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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合結束,董禹熒輕蔑地看著在地上堪堪爬起的林寺沐。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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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到許廷英家所住的村子。前面的路實在開不進去,只能步行。

“詩雨,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周詩雨咬牙問道:“你喜歡林寺沐嗎,喜歡到又一次違背你媽媽?”

“是,我喜歡他,我想跟他在一起。”

周詩雨就像被背叛了一般,憤怒質問:“那廷英呢!”

俞瑤無力嘆氣:“詩雨,我們都應當走出來,我不會忘記廷英為我做的一切。”

周詩雨呵呵一笑:“這就是你的愛嗎?”

俞瑤心中痛楚:“詩雨,我已經結婚了。”

周詩雨大吼:“為什麽結婚之前不告訴我?我們本可以避免悲劇發生的!你不可以跟他在一起!”

俞瑤也惱了:“你到底在說什麽胡話?”

周詩雨從包中拿出一疊林寺沐的資料遞給俞瑤。

俞瑤給周詩雨發過二人結婚證照片,上面有林寺沐的身份證號,看來她僅從身份證號就查出了不少資料。她知曉,林寺沐因為辛垣潔的緣故,從上班後不再寫自己父母等詳細情況。

俞瑤大怒:“你查他?”

“對,我花了大價錢。”

“你瘋了!”

俞瑤萬分不理解,周詩雨家庭條件十分一般,甚至是不太好,前不久才把家庭債務還清,哪來的錢調查林寺沐?

“你該感謝我。”周詩雨冷語道,“世界這麽大,你為何偏偏選了他!”

俞瑤看也不看這份資料:“詩雨,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林寺沐的過去我都知道,既然我已經嫁給了他,就打算和他好好過一輩子。”

周詩雨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都知道?你確定?”

俞瑤心中更加不安:“就算有什麽我不知道的,我也不想知道,那畢竟是他的過去。”

周詩雨眼睛都紅了,咬牙切齒道:“如果我說他害死了許廷英呢?”

俞瑤大駭,退後兩步,腳有些發軟,聲音抖得不行:“不可能!那場特大連環車禍的肇事司機當場就死亡了!”

周詩雨上前一步,迫近俞瑤:“廷英是因為醫療事故死的!”

俞瑤心猛然一沈:“你胡說!”

周詩雨冷哼:“俞瑤,自你我相識,我何時騙過你!是艷梅說的。艷梅看我總給她父母拿錢,偷偷告訴我,其實他們家有錢。我當然不信,他們家負債累累,哪來的錢。當時我以為是艷梅不好意思接受我們的好意,就沒多想。後來她終於忍不住告訴我,當年她哥哥死的時候聽到醫院的醫生在爭吵,好像是因為什麽操作不當,導致她哥哥死亡,她父母大鬧醫院,最後醫院拿了十萬元錢作為補償。我聽了簡直要氣瘋了,廷英的命就值十萬元嗎!醫院給了錢就想掩蓋自己的罪行嗎!所以我才去調查的。”

俞瑤的身體和心都在發冷,強辯道:“當年的林寺沐也才畢業不久,哪裏能做這樣的手術?”

“我沒被恨意沖昏頭腦,我不可能隨便找個人發洩怨恨,我必須為了廷英找出真兇。而後我找人為我介紹Z大學附屬醫院的外科醫生,和他成了男女朋友,慢慢套出了當年的事。”

那一年,高速公路三輛大車一輛小車發生連環事故,正好在Z大學附屬醫院附近,當晚,受傷嚴重的患者不能長途顛簸,全被送到了那裏。因為受重傷的人實在太多,醫院已是傾巢而出,而且還緊急調用別的醫院的醫生、醫療器具、血袋等,但醫生還是不夠用,所以實習醫生也全都在幫忙。在醫生沒辦法救治每個患者的情況下,醫生開始選擇簡單處理輕傷的,先救重傷中生存幾率大的患者。因為一個實習醫生誤判許廷英輕傷,導致許廷英錯過最佳治療時間,當那個實習醫生發現時,雖然做了手術,但為時已晚,最終導致許廷英死亡。實習醫生在沒有主治醫生的指導下是不能進行醫療行為的,所以這是醫療事故。許廷英的父母眼看拿不到交通事故的賠償,偶然間發現了這件事,就向醫院要錢,最終調解解決,拿到十萬元錢。

俞瑤抖了抖嘴唇,說出一句自己這輩子都沒想到的話:“這一切該怪的是那個違章司機。”

周詩雨萬萬沒料到俞瑤會說話這麽一句話,氣得狠狠握住俞瑤的胳膊:“你是不是鬼迷心竅了!廷英對你這麽好,你這麽做可對得起他!別人也就算了,如果林寺沐親手害死廷英,你能心安理得的和他在一起嗎?”

