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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慣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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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濱。

已經快到正午時分,秦清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動了動胳膊腿,一陣酸軟無力。

顧謙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服務生早上送來的報紙,床上剛有些動靜,他便很快擡頭。“醒了嗎?”

秦清輕應了一聲,稍稍側了側身,腦袋在枕頭上動了動,眼神搜尋一番,很快就停了下來,看著他優哉游哉的坐在一旁,翹著二郎腿,樣子很是愜意,還帶著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卻是忍不住輕哼一聲。

原本顧謙跟她商量去江南,但是一想已經到了冬天,還不如去哈爾濱或是黑龍江。旅游嘛,自然是要看些最出名的。冬天,或是去仍舊陽光明媚的地方,或是去盛冬有名的景點。顧謙也只是提議,見她有了主意,直接依她了。

昨天下午出發,先去了警局辦理護照和簽證,才坐飛機到哈爾濱,到地方還先去逛了幾圈,租了輛車。顧謙實在是不喜歡出門打的的生活,要不是秦清堅決不同意,再加上開車旅游確實有些累人,他都恨不得自己開車來趟自駕游了。等到了酒店已經十點多了,一路坐車,秦清簡直累得不行,到底還是平時鍛煉太少。

但是這人一出門,更加沒了顧忌,明明昨天跑了一整天,可晚上還像個沒事兒人似得,精力旺盛的很,可把她折騰的夠嗆。還拉著她說要試試新花樣,羞得她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出去……到底還是舍不得,也下不去那個腳。於是,只能像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這也就算了,今天早上還沒睜開眼,硬生生是被他給弄醒的,也不知道他哪兒來這麽好的精力。

不過,一想起他精壯的身體,還有兩人在一起纏綿的快感,秦清就忍不住想拿被子捂住臉。怎麽辦,自己明明不是花癡,更不是色女,怎麽會想這麽羞恥的問題。

顧謙見她將自己用被子捂起來,先是一楞,忍不住失笑。心裏卻在暗暗尋思,以後每天還是得早起,還得帶上她,一起去鍛煉。不然,昨天才走那麽點路就覺得累,晚上精力又不好,連那種事情都是配合了幾次就讓他自己來了,很挫敗的好嗎?而且看她身體也不是特別好的樣子,多鍛煉一下有好處,聽媽說對以後生孩子都會有幫助……

咳咳,好像想的有點遠了。

不過現在旅游嘛,就先放松放松好了。

雖是這樣想,眼睛卻不自覺的透過被子落在她的小腹上。說起來,裏面會不會已經有了他們倆的小生命?

放下手中的報紙,起身走向床,雙手撐在她的腦袋兩側,輕笑出聲:“這位美麗的公主,是在等王子吻醒你嗎?”

秦清立馬掀開被子,哭笑不得的看著他。

顧謙低笑一聲,俯身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起床吧,我們去看看雪景,很美的。還是,要我抱你起床?”

秦清連忙搖搖頭,像是撥浪鼓似得。偏頭看了看外面,白茫茫的一片,一定全是雪花。雖然屋裏開了暖氣,但是只要看著,秦清仿佛都能感覺到那股子冷意,忍不住又往被子裏面縮了縮,說道:“外面多少度,昨天我們帶的衣服是不是太薄了點?”

顧謙在見她分明就是一副想要接著賴床的樣子,也不戳穿,幹脆坐在床邊:“沒事,正泰百貨在這裏也有連鎖店,我早上起床的時候已經讓那裏的店長送過來幾身適合這裏的衣服,你起床了有沒有喜歡的。”

簡直不能更貼心了。

秦清立馬喜笑顏開,掀開被子坐起身,直接在他臉上重重的“啵”上一口,才說道:“幹得漂亮,我起床啦。”

看著她突然之間來了精神,顧謙一楞,擡手摸了摸臉頰,突然傻笑起來。

秦清下了床,腿突然一軟,想起他剛剛說的抱她起來的話,臉色稍稍泛紅,哼,這家夥也知道自己用力過猛了?

