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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孤獨的人只會找孤獨的人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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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國?”紅腫的眼眸帶著幾分茫然,蘇婉兒握緊他的手,跟著重覆了一遍:“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我,什麽都沒幫到你。”

跟她在一起嗎?

沈命眼眸裏閃過一陣光,很淡,也很絕情,末了,只是輕輕地揉了揉她的發絲:“飛機已經安排好,你先去S市,明天就回去了。”

他說著,低聲安撫她,等她安靜休息,才轉身往外走。

關上門的時候,蘇婉兒就躺在床上,瞪著一雙眼眸看他,眼底裏縈繞著薄霧似的情緒,沈命看的心裏一陣顫,門卻已經關上了。

門關上的時候,沈命淡淡的看著眼前的木板,腦海裏卻是蘇婉兒的模樣——對於蘇婉兒,他一直都是以怨報德,他認為蘇家欠他的,遲早要有人還,誰還都行,總之是要還的。

可是現在,蘇家已經落魄到了這種地步,那兩個人失蹤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死掉了,沈命原本以為自己會覺得輕松或者覺得爽,可是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卻又莫名覺得壓抑。

特別是他好不容易找到蘇婉兒的時候,就在他那天醉酒之後要了她的那間酒吧,他後來才知道,那間酒吧已經被蘇婉兒秘密買下來了,整個酒吧都沒有人營業,她一個人就蜷縮在那間房子裏。

昏暗的房間,蜷縮淚目的女人,他一踏進去,就對上她那張絕望的臉。

沈命心裏湧起來很多情緒,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只是自己都覺得不是很開心,話都說不出。緊緊地抿著下唇,剛把手指從門把上挪下來,就聽見手機鈴聲炸起來的聲音。

“餵?”走到一邊陽臺,沈命的聲線有些低:“怎麽了?二嫂?”

“小命,你回不回來吃飯?”電話那邊,二嫂的聲線壓得很低:“沈睿說了,今天要回來吃飯。”

今天大年三十,回來好像也沒什麽不對,只是二嫂刻意打電話過來通知,沈命的手緊了幾分,聲線溫潤的問:“有什麽要緊事嗎?我可能要晚點回去。”

“不是多要緊。”二嫂在那邊吞吞吐吐,後來心一橫,問出來一句:“你最近見到蘇婉兒沒有?”

“蘇婉兒?”沈命很薄涼的吐出了一聲笑:“不太清楚,二嫂之前不是叫我離她遠一點嗎?”

“是是是。遠一點好,遠一點好。”二嫂有些尷尬,以前叫沈命離遠一點,是怕兩個人之間又擦出什麽火花,現在叫沈命離遠一點,完全是怕惹禍上身。

“我是聽說,沈睿要帶上次哪個女人回來了。”二嫂似乎走到一個僻靜地方,壓低了聲線:“就是上次哪個,叫什麽餘薇的,你認識嗎?”

沈命的眸光正落到外面,冷風從窗戶縫兒裏灌進來,他聽了片刻,涼涼的笑了一聲:“認識。”

“就是她!”二嫂一拍大腿:“也不知道那狐媚子給沈睿灌什麽迷魂湯了!老爺子知道之後都不是很高興,總之你趕緊回來吧。你不回來,我心裏也有點不安。”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沈家二叔脾氣大又直,論心眼小輩兒都超他好幾輪,沈命是最小的叔叔輩,但辦事兒圓滑,沈家上下他都能安排好,相反,沈睿那個性子和沈家老爺子一樣,都是看著平淡冷漠實則寧折不彎,真要是對上,她一個女人家還真不敢怎麽樣。

又說了什麽話,剛掛斷電話,二嫂就忍不住往屋裏走過去,一回臥室,果然看到老二叔正在抽煙,屋子裏都是嗆人的味道。

“行了,別抽了!”

二嫂走過去,一把扯下他手裏的煙,壓低了聲調問:“沈睿什麽時候回來?”

“我怎麽知道?”翻了個個白眼:“老爺子天天盼著呢,回來了說不定多高興。”

“你就這麽眼睜睜瞅著!”有點怒其不爭,二嫂掐了一把二叔的胳膊:“老爺子多偏心眼你不知道?以後沈家的東西你一分都不想要了?你不想要拉倒了,你兒子你也不想想?”

“想什麽想?怎麽想?”二叔有點惱:“老爺子就是不給我怎麽辦?”

