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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會還有QAQ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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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了點頭,兀自說一聲:“好,我這就來追你。”

他爬得更快了,到達山頂時,天色已經黑了。

守門的還是那兩條刻在門上的龍,它們對視一眼,誰也沒說話,開門後走出來的是那只仙鶴少年。

“我道是誰來了,原來是魔王大駕光臨。”仙鶴道著客氣話。

可雲涼沒有耐心了,他擡腳就要沖進去,可卻被仙鶴攔下來。

仙鶴嘆氣道:“魔王此番怕是要枉費此行了,上神說了,讓您回去吧,盡人事安天命。你自己失而覆得卻不珍惜,換做是誰,都是這個結局。”

雲涼放下青兮,撲通一聲重重跪下,沖著門內喊道:“上神,求您見我一面,您一定有辦法救活阿兮的!”

裏面遠遠傳來白蒼上神空靈的聲音:“雲涼,這已經是你第三次造訪了。這一次,你還有什麽來作為交換?你的心已經在我這兒了。回去吧。”

第一次是青骨死後來救青骨,但卻被拒之門外,因著白蒼上神說她其實沒死,無需覆活。第二次是來救阿兮腹中的孩子,孩子受仙氣魔氣作祟,怕是要拖累死阿兮,那一次把心剜給了他。這第三次,才是真正為了救阿兮啊!

雲涼摸了摸胸膛裏那顆並不會跳動的心,跪直了身體,說:“上次是把心剜了,可我還有這條命可以給你,只要能救活阿兮!”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_(:зゝ∠)_渣辰先跪為敬。渣辰對不起阿涼,對不起阿兮。啊啊啊——

☆、情骨難透

雲霧繚繞,仙氣氤氳。照得白蒼上神的身影半隱半現。

“我要你的命做什麽?你的心已經在我這了,你沒有籌碼能交換了,回去吧。”

雲涼猛地一個頭磕下來,撞得聲音極響。

“只要您開口說,要什麽我都可以取來!”

雲霧漸漸散去,白蒼上神從門內緩步走出來,伸手虛虛一扶想要扶起他,卻見他不住地搖頭不肯起身。

“我若是要她腹中魔胎的心呢?”

那一瞬間,雲涼仿佛腦子一空,他足足頓了半晌,最後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我答應你。”

雲涼想不到如何面對青兮醒來後的聲聲質問,也想不到如何面對一個沒有心的孩子,只想著讓青兮先醒過來再從長計議。

至於孩子……以後還會有的,況且孩子也未必不成活,他本身就是剜了心的人,此刻也好生生地活著呢。

走進仙宮,白蒼上神一直未說話,他斜靠在酒架上,懶懶散散地不住喝酒,眼看他腳邊堆滿了一壇又一壇的空酒壇。

“上……上神?”

仙鶴少年從一側走過來,說:“稍安勿躁,上神近些年來需得喝醉了方能施法,你且耐心等待。”

雲涼點頭會意,退到一旁。

看著懷中的人鬢發有些散亂,他細心地將碎發替她掖到耳後。

“我再也不會放你離我而去了。”

白蒼上神晃了晃頭,顯然不怎麽清醒了,他原地站都站不穩,搖搖晃晃地捏了個訣,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一道白光沖進青兮的身體內,她的身體隨之抖了一下。

雲涼怔了怔,問向一側的仙鶴,“阿兮只是一個凡人,探她的元神是何用意?”

仙鶴變成少年模樣,走過去收拾一地的酒壇子,說:“上神不會有錯的,魔王請放寬心。”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白蒼上神回來了,他的臉上竟然掛著淚水。

“上神?”

白蒼上神用長袖輕拭淚水,說:“無礙。”

雲涼抱緊青兮,用力地晃了晃,見她還是未醒,擡頭茫然地問:“為何她還沒醒?”

白蒼上神醉得厲害,索性坐在地上,說:“她死了,醒什麽醒。”說著,他用力地晃了晃頭,清醒了幾分,繼而說:“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所以還有機會醒來。”

雲涼起身再次用力跪下,悲戚道:“上神您盡管開口。”

白蒼笑了笑,見雲涼這個模樣,不禁想起那個曾經傷透了他心的那個女子,也是這般執著,這般傻。

“你跪我沒用,首先,你知道她和青骨是什麽關系嗎?”