為了防止自己更加尷尬,秦清連忙掩飾,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有的樣子,拿過一旁的小毛毯披在身上,逃也似得進了洗手間。

顧謙笑笑,手機突然響了,走過去一看,是顧涵之打來的。

嘴角輕勾,瞄了一眼洗手間,一邊往前走去,一邊擡手接起電話:“餵,寶貝?昨晚上睡得好嗎?認不認床?”

“好著呢,媽咪呢?”

顧謙無奈的嘆口氣:“寶貝,你能不能不要像是查崗一樣,一來就直奔主題,委婉一點好不好?畢竟現在是你爹地我接電話,就不能問一問我嗎?”

“你接的電話,當然問媽咪在不在咯。”

“那媽咪接電話,你是不是會問問我?”

“不會!”顧涵之果斷幹脆:“反正你又不會丟。”

……真是很好很強大的理由啊。

顧謙拿著手機,終於理直氣壯的敲開了洗漱間的門,見秦清頭發簡單粗略的紮在腦後,一手撐著洗漱臺,另一手握著牙刷一臉茫然的看著鏡子中自己的身影,嘴角的白色泡沫顯得格外呆萌可愛。

靜靜地看了她兩秒,顧謙有些出神,直到手機中傳來顧涵之催促的聲音,才突然反應過來,將手機遞給她。

“寶貝來電話了,指名要你接聽。”

秦清連忙伸手抹去嘴角的泡沫,伸手接過電話:“餵?寶貝,怎麽了,想媽咪了?”

顧涵之聽到聲音,心裏立馬安定了許多,說道:“嗯,想媽咪了。不過媽咪,你好好玩,不要擔心寶寶,也不要太想寶寶了,不然寶寶會很不安的。”

……秦清頓時有點想笑,這小子,明顯就是想讓自己多想想他,多擔心他,還偏偏要說反話,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好,媽咪一定全身心好好玩,不會想你的。”

“……。”她的笑聲中還帶著促狹之意,雖然明知她是故意逗自己的,但是顧涵之還是忍不住一頓,憋了兩秒才說道:“媽咪,其實我的話你可以不全都當真的。”

“哈哈。”秦清忍不住笑出聲來:“好,都聽我寶貝的。媽咪不管在哪裏,心裏總是裝著我寶貝的。而且,媽咪答應過你的事情,一定會做到,媽咪不會再突然消失不見了,寶貝相信媽咪嗎?”

“寶寶相信。”顧涵之答應的響亮,看著一旁肖冉投過來的疑惑的眼神,沖她笑笑。

肖冉也笑笑,頗有幾分心有靈犀的感覺。

張嵐在一旁笑看著這一對小小情侶,要是阿卓在家,估計又得氣的吹胡子瞪眼了,雖然他沒有胡子可以吹,哈哈哈。

顧謙在一旁看著,見她笑的歡快,自己也跟著笑起來,雖然這臭小子很不給面子,但是這樣一家三口,似乎也不錯。

又閑話了一下昨天中午和晚上他都吃了啥,合不合胃口,有沒有調皮,最後還特意問了問他的未來岳父大人對他的態度有沒有改變,兩人小聲的聊著些瑣碎的事情,顧涵之也不覺得煩,媽咪問一句,老老實實的回答一句。不過至於飯菜問題,瞄了一眼一旁雖然裝作一臉不在意,實則耳朵豎的老高老高的未來岳母大人,果斷奉承了一把。

張嵐她也見過,是個很細心的女人,把顧涵之交到她手裏自然可以放心,不過再怎麽放心,也抵不過自家寶貝親口說好來的安心。

好一會兒,秦清才掛了電話,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慈母情結啊,果真是逃不開。

顧謙接過電話,眉頭輕蹙,哀傷的嘆口氣:“寶貝兒是不是自始至終都沒提到我?”

看著他一臉傷心欲絕的表情,秦清忍不住失笑,直接將他推出去:“好啦,你慢慢在外面黯然**,等我刷牙洗臉完了再來慢慢安慰你可好?”