俞瑤說完就後悔了,那個愛自己如同生命的男人,為了他們的未來付出了年輕的生命,而自己因為害怕,自私的找借口。

“走,我們一起去證實!你放心,今天他父母不在家,只有艷梅和廷知在。”周詩雨拉扯俞瑤一起到許廷英家。

其實俞瑤很想逃跑,可逃不過良心這一關。

就在俞瑤心亂如麻時,許廷英的二妹許艷梅的聲音響了起來:“詩雨姐,你又來啦,快請進。”

周詩雨拉著俞瑤進入屋內。

許艷梅見俞瑤很是眼熟,想了想,眼睛一亮:“你是阿瑤姐!”

俞瑤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艷梅,你今年應該十八了吧?”

“我就知道阿瑤姐不會忘了我的。”說完,許艷梅神情黯然,“可惜哥哥不在了,爸媽對你又有成見。”

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

這時,許廷英的小不點三弟許廷知跑了出來湊熱鬧。

俞瑤感慨地看著許廷知,慈愛地摸了摸他的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周詩雨拿出林寺沐的照片給許艷梅:“艷梅,當初是不是這個人給你哥哥做的手術?”

許艷梅看過照片後搖頭:“我不知道。當時爸媽和我都太緊張太害怕了,那個醫生又戴著口罩,我認不出,只知道那個醫生姓林。”

二人又待了一陣,放下錢就離開了。

二人坐在車裏,周詩雨問:“信了嗎?”

俞瑤心越來越冷,嘴硬道:“姓林的醫生可不只他一個。”

周詩雨將資料丟給俞瑤:“是,姓林的很多,但那一年在醫療事故後,受過警告處分,離開Z大學附屬醫院的林姓實習醫生就他一個。”

俞瑤看著資料,心膽俱裂,她知道周詩雨也喜歡許廷英,所以不會容許自己的調查出錯。

“也許,也許,是巧合。”

周詩雨差點沒氣昏,就差一棒子打醒俞瑤:“你就這麽喜歡他,連廷英的死都不顧!”

二話不說,她撥通她男友的電話,開了免提:“阿銘,當年你也在醫院,我問你,2013年那場特大連環車禍,許廷英的手術是誰做的?”

叫阿銘的男人明顯一頓,就連呼吸聲也重了:“詩雨,那件事是醫院的忌諱,你別再問了。”

“阿銘,我們交往時,你說過你不會騙我,你上次還說到你們醫院鬧騰的夫婦,你覺得很可憐。”

阿銘一滯:“詩雨,你為何對這件事這麽感興趣?”

周詩雨編造俞瑤和許廷英的關系:“他是我閨蜜的未婚夫,這件事對她很重要。阿銘,如果這件事你說了實話,我就和你訂婚!”

電話那邊的阿銘真是冰火兩重天,呼吸沈重:“當年那個患者,醫生已經盡力了,醫生不是神,能救活每個患者。醫院事後也賠償了,我不能毀了我們醫院的聲譽。”

周詩雨加重語氣:“阿銘,如果你為難,那我來猜。那個醫生是不是叫林寺沐?是不是因為這件事,他才受了處分,從你們醫院辭職?阿銘,我不想做什麽,只想知道一個答案。”

阿銘思慮良久,極為艱難吐出一個字:“是。”

俞瑤只覺得天旋地轉,似乎天都塌了。

周詩雨掛了電話,悲涼地看著俞瑤:“阿瑤,我盡我所能查出真相,這件事理智來看林寺沐或許不是根源,但我在情感上接受不了。如果不是他誤診,廷英能被救活。阿瑤,你們不能在一起。”

俞瑤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 閃婚有風險啊,缺乏了解吧。

☆、16.感情破裂

回程的路是由周詩雨開回去的,她送俞瑤回家,問道:“阿瑤,你要不要先來我家住一段時間。”

俞瑤搖頭。

周詩雨急了:“難道你還要執迷不悟嗎?”

