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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合,佛爺K.O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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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及家人和同伴,往往最後都是一把大火一了百了,連牌位都是奢侈。

然後……就只會是檔案上的一張紙……時間久了……再不會有人記得……

“怎麽了?”張啟山握住身邊謝宛星的手,才發現竟是如此冰冷。

“沒事。”謝宛星沖他笑笑“有點兒傷心。”

“佛爺。”張副官走上前來,壓低聲音“在西郊墳地,發現墳頭土壤有新翻的痕跡,可能是陳皮所為。”

謝宛星用大眼睛餘光瞟到巷口處的男人,那一身粗布麻衣的男人點點頭,然後壓低帽子快速的走開了。

“知道了。”張啟山轉過身子對謝宛星說道:“我找人送你回去。”

誰知謝宛星小手突然攀上他的手臂“不過是一個陳皮而已,讓張副官去就行了。你身上還有傷呢,先回去休息吧。張副官不至於……連一個陳皮都搞不定吧。”

張副官自然是心系他們家佛爺的,連忙附聲道:“是啊佛爺,您還是跟著謝小姐一起回去吧,陳皮那邊我可以的。”

張啟山一雙黝黑的眸子深不見底,謝宛星雖然克制住了想要移開與他對視的視線,但是睫毛還是不自覺的輕輕顫抖著。

“好,我們回去。”

西郊 墓地

陸建勳一聲槍響,完全打亂了張副官抓捕的步調。

“張副官,沒想到最後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戴上帽子調整好位置,張副官瞇起眼晴“要不是陸長官‘您’阻撓,不見得抓不住陳皮。”

陸建勳揚起嘴角“陳皮之前在我那兒審得好好的,要不是張啟山非得把他帶走,也不會釀成如此大的慘案。”

“張啟山……一定要負全部責任!”

“該不該佛爺負責,這事兒不應該是您……陸長官說了算的吧。”

他們張府裏面可還有個餓狼特務司的執行組長在呢,雖然軍銜說出來不高,但是她所代表的權力卻極大。現在整個長沙的事情都與日本人牽扯的不清不楚。在這個節骨眼上,就算是佛爺做事真的出了什麽差池,理應也是由她上報給特務司才對。

“沒錯,現在是這樣的。”陸建勳摸摸鼻子“可是等張啟山不再是長沙布防官的時候,張副官到時再看,我說的……算還是不算!”

張副官緊緊的抿著薄唇。

到了那個時候,恐怕府裏的那位可不會輕易就罷手了。

北正路張府

“對不起佛爺,我沒能抓到陳皮。”

謝宛星放下手上用來吃水果的小叉子“張副官武藝高強,沒抓到陳皮……是不是中間出了什麽變故?”

“都怪陸建勳突然出現,也不知道是想抓人還是想放人。”

張啟山換了個坐姿,松松領帶“又是陸建勳。”

“反正陳皮現在還在九門的地界,縝密搜索早晚會將他擒獲,現在礦山之行才是當務之急。”

謝宛星捏著小叉子擺弄著一塊削好的蘋果,也不知道張啟山的話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陳皮渾身是血滿是戾氣,周圍圍著十幾個高手。

“陳先生稍安勿躁,要見你的人馬上就會來。”

“哼!見我!”陳皮動動肩膀“老子現在很不爽,什麽人趕著要來送死!”

“也許今天是我送你上黃泉路呢?”

月光下謝宛星的小臉特別好看,臉頰旁的小酒窩看著溫溫柔柔的。只是眼睛中的冷意比那月光還要涼薄的多。

“是你?!”陳皮一眼就認出來她是當時醫院中的那個女人。

謝宛星朝周圍的人揮了揮手,他們極有規矩的後退五步。

“你以為你是張啟山的女人我就不敢殺你!”說著陳皮已經面目兇狠的握上了匕首。

“這是你師娘寫給張啟山的信,你不想看看嗎?”

陳皮眼睛如野獸般盯著謝宛星,一把搶過她手上的信封。清秀的字的確是師娘的筆跡。

謝宛星看著他越看越哆嗦的手嘆了口氣。

到底是不能說他無情,只是在乎的太小太極端而已。

“師娘她……師娘她……為什麽?”

