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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佛爺K.O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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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在沙發的靠背上努力平覆著自己的內心。在耳邊炸開的玉器碎落的聲音很刺耳,但也因此阻斷了那些讓他心生反感的聲聲責難。

腳步沈重的邁出大門。

“佛爺,我正找你呢!”齊鐵嘴跑過來抓住張啟山的手臂“我去了趟二爺家,又回了趟自己的家,我發現我們待著的這個地方它大有問題,它不正常啊!”

張啟山擡眼面無表情的看了看齊鐵嘴,然後對著他指指天空。

“佛爺,你也發現了啊!”齊鐵嘴咽了口唾沫,推推下滑的眼鏡“不知道佛爺你是否記得,我們下墓的時候,天上明明掛著的就是上弦月……我記得特別清楚,因為我還用這個給人家算過卦來著,但是現在……它變成下弦月了。”

“總不可能我們在這墓裏已經待了小半個月了吧!”

張啟山眉峰緊皺,他仰起頭看著掛在天邊的弦月一拍齊鐵嘴的肩膀“把二爺找回來。”

明明是平時最為熟悉的街道,此刻卻偏偏陌生的讓人心存不安。

四處打探的張副官於半路上和兩個人匯合。等張啟山他們找到二月紅的時候,他正坐在小攤上吃著面……而陪在他身邊的……是本應該死了的丫頭。

“不是夫人……你……你怎麽在這兒啊?!”

齊鐵嘴的表情已經可以用驚恐萬分來形容了,一個他們眼睜睜看著下葬的人……活生生的……會笑的就站在他的面前。

“丫頭見過佛爺、八爺。”還是生前那副做派,丫頭柔柔弱弱的朝著張啟山和齊鐵嘴兩個人點頭打招呼。

“我的媽呀!”齊鐵嘴壓不住心底的害怕,手拉上了張啟山的小臂往他身邊更靠近的湊湊,然後小聲的嘀咕著“這不明擺著就是鬼魂嗎?!”

聽了他這話,二月紅的臉色明顯變了。

張啟山打量了丫頭幾眼,直到二月紅發出故意提醒的輕咳聲。礙著二月紅,張啟山還是緩和下了他銳利的眼神。

“能私下說幾句嗎?”

安撫了丫頭兩聲,二月紅跟著張啟山走到一邊。還沒等張大佛爺開口,二月紅就已經接下了他的話茬兒“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張啟山稍稍停頓了一下“我不只是想跟你說丫頭,我在家裏見到了我死去的父親……我親手埋葬的……”

“……那你應該懂我。”

“我不懂!”

張啟山如墨一般漆黑的瞳孔好似能反射出他人心底最滿覆陰暗的一角,叫站在他面前的二月紅感到無所遁形。

“這個世界不是我們應該在的地方。”

他什麽都清楚也什麽都明白……只是他不想放棄。

回身望了一眼不遠處面上還帶著柔柔笑意的丫頭,二月紅低著頭一言不發。

“二爺,佛爺的話你有沒有聽進去啊!”

輕笑一聲,二月紅神情似悲還喜。

“佛爺說得對……這裏不是我們應該待的地方,所以請你們離開吧。”

“這世上真真假假,無人能說得清楚明白。何為真,何為假……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我只要我的丫頭……我的丫頭……有丫頭的地方就是真的!”

快走幾步拉過丫頭,二月紅溫柔道:“我們回家。”

齊鐵嘴連忙擋在要越過他們離開的二月紅面前“二爺,難道你要在這個虛假的世界裏呆一輩子嗎?”

堅定的握緊了丫頭的手,二月紅看也不看他“為什麽不可以?!我二月紅茍延殘喘……為了成就佛爺的大業……我下墓了,對九門對祖先我都負責了,剩下的時間該是我要為丫頭負責了!”

“你是不是瘋了!”