俞瑤此時擡頭看著周詩雨,仿佛從來沒認識過她一般:“廷英死後,我和所有朋友同學斷了聯系,卻唯獨和你在一起,因為我知道你喜歡廷英的心不比我少,我們在一起,你能陪我回憶著他,歲歲年年想到他的好。詩雨,我們因廷英走到一起,也因廷英分開吧。你放心,我會離開寺沐的。”

周詩雨不能接受這個結果,拉住俞瑤手腕:“我喜歡廷英,我們三個心知肚明,我自卑,覺得配不上他,後來你們走到一起,我很高興,因為你們很相配,我和你也是朋友,我們三個可以在一起。我發誓,我們三個在一起時,我從沒動過一點破壞你們的小心思,你明明知道的。阿瑤,你為何要與我斷交,難道就因為我揭開了林寺沐的真面目!難道你不該感激我嗎?”

俞瑤抽出手腕:“知道這件事,我再也不能心無芥蒂的和林寺沐在一起,你放心吧。我想斷的不是你,而是命運。我再也不想和當年有關的人和事接觸,當年你不包括在內,現在你是了。我實在不明白為何命運要這麽對我!惹不起,我躲還不成嗎?明天我會離開N市,我們以後不要再聯系了。”

說完,俞瑤頭也不回地走了。

周詩雨心裏很空,悲喜難辨。她知道這件事對俞瑤很殘酷,但她覺得自己沒做錯。

今天林寺沐值夜班,俞瑤木然地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想找個遠遠的地方躲起來,現在的她想不了那麽多事,痛苦、無助、糾結。她看著手機,林寺沐給她發了很多微信,打了很多電話,煩躁地回了一條微信,然後關機。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好好想想未來吧。

當林寺沐巡完房看到這樣一條微信,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他急忙打電話,想問俞瑤到底怎麽了,可俞瑤一直關機。

李敬岳回到值班室,就看到林寺沐一副心急如焚,受到很大沖擊的模樣:“木頭,你怎麽了?”

林寺沐像個無措的孩子:“我不知道阿瑤怎麽了,她說要和我分開!明明早上還好好的!”

李敬岳一驚,急忙勸道:“你先別急,你打電話問清楚。”

“她一直關機。”

“你做什麽惹她不開心了嗎?”

“沒有!”林寺沐急得來回踱步,“我想了很久,肯定沒有!阿瑤是個獨立有主見的女性,她給我發這條信息肯定是經過考慮的,而且不會輕易改變。她一定發生了什麽沒有告訴我,但為什麽,我們是夫妻,她不願相信我,和我商量!”

李敬岳很心疼頹然傷心的林寺沐,安撫道:“木頭,一定有辦法的。”

“我有預感,如果這次我不抓住她,我會永遠失去她!夫妻之間應該坦誠,可她為何什麽都不說就要離開我!”

李敬岳心酸,見不得林寺沐變得如此軟弱,如此怨天尤人,喝道:“男子漢大丈夫別動不動就患得患失,你這樣讓別人如何相信你!是男人,就把自己的妻子追回來!”

林寺沐一震,是啊,他是自卑脆弱的,經不起大風大浪,遇事就先往壞處想,想回避,想放棄。

他不發一語,走了出去。

李敬岳不知何時睡著了,醒來發現天都亮了,想起昨晚林寺沐的焦灼,急忙尋找他,在醫院天臺找到了他。

“敬岳,你說得對,我應該做個有擔當的男人,我的妻子,我的家庭,都要由我自己守護,我要把她追回來!有什麽問題我們一起解決!”

李敬岳看著林寺沐的背影,喃喃自語,低不可聞:“我有點後悔了。”而後大叫,“馬上就要評主任醫師,重新調整科室了,你留點精力!”

“謝謝敬岳,我知道了!”

夜班時間一到,林寺沐趕緊換了衣服回家。

林寺沐到家一看,心猛然抽痛,房子又變成他一個人住的狀態了。他拿了桌上的車鑰匙,心中擔心稍減,證明俞瑤起碼平安回來了。

他馬不停蹄地趕往俞瑤母親家,還沒等開口,就被聶青打了兩個耳光:“你這個混蛋肯定是用卑鄙的手段將我女兒騙到手,我告訴你,如果你和她不離婚,我不會放過你!”

