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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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汐給連絨打電話的時候，連絨剛剛洗過澡爬上床。
她聽著手機裏傳出來的巨吼聲，忍不住將聽筒拿得遠了一些。
“汐汐，你小聲一點，我的聽力很好，你再這樣大聲，我可能就需要去醫院看耳科了。”
陸汐卻沒有在意連絨的話，只一門心思表達著自己內心的震驚。
“老天啊，你居然給我發信息說你春心萌動，我一直以為你的心智情商還停留在幼兒園的階段。”
聞言，連絨翻了個白眼，用手戳了戳身邊的玩偶兔，一臉無語。
“真的，你要註意措辭。”
“不要浪費時間了，來，告訴我是誰，我認識嗎？”
連絨動了動嘴唇，居然發現自己開不了口。她默了一會兒，小聲答了一句：“你認識的。”
電話那端，陸汐更興奮了。
“我認識？讓我想想。”
沒再給陸汐自由發揮的機會，連絨徑自開口：“我認識他也好長時間了的感覺，今天突然發現這件事，有點意外。”
“意外什麽？男未婚女未嫁，反正你喜歡……等等，人家不會不是單身吧？”
連絨有點哭笑不得，“應該是單身，我覺得是單身。”
“那就行了呀！不對，你還沒有和我說是誰呢！”
連絨一癟嘴，直直的躺了下去。“比我大個，大概六七歲？本來就認識，突然要轉變關系的話，有點不適應……”
聽到這裏，陸汐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親哥陸晨。
她算是比較早熟的類型，從她初中畢業開始，就感覺自家大哥對隔壁自己的小姐妹格外關照。再長大一點，她覺得她用腳指頭都能肯定，她哥對小白有意思。
這會兒聽到閨蜜的話，直覺的，她就想到了陸晨。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倒是樂見其成。
“我知道了，你不用多說了，我肯定會幫你的！”
連絨眨了眨眼，什麽就知道了，她要怎麽幫自己？追大明星？
翌日，連絨的班級拍攝畢業照。
寬大的學士服把連絨原本的身材顯得更嬌小玲瓏，一張小巧的臉龐在學士帽的襯托下，顯得更精致。她挽著同窗四年室友的胳膊，笑眼彎彎，任誰都能感受到她的喜悅。
距離操場不遠的路上，陸晨停好車子，一手搭在剛剛打開的車窗框上，稍稍探頭盯著那個熟悉雀躍的小姑娘。
小姑娘是他看著長大的，從牙牙學語開始，從蹣跚學路開始。
他依然記得第一眼見到她，繈褓裏的小女嬰見到他的臉，忽然就笑了。那年，他7歲。
她和陸汐一樣，整天跟在自己的身後，一口一聲陸晨哥哥。
他推開車門，長腿落地，倚在車旁，唇角微微上揚。
連絨是聽到周圍的女生小聲議論帥哥的時候，才註意到陸晨的到來。她跳起來朝他揮了揮手，然後小跑到他身邊，笑的陽光明媚。
“陸晨哥，你怎麽來了？”
陸晨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頂，“慶祝你終於畢業了。”
連絨頭一歪，“不要用終於這個詞，感覺我好像經過九九八十一難才取到真經似的。”
陸晨唇角的弧度又彎了彎，“中文系沒白讀。想吃什麽，哥哥請你。”
小姑娘也沒客氣，舔了舔嘴唇，又咂咂嘴：“想吃日料了。”
日式包廂內，連絨盤腿而坐，註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三文魚厚切上。
陸晨沒怎麽吃東西，一邊喝著清茶一邊往連絨盤子裏夾菜，滿眼的疼愛。
等連絨吃得差不多了，拍拍小肚子開始喝茶，陸晨才緩緩開口：“畢業了，有什麽打算嗎？”
連絨放下手中的小茶杯，雙手向後一支，身子就向後仰了仰。
“嗯……投簡歷找工作吧。”
