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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0 把持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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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吹風機!”君祎慌亂起身,一不小心碰到了凳子腿,絆了一腳之後齜牙咧嘴的跑去找吹風機了。

許慎扶額看著君祎跑走的背影,臉上笑意逐漸擴散開來。

平時就放在桌子上,很容易找到的吹風機,君祎卻又翻箱倒櫃找了半天,臉頰漲的通紅,不知道還以為家裏停電空調沒有運轉了。

最後翻了一圈以後,君祎還是在原先的桌子抽屜裏面找到了吹風機的下落。

“什麽時候放到這裏來的我怎麽都不記得了!”君祎吐槽了一句,才轉身出去。

許慎已經喝過醒酒湯,開始慢悠悠的喝粥。

“你也不用毛巾擦一下啊。”君祎看他完全不顧自己滴水的頭發,有些著急,“萬一感冒了怎麽辦?”

許慎的眼眸裏像是彌漫上一層薄薄的霧氣,遮住他本就幽深的眸子,藏住所有情緒。

他看向君祎,嘴角掛著淡笑:“沒關系。”

“怎麽沒有關系?”君祎不滿許慎的回答,走過去把吹風機放在桌子上面,“吶,趕緊喝完粥去把頭發吹幹。”

許慎用勺子輕輕攪拌碗裏黏稠的米,笑道:“不著急,等我先吃完。”

“……。你要是感冒我才不會管你。”君祎口是心非,雖說她從來沒有看見許慎生病,但身體的健康問題誰說得準呢,許慎自個兒還是醫生呢都這麽不在意。

“粥的味道很好。”許慎很突然的誇獎了一句,讓本來臉上還掛著不滿的君祎立馬又紅了臉。

“證明我的廚藝還是很不錯的……。”君祎得意洋洋,“以後對我好一點的話,我就有可能多做飯給你吃。”

話是這麽說,但君祎對自己的廚藝並沒有足夠信心,大概煮粥已經是她廚藝的極限了,其他的東西實在是味道平平,也就只有許慎會誇獎她幾句,就像是昧著良心的言不由衷。

君祎還記得過去做飯給渝悅吃,對方臉上的嫌棄神色絲毫都不隱瞞,連自家弟弟也只說能夠下咽而已。

除了許慎誇她的廚藝不錯。

“嗯,以後會對你更好。”許慎緊緊盯著君祎的眼睛,說出來的話語充滿溫情,讓君祎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沒有變化,可是那雙深邃的眼眸實在太過溫柔了,君祎光是被他這麽看著,就感覺自己身上所有的毛孔都張開了一般。

她有些受不了許慎這麽看著她,完全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那你慢慢吃,吃完記得吹頭發,我先回房間去。”君祎感覺此地不宜久留,但還是有些舍不得就這麽回去房間裏。

她還是很想要再多看許慎一會兒,美色當前,當然希望留在這裏。

“等一下。”許慎輕輕開口,嗓音輕柔,甚至一把拉住了君祎的手腕。

腕上的溫度滾燙,導致君祎不由渾身顫抖一下。

“還有什麽事情……。”

許慎卻不回答君祎,而是低著頭,手指從君祎的腕間緩緩朝下滑動,直到皮膚的摩挲間,他的手指與君祎十指交扣了。

許慎的指尖很燙,讓君祎那裏的皮膚也跟著溫度升高了,連帶著整個人都有些發蒙。

她不知道許慎要做什麽,但是他們的手指交纏在一起,無端生出幾分暧昧和繾綣的深情出來。

君祎語塞,嗓子不曉得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傻傻的站著。

許慎在她的食指上輕輕捏了一下,低垂著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一片深沈陰影。

君祎如夢初醒一般的抽回手指,臉頰發燙,結結巴巴的說:“許慎你……。你……做什麽……。”

許慎卻是很淡定的笑了起來:“沒事兒。”

