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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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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剛進村,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狗的慘叫聲,李懸臉色一變,這是西寶的叫聲!

她顧不得許多,循著狗叫跑了過去,林希和毛毛跟著也跑了過來,在一棵老槐樹下,大金毛西寶正被幾只土狗追逐著,土狗惡狠狠地沖西寶狂吠,地上滿是金色的狗毛,是西寶身上的毛被讓它們給咬下來了,西寶對人對狗都很友善,膽子本來就小,被這些村裏的惡狗圍攻,早已經嚇破了膽,花容失色地東奔西逃。

林希一把拉住了李懸:“不要過去!”

那些狗很兇惡,誰知道會不會傷人!

就在這時,毛毛率先沖了上去,完全不懼怕這些村裏的土狗,它的叫聲更是粗獷兇惡,一沖上來就將這些土狗嚇得往後退了幾步,毛毛用鼻子拱了拱西寶,西寶也的確是夠沒出息的,後腿都已經嚇得軟趴了下去,白長這麽碩大的體格了。

毛毛將西寶護在自己身後,沖著這些土狗汪汪大叫,兇神惡煞,叫聲震天,那些土狗本來就是吃軟怕硬,很有眼色,知道面前這條大黑狗絕對是不好惹的主兒,索性便一哄而散了。

此時此刻,直播間的彈幕又迎來一波霸屏

超神異形。

【毛毛好霸氣!】

【西寶你真是太慫啦!】

【哈哈哈,這就是傳說中的你只能被我欺負嗎?】

【西寶以後就交給毛毛守護啦!】

【連狗都這麽有cp感,林希懸懸你倆在一起得了】

……

毛毛就宛如英雄一般,回頭沖西寶豪氣地叫了一聲,似乎是在責怪它亂跑似的,西寶這回學乖了,以前躲毛毛都來不及,現在毛毛走哪兒,它都像跟屁蟲似的,跟著它,一步不離。

“毛毛好厲害呀。”李懸忍不住讚嘆道。

“從小被欺負長大,它以前膽子很小的。”林希將毛毛喚過來,毛毛不理他,跑到李懸哪兒去討好了。

李懸蹲下身讚賞地摸著它的腦袋:“有多小?”

“比西寶膽子小。”林希道:“後來知道,逃避沒有用,害怕也沒用,想要變強,只能靠自己。”

李懸皺著眉頭:“它能懂這些?”

她覺得,林希說的是他自己。

毛毛,就是他自己。

“西寶也要向毛毛學習啊!”李懸笑著沖大金毛說道:“這麽膽小,永遠都會被欺負。”

西寶挪到林希身邊嗚嗚嗚地蹭他的褲腳,尋求安慰,林希擼了擼西寶的腦袋:“沒關系,毛毛會保護西寶。”

“哎?”是李懸的錯覺嗎,擼狗的林希,畫風好溫柔哦!

節目組在村裏事先安排了三戶人家讓他們居住,每兩位藝人住一家,為了避免緋聞,本來是讓女生和女生住,男生和男生住,但是因為正好三男三女,無論怎麽分配,都必然要勻出一對男女,索性林希直接要求跟李懸住一塊兒。

“那不行,緋聞的事不是說著玩的。”楊葉立刻站出來說道:“就算李懸是你的導師,但你們兩個住在一起終究不妥。”

目前除了兩個人的助理以外,沒人知道其實他們本來就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林希看楊葉,那真是越看越不爽。

直播室裏大家看到林希那一個大寫的關你屁事的表情,樂得不行。

【2333楊影帝拆得一手好cp、】

【哈哈哈林希眼神要殺人了】

就在這時候,林希走到攝像鏡頭前面,掰著鏡頭大聲說道:“我和李懸住一起,你們不準傳緋聞。”

【點頭點頭點頭!】

【我們很乖,不會傳緋聞的

我的酒谷莊園!住一起住一起!!】

【住一起住一起!】

【吼吼吼!】

李懸扶額,怎麽感覺,娛樂圈的水,根本淹不著林希,這家夥花式游泳技能滿點啊!

