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與大炮二人站在審訊室的窗口看著裏邊被鞭撻的陳樂，此時的他早已沒了當初的瀟灑，他的雙手依舊被吊在那裏絲毫不能動彈，傷口已經開始化膿結痂，整個人顯得蓬頭垢面沒有一絲精神，全身破布爛衫布滿了傷痕血汙，到處被打的皮開肉綻的，一些地方的血肉都與衣服粘在一起凝固了。

師爺臉色鐵青的看向大炮，“這小子還是不招？”

大炮搖搖頭，遲疑半刻，張口冒出一句，“會不會真是誤會？”

“你審人審糊塗了嗎?這都能錯，那特麽就不用幹了！”

大炮低頭咧著個嘴沒答話，師爺自覺得無趣，徑自朝審訊室走去。

走至陳樂跟前，師爺伸手攔住那抽皮鞭的手下，揮手讓他下去，望著奄奄一息的陳樂，看著他斷掉的左手手腕處焦黑一片，靠的近了還能聞著一股寧人作嘔的刺鼻氣味，因此師爺不得不退後一步。

他掏出方巾捂住鼻子，“小兄弟，何至於此？不如這樣，我們換個話題。餘昭以前在什麽部門幹過？”

陳樂低垂著頭，連眼皮都沒擡一下，似乎毫無反應。

即使這樣，師爺也不覺得生氣，“那要不說說你與餘昭是什麽關系，這總該可以吧？”

少年依舊故我。

師爺也不覺得生氣，自顧自地說著，“其實，有時候你把別人當人看，別人不一定會對你在乎，就比如現在，你極力的保護餘昭，可餘昭為了活命卻早已將你出賣，你卻還傻傻的不知，這就是人性。”

“你胡說些什麽！靜說些我聽不懂的東西。”陳樂不耐煩地回了一句。

師爺的嘴角扯起一道弧線，“聽不懂嗎？那我一樣一樣說給你聽，你叫陳樂，隸屬於GZ市公安局，你的師傅便是餘昭，這些，我有沒有說錯？”

“你？！”陳樂第一次擡起頭來看向師爺，他的眼神中帶著驚訝與不解。

“餘昭全都招了，他已經承認自己是一名臥底，那你的身份又是什麽，來這裏的目的又是什麽？你們與上級是如何聯系？”師爺和顏悅色地說道。

陳樂齜牙一笑，“我？我跟他只是偶遇，我跟他並不熟。”

顯然，這個答案讓師爺並不滿意，好不容易說了半天，他卻發現眼前的人一直在與他兜圈子，他完全沒有心思再跟陳樂在這消磨時間，隨即，師爺向身後招了招手。

兩名手下走過來取下陳樂的吊環，失去禁錮的陳樂頓時整個身子向下墜，兩人架著陳樂來到一張椅子前，這張椅子的左右兩旁各有三個固定的燈泡，他們將陳樂按在椅子上，陳樂的手腕被固定在椅子兩旁的扶手上，腿部、腰部、胸部、下巴、額頭、全部用皮帶綁在電椅上。

此時，大炮站在一臺發電機前手握把柄慢慢轉動起來，隨著大炮手臂的轉動，電椅上的燈泡隨之也變得一閃一閃的，陳樂被電流刺激得整個身子都在顫抖，他忍受不住痛苦情不自禁地呻~吟著，嘴裏更是因為難受而不斷向外噴吐著唾沫星子。

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好幾秒鐘，師爺才揮了揮手，大炮這才停止轉動。

師爺嘆了一口氣，一臉的難為情，“我也不想像他們一樣那般野蠻，對你用刑也是逼不得已。這麽說吧，只要你老實交代，要金錢、權利、美人我都可以滿足你，你既得了便宜我也保住了我的規矩。”

“你們...你們真的抓錯人咯！不要冤枉一個好人啊！”

“繼續！”

電流又一次輸出，燈泡再次變得忽明忽暗，“啊！啊！啊！”陳樂再次兩眼泛白，痛苦的不住呻~吟。

... ...

餘昭低下頭望著柳燕，此時的柳燕眼中充滿了屈辱與憤恨，其實從柳燕在別墅露出殺氣的那一刻她便錯了，她錯在不應該過早的露出殺氣，錯在低估了餘昭，餘昭的眼力很好，柳燕的隱藏掩飾，遠遠不夠完美，加上餘昭刻意的挑釁，那咬住牙根的鼓起腮幫，低斂視線的兇狠，餘昭盡收眼底。

柳燕望著餘昭這張冷漠的臉龐，她嗤笑道：“我勸你趕緊動手，不要白費心機。想讓我誠服，你在做夢！小心放虎歸山！”

餘昭皺了皺眉頭。

柳燕捂住絞痛不止的腹部，翻江倒海，一口悶氣湧上來，嘴角再次滲出血液，可她仍然譏笑道：“怎麽，這個時候優柔寡斷，果然還是怕了我！”

眼前的女子說了很多很多，也許在她認為，要麽成要麽敗，她的世界只有成沒有敗，失敗就是對她的一種羞辱，倒不如死在刺殺之人的手上，也算有始有終。

餘昭總歸是善良的，他第一次遇見如此剛烈的女子，他覺得這時應當說些什麽，“趕緊回去洗洗睡吧，你想多了。如果你想報仇，隨時奉陪！”

本以為柳燕還會不服氣的罵上一兩句，卻沒想到她就此打住。

餘昭轉身站起，頭也不回地揮揮手瀟灑自如地走進電梯。

留下臉色難堪的柳燕獨自躺在地上。

進了電梯，剛把門合上，餘昭再也憋不住胸中壓著的那口氣，一口血水飆射出來。原來先前那些瀟灑、淡然、篤定，不過是他強撐的樣子，特訓營出來的少女怎麽可能又是如此簡單，你來我往的雙方對決餘昭看似輕松自如的接下她的一招一式。

可是，那種猛然爆發的高強度力道仍然傷到了他的肺腑，要是一開始便吐出胸中那口悶氣倒沒什麽，奈何餘昭偏要強撐，這自然是傷上加傷，只怕，這內傷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

... ...

放眼烏漆嘛黑的黑暗中，樹林裏出現了一個神秘的身影，他在黑暗中掏出一支手機，迅速編輯一條短信發送出去，銀光閃耀的手機屏幕上赫然寫著一句簡短的話，“餘昭是臥底警察，落款：一個樂善好施的人。”

隨後，這人匆忙拔出電話卡將其損毀扔在了路旁，迅速消失在一片黑暗當中。

“叮！”

一條短信提示音響起，那人隨手拿起手機，不過在看到短信內容後，他立馬回撥了那個發送短信的電話，卻提示對方不在服務區。

他馬上撥通了另一個無名的電話號碼，電話那頭是一個聲音沙啞的男子，在黑暗中這人聲音低沈在電話裏與那人嘀咕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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