“啊?”君祎徹底楞住了,不知道該怎麽應對許慎的態度。

然而罪魁禍首心情很是愉快的重新拿起湯勺,慢條斯理的解決碗裏的小米粥。

君祎心思百轉千回,然而什麽都想不出來了,腦子大概已經變成了一團漿糊,無法再進行思考。

最後君祎只能魂不守舍的轉身回了臥室。

她坐在床上,動了動手指,那裏仿佛還殘留著許慎輕撫時的觸感以及熱度。

“做什麽啊他……。”君祎臉上露出了甜蜜的疑惑。

等君祎好不容易平靜下來自己的心思,到外面去看看許慎,他已經將所有東西收拾幹凈了。

君祎想著他今晚喝了酒,不要繼續打擾他,可是又忍不住在睡覺之前再和他說些話。

許慎就坐在沙發上,還拿著手機在查閱什麽資料。

“你還不去睡覺嗎。”君祎走過去,有些好奇許慎在做什麽,但又不敢離的太近。

“明天不用上班,休假。”許慎嘴角勾起,姿態優雅的沖著君祎勾勾手指,“過來坐。”

君祎明明知道這時候應該不要靠他太近,可是心裏面的渴望又驅使著她邁開步子,一步步走到許慎身旁坐下。

“我查一查今晚的公司,免得出什麽問題。”許慎低聲解釋了一下,還將手機屏幕展示給君祎看。

“哦,公事啊。”君祎對那些東西都不了解,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早知道應該早一點結婚,可以推掉很多這樣的應酬。”許慎想起今天君祎出現以後,那些個企圖繼續灌酒的人都噤聲了。

君祎撇嘴:“你總是拿我當借口,別人會以為我是什麽粗魯的母老虎。”

許慎湊近君祎,眼眸含笑:“難道不應該是別人誇獎我嗎?更重視太太的想法,註重家庭和睦。”

“能把懼內說的這麽清新脫俗也就是你了……。你要是以後多拿我當幾次擋箭牌,人家就會說你是妻管嚴啦。”

君祎不由往後退了退,許慎離她這麽近,對她來說實在是一種折磨。

君祎很害怕自己會忍不住撲上去……。

在沒有看頭自己心思的時候,君祎與許慎的幾次親吻,都是震驚與羞澀居多,但現在偶爾再回想起來,君祎就有了一種奇妙的期待,她不只是習慣,而且會沈淪於許慎的深情當中無法自拔。

他為什麽要親自己呢,君祎以前不敢去想這些問題,可現在又是忍不住每天想很多次,她想知道許慎的想法,只是臨時起意逗她而已,還是有別的原因?

如果有別的原因就好了……。君祎期望能夠有別的原因。

“妻管嚴也是家庭和睦的表現,我不會在意。”許慎黑若檀木的眼睛實在太過於深邃,讓君祎始終有種自己將要被他吞噬的錯覺。

“你……酒醒了嗎。”君祎突然問了一句,她想許慎這個樣子,應該是已經清醒了吧?

不然這人怎麽又跟平時一樣,充滿惡劣的來故意引誘她?

“如果我說沒有呢?”許慎已經逐漸將君祎逼到了沙發的角落裏,他雙手撐在君祎身體兩邊,身體的陰影徹底籠罩了她。

“沒有那就去睡覺唄……。”君祎越說越小聲,底氣不足。

“你這樣是在害怕我嗎?為什麽你會在發抖,嗯?”許慎的目光從君祎臉上流連而過,不放過任何細節。

“我,我沒有。”君祎搖搖頭,試圖隱瞞自己的心思,“你先……離我遠一點。”

許慎笑出了聲,胸腔的低沈共鳴鼓噪了君祎的耳膜,讓她的心跳重了一拍。

“不。”許慎露出了一個有些邪肆的笑,讓君祎呼吸都停止了。

“我困了,許慎你早點休息。”君祎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力氣,狠狠推開了許慎以後,便飛快跑回自己房間並且重重關上了門。還沒有忘記上鎖。

