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用掉了大量魔核，時間短暫，薩林一回神殿之中，就把席卡和孩子安頓好，自己則帶上翼骷髏，重新回到半位面。

梅塔特林城讓席卡管理還算放心，丹尼爾也被召喚回來，輔助席卡。這亡靈法師現在對於管理城市已經不怎麽熱心了，他有些後悔浪費時間在這上面。不過他要是沒有管理城市的能力，當初薩林也不會重用他。

小貴族出身，受過良好教育，這是他在薩林身邊安身立命的本錢。只有做好了這些，薩林才會放他在身邊。

想要得到，就必須付出。丹尼爾只是有些後悔，花費了太多的時間，想辦法經營自己的勢力。城中的貴族，很多是指望他活著的。自從知道薩林進階十一級，丹尼爾就明白，自己錯了。

貴族們，再也無法統治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是法師的。

薩林安頓了梅塔特林城，也沒見女公爵蕾絲，他直接回了半位面。帶了翼骷髏，薩林已經用不上他的亡靈軍隊了，只是這個亡靈的戰鬥力足夠。

翼骷髏的身體早該進化了，薩林不進階，一直在限制著他。

奈麗絲在被召回的途中，薩林去半位面耽誤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教廷的軍隊還沒有來到自然之城。法卡是殺死了兩個光輝之主的神使，才積攢了足夠的能量進階的。這次教廷的進攻，沒有了兩個神使的幫助，薩林也不用太過擔心了。

薩林讓翼骷髏在半位面趕緊完成進階，十一級，翼骷髏就不會再有太多危險了。而且薩林接下來的事情，級別太低的人都用不上，只能自己親自走一趟。

在翼骷髏進階的時候，奈麗絲來到了半位面，也要在這裏進階，薩林安排她去帶走那些信徒，帶回自然之城，一百六十萬的信徒，只有奈麗絲可以帶走。

轉眼又是一個月的時間，翼骷髏和奈麗絲完成進階，拉斐爾也吸取了神火的力量，將自身的傷勢徹底根除。

薩林帶上拉斐爾和翼骷髏，還有紫天使，四個人前往半位面的邊緣。

那裏有火山，也是法卡進入半位面的位置。薩林已經派遣了不少亡靈前去一探究竟，但是沒有一個亡靈能回來的。

半位面在進化，火山沒有停止噴發，只是不再像原來那樣危險。

當初的火山噴發，大半個半位面都被橫掃。

薩林這一次做的準備工作時間很長，有一個月的時間，他都在和那些背叛了法卡的信徒詢問他們的來路。

薩林大致知道了這些人是怎麽來的，在火山邊緣，和梅爾斯大陸有一處連接的地方，那是非常穩定的空間通道，極為寬闊。

這是法卡神術制造出來的，不是天然的東西。這個空間通道的另外一端，就是光明深淵，位於混亂沼澤之中。

薩林當初還在這深淵之上走過去，並沒有察覺什麽位面之間的連接。法卡把這東西放在了明面上，反而難以引起註意。

薩林只當法卡是在制造一處巢穴，為了對抗教廷，卻沒有想到，這深淵的作用，就是可以通往各個位面。

神靈之間的戰鬥，往往是從叛徒的出賣開始的。如果能誘惑敵對的神靈手下叛變，獲得神國的一個安全坐標點，光輝之主就會制造一個光明深淵，侵蝕神國。一個近乎永恒的通道打開之後，光輝之主的天使大軍就會源源不斷的殺入。

薩林在半位面遷入了太多人口，對於法卡這樣的人來說，獲得蛛絲馬跡以後，潛入這裏也不是難事，因為怕半位面的法師發現，法卡將空間通道開在了火山邊緣。這樣的地方，不會受到重視，所以他的數百萬大軍進入，法師們才發現，只是這個時候，法卡已經使用神力，將半位面的坐標暫時擾亂，援軍也無法到達這裏了。