“我就是瘋了又如何!”張啟山三番五次的阻擋讓二月紅急紅了眼睛“張啟山!你為什麽一定要揪著我不放!”

因著二月紅狠推的動作後退兩步的張啟山脾氣也上來了“她已經死了!你二月紅親自蓋的棺,親自下的葬!作為一個男人難道你連承認事實的勇氣都沒有嗎?!”

二月紅氣極的冷笑“承認事實?你要我怎麽承認事實!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你身上……如果死的人是謝宛星,你張啟山還能說得這麽輕松這麽冠冕堂皇嗎?!”

“二爺,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啊!”

自知失言的二月紅卻拉不下面子去道歉,只能沈默著將頭偏向一邊。

打破了他們之間短暫寂靜的是張啟山沈穩而堅定的聲音“一個連生死都不敢面對的懦夫,怎麽能配得上她。”

送走了季若白,謝宛星望著桌子上土黃色的牛皮紙袋沈思。

她在談話過程中所有轉移的問題包括她的猜測,季若白都沒有給出直面的肯定或是否定。這份文件中記載了一些沈乘風和日本人在經濟貨貿上的交易……僅憑著這個自然不能作為實指餓狼特務司特務長通敵叛國的證據,在這個時候輕舉妄動怕是只會把自己搭進去……

黨務調查科和特務司明爭暗鬥了這麽多年,對方真正的目的是什麽大家心裏都跟明鏡一樣。根據現有的這些線索,不死鳥計劃十有八*九是與日本人想要爭奪的隕銅有關,事關國家存亡……而且一旦能證明沈乘風和不死鳥計劃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特務司將永世不得翻身!

一個雙贏的契機……季若白不會蠢到放棄,他一定會全力以赴。然而謝宛星所在意的卻還遠遠不止這些,她現在對她父親的死因存有疑問。

再者……拋開他們自己人之間的陰謀陽謀,她的國家和民族,她的信仰不能容忍她們中存在著一絲的威脅與僥幸。

輕咬著下唇,謝宛星心如亂麻。

或許……和季若白合作,對於她來說會是個機會。

手慢慢的握緊成拳,謝宛星用力敲了下桌面然後站起身子朗聲道:“來人!”

小丫鬟從門外快步的走進廳裏來“夫人,您有什麽吩咐?”

“去將啟山手下的親兵叫來,我有事情要交代。”

齊鐵嘴實在是搞不懂他們這位張大佛爺的想法。出了隕銅後,他張啟山居然直接放棄了會心齋的生意就要暫時離開長沙城。經過商議,最後還是聽了二月紅的話,動身前往他之前修養所在的白喬寨。

坐在馬車裏左搖右晃的,齊鐵嘴忍不住好奇道:“佛爺,我們現在的形勢都不算壞,為什麽要離開呀?”

大掌包裹著謝宛星的小手,張啟山滿面的嚴肅“是他來了。”

眨眨水潤的大眼睛,謝宛星歪著頭問道:“是他嗎?”

“他一定會來找我,但是現在長沙城裏眼線密布……所以我們既不能留在那裏,還要選一個安全的地方落腳。”

真是越來越覆雜了,根本就聽不懂這夫妻兩個在說什麽。

“算了,你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齊鐵嘴瞟了他們一眼,然後從包袱裏摸出個放大鏡專心致志的研究起他腿上鋪著的絹帛。

他現在很疑惑……兩個世界原本不能相容,但是二爺的夫人卻是跟著他們一起從裏面走出來的……難道隕銅真的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全然屏蔽了外界的聲音,齊八爺認真起來倒真是有幾分高人入世的架勢。

絹帛記載上古時期天降隕銅,在落地時被分割成了三個部分。一塊被張家人收集在了東北的張家古樓,另一塊被青烏子找到,而最後的那個則落入了不知名的神秘之境。

他們一行人現在進入的是個被人稱作死亡谷的地方,張姓親兵在前面為謝宛星擋開一路上伸展著的茂密枝葉。

“夫人,您小心點兒。”

