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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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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來迎面撞上了一號院的大管家麗兒小姐。顧不得細細回答麗兒小姐的問話——“鐵豆,慌裏慌張地這是幹什麽”,馬鐵豆隨便拋出一句“還有事”,一溜煙兒不見了蹤影。

向古老頭兒撒謊的事被拿到通行證的喜悅所淹沒,也沒工夫去想因此將會得到被嘮叨好幾天的訓斥,馬鐵豆的世界的旋渦中心比他快一步地飛回了一處湛藍色系的房間,那裏有一位初露女人之美的少女,正翹首以盼他的凱旋歸來。

創紀錄地僅用了58分鐘,馬鐵豆便跑回位於能量生產區與市鎮交界處的家。由於不是能量生產區下工時間,所以他搭乘不了快捷的有軌電車。

那是一片建築精美、整潔舒適的生活區域,唯有從事能量產業工作的高級礦工才有資格住進去。古老頭兒是憑借頒發了榮譽勳章的緣故,最近剛被礦上贈予了一套此處的房子。

剛搬進來不到一個月,白紫夜對房屋全智能現代化的設計還在熟悉適應中,她不必擔心家中巨額的能量耗費,這是由礦上免費供應的,以獎勵有功之子民。

把叫做“哈巴兒”的小機器人遞到手中的冰棍兒含在口中,冰涼之感如電流流過沁入心脾,白紫夜無比焦躁的情緒得以緩解,因四處走動而起伏彈跳的胸脯趨於安寧,她少見地把自己藏於涼爽的冰窟。

“鐵豆少爺回來了,您要來根冰棍兒嗎?”這是“哈巴兒”硬邦邦的聲音。

“送到紫夜的房間。”鐵豆的話剛傳至耳際,他的人旋即到了近前,猶如變魔術,耍戲法。

“我的小能豆兒大人,事情成功了?”白紫夜的眼睛依然望著窗外反射著夕陽最後幾縷光芒的油綠草坪,頭也不回地問道。

“哎呀,別提了!一言難盡,可累壞我了,這一天東奔西走,求爺爺告奶奶的。紫夜,幫我倒杯水好嗎?”

這話白紫夜聽著有些新鮮,以往常掛馬鐵豆嘴邊的“紫夜姐,紫夜姐”被省略成“紫夜”。

“叫了‘哈巴兒’拿冰棍兒,還叫我幫你倒水?你是故意使喚你姐嗎?”

“嘿嘿,哪敢!不過紫夜,我得再和你確認一遍,到時你可別扭臉吹眉毛瞪眼不認賬。”

“你紫夜姐是什麽人?歐羅學院格鬥協會最有潛力的主將耶,還是你和鐵錘的師傅啊,哪能說話不算數呢。不是為師說你,你看看人家鐵錘,先天條件那麽好,還天天用苦功。瞧,你四處亂溜達這會兒,人家又在後院兒練上了。”

格鬥協會的人講究輸陣不輸仗。白紫夜見馬鐵豆胸有成竹,甚至露出點兒狂妄模樣,“紫夜姐”也不叫了,遂拿出師傅的名頭壓他一壓。

“那就太好了,我的紫夜老師傅。只要我讓你看上演唱會,紫夜師傅就得答應我做一件事。”

從院子裏草葉上,反射穿透窗子玻璃的光被兩個徽章樣的金屬物件再次反射,射進白紫夜好奇的眸子裏,閃爍得她直眨眼。

認清了馬鐵豆手裏的東西是什麽,白紫夜立時陷入狂喜,把馬鐵豆抱進懷裏舉起來,旋轉了一圈又一圈,歐羅學院的制服連衣裙下擺被風鼓蕩著,像一朵四月裏盛開的芍藥。

“說吧,你想讓我做什麽?我的能豆兒大人”白紫夜把舉到空中的馬鐵豆放回地上,笑得燦若晴日裏的嬌花。

“…恩…還是看完演唱會再說吧,等先驗證了這通行證的真身。我馬鐵豆是個講究人。”說話時,馬鐵豆竟擺出扭捏羞澀的表情。

“那好吧,你先出去,我要準備晚上的衣服了。”隨著“哐嘰”一聲歡快的門響,馬鐵豆被請出白紫夜的房間,留下他尷尬的面孔和沒說完的話,“還沒謝我呢…”

