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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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千公裏以外的動亂，沒給樓蘭造成多大困擾，照舊一片生平，“子初”的生意火爆，夜夜擠滿習慣了扭頭擺臀的年輕人。
波瀾不起的水面之下，時而冒出汩汩水泡，各大幫團都已開始調派力量，暗中備戰以防被亂中吃掉。待隱於樓蘭的黑晶劍寒光乍現，勢將成為群雄紛爭的導火索。
“鬣狗幫”更是如此，“城中城”巡查的崗哨比平日多了兩倍。因為近十年積聚的驚人財富，與攻城略地結下的無數仇恨，它最有可能成為被群起攻之的肉靶子。
一道幫主手諭，把獨自在“子初”飲悶酒的白紫夜召回總堂。“城中城”彌漫著大敵當前的緊張氣氛，使得雙眼迷離的白紫夜酒醒了三分。
“白堂主，任務執行得怎麽樣了？”“鬣狗幫”首腦羅天不慍自威，昂首坐在一張金絲楠圈椅上。
“律戒堂”與“密忍堂”的人來齊了，沒有項豐之的身影。“晾衣桿”半彎著腰立在羅天椅子旁，像條趴在主人腳下的狗。
“稟告幫主，屬下無能，還未能找到他。”看見“晾衣桿”也在這裏，白紫夜懊悔不該輕易放了他，一準被告了密。
“白堂主，來咱們這裏有三年了吧。我羅天待你如何？升職許願，從沒有因為你女兒身而小看慢待了你。老項也為你花費了不少心思，對不對？小樹參天需十載，毀了卻不用一朝。”
“如果當初沒有幫主收留，卑下要麽餓死街頭，要麽進了窯子野店。這些卑下不敢忘，每日必回憶自省一番。為了幫裏，卑下死不足惜。”
“那你說說看，是那人沒找到呢，還是不忍下手呢？幫內有兄弟說看到了叫大羽的，你們先後在一個地方出現過。對嗎？”
“嗯，嗯嗯，千真萬確，屬下親眼所見。”“晾衣桿”的腦袋明明快要耷拉到地上，好似後腦勺上長了眼睛，毫不遲疑地答到。
“我想起來了，你是我們堂老‘晾衣桿’的兒子。你老子一生雖然平平，可也磊落硬骨頭，怎麽生了個靠誣陷人升官發財的東西？”白紫夜怒目圓爭，聲音不大卻透著力道。
“沒錯，幫主大人。在‘桃之源’的門口，白堂主與那人還交談了幾句呢，當時屬下就藏在旁邊的灌木林裏，那把我叮得，秋蚊如虎啊！”
小“晾衣桿”一改白日時的卑怯，大言不慚地胡編亂造，一手摸著缺了一只耳朵的側臉，一邊惡狠狠地盯了白紫夜一眼，“害老子少了只耳朵，老子要你小娘們兒拿命賠！”
“羅幫主，絕無此事！想升官發了瘋的東西在血口噴人。您不能相信隨便一個人的話。”
“白堂主啊，我幫兄弟個個錚錚的漢子，些許小利還看不到眼裏。如果沒有真憑實據，怎麽敢隨便告發堂主。”
“律戒堂”與“密忍堂”的人，似乎已提前認定了白紫夜的罪，表情猙獰，眼神露出無視和殺意。
“嗖”，猶如一根飛針響，像是被獵人困住的銀狐，白紫夜情急之下借著酒勁兒，手腕抖擺使出必殺技“銀蛇吐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出手，小“晾衣桿”大腦被魚蛟鞭擊穿，當場斃命。
魚蛟鞭出擊的角度只需稍稍偏左，恐怕被擊中的就是幫主羅天了。“你，你！”羅天驚出一身冷汗，沒料到白紫夜敢當眾殺人，而且被殺之人緊挨一旁，尚在自己保護之下。
“一個小小的末等幫徒，竟敢口出妄言，離間幫主對本幫堂主的信任，卑下一時氣不過擅自痛下殺手。卑下鬥膽再次懇請幫主，以明日為限，緝殺大羽以證自清，到時悉由幫主發落，卑下絕無半句怨言。如事不果，明天日落便是卑下自斬頭顱之時。”
白紫夜錚錚言辭讓羅天說不出話來，在場的人也為之一震，無人敢上前捉拿白紫夜。
“好，好一巾幗英豪，不愧是我幫堂主！本幫主再聽你一回，明日為界，到時帶不來人頭，你就自行了斷。好自為之吧！”
秋風漸起，涼意趨濃，夜色如水。這樣的好天氣一年中沒有幾天，人們習慣了鼻子上多架副毛玻璃鏡片。模糊幫助樓蘭過濾掉醜陋與罪惡，減輕了這座城池信仰和欲望的重壓。