“有沒有實質性的?”某人立馬來了精神。

“愛的一巴掌,要不要?”

“老婆~你怎麽能這麽狠心?”

“不要問我為什麽,反正都是‘因為愛情’。”

貧了兩句,成功將他推出去,秦清才繼續中斷了好久的刷牙任務,飛快的洗把臉,唔,水還挺熱的。

換衣服的時候某人自然是不肯放過如此機會,直接在一旁上下其手,吃了不少豆腐。沒一會兒,秦清就氣喘籲籲地踹了他一腳。還想怎樣,昨天晚上今天早上,都放縱他了,也不怕精盡人亡!

想到這個詞兒,秦清沒來由的臉紅,更是沒好氣的白他一眼。

可在顧謙眼中,這一眼卻是帶著幾分嬌嗔的責怪。實在是不能不這麽想,方才的逗弄,她分明有些動情,兩頰微紅,頭發還沒來得及梳理,看上去更帶著幾分淩亂美,眼中也帶上了基層霧氣,泛著點點醉人的波光,他整個人都要溺在其中,無法自拔了。

顧謙覺得自己簡直是魔怔了,當然,換做清清,定是要說他精蟲上腦的。但是有時候,食髓知味,確實難以戒掉,更何況,他一個剛開葷的人,需求多一點,不是很正常的麽?

不過秦清才不會給他再放肆的機會了,直接給他推出去,等一切收拾完,才開了房門走出來。

顧謙正斜靠在墻上站著,一腿繃直,一腿曲著,一米八八的個頭,如此一看顯得更加挺拔修長。身上是一件淺灰色的毛衣,薄薄的,一條黑色的褲子也不厚,帶出來的一件黑色大衣也沒有穿上,只挽在手臂上,似是覺得累贅。雖說這裏有暖氣,但是秦清看著他這身裝盤,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仿佛穿這點的人是她一樣。

客房部的走廊,燈光向來就帶著幾分昏暗,即使是在這大中午,也只能看清楚人影。他另一只手拿著手機,手機的亮光印在他臉上,即使是刷新聞,也是帶著十足的認真。側臉的輪廓如同刀削一般,卻又比這形容詞更要柔和一些。雖然每天都在看,但是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總有讓她沈溺其中的本事。

聽見房門口有了動靜,顧謙很快從手機上收回視線,見到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艷,臉上直覺的帶上了暖人的笑意。明明是大冬天的,但秦清卻覺得心裏像是被一團火苗點著,燒的人暖洋洋的。

“紅色很適合你,好美。”

突如其來的一句,把秦清都弄得有些楞神了。看得出來他平時並不怎麽註重衣服的款式,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單調,對於她的衣服,也很少作評論,今天一開口,到讓她有些不自在,臉色稍稍泛起紅暈,輕咳了一聲才說道:“那我以後多穿一些。”

“嗯。”感覺到她對自己意見的重視,顧謙立時笑的更歡了:“其實你穿什麽都好看,但是感覺紅色更襯你皮膚。”

這可是實話,她雖然長得白皙,但是臉上卻不怎麽紅潤,冬天一冷,不化妝的時候甚至顯得有些蒼白,看著像是營養不良的。再加上她又喜歡穿白色衣服,更顯得白,也就只有在不好意思的時候臉上才會飛起兩朵紅雲,格外好看。他雖然叮囑過王姨和桂嫂,多做些滋補的東西,但是畢竟不是一天兩天能調養的過來的。

秦清就笑了,鎖了房門,自然而然的挽住他的胳膊——見她出來,他已經將手機收了進去。問道:“你不冷麽?”