薩林帶著三個手下來到火山邊緣，大地是焦黑色的，扭曲起伏，像是凝固了的海洋。

這裏的火山，曾經是半位面的火元素肆虐的地方。薩林向前，飛起，來到火山口上，向下望去。裏面有慘烈的氣息殘存著。

竟然誕生了火元素精靈，但是被法卡吞噬掉了。法卡成神，也是有代價的，沒有諸多的能量供他揮霍，他怎麽可能進階如此迅速。

薩林跳入火山口，身上的水紋之盾張開。火山口內的溫度極高，薩林的元素之眼中，沒看到混亂的波動，這火山，至少在幾個月內不會噴發。

下方的氣息讓人難以呼吸，薩林四下觀看，果然在接近噴發點的地方，有火元素精靈留下的結晶。這可比火焰大蛇留下的結晶要高級。

薩林釋放出雷電戰士，將這些結晶收集起來。

不能浪費，他的各種裝備，都要靠龐大的能量驅動。浮空城威力的確強大，可用來戰鬥的時候，燒掉的魔核和晶石也是個讓人心疼的數字。

幸虧遠古的魔力熔爐什麽都能容納，就算是低級魔核，也可以提煉出純粹的能量。

薩林轉身回到地面上，在火山區邊緣搜索起來。法卡沒有隱藏線索，很快薩林就來到了一處巖石斷層，在地平線上望過去，前方什麽都沒有，不過在高空向下俯瞰，就看到大地的斷裂處，有臺階深入地下這臺階的寬度達到一裏半左右，能容納上千人前行。臺階的顏色也是漆黑的，下方煙霧彌漫，溫度卻沒有火山口那麽高。