估計這裏幾天前才下過大雨,谷中氣候濕潤植被繁多,落葉一層層的鋪在地上讓本來就打滑的山路更是不好走,深一腳淺一腳的踏在泥地裏,謝宛星的軍靴上早已經泥濘不堪。

“你是怎麽發現這個地方的。”

季若白與謝宛星並排走著“監視二月紅時意外的收獲。”

對上謝宛星轉頭看向他的美目,季若白聳聳肩膀繼續解釋道:“這個地方屬於白喬寨和黑喬寨的邊界。按照白喬人的規矩,地位尊貴的人死後,他們會將他的屍體葬在死人谷的聖樹上……很有趣的一點就是葬在聖樹上的屍體都不會腐爛。”

“……還有呢?”

“在距離這裏不算遠的地方我還發現了很多屍體,面朝下並且被人割去了頭發的屍體。”

突然想起了張啟山曾經說過的頭發病毒,謝宛星搓撚著手指低聲道:“難道不死鳥計劃是個想要利用隕銅的病毒計劃嗎?”

“至少我是這麽猜測的。”季若白拍拍謝宛星的肩膀“關於那些屍體我現在手上還沒有線索,因為跟長沙的情況很像,所以只能等張啟山回來給我個答案了。”

棺材架在大樹粗壯的枝椏上,謝宛星雙手環胸仰著小臉看“只是樹葬就能屍身不腐……你懷疑這大樹底下有東西?”

“類似隕銅的東西。”

就在他們兩個說話的期間,經驗豐富的親兵們已經繞著四周看了一圈,其中之一舉著把滿是泥土的洛陽鏟朝謝宛星走過來“夫人,這下面可能是個墓。”

“挖!”

佛爺,醒過來!佛爺,醒過來!醒過來!

接受不了丫頭突然消失的二月紅跟張啟山等人大吵一架後獨自離開了白喬寨,而張啟山追著他留下的信物到了山洞中卻發現墻壁上寫得滿滿的都是這幾個字。

醒過來?難道我們還沒有走出隕銅,這一切都是幻境?

將手電放在一旁,張啟山盤膝坐到地上靜心凝神。

陽光太過刺眼,叫張啟山忍不住擡手擋在眼前。他此時站著的地方很開闊,一眼就望到了不遠處的幾道人影,而處於其中更顯嬌小的……是張啟山最為熟悉的。

腳步不受控制上前,靠的越近張啟山心底的不安就越發的躁動。

手上腳上都帶著鐵銬,身上是單薄的藍色囚服,謝宛星散著頭發小臉臟兮兮的被幾個穿著軍裝的男人圍在中間,他們手上舉著的冰冷槍口寒光閃爍的齊齊對準她。

只差兩步……就只差兩步就可以觸碰到她了,但是任憑張啟山怎麽努力他都動不了。

他們之間隔著萬水千山。

微紅濕潤的眼睛定格在他的身上,她抿著唇,嘴角處慢慢的上揚……

這個笑容美得驚天動地,讓張啟山的眼中除了她再看不到其他。

槍聲響了。

艷紅溫熱的液體濺在臉上,張啟山有一瞬間身體僵硬的回不過神來。

“不!”

作者有話要說: 給沒追下來劇的親愛的們解釋一下哈,佛爺他們並沒有從虛妄世界裏面出來,一切還都是假的,而大小姐所走的那一條劇情線才是真實世界。

到了寫文的倦怠期,連佛爺的俊臉都鼓勵不了我了。

小劇場一則

大小姐要為佛爺親自下廚,但是對著條活魚她卻犯了難。

大小姐:“按照我學的,頭部、脖頸和心臟絕對是一擊斃命……可是魚的脖子和心臟在哪兒呢?”

張副官:“不如直接拿花瓶給它一下?”

