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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八章 聯邦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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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郭守雲顯然不知道自己秘書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他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現在的事也多了,集團這邊的很多事務,我根本就忙不過來,尤其是商行方面,除了守成之外,我想不出那一大攤子還能交給誰。”

“商行不同於集團任何一塊業務,那是咱們的根本,也是遠東經濟發展的最大支撐點,”將女傭送來的溫水遞到小維克多的面前,又伸手替她抹去粘在臉蛋上的一點油汙,郭守雲繼續說道,“把它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先生,你的意思是說,要將遠商行交托給守成先生?”波拉尼諾夫訝然,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說道,“這,這穩妥嗎?”

郭守雲沒有說話,不過他的眉頭卻攢得很緊,正如秘書所顧慮的那樣,弟弟守成這些年雖然也具備了獨當一面的才幹,可是遠商行這一塊的東西畢竟非比尋常,它不僅掌握著遠東地區上千萬民眾的儲蓄款,還控制著遠東共和國的政府財政稅收以及每年的預算劃撥,另外,這段時間,隨著郭氏集團將影響力擴張到莫斯科,遠商行在全聯邦方位內的影響力也正在迅速擴大。切爾諾梅爾金目前已經有了全盤的金融行業整頓計劃,只要久加諾夫上臺執政開始,全聯邦將會對所有私營性的商業銀行展開全面的整頓,按照這項整頓計劃,除了五巨頭集團所掌握的五家商業性銀行之外,其他的都將被取締。毫無疑問,如果這項計劃真的能夠得以展開,那麽今後遠商行在聯邦經濟層面上的作用就會更加巨大。就是如此重要的一個金融機構,郭守雲現在要把它交給自己的弟弟,這無疑會在郭氏集團內外圍的利益群體內,產生很強的一股震動。

在遠東經營十年,郭守雲現在所擁有的已經不僅僅是權力了,在郭氏集團所勾連起的龐大利益網絡裏,他擁有更多的是一種權威,對於那些躋身與這個利益網絡內的人來說,他就是一個象征性的人物,只要有他在,很多事情大家都不用去擔心,也不用去操心,更不用去耍弄心計。可是現在呢,他突然要將代表著財權的遠商行交給郭守成,這無疑會給某些人造成一個暗示——素來多疑且手腕強硬的郭大先生要轉交權力了,在這種情況下,一些老實的人就會產生狐疑,而原本就心存狐疑的人,則會“開動腦筋想問題”,類似這樣的連鎖反應,很有可能會帶來某種不可預測的惡性結果。

那麽,就像波拉尼諾夫所疑惑的那樣,郭守雲現在究竟在想些什麽,他真的要將權力從自己手中轉移出去了嗎?這個答案顯然是肯定的,在進入廢棄倉庫,找到小維克多的那一瞬間,他就產生了分流權力的想法。

或許有很多人都無法理解郭守雲這樣做的真正原因,更準確地說,是無法了解他的思想,其實呢,他的腦子並不是多麽覆雜的外星機器,從根本上說,他與大千世界內的蕓蕓眾生一樣,都有著喜怒哀樂的平凡情感。

當初,在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的心理懷著太多的怨憤,一個打著地方投資名義詐騙政府貸款的人就應該判處死刑,而那些動輒貪汙數億的政府官員,卻只會判個開除黨籍、無期徒刑的什麽的,這個世界還有什麽公平可言嗎?毫無疑問,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公平,那麽,這種不公平又是什麽造成的呢?很簡單,兩個字——權力。正因為如此,基於一種前世的憤怨,郭守雲在遠東展開了他那充滿黑暗色調的十年拼搏。

十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就是在這十年時間裏,隨著郭氏集團的一步步興起,有多少人流血慘死?有多少人生不如死?細數一下:郭守雲在崛起之初,直接參與了瓦解布爾什維克黨政權體系的陰謀,那一仗以民主激進派的勝利宣告終結,此後,大批前布爾什維克黨的精英分子黯然退出政壇,一大批在戰爭中成長起來的蘇聯紅軍將領或自殺或銷聲匿跡。在這大汪血泊裏,有郭守雲創造的一部分成果;隨後呢,在民主激進派實施私有化改革的過程中,他為了完成一個快速的資本積累過程,更是充分體現了心狠手辣的做人原則,在俄羅斯,尤其是在遠東地區,無數家庭在這一股空前的盤剝浪潮中家破人亡;再之後,遠東是平定下來了,可是為了保住自己的權力,郭守雲先後對遠東的政界、軍界展開過數次清洗,這裏面又有多少人死於非命?至於說莫斯科的情況,那就更不必講了,現在回頭看看,那批追隨著葉老頭的民主激進派人物,現在還有幾個留存在莫斯科的權力核心內?