林寺沐顧不上自己的臉,但見聶青如此力道,根本不像演戲,看來俞瑤也沒有回家,那她到底去了哪裏?他也不和聶青糾纏,直接告別。

一路上,林寺沐都在打俞瑤的電話,還是一樣,關機。他怕俞瑤有危險,更怕她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裏。

就在這時,李敬岳打來電話:“木頭,院長有急事找你。”

找俞瑤沒有頭緒,林寺沐只好先行回了醫院。

林寺沐在納悶院長怎麽會想到要見他這種蝦兵蟹將,並未看到醫院同事背著他一直在說悄悄話,同時露出震驚,鄙夷的目光。

林寺沐敲門進入,恭敬等待領導說話。

“小林,你來醫院也快三年了,你的知識很紮實,論文也寫得不錯,手術做得很穩,臨床治療也很有經驗。但是——”院長一頓。

林寺沐了悟,原來是為評選主治醫調病房的事來找他的。這轉折他以前相親都聽過很多遍了,他大概知道下面院長要說什麽,心裏很不以為然。其實他根本不在乎評選結果,也沒抱期待,因為在醫院不僅是混資歷,也要混人脈和金錢,他又不是白蓮花,哪能不明白,不接受。看來這次評選沒戲,但他畢竟實力擺在那裏,如果不給個說法也實在說不過去。他心想,院長最好快點結束,他不需要這種安撫。

林寺沐心裏對有錢有勢的人有成見,認為機會總是為他們準備的。但也不能怪他,他遇到有權有勢的人幾乎沒有好人,例如埃德蒙的家人,林坤,董禹熒,聶青。

孫院長的試探,見林寺沐沒多大反應,繼續道:“但是有人匿名寄了你的資料,說你的生父是死刑犯。”

林寺沐猛然擡頭,眼睛猩紅,看著院長好像抓住他多大把柄似的,他嘲諷地冷哼一聲:“國家哪條法律規定死刑犯的兒子不能當醫生?”

林寺沐氣得牙癢癢,他恨的不是有人揭發他的身世,而是眼前的人以此為籌碼要挾他。

孫院長料到林寺沐反應必定不善,早已做好準備,悠然道:“是沒有規定,但如果是出過醫療事故的醫生呢?”

林寺沐皺眉,一時沒反應過來。

“2013年特大連環車禍,許廷英。”

如同被重錘狠狠敲打心臟,林寺沐嘗到自己嘴裏有血腥味。

果然沒有幸免,查的真深入,連這件事都能查到,林寺沐第一個想到的人是聶青。

林寺沐覺得積壓在身體裏的怨氣似乎要噴發而出:“孫院長說話要負責任,沒有證據不要誣陷我,作為醫生,這是很大的罪名,希望院長慎重。將心比心,院長也不希望有人亂說,我們醫院和醫療器械公司、醫藥公司來往有回扣吧?”

孫院長被反將一軍,怒得拍了桌子:“你!”

林寺沐話已出口才發覺自己說了什麽,難道是壓抑自己太久,所以才會說出這樣一番不像自己說的話?還是謊言重覆一千遍也會變成真的,他是死刑犯的兒子,所以他潛在也會有狠毒的性格?

林寺沐腦子有些亂,他不想再糾纏下去,嘆了口氣:“評選的事我並未放在心上,孫院長不用如此。我懂得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頭的道理,但也希望孫院長能明白我的底線。”

“出去!”

“我明天開始要休年假,在這裏先和院長請個假。”

說完,也不等孫院長回答,就離開了院長室。

李敬岳早已等在一旁,急急拉著林寺沐到一旁:“木頭,我聽一些人在背後編排你,你若聽到了不要介意,我已經狠狠教訓過他們了。咦,你臉怎麽了?院長打你了?”