青骨……他知道阿兮來自於青骨但不完全是青骨。

白蒼伸手又去拿酒,卻被仙鶴擋下來,他皺了皺眉,妥協地說:“再喝一壇而已。”

他握著酒壇,看著愁眉不展地雲涼,不顧酒水灑在了衣襟上,笑著說:“你連青骨是誰都不知道麽?你第一次帶著還未死透的青骨爬上我瀛洲山頂時,我就知道,青骨從不是一個普通人。她體內有兩個完整的魂魄,面對你的是其一,不面對你的又是其一。是,青骨死了,但是死的是恨你的她,而愛你的她卻還活著。你封在冰棺中,日夜輸送真氣吊著一條命的到底是哪一個,你也說不清吧。”

雲涼知道,他對於青骨的時好時壞,態度時冷時熱早就有了懷疑。但沒想到,原來一直都未發現原來青骨身體裏有兩個魂魄。

“你真的愛青骨嗎?你有什麽資格說你愛她?你連她的安危都保護不了,你好意思說你愛她嗎?她跑回首陽山時,你在哪?她被同門刺死時,你又在哪?如果我是青骨,我不會回來,因為你不配。”

白蒼上神的每一個字都敲打在雲涼的心上。

雲涼無語凝噎,淚水不住流下,滴在懷中人的臉上。

懷中人還是一動不動,乖巧極了。

是我,是我從來沒有照顧好你。我從前只以為,你是又恨我又喜歡我的,沒想到,那從來不是真正的你。

怎麽會這樣?蒼天何其厚待我,讓我遇到你。蒼天又何其折磨我,讓我遇到這樣的你。

“白蒼上神,我後悔了,只要她再醒過來,我不會再保護不好她了。”

“成也青骨,敗也青骨,你去殺了還活著的青骨,然後好生照看青兮的身體,待到魔胎兩年後出生之日,她受魔氣侵蝕,這口氣也就活過來了。”

竟真的是因為一口氣,雲涼奇怪,為何他渡了那麽多氣給她,她都未醒呢?雲涼的法力已經修煉得六界數一數二的地步,盡管之前丟失了兩成。

白蒼上神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說:“首先,你是魔,她是人,你渡氣給她又有什麽用?好了,快去殺青骨吧。只要青骨不與她爭這條命,她就能活過來了。”

雲涼想明白了,原來是青骨一直在與青兮爭命。她們兩個一旦分離成獨立的個體,就是此消彼長,現在青骨完全活過來了,所以青兮死了。

青兮並不是什麽凍死的,她是被青骨吸命吸死了。

那麽青骨就必須死!立刻!

“那麽就先將阿兮留在您這,殺了青骨而已,我去去就來。”雲涼說著,起身就要走。

“慢——”白蒼叫住了他,“急什麽?為何不聽我把話說完呢?就算是青兮醒了,你要知道,原來的她是一半青骨一半青兮。如果青骨死了,青兮的性情也會大變,甚至不再喜歡你了,到時,你待如何?”

雲涼勉強擠出一個笑,裝作雲淡風輕一般,說:“如果她醒來,真的不再喜歡我了,那我就放她自由。”

“但願你能說到做到。別忘了,她醒來,這魔胎的心可是我的。”

雲涼點點頭,縱身飛離了瀛洲。

他想,也許青骨此刻就在魔界,或者不在。不管她在天涯還是海角,他都要去殺了她!

只要青兮能活過來,就算殺了所有人,又能怎樣?

白蒼上神將青兮的身體放在冰棺中,想來也不會有人打擾她。

桂圓,歸元,這一天,她的元神歸位,可惜,人卻死了。

白蒼上神將一根金色的針刺入她的腹中,同時,遠在萬裏之外的雲涼忽覺心口一痛。

封印好青兮,蓋上冰棺。

一切都恢覆了平靜,就等雲涼殺掉青骨歸來了。

“上神。”仙鶴在門外恭恭敬敬地喚道。

白蒼上神走出密室,關好門,笑著說:“我知道你要說什麽,你想說我此舉對不住雲涼麽?”

三日前,有一個人同樣一步一步走上瀛洲山頂,他同樣剜出了一顆火熱火熱的心,要求只有一個——覆活青骨。

只許你喜歡青骨,就不許我喜歡她嗎?