林希放下攝像頭,看了楊葉一眼,聳聳肩,然後拉著李懸就朝著其中一戶村民家走去。

為了拍攝方便,演員們落居的三戶人家都在同一個山坳裏,相距也不過十來米的距離,林希和李懸住同一戶人家,楊葉自然和秦翔住在一起,雖然鄭穎十萬個不樂意,也不得不和蘇安瞳一塊兒住。

現在天色已晚,大家都已經疲憊了一天,所以晚上節目組就沒有安排任何活動,讓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李懸和林希居住在一戶王姓村民家裏,這戶人家只有一對年邁的老夫婦,年輕人都進城打工了,節目組選這戶人家也是考慮到他們家兩層的小樓,有空餘的房間。

這棟兩層的小樓看起來很是陳舊,至少得有十多年的風霜了吧,屋前院子裏堆著高高的柴夥垛,幾只鵝昂首挺胸在院子裏散步,後院還有幾只雞,咯咯咯地叫著。風燭殘年的王姓老夫婦已經遠遠地便候在了大院兒門口,等著遠道而來的客人,穿著規規整整的藍色襖子,看來這應該是他們最體面的服裝了。

“王大爺,大嬸,你們好。”李懸率先上前跟他們打招呼:“我叫李懸,這是林希,這幾天要打擾您們了。”

“好好。”王大嬸笑著不住地點頭:“歡迎歡迎,快進屋吧,這一路辛苦了。”

“是啊,晚飯都已經準備好了,客人們都餓了吧!”王大爺也連忙招呼著李懸林希,還有身後跟的扛攝像機的小哥以及林希的助理李微龍。

一行人熱熱鬧鬧進了屋,屋裏很是簡陋,除了正中間的飯桌以外,基本上沒有什麽多餘的家具,墻邊還放著鋤頭等農具,高井村地處偏僻的深山,遠離城鎮,所以村子裏稍稍富裕一點的家庭能修葺兩層樓房,大部分的房屋,還都是木頭石塊搭建的土屋,相比之下,其實這家人的條件算是很不錯的了,縱然如此,節目組肯定也會給她們所住的家庭經濟補償。

桌上已經擺好了食物,滿滿的一桌,有湯有菜,有雞有魚,這個並不富裕的家庭已經拿出了最大誠意招待遠方來的客人。雖然李懸剛剛暈車,現在並沒有什麽胃口,但是還是表現得很餓的樣子,讓兩位主人家高興。

攝像師小程將攝像機固定在角落的櫃子上,讓鏡頭對準了飯桌,好讓直播室的觀眾看得更清楚。

“城裏來的丫頭真好看。”王大嬸誇讚李懸:“這臉蛋,水靈靈的,今年多大呀,才二十出頭吧。”

聽這話李懸可高興了,不過還是解釋道:“我今年二十六了。”

“哎呀,看不出來呢。”王大嬸驚異地說道:“二十六,已經有婆家了吧。”

“老婆子,你這是幹啥呢,還讓不讓客人好好吃飯了?”王大爺叱了一聲。

“哎呀,平時只有我們兩個的時候,你不和我說話,現在家裏好容易熱鬧起來,你還不讓我說話,臭老頭子,你想咋樣啊你!”王大嬸不滿地說道,大夥都笑了起來。

“我還沒結婚呢。”李懸尷尬地回答王大嬸葬禮之後。

“都二十六了還沒結婚啊?”王大嬸更驚訝了:“這可怎麽要得,我們這裏的姑娘,二十三四不結婚都是老姑娘了。”

“呵。”林希突然冷嘲了一聲:“能比嗎?”

他突然開口說話,明顯是帶著不善的意味,搞得王大嬸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咋…咋了?”