陸晨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幾下，隨後接道：“考不考慮來哥哥的公司？”
這句話以前陸晨也說過，可連絨一直沒有當回事。現在真的畢業了，又聽他這樣說，忍不住轉著小腦瓜陷入了沈思。
陸晨沒有急著讓她答覆自己，就坐在她的對面，默默看著她。
等杯中茶飲盡，小姑娘才擡頭，一臉懵懵的看著他。
動了動嘴唇，剛想說話，電話鈴聲響了。
連絨看了一眼，是她的手機。
來電顯示居然是，老板。
自從昨晚匆匆掛斷了和任墨的電話之後，兩個人便沒有再聯系。連絨是不好意思，整個腦子都跟著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沒有一點邏輯。任墨是和林洛一起去簽了綜藝節目的合同，也想著讓小姑娘冷靜一下。
動作遲緩了一瞬，她才接起電話。
“餵？”
任墨的聲音一如既往，如沐春風，帶著淺淺的笑意，還藏著點點打趣。
“昨天怎麽突然就掛電話了，手機沒電了嗎？”
連絨瞬間臉頰有點發熱，然後順著他的話支支吾吾的接了一句：“嗯……嗯，對，突然就沒電了。”
任墨眼尾一挑：“嗯，我猜就是這樣。”
連絨卻皺皺著一張小臉兒，你猜這樣，可你口氣裏滿滿的不相信是怎麽肥四！
任墨也不再逗弄她，換了個正常的語調開口：“你下午有空嗎？”
連絨一楞：“嗯？”
他的聲音很輕，卻不小，一下一下似羽毛撓著她的心尖一樣。
“下午給你慶祝畢業好不好？”
他猜到昨天小姑娘那邊那麽熱鬧，可能是散夥飯一類的，算了算日子，下午特意留出來了半天的空檔。
下意識的，連絨就點了點頭，想到對方看不到，才又糯糯的應了一聲：“好。”
陸晨在連絨的對面，一眼不眨的盯著眼前低頭喃語的小姑娘，眸子裏的光逐漸暗下去。他能看到她微紅的臉頰，能看到她微微上揚的眉眼，也能聽到她嬌軟的語調。
待她掛斷電話，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扯出一個笑容。
“有朋友約你去玩？”
連絨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任墨算是朋友嗎？
她嗯嗯了兩聲，隨後答道：“算是吧。”
陸晨眉頭微不可見的一蹙，算是吧？
他指尖輕叩茶杯，緩了幾秒才接著說道：“要去哪？我送你過去吧。”
聞言，連絨慌忙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不用麻煩你陸晨哥，我自己坐地鐵過去就很方便的。”
怕他不信，也怕他執意要送自己，說完那句話，她又接了句真的，字眼咬的很重。
陸晨原本還想多問一句她去哪，去找誰，可默了一瞬，終究是沒有開口。
等兩個人出了日料店，他才看著她說：“早點回家，註意安全。”
連絨唇角一揚，眼睛瞇成一條縫，朝他揮了揮手。
“陸晨哥再見，路上小心。”
回公司的路上，陸晨將車開得飛快。
他有點抑郁，開始回憶，從什麽時候開始，小姑娘瞬間就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長大了……
任墨倚在懶人椅上，雙手不停的刷著手機，目光深邃。
“怎麽追求比自己小的女生”
“如何表白勝算最高”
“情場老手總結追女生寶典”
“老司機教你聊天話題”
他表情認真，有點像臨近高考刷題的學生黨。眉間時而緊湊，時而舒展。若是認識他的人，肯定會以為他在研讀劇本。
看了幾個帖子之後，他擡頭瞄了一眼對面墻上的石英鐘，隨即起身。
轉身進臥室換好了衣服，戴上那頂萬年隨身的鴨舌帽，抄起門口鞋櫃上的車鑰匙，出了門。
連絨按照任墨發來的地址，站在這家私人會所門前的時候，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她只是按照地址找過來，並沒有想到，這家會所，她有點熟……
糾結著要不要進去時，任墨打來了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