“沒想到上神今日還幫了雲涼,弟子以為上神只會幫他們兩個中的一個。”

白蒼上神不顧仙鶴的阻攔,又喝起酒來,他今日喝得已經夠多了。

“幫誰不是幫呢?只要他們拿心來交換。”

“上神此舉,是否有違天道?”

白蒼仰天長笑,直到笑得連咳不止,他猛地摔了酒壇,大罵道:“什麽狗屁天道,天道只教有情人天各一方,天道只教有情人生離死別,天道只教有情人死生不覆……不覆相見……”話音未落,他已經醉過去了。

摔碎的酒壇在地上翻滾,清香的酒水汩汩湧出,灑了滿地。

滿地酒水的倒影波光粼粼,仙鶴望著地面的倒影,仿佛看到了三日前,妖王祺容如今日的雲涼以一模一樣的姿勢跪在地上,雙手奉上一顆鮮紅滴血且還在跳動的心,一臉決絕地說:

“只要能救活青骨……”

——第一卷完——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阿涼終於知道青兮和青骨的關系了。也終於把心中的分量掂量清楚,可惜,晚了。渣辰是親媽啊QAQ真的,看我真摯的眼神。

青兮青兮,魂歸來兮,不知這次還能否歸來。

感謝讀者老爺們看到這一章。到這第一卷就寫完了,第一次以這種寫法寫,渣辰內心很慌,但還好寫完了第一卷。

下一卷就是倒敘了。青兮生來就喜歡雲涼不是沒有道理,是她之前本就喜歡雲涼。

風裏雨裏,每天上午更新等你。帶您走進#我的小嬌妻每天知男而上?感覺身體被掏空!#我FFF團每天醒來都要殺光秀恩愛的狗!#震驚!仙門後山夜夜傳來尖叫,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日常碎碎念(1/1)給讀者老爺們比心啦~

☆、驚鴻一瞥

【第二卷】

冷雨傾盆而下,仿佛是天河被劈開了口子。

淫雨霏霏,連日不開,已經下了足足三日還沒有轉晴的跡象。

一身綠衣的少女在雨中快速穿行,她跑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

師兄先行一步回山了,獨留下她自行回山。可卻忘了一件事,她不會禦劍飛行,已經走了三天了,還未走到。

腳下一滑,少女摔倒在地上,雪劍從背上掉下山去。

她爬起來望向山下,山下幽深不見底,可劍丟了必須得去撿。

渾身被雨打濕,她抓著樹枝小心翼翼地下山,果然在草叢中撿到了劍,起身時卻被一個東西絆了一跤,再次摔到積水中。

今天真是倒黴透了!

她回頭看向那東西,像是個人臉朝下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用劍挑著身體翻過來,果然是個人,而且還有氣。看這面貌,仿佛是天上的神仙一般出塵。少女不敢直視他的臉,只覺得心跳加快,面紅耳赤。

左右望了望,看到不遠處有個破廟,少女拖著那昏迷的男子,一路走到破廟中避雨。

天地昏暗,她點燃了火折子,小心謹慎地湊到那男子的面前,細細地端詳了一番。

以前師傅常說,這八荒六界,早沒有了神跡,據說瀛洲還有位上神,可惜無人能見到神跡。

但她想,師傅當日說的話有失偏頗。哪裏沒有神仙,這不就撿了一個神仙模樣的人嘛哈哈哈哈。

真想……真想把他立刻給糟蹋了!

咳咳……冷靜冷靜註意身份!

破廟角落中有許多幹草,她撿過來攏成一堆,點燃草垛,身體暖和了不少。

美人一直不醒,但身上也沒有傷。少女想不懂,於是脫下了他的衣袍,緩慢地架在火堆上烤幹。

她身上也還濕漉漉的,於是也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呻吟聲。

少女登時轉過頭,看到那神仙男子醒了,一時有些傻,一動也不會動了。

“你?你這是非禮了本君麽?”

哇!神仙說話也這麽好聽!真想撲上去一通親,好好嘗嘗他的雙唇是不是抹了蜜! “說話。”

少女突然傻笑,一口貝齒還帶著兩顆小虎牙,她笑嘻嘻道:“那個……我叫青骨,敢問神仙高姓大名?家住何處?可有婚配?”

神仙緊了緊眉,這少女莫不是個傻子吧?

不想與傻子多廢話,他穿過衣服,站起身,走到破廟門口,看著外面的暴雨,又回來坐在火堆旁。

“神仙?”