“沒有,他的意思是,每個地方的風俗不一樣,城裏人結婚都挺晚,主要是大家都忙事業。”李懸連忙打圓場替林希解釋。

“噢噢,原來是這樣。”王大嬸點點頭。

林希依舊冷著臉,他面前的白米飯動都沒動一下,連筷子也沒拿,整個人坐在那裏都快結冰了。

“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呀?”王大爺看林希不動筷,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要吃什麽,我讓老婆子去弄。”

“不用。”林希冷淡地拒絕:“我現在吃不下。”他說完,直接起身走出了屋子。

李懸知道他心裏別扭,畢竟這樣的鄉村,曾經那樣深刻地傷害過他。可是現在攝像鏡頭還開著呢,他這樣,影響真的很不好。

“林希他剛剛跟我說他肚子難受。”李懸看了攝像機一眼,解釋道:“很不舒服。”

直播間網友已經熱烈地討論開了。

【林希剛剛還好好的呢,哪裏有半點生病的樣子嘛。】

【懸姐替希希打圓場,好暖23333】

【不過林希真的有點任性,說生氣就生氣了】

【很不給這對老夫婦留情面】

【他的性格本來就怪】

【林希這樣的確不好,不過我相信應該有原因的】

【他就是仇視鄉村,仇視村民,耍大牌,你們看他從剛剛到現在,什麽態度!】

【嚶嚶嚶,粉磚路人】

【都滾滾滾,老子耳邊清凈,什麽都不知道就亂猜,林希不需要你們這種粉絲】

飯後,李懸趁著攝像師小程上廁所的間隙,在後院找到林希,他一個人倚著籬笆正抽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煙頭火星明晃晃的。

“哎!”李懸叫了他一聲,走過去:“有點過了。”

林希輕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這才剛開始,你要是一直這樣的話,還不如現在就離開。”李懸也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擡頭,看著夜色裏他並不清晰分明的臉龐:“這裏不是洪溝灣。”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跟我提這個地方。”黑暗中林希的聲音不帶任何情緒。

“我沒有忘記你。”李懸看著夜色裏的他,想把他的臉深深看進心裏:“也沒有忘記那個地方,一刻也沒有。”她甚至在二十歲那年,還去找過他,可是他已經不在那裏了死神之葉落飄零。

林希低頭,又抽了一口煙:“老子不要你可憐。”

“沒人可憐你。”李懸沈聲道:“但你也做出這副好像全世界都欠你的樣子,真的會叫人看不起。”

林希微微一楞,看向李懸,看不清她的模樣,但她的語氣,還是像刀子一把紮在他的心上。

李懸正要轉過身趴在籬笆上,卻被林希一把拉住手臂:“小心點,有荊棘。”李懸站穩了身子,林希將煙頭一扔,轉身回了屋,臨走的時候側頭對她說了聲:“這地方,這裏的人,沒你看到的那麽美好。”

林希雖然還是不和王家夫婦說話,不過他還是幫著打掃了一下屋子裏的衛生,收拾桌子,兩位老人過意不去,一直讓他去休息,林希也不理他們,李懸註意到他幹活的樣子,特別上道,很有架勢。

李玄猜測,這樣的活兒,他應該幹過不少吧。

【這些明星裏面,就林希幫著做了家務】

【說林希看不起農民的人,打臉了吧!】

【我希其實心底還是很善良的,就是傲嬌】

李懸看著那一間小小的窄窄的屋裏,正中間端正地擺放著兩個小床,床上放著花花綠綠的被子,被子上還繡著百鳥朝鳳的圖案,她回頭不可置信地扭頭看向扛著攝像機的小程。

“睡這裏?”鏡頭前面李懸的臉色發白:“和林希?”

鏡頭點了點頭。

“為什麽,不是還有空房間嗎?”

