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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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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勉強笑道:“臣妾是用過早膳才過來的,如今腹中已經飽脹,再也吃不下東西了。”

“德妃,你從長春橋一路游來,早上就算吃再多的東西,肯定也消化了,本宮可不信你的話。”戚悅戴了護甲的手指輕輕敲了敲寶座扶手,“這碗湯馬上就涼了,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李妃和顏貴妃突然意識到,這湯可能有問題。不然,德妃為什麽不喝?

顏貴妃道:“德妃,你莫不是給皇後下了毒,不然,為什麽不喝?快把太醫叫來驗毒!”

“不用叫。”戚悅淡淡的道,“本宮相信德妃,她一定不會給本宮下毒。德妃,快把你親手所做的羹湯吃掉,久了,湯可要涼了。”

德妃接過雲姑姑遞來的羹湯,她全身僵硬,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口一口的喝完了這碗湯。

喝光之後,德妃擦了擦唇,擠出了一個笑容:“確實是沒有毒的,貴妃,李妃,本宮都嘗過了,飯盒中還有很多,你們要不要嘗一下?”

顏貴妃知道裏面有詐,她道:“本宮沒胃口。”

李妃也道:“臣妾最近也沒有什麽胃口。”

德妃咬著牙,努力笑道:“是嗎?那你們真是沒有口福了。”

原本,德妃一心討好戚悅,眼下,她再次看向戚悅,已經不像先前那般討好了。

德妃道:“皇後娘娘,臣妾告退了。”

戚悅平時不怎麽喜歡笑,此時,她微微勾唇,手指按了按唇角,眸中一片諷刺:“慢走。”

貴妃和李妃等人也紛紛告退。

經過長春橋,德妃搖搖晃晃,忍著胃裏的翻滾,想要吐出來。

長春橋邊的一名宮女道:“德妃娘娘小心,長春橋雖然人來人往,可皇後娘娘有潔癖,您可別吐在上面了。”

德妃生生忍著吐意,一直走過了長春橋,到了自己的儀與上,才吐了出來。

“回宮!”德妃用帕子擦了擦唇,眼睛紅得滴血。

後面的顏貴妃一瘸一拐,她和李妃,吳貴人等人站在一起,吳貴人捂著嘴笑道:“也不知道是什麽腌臜東西,吃到了肚子裏,德妃可要難受死了。”

李妃道:“不過,皇後的城府真是深沈,德妃一向都巴結討好她,方才本宮還真以為德妃整來了什麽山珍海味讓皇後吃,那湯的香味兒可謂是誘人,一般人都忍不住。皇後卻忍著不用,給了德妃一個難看,這樣的心機,嘖嘖……”

顏貴妃冷笑:“本宮早就知道,皇後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李妃道:“這樣一座大山壓在我們的頭頂,遲早,我們都沒有活路。不過,德妃吃了這樣的大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就隔山觀虎鬥。”

顏貴妃壓著心底的怒火,想了片刻,最終憤憤的離開了。

棲鳳宮中,戚悅抿了口清茶,面色略有些冷淡。

雲姑姑在戚悅的肩上蓋了一個薄毯子:“最近還是有幾分寒,娘娘可別著涼了。”

戚悅點了點頭:“本宮知道。”

這麽多女人,居心叵測,見不得她好。可她偏偏不讓人如意。

戚悅的骨子裏,一直帶著絲絲惡劣的情感,她喜歡高高在上的看著她所厭惡的人被玩弄在股掌之間。

閑來無事,戚悅坐在窗前裁制春衣,窗戶打開,冰冷的空氣湧入,在這一片寒涼中,戚悅能看到明日的溫暖。

她的手中是纖細的銀針和長長的絲線,柔軟素凈的絲綢搭在了戚悅的膝蓋上。

戚悅輕輕哼唱著小曲兒。

等她將一支小曲兒唱盡,戚悅的十五歲已經過去,風漸暖,戚悅已經十六歲了。

戚太後在戚悅生辰的時候,會親手做一碗長壽面,如今戚太後去世,戚悅則是親手給自己做一碗長壽面。

她清晨就睜開了眼睛,換了新衣,春天已經來臨,戚悅換了湖綠的衣裙。

戚悅難得下廚,她做了一碗長壽面,面湯清澈,長長的一根面條在清澈面湯的下面。

按照往年,戚悅閉上眼睛許了一個願望,小聲說了很長時間,才拿起了筷子吃面條。

雲姑姑笑盈盈的站在一旁,也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從皇後娘娘的身上看到屬於這個年齡段少女的稚氣。

一碗面吃完,戚悅用帕子擦了擦唇。

雲姑姑道:“娘娘,後宮中無人知道您的生辰,按照慣例,您過生辰,可是要舉辦盛宴慶祝的。您確定不告訴陛下?”