“本君不是神仙。”

青骨倏然上身前傾,湊過來,幾乎快要貼上他的臉,也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花香,“你不是神仙,那你是什麽?”

男子明顯被她嚇了一跳,不自覺地向後躲了一下,但轉瞬像是覺得有些丟臉,又倒過來,順勢將青骨抱在懷中,以極其暧昧地姿勢看著她。

青骨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少女銀鈴般的笑聲伴著火花的劈啪聲。

“我想,師傅說得也不盡然,長得好看的未必全是神仙,也有可能是妖孽吧。像你這種叫人看了就把持不住的,可不是神仙的作風嘛。”

青骨自行起身,穿好了衣服,背上雪劍,站在門口望了望天色,正準備離開……忽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拽了回來。

“這就準備走了?又不是你剛才主動投懷送抱的時候了麽?”

青骨臉紅得厲害,連細長嫩白的脖頸都是紅的。

“那個……妖孽大哥,在下方才只是說來玩玩的,我就是嘴上逞能而已,其實身體是不敢的,剛才是在下的不對,這廂給您賠個不是啦。”

青骨算是看出了點門道,這位妖孽大哥哪裏是什麽神仙,明明是個深不可測的妖孽,這下落在他的手中,當然是要找機會開溜。

“這就完了?”

青骨摸了摸頭,看著他深邃的眼睛,吞了吞口水,試探道:“不然呢?您還想讓我賠點銀子麽?那也成吧!”她在身上摸了摸,“我渾身上下只有十兩銀子,你若是要,就給你吧。”嗨呀好氣啊!美男沒嘗到,還賠了十兩銀子,裏裏外外都是虧了!

“你有點意思。”妖孽大哥攬過她的腰,就這樣抱著她保持姿勢不動。

不會吧?花錢都消不了災?劫財不夠還要劫色嗎?雖然他長得十分好看,被劫色她也是願意的甚至覺得有點賺,可是……總得回山有個交代啊。

不能一時被色相迷了心智,不能不能……

青骨在心中默念靜心經。

一戒為淫……一戒為淫……一戒為淫,但,食色性也……我有何錯!

等等!我這是在亂想什麽!

青骨用力地晃了晃頭,掙紮起來,厲聲說道:“放肆。我是首陽仙門第二十三代弟子,你等妖孽見了我還不束手就……就擒?”她看到那人運氣於掌,知道打不過他,心慌得厲害,但臉上還是故作淩厲,大聲說:“還……還不快快落荒……落荒而逃?”

話音未落,青骨只覺得周身經脈被封,徹底沒有反抗的餘地了。

“大哥……”青骨幾乎要哭出來,“要殺要剮給個痛快吧。”

“誰說要殺你了?”他伸出手,勾起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勾唇一笑,繼而說道:“不是你問本君叫什麽嘛,你且記好,本君叫雲涼。我們還會再見面的。”說完,輕輕松手,就見她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

“師妹!師妹醒醒!”

青骨緩緩睜開眼睛,看到是師兄方晴正在叫她。

原來是回到了山上,這都是怎麽回事?

揉了揉頭疼的腦袋,之前好像是為了撿劍而走失了路,後來又撿到一個人,好像是叫什麽娘還是什麽涼來著?

“醒了就好,你都睡了三日了。”師兄方晴一邊碎碎念著,一邊出門去喚方茵快去廚房做飯送來。

“師兄,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方晴回頭,寵溺一笑,說:“之前我回到了山,這才想起你不會禦劍,這要是從葉家走回山,怕是十天你也走不回來。轉頭就去接你,可這一路都未找到你的身影,說來,你跑到那廟中去做什麽?總不會是去頌佛念經吧?哈哈哈……”

“師兄慣會打趣我!雨下得實在太大,我的劍又掉到山下,於是去廟中避避雨,僅此而已。”她故意隱瞞了遇到那妖孽的事,且心中還有些不痛快。

青骨側頭看向窗外,這雨,竟然停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卷了,就是青骨的視角了。今天看到的只是一面的青骨,青骨還有另一面的發瘋狀態QAQ青骨果然也是顏狗一只,看到美男就走不動路了哈哈哈哈~