“咱們節目組導演,化妝師,助理還有很多人呢,房間很緊缺的。”

“……”

李懸回頭,看到林希倚在墻邊,一臉幸災樂禍的笑。

“那這個屋子,你們不會也裝攝像頭吧?”李懸問。

“嗚,已經裝好了。”

“……”墻左上角果然有個小小的攝像頭。

“因為是全程直播真人秀,所以沒有死角,哦,除了上廁所。”

“拍睡覺,這不好吧。”李懸扶額。

“就睡個覺而已,到時候會開夜視,很模糊的,除非你們要搞事情?”

【搞事情搞事情!!!233333】

【哈哈哈哈懸懸臉紅了!】

【懸姐,考驗你定力的時候來了!】

晚上十點,林希和李懸面面相覷。

“要睡了回到明朝做皇弟。”李懸道。

“睡啊。”林希挑眉。

“你先睡。”李懸堅持。

“我又不會吃了你。”林希翻了個白眼,脫掉了外套仰面躺在床上,枕著手臂望著天花板。

李懸這才轉身,看了眼這張小床,床單還有些泛黃,還有一些黑色的小點點,她俯下身去嗅了嗅,有股酸酸的味道,當然肯定不是因為沒有洗幹凈,而是因為潮濕,可能被單生了黴。

怎麽睡呀?

李懸皺起了眉頭,她有點小潔癖,家裏從來都是保持幹凈整潔甚至一塵不染。

林希側過頭看著她,眼眸深邃,就知道,這家夥肯定別扭。

這窮鄉僻壤哪裏是她該來的地方啊!

李懸咬了咬牙,心一橫,正要躺下來的時候,林希卻起身,從衣鉤上取下了自己的風衣外套,走過來,將黑色的風衣整個鋪在了床單上,打著呵欠說道:“山裏潮,容易起黴,湊合一下吧。”說完又脫下自己的毛衣,平攤在了李懸的枕頭上,裏面穿的是一件小背心,露出了他赤色的胳膊,肌肉結實有勁。

深夜的直播間再度迎來一波流量高|潮

【午夜福利!!!】

【噴鼻血!】

【身材大讚啊啊啊啊】

【撲倒我希!】

李懸看了看床鋪,墊著他的衣服,這樣身體就接觸不到不幹凈的床單。

“謝謝。”李懸終於是低聲說道。

“少廢話,老子困了,別折騰了。”林希說完回身關了燈,躺了下來,床跟著吱呀一聲。

好在蓋的花被子還算幹凈,沒有怪味道。

李懸只脫了外套,睡到了床上,枕頭上鋪著他的毛衣,薅著她柔軟的臉蛋,鼻息間,全是他的味道,攪得她心緒不寧。

“吱吱吱。”

“唧唧唧”

“林希。”

“林希,你睡了嗎?”

林希正處於半夢半醒間,咕噥了一聲:“睡了。”

“你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

林希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是老鼠,不用管它們。”

“啊!”

“睡覺。”他是真的困了,眼皮仿佛有千斤重。

“可是我感覺它們就在地上跑來跑去啊!會不會爬到床上來!”

“會,還會咬你的腳趾頭異界的鬼畜觸手。”

“啊!”李懸尖叫。

這覺沒法睡了!

林希不耐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拖長了聲調:“想怎麽樣啊小公主。”

“林希,我怕。”李懸真的是被嚇得臉色都發白了。

林希扶了扶額頭,終於還是嘆了一口氣,心軟了。

“那你先睡吧,我給你守著。”

“你守著,老鼠還是會爬到我的床上。”某人甕聲甕氣地說道。

“那你過來我床上睡。”

“……”

李懸咬咬牙,還是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入眠,就在她神經高度緊張的時候,熟悉的嗓音哼著悠揚的旋律,飄進了她的耳朵裏。