戚悅搖了搖頭:“這麽多妃嬪,本宮懶得湊這個熱鬧。再說,就算慶祝了,她們也不是真心實意的過來。說不定,在心底裏,她們還詛咒本宮早日去死。”

雲姑姑嘆了口氣:“娘娘,您說話還是小心些,別這麽咒自己。”

戚悅擡手揉了揉眉心。

傍晚時,薛影不請而來。

知道戚悅生辰的人不多,棲鳳宮裏只有雲姑姑和景姑姑知道,薛影也是少數知道的人之一。

他給戚悅帶了一整塊和田羊脂白玉,潔白無瑕,瑩潤堅密,如同凝脂,足足有兩個巴掌大。

“娘娘平日裏喜歡隨便雕刻個什麽小物件,今天是娘娘的生辰,奴才為娘娘獻上一塊天然美玉,供娘娘打發時間用。”薛影道,“奴才願娘娘步步高升,福壽安康。”

戚悅點了點頭:“你的心意,本宮知道了。”

黃金有價,玉無價,這麽大一塊天然美玉,看起來沒有一絲瑕疵,應該是價值連城的東西。薛影算是廢了一番心思。

薛影又道:“小公子那邊被絆住了,臣找不到時機讓您二人見面。不過,臣已經打聽到了,定國公夫人給小公子接親的女子是商人之女,言行舉止粗俗,品貌不佳,就是財大氣粗。”

戚悅一驚,差些把手中的玉給摔下去。

她緩了緩,道:“與二公子定親的,又是哪家小姐?”

薛影道:“二公子的未婚妻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沈翰林家的三小姐。”

戚悅默然不語。

薛影又讓人獻上一物:“小公子見多識廣,這是小公子從一個西洋人手中換來的東西,叫做懷表,可以記錄時間的流逝。”

雲姑姑把這個圓圓扁扁帶著長鏈子的金燦物品給了戚悅,戚悅握在手心,低頭去看分針緩慢移動,良久,她才道:“本宮曾在太後手中見過一只。”

那是先帝贈送,時針分針轉動數十年,點點滴滴都是時間的流逝,最後戚太後把懷表放在心口處,安然走了。

戚悅道:“你和阿愉有心了。”

等薛影離開,雲姑姑道:“定國公夫人知曉,您和小公子如同親姐弟,她這般欺負小公子……”

“分明就是不把本宮看在眼裏。”戚悅沈靜漂亮的面上緩緩浮現了一絲冰冷。

就在這時,一名宮女匆匆自外面趕來:“皇後娘娘,不好了,周妃娘娘瘋癲了。”

戚悅回過神來:“什麽時候的事?”

“半個時辰前,陛下貴妃德妃他們也往喻新宮去了。”

戚悅面色一冷:“好,本宮知道了。”

她讓雲姑姑扶著起來,雲姑姑有些不樂意:“早不瘋,晚不瘋,偏偏要趕在娘娘生辰這一天,真是晦氣!”

..

定國公府。

定國公夫人剛剛過四十,看起來卻更要老一些,她的眼袋下垂,兩道法令紋又深又長。

“都這個時候了,大媳婦還沒過來給我請安,是死了不成?”定國公夫人一臉怒氣,“快去看看!”

話音剛落,一名嫻靜清秀的年輕婦人在侍女的陪同下走了過來:“兒媳給婆婆請安。”

定國公夫人厲聲道:“都這麽晚了才來,是當我死了?出身低微,天生的克夫命,連教養都沒有!”

眼前年輕婦人是定國公府的少夫人蘇代蕓,大公子戚慎自幼身體便差,娶來蘇代蕓不到兩年,就去世了。定國公夫人一直認為是蘇代蕓淫’蕩且克夫,吸幹了她兒子的精氣。

蘇代蕓跪下給婆婆捶腿,定國公夫人吹噓道:“阿懷要娶的,是沈翰林家的女兒,人家知書達理,和我們阿懷郎才女貌,可比你這個克夫貨強了百倍。”

蘇代蕓只是淡淡微笑,她和戚慎自小定了娃娃親,後來蘇家敗落,她高攀了戚慎,定國公夫人一直都為這個不滿,肆意刁難她。如今二公子戚懷與門當戶對的沈小姐訂婚,定國公夫人更加不滿於蘇代蕓。

蘇代蕓目光流轉:“兒媳聽說,三公子也訂了婚,是商人之女。”

“那個女人雖然醜了點,可人家能帶來一大筆嫁妝,可有不少的錢,你嫁來的時候什麽都不帶,凈在我們家白吃白喝!”

“前些日子趙王來訪,說是皇後娘娘得寵,皇後娘娘和三公子宛若親姐弟,婆婆這樣做,豈不是等於打了皇後娘娘的臉?”

定國公夫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戚悅了,她一想起戚悅奶媽的淒慘死狀,心裏就有些後怕。

她曾經拿針紮進戚悅的手指頭裏,不過沒把人給紮壞,只是把針紮進手指頭裏,又沒有砍掉她的手指,那個蠢貨應該不至於小心眼記仇。

況且,那時候戚悅還小,應該不記得這檔子事了。定國公夫人終究有幾分不安,可還得安慰自己,把事情給放開。

一低頭,定國公夫人總覺得蘇代蕓是在幸災樂禍,突然間,她怒從心起,給了蘇代蕓一巴掌。

“她得寵?”定國公夫人破口大罵,“她那先天不足的蠢貨能得什麽寵?她得寵了,咱家怎麽沒有跟著風光起來?家裏的銀子一天比一天少,她才得不了寵!我聽說,顏大人家的貴妃才是得寵的樣子!”

蘇代蕓為了不挨打,只能低頭道:“是,婆婆說的是。”

定國公夫人還是有些不安,她曉得當年不給戚悅飯吃的奶媽死得有多慘,雖然太後不在了,她怕戚悅和太後是同種面慈心毒的貨色。出錯了,請刷新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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