☆、孤魂野鬼

冷風陡然將房門吹開,熟睡中的青骨是被凍醒的。

望著外面剛蒙蒙亮的天色,青骨不得已下床去關門,想著回來還能繼續睡。

迷迷糊糊地走到門口,倏然看到飛過去一個黑影。

她不顧自己穿著單衣,跳出去追,但沒追上。

心想也許是眼花了,這清晨哪有人來?師兄弟們也應當未醒,都是多心了。

關好門,她又睡著了。

第一縷陽光從窗子照進來,印著窗紙的圖案,照到她的臉上還有斑駁的光影。

她雖然睡著,表情卻時笑時怒,就像是兩個人正在吵架。

“師妹!”門外的方茵叫了一會,都不見她來開門,於是推門而入。

“這麽睡得這樣沈!快醒醒!”終於叫醒了青骨,她揉了揉眼睛,已經日上三竿了。

青骨快速穿衣服,看到方茵的神情,問道:“火急火燎的,有急事嗎?”

方茵雙手一拍,點頭道:“是啊!前幾日來找我們做法事的葉家今晨又來了,說什麽又鬧鬼了,攪鬧他們不得安生,求我們再去捉一次鬼。”

“讓誰去?”

“你,我,還有大師兄。”

青骨穿好了衣服,背起雪劍,說:“即刻出發嗎?我還有點餓,能不能讓我先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呀?”

“不能,快走吧,我給你帶了幹糧,你在路上吃。”

就這樣,青骨被連拖帶拽的拉出去了。

路上當然也來不及吃幹糧,她餓得肚子有點痛,待到了葉家莊前,她一直捂著小腹。

葉莊上空籠罩著一層烏雲,仿佛遮住了天日。明明三日前離去時,這陰霾都散去了。

“上次那兩只鬼都捉走了,這是又來的新鬼麽?”青骨伸手在方茵的背囊裏翻找,翻出一把符箓,將符箓插在劍上,雙手握住劍柄,舉在胸前。她道行低微,從不敢粗心大意。

“師妹不必那麽緊張。”方茵拍了拍她的肩,笑著安慰道。

到落地時,正好看到不遠處有個人,正躲在大門石獅子後。

青骨走過去查看,見到正是葉家家主葉衣。

“葉家主,您這是怎麽了?”

青骨話音未落,看到葉衣那脖頸上有一大片傷痕,像是被撕咬所致。

“有鬼……有鬼啊……救命啊……救命!”葉衣一個快四十歲的男子就這樣抓著青骨的裙角,涕泗橫流,連連救命,苦苦哀求。

青骨還沒被鬼嚇到,倒是先被這瘋瘋癲癲的葉家主嚇了一跳。

一道符貼到他頭上,葉家主不再發瘋,終於昏過去。

方晴給他餵了顆藥,隨後背起他,一行人走正門進到葉家莊內。

走了半晌,也沒見到一個人,這些人都去哪了?

上山求救的人也沒細說,就說葉家又遭了鬼,其他情況一概不知。

雪劍上的黃符倏然自燃,鬼火鼓著風烈烈燃燒,轉眼燃燒盡了。

“小心。”這是有鬼在靠近!

青骨警惕地看著周圍,果然有一道黑影從遠處緩慢飄來。

怨氣不深,像是剛死的人,也沒有攻擊的意向。

青骨走過去,見到那鬼披頭散發的,一聲也不吭,輕而易舉將它抓過來問話。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作祟?”方晴厲聲問它。

鬼發出“唔唔唔”的響聲,再無其他。

青骨撩開它面前的長發,看到了一張已經不能算是臉的面容,它的五官像是被一記重錘猛地擊中,一切都碾成爛泥,分不清眼睛鼻子嘴,只剩下血淋淋的猙獰與恐怖。

“嘶——”是鬼倒抽了一口涼氣,它像是也被自己嚇到。

方茵收了它於瓶中,此時葉家主醒來了。

他坐在地上,呆了一會才會說話,猛地吐出口中的丹藥。

“別吐,這是救你命的。”

葉家主連忙又將藥撿起來咽下去,也不顧那丹藥在地上滾了兩滾,沾了臟灰。

青骨停下手上的動作,盯著他看了半晌,問他:“葉家主,這是怎麽回事?你家又有橫死的人變成厲鬼索命嗎?”

葉衣搖了搖頭,手指著前方,說:“你們往深處走去吧,就那裏有鬼,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青骨的劍卻轉過來指著葉衣的臉,她冷聲說:“你不是葉家主,你是何人?”