調子拖拖沓沓懶懶散散,仿佛午後靜謐溫暖催人欲睡的陽光…

李懸側過身來對著林希,他枕著手望著天花板,給她唱催眠曲。

在他嘶啞迷人的嗓音裏,她的心靜了下來,眼皮越來越重,終於沈沈地睡了過去。

林希仿佛又回到了那個遙遠荒僻的小山村,睡在冰冷堅硬的柴屋裏,早上的第一抹陽光透過柴屋窗戶斜斜地鋪灑進來,他必須快速的爬起來,跑到院子裏,撿起水桶從井裏打上來一盆水,匆忙地洗漱,每天他都必須比李大鵬起來更早,否則在睡夢中就會被揍醒,金花一邊做飯一邊罵他,他渾不在意,跑到廚房,金花扔給他一個窩窩頭,他拿了要在嘴裏,背上了門口小背簍,出門去山上割豬草。

雨後的山路上滿是黃泥,濕滑無比,林希撿了一根木棍子,戳著坡面,爬上了半山腰,沿路搜尋著,抓起一把青綠色的豬草,取出腰間的鐮刀,哢嚓一聲,草莖發出清脆的斷裂聲,一簇草葉被他熟練地扔進了背簍,清晨的山野格外靜謐,連風聲都沒有。

就在這時候,草叢裏傳出了“沙沙沙”的聲響,窸窸窣窣,引起了他的註意,林希心想可能是野兔或者黃皮子什麽的,手持著鐮刀循聲摸過去,面前半人高的草叢抖動著,果然是有東西!

他伸出手一把薅過那蔟草叢,舉起鐮刀就要砍下去的時候,草叢裏發出一聲尖叫,他立刻停下了動作,只見一個女孩花容失色地看著他,這女孩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比他大得多,皮膚白皙,長頭發,一雙明亮而幽黑的眼睛泛著水色,她絕不是村裏的人。

女孩看他不過還是個小孩兒,沒了之前的恐慌,豎起手指放在豐潤的唇間,似乎是在示意他,不要聲張。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幾個男人的說話聲。

“黑虎,你咋把人放跑了呀?”

“哪裏是我放跑的,她說去茅廁,不讓我跟著,我當時也睡得糊裏糊塗,也就沒管她,哪裏曉得,她去了半個多小時都沒回來,外面狗又叫得厲害,我這才曉得,人是跑了呀!”

“新媳婦剛來的幾天,都是要掛狗鏈子的,不然一準兒跑三師行跡!你也忒不小心了!”

“她細皮嫩肉的,我沒舍得給她掛狗鏈子。”

“你看你,女人就是不能疼,不然她得翻了天。”

“可不是,花了我五萬八千塊呢!”

“沒事,跑不了,咱們洪溝灣跑過多少媳婦,沒一個跑出去的,別擔心。”

“這次抓回來,老子鐵定辦了她。”

一個全身黝黑肌肉結實的男人和三五個村民爬上了山腰,迎面便看到林希在山坡上割豬草。

“大牛,看到黑虎家的新媳婦沒有?”遠遠的栓子問了他一聲。

林希彎下腰繼續割豬草,沒理他。

“問你話呢!”

“新媳婦?人家答應做你媳婦了嗎?”林希回頭冷嘲了一句。

“嘿你個臭小子,肉癢了是不是?”黑虎走過去就要揍他,被栓子一把拉住:“算了,找人要緊。”

一群人便朝著另一條大道上走去,等他們走遠了,身後女人才撥開草叢,站出來:“謝謝,謝謝你。”

“你跑不掉的。”林希將一把豬草扔進了背簍,要能跑得掉,他早跑了。

“不跑,難道留下來等死?”女孩氣性倒是很烈。

“死很簡單,活著才難啊。”林希看也沒看她,眼眸裏流出一絲覆雜的神色。

茍且地活著,宛如蛆蟲螻蟻…

“從這裏到最近的小鎮,有五十公裏的山路,走大路最快也要走兩天一夜,很快就會被他們追上,如果走山路,要翻過三座山,山上有野獸,還有會迷人的黃皮子,活著走出去的幾率比死還小。”林希淡淡地說道:“你要是現在回去,可能會少挨點打。”

“我不回去!我是被拐賣來的!我今年都要讀大學了,出來打工想賺點學費,結果…結果…”女孩說著眼淚就要下來了:“我必須離開這裏!”