謝宛星走到陳皮面前,語氣中滿是蠱惑“你難道不想報仇嗎?你可知道……若不是那些嗎啡,你師娘或許身體不會這麽差。”

陳皮神情呆滯的說道:“嗎啡?裘德考給的藥?”

“任何一個西醫都可以告訴你嗎啡的副作用。”

“陳皮,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之前曾經將礦山的事情透露給裘德考,這已經是通敵叛國。如若這次你不能將功補過,你的師傅……整個紅府都會受到牽連。你師娘為了二月紅甘心赴死,難道你要讓她的心血白白枉付嗎?”

陳皮雖然為人狠毒,但是道理都還是懂的。

不能因為他害了紅府,不能讓師娘死後還背上罵名。

“你想要我怎麽做。”

“陸建勳今天故意放走你,說明他覺得你值得拉攏,裘德考既然之前就能找上你,那麽他也會借此機會,來挑撥你和啟山的關系。但時候你只要表現出,你足夠的怨恨啟山就可以了。”

竟然想利用他一個人,牽連起兩方勢力。

“你到底是什麽人?”

謝宛星低頭輕笑“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們這邊的就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電腦的鼠標超級不好用啊,磨磨蹭蹭的碼出來一章。思維有些亂多擔待。

題目出自《鬼谷子七十二計·飛鉗篇》,意為利用手段,營造形勢,使敵方不得擺脫控制。

陸建勳表示要算計謝大小姐,謝大小姐表示要算計陸建勳和裘德考。

好吧,還有個啥都看得透的佛爺表示要當吃瓜群眾。

總覺得劇裏面的陳皮太容易受挑撥。明明陳皮阿四雖然心腸歹毒但是也算是深明大義的人,對手下也還是不錯的,有些道上的大哥義氣,雖然威脅他自己性命的時候不算啊。

二月紅對他有養育之恩,雖不像師娘那麽溫柔但是總有情誼,不想連累紅府就只能接受大小姐的招安啦

☆、無間有道

陳皮在破廟裏獨坐到天亮,一擡眼皮看著已經大白的天色,拿起身旁的最後一碗酒一飲而盡。

酒碗被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信號已出,行動開始!

用手胡亂的擦擦,將臉上已經發黑了的血暈開,陳皮晃晃悠悠的走上了街。

“快看!殺人魔頭!”

“小點聲,別讓他聽見了。”

“得了吧,我怕什麽啊!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沒有王法!”

陳皮譏諷一笑,王法?一群鼠目寸光的偷生螻蟻!不過就是上上人用來統治的工具而已,與政府和國家比起來,王法不過就是個屁!

他想起了昨晚的那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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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啟山為人忠厚正直,殺了這麽多人他一定不會放過我……你和他是一夥的……為什麽要幫我?”

“必要的犧牲是為了更好的新生,就算是我現在要你賠命,他們也活不過來了不是嗎?”

她走上前,肩膀幾乎貼上了他的胳膊“你我犯下來的罪,就等死後再一一的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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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剛轉了個巷子,一把槍就抵上了他的頭。

是裘德考!

餘光看到一直跟著他的五個人散去,陳皮面無表情的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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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你就大搖大擺的去街上晃就是了,我會派人暗中跟著你,確保你不會被啟山的人抓住。現在你被全城通緝,裘德考一定會按耐不住先發制人,到時候他說什麽你就順水推舟就好。你這麽聰明的人,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那陸建勳那邊呢?”

“你與陸建勳有刑訊之仇,他即便心中有意也不會貿然行動,他那邊你暫且不必理會。”

“你也知道我現在被全城通緝,做事難免伸不開手腳。”

小姑娘家輕笑一聲,嬌柔的嗓音緩緩響起:“你靠了他裘德考那派,他自然要表現出誠意來拉攏你。想辦法撤銷你的通緝令,就是他最好的見面禮。張啟山那邊行不通,你說……他會慫恿你去找誰呢?”

“陸建勳?”

