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警察不可以，你不是，你可以啊，把門撞開。然後我以危害人類罪將你逮捕，再以調查此案為由進入房子。只要見到你的女兒，我就把她帶出來。後面再想辦法為你減輕罪責。怎麽樣？”

“嗯...”女仆低頭發出囈語似的低鳴，像頭受了重傷的母獅子。“希望警官能救出來艾奇。謝謝你。”

隨即，穆迦拐進了旁邊一個胡同，在聽到“砰磅”一聲巨響之後忙跑了過來。門被撞開了，由於巨大的沖擊力，女仆的身體也發生了嚴重變形。不等裏面的人有所反應，穆迦和女仆就已沖了進去。

屋裏光線昏暗，不知從哪裏刮來陣陣陰風。大廳被改造得不像民居，倒更像是審犯人的牢房，隨處堆放著各樣奇特怪異的刑具，大廳中央的天花板上懸著很多鐵鏈。穆迦不由得抖抖肩膀。

“艾奇！”女仆吼叫一聲，朝前猛撲過去，像頭野獸。可沒走幾步，就被一夥人用電棍擊倒。

“你們幹什麽？她是暴力襲宅的嫌疑犯，歸我管，都滾開。”穆迦推開那夥人，扶起女仆。

“警官，她就是我的女兒，艾奇。”女仆指向一根鐵鏈，上面淩空吊著一人。

從外表還可以看出那是一名女子，因為一絲不掛的身體裸露著一個乳房，另一個被切掉了半個。當不停旋轉的身體轉向門口時，就可看見她的臉不見了，只留有反射出金屬光澤的面骨。她已不能再稱之為“人”。

“警官，好大的威風啊！我看是在醫院躺得時間太長了。擅闖民宅可是重罪。信不信我告到你終身監禁。”阿瑪科瑞慢悠悠地從人群後面轉了出來，叼著煙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阿瑪柯瑞，多餘的廢話我不想說一句，現在我只要帶走這個人。你最好識相一點。”

“哎呦，好大的口氣。本公子的東西想拿走就拿走？你這不成入室搶劫了嗎？”

“什麽東西，你個大混蛋！她是我的女兒，你還我女兒，嗚嗚嗚……”

“這也算人嗎？不過是一堆破銅爛鐵，我們的玩具罷了。想玩兒就玩兒，破了的玩意兒就該毀了丟掉。哈哈哈哈！”

“你也算人嗎？”穆迦不忍心再看被吊著的女孩兒一眼，雖然他心裏明知道她只是一名機器人。

“你在折磨她的時候，心裏就從沒把她當作人類嗎？就算她屬於你的私有物，你也無權這樣任意處置。人形機器人也是受到法律保護的。你不知道嗎？”

“法律？她只是個機器人，機器！人的法律就該只用來保護人，保護我們。至少也該是活著的！這些可惡的東西，搶走了我們的工作，我們的榮耀。那些本該屬於我們！”

“知道嗎？屬於我們！我們才是活著的人！現在居然還被保護！委員會昏了頭，老頭子也昏了頭！他媽的。”阿瑪柯瑞變得歇斯底裏，說著掄起一根電鞭，狠命抽向女孩兒。

穆迦要上前阻止，“呼啦”，被一群人橫腰攔住。而沖過去的女仆再次被打倒在地。

“哼，不是我的又怎麽樣？本公子就是要毀掉全城的機器人。我們就是要天天制造恐怖。這些披著人皮的怪物，遲早有天滾出我們的生活。哈哈哈哈！”

“你們不用做事情，還有薪水領，不就是因為有了機器人才可以嗎？除了毀壞，你們為什麽不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呢？”穆迦想起了他在車菊星子的車子上，第一次看見青年人聚在廣場上示威的情形。

“卑賤如你，怎麽可能懂得我們！快點滾出本公子的房子，要不然連你一起打。一個小小的臭屁警察也敢耍威風。你們總警司來了也不敢拿我怎麽樣！快滾！來，把她也吊起來。”

“住手，混蛋！阿瑪柯瑞，我現在要以侵犯他人財產罪逮捕你，有充分證據證明你惡意毀壞他人物品。其餘人要不想被監禁的話，趕緊離開這裏。我只給一次機會。”

雖然保護人形機器人被寫進了華胥大憲章，可沒有具體的法律條文可以依據執行。穆迦只得另找切入口。

“哼哼，嚇唬誰呢？我的兄弟們誰也不是膽小鬼，怕就不會做了這麽多。上次沒撞死你，這回就滅了你。竟然和機器人同聲同氣，我們人類裏的敗類。兄弟們，弄死他。”

因為走得急警用槍沒能拿上，穆迦伸手下去卻掏了空。少了靈池的力量，穆迦只是一介普通武夫。雙拳難架四手，一群人很快把他逼至一個角落，包圍圈越來越小，電棍像雨點一樣砸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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