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看他說的那麽肯定，也不敢再吱聲了。

但作為旁觀者，他知道白鯨心裏並不是這樣想的。

他每一個失落惆悵的眼神，每一道輕不可聞的嘆息，都仿佛是在訴說著自己希望溫暖可以過來，也希望自己可以見到她。

可時至今日，他因為傷的痛了，也怕了，就把自己逼到了死胡同裏，他不願意出來，也不願意別人將他帶出來！

齊燁有時候會想，他如今的默默付出真的就是對的嗎？真的是在為彼此好嗎？

可為什麽他卻覺得這更像是一種懲罰？

不僅是在懲罰他自己，更是在懲罰溫暖！

倘若有一天真相大白了，這讓蒙在鼓裏的溫暖如何接受呢？

“……”齊燁的內心也在掙紮著，他明知道這件事不該才插手的，也不該多嘴的，可他看不下去了！

“白先生，我知道有些話我不該說，可是您想過沒有，如果讓溫小姐知道您還活著，還始終為她在付出著，她會怎麽想呢？”

“……”白鯨沈默著，眉心緊了緊。

齊燁也是壯著膽子說的，他又道，“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買到，有些好事情如果當時不說，以後就算想說都來不及了。”

白鯨知道他是好意，但有些事情並不是眼睛所看到的那麽簡單。

他也不是沒有說過，也不是沒有努力過，可到頭來的結果又是什麽呢？

溫暖不信他，恨他，而這份如今變得薄如蟬翼，又千倉百孔的感情根本經不起任何的考驗了。

對於他和溫暖而言，現在的他們就是他剛才口中的‘來不及’了。

“我和她已經錯過了，再糾纏下去，只會讓所有都痛苦……”白鯨幽幽說道，以前他是絕對不會在任何人的面前談論自己的感情的，就算哭也好，痛也好，他都咬緊牙關一聲不吭，也讓人看不出來他心裏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的。

可如今，他變了，變得不再冷冽可怕了。

齊燁經過這幾天和他的相處也發現了，他雖然貴為第一大幫的最高掌權者，在黑白兩道上皆有令人膽寒的風評，可親眼所見以後他發現，眼前的男人，其實和普通人一樣，他也有血有肉有感情，他也渴望被人信任，被人愛！

齊燁說，“可是溫小姐對您也是有感情的。”

白鯨聽他這麽說，看著他的眼神也有了轉變。

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場不會因為他此時的羸弱病態而減弱分毫。

齊燁的內心也有了緊張，可迎上他的眼眸，他仿佛是在無聲的問他，難道自己說錯了嗎？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覺得自己看的很清楚，溫暖對他並非他以為的那麽絕情絕義！

可白鯨說，“她更在乎的人不是我！”

就算溫暖對他還有感情，可經過五年的心存怨恨和誤會，這份感情，早已變得單薄不堪了，哪裏比得上李琛對她來的那般重要呢？

眼下，他是還活著，可每一下的呼吸都是痛的，而這胸口的兩槍就是她給他最好的，也是最真實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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