“真得要去‘桃之源’嗎？”白紫夜機械地跨上一輛亮藍色的超級摩托，170cm的身高不算低，可坐上去仍顯得嬌小玲瓏。
這是羅天的座駕之一，今天送給了白紫夜，並對幫裏弟兄開玩笑說，白堂主是樓蘭城裏最快的貓了，逮只狡猾的老鼠不在話下。
“車子不錯嘛。”有人拍了拍摩托的鱷魚皮後座。
是項豐之，從磁性略沙啞的嗓音，白紫夜就能聽得出來，甚至單憑他的呼吸喘氣也可以猜得八九不離十。畢竟他們對另一人肉體的了解程度，遠超出肉體的擁有者本身。
“不說話嗎？我今年47歲，這47年裏最後三年窮盡心思研究你，和你有關系的一切，無論是作為白如意，還是白紫夜。你要做什麽，心裏想些什麽，我自問還能猜得出來。哈哈。”
“但你不了解我，對吧！這樣其實非常危險，我在你身邊猶如一把鋒利的刀，死與殘輕而易舉，只是你比較幸運，碰上把帶了革鞘的刀，至於什麽緣由，你應該感覺的到。”
“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想再見到你，咱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這個老男人像是毒品一樣，時刻誘惑著白紫夜。
“是嗎？也對，糟老頭子怎會受待見呢，哈哈。這次出了‘鬣狗幫’的大門，下回不知何時再見面了。”
項豐之輕輕扶起白紫夜的一縷烏發，拿鼻子聞了聞淡淡幽香，說到“對不起，冒犯了。”
“‘鬣狗幫’，以後不要回來了，羅天對你的事已有所察覺，即使帶來那人的腦袋，他也不會放過你，輕則殺，重則弄殘，賣到野窯子裏，折磨一世。他一時還不敢對我下手，但我隨時可能被圈禁。”
“你要做的事，別人勸不來。我收到風聲，現今礦上火力空虛，鐵頭警都被調去了另一礦區，好像是明天日落時回來。這裏有一小包鉆石，以後用得著。自求惜福，多珍重！”
白紫夜楞楞地托著一個小巧的天藍色錦囊，上面繡著金絲線的“紫夜”二字。兩三秒後，空曠車場上只剩她一人，好似剛才說話的是陣颯颯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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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瀾不起的水面之下，時而冒出汩汩水泡，各大幫團都已開始調派力量，暗中備戰以防被亂中吃掉。待隱於樓蘭的黑晶劍寒光乍現，勢將成為群雄紛爭的導火索。
“鬣狗幫”更是如此，“城中城”巡查的崗哨比平日多了兩倍。因為近十年積聚的驚人財富，與攻城略地結下的無數仇恨，它最有可能成為被群起攻之的肉靶子。
一道幫主手諭，把獨自在“子初”飲悶酒的白紫夜召回總堂。“城中城”彌漫著大敵當前的緊張氣氛，使得雙眼迷離的白紫夜酒醒了三分。
“白堂主，任務執行得怎麽樣了？”“鬣狗幫”首腦羅天不慍自威，昂首坐在一張金絲楠圈椅上。
“律戒堂”與“密忍堂”的人來齊了，沒有項豐之的身影。“晾衣桿”半彎著腰立在羅天椅子旁，像條趴在主人腳下的狗。
“稟告幫主，屬下無能，還未能找到他。”看見“晾衣桿”也在這裏，白紫夜懊悔不該輕易放了他，一準被告了密。
“白堂主，來咱們這裏有三年了吧。我羅天待你如何？升職許願，從沒有因為你女兒身而小看慢待了你。老項也為你花費了不少心思，對不對？小樹參天需十載，毀了卻不用一朝。”
“如果當初沒有幫主收留，卑下要麽餓死街頭，要麽進了窯子野店。這些卑下不敢忘，每日必回憶自省一番。為了幫裏，卑下死不足惜。”
“那你說說看，是那人沒找到呢，還是不忍下手呢？幫內有兄弟說看到了叫大羽的，你們先後在一個地方出現過。對嗎？”
“嗯，嗯嗯，千真萬確，屬下親眼所見。”“晾衣桿”的腦袋明明快要耷拉到地上，好似後腦勺上長了眼睛，毫不遲疑地答到。