葉衣臉上一怔,本還想再解釋兩句,卻被青骨插話打斷。

“休要再騙,葉家主異常潔癖,上次我來,他連我碰他衣袖一下都不肯,而你可是抓著我的裙角還吃了地上的藥,說!真的葉家主在哪!”

假葉衣笑了笑,脖上的傷口猛然出血不止,黑血噴濺得到處都是。青骨迅速向後躲閃,免得被血噴濺到。

從傷口處,又爬出了一只鬼,它身材魁梧,怨氣極深。

三人旋即拔劍擺陣,背對背站在一起。

“這只收不了,只能殺了。”

方晴喝了一口酒噴在劍上,長劍靈力流轉。三人從正面沖上,兩步沖上去。

青骨的劍穿透了它的身體,可它全無聲響。

三人一鬼纏鬥起來,偌大的葉家莊只有他們這裏發出聲音,好像……好像這莊除了此刻的他們已經再沒有活人了。

青骨一時分心,被鬼一爪打在肩膀上,她吐了口血,飛撞到院墻上,咳了半天。

“師妹當心!”

鬼見一擊打中了一個,便緊跟上來繼續打她。

雪劍不知道丟到哪裏去了,青骨的後背已經貼靠在了冰涼的墻壁上,眼看鬼就要抓到她的脖子時。它卻嘶吼一聲,倒在地上,化成一道黑霧……

是方晴在關鍵時刻,終於殺了它。

它怨氣太深,無法收服知道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有些遺憾。

現在要找到葉家的其他人,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黑霧散去的地方,留下葉衣的一張人皮,那張皮就隨意堆疊在地上,像是一件被揉捏壞了的衣服。

青骨嘆了口氣,撿起人皮。

繞著偌大的葉家轉了一圈,一個活人也看不見,走出葉家時,聽到門口處有幽幽哭聲。

青骨叫了一聲,可是師兄卻沒聽到,她自行走到石獅子後去看,是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女孩。

她哭得眼淚婆娑,霎是可憐,手中拿著一只小兔子玩偶,啜泣不止。

“小妹妹,你是葉家的人嗎?”

小女孩也不說話,只哭得更大聲了。

“葉家人都死了,你跟我回山吧。”

小女孩的哭聲止住,像是咧嘴笑了一下。

“師妹,”方晴二人從前面折回來,看到她蹲在地上自言自語,疑惑問道:“怎麽不走了?要不然又把你落下了。”

青骨回頭說:“這有個小女孩,帶她回山吧。”

“哪有什麽小女孩?你莫不是眼花了?”方晴環顧了一圈,這裏只有他們三個。

青骨也找了一圈,方才明明在這的,“我真的看見了,她一直在哭,對了,她手裏還拿著一只兔子娃娃。怎麽,怎麽一眨眼就不見了呢?”

拉著還在碎碎念的青骨離開葉家時,她不時地回頭望去,不敢相信方才是眼花了。

身後的寂靜中,隱約傳來一聲輕笑,但很快消逝在陰霾中。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喜歡道士抓鬼,當然啦,葉家早就沒活人了,門口的小女孩說不準就是下一個兔妹。

有兔妹的地方就一定會有雲涼hhhhh方晴方茵能不能回山都無所謂,主要是青骨,她估摸著呀,是肯定回不去了。

青骨:渣辰你有點過分耶!

渣辰:我不是……我沒有……QAQ

青骨:別說了,拔劍吧!

☆、魚歡水涼

葉家燃起了熊熊大火,青骨望著火海,看向身側的方晴。

“師兄為何要燒毀葉家?”

“葉家已經沒有活人了,萬一還有什麽孤魂野鬼在宅子裏飄蕩出去為禍一方,那是我們始料不及的,所以燒光以絕後患。”

“那之前來報信求救的人呢?”

方晴拉著她踩上劍,說:“那個也許不是人,此番像是引我們來的,不管是什麽,我們任務完成了,先回山吧。”

青骨點點頭,她還不會禦劍飛行,所以來去都要師兄帶著她。說來慚愧,首陽仙門大約有一百來個弟子,不會禦劍的就只有她一個了。

還不等劍飛起來,平地陡然吹起一陣黑風。青骨覺得被迷了眼睛,她怕走失,伸手抱住了前面師兄的腰。當時事出緊急,還未想那麽多,待黑風散去,她松開手。

“啊,師兄對不住對不住,我是怕被風吹走了。”

說起來,師兄的腰可真細啊,抱起來軟軟的,這些礙事的衣服,要是沒有那些衣服直接摸上去該有多好!嘻嘻嘻……

前面那人背對著她,一動也不動,只是冷笑了一聲。

青骨霎時冷靜下來,看到面前之人並不是方晴師兄。

“你是誰!”青骨拔劍指著他,厲聲喝道。

他緩緩轉過身來,說:“幾日不見,就變得如此生疏麽?至於刀劍相向?”