“你是武力脅迫也好,威逼利誘也罷。陸建勳有自己的打算,所以肯定不會拒絕你。撤銷一個通緝令對他來說不值得一提,但是他撤銷了之後我們能做的文章就太多了。”

漂亮的大眼睛帶著狐貍一般的狡黠。

一個解九爺還不夠,張啟山的身邊竟然還有個這麽會玩弄心計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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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裘德考自顧自的說著在他聽來像是勸傻子一樣的言辭作態,陳皮在心底泛起冷冷的殺意。

什麽樹大招風,什麽人善被人欺。張啟山若是真想要師娘死,當時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去北平求藥!

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

你們還真的當我陳皮是傻子不是!

面上扯出一抹陰森森的笑意,眼睛裏面滿是兇狠“你所說的一切我都會去查,要是讓我”陳皮瞇起雙眼一字一頓“知--道--你--騙--我,我會讓你死得比張啟山還難看!”

被揪住衣領的裘德考無所謂的聳聳肩膀“陳先生你盡管去查,我的大門隨時向你敞開。”

“張副官你們幹什麽呢?”剛出廳門,謝婉星就瞧見院子裏張副官領著一隊兵正在列隊。

“佛爺要下礦山,所以親自挑選了些有沙場作戰經驗,而且應變能力強的士兵,吩咐我們在此待命。”

“他要親自下礦?!”

張副官不知道為什麽這大小姐的反應這麽激烈,眨眨眼睛一臉蒙圈“是啊,為了長沙百姓,佛爺勢必是要親力親為。”

這個大悶瓜!大傻瓜!謝婉星咬了咬嘴唇“你們家佛爺人呢?”

“帶著八爺去軍械室了。”

兩聲槍響後,齊鐵嘴那個標準的大嗓門驚嘆出聲。

“哇!佛爺,你這也太厲害了!”

瞅著張啟山遞過來的槍,齊鐵嘴擺擺手後退一步“佛爺,我給自己算過,我不能開槍的。”

“過來,教他怎麽開槍。”

“張啟山!張啟山!”

謝婉星狠踩著靴子快步走到張大佛爺身邊,一把搶過他手上的槍。纖細白嫩的小手三下兩下的把裏面剩下來的子彈拆掉,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你為什麽要親自下礦!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的命有多值錢!”

張啟山看著謝婉星生氣泛紅的小臉挑了挑眉,手下擺弄著其他的槍*支淡淡說道:“我的命有什麽值錢的。”

簡直就是火不打一處來,謝婉星深吸一口氣,按住他的手“礦山下面危機重重,陸建勳和日本那邊又虎視眈眈。我要是死了,特務司自然會派其他人來接手長沙這邊,完全不會有什麽大的影響。但是你不一樣!你是誰啊,你是長沙的最高布防官!你要是有個什麽閃失,長沙就要翻天覆地了!你說你的命到底值不值錢!”

張啟山側過身子,皺著眉頭對著嬌小姐“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帶你一起去了?”

這男人怎麽就抓不住她說話的重點呢?

真是忍不住的想一梭子給他身上開幾個槍眼!

“你跟我繞什麽彎子!總之你不許去!”

齊鐵嘴在身後拉拉小夥伴的衣角,示意她收斂下脾氣,別在這個時候跟佛爺慪氣。

這張大佛爺決定了的事,豈是她三言兩語就能勸得動的。再說了以佛爺的性格,斷不會只躲在後面,而要他的兄弟親兵去做那麽危險的事。

“佛爺。”管家走過來先是看了看大小姐的臉色,隨後低下頭對著張啟山道:“二爺來了,現在正在書房等您。”

二月紅一身素凈白衫,臉色倒是沒了送葬時的死氣沈沈。

“鹿活草的事和佛爺的良苦用心我已經知道了,按照先人遺志我也理當同去。”說完拿出一沓的紙質文件。

齊鐵嘴接過來翻了翻“這個是礦山的地形圖,描述了當時跟日本人一起進礦的情形,還有……還有鳩山報告……”

謝宛星原本還跟著張啟山生悶氣,但一聽這話立馬湊到齊鐵嘴得身邊“鳩山報告!你手上怎麽會有鳩山報告?!”

三十年前的事本來一直都是一個謎,若是說謝宛星不好奇那也是不可能的。更何況這個謎已經和現時牽連在了一起,這種觸碰禁忌秘密的興奮感油然而生。

“昨日我在我家祖墳裏發現了一個反打的盜洞,裏面有當年死裏逃生的先人的屍體,還有這些手稿。”

“太好了!有了這些手稿,我們就是如虎添翼啊!”