“還不是都怪你以前敗了那幾家公司!”推了二叔一把,二嫂又湊過來,壓低聲線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二叔臉色變幻了許久,最後問了一句:“能行嗎?沈睿那小崽子,奸詐著呢。”

“還能怎麽辦?你還能跟人家搶啊?不說老爺子偏不偏心,你就看看蘇家現在的下場。你還敢跟那狼崽子搶?”

翻了個白眼,二嫂叮囑了一句:“晚上什麽都不準說,聽到沒。”

二叔悶悶的點了點頭,二嫂才滿心寬慰的走了。

新年的A市多了幾分寂寥,街道上少有人來往,餘薇從家裏一路下了樓,被外面冷風吹了一臉,順勢就躲在沈睿的懷裏不肯出來。

結果一擡頭,正對上沈睿一雙眸,閃著些許鋒芒,看的餘薇忍不住踮腳咬了一口他的下巴,順勢舔了一口他的臉。

“好看嗎?”他垂眸一本正經的問。

餘薇有點羞,嘀咕了一聲“好看”。

以前還沒怎麽發現呢,沈睿現在越看越好看,特別是湊過來的時候,近距離看他的眉眼輪廓,整個人都是棱角分明的,越看越覺得心裏甜滋滋的,這麽好的人,是她的呀。

沈睿眼眸裏掠過幾分墨色的光,看她這樣傻兮兮笑著的模樣,低下頭擒她的唇,帶著掠奪的氣息一點一點壓下去,一直到她被吻的渾身酸麻,他才滿足的喟嘆一聲,松開她的腰。

餘薇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後知後覺的舔了一下嘴唇,沈睿看的眼眸都泛著猩,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唇,拍了拍她的腰:“走吧。”

餘薇還沒折騰夠呢,鬧著脾氣非要他繼續親,結果一轉身就被人壓墻上了,沈睿眉眼奪目近距離的吐出一句:“要不然回家,親到你滿意?”

餘薇果斷慫了,拉著他往外走,才走兩步又被冷風吹的小臉通紅,沈睿看的直抽冷氣,把她打橫抱懷裏一路放上副駕駛。

地下車庫的光線很暗,還有點涼,餘薇莫名其妙的開始動手動腳,抓著沈睿的安全帶不讓他系,沈睿轉頭靜靜地看著餘薇。

他的眼眸天生帶著冷意,特別是這樣涼涼的盯著人的時候,可偏生那小女人已經修成正果了,一點兒都不怕,反而湊過來咬他的下巴,也不說多用力,但是癢癢的,勾的他都有些耐不住。

輕輕地揉了揉她的發絲,沈睿低低的吻了她一下:“回去再收拾你。”

餘薇縮了一下,想要跟他繼續鬧一會兒,可是一想到今天晚上是要去沈家吃飯的,又安靜下來了。

才進了門,餘薇就覺得手心有些發濕,上次來的時候就沒來得及看路,這次看了也沒看懂。車在別墅裏面饒了得有五六分鐘才到了別墅門口,一下去又是一排人等著,渾然一副迎接皇帝歸來的模樣。

大廳裏的燈光明媚而略顯刺眼。

餘薇緊緊地抓著沈睿的手,腦海裏忍不住竄出來關於上一次來不好的回憶,結果腦子還沒轉過來,就被沈睿抱了過去,他的手放在她的腰側,莫名的讓人很安心。

四周太過奢華,一眼掃過並沒有看清楚全貌,餘薇又沒有敢細看,匆匆掃過之後將目光釘在沙發上,沙發上坐著一個老人,年過古稀,手裏把玩著兩個核桃。偶爾發出乒乓的聲音。

“沈老先生,大少爺回來了。”

有傭人在他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

老人擡頭,餘薇多少被他的氣場所震懾住,卻下意識的挺直脊梁,沈老爺子眸光渾濁卻又夾雜著鋒利的光,定定的看了餘薇兩秒,又隨手把核桃放下,說了一句:“去叫老二他們過來,去餐廳吃飯。”

一路回了餐廳,餘薇有一種萬眾矚目的感覺,跟走紅毯似得。

整整五米長的餐桌,上面坐滿了一半的人,後面還有保姆跟著站著,她一進來,一群人的目光就都定定的落到她的身上,目光充滿著好奇和探究,幸而沈睿的眸光很冷,一眼掃過去,那群人也就沒有敢多放肆的繼續看。

也沒人招呼他們坐下,沈睿自己帶著她往裏走,剛剛坐下,對面就聽人笑著說了一聲:“沈睿,好久沒回來了。”

沈睿淡淡看過去,正看到二嬸笑意盈盈的樣子,淡淡的跟著點頭,看了一眼旁邊一言不發的二叔,垂眸:“是很久都沒回來了。”

二嬸也習慣了他的脾氣,只是笑瞇瞇的看著和他拉家常。眸光在餘薇身上轉了幾圈,終於按捺不住,輕輕的問了一句:“你倒是很少帶女人回家,這一位是?”

