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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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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他們這是想娶老婆了,張灝哈哈大笑,一手握著馬韁,一手揚起手中的馬鞭,指著張六笑罵道:“我只是不許你們十八歲之前成親,怎麽,過了二十還娶不上老婆,這也能埋怨到我頭上?哈哈。”

其他親隨嘿嘿直樂,他們還真是大多已經成親,幾個沒成親的也是另有原因,倒不是二爺有意阻撓大家夥成就好事。

張六頓時急了,叫嚷道:“哥哥們看不上身邊的黃毛丫頭,這俊俏的姐姐妹子,可都躲在後宅呢,等閑都看不到,還不得求求二爺開恩啊!”

張灝一楞,暗叫原來如此,確實家裏長得漂亮,氣質出眾的都進了內宅當丫鬟了,想起二房攆丫鬟出來配小子的事情,耐人尋味的笑道:“二房那邊不是準許丫鬟出來配人家了嗎?怎麽不去求求二太太開恩呢?那可都是些漂亮丫頭。”

一眾親隨立時神色不屑,不過卻顧忌著尊卑沒有開口,還是張六傻咧咧的叫道:“二房那是有名的藏汙納垢,那些丫鬟還能有個幹幹凈凈的?幾個少爺年紀小就算了,那二老爺和身邊的管事門客,就沒一個好東西,不過比起對面的二老太爺那,卻又要幹凈的多了。”

幾個穩重些的親隨臉色都變了,急忙扭頭朝張六使眼色,這公然詆毀主家可不是開玩笑的,還是張灝不以為然,也沒怪罪這個實心眼的漢子,皺眉道:“竟有此事?嗯,此事我知道了,等回去再和那些混賬東西算賬,哼。”

張灝心中惱火,這二叔實在是太不像話,自己玩丫頭也就算了,竟然還任由外人跟著侮辱丫鬟,這次可不能放過他們,少不得抓住幾個打死後送交官府。

一看二爺神色不悅,親隨知趣的都閉嘴不在說話,不過心裏卻是暗暗高興,一些府上的爛事,張灝作為主子,其實往往都是最後一個才知情的,這些漢子誰家沒有幾個姐妹在內宅當丫鬟,往往有受了侮辱的,也只能自認倒黴,下面人也沒有辦法,你還能跑去指責主子不成?那可是犯了大過。

此乃這時代的通病,丫鬟畢竟是個奴仆,別說是要了你的清白身子,就是要了你的小命,官府豈能真為你做主?何況大多數下人賣的都是死契,那可算是主人家的私產,地位比之一頭牛馬也不逞多讓了。

只能靠各家的風門是否嚴謹,是否自律來自己約束了,張家已經算是家規異常嚴厲的,起碼此種事並不多見,自珍自愛的丫鬟,主子也不敢隨意欺負,畢竟還有張灝父子在上面鎮著。可話又說回來,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就是這些漢子都無話可說,頂多在背後鄙視一番而已。

真有那不知檢點的豪門,家中的丫鬟婦人就沒一個能被主家的老少爺們放過的,都是玩膩後的殘花敗柳,隨意賞賜點財物就打發出來了事,其一家子的男盜女娼,可謂是臭名遠揚,為世人所不齒了。

……

等出了人煙繁華的街道,拐進一條寬敞路面,張灝等人方加快速度,打馬朝前方飛奔而去。

滕國公府坐落在這條街的盡頭,隔著老遠就能看到一派氣勢輝煌的連綿建築,整條街都是豪門世家的府邸,自然此處行人稀少,不過時不時的遇到幾位鮮衣怒馬的豪門公子,帶著大批奴仆呼嘯而來,又呼啦啦的呼嘯而去。

即使風風火火的穿街過巷,但這些所謂的京城紈絝子弟,依然會謹守著本分,很少有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仗勢欺人,原因無他,家傳淵源而已,出身於最頂端的貴族階層,心胸氣度,家教規矩自是和常人不同。

滕國公府占地廣大,但比之英國公府還是小的多了,如今隨著開國功臣們的集體沒落,其整個家族基本已經四分五裂,很多後人幹脆紛紛搬出府邸,在外頭自謀生路去了。

如今整個大明朝,家族最是繁茂昌盛的,基本都是參加過靖難之役的功臣家族,但論起親族人口來,即使是張家也排不上號,更別說人丁稀少的成國公朱家了,不過朱家本家雖然人少,可親戚卻多的令人咋舌,原因倒也簡單,他家祖上乃是鳳陽人氏,那可是皇家的遠親,算是真正的皇親國戚了。

至於唐家人丁倒是興旺,只是興旺的都是其祖父幾個兄弟家裏,而唐瑛這一支,其父親那一輩還有個弟弟,被封了個榮祿大夫,現今一家子定居在山東老家,而唐瑛上面還有個嫡親大哥唐賢,只是沒有他出色,被皇帝特意把國公爵位賜給弟弟,這哥哥如今官拜常山護衛指揮,已經為了爵位之事,氣得出去自立門戶了。

此外下面還有三個庶出弟弟,都是二房姨娘王氏所生,其中三弟唐瑄做了個武將,在哥哥手下當個千戶,另外兩個年紀還小,平日都是呆在家中習武讀書。

另一個庶出弟弟就是秋惢的丈夫唐磊了,不過其生母早死,唐磊從小就被老夫人何氏養育成人,地位自是比別的庶出兄弟高出那一點點,與兄長的感情也最是深厚。

在騰國公府外甩蹬下馬,張灝原本不悅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沈,朝著十幾個站在石階上的下人喝道:“把正門打開,難道要本侯走側門嗎?”