大小姐:“要是一下子沒死怎麽辦?!做人善良一點好不好,我想給它個痛快。”

張副官:“幹脆這樣吧夫人,我就把它按在水池子裏淹死!”

大小姐:雖然很生氣但還是要保持微笑~~

☆、恐怖重現

微紅濕潤的眼睛定格在他的身上,她抿著唇,嘴角處慢慢的上揚……

這個笑容美得驚天動地,讓張啟山的眼中除了她再看不到其他。

槍聲響了。

艷紅溫熱的液體濺在臉上,張啟山有一瞬間身體僵硬的回不過神來。

“不!”

踉蹌了一步,他額頭微汗,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身體。

我是什麽時候……站起來的?

“這不可能啊!”張啟山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著周圍的石壁“這隕石實在是詭異,竟然能夠擾人心智,惑人心神到這種地步!”

隕石於大腦中所構造出來的幻境,反射的是藏在人心裏最憂慮最不願發生的事情。

這裏面是一刻都不能多呆,必須要想辦法出去!

順著一個方向不停地走,漸漸的周圍的霧氣愈發的厚重。透過朦朧的迷霧,張啟山眼神極為尖銳的註意到了幾個矗立在他前方的高聳石像。

這是謝宛星第二次進入古墓,與跟著張啟山他們行動的那次不同,她現在腳下的每一步走的更是小心翼翼不敢疏忽。

季若白皺著眉頭環顧四周 “總覺得這個墓有點兒不對勁兒。”

“很幹凈……”

謝宛星所說的幹凈,自然不是常規意義上的幹凈,不過她也不能具體描述出來這裏面帶給她的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好像有人曾經進來過。”

腳下踩到了些硌人的尖銳東西,謝宛星微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她流轉著眼波走到刻著繁覆壁畫的墻壁前。在擡頭的瞬間她楞了楞,回身沖著季若白搖晃了兩下手電示意他過來看看。

順著謝宛星光照著的地方瞧過去,季若白有些不太平靜“這是……機關?!”

在陰暗的墻角處有著個黑洞洞的圓孔,小孔的周圍凹凸不平。

“似乎是被人為破壞的,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了。”

聽罷謝宛星的話季若白陷入了沈思,但也只不過是短短的幾秒鐘後他又舒展開眉頭輕笑“不管怎麽樣,既然有人替我們先行開了路……那麽至少我們可以走的大方點兒了。”

一路上都沒出什麽岔子,直到他們靠近了主墓室。在距離主墓室不過五十米的距離中,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男人的屍體。

手底下的人率先過去查看“處長,他們大概死了有四五天了。”

謝宛星上前兩步拔出軍靴中的匕首,半蹲在屍體的旁邊她用匕身扒拉了一下他的頭部,將傷口更加明顯的暴露出來。

“咽喉處的一刀斃命……是個高手。”

季若白也學著謝宛星的樣子湊到她身邊半蹲下身子,他伸出一根手指虛懸在血口上比劃著“看傷口……兇器的寬度應該跟劍差不多……有點像日本的武*士*刀。不過不是日本人做的,日本人雖善用刀法,但是他們的招式多偏向於豎劈跟斜砍,能夠造成這樣的傷口……”

季若白正看得仔細,結果謝宛星突然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一手反握著匕首抵上了他的脖頸。

“處長!”

“別動!”