“不冷。”他體質好,即使是冬天身上也總是暖洋洋的,不像她。

每天晚上抱著她睡,也總能感覺到她身上的冷意,盡管家裏總是開著暖氣,每次也都是用體溫暖她好久,才能見點成效。尤其是那一雙腳,坐久不動,整個都跟冰塊似得,冷的他心疼。

“真好。”秦清立馬羨慕的看著他,也不催他穿上。酒店裏的暖氣確實很足,估計待會兒吃飯她也是要脫下外套的,何必多此一舉。

顧謙揉了揉她的腦袋,心想著,以後每天早上帶她出去運動運動,再加上食療,慢慢來,總會好的。

兩人到了餐廳,早就過了早點的時間,顧謙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一些早點,不過這會兒也是詢問秦清想吃什麽。反正他也不挑,早點當午飯吃,也是可以的。

既然他都這麽說了,秦清自然不會跟他客氣。本來嘛,兩人在一起若是太客氣了,那倒是才不好。秦清可不想以後的生活像是古書中說的那般相敬如賓。

吃完飯,兩人便手牽著手出了酒店。正好吃飽,先慢慢在周圍走走,繞一圈等消食了,就開車去逛逛出名些的景點。反正只有他們兩個人,事情也都安排好了,不著急,慢慢玩兒,走到哪兒算哪兒。

從窗外看時,只覺得白茫茫一片,還沒有太大的感受,只是這白的純凈,白的細膩,仿佛能將這時間的一切黑暗臟汙都給滌清一般,讓人不由心向往之。

等到出了門,整個人被這一片白色包裹,感受就更加深切了。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萬裏雪飄。望長城內外,惟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銀蛇,原馳蠟象,欲與天公試比高。須晴日,看紅裝素裹,分外妖嬈。

不知怎的,看見眼前的這幅場景,秦清也忍不住拽了一把文藝。

天空中的雪花正肆意的飛舞,飄飄揚揚,看上去很是自在,讓人只是看著,心情便能好起來。果然,這世界上最偉大的,莫過於自然。秦清忍不住伸出從傘下走出來,擡頭望天,心情一陣舒暢。她本來最怕冷了,但是此時看到眼前的景象,卻忘了這一感受。伸出手,想要接住這漫天飄舞的雪花。看著它們一朵一朵的融化在自己的手心,帶出幾絲冰涼的感覺。秦清卻根本感覺不到這一絲寒冷,滿眼都是喜悅和讚嘆。

家裏住在不南不北的位置,並不是沒有見過雪,每年冬天回家至少也有那麽一兩場,但是已經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鵝毛大雪了,記憶中,除了前幾年的那一場雪災,也就只有很小的時候,才看過這樣的景象。一腳踩在雪裏,腿都陷進去好一大截,很久才拔出來,褲子都未能幸免於難的時候,才暗自不開心,出門玩兒都不利索。但是後來沒見著,卻又很是想念。

近幾年,雪都很小了。有時候下著雪子,偶爾飄下來幾朵,還沒等你仔細看個清楚,落在地上,便被腳下的一畝三分地給融化吞噬了。即使是下雪,也是落在地上馬上就化的狀態,根本不能停留。

顧謙在一旁撐著傘,一直凝視著她,見她從傘下出去,也沒有阻止。這一場雪,並不冷。

一身紅衣,將僅是略施粉黛的臉,也襯得多了幾分血色,不會太過張揚,也不會失了暖意。黑色的長發披落肩頭,與這滿世界的白,還有身上明艷的紅顯出鮮明的對比,不僅絲毫不會妨礙她的美,顏色的對撞更讓路人頻頻回頭。

這一種美,恰到好處。

自然,如此美景,也使得她成為別人的畫中人。

街道的另一頭,一個年輕的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驚艷,美人美景,鮮艷的撞色,入畫最是適合不過了。

顯然,他也是個有準備的,手中的畫架很快支起,瞄了一眼那已經轉過頭跟黑傘下的男子說話的紅衣美人,緊盯了幾秒,才收回。手中的畫筆“唰唰”的在紙上滑動,印刻在腦海中那一副景象,很快便躍然紙上。這一動作,很快便引起了來來往往的人們的好奇心,但周圍人的指指點點絲毫不能影響他半分。直至畫作結束,也再沒擡起頭過。