林希看了看她,指了指前路,說道:“前面有棵老樹,樹下有個洞,很隱蔽,你鉆進去在裏面呆幾天,他們這兩天找不到你,會以為你跑出去了或者被野獸吃了,到那時候你再上大路,可能逃出去的幾率更大。”

“謝謝你!”女孩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朝著他所指的方向走去,可沒走幾步,她又回頭道:“可是…我呆在裏面,吃什麽啊?”

“我在那個樹洞裏準備了幹糧,不多,你省著吃。”林希轉身說道。

女孩臉色有些訝異:“為什麽?”

林希沒有說話。

很快,她就明白了過來,他和她一樣,也不屬於這裏!

“我把你的幹糧吃了,那你怎麽辦?”

“你要是能跑出去,幫我聯系首都的父母,讓他們來救我,我叫林希,家住在合首路78號”

“嗯星途有我!我記得了,我一定會幫你的。”

林希轉身便走了。

“我叫李巧真。”女孩沖他小小的背影喊了一聲。

當天晚上,林希背著一擔柴夥,走在山路上,便聽到了山坳間有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不遠處田埂上,幾個男人拉扯著李巧真,將她往回扯,她一邊哭一邊掙紮著,結果大栓子走過去,一拳打在了李巧真的肚子上:“還不老實!看你往哪裏跑!”

“大栓哥,不要打肚子,肚子還要生娃呢!”黑虎追在後面急切地叫道。

“你自己家的媳婦,你自己辦!”大栓說完將李巧真扯到黑虎面前,黑虎掄起大掌,“啪”的一聲,直接將李巧真扇進了田裏,狼狽不堪,白皙的臉瞬間腫了起來,李巧真張大了嘴,哭得聲音都已經沙啞,一抽一抽的,太陽穴上青筋暴起,臉色漲得通紅。

“你們不是人,是惡魔!”

“老子是你男人!”黑虎說完抓起她的手腕,連拖帶拽將她從田裏弄出來,李巧真滿身狼狽,整個山坳都是她絕望的哭喊聲。

林希小小的雙手攥成了拳頭,看著這些家夥,拖著李巧真的手臂,一路從田埂拖回了黑虎的院壩上。

林希小心翼翼地跟著他們,一路摸到了黑虎家的矮墻外面,趴著墻往裏面看。

院墻內傳來了李巧真驚恐的哭喊聲,林希眼睜睜地看著她被幾個村民拖進了屋裏,門沒有關,李巧真被五馬分屍一般拉著胳膊拉著腿,她衣服已經被扯爛,頭發淩亂不堪,臉上掛著淚珠,還有晶瑩的鼻涕。

“x你娘的,老子非要打斷你的腿不可!”黑虎的爹朝著李巧真臉上啐了一口唾沫:“也不打聽打聽,誰家的媳婦能逃得出洪溝灣,胡大鵬家買來那野小子,前前後後跑過二十幾次,還不是給抓回來了,除非你長了翅膀飛出去!否則生是我黑家的人,死是我黑家的鬼!”

“我日你們的媽!”李巧真歇斯底裏地咆哮著:“我日你們的祖宗!”