林寺沐搖頭:“不是院長。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是死刑犯的兒子。”他早已看開了。

李敬岳震驚得合不上嘴:“那,那也沒什麽,我交朋友又不是看誰是他爸爸。一定是有人為了競爭主治醫的位置,故意整你。”

李敬岳雖有心理準備,還是很受沖擊的,但為了安慰林寺沐,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表現出來。

林寺沐心裏一暖,看著李敬岳頭發微亂,臉上也有指甲印,頓時感激道:“你這是為了我?謝謝你,敬岳。”

林寺沐抱住了李敬岳,他現在很需要支持,特別是來自身邊人的。

李敬岳心中一動,發現自己的心跳有些快,急忙掙脫林寺沐:“你不會因為這個辭職吧?”

林寺沐搖頭:“社會規則不會變,我到哪都一樣。現在工作不好找,我不能再辭職了。何況阿瑤沒有工作,我不能任性。”

李敬岳因為她父親的緣故,很喜歡有責感的人,她忽然發覺,要是以前醒悟早些就好了。不過,現在已經不可能了。

“祝你們早日和好。”

“敬岳,能成為你的朋友,真幸運。”

林寺沐離開醫院,漫無目的的找俞瑤。他這才發現,他們相識太短,互相不是那麽了解,她經常去的地方他只知道一個咖啡館,她的朋友他只知道有個叫詩雨的,其他一概不知,這讓他很沮喪。

第二日,也就是俞瑤消失的第三天,她的手機還是關機,如果關機,二人的定位功能不能使用。林寺沐再也坐不住,直奔思音公司。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是中短篇,所以很多人大約只出現一次,很多都是有用的,比如林坤。

☆、17.閃電離婚

“安姐,我有事求您。”林寺沐低著頭。

“寺沐!”安語很開心這麽快又和林寺沐見面了,“跟我客氣什麽,盡管說。”

“您能幫我查一個人乘坐火車、飛機、住旅館的記錄嗎?我有她的身份證號。”

安語一頭霧水:“寺沐,你查這些做什麽?”

“我要找一個人。”林寺沐擡頭,脆弱地看著安語,語氣很堅定,“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

“好。”安語對梁音有承諾在先,無論什麽都會幫助林寺沐。

“麻煩安姐盡快查到告訴我。”

安語接過便簽紙,上面身份證號的主人是俞瑤。

“又是她?寺沐,你們?”安語覺得二人關系不對勁,林寺沐的性格,絕對不會因為喜歡主動查人信息。

“安姐,先別問,好嗎?等以後時機恰當,我會告訴您和媽媽的。”林寺沐低語請求。

安語從沒見過這樣可憐的林寺沐,不再過問,直接找關系去查,很快就有了結果。

“寺沐,查到了,俞瑤在三天前做了半夜的飛機出國了,她去的是A國。出國之後的信息,就查不到了。”

“謝謝安姐!這樣就足夠了。”林寺沐欣喜,終於有個方向了。只要俞瑤開機,他一定會找到她的。

“寺沐,無論如何,安姐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快樂。”

“安姐,我會的。”林寺沐的語調都輕快起來。

林寺沐拿起那個他準備出國的背包,將裏面用不到的東西拿了出來。想一想,又將有梁音、埃德蒙、梁方斯和自己的全家福照片放到錢包裏帶走。

就這樣,林寺沐出國尋妻。

讓林寺沐沒想到的是,這一尋就是三個多月,事情發展也失去了控制。

俞瑤去國外是為了避開紛擾,給自己喘息的時間,也想妥善解決和林寺沐的婚姻。她不是沒想過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和林寺沐好好過下去,罪魁禍首是那個肇事司機,林寺沐只是無心之失導致許廷英死亡。可許廷英是她心底最不能提及的痛,那樣美好的年紀裏,遇到了那樣的人,愛和愧疚深深籠罩著她,如果不是林寺沐,許廷英很大概率會活著,會和她幸福下去。她實在沒辦法埋沒自己的良心,也沒信心就此能和林寺沐幸福下去。所以她決定,長痛不如短痛,和林寺沐離婚。只是沒想到包被扒手偷了,害她丟了手機護照等等物品,折騰許久才回到中國。

一回國,任她如何打林寺沐手機都是關機,微信也不回,去J省人民醫院,被告知他休假了,李敬岳說林寺沐應該是去找自己了,也聯系不上他。

三個多月,一個季節都已過去,秋天到了。

俞瑤不知林寺沐到底發生了什麽,他就像從她生命中消失了一般。

李敬岳終於得知了林寺沐的情況,給俞瑤打了電話。

“什麽?你和寺沐都辭職了?你們現在在哪?”