那些門外的下人一楞,趕緊一起跑進門後,幾人用力擡起沈重的門閂,緩緩打開正門,他們誰不認得這位小爺?那可是貴為安東侯,堂堂英國公的獨子,又是大奶奶的嫡親兄弟,人家的身份自然有資格進出這平日很少敞開的正門。

既然是過來興師問罪的,張灝當下陰沈著臉大步而入,也不和成國公府上的下人打交道,嚇得幾個下人趕緊飛奔跑入院子裏尋管家去了。

這一路上,張灝都是板著臉橫沖直撞,看的無數下人暗暗乍舌,不禁紛紛聚在一起互相打聽,到底是什麽事惹得這位小爺過來?這副怒氣沖沖的模樣,可是真的嚇死人了。

幾個管家一臉苦笑的跟在灝二爺身後,又不敢好言相勸,他們平日和張灝都是極為熟稔的,那是人人深知人家姐弟之間的感情,到底深厚到了何種程度,心中暗罵幾個夫人沒事找事,沒事不開眼的得罪大奶奶幹啥,這不分明是自討苦吃嘛。

一直走到內宅,幾個婆子還沒等緩過神來,就看見沈著臉的一位公子大步進門,幾個管家趕緊拉住想出聲喊叫的婆子,其中大管家喝斥道:“叫什麽?一個個眼睛瞎了,沒看見那是灝二爺嘛,真要是惹惱了他,你們幾個的小命還不得統統交代了。”

徑直走入內宅的張灝,這一路上可是鬧得雞飛狗跳,惹得丫鬟婦人們一個個捂嘴驚叫,全都驚慌失措,不過好在人人見過張灝,兼且這名傳遐邇的灝二爺年紀不大,倒也用不著避諱,不用爭搶著躲到院子裏去。

其實張灝明知姐姐肯定沒受到多大委屈,就憑自家姐夫那懼內的模樣,八成是出於外因,估計又是因為姐姐一直未有生育的事鬧的,定是有好事之人又張羅著給姐夫納妾呢。

能勞動姐姐喊自己過來助拳,那生事之人的身份應該不同尋常,張灝心中有數,此時故意一副怒氣沖沖的樣子,一路上真是東踹西打,踢翻無數下人手中的物件,砍倒無數花草樹木,嚇得女人們全都瑟瑟發抖,驚恐的看著那個肇事之人,滿不在乎的揚長而去。

好一場大鬧後花園,頓時有無數丫鬟慌慌張張的跑到各個主子院子裏報信,都說大奶奶的親弟弟安東侯灝二爺殺過來了,驚得無數人急忙出來,紛紛奔向張婉兒夫妻居住的院子。

剛得到丫鬟跑過來報信,張婉兒立即親自走出了院子口,遠遠瞧見弟弟一副兇神惡煞的小模樣,當下捧腹大笑,笑吟吟的也不勸止,心照不宣的和弟弟磨蹭時間。

張婉兒不急不躁,身邊的丫鬟可是大驚失色,不過她們更不敢插話,唯有秋惢嬉笑道:“好久沒見到灝兒怒發沖冠的模樣了,呵呵,也唯有姐姐才能使得他時刻牽掛,為了一點點小事就大動肝火的,嘻嘻。”

臉上笑容燦爛,張婉兒此時神色就仿佛是個最驕傲的孔雀,心中萬分甜蜜,一眨不眨的盯著弟弟,張灝在她心中,何嘗不是心尖子上的肉,就是比起丈夫唐瑛來,那也是穩穩的勝出一籌。

“誰叫二太太和幾位姨娘沒事找事,真當我是好欺負的不成?我一個婦道人家,也不好意思說什麽,可架不住有個好兄弟,倒要看看,誰還敢在背地裏攛掇老太太給老爺娶什麽小老婆,哼。”

話雖如此,可張婉兒心中還是七上八下的,其實她何嘗是個不知分寸的無知婦人,這幾年,還從未讓弟弟過來胡鬧生事過,實在是這次之事有些令她為難。

原來,二太太王氏和幾個寡婦姨娘也不知收了誰人好處,還是被誰說動了心思,竟然想為唐瑛娶個國公家的庶出小姐為妾,這才使得張婉兒有些驚怒交加,她可以不在乎丈夫收幾個丫鬟,可是來了個幾乎和自己平起平坐,要和自己一起分享丈夫疼愛的女人,那還能真的忍耐住?這口窩囊氣要是能咽下的話,她也就不叫張婉兒,不是出自國公家的嫡出大小姐了。

她嫁過來後一直謹守婦道,自然不敢出面阻止,也沒有找丈夫訴苦,而是聽從秋惢這個狗頭軍師的建議,派人去把自家弟弟召來,此事起先也不敢把原因說與弟弟知道,沒成想,這聰慧無比的兄弟,一過來就當即心有靈犀的大鬧起來。

那邊張灝鬧得更歡了,只見一把寒光閃閃的軟劍在手,真是一時間指東打西,劍舞梨花,凡是擋在眼前的物件全都砍個稀巴爛,這還不算,又跳起老高,翻身上房揭瓦,又下來踹門砍樹的,瞧得四周人群紛紛抽氣,躲得遠遠的不敢上前半步,更加不敢站出來指責只言半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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