“走吧。”薩林指了指巨大的臺階。

“大人。”拉斐爾越前一步，讓薩林走在後面。

薩林笑笑，拉斐爾總算是暫時放下心事，沒有提出離開的事情。有拉斐爾打頭，紫天使和翼骷髏也都放心，他們在薩林兩側，沿著巨大的臺階走向地下。

薩林給每個人加持了一個水紋之盾，對這種魔法，拉斐爾也只是笑笑。

十級的水紋之盾，對她來說，有些脆弱。這已經是很高的評價了，十級技能，在十三極強者眼裏，一般都只能得出一個非常糟糕的評價。

翼骷髏釋放出兩團碧綠的火焰，在大家的頭頂上照明。這碧綠的火焰一出，附近的煙塵都被亡靈之力迫開，事先倒是清楚了許多。

臺階十分寬闊，也不陡峭，可以跑馬。

拉斐爾加快速度，向臺階下方奔跑起來，薩林等人自然跟得上。漸漸的，只有翼骷髏釋放出的碧綠火焰在照明，外面的光源消失了。

薩林取出了一塊海底玉，這是比綠泥石等級低一些的寶石，也可以容納神力。

這海底玉中儲存的，就是光輝之主的神力了。薩林降服了百萬大軍，這種儲存起來的神力也搞到不少。

光明的神力釋放出來，臺階頓時閃爍了幾下，散發出了柔和的光輝。

神力被臺階吸收，薩林就看到了一條百裏長的路。

路的盡頭，依然是煙霧彌漫。

拉斐爾奔跑的速度更加的快了，紫天使和翼骷髏都不得不張開翅膀，用飛行的方式跟了上去，薩林用的是大地的力量，好整以暇的一步步跟在後面，還有餘力。

一直奔跑出去兩百餘裏，拉斐爾的手中，一桿長槍陡然出現，向煙霧中刺了過去。

沈悶的呼痛聲響起，薩林取出家族徽章，隨時準備對付未知的敵人。

拉斐爾收回長槍，長槍上挑著一個身高不足一米的怪物，看起來像是天使的樣子，有羽翼，可是這小怪物的羽翼破落，顏色駁雜不純。

小怪物的手中還揮舞著鋒利的叉子，拉斐爾長槍一抖，將它丟在了薩林面前。

嗷

煙霧中撲出了一個十餘米長的大怪物，薩林看在眼中，感覺像是縮水了的開山怪。混亂沼澤中的魔獸也是比較多樣的，這煙霧中突然出現的怪物，都像是營養不良的東西。

雷電戰士從薩林的魔法增幅器中飛出來，撲向越來越多的怪物。拉斐爾的速度沒有降低，一路殺了下去，向前十餘裏，耀眼的光芒陡然出現，腳下已經看不到臺階。

光明之中，數量龐大的天使……

不是天使，而是半天使，法卡制造的不完整戰鬥兵器。他是幹脆使用了混亂沼澤之中的生靈制造天使，而不是使用神力憑空創造。

半天使，是悲慘的種族，地位不如天使，相當於炮灰部隊。

看到薩林等人出現，這些失去神靈的半天使一個個撲了上來。薩林嘆息一聲，釋放出雷電星辰，將雷電戰士全部放出來，迎向那些半天使。

拉斐爾等人不動手了，大家停下來，看著那些半天使如同撲火的飛蛾，進入雷電領域之中，被雷電戰士擊殺。

半天使的戰鬥力太弱小了，沒有神靈，它們的級別還不如生前。

一些混亂沼澤中的八九級魔獸，被制造成半天使之後，力量連續下跌，可能只有五六級的實力。必須得到法卡的神力之後，它們才能爆發出超越九級的力量。

現在，這些半天使什麽都沒有，一個個狀態淒慘，薩林等人沒到來之前，半天使已經開始自相殘殺了。

薩林的靈魂之力外放，探查了一下，發現這光明籠罩的深淵之中，半天使的數量達到了三十多萬。

混亂沼澤能利用的魔獸才有多少？法卡恐怕是把所有差不多的魔獸都用來制造半天使了。混亂沼澤，恐怕再也沒有以前那樣危險了。

雷電領域之中，數十個雷電戰士聚集在一起，自動組裝成了一個個更加龐大的雷電戰士。這些戰士全部是傀儡化身，竟然在沒有薩林的命令下，發生了奇異的變化。

這是本能，但丁成神之後，這些雷電戰士，早晚是會變成天使的。

同樣是天使，法卡制造的半天使，命運是悲慘的。沒有神靈，這些半天使就相當於沒有父母的孩子。

神靈已經死去，我們只有在光明中雕謝……

光明深處，傳來了歌聲，那是一些用人類靈魂制造的半天使。這些人是法卡的忠誠信徒。可是法卡為了得到制造天使的經驗，先用這些信徒試驗，制造了半天使。

半天使沒有榮耀，無法和神靈一起永生。

這些半天使的壽命，只比沒有被制造之前高上一點點。法卡在的時候，還可以在它們壽命終結之後，在光明中將其覆活。每次覆活，這些半天使的壽命就會縮短一些，最終天使的核心破碎，那就是生命的終結。

那歌聲繚繞不絕，半天使聽到這歌聲，一個個展開破敗的羽翼，加快了沖擊的速度。它們要是不被殺死，在這神光之中辛苦熬著，也是異常痛苦。

“光明深淵，是神靈的神國，只不過破碎掉了。”拉斐爾看出了光明深淵的本質，這些半天使因為是在破碎的神國之中，沒有法卡的話，它們根本無法離開。

種種痛苦，要不斷的承受，又不能死去。

沒有食物，這些半天使是饑餓的，餓的急了，就撲殺同類。同類吃下去，會受到神光的懲罰，不吃，就要承受無休止的饑餓。

這些半天使活夠了，但是薩林等人急著趕路，它們的力量低微，薩林甚至懶得去殺。所以半天使們索性攻擊薩林，將其死死圍困。

不是為了擊殺敵人，而是為了獲得解脫。

半天使可以自殺嗎？不可以，它們做不到。法卡的教義，和光輝之主一脈相承，是不允許自殺的，自殺之後，靈魂受到的懲罰會更為慘烈，也要在這光明深淵之中繼續受苦。

不能死，也不想活著，這就是半天使的生活。

薩林是法卡的敵人，這是無疑的，半天使可以嗅到敵人的味道，那是它們的本能。死在敵人手中，至少靈魂可以獲得解脫。

半天使成百上千的被雷電戰士斬殺，薩林也不動手了，為了這些可憐的存在，他沒有必要浪費卷軸或者魔核。

雷電戰士圍著薩林，半天使圍著雷電戰士，前仆後繼。

它們根本不想獲得勝利，贏了又怎樣？神靈已經隕落了，它們短暫的生命之中，不會再有任何希望。

薩林懷著覆雜的心情，看著半天使們隕落。

這些半天使身體內，幾乎沒有殘存的神力了，即使有一點，也是相對強大的半天使在神光之中吸收的。這根本填不飽肚子。

天使很少會饑餓，但是半天使根本就是神靈制造的殘次品，一切喜怒哀樂，一切生老病死，都在半天使身上發生作用。

被強迫的信仰，一文不值。那自願的信仰呢？

“拉斐爾，你懷念金屬之神嗎？”薩林開口問道。

“非常懷念，那是一個好的神靈。”

“神靈也分好壞？”薩林被拉斐爾逗笑了。這種話，在法師心中的確是很可笑的。

“當然。”拉斐爾也不生氣，道：“有些神靈，是以破壞為生的，有些神靈，自給自足，根本不去掠奪。”

“那金屬之神靠什麽活著？”

“文明。”

“文明？”

“一切文明世界，都會發展出各種各樣的器具，最開始也許用不到金屬，可是用金屬，就是一種必然。構裝傀儡是個代表性的東西，金屬之神的信仰，出了天使供給之外，還有一切是用金屬著的力量。”

薩林沈吟了一下，明白了，一個農夫是用鐮刀，鋤頭的話，會對器具有依賴感，甚至把器具當成家庭的一部分。金屬之神，是靠這個力量活下去的。這就是說，他根本不用發展什麽信徒，就能維持神力，不至於隕落。