李敬岳欲言又止,想了想,決定還是咽回去,含糊道:“醫院風言風語,都在亂傳木頭身世的事,我們待不下去了。”

俞瑤聽後,心一冷,想著這段時間聯系不上林寺沐,大約是因此躲了起來。剛想說些什麽,聽到電話裏傳來林寺沐的聲音。

“阿瑤打來的?給我吧。”林寺沐的聲音很虛弱。

“你,還好嗎?”俞瑤一時百感交集,絕情的話一時竟說不出口。

“我看到你的微信了,你找我是這件事吧?”林寺沐的聲音聽不出絕望,只是有些生無可戀的蕭索意味。

俞瑤在此期間只給他發過一條微信:我們離婚吧。

俞瑤咬牙:“是,你明天有時間嗎?”

林寺沐沈默了很久:“有,時間地點你發給我吧。”

“好。”俞瑤也沈默了一陣,“那我掛了。”

又是沈默許久,“明天見。”

林寺沐家。

林寺沐躺在床上打吊水,身上還戴了很多監控生命體征的儀器,旁邊是護理他的李敬岳。

李敬岳收回電話,讓林寺沐好好休息:“木頭,真的不能挽回了嗎?”

林寺沐眼中毫無波瀾:“我也期待阿瑤改變心意,我盡力了。”

李敬岳看著眼前瘦骨嶙峋,眼眶深陷,毫無生氣的林寺沐,又看了看他的右手,鼻子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木頭,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林寺沐嘆了口氣:“敬岳,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只要你還拿我當朋友就好,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李敬岳不知林寺沐在這期間發生了什麽,直到有一天林寺沐在法國的媽媽回國幫林寺沐辦理辭職手續,她才知道他受傷了,傷得很重。

梁音特意找到李敬岳,詢問她個人情況,見她在醫院過得並不開心,幹脆問她願不願意辭職照顧林寺沐,當他的私人助理。

李敬岳也沒多想,為何梁音會來找自己,只是擔心自己不能勝任助理的位置:“我是護士,沒做過助理。”

“寺沐的情況也當不了醫生了,我準備在思音給他安排個職位,希望你能當他的生活助理幫幫他。”梁音心痛道。

工資高,能幫助林寺沐,李敬岳同意了。

“我先回法國交接完工作再回來照顧寺沐,可能需要一段時間,這段時間你一定要幫我好好照顧他,拜托了。”梁音懇求道。

“好。”

李敬岳知道,林寺沐對她們母女那麽好,是因為同樣是與母親相依為命,同樣那樣艱難,他們有著同樣的傷痛。

李敬岳從回憶中回神:“好,不提了,你別傷心,好好養傷。”

林寺沐疲憊地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一覺醒來,林寺沐特意找了一件西裝,慢條斯理地穿了起來。

“你怎麽不叫我?”李敬岳做好早飯,忙幫他穿衣服。

“我清楚自己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儀器上的數字嗎?”林寺沐一邊費力穿衣服,一邊阻止李敬岳幫自己,“你真將自己當成私人護工了?我們是朋友。”

李敬岳手一頓,讓林寺沐自己來。

過了很久,林寺沐才穿戴整齊,收拾好自己,準備出發。

李敬岳指了指林寺沐身上的西裝:“這顏色是不是太亮了些,會不會讓俞姐誤會?你應該打扮得樸素些,萬一她見你,回心轉意了呢?”

“走吧。”

李敬岳開車將林寺沐送到了民政局門口:“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

“好。”林寺沐邁著沈重的步伐進入民政局。

林寺沐走了進去,發現俞瑤已經提前到了,並叫了號等他。

俞瑤差點沒認出林寺沐,眼前的人瘦了一圈不止,臉都快脫相了,但看他的手就發現,骨頭都凸了出來,青筋暴起,她堵得嗓子眼發疼,無法說出下面的話。

“你怎麽變成這樣了?”俞瑤的聲音微微發抖。

林寺沐見俞瑤眼角發紅,平靜道:“我沒事,別擔心。”