“別高興的太早,你再好好看看。”

齊鐵嘴拿起手稿嘴裏念念叨叨“我的天啊!這……這不止是個人形墓,還是個死人墓啊!”

這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謝宛星不客氣的掐了一把齊鐵嘴手臂上的軟肉“你說什麽天書呢?什麽死人墓……墓裏面的不應該都是死人嘛。”

“人形墓分兩種,一種是活人墓,一種是死人墓。”張啟山挨著謝宛星坐下,長臂搭在她身後的椅背上“墓中機關全部按照人的奇經八脈布置。如果是活人墓,根據規律探墓,不是很危險。但是死人奇經八脈已斷,所以毫無規律可循,一旦觸發墓中機關就可能有來無回。”

“先輩下墓大多死於非命,可見其兇險難測。”

“那寫這份手稿的人呢?”

“留了一口氣,但最後被病毒傳染而死。”

張啟山摸摸脖子“這跟之前侵襲我的病毒是一種嗎?”

二月紅嘆了口氣點點頭“根據記載,先輩為了不讓日本人得手,還在死人墓中裝下我們家族的機關。”

“你們家族的……這意思是……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嘍?”反正謝宛星是不相信二月紅會真的不管張啟山的死活。

“別的暫且不說,按照先人遺志,我理當同去。”

“那太好了!”齊鐵嘴一拍手站起來“有了二爺幫忙,我們就算成功一半了!”

“日本人來勢洶洶,而且關於鳩山報告他們知道的只會多不會少,所以我們要盡快動身。”

謝宛星瞇起大眼睛,晃晃手上的手稿“裏面的內容除了你,這邊的人還有誰知道?”

“沒有了。”

撇著嘴沈思,謝宛星突然仰起頭來“你還需要我們給你準備些什麽嗎?”

“孑然一身,沒什麽好準備的。”二月紅眼角露悲戚之意,但很快隱匿不見“我先回去打點一下,下午出發。”

“二爺和以前不太一樣,這次探洞,非同一般。裏面十分的危險,我們一定要好好保護他,看好他。”

一聽張大佛爺這話,齊鐵嘴頓時睜大了眼睛,用手指指自己“你保護他,那誰保護我啊!”

謝宛星笑得露出酒窩,也不管張啟山之前說的不帶她去的話。把從剛才軍械庫裏順出來的手*槍拍在齊鐵嘴的胸前。

“還有我呢!放心吧!”

然後看也不看張啟山一眼,就背著手離開了。

“張副官,我有事要你做。”

老遠就看見那位嬌小姐沖他招的手。

“謝小姐有什麽吩咐。”張副官立正站好。

“你去找幾個人,暗中透露出去就說……張大佛爺要親自下礦山。”

張啟山那個牛脾氣,既然勸不住就只能盡量的在走之前安排好一切了。

張副官簡直是搞不懂這大小姐的心思“可是……謝小姐……佛爺可是說了,要避過陸建勳他們的耳目啊!”

謝宛星雙手環胸,剛才被張啟山惹出來的火噌噌的又冒了起來,氣得她都快笑了。

“你覺得你家佛爺……聰明嗎?”

有點跟不上她的話題,張副官依舊蒙圈“佛爺……佛爺自然是聰明的。”

“那你覺得陸建勳敢跟你們家佛爺鬥,他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麽啊?”

要是說陸建勳腦袋裏面都是草包,那跟他不退不讓了這麽久的佛爺豈不是……

瞧著張副官俊臉糾結在一起的樣子,謝宛星終於還是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不過就是看誰會演戲罷了。先給他嘗點甜頭,以後等摔了跟頭才會覺得更疼……懂了嗎?”

“放心吧,天塌下來還有我頂著呢!”

“是!”

“哎哎哎,你給我找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來。”

張副官回過身子“您要那個幹什麽?”

謝宛星斜斜的挑起嘴角,手撐住臉頰一派的天真樣子。

“找解九爺!”