因為謝宛星的動作,張家的親兵和影子行動處的人也相互敵對上了,他們的這支原來就面和心不合的隊伍在一瞬間就亂成了一鍋粥。

嘴角邊噙著笑意,季若白絲毫不在意橫在自己咽喉處的致命寒光,他慢慢悠悠的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同時調笑出口“謝大小姐不愧是特務司出身,就連驗起傷來也是毫不外行啊。”

謝宛星瞅著他就笑彎了眼睛,臉頰邊的兩個小小梨渦漾開甜膩的秋波“他只有一個人,刀背在身後。看屍體傷口兩邊的深淺,也許他是個左撇子,也許……當時他的右手中正拿著什麽東西……”

從右至左比劃了個滑動的樣子,謝宛星酒窩中的愉悅之意更深“動作利落又恰到好處的出手……不費多餘的一絲力氣就剛剛好致死……像他這樣的高手左手右手應該都沒差……所以他是背手抽刀,左手反握。”

將匕首重新插回靴子裏,謝宛星帶著挑釁的笑容拍了拍季若白的肩膀。

“走吧季處長,主墓室就在前面了。”

剛才利刃的冰冷似乎還殘留在皮膚上,季若白手撫上自己的脖子。挑著眉峰他饒有興致的上揚薄唇,輕笑一聲後站起身來跟上了謝宛星的步子。

隕銅的虛妄世界裏。

多虧了齊鐵嘴,張啟山他們才能將雕像正確歸位並且打破羅剎海市。

“佛爺,你看。”齊八爺指了指前方被九根鐵鎖鏈勾著懸在半空的棺材。

張啟山雙手隨意的插住口袋,微瞇起眼睛的仔細觀察著“呵,這就是我們在隕銅平臺上面看到的那口青銅棺……一模一樣的……”

誰知他話音剛落,齊鐵嘴突然滿面驚恐的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他雙手合十嘴裏不住的念念有詞“祖師爺饒命!祖師爺,我們不是有意冒犯的,您就給我們留條出路吧!”

張啟山不解 “老八你這是幹什麽!”

野獸的怒吼不知道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聲音在空蕩的石洞中回響,楞是制造出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洶湧之勢,震得懸空的鐵鏈聲聲作響。

“這是什麽情況?!”張啟山的心中其實已經有了幾分猜測,此刻的他雖是面無表情,但是根本就掩飾不住他隱在眼底的那絲絲危險暴虐“告訴我!”

齊鐵嘴雙手抱頭哆哆嗦嗦的縮在一角,聲音中已然帶上些哭腔“此乃橫兇,我們之間有人心魔未除啊!”

最先註意到的是一雙瞪得猶如銅鈴般大小的赤紅眼睛,逐漸的……巨獸在迷霧中顯露了它的真身,那是一只渾身漆黑氣勢十足的神獸麒麟。

都到了這個時候,張啟山焉能不明白這一切。

“那就是我的心魔是嗎……你一早就猜到了,所以才要我們快走……是嗎!”

“我剛剛……我剛剛也只是懷疑,我不敢確定……本以為把……把雕像歸位之後,就能將此化解,但沒想到還是天意難違啊佛爺!”

張啟山拳頭緊握的青筋都暴了出來,他抿緊薄唇解開身上的背包。包袱重重的落在地上驚起一片塵土。

“我來墊後。”連頭都沒回的吩咐張副官道:“帶他走!”

右肩上的窮奇紋身如火燒般的灼痛,這一仗……是他張啟山鐫刻在宿命中難以擺脫又必須直面的一仗……

把玩著手中這枚鑲嵌在主墓室中五爪石龍眼睛位置的小小隕銅,謝宛星的表情不怎麽好看。

“你不覺得我們這一路走的實在是太過順利了嗎?”

季若白沒有回答,他豎起一根手指對著她比了個輕聲的姿勢“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如扇的睫毛蹁躚了幾下,謝宛星擡手打了個手勢,墓室中的所有人都依著她的命令靜默的站在原地。

“聲音?”謝宛星側耳,然後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有。”

“噓,你聽!”

這一次的確是有些若有若無的輕靈聲響……這個聲音太輕了,輕的讓人極容易忽略掉它存在的事實。

“這聲音……六角……青銅風鈴……”

“青銅風鈴?”季若白疑惑的低聲反問了一句。

重新在陰冷的墓室中聽到這種聲音,謝宛星心中的不安一點一點的擴大。用力握緊了手中的隕銅塊,嬌嫩的掌心因為隔著它尖銳的棱角而泛著絲絲疼痛。

根本就來不及向季若白解釋的更多,謝宛星的眼神犀利中帶著焦急“快走!所有人,不許再碰任何東西!撤退!”