許慎被推開了,不怒反笑,眼裏的溫情更加濃厚。

他捏了捏鼻梁,直到這個時候,臉上才出現了疲憊的神態。

許慎沒有說謊,他真的還沒有酒醒,不是被酒精控制了思維,而是導致了身體綿軟,思維無法控制身體。

今晚如果不是君祎來的及時,按照他們那些人的喝法,許慎不會這麽輕松的離開。

現在的狀況還不算最差,他差不多已經能夠想象到淩利安會是怎樣的下場……

雖然許慎感覺到君祎已經撤下了自己的防線,然而在這個時間點裏面,他並不適合做些什麽,今天也不是個好的時機。

好不容易才讓君祎從堅硬的殼裏走出來,哪能如此草率?

反正他都等了很長時間了,也不差這一點。

雖說他的身體這時候除了疲倦感以外,某個地方仍然十分精神……。

君祎回到房間裏面,心臟砰砰亂跳了很久,才重新恢覆正常跳動。

他捂著胸口想,要是一直這樣,她大概遲早有天會因為心臟的不規律跳動而死去的。

用手背探了探自己臉上的溫度,完全可以拿來攤雞蛋了。

君祎決定去洗澡冷靜冷靜。

洗完澡出來,君祎看到了幾分鐘以前,渝悅發來的消息。

以為渝悅不過是發來消息確認她安全回家沒有,卻是看到了很有些驚訝的消息。

“我的媽!顧執加我微信!我要不要通過啊啊啊啊!”

接連幾個語氣詞以及感嘆號裏面,君祎就已經能夠看出來渝悅的心情彭拜。

看吧,君祎就知道,即使渝悅嘴上說的對顧執完全無所謂不在乎,但她其實對顧執還是有些異樣感覺的。

君祎想,就憑著顧執那日在宴會上的仗義出手,渝悅也會對他印象深刻了。

再說顧執這個人實在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讓人想要去一探究竟的**,不只是渝悅,君祎自己都挺想去了解這個人。

不過君祎比渝悅還要怕顧執,她只會將那點兒好奇的東西放在心裏,不會付諸行動。

“加啊,怕什麽?”君祎笑著回覆,還有些想要看熱鬧的幸災樂禍。

果然,渝悅立馬發來語音:“那我加了他跟他說什麽啊,他加我又要做什麽?哎喲餵這個人實在氣場太強大了,我想著他加我都能緊張一下。”

君祎打趣她:“有什麽好怕的呀,他又不是吃了你。”

“我就是怕他會吃了我好嗎!”渝悅光是語音裏都讓君祎聽出她的心驚膽戰,“哎呀那我真的通過他的好友申請了啊,要是我聊不下去,我需要你來拯救我!”

君祎答應了,心裏想的卻是,要是渝悅自己都聊不下去,找她也不見得就能幫上什麽忙。

顧執那個人,君祎自個兒肯定是沒有辦法駕馭的,除非有許慎在她身邊的時候,她還能覺得有底氣一點,至少許慎能夠讓她不那麽害怕顧執的存在。

許慎的氣質更加收斂,鋒芒全部藏了起來,可是也仍然不輸於顧執。

或許剛開始認識許慎的那段時間裏面,君祎也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總會因為別的原因,綜合了君祎心裏對許慎的看法,後來熟悉起來,便是其他的情緒占了上風,再也沒有害怕過他,也就習慣了他身上那股子壓迫氣勢。

但顧執不一樣,他那種長年累月在商場上的人,一個眼神都能夠讓人腿軟,更何況君祎和他也不熟。

所以渝悅希望君祎幫忙,君祎自個兒是不覺得能夠幫上忙的。

然而現實也都出乎了她們兩個人的預料,盡管渝悅在點下通過按鈕同意顧執的好友申請時候,心裏做了萬分的掙紮,也想過很多種狀況,加完好友之後要怎麽和顧執說話,是該客氣一點呢,還是表現的熱情一點比較好?