青骨這下看清,這是那日大雨,在積水中救走的妖孽,破廟一別,沒想到還有機會再相見。

嗨呀好氣啊!早知道方才抱住的是他而不是師兄,不安分的手就該亂摸一通,現在想來好虧啊!

“我師兄師姐呢?”

雲涼淡然一笑,攬過她的腰,幾個縱身便飛走了。

待青骨反應過來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這是被擄走了!

“放開我!妖孽!你要帶我去哪!”

雲涼不多說話,手上也不放開,任憑懷中的她大喊大叫了半天,終於,他有些不耐煩了,伸手點中她的穴道,她就一動也不動了。

盡管如此,她還在“唔唔唔”的叫,擠眉弄眼的模樣還怪好笑的。

落地後,青骨不知道被帶到了哪裏。雲涼抱得可能有些手酸,於是換個姿勢將她攔腰扛在肩上,一顛一顛走進大門。

青骨看到,那門口處的巨石上赫然寫著三個燙金大字:妖界。

要命了要命了,她反覆在心中確認立場,我是仙門弟子!立志修道成仙!絕不能與這些妖魔鬼怪為伍!要克制!要冷靜!

一路顛簸,青骨早晨出來的匆忙,本就沒吃飯,現在又餓又累,還被封了穴道。整個人都沒了精神,像是被摧殘後萎蔫的花骨朵。

她被平放在一張床上,竟然很不爭氣地睡著了!要知道,現在可是身陷囹圄,處境萬分危險,她竟然還大大咧咧地睡著了……

這一覺睡到了天黑才醒,身上的穴道已經解開了。她像只小兔子一樣跳起來,卻嚇了自己一跳。

三步遠處,紅木桌旁,坐著喝茶的男子不正是擄她來的人嗎!

“餵!妖孽!識相的快放我走!要不然我拆了你這破地方!”

青骨摸了摸,發現雪劍還在,拔劍出鞘,那架勢仿佛能打得面前這人跪地求饒一般,事實上她知道,她連他的身都近不了。

“給本君個放你走理由。”

???是不是邏輯出現了錯誤?明明是你抓我來的,什麽理由?我哪知道什麽理由?

“那你給我一個留下我的理由。”

雲涼倒了滿滿一杯茶,輕啄一口像是覺得有些燙,覆而放下,說:“留下你,夜夜與本君同床共枕,如何?”

聽起來,倒不無不可耶。妖孽長得那麽好看,正所謂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要是能吃幹抹凈了他再跑,那也不虧哈哈哈哈……

等等!我又再亂想什麽?青骨擡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打得十分脆生,聲音極響。

“已經高興得打自己了麽?不至於不至於的……”雲涼笑得連連擺手。

這時,敲門聲響起,是妖界右護法應離奉著酒盤,滿臉堆笑走進來。

“君上,這是我們王上吩咐給您送來的竹葉醉,聽說您上次喝了這個十分滿意,我們王上特意記下。還有……”他的眼神瞟上青骨,而後笑著說:“還聽聞君上帶來了一位佳人,我們王上懂您,都懂嘿嘿嘿……”

應離說完了話,放下酒就出去了,很是貼心地關好了門,遣散了一院的人。

雲涼兀自倒了一杯酒,竹葉醉果然名符其實,絕無虛傳,與上次喝的味道一模一樣。

“要不要來喝一杯呀?”

青骨向後退了一步,不可以,不能被他的美色所迷惑,靜心,靜心,靜……

雲涼擡起右手,想要說什麽,卻忽然後身一仰,倒在地上。

青骨扔了劍立刻上來查看,見他面色緋紅,眼神迷離,臉頰火熱,像是中了毒,難道這酒有毒?!

她拿起酒杯輕輕聞了聞,除了沁人心脾的酒香外,果然還帶著一絲藥味。

“餵,妖孽,你還好嗎?能聽到我說話嗎?這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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