俞瑤怕再和林寺沐說一句話,就會崩潰大哭,直接坐在椅子上等待。

林寺沐見俞瑤沒有交談的意思,也就不再說話。

叫號叫到了他們,他們將表格和材料交給了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例行公事,還是先勸和:“你們結婚也沒多久,有點摩擦很正常,年輕人不要沖動,免得日後後悔。過日子,都是要磨去自己一點個性,你們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二人均不言語。

工作人員再接再厲:“總有原因吧?讓我給你們調解調解,話說開了就沒事了。”

林寺沐神色微動,這個原因他至今都不知道,事到如今,也不願再開口再問。

俞瑤被工作人員說得心亂,狠心堵住工作人員的嘴:“謝謝你的好意,不必了。我似乎更在乎我前男友,他可以為我去死。”

一直如同一塊石頭的林寺沐終於動了,看著俞瑤,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中早已是漆黑一片。

俞瑤見林寺沐如此,心徒然一抖。

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身體裏死去,一切對他來說不再急切,都成為了無所謂。

工作人員又問了財產和孩子,確定後讓他們簽字。

俞瑤率先簽了字,眼淚在眼眶中越聚越多。

“蓋章可以嗎?”林寺沐從左衣兜裏拿出自己的印章。

“這種大事,一定要簽字。”

俞瑤很想快點結束,離開這個地方,她已無法承受更多,周遭一切都不想再關註。

林寺沐收起印章,用左手歪歪扭扭地簽了字。

工作人員見林寺沐的字那麽醜,還挺詫異的,可她見林寺沐右手一直不自然下垂,瞬間了然。

二人在民政局門口分道揚鑣。

“保重。”俞瑤轉身就走,淚已決堤。

“保重。”林寺沐笑笑,眼中並沒有笑意,等俞瑤走遠才自語道,“敬岳每次出的主意都沒用,這是我們第一次相識穿的衣服,也是我們結婚時穿的衣服,可她還是走了。”

過了幾天,李敬岳接到俞瑤電話,約她在咖啡館見面,她正好有一肚子話想問俞瑤。

“那天太匆忙,我忘了還給他,你幫我給他吧。”

俞瑤將一枚鉑金戒指和一個存折遞給李敬岳。

戒指是他們在登記之後一起買的,那時林寺沐說:“阿瑤,委屈你了,現在我沒有那麽多錢,再等等,我會給你一個婚禮還有更好的戒指。”

當時俞瑤根本不在意,只是好奇林寺沐為何沒有錢:“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我發現你花錢的地方很少,工資挺高的,也不用交房租,錢都哪去了?還是說你理財能力太差?看來,婚後還是我管錢吧。”

林寺沐憨笑:“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回去我就將我的工資存折交給你。以後我花錢也會註意些,每年春節前後我都會給我媽媽、繼父、弟弟買貴重的禮物,所以才會沒有存款。”

“你絕大部分錢都用在買禮物上?”俞瑤在心中計算,“哇,真的是相當貴的禮物啊!”

“我現在結婚了,以後就給他們買實用的禮物吧,繼父那麽有錢,不會介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虐男主了。

☆、18.分開理由

李敬岳打斷俞瑤的回憶:“俞姐,雖然認識時間不長,但我真的很開心我們三個能成為朋友。你能和木頭結婚,也是他修來的福氣,木頭真的很珍惜這段緣分。正因為我們是朋友,我才不忍看到你們這樣莫名其妙結束,我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和木頭離婚,如果是木頭做錯了,請你給他一次機會,我看得出來,他心裏還有你。”

俞瑤心中何嘗不痛:“敬岳,只能說我們有緣無分吧。”

李敬岳幹著急:“這算是什麽理由,就算死,也要讓木頭死得明白吧!”

俞瑤知道,今日見面就會是這樣的情形,她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好,但話到嘴邊就是說不出口。也許在她內心潛意識裏,不說破,她和林寺沐還能是朋友。

“那天見他,他很不好,你幫我多勸勸他,這件事別再多想,好好過以後的日子吧。”俞瑤的眼淚又下來了。

李敬岳完全怒了,失去理智大吼:“我勸他?你錯了,是他天天在勸我!可我知道,他很難過,每天過得跟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

“敬岳,我也很艱難。”俞瑤捂住眼睛,無力道。

“木頭拿手術刀是那樣帥氣自信,救治病人是那樣快樂,可你知不知道,現在他右手神經性損傷,不僅再也當不了醫生,就連生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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