哪有不耕種的位面呢？就連巨龍位面，龍族也用金屬制造了龐大的機械傀儡，代替他們耕種飼養。這樣高級的金屬器械，這樣高級的種族，也會不知不覺中給金屬之神帶來力量。

有些位面，文明極度昌盛，甚至去其他的大陸開采金屬。梅爾斯大陸最強大的時候，人類的足跡，踏遍了整個晶壁系。

人類除了掠奪，還會交給次大陸位面的生靈一些技能，還有各種知識，這就包括煉金。而且人類世界，本身消耗的金屬極多，一具耕作用的傀儡中就會有上千個零件。

當然，最消耗金屬的就是戰爭。在戰爭之中，數不清的礦脈被挖掘，熔煉，打造兵器。這些兵器，都是士兵賴以維生的東西，傾註在裏面的感情和願望更多。

“這麽說，他的確是個好的神靈。拉斐爾，你說，光輝之主是好的神靈嗎？”

“不是，當一個神靈，只允許有一種信仰的時候，就不是好的神靈。”

“這是誰告訴你的？”

“是父神。”

“父神……他對你們，像是對孩子一樣嗎？”

“不同，神靈不會為了天使而犧牲，人類卻會。但是我們是天使，不會奢求神靈如此。”

“拉斐爾，如果我有一天，會去神國征戰，你會幫我，還是離開？”

拉斐爾笑了，道：“這和信仰，身份，種族等等都無關系。我討厭進攻神國，僅此而已。”

“那我明白了，如果有這麽一天，我不會帶著你的。”

“也不一定，也許，你的敵人不止是光輝之主，有些神靈，你遲早要碰上的。”

薩林進階之後，心思靈動，聽懂了拉斐爾的話。金屬之神，肯定也是死在其他神靈手中的。如果自己恰好攻擊金屬之神的敵人，拉斐爾願意出戰。

薩林自己的階位越來越高，遲早有一天，會超越拉斐爾，拉斐爾的真正作用，是她豐富無比的戰鬥經驗。

薩林需要訓練士兵，訓練出和天使一樣的士兵，這些士兵，大多數要戰死異鄉，但是薩林希望，他們能更多的活著回到梅爾斯大陸。

想要活下來，就要擁有戰鬥技巧，拉斐爾的戰鬥技巧，是最適合訓練士兵之用的。

薩林心目中的軍團，精兵必須是九級職業者才行。

九級職業者，就能掌握一些強大的技能，甚至有可能讓偽神受傷了。至少黃金劍聖傾力一擊，偽神必須依靠裝備防禦才行。真的靠神軀去抵抗，也會受創。

薩林自己不需要軍隊，他的計劃是讓魔法增幅器的器靈也成神，自己的魔法增幅器中，就會有三個神靈，最終融合浮空城，成為一件神器。

真正的神器，可以容納一個國度那樣的神器。

這樣的神器，可以容納數量龐大的天使，薩林不需要什麽士兵，但是他以後想要對抗光輝之主，肯定要消滅光輝之主的天使大軍，靠自己一個人是不行的，他也需要類似的軍隊。

在薩林擊殺一個個的半天使時，遙遠的位面，一個隱蔽的神國之中，一個神使突然死去。

神國之中也會有死亡，這神使可能活了上千萬年了，這樣的衰老無法避免。神國之中，光輝之主不在，這是光輝之主搶奪的神國之一，他不可能所有神國都去駐守。而他沒有進階到十六級的時候，也無法合並神國。

這個神國，就成了沒有神靈的國度。

年老的神使死去，周圍也沒有什麽神族註意，神國之中，神族，神使，天使，還有一些平民信徒都無需耕作，每天只要讚美神靈，就能不饑餓，沒有疾病的困擾。

不同的是，神使有的時候還要出去傳播教義，天使更是要參加戰鬥。而平民信徒，只要活著就行。讚美神靈，實在不是什麽辛苦的工作，只是有些枯燥。

這神使死亡，按照一般的常理，身體會化為純粹的光輝，被神國吸收。

神使死的時候，周圍無人看到，只是一些強大的天使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在神國之中，根本不會有人來查看這種事情，每個人，都會盡量的幸福的活著，不會去管別人的生死。

神使倒在了一棵樹下，大概一個小時之後，忽然翻身坐起。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十分滿意。

“幸虧當初留了一個後路，否則想要覆活，還不知道等到什麽時候呢。可惜神火熄滅了，想要重新燃起，還需要一段時間，正好光輝之主不在，我可以從容竊取神力。嘿，薩林，我會回來的”

這神使擡起頭來，臉上的肌肉扭曲著，變化成了法卡的樣子。他的額頭上，一只眼睛正好閉起來，消失無蹤。

這神使卻是離開神國的時候，出去執行光輝之主的任務，被法卡碰到，在身體內留下了一絲靈魂。這一絲靈魂就像是吸血鬼一樣，吸收著神使的力量，讓這神使迅速的衰老下來。可是寄居的靈魂將力量提供給神使，神使也感覺不到自身的衰老，就這樣被法卡悄悄的奪走了生命。

只有純粹的神族軀體，才能容許法卡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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