“我想起來了，你是我們堂老‘晾衣桿’的兒子。你老子一生雖然平平，可也磊落硬骨頭，怎麽生了個靠誣陷人升官發財的東西？”白紫夜怒目圓爭，聲音不大卻透著力道。
“沒錯，幫主大人。在‘桃之源’的門口，白堂主與那人還交談了幾句呢，當時屬下就藏在旁邊的灌木林裏，那把我叮得，秋蚊如虎啊！”
小“晾衣桿”一改白日時的卑怯，大言不慚地胡編亂造，一手摸著缺了一只耳朵的側臉，一邊惡狠狠地盯了白紫夜一眼，“害老子少了只耳朵，老子要你小娘們兒拿命賠！”
“羅幫主，絕無此事！想升官發了瘋的東西在血口噴人。您不能相信隨便一個人的話。”
“白堂主啊，我幫兄弟個個錚錚的漢子，些許小利還看不到眼裏。如果沒有真憑實據，怎麽敢隨便告發堂主。”
“律戒堂”與“密忍堂”的人，似乎已提前認定了白紫夜的罪，表情猙獰，眼神露出無視和殺意。
“嗖”，猶如一根飛針響，像是被獵人困住的銀狐，白紫夜情急之下借著酒勁兒，手腕抖擺使出必殺技“銀蛇吐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出手，小“晾衣桿”大腦被魚蛟鞭擊穿，當場斃命。
魚蛟鞭出擊的角度只需稍稍偏左，恐怕被擊中的就是幫主羅天了。“你，你！”羅天驚出一身冷汗，沒料到白紫夜敢當眾殺人，而且被殺之人緊挨一旁，尚在自己保護之下。
“一個小小的末等幫徒，竟敢口出妄言，離間幫主對本幫堂主的信任，卑下一時氣不過擅自痛下殺手。卑下鬥膽再次懇請幫主，以明日為限，緝殺大羽以證自清，到時悉由幫主發落，卑下絕無半句怨言。如事不果，明天日落便是卑下自斬頭顱之時。”
白紫夜錚錚言辭讓羅天說不出話來，在場的人也為之一震，無人敢上前捉拿白紫夜。
“好，好一巾幗英豪，不愧是我幫堂主！本幫主再聽你一回，明日為界，到時帶不來人頭，你就自行了斷。好自為之吧！”
秋風漸起，涼意趨濃，夜色如水。這樣的好天氣一年中沒有幾天，人們習慣了鼻子上多架副毛玻璃鏡片。模糊幫助樓蘭過濾掉醜陋與罪惡，減輕了這座城池信仰和欲望的重壓。
“真得要去‘桃之源’嗎？”白紫夜機械地跨上一輛亮藍色的超級摩托，170cm的身高不算低，可坐上去仍顯得嬌小玲瓏。
這是羅天的座駕之一，今天送給了白紫夜，並對幫裏弟兄開玩笑說，白堂主是樓蘭城裏最快的貓了，逮只狡猾的老鼠不在話下。
“車子不錯嘛。”有人拍了拍摩托的鱷魚皮後座。
是項豐之，從磁性略沙啞的嗓音，白紫夜就能聽得出來，甚至單憑他的呼吸喘氣也可以猜得八九不離十。畢竟他們對另一人肉體的了解程度，遠超出肉體的擁有者本身。
“不說話嗎？我今年47歲，這47年裏最後三年窮盡心思研究你，和你有關系的一切，無論是作為白如意，還是白紫夜。你要做什麽，心裏想些什麽，我自問還能猜得出來。哈哈。”
“但你不了解我，對吧！這樣其實非常危險，我在你身邊猶如一把鋒利的刀，死與殘輕而易舉，只是你比較幸運，碰上把帶了革鞘的刀，至於什麽緣由，你應該感覺的到。”
“不是說過了嗎？我不想再見到你，咱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瓜葛了。”這個老男人像是毒品一樣，時刻誘惑著白紫夜。
“是嗎？也對，糟老頭子怎會受待見呢，哈哈。這次出了‘鬣狗幫’的大門，下回不知何時再見面了。”
項豐之輕輕扶起白紫夜的一縷烏發，拿鼻子聞了聞淡淡幽香，說到“對不起，冒犯了。”
“‘鬣狗幫’，以後不要回來了，羅天對你的事已有所察覺，即使帶來那人的腦袋，他也不會放過你，輕則殺，重則弄殘，賣到野窯子裏，折磨一世。他一時還不敢對我下手，但我隨時可能被圈禁。”
“你要做的事，別人勸不來。我收到風聲，現今礦上火力空虛，鐵頭警都被調去了另一礦區，好像是明天日落時回來。這裏有一小包鉆石，以後用得著。自求惜福，多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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