上一次明明見過,兩個人也明明認識,偏生二嬸笑的溫潤慈祥,餘薇心裏一顫,察覺到沈睿突然的沈默,她就自己張口:“我叫餘薇。”

飯桌上一時涼下來,二嬸眸光游離了一會兒,笑著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麽,偏生對面坐著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也就十幾歲的樣子。擡眸望過來問了一句:“包挺漂亮,在哪兒買的呀?”

餘薇還沒開口,就聽沈睿淡淡的補了一句:“我訂的。”

她的每一個包上都有一個木槿花的標志,各式各樣,都是他找人訂的,雖然他對於包包沒有什麽研究,但是他的人,當然要用最好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向後一靠,順勢把她的身體攬到懷裏,俊逸的眉眼在暖色調的燈光下顯得異常明媚,眸光卻一直都是看著那個小女人的,舉手投足之間都是疼惜和溫存的光,對面的女孩子捧著手裏的果汁看著。嗆的有些說不出話。

何止是她一個人看出來?整個屋子的人都看出來了,所以整個屋子的人都跟著很沈默。

只有那個年輕女孩眸光轉過來,很輕的笑了一聲:“這個就是你一定要娶的那個人?我看著也不怎麽樣啊,比蘇婉兒看著差太多了。”

只是長了一張妖媚的臉,連話都沒說幾句,一副木頭人的樣子。

“安安!”二嬸呵斥了一句,又瞥了一眼自己的丈夫,推了推二叔。

女孩子笑的很隨意,誰也不看,就盯著餘薇,眼眸裏都帶著一種挑釁的光。

結果正是這個時候,聽到不遠處有高跟鞋的聲音,餘薇擡眸望過去,就看到一個略顯消瘦的女人從不遠處踩著高跟鞋一步一步走過來。在她身後,沈命笑的眸光柔和。

“我來晚了。”

一邊給戴雅蘭拽出來一個椅子,沈命的笑意淡淡的綻放出來:“戴姨身體不好,多耽誤了一會兒。”

果然如他所說,坐下來的戴姨雖然妝容精致,可眉眼中卻帶著一種死氣沈沈的感覺,連笑起來的樣子都很勉強。

沈睿的神色更淡,桌上的人眼神都有些不對,飄忽的往戴雅蘭的身上看,到是沈命先開口:“戴姨,這位就是餘薇小姐,睿兒的女朋友。”

戴雅蘭的眸光有些遲鈍的看過去,點點頭,沙啞的叫了一聲:“餘小姐。我們見過的。”

是見過的。

餘薇心裏一陣顫,突然覺得這聲音熟悉,沈睿偏偏在旁邊神色淡漠不講話,餘薇有些撐不住,沖著戴姨笑了笑,叫了一聲“伯母”。

戴姨笑著點頭。

一頓飯更加沈默,老爺子坐在前頭,喝了一口湯,將碗放下,有些滄桑的聲音落下來,沒看沈睿,但是卻明擺著是在問他:“你的想法?”

餘薇的心被刺了一下,不是因為那個女孩帶刺兒的話,也不是因為那戴姨看過來薄涼的眼眸。而是因為她有些悲涼的發現,桌子上的這群人,名義上是他最親的親戚,可實際上,沒有一個人是和他真正的親近。

沈老爺子從頭至尾都沒有多看她一眼,連說話都略顯淡漠,偶爾和沈睿目光對視,兩人的眼底似乎都帶著些許光芒,沈老爺子似乎戒備更多。

至於二叔,偶爾跟沈睿說一句話也都是淡淡的帶著應付的色彩,旁邊坐著的大概是二叔的兒子,很年輕,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看都不肯看沈睿,只是低頭吃東西。