她的叫罵不但沒有讓這些人停下施暴,反而激發了他們的野性,無數雙手伸了過來,扯李巧真的頭發,揪李巧真的耳朵還有臉,甚至是身體,她爆頭抵抗,臉上手臂上都起了紅印子,黑家人並沒有阻止村人的暴行,這讓他們變本加厲地欺負起了李巧真,撕扯她的衣服,露出白色的文胸,結果不知是誰,一把將文胸扯了下來,李巧真慌亂地雙手護住胸口,哇哇地大哭著。

黑虎走過來,抓起了李巧真的手,將赤著上半身的她給拖進了裏屋,重重關上門,村民們就在外面哈哈大笑,趴在門上往裏面聽。

“肯定還是個處兒。”

“必須的,屁股那麽瓷兒。”

“嘿嘿嘿嘿。”

“黑虎有福了。”

屋裏傳來了李巧真聲聲的尖叫。

林希全身顫栗,臉憋得通紅,他好像撲過去,吃這些人的肉喝這些人的血,把他們千刀萬剮,扔到油鍋裏炸重生之千金心計。

可是他太小了,什麽都做不了,也幫不了她。

他連自己都幫不了,宛如螻蟻一般,茍且而活。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洪溝灣這樣的地方啊!這裏根本不是人間,是煉獄!這裏的人,都是魔鬼!

早上,兩個人都已經換上了王大嬸給他們準備的衣裳,真人秀從今天起正式錄制,所以他們吃的用的,都必須和村民一樣。

兩個人換好衣服從房間裏出來,面面相覷,林希穿的是王大嬸兒子的舊衣服,灰不溜秋的,還縫著補丁,李懸穿的當然是王家兒媳婦的一件棉質花褂子,下面配一條黑長褲。

林希一看到她就沒忍住笑出了聲來,走到她身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周,拖長了調子喚她道:“還真是小村姑啊。”

“哼!”

李懸看著在院子裏打水洗漱的林希,衣服很合身,他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模特身材,典型的衣架子,隨便什麽衣服穿身上,都能讓他穿出味道來,這一身村民打扮,迎著清早的陽光,宛如飽滿的麥穗,結著健碩的顆粒,還真是,十萬分的誘人。

大清早,直播間也已經擠滿了粉絲,並不止是李懸被他吸引到了。

【噴鼻血】

【我希還真是穿啥像啥!】

【而且顏值擔當!】

【吼吼!我要給他生一窩猴子!!】

早飯之後,他們就要開始幹農活了,王大爺今天要下地,但是城裏來的客人肯定幹不來這活計,索性便讓他們背著背簍上山割豬草。

毛毛和西寶漫山遍野地撒歡,李懸背著空背簍,走在山路上,一會兒踩朵花兒嗅嗅,一會兒扯根藤條編織成花環,呆在林希的腦袋上,看哪哪兒都新鮮,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林希默不作聲地跟在她後面,面無表情,任由她把他打扮成花姑娘似的。

攝像師小程扛著攝像機,在山下就被他們遠遠甩出了一大截,他掏出手絹擦了把汗,氣喘籲籲地攀爬著,快把體力都透支了。

【攝像師你缺少鍛煉啊!】

【就是,好急人哦!】

【都快看不到我希希和懸懸了!】

【你在這樣我就跳頻了啊!看看人家鄭穎女神和葉影帝的攝像師,全程跟拍不掉隊】

【吐艷,快跟上!】

倆人一前一後來到一塊坡地上,這裏長滿了茂盛的豬草,風一吹,沙沙作響。

林希薅起一把豬草,用鐮刀熟練地切割下來,扔進背後的小背簍裏,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李懸學著他的動作,彎下腰抓起一把草,緊接著“啊!”地尖叫了一聲,林希回頭,就看到她手指尖冒了血,草籠裏還混著帶刺的枝條,她沒看到,接過就被刺傷了。

林希皺了皺眉,扔下了手裏的一把草,走過來扯過她的手,白皙細嫩的皮膚,修長的指間,瑩潤的指甲蓋,哪裏是幹這種粗活的手重生之超能系統。

二話沒說,他將她冒血的手指頭放進了嘴裏。

李懸的心跟著一陣顫栗,感受著他舌尖舔舐席卷著她指頭上的血跡,用力地吮吸了一陣,溫暖包裹,大風揚過,她面紅耳赤。

攝像師小程出脫半條老命,總算爬上了山來,結果一冒頭,就看到林希把李懸的手指頭含在嘴裏。

【有情況有情況!】

【啊啊啊!終於要搞事情了!】

【我的天!】

……

李懸將手抽回來,林希看向攝影師小程,喊了一聲:“有沒有創可貼?”