等到停筆,眼中閃過一絲滿意,臉上也終於露出舒心的笑容。畫中的人,眼中的驚喜似是要溢出畫紙,整張圖畫惟妙惟肖,那美人含笑的眼眸,甚至頗有幾分蒙娜麗莎的味道。紅衣黑發白雪地,美得不可勝收。

只是再擡眸之時,雪地中的那抹大紅色已經不見,男人眼神搜尋了一圈也沒見到,不由抿抿唇,頗有些遺憾。本想將這幅畫送給那名女子留作紀念,但既然已經找不到了,只能作罷。

從地上大大的背包中取出一本畫冊,小心翼翼的將畫紙取下來裝進去,滿意的盯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裝進背包。將畫架收拾好,裝進帶來的另外一個包裏,神情明顯有些興奮。不是他自誇,這幅畫,是他這麽久以來,畫人畫的最有靈氣的一次了。或者,畫中之人,本身就很有靈氣。

男子嘴角微勾,大闊步的向前走去。這一次,看哥還有什麽話說。老說他沒天賦,哼,他還就不信了。

再說秦清和顧謙,在大門口玩了會兒雪,繞著酒店走了一圈,身上有些發暖,這才重新回到門口,等他去開車出來。

正是站著無聊,提包中的手機突然響起來。秦清連忙掏出手機,卻看到是秦至善打過來的,頓時忍不住擰眉。抿了抿唇,還是接了起來:“餵,爸。”

手機開著免提,見電話接通,一旁的關玲立馬就亮了眼睛,急忙沖著他使眼色。

秦至善眼中閃過一絲為難,深吸口氣才說道:“唉,秦清啊,在外面過的怎麽樣啊?好久都沒打電話回家了,過年什麽時候回來?”

秦清低了低頭,心中一暖,莫名有些歡喜。他雖然語氣平淡無波,但是能問她這樣的問題,就說明他心裏還是有自己這個女兒的吧?

“我挺好的,過年……現在還不知道呢。”

關玲一聽兩人開始扯這些沒有的,就忍不住翻了白眼,擡腳踢了踢他,別忘了打這趟電話的目的,凈說些無關緊要的做什麽。

秦至善不耐的看她一眼,猶豫了一下才問道:“秦清,你老實跟爸說,你現在在外面,做什麽呢?”

“爸,你這問的什麽意思啊?”秦清忍不住擰眉,秦至善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問她這種問題,只是這問的,明擺著就是覺得她沒做什麽好事嘛。

關玲在一旁冷笑一聲,這個人就喜歡拐彎抹角,要她說,直接問就好了,省的麻煩。

“沒什麽,你就告訴我,你現在在外面做什麽?找了什麽工作?”秦至善語氣依舊平和。他雖然平時對她關註不多,但是想也知道,她其實膽子小的很,從小也刻板,規矩的很。但是他雖然不相信她會做這種事情,但是既然有人說了,自然是要問上一問的。

秦清頓了頓,聲音跟著冷硬起來:“爸,你聽誰說過什麽?”

關思思猛地打了一個噴嚏,揉揉鼻子,望了望窗外被風吹的搖擺不定的樹,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被子,不滿的癟癟嘴。想開個空調都說貴,能用多少電。真是越窮越省越窮,等她以後混好了,找個有錢的男朋友,就在家裏鋪上暖氣,在村裏就是頭一份加上獨一份了。只要一想想在s市的那些不愉快的經歷,她就更加厭惡起秦清來。

人要是沒有對比還好些,一旦有了對比,那酸葡萄心理總是會出現。她本來就覺得秦清哪兒哪兒都不如她,結果發現在s市秦清居然過的比她還好,實在是不能忍。

不過,那天還說自己被冤枉,那就應該是被工作的地方給趕了出來。居然還有能耐請她在星巴克喝咖啡,一點都看不出來逞強或是擔心,反倒是覺得信誓旦旦,仿佛這份工作沒了就沒了,沒什麽大不了。

她一個女人,長的也算不錯,沒了工作也有錢……還能說明什麽?這種事情在大城市,可是常見的很。不過在家裏,恐怕就要遭人唾棄了。尤其,是姑姑嫁的那個姑父簡直就是個老頑固,規矩的不像現代人。現在他知道了,秦清恐怕就要難過了吧?呵呵,還真是期待看她又羞又怒的臉色,一定很精彩吧?