“鐵豆少爺,您的冰棍。”“哈巴兒”恰巧不合時宜地拿著冰棍兒出現了。

“我讓你拿的是冰棍兒嗎?你再好好想想,想到了拿給我。”馬鐵豆沒好氣地扭身進了後院兒,他忘了“哈巴兒”是只會聽從口令的低端智能機器人。

他的話讓可憐的“哈巴兒”進入了無法破解的兩難語境,這項任務不完成的話就不能進行下一項,它定在白紫夜的門口一動不動,代表體內計算機的燈亮起了高速運轉時的紅色。

古老頭兒新家的後院兒,在養女白紫夜的強烈央求,和馬鐵豆與馬鐵錘聲勢浩大的幫腔下,被改為了可以附帶著鍛煉身體的格鬥技能練功場。

這個地方不大,但用以提升力量、速度、耐力、反應、強度、感覺和格鬥技術的器具應有盡有,其種類和先進程度超過了市鎮上一流的格鬥訓練館。

這得益於古老頭兒高超的菜藝,它俘獲了礦長挑剔的味蕾和腸胃。官邸的體能訓練場淘汰下來的小型器械,除了一部分被銷毀,總有一部分被運到這裏。

來到後院兒,馬鐵豆發現馬鐵錘並沒有在練功,而是坐在一張長凳上托住了腮幫沈思。在他的記憶裏,這是鐵錘第一次被看到在思考著什麽。

一個丈八高的巨人團縮在一張看起來小得可憐的長凳,偏偏他又在沈思,這看起來有些滑稽,馬鐵豆忍了十秒鐘終於破口“噗嗤”笑了出來。

“我說鐵錘,紫夜老師剛誇過你用功,你卻在跑這兒偷懶不說,還學別人一樣沈思,趕緊操練起來啊。”對鐵錘的一頓揶揄讓馬鐵豆心裏順暢了很多。

“嗯,哦,”馬鐵錘撓撓可以搭鳥窩兒的大腦袋,含糊不清地說道,“剛才在練力量來著,不知從哪裏飛來一只烏鴉,身上的勁兒洩了,嗯,我想起一些事兒,今天咱們哪兒也不去。鐵豆,咱們在家和紫夜玩兒跳棋吧。”

橫置一旁由合金制成電磁制力的杠鈴已經加到了10000公斤,看來鐵錘是在挑戰自我極限時停下的,馬鐵豆歪著脖子斜眼看著鐵錘說,“什麽時候我們的鐵錘也多愁善感起來,像個柔柔弱弱的姑娘。也好,晚上演唱會的通行證只有兩張,紫夜和我去,你就留在家裏陪古老爺子和古媽媽吧。”

“不行,我得待在你身邊。”

“大哥,我和紫夜兩個人去幹什麽呢?你覺得你強加進來合適嗎?平常跟著我也就罷了,今晚可以給你放個假。求求你,鐵錘哥。”

“嗯,…我不說話,離你們遠遠的,不會妨礙到的,鐵豆。你不讓我跟著,我在家裏也坐不住,心裏怪難受的。”

“好吧,好吧。可我醜話說前頭,我們進去看,你在外面等著,不準搗亂。”

“嗯,我不進去,我在外面等著。有事你就喊。”馬鐵錘緊張兮兮地說道,像是如臨大敵。

馬鐵豆一揮手,說到“我們是去看演唱會,不是去打架。”他截住鐵錘的話頭,不想由此破壞掉他絕佳的興致。連演唱會結束後怎麽和白紫夜提要求,他已經在腦子裏模擬了三四遍,每次發展的結果都能夠讓他心得意滿。

“離演唱會開場還有會兒時間,咱們先弄些吃的填飽肚子。”馬鐵豆知道,食物和吃從來是能讓鐵錘擺脫一切負面情緒的特效藥。

在他看來效果再次顯現出來,鐵錘猛地坐起來,重新勁頭十足。可他沒有跟著鐵豆去廚房弄些誘人的吃的東西,而是握住杠鈴,眉頭緊鎖地說到“趁著有時間,我得再練會兒。今兒出門前,我一定要舉起10000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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