“有的。”小程說完從包裏摸出一個創可貼,林希接過,用嘴撕開,然後抓起李懸的手,動作輕柔而小心,給她指間的傷口包裹上。

【原來是懸姐割傷手了呀】

【我還以為兩個人要野地裏來一發呢!】

【同樓上…】

【你們思想太汙了】

手上貼好了創可貼,林希便奪過了李懸手裏的鐮刀:“笨手笨腳,自己一邊兒玩去。”

“那不行。”李懸堅持:“我會小心的。”

林希把鐮刀扔進了背簍裏面,掃了她一眼:“少廢話,要是手上被搞的滿是傷口,還怎麽彈鋼琴?”

……

好吧,李懸悶悶地應了一聲,找了塊大石頭坐下來,看著林希動作熟練地割草。

這家夥,真是走哪都能活的典範啊!

李懸突然想到了生命力旺盛的的野草,無論是一望無垠的原上還是陰暗潮濕的水溝,都能夠很好地生存下來,放肆成長。

他就是草。

兩個小時後,林希將裝了豬草的背簍給李懸背上:“怎麽樣,背得動嗎?”

李懸看了看林希的背簍,滿滿都是草,而自己這兒,卻只有半背簍,還是很輕的。

“怎麽不裝滿呀?看不起我是不是?”

林希眉毛一挑,直接從自己的背簍裏抓了幾把扔李懸背簍裏,然後擡腿就往山下走,輕笑了一聲:“疼你還不識好,那你就背吧。”

“哎!你等等我。”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山徑小路上,李懸累得氣喘籲籲,林希臉色一如既往的平常,跟沒事人似的。

【是我的錯覺嗎?感覺倆人好登對,超有夫婦即視感。】

【你劈柴來你挑水,神仙眷侶啊一朝得子!】

【什麽神仙眷侶,明明就是一對野鴛鴦!哈哈哈哈】

【怎麽辦我想看兩人野戰】

【樓上汙汙汙】

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李懸將背簍放在院子一腳,坐在水井邊上,捂著額頭氣喘籲籲,朝著屋裏望了一眼,朝著攝像機小程問道:“家裏沒人啊,主人家呢?”

“下田幹農活,還沒有回來。”

“他們倆,這麽大年紀,還要幹農活呀?”

“當然,家裏沒有青壯年勞力,農活還是要有人幹的。”小程答道。

林希脫掉了衛衣,溜出了光溜溜的胳膊膀子,在井邊打了一桶水,然後用自帶的毛巾擦拭身上的汗珠。

李懸知道,林希是很愛幹凈的一個人,夏天的時候在家裏只要稍稍出點汗,一定會去洗澡,這種講究,李懸不知道是與生俱來的,還是後來才養成的。

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身上肌肉無比勻稱,並不粗魯,但是很有勁,皮膚偏銅黃,渾身上下散發著雄性野獸般的信息素,男性荷爾蒙爆棚,李懸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呆呆。”林希叫了她一聲:“我來幫我擦背。”

“啊?”

“啊什麽啊,快點。”林希不耐煩地催促。

李懸有些緊張地走過去,接過了他手上的毛巾,然後俯下身在冰涼的水裏搓了搓,擡頭說道:“水很涼哎?要不要去燒點熱的,這樣會感冒。”

“不用,習慣了。”林希說道。

李懸將毛巾攤開,林希乖乖背過身去,

陽光下,空氣中每一粒微塵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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