秦至善也冷了聲音,不悅的說道:“叫你說就說,問那麽多幹什麽?你要是沒做虧心事,有什麽說不得的?”

“是嗎?可是我虧心事做多了,還真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件怎麽辦?”秦清也不想閑扯下去,幹脆冷哼一聲說道:“不過要說,我可是你親生的,就算是虧心事,要做也會跟你學的,問我做過什麽虧心事,可得先問問你自己。”

“你!”秦至善被嗆的一噎,心中頓時惱怒起來。這說的什麽話!

要說這個女兒,自從大學就開始越變嘴越狠,現在自己找工作自己養活自己,就真是沒啥顧忌了。翅膀硬了,就成了白眼狼了!

一旁的關玲見他一句話就被嗆住,白眼都翻到了天際,直接把桌上的電話往自己身邊挪了挪,說道:“秦清,我是你阿姨。我就問問,你在外邊做的什麽營生?不是說已經沒在你那個學長哪兒工作了嗎?那你現在又做的什麽工作?”

顧謙將車停在門口,打開車窗叫了兩聲,都沒有見她有一點反應,不由擰了擰眉,也不喊了,只是默默地看著她。

“你想問什麽,還是直接一點吧?”跟她說話,秦清更沒了顧忌,開口就不客氣。

關玲一頓,既然你自己不怕丟人,我也不用顧及你的臉面了,幹脆直接問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做人家小三了?”

小三?

秦清忍不住嗤笑一聲,她想說的,其實是被包養了吧?

“關玲,我跟你不一樣,不要用你來衡量我。”

關玲一楞,怒火一下子躥的老高,整個人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一般,直要急的跳腳。

“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你長大了能耐了,六親不認就算了,現在怎麽著,還要往我身上潑臟水是怎麽的?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亂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秦至善坐在一邊,也是生氣的不行。

當年他外出打工的時候,一個人在外面,身邊也沒個人照顧,時間久了,自然會覺得寂寞。正好那個時候遇到了關玲,他們倆是在一個地方工作的,說過幾次話就認識了。一來二去的,不知怎的就勾搭上了。當時關玲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知道他家裏還有個老婆,就催著他離婚。

他本來對張英華也沒什麽感情,再加上她這麽多年都沒生出孩子來,顯然是生不出來了,家裏人也很是不滿。現在有個更好的選擇,自然就放棄她了。

這件事情大家心知肚明,但是也沒人說出來,他也不想鬧的太明顯,沒把關玲帶回來,只說是因為她生不出孩子,兩個人平時也沒怎麽交流,合不來,所以才要離婚。

張英華當然不願意,鬧了好久,但是他態度特別堅決,一定要離。張英華氣得不輕,又不知道在哪裏聽說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更是鬧的不可開交,還上了法庭。最後還是老丈人出面,說離了也好,才了結了這樁事。

不過既然已經被她抖出來有女人的事,他也沒那麽厚的臉皮,直接把關玲帶回來。反正他在外面打工,在外面的時間長,也沒多大影響。等了好一陣,風頭過去了,他才和關玲領了證,帶回家。雖然也有人議論,但是明顯好多了。

但是很顯然,秦清是對這件事情上心了,而且,很明顯的信了張英華說的話——雖然這也是事實。

可是這會兒拿出來說,就是很不給他們倆面子了!

秦清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敢做不敢當。不耐的擡頭,正好看到顧謙的車停在身前不遠處。車裏,顧謙對這自己盈盈一笑,才低下頭去,拿起手機,一副你慢慢來,我等你的樣子。

心情忽然就好起來了,為什麽要為了一個不在意你的人生氣?