他們才剛剛撤出主墓室,腳下就是一陣的地動山搖。

按照原路返回自然是比來的時候要快得多,但現在即便是如此,他們每個人的身子都隨著震動左搖右晃的根本就走不平穩,所以別說是加快速度了,能跟上不掉隊就已經很是不錯了。

碎石砸在地上,到處飛濺的石渣讓他們一行人不得不擡手擋在眼前。上方的石板突然掉落,連著泥土的聖樹根系就像是軟蛇一般的在謝宛星的眼前垂下來,叫本來就高度緊張的她心臟劇烈的一收縮。

“鈴鈴……”鈴鐺的聲響似乎直接響徹在了耳邊,謝宛星仿佛受了蠱惑似的慢慢停下腳步,她黑洞洞的瞳孔於一瞬間褪去了所有的光彩。

她現在腦中一片空白,耳邊聽到的腦海映出的……只有那串六角青銅風鈴。

“謝宛星!”

季若白現在簡直氣得就想罵街,關乎性命的緊要關頭,可這一向機靈的小姑娘卻突然呆呆楞楞的跟個傻子一樣站在那兒就一動不動了。

“謝宛星!”

腳下的道路逐漸裂出了蛛網樣的痕跡,謝宛星被季若白氣急的聲音猛地拉回到現實。

“過來!我會拉住你!”

“相信我!”

季若白修長的手向前伸著,他皺著眉頭看向謝宛星的桃花眼瞪得圓圓的,眼中紅絲密布。他瞧著很急切,反正謝宛星自認識他起沒見過他這麽著急的模樣。

這段路程並不寬,確實……只要季若白能夠伸手拉她一把,按道理謝宛星完全可以跳過去的。

可是現在……她腳下的泥土已經開始松動了……

謝宛星看著他突然就笑了,隨後她手臂一揚用盡全力的朝他做了個拋東西的動作“接著!”

這枚小小的隕銅塊本就是他們此行最大的收獲,要是張啟山那邊不順利至少它還能帶來一線希望,所以無論如何這枚隕銅都要被帶出去!

“謝宛星!謝宛星!宛星!”

從高空墜落的失重感不好受極了,五臟六腑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捏著一樣。後背著地的悶痛讓謝宛星有兩三分鐘的難以動彈,意識很清晰,但是身體躺在地上就是動不了。

幸虧掉下來的時候被紮根進來相互纏繞著的樹根擋了一下,要不就憑著這麽高的距離就算是摔不死估計也要斷她幾根骨頭。

思維奔散著根本停不下來,謝宛星一邊試探的動動自己的手指一邊來回轉著眼珠。

難道她又進入幻境了?

其實那次她自礦山回來後,就曾經有過猜測……有關於幻境……有關於六角青銅風鈴。她相信齊鐵嘴和張啟山,所以她身臨其境所經歷的那些傷口、疼痛、恐懼和瀕死的真實感……她只能用蠱惑人心來解釋。

但是……上次她是一個人,而這次卻還有季若白他們……那麽剛才所發生的所有事究竟是真還是假?

現在想來剛才的舉動實在是有些草率了,不過危急關頭她也確實沒能想到那麽多。

閉了閉眼睛,謝宛星穩住心神。

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好好想想她要怎麽出去!