很明顯,過去的十年是郭守雲一生中雙手染血最多的十年,如果說前世有人加諸在他身上太多不公平的話,那麽今生他加諸在別人身上的不公平,恐怕要多的無法計數了,他的心裏即便是有再多的怨憤,現在也早該消失殆盡了。

再者,郭守雲本身就是個很矛盾的人,他的性格中除了黑暗的一面之外,還有一部分始終都是那麽的純凈,盡管這一部分少的可憐,可是在某些時候,它卻能夠起到很關鍵性的作用。葉列娜之所以說自己看不透這個男人,就是因為這個男人的身體裏,還有這麽一部分幹凈的地方存在。而在呢,在經過了十年的爭鬥之後,郭守雲手中所掌握的權力無限放大,也正因為本身對權力的牢固把握,他現在也不用過多擔心來自集團內外的危機問題了。故此,在失去了強大生存壓力的情況下,輕松下來的郭守雲,更多的開始考慮自身的問題了。

說真的,在這個世界上,郭守雲恐怕要比大多數人的想得開,在他的眼裏,一個人人生中的精彩部分,並不在於死的時候擁有什麽,而在於他活著的時候經歷了一些什麽,用句更加直白的話來說,那就是他所註重的是一個過程,而不是最終的結果。過去的十年對於他來說既是艱苦且處處透著危機的十年,同樣的,也是他這一生中最為精彩的十年,在這十年裏,他從幼稚走向成熟,從默默無名走向聲威顯赫,從一個邊境倒爺走到全球巨富……毫不客氣的說,一個普通人所夢想能夠在生前做到的事情,他都做到了,有了這樣的十年經歷,他還有什麽不知足的理由?

也許有人會說,花費十年時間奪取權力,那麽十年之後當郭守雲取得成功的時候,他不應該好好的享受一下嗎?如果讓郭守雲來回答這個問題的話,他恐怕只會很蔑視的說一句:“整天想著成功之後如何如何享受的人,是永遠都不可能獲得成功的。”

基於以上種種,郭守雲現在有了一個想法,他要一步步將自己的權力移交出來,在郭氏集團的幾個核心人物中,做一個簡單的分配——奪取權力是一個漫長而又覆雜的過程,同樣的,分配權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的。郭守雲琢磨著,他在遠東共和國總統的位置上還有五年時間好坐,如果在這五年時間裏,自己能夠抓緊一點的話,那麽等到離任的時候,郭家在俄羅斯聯邦的地位將會更加牢固。

久加諾夫的年紀不小了,他在聯邦總統的位置上坐上一任,估計也就差不多了,如果時間太長的話,左翼力量會顯得過於強大,莫斯科的政權體系可能會走向失控,故此,五年之後,在他卸任的時候,久加諾夫將會被淘汰。至於說下一個總統的人選訂在誰身上,郭守雲現在已經有了一個打算——弗拉基米爾是個聰明人,他過去身上存在的最大毛病就是沈不住氣,而且過於的一相情願,喜歡將自己的意志看做是整個國家整個聯邦的意願。而等到五年之後,這個“年輕人”也應該更加的成熟了,同時呢,到了那個時候,聯邦的新一輪改革也應該定了型,到時候再把他推出來,讓他這個帶著深厚遠東背景的人入主克裏姆林宮,未嘗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我的波拉尼諾夫,”郭守雲並不去看自己的秘書,他專心致志的瞅著胡吃海塞的小維克多,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應該相信守成的能力,他就像是一塊海綿,用兩只手指頭,你能掐出幾滴水,可你要是用盡全力去擠,呵呵,你就發現其實他的肚子裏還是很有一些東西的。再者說了,這個世界上哪有什麽所謂穩妥的決定?就像我們中國人所說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在更多時候,咱們所要做的,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考慮到的那些事情做好,至於其他的,那就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那……先生,你需要我做些什麽?”波拉尼諾夫沈默片刻,輕聲問道。

“呵呵,你什麽都不用做,”郭守雲笑了笑,說道,“噢,對啦,你回頭安排人與那個韓國……是叫樸瓘鎬吧?就說我對他們那一款游戲設計很感興趣,KB不願意給他投資我給他投,不過前提是,聯邦這邊的代理權必須歸郭氏。”

“哦,先生怎麽對游戲感興趣了?”波拉尼諾夫笑道。

“沒什麽,”伸手在小維克多的後鬧上撫摸一把,郭守雲笑道,“我就是想給小寶貝兒找個消磨時間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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