“我不想知道你們從誰那裏聽到了什麽,但是我做的每一件事都能問心無愧,你們信不信不要緊,反正我也從來沒有指望過。但是,請不要拿你們那些不幹不凈的思想來想我,更不要為了某些道聽途說子虛烏有的事來試探我。真的很沒意思。我現在還有事,先掛了。”

掛掉電話,秦清舒了口氣,擡步往車旁走去。

“誰的電話?”顧謙見她上車,猶豫了一下還是偏頭問道。她剛剛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好,但是見到自己之後又多雲轉晴了,顯然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但是,是誰惹她生氣了?

“我爸打來的。”秦清頓了一秒才說道。

既然已經決定要跟他在一起了,她跟家裏人都不合甚至都冷臉相待的事情,他遲早也會知道的。她不想瞞他。不過心裏仍是有些忐忑,他會不會勸自己別這樣對待家裏人?如果他勸自己,自己肯定不忍心拒絕,但是那個於她而言冷冰冰的家,她只想冷冰冰的面對。或者,他會不會問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雖說很不喜歡那兩個人,但是畢竟一個是她親爸,一個也算是長輩,她對他們的態度是一回事,但是如果要說出去……不是都說家醜不可外揚麽?

“以後要是明知道接了會不高興,就別接了。”顧謙想也沒想直接說道,管它對方是誰,只要讓秦清不高興了,那還理他幹嘛?

秦清一楞,腦海中那些七七八八的念頭頓時消失不見,嘴角勾起一個大大的笑容,重重的點了點頭應一聲。

外面還在飄著雪,路上的行人時不時緊一緊身上的衣服,溫度似是又降了。但是秦清心中卻像是突然被點起了一簇火,溫度立馬如同陽春三月一般,暖暖的,還帶著一絲蜂蜜的甜香味。

他這種無條件的以自己的感受為中心,一切原因和理由都可以直接省去的態度,想必沒有哪個女人可以拒絕吧?自己自然也不能例外,而現在,享受著這種待遇的人,正是自己呢!

看著他認真的側臉,秦清再一次堅定了想法:前多少年遭遇的一切不幸,都是為了能幸運的遇見他。

默默在心中狂親顧涵之幾口,寶貝兒子,應該也算他們倆的媒人了……這個月老很給力啊。

“老婆,別這樣看著我,很容易出事的。要是別的時候也就算了,肯定滿足你,但是現在開車呢……”

聽著他還稍稍拐了個彎的語調,秦清立馬一頓,一種名為無奈加哭笑不得的情緒很快湧了上來。這人,現在真是三分鐘沒個正經了,總是有事沒事調戲她。

正準備打趣他兩句,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秦清眉頭輕擰,低頭看到名字,嘴角忍不住噙著一絲冷笑,要說這兩人才是真心相配,每次打電話總是一個接著一個來,真是心有靈犀不點都通啊。

剛準備按接聽,手指突然一頓,想起剛剛顧謙說過的話,很快滑向了反方向。

聽到電話裏傳來的忙音,張英華立馬有些啥了,不可置信的拿著手機看了看,又重新貼回耳邊,等了幾秒才發現確實再沒人理會她了。意識到這一點,火氣立馬就大了起來。

這臭丫頭,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居然敢掛自己電話!

擡手重新撥過去,臉上的神情隱忍又可怕。

手機一直響個不停,秦清手指半擡在空中,猶豫的頓住。

“怎麽了?”

秦清抿抿唇看向他:“如果我剛掛了我爸的電話,現在又掛了我媽的電話,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孝?”

其實,她也是在意別人的看法的,而且,尤其在意他的。

顧謙一楞,原來電話是秦清她媽打來的啊。

“只要你一聲令下,我就能陪你不孝。再說了,不管你做出什麽樣的舉動,我都相信,事出必有因。我相信你。”

事出必有因……

低下頭,掩去眼中的波動,順手掛了電話,輕笑一聲:“老公,你這樣會把我慣壞的。”

“那不正好,其他人都受不了你,你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了。”顧謙立馬笑起來,嘴角閃過一絲奸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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