小姑娘一癟嘴，又擡頭看了看眼前這座覆古裝修的小洋樓，歪著頭呢喃：“我剛剛到門口了。”
她的話音剛傳入任墨耳中，任墨就皺了一下眉頭。
網上的大佬說了，約會最忌遲到……
他看了一眼時間，瞬間又變得有些哭笑不得。“你提前了一個多小時。”
連絨幾步走到會所門前的石凳上，兩條白凈的小腿沒有節奏的晃動著。
“嗯，我離這裏好近，到的就早了。”
任墨怕她在太陽下曬著，沒再多說話，囑咐了幾句之後，掛斷了電話，腳下的油門踩得更緊了。
連絨在門口磨蹭了一會兒，一邊祈禱不要遇到熟人，一邊推開門。
“你好，棲雲廂。”
“預約人姓任。”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裝修風格的包廂內，連絨就靠窗而坐。素手玉臂搭在窗臺上，探頭朝外看去。
僻靜蜿蜒的小路一直延伸到院門口，一路有幾棵她叫不上來名字的參天大樹，顯得整棟小洋樓更幽靜。會所裏的人不多，每間包廂隔音又好，誰也不知道隔壁有誰。服務生都穿著軟底的鞋子，走路都聽不到聲音的。
不多時，她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開始胡思亂想。
昨天任墨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嘛？
他真的想自己了嘛？
他的想念，和自己的想念，是一個意思嘛？
前些日子自己的“不告而別”惹他生氣了嘛？
不知道想到第幾個問題之後，她餘光一瞥，忽然就在樓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由遠處慢慢靠近，走得近了些，她才看到，他揚著頭在朝自己笑。
一瞬間，連絨的耳根就有點紅了，她回以一個羞澀的笑容，兩人對視了幾秒鐘之後，她又匆匆低下頭，任那人再怎麽看，也不肯再有目光的交匯。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
“我可以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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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著手機裏傳出來的巨吼聲，忍不住將聽筒拿得遠了一些。
“汐汐，你小聲一點，我的聽力很好，你再這樣大聲，我可能就需要去醫院看耳科了。”
陸汐卻沒有在意連絨的話，只一門心思表達著自己內心的震驚。
“老天啊，你居然給我發信息說你春心萌動，我一直以為你的心智情商還停留在幼兒園的階段。”
聞言，連絨翻了個白眼，用手戳了戳身邊的玩偶兔，一臉無語。
“真的，你要註意措辭。”
“不要浪費時間了，來，告訴我是誰，我認識嗎？”
連絨動了動嘴唇，居然發現自己開不了口。她默了一會兒，小聲答了一句：“你認識的。”
電話那端，陸汐更興奮了。
“我認識？讓我想想。”
沒再給陸汐自由發揮的機會，連絨徑自開口：“我認識他也好長時間了的感覺，今天突然發現這件事，有點意外。”
“意外什麽？男未婚女未嫁，反正你喜歡……等等，人家不會不是單身吧？”
連絨有點哭笑不得，“應該是單身，我覺得是單身。”
“那就行了呀！不對，你還沒有和我說是誰呢！”
連絨一癟嘴，直直的躺了下去。“比我大個，大概六七歲？本來就認識，突然要轉變關系的話，有點不適應……”
聽到這裏，陸汐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親哥陸晨。
她算是比較早熟的類型，從她初中畢業開始，就感覺自家大哥對隔壁自己的小姐妹格外關照。再長大一點，她覺得她用腳指頭都能肯定，她哥對小白有意思。