更別提沈命坐在那裏笑面虎的模樣,唯一值得看一眼的就是二嬸,如果不是之前見識過她的嘴臉,餘薇可能還真以為她是個和善的人。

旁邊的一些女眷她都不認識,偶爾有人看過來,眸光裏似乎都帶著一種淡淡的看戲的模樣的顏色,看的餘薇心裏發慌。

她一直以為,沈家的人態度冷淡,可能是因為不喜歡她,所以連帶著也對沈睿冷淡,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並不是這樣,他們每個人,對沈睿都是冷淡的。

所以,更別提對她。她想著,下意識的擡手去握沈睿的手,冰涼的手貼在他的手心上,貼到一陣暖,她的心跳才平覆下來。

沈睿沒擡頭,只是緊了緊她的手,很淡的的說了一句:“我們已經準備結婚了。”

桌上的人一時倒吸一口冷氣,神色各異,只有沈命依舊淡淡的笑著,就聽見沈睿微涼的聲線:“我會給你們發請帖,留位置,也可以當做我沒有來過。”

他說著,緩慢的擡起眉眼,淡淡的補了一句:“我帶她回來。流程已經走過了,你們對婚禮有什麽建議,可以提。”

比如,出席的時候安排什麽樣的位置活動,或者請他們的好友,但是也僅此而已,其餘的,他們都沒有資格插手。

飯桌上的氣氛一下子僵硬起來。

二叔有些驚訝讚嘆似的看了一眼餘薇,又兜兜轉轉的收回目光來,他們都是清楚沈睿的性格的,雖然有時候確實霸道,但是也只是有時候,在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平淡而又冷漠的,此時此刻,這樣霸道的來宣誓問題,完全是為了保護餘薇。

只有他強勢,別人才不敢說什麽。

餘薇覺得脊背微微出汗,手指伸過去捏著沈睿的衣襟,她看到坐在主位上的老爺子臉色鐵青,她覺得有些不安。

沈睿低頭,蹭了蹭她的額頭,餘薇就乖巧的不說話了。

“你倒是不用跟我們商量。”對面的女孩嗤笑一聲,推開手邊的玻璃杯:“但是好歹跟我大娘商量商量呀,好歹還是你親媽呢。”

“安安!”二嬸轉頭帶著慍怒的呵斥了一聲。

安安撇了撇嘴,笑了一下,低頭不說話了。

戴雅蘭的手摩擦著自己面前的筷子,摩擦了幾下。放下筷子,從自己手腕上褪下來一個桌子,綠色的,帶著歲月沈澱的味道,起身,走到餘薇面前。

餘薇忙不疊的起身。

“這是當初,我丈夫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提到丈夫,戴雅蘭的眼眶紅了一些,輕輕地拿起餘薇的手,幫她帶上:“沈睿喜歡你就好,婚姻啊,沒有比喜歡更重要的了。”

她的尾音壓得很淡,但是還能鉆進餘薇的耳朵裏,她一怔,就感覺那桌子到了手臂上了,被戴雅蘭抓著手腕,她能夠感覺到戴雅蘭的消瘦,前一段時間看她還是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怎麽今天就瘦成這個樣子了?

心裏竄上來點疑慮,她臉上還沒表現出來,畢恭畢敬的點頭謝謝戴雅蘭,結果一低頭,就看到戴雅蘭手背上幾個很明顯的針孔。

而且,她的手腕上還有幾個傷疤,雖然已經愈合,但是看著還是很深,傷疤很猙獰,看的餘薇手一頓,有些楞:“伯母?”

“嗯。”戴雅蘭猛地收回手,笑的有些尷尬,拍了拍她的手臂,也沒說什麽又坐回去了,餘薇也只好壓下疑問回坐到沈睿旁邊。

場面一時有些冷,餘薇坐回去之後就去握沈睿的手,發現他的手有些涼,等了片刻,沈睿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帶她起身,淡淡的說了一句:“走吧。”

他在餐桌旁挺拔俊朗的站著,餘薇起身,纖細的身體乖乖入懷,沈睿的眼眸掃過桌子後面從始至終一直很淡漠的老者,收回目光,帶餘薇離開。

像是整個奢華而略顯冰冷的世界都跟著遠去一樣,頭頂晃眼的燈光都跟著遠去,餘薇被他扣在懷裏往外帶,走了兩步又覺得有點不好,在沈睿的臂彎裏回頭說了一句“我們先走啦”,就被他抱得更緊。

一路上都有點沈默,餘薇坐在副駕駛上有點不安,想要問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問,總感覺這些親人對他的態度又冷淡又忌憚,唯獨只有戴伯母送了她一個手鐲,還有紀念意義,只是戴伯母和他兩個人也沒有任何交流。

可是話到了嘴邊,餘薇又有點不敢問。

車子一路前行。路燈一盞一盞的過去,兩個人都重新回到家了,沈睿直接進了廚房去做東西,他俊逸的眉眼在廚房清冷的燈光下越發深邃動人——他知道,剛才在沈家,她什麽都沒吃。

他正在切菜,身後的小女人就湊過來,抱著他腰肢不說話,還乖乖的拿了東西來打下手,沈睿回身把她攬在懷裏,從她白凈的手裏接過土豆,放到一邊去,把她的手指擦幹凈,低頭問:“怎麽了?”