作者有話要說: 虛框框裏面的是插入昨晚陳皮和大小姐的對話,怕親愛的們混亂所以圈起來的。

這章就是個過度而已,沒啥重要情節,因為馬上就要下鬥啦!

明天作者君和小夥伴有個說走就走的旅行,所以要停幾天了。而且要好好構思一下盜墓的情節了。

要不咱中秋的時候開個小車番外?

好吧,作者君知道你們還是個純潔的孩子。

☆、作者的腦洞已經飛奔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預告預告預告。我是第一次剪視頻,字幕什麽的也就懶得弄了,大家多擔待啊。

劇情向對抗版預告,也算是小小的劇透一下,畢竟我是想得遠寫得慢啊。

張啟山--長沙布防官九門之首 出自《老九門》

謝宛星--餓狼特務司執行七組組長 出自《千金女賊》

季若白--中央組織黨務調查科影子行動處處長 出自《麻雀》

沈如風--餓狼特務司高級教官 出自《麻雀》

這章橫在這兒挺別扭的,但是現在不好改了……

整個人都不好了

昨天晚上重看老九門,然後又捋了一下本文的大綱,發現簡直要死!

按整個我構想的主線走我覺得我的智商要跟不上了,感覺頭顱被掏空……盡全力的不爛尾。

至於小天使所說的不想太虐,這個親愛的們就放心吧,作者不會因為虐而虐,也不會有什麽虐戀情深誤會這誤會那,你聽我解釋,我不聽我不聽啥的……

不過寫這文寫的……好想開個甜文啊!甜文啊!

☆、再探礦山

“哎哎哎,你給我找一身普通士兵的衣服來。”

張副官回過身子“您要那個幹什麽?”

謝宛星手撐住臉頰,面上一派天真無邪的樣子。

“找解九爺!”

解九爺是張啟山這邊的人,全長沙的都知道。此次張副官率親兵登門拜訪,在有心人眼裏更是坐實了張大佛爺要有大動靜了的事實。

早在解語樓樓上,管家就來報,說是張副官領著隊人往這邊來了。

這還沒跨進門檻,解九爺自個已經迎了出來,親自招呼著往裏面走。

“這是怎麽了,佛爺難道還有什麽事情需要打點?”

張副官沖著謝九爺點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側身讓開,一下子露出身後低著頭略顯嬌小的謝宛星。

挑起帽檐,謝宛星璀璨雙眼滿含笑意。

“好久不見,九爺!”

“謝小姐?!”解九爺楞了一下,隨後回過神來連忙將大小姐請進正廳“這次……是小姐有事相商?”

捧著杯西湖龍井,謝宛星酒窩裏的笑意更濃。

聰明人,真是個聰明人!

僅憑她的家鄉來歷就猜測判斷出她的喜好,這位解九爺果真是心思玲瓏,心較比幹多一竅。難怪算命的說他是張大佛爺的引路童子,智囊寶袋了。

大眼睛瞥到一旁桌上的圍棋殘局,謝宛星柔柔一笑。

“貿然拜訪,叨擾了九爺的雅興了。”

推了推眼鏡,謝九爺輕咳一聲“小姐這是哪裏的話。”

放下茶杯,謝宛星也不想跟他繞彎子“我已經傳話下去,相信不出一個小時,陸建勳和裘德考那兩邊,就會得到張啟山要親自下礦的消息。”

“謝小姐這是何意?”

“九爺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又為何還要多此一問呢?”

“呵”幹笑了一聲,解九爺兩手相交放在膝上正襟危坐“小姐話中的意思……恕老九愚鈍……請小姐指教。”

這人小心翼翼的,為了完全消滅後顧之憂,非要逼著她今天就把話都說清楚才行。

輕輕吹了吹浮在茶水表面的葉桿,謝宛星嘴角的弧度未變“既然瞞不住,就幹脆放線勾個餌。至於釣不釣的上來大魚,我現在一點兒也不關心。畢竟釣上來是最好,釣不上來我也不吃虧,您說是……還是不是……”

解九爺沈思不說話。

“張啟山不在長沙城裏坐鎮,陸建勳和裘德考一定會趁機暗自大做文章。這對象……我猜測首當其沖的……就會是九爺。”

“您是聰明人,有些話說到這兒也該適可而止了,不是嗎?”