這會兒聽到閨蜜的話，直覺的，她就想到了陸晨。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倒是樂見其成。
“我知道了，你不用多說了，我肯定會幫你的！”
連絨眨了眨眼，什麽就知道了，她要怎麽幫自己？追大明星？
翌日，連絨的班級拍攝畢業照。
寬大的學士服把連絨原本的身材顯得更嬌小玲瓏，一張小巧的臉龐在學士帽的襯托下，顯得更精致。她挽著同窗四年室友的胳膊，笑眼彎彎，任誰都能感受到她的喜悅。
距離操場不遠的路上，陸晨停好車子，一手搭在剛剛打開的車窗框上，稍稍探頭盯著那個熟悉雀躍的小姑娘。
小姑娘是他看著長大的，從牙牙學語開始，從蹣跚學路開始。
他依然記得第一眼見到她，繈褓裏的小女嬰見到他的臉，忽然就笑了。那年，他7歲。
她和陸汐一樣，整天跟在自己的身後，一口一聲陸晨哥哥。
他推開車門，長腿落地，倚在車旁，唇角微微上揚。
連絨是聽到周圍的女生小聲議論帥哥的時候，才註意到陸晨的到來。她跳起來朝他揮了揮手，然後小跑到他身邊，笑的陽光明媚。
“陸晨哥，你怎麽來了？”
陸晨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頂，“慶祝你終於畢業了。”
連絨頭一歪，“不要用終於這個詞，感覺我好像經過九九八十一難才取到真經似的。”
陸晨唇角的弧度又彎了彎，“中文系沒白讀。想吃什麽，哥哥請你。”
小姑娘也沒客氣，舔了舔嘴唇，又咂咂嘴：“想吃日料了。”
日式包廂內，連絨盤腿而坐，註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三文魚厚切上。
陸晨沒怎麽吃東西，一邊喝著清茶一邊往連絨盤子裏夾菜，滿眼的疼愛。
等連絨吃得差不多了，拍拍小肚子開始喝茶，陸晨才緩緩開口：“畢業了，有什麽打算嗎？”
連絨放下手中的小茶杯，雙手向後一支，身子就向後仰了仰。
“嗯……投簡歷找工作吧。”
陸晨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幾下，隨後接道：“考不考慮來哥哥的公司？”
這句話以前陸晨也說過，可連絨一直沒有當回事。現在真的畢業了，又聽他這樣說，忍不住轉著小腦瓜陷入了沈思。
陸晨沒有急著讓她答覆自己，就坐在她的對面，默默看著她。
等杯中茶飲盡，小姑娘才擡頭，一臉懵懵的看著他。
動了動嘴唇，剛想說話，電話鈴聲響了。
連絨看了一眼，是她的手機。
來電顯示居然是，老板。
自從昨晚匆匆掛斷了和任墨的電話之後，兩個人便沒有再聯系。連絨是不好意思，整個腦子都跟著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沒有一點邏輯。任墨是和林洛一起去簽了綜藝節目的合同，也想著讓小姑娘冷靜一下。
動作遲緩了一瞬，她才接起電話。
“餵？”
任墨的聲音一如既往，如沐春風，帶著淺淺的笑意，還藏著點點打趣。
“昨天怎麽突然就掛電話了，手機沒電了嗎？”
連絨瞬間臉頰有點發熱，然後順著他的話支支吾吾的接了一句：“嗯……嗯，對，突然就沒電了。”
任墨眼尾一挑：“嗯，我猜就是這樣。”
連絨卻皺皺著一張小臉兒，你猜這樣，可你口氣裏滿滿的不相信是怎麽肥四！
任墨也不再逗弄她，換了個正常的語調開口：“你下午有空嗎？”
連絨一楞：“嗯？”
他的聲音很輕，卻不小，一下一下似羽毛撓著她的心尖一樣。
“下午給你慶祝畢業好不好？”
他猜到昨天小姑娘那邊那麽熱鬧，可能是散夥飯一類的，算了算日子，下午特意留出來了半天的空檔。
下意識的，連絨就點了點頭，想到對方看不到，才又糯糯的應了一聲：“好。”
陸晨在連絨的對面，一眼不眨的盯著眼前低頭喃語的小姑娘，眸子裏的光逐漸暗下去。他能看到她微紅的臉頰，能看到她微微上揚的眉眼，也能聽到她嬌軟的語調。