餘薇在他懷裏有點不老實。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想起來晚上的事情就覺得心酸,他們不爭吵不對峙,一切都顯得很淡漠,連多餘的話都懶得說,一點客套都顯得虛,餘薇心疼他心疼的要命,主動湊上來吻他的唇。

可沈睿個子高,她心急也只能吻到他的下巴,幹脆跳跳蹦蹦去咬他的唇,沈睿都禁欲好久了,每次碰她都小心翼翼,越發受不了她這種撩撥,低頭把她直接打橫抱起來往臥室走。

趁著他浴火高漲,餘薇膽子大了一點兒,柔柔弱弱的趴在他肩頭問一些話。

比如“戴雅蘭是什麽人”,比如“那個女孩是誰”,還有“二叔”之類的一些話,沈睿淡淡的應著,也不回答。

夜色繚繞,餘薇低呼一聲被他抵在床上,恍惚間好像看到他眼底的光芒。

一整個晚上,都是沈睿小心翼翼的壓抑,生怕弄疼她和寶寶,只要讓她舒服了就好,他自己哪怕沒有發洩,也只是緩慢的退出來,吻了一下餘薇倦怠潤濕的額頭。很溫存。

餘薇渾身累得要命,伸不起來腰,只是喃喃的念了一句:“原來你也沒有爸爸呢。”

“嗯。”沈睿低低的聲音彌漫在四周,貼著她的額頭:“所以不要離開我。”

餘薇太累了,沒有聽太清,只是緊緊地抱著沈睿,也就錯過了沈睿眼底裏那種讓人心疼的脆弱的光。

夜色溫柔的要命,沈睿用被子把她裹得嚴嚴實實的,就聽見那小女人困倦中帶著一點沙啞的聲音:“戴伯母我好像認識,她好像管沈命要過很多錢,而且,後來好像還住院了,我剛才看到她手臂上有傷口。”

她說的朦朦朧朧的,把自己塞在他懷裏,又去掀被子。

沈睿握住她的手腕兒,眼眸裏閃過幾分魅惑的光澤,低低的誘哄她:“不要掀,睡覺。”

“好熱。”她動了一下,沈睿把她裹的更緊。

那小女人磨蹭了兩下,到底還是昏昏沈沈的睡過去了,沈睿低頭看著她的眉眼,眼眸裏掠過幾分冷冽。

過去的事情偶爾也會竄到他的腦海裏來,包括那個和他有著很深血緣的女人,可是他早已經過了會被血緣影響思考能力的年紀了,曾經的事情他沒有追究,但是不代表他沒有去探聽過,他不允許這些事對她造成半點影響。

所有人,都不行。

夜色漸沈。

沈命把戴雅蘭送到醫院往家走的時候。冷不丁被人敲了悶棍,直接把他帶到了一個酒窖,是很老的那種酒窖,一進去就是一種撲鼻的酒氣。

他醒過來的時候,正是被人隨便扔在沙發上,他一擡眼就看見蕭冷宇在他面前喝酒,眉眼間都是冷意,靠在那裏,明明滿身泠然,可沈命看他一眼,莫名的就感受到他的脆弱。

“喝什麽酒?”

他揉了揉發痛的頭,看蕭冷宇的樣子,沒打算計較他的“請人”方式。

“好酒。”蕭冷宇笑了一下,眼底是璀璨的星光:“陪我喝?”

“沒別人陪你嗎?”他坐過來,嘴上這麽說,還是開了一瓶。

垂下眼眸,蕭冷宇想了想,搖頭:“沒了。”

“真巧。”沈命舉起酒瓶:“我也沒有。”

孤獨的人只會找孤獨的人作陪,因為不孤獨的人,永遠不會將目光落到他們身上。

沈命想,笑了一下狠狠地吞了一口酒,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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