外頭花天酒地了吧?聽說還召來幾個美人相陪呢,此時方知道過來看看妹妹們,怎麽?沒要人家陪睡嗎?”

“人小鬼大,真是胡說八道。”

笑罵著好不要臉的憐霜,脫去裘皮的張灝,一身白緞子紫竹蒼松圖案的長衣,腰間盤著紫邊的白玉翡翠腰帶,外罩一件深紫色的官紗,就連腳下都是鹿皮紫緞子面的朝靴,看的眾位少女眼眸一亮,紛紛暗自喝彩。

歷朝歷代,基本上都是黃色最尊貴,紫緋二色次之,不管是張灝本就長得風神如玉,還是人靠衣裳馬靠鞍,這身不經意的打扮都顯露出卓爾不群的尊貴之處,這可不是隨人都敢公然穿戴的極品顏色了。

失笑的看著臉蛋紅撲撲的沐憐霜,顯然是已經喝了酒,其她幾個妹妹仗著人多勢眾,紛紛嘻嘻哈哈的嬌聲指責,倒是年紀略大的沐憐雪和蕭氏姐妹,紅著臉笑罵憐霜不知羞恥,此等羞死人的話也敢肆無忌憚的出口。

大笑中脫鞋上炕,張灝今晚興致頗高,厚著臉皮一上炕就擠到沐姐姐身邊,立時把憐霜擠出老遠,氣的小丫頭鳳目圓睜,嬌聲不依的纏著哥哥。

沐憐霜年紀小,自是不在乎男女之分,後來幹脆緊靠著哥哥而坐,其她姐妹也不在意,蕭家姐姐善解人意,羞澀的笑道:“在外頭喝了酒,想必腹中空空吧,正好剛上來的小菜稀粥,哥哥趁熱墊墊肚子吧。”

早就聞到米粥散發而出的撲鼻清香,張灝含笑點頭,朝桌子上一看,高興的笑道:“真是來得巧,呵,還是碧粳粥呢,咦,還有大乳餅,十香瓜茄,香油拌菠菜,不錯不錯,這是什麽,好香啊!”

笑指一翁砂鍋,因上面還有蓋子,張灝才故意有此一問,不過從那冒出的蒸騰肉香,已經猜到裏面是燉的雞湯。

此外桌子上還有些燒雞烤鴨,臘肉火腿,不過到引不起張灝的興趣,這一問可是惹得幾個妹妹嬉笑,沐憐雪眼含深意的笑道:“今晚也是你有口福,這幾個小菜,可都是兩個妹妹親手下廚做的呢。”

蕭家妹妹蕭雅月輕擡素手,嬌嬌弱弱的指著那砂鍋,暗自奉承的道:“沐姐姐這幾日身子不舒服,妹妹們就想著為姐姐補補身子,多承姐姐一直照顧我們姐妹,也無以為報,倒是獻醜了。”

姐姐蕭雅雲聞弦歌知雅意,急忙跟著擡起玉手,幫著妹妹一起把桌上的一碟甜醬瓜茄,一碟蒸的黃霜霜乳餅,兩碗粳米粥,幾碟子色香味俱全的小菜擺到張灝和沐憐雪眼前,低聲道:“還請哥哥姐姐莫要嫌棄妹妹的手藝。”

心中輕嘆,沐憐雪怎會看不出她們盡心巴結自己的深意,不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對於蕭氏姐妹的殷勤小意,善良軟弱的性子還是較為滿意的,加上憐惜她們的遭遇,又有老祖宗和太太王氏的暗中授意,即使心中有些不情願,還是已經有了讓她們倆成為自己姐妹的心理準備。

這時代能從小青梅竹馬的成就姻緣,對方又是自己最是中意的男人,那已經是罕見難逢的幾世福緣了,至於什麽真摯感人,驚天地泣鬼神一樣的愛情,根本就只屬於艷情小說裏的杜撰,基本等同於癡人做夢的玩笑事了。

沐憐雪即使心比太高,可也從沒奢望過和張灝彼此兩人相守一生,至於兩人間的感情,更是夾雜著友情親情,淡淡攜永而溫馨甜蜜,對於那熾烈如飛蛾投火一樣的單純愛情,沐憐雪反而不屑一顧,背負著家族義務的大家閨秀,其身上的責任永遠是第一位的,其她豪門小姐幾乎人人如此,真想誰看中個情郎而跟隨他拋棄家族浪跡天涯的話,那可是世上第一等的忘恩負義之人了。

別說男女尊卑有別,這時候本就沒什麽愛情可言,就是大家閨秀身處在深宅大院中,如何能有那才子佳人偶遇之事發生,即使在什麽後花園,道觀佛寺一類的偷情場所一見鐘情,但問題是,除了私奔基本就沒有別的路可走了,門不當戶不對,寒門才子娶大戶人家的小姐為妻,簡直比登天還難,除非女方父母腦子燒得糊塗,才會任憑親戚好友的百般嘲笑,把女兒拱手送人,還得搭上無數嫁妝。

反之一樣,即使是張灝,也不可能對天下美女予取予攜,只要是娶了沐姐姐為妻,那麽其他家的嫡出小姐,就別眼饞的惦記了,就算是皇帝同樣如此,這些年進宮的秀女,幾乎就沒個地位高的,都是下層官員和平民百姓家的閨女而已。

心知肚明這嬌媚姐妹花為何討好沐姐姐,就是其她姑娘何嘗看不出?不過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沒出言擠兌,也是蕭家姐妹低調做人,平日對人親切客氣,總是斯文有禮,這才沒人想為難她們。

至於收不收了她們姐妹,張灝倒沒想過,這還得看日後相處的如何,至於對人家姐倆有無感情?嗯,好感有點,愛情半點皆無,即使對沐姐姐,張灝也只是喜歡而已,至於愛上誰,估計以灝二爺的性格,應該是不大可能了,身份地位高高在上,根本就用不著低聲下氣的追求什麽絕色美女,反而成天為身邊美人太多而苦惱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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