手撐著地面慢慢直起身子,胸腔腹腔中撕扯的痛感讓謝宛星不由自主的憋住一口氣,放慢呼吸的節奏她擡手擦了擦唇邊的血跡。

手電早就不知道掉到哪兒去了,謝宛星手扶著石壁在黑暗中沈默的前行,不知道沿著這條路走了多久,終於在不遠處的前方看到了些亮光。

倚在洞口處向下望著,謝宛星的大眼睛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異。

擺放著密密麻麻頭骨的殉葬坑,巨大地青銅鼎,還有神像腳下半開的青銅棺……

一切都是那樣熟悉而相似的恐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的手榴彈~你們的加油打氣都是我的精神食糧~

真的感覺自己越寫越差了,感恩不嫌棄我的小可愛們,現在愛上了刷論壇,看著裏面的作者說被噴什麽的,我雖然評論少但是正能量多啊,我的小天使們真的是好善良好善良~~

☆、墓中殺機

倚在洞口處向下望著,謝宛星的大眼睛中滿是難以置信的驚異。

擺放著密密麻麻頭骨的殉葬坑,巨大地青銅鼎,還有神像腳下半開的青銅棺……

一切都是那樣熟悉而相似的恐怖……

心思繞得百轉千回,謝宛星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的突然陰下眼神,手上動作利落的拉開配槍的保險,她毫不遲疑的一躍而下照著最後的那口棺材走去。

既然現在只能靠自己,那麽這次她一定要先下手為強,無論棺材裏面的女屍是個什麽鬼樣子,直接對著她的腦袋就給她來上兩個鐵槍子兒!

然而越是在這種時候,現實越喜歡跟人開個在我們看來不太有意思的玩笑,因為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終會遠遠的超出我們的預料。

屍體……竟然不翼而飛了?!

青銅的棺材裏空蕩蕩的,原本應該是女屍頭部墊著的玉枕上,此時放置著個縮小版的玲瓏寶塔樣的華貴盒子,六角飛檐雕花欄桿祥獸麒麟鎏金包漆,真是漂亮至極。

謝宛星警惕的舉*槍環顧四周,她一邊絲毫不敢松懈的註意著各個角落,一邊伏下身子摸索著拿起盒子。過大的二響環因著謝宛星的姿勢,順著她纖細的手腕子滑下來,質感十足的古銀鐲子敲在棺材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這裏面是空的?!

將盒子置於掌心,不得已只能用食指勾著配槍的扳機槽,謝宛星的身子彎的更低,她屈起手指沿著板子的四角敲敲打打。

這青銅棺材從外面看著特別的厚重,但是裏面也就是薄薄的一層,薄到了甚至只要稍微用點力氣就能把它壓彎的程度。

還沒等她想的更多,一陣毛骨悚然的冷氣突然自腰間奮起,然後攀爬著她的脊椎一沖而上,叫她整個頭皮都在發麻……這麽多年的訓練使謝宛星的身體對於危險的感知覺,是遍布在血液中流淌出來的本能。

細長細長的四肢好似是壁虎一般的緊緊巴在墻壁上,她的頭一百八十度旋轉,臉上發下……如果不仔細看還會把那些披散的黑發當做是男人的胡子。露著森森白骨的半張臉上,眼睛的位置只餘下個黑洞的圓孔,而覆著鱗片的那邊……瞪著謝宛星的豎直蛇瞳中溢滿的完全是想要把她撕碎的血腥之氣。

女怪物的喉嚨中發出一種奇怪的咕嚕咕嚕,像是野獸在捕獵過程中的那種警告聲。謝宛星手腕一轉,配槍重新回握在手中。

謝宛星的槍法很準,兩槍都打在她額頭上的同一位置,但這女怪物也只是被子*彈的沖力帶的上身後移了兩下。她支高了前臂來回晃動著身子,黑發隨著她的動作抖得極有規律。

被謝宛星激怒的女怪物露著鋸齒狀的兩排尖牙,嘴巴大張的簡直是已經突破了人類的極限,只見她腮邊猛地顫抖幾下,然後自喉嚨中突起一陣尖銳的類風的呼嘯。

謝宛星被這種排山倒海而來的聲波震得頭暈眼花,根本就抵擋不住耳鳴的襲來,她忍不住單膝跪在地上用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心臟急速的收縮跳動,呼吸聲變得沈重。

好想吐……

不由自主的幹嘔,謝宛星的大眼睛裏泛起了生理的淚花。

原來上次最後聽到的響聲就是她!接下來……是蟲潮要來了嗎?