待她掛斷電話，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扯出一個笑容。
“有朋友約你去玩？”
連絨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任墨算是朋友嗎？
她嗯嗯了兩聲，隨後答道：“算是吧。”
陸晨眉頭微不可見的一蹙，算是吧？
他指尖輕叩茶杯，緩了幾秒才接著說道：“要去哪？我送你過去吧。”
聞言，連絨慌忙擺了擺手，“不用不用，不用麻煩你陸晨哥，我自己坐地鐵過去就很方便的。”
怕他不信，也怕他執意要送自己，說完那句話，她又接了句真的，字眼咬的很重。
陸晨原本還想多問一句她去哪，去找誰，可默了一瞬，終究是沒有開口。
等兩個人出了日料店，他才看著她說：“早點回家，註意安全。”
連絨唇角一揚，眼睛瞇成一條縫，朝他揮了揮手。
“陸晨哥再見，路上小心。”
回公司的路上，陸晨將車開得飛快。
他有點抑郁，開始回憶，從什麽時候開始，小姑娘瞬間就在自己沒看到的地方長大了……
任墨倚在懶人椅上，雙手不停的刷著手機，目光深邃。
“怎麽追求比自己小的女生”
“如何表白勝算最高”
“情場老手總結追女生寶典”
“老司機教你聊天話題”
他表情認真，有點像臨近高考刷題的學生黨。眉間時而緊湊，時而舒展。若是認識他的人，肯定會以為他在研讀劇本。
看了幾個帖子之後，他擡頭瞄了一眼對面墻上的石英鐘，隨即起身。
轉身進臥室換好了衣服，戴上那頂萬年隨身的鴨舌帽，抄起門口鞋櫃上的車鑰匙，出了門。
連絨按照任墨發來的地址，站在這家私人會所門前的時候，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她只是按照地址找過來，並沒有想到，這家會所，她有點熟……
糾結著要不要進去時，任墨打來了電話。
“你現在在哪兒，我去接你。”
小姑娘一癟嘴，又擡頭看了看眼前這座覆古裝修的小洋樓，歪著頭呢喃：“我剛剛到門口了。”
她的話音剛傳入任墨耳中，任墨就皺了一下眉頭。
網上的大佬說了，約會最忌遲到……
他看了一眼時間，瞬間又變得有些哭笑不得。“你提前了一個多小時。”
連絨幾步走到會所門前的石凳上，兩條白凈的小腿沒有節奏的晃動著。
“嗯，我離這裏好近，到的就早了。”
任墨怕她在太陽下曬著，沒再多說話，囑咐了幾句之後，掛斷了電話，腳下的油門踩得更緊了。
連絨在門口磨蹭了一會兒，一邊祈禱不要遇到熟人，一邊推開門。
“你好，棲雲廂。”
“預約人姓任。”
上世紀三四十年代裝修風格的包廂內，連絨就靠窗而坐。素手玉臂搭在窗臺上，探頭朝外看去。
僻靜蜿蜒的小路一直延伸到院門口，一路有幾棵她叫不上來名字的參天大樹，顯得整棟小洋樓更幽靜。會所裏的人不多，每間包廂隔音又好，誰也不知道隔壁有誰。服務生都穿著軟底的鞋子，走路都聽不到聲音的。
不多時，她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開始胡思亂想。
昨天任墨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嘛？
他真的想自己了嘛？
他的想念，和自己的想念，是一個意思嘛？
前些日子自己的“不告而別”惹他生氣了嘛？
不知道想到第幾個問題之後，她餘光一瞥，忽然就在樓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由遠處慢慢靠近，走得近了些，她才看到，他揚著頭在朝自己笑。
一瞬間，連絨的耳根就有點紅了，她回以一個羞澀的笑容，兩人對視了幾秒鐘之後，她又匆匆低下頭，任那人再怎麽看，也不肯再有目光的交匯。
不多時，敲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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