“謝小姐運籌帷幄……在下佩服。”頓了一下,解九爺推推眼鏡謹慎開口:“這其中的利害關系……老九知曉了。”

謝宛星垂下眸子,加深笑意。

“礦山是第七門霍家的地盤,同為下三門,我想九爺和七姑娘應該說得上話,所以霍家三娘那邊,還要仰仗九爺多多提點。畢竟你們九門利益盤根錯節,同氣連枝啊。”

真是天大的諷刺!

“至於陸建勳和裘德考,九爺不必擔心,自然會有內應之人傳遞消息。到時憑九爺聰明才智,肯定萬無一失。”

“我們下礦之後,上面的事情就要勞九爺費心了。”

“請佛爺和小姐放心,老九心裏有數。”

對著解九爺點了點頭,謝宛星起身告辭。張副官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直到了門口謝宛星回頭又沖著解九爺笑笑,讓開身前的位置。開了門她又是張副官帶著的隊裏面的一名普通士兵。

“九爺。”管事上前小心的喚道。

“小小年紀心思竟這般深沈。”眼神晦澀的看著嬌小的身影模糊在光線中,解九爺手扶著欄桿長長的嘆了口氣“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誠不欺我。”

腳半踩在椅子上綁緊鞋帶,謝宛星彎身將匕首別在軍靴裏。最後檢查了一遍身上所帶的配槍和子彈。

山路不好走,地上未幹的雨水濕滑,周圍荒草叢生。

因為不想和張啟山講話,所以謝宛星自出發時就一直跟在齊鐵嘴身邊。看著他拿個羅盤嘴裏總是嘀嘀咕咕什麽易經八卦的,大小姐也來了興趣,拽著他的袖子東問一句西問一句。

齊鐵嘴也是話多加好脾氣。平日裏跟著佛爺出門,佛爺總是嫌棄他嘮叨吵鬧。這下好了,因為有了謝宛星在,他也算是找到知己了,所以更是有問必答,講的開心了再說點奇聞故事。一路上兩個人都膩在一起,交頭接耳笑語連連,一點緊張感都沒有,跟出來踏青郊游的小夥伴似的。

張啟山微瞇起眼睛看著前面兩個人打打鬧鬧的,心裏極其煩躁的抿起薄唇。

加快腳步上前,一把拉住謝宛星細白的手腕,連拉帶拽的拖著她走到隊伍的最前面。

“張啟山你放手!”

張大佛爺充耳不聞,徒留給謝宛星一個沈默的後背。

“聽見沒有我叫你放手!”

“放手!你弄疼我了!”

聽見她喊疼,張啟山立刻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女孩子家家的皮膚特別嬌嫩,因著張啟山沒輕沒重的動手,白玉一般的腕子上已經泛著幾道明顯的紅痕。

張啟山知道謝宛星一向愛護她的手,甚至每天都會以牛奶和蜂蜜來保養。因為她曾說過,手其實會比面部表情要能暴露更多的信息,所以她的手上,決不能留有使用槍支軍械的薄繭。

“抱歉。”

揉著腕子,謝宛星莫名其妙的看著張啟山“你拉我過來幹什麽呀!”

“我……”其實張啟山自己也不知道他剛才為什麽生氣,現在謝宛星這麽一問,他倒是也有些慌了,理由不動腦子的隨口而出“你知不知道……礦山的入口在哪兒?”

謝宛星看向他的眼神更加奇怪,跟瞅著什麽珍稀動物似的,腳下還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你沒事吧?”皺著眉頭上下打量他,然後指了指自己“你問我?!我一沒來過這兒,二不會你們盜墓的尋龍點穴,你問我我怎麽可能會知道?”

“這不應該是你的老本行兒嘛!怎麽,坐了這麽久的布防官,連老手藝都忘啦。”謝宛星有些開玩笑的嫌棄一聲“真是個不孝子!”

其實張啟山話剛說出口就後悔了,但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這下果然被謝宛星找準了機會,抓住尾巴反嗆一聲。

簡直是蠢死了!