這麽真實的幻境……就像是聊齋中的畫壁,逃不出去就會被永遠的困死在這裏面嗎?給這女怪物陪葬?!

隱約能夠感覺到不遠處悉悉索索的動靜……是女怪物又或是那些黑色的肉食甲蟲在靠近。

臉頰邊冰冷的觸感滲進了嬌嫩的皮膚,在恍惚中聽不真切的輕靈雙聲如同帶著魔力似的喚回她面對生死的所有冷靜……是張啟山的……是她謝宛星的二響環。

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微笑,謝宛星顫抖的將手*槍別回腰側。

柔弱木然的低著頭看著面前四肢著地的影子越發的籠罩著,倒著的慘白陰陽臉滑至謝宛星的眼底,上面還有些白色的蛆蟲在進進出出。

長著倒刺的紅色信子快要沾上了謝宛星的眼皮……

置之死地而後才能生,所以她現在要賭一把!

“呵”謝宛星突然加深笑意的出了聲。

握著玲瓏寶塔,猛地擡手用雕著祥獸麒麟的一角狠狠砸在女怪物的臉上,立刻她的半張臉就被突出的部分砸的癟了下去,霎時間尖叫聲就響徹在了整個殉葬坑。

將盒子沖著她扔過去,冷眼瞧著她疼的滿地打滾。謝宛星單手撐在地上一個後翻就退到了青銅棺的邊上,一把抓住棺材的邊沿側身躍進,在躺下的一瞬間她右腳使勁兒的照著它內裏的邊界就是一跺。

果真如她猜測的一樣,只聽見哢嚓一聲,她的身子隨著板材的翻轉直接就滑入了黑暗的甬道。

鞋底和墻壁的摩擦聲越來越大,半曲著左腿,謝宛星盡力的在下滑的過程中保持住自己姿勢,減少可能會在其中出現的損傷。

“啊!”疼的倒吸了口冷氣。

護住頭部,借著慣性以後背落地的姿勢翻滾了兩圈,謝宛星眨眨眼睛打量著此時她所在的這個地方。

甬道的盡頭是個大土坑,土坑的中央立有一塊望不見頭,上寬下窄的高聳山石,蒼綠色的爬藤植物的根系纏繞其上,半遮半掩著上面坑坑洞洞大大小小的山洞,看起來就好像是……好像是個腐壞了的蟲巢……

謝宛星就站在這個蟲巢的最底端。

這好一番的周折實在是讓人身心疲憊,謝宛星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暫時的休息……並且她必須將她骨折的手指掰回來。

依著經驗,謝宛星找了個還算隱蔽的地方靠著墻坐了下來。

如果手上有鏡子的話,就可以看到她現在是怎樣的一副小可憐兒的模樣。盤在頭頂的青絲半松碎發淩亂,臉頰上混著汗水和泥土,加上她剛才胡亂擦臉的舉動,一張嬌俏的小臉比那流浪的花貓還臟。

呸呸兩聲吐掉舌頭上的土腥味兒,謝宛星深深的吸了兩口氣,然後緊咬住自己的下唇猛力將左手明顯是骨頭移位的小手指扳了回來。

“嗯!”繃緊的神經伴隨著陣痛的消失而緩緩放松,洩了氣力的同時謝宛星又忍不住胃裏面翻上來的惡心之感。

幹嘔了兩下,她仰著頭靠在墻上總算是等到了心跳的平覆。

迫不及待的拿出口袋裏的東西把玩在掌心,那是在玲瓏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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