二月紅在後面看得有趣,忍著笑走上前拍拍張啟山的肩膀,沖他樂得一揚眉毛。

最先找到的洞口已經被大塊小塊的石子封死,一看就是火藥的手筆。

“看來這礦洞被炸了有些年頭了。”

謝宛星插著衣兜,踢踢腳下的石子“二爺的族人曾經下礦,難道沒有其他入口的記載嗎?”

“關於對礦洞入口的記載並不是十分詳細。但我能確定,只要能找到一座拱門,就一定能安全進到墓中。”

“拱門?”

二月紅點點頭“先輩曾記載:入此門者,當放棄一切希望。”

但丁的神曲地獄之門嗎?

“佛爺!剛才八爺找到一個入口!”

齊鐵嘴找到的這個洞穴更符合謝宛星想象中的秘密入口,陰暗狹窄,不見陽光。

“佛爺,根據經絡走向看,這應該對應的是神闕穴。”

“神闕穴?就是人形墓中腰的位置吧。”

“如果沒有觸動機關的話,神闕穴很有可能就是一個生門。”

“生門……死門……”張啟山無所謂的聳聳肩膀“既來之則安之,信老八的,我們走。”說完握住一旁謝宛星垂著的小手“一會兒進去跟在我後面,保護好自己。”

謝宛星當然知道這不是任性的時候,乖巧的應了一聲“嗯。”

“小妖女,你……”走了,誰保護我啊?

算命的嘴角向下一撇,委屈極了。

謝宛星忍不住笑彎了眼睛,摸出腰間的配槍遞到齊鐵嘴的手邊“拿著!”

有總比沒有強啊!但等到齊鐵嘴伸手的時候,謝宛星又往後一縮,臉頰兩邊的酒窩甜甜的讓人忍不住想戳戳。

“哎,你可看準了再開槍!別打著你自己,也別打著我們啊。”

切,要是不擠兌他幾句,還就真以為這小妖女轉了性子了。

自進了洞穴,他們一行人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這裏面怪石嶙峋烏漆摸黑,還有連綿的潮氣飄在空中,叫人難受的喘不上氣來。

“佛爺,二爺,沒有路了,看來這就是個普通的山洞”張副官探完路率先來報。

“這裏不是一條死路,火苗在晃動,肯定不是個普通的山洞。”二月紅果然是頂尖盜墓家族出來的人才。

“大家都好好的找一找。”張啟山左右晃晃手電“每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這裏肯定有其他的入口。”

“佛爺,這有個向下的洞口!”

張啟山隨手撿了個小石子拋下,半蹲著側耳傾聽。然後拍拍手上的沙土直起腰來,將手電別在腰後。

“你想幹什麽呀!”謝宛星死死地拽住他的胳膊。

這下面有什麽他們還都不知道呢,怎麽可以讓他下去冒險!

“佛爺!”張副官跟著也連忙喚道,趁著這大小姐纏著佛爺的功夫,他幹脆的綁好繩子準備以身探洞。

“我先下去,安全的話三聲哨響示意。”說完腳用一蹬就下了有一米多。

二月紅拉住張副官的繩子“記著,下去以後盡量靠墻壁走,別走中間的路。”

“知道了,二爺你放心吧!”

張副官的動作極利落,哨聲很快就響了起來。

但就在大家下去的途中變故突生,其中的一名士兵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事,驚叫一聲摔了下去。本來這一摔是不要緊,但不知道觸碰到了什麽機關,短箭傾出,也幸虧下面接應的是身手了得的張副官,要不八成這回是要見真的佛爺去了。

“這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神像?”謝宛星托著腮幫子四處打量。

“宛星!別動!”

張啟山突然高喊出聲把謝宛星嚇了一跳,懸空的腳是擡也不是落也不是。但是很快,謝宛星就發現她的四周布滿了高高低低看不真切的細線,要不是張啟山的眼神好,這麽多的箭要是射下來估計她真要紮成刺猬去見真神了。

“這些是我族人設下的機關,大家小心一點千萬不要碰到!”

小心翼翼的繞過了絲線,越往裏面走原本稀稀拉拉的蜘蛛網,厚的密的跟毯子一樣,簡直讓謝宛星惡心到不行。

“這裏面的蜘蛛也太會拉網了吧!”

“這不是蜘蛛結的網”張啟山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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