但是想了那麽多種情況,渝悅還是很忐忑。

她精準的形容自己的情緒為,慫。

對,她不管表面上看起來有多麽冷靜,在看到顧執的時候,就是很慫。

那個男人無論哪一點對於渝悅來說,都能夠讓她腿腳發軟,被他看一眼,都能後背發涼。

剛開始渝悅還能夠掩飾住內心的害怕,可是現在完全沒有辦法控制內心了,顧執偶爾用那種侵略性十足的眼神看她,她不是沒有發覺,只不過總是強裝了鎮定而已。

世界上怎麽能有顧執這樣的人?他就像是要隨時將渝悅拉去火葬場燒死一樣,讓渝悅又對他十分好奇,又怕的不敢接近。

對於自己還會對某個人產生這樣的情緒,渝悅過去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但是在顧執這個人出現以後,渝悅才算是相信了。

尤其是,渝悅知道了顧執的真實身份,知道了顧執除了華盛集團以外,還擁有一家怎樣龐大的公司。

當君祎將那些事情告訴渝悅之後,渝悅可謂是楞了足足兩分鐘,要不是合作案真的只是她隨意送出去的,她甚至覺得顧執這個人完全是在耍著她玩。

不然那麽大一家集團的老板,完全不屬於她家的企業,怎麽會需要用旗下那麽一家小公司來受她的恩惠,還要欠下一個人情?

雖說這個人情顧執是已經還了,可以渝悅的理解能力,仍然沒有辦法解釋。

她唯一可以想到的理由就是,顧執這個人是個神經病,他就是喜歡不按常理出牌而已。

但不管那些東西,加完顧執的微信好友以後,渝悅的手指便不受控制的去翻看顧執的微信資料,並且充滿了好奇的點進他的朋友圈。

然而什麽東西都沒有發現,顧執的頭像就是一張簡單不能簡單的黑色水彩畫,濃重的黑色布滿了畫幅,讓人什麽都看不到。

至於顧執的朋友圈裏面,除了定時有關的一些商業政策新聞以外,便什麽東西都沒有了。

渝悅完全不能夠從他的朋友圈裏發現有用的東西。

君祎從渝悅的消息發了之後,就一直在等待她的回音,想要知道她那邊的進展如何了。

可是一直等到快要睡著,君祎都沒有等到渝悅的消息。

於是君祎打算主動問問:“怎麽著,你是和顧老板聊天太開心了;所以忘記了這兒還有一位你的好朋友在嗷嗷待哺?”

“開心……。開心極了好嗎。”渝悅的聲音裏有著一絲隱含的委屈,“他加了我,然後就失蹤了。”

君祎:“……”

“我等了十分鐘,他也沒有發消息給我,然後我發了個消息過去,他還是沒有理我,就這麽加了我以後失蹤了。”渝悅憤憤道,“你說這個人是不是真的有病啊?你說普通人加好友還得來寒暄幾句呢,他就加了我,然後就銷聲匿跡了!要不是好友申請裏面還有顧執兩個字,我都以為自己是產生幻覺了!”

君祎從渝悅的語氣裏面感受到了渝悅的怒氣。

但是吧,這個事情,也好像真的是顧執那樣的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加完好友,撩完就跑?

君祎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但還是得先安慰了渝悅的情緒:“沒準兒他還在工作呢,別急啊,或者是他已經睡覺了。”

“我覺得他就是故意的!”渝悅在那邊深深吸了口氣,“算了,我倒是真的要睡覺了,讓他死去吧別來找我!”

君祎聳了聳肩,這個顧老板本來就是個奇怪的人物。

而在她們聊天的時候,城市中心某棟大廈頂樓的公寓裏面,顧執站在窗邊,高大的身影在落地窗上投下一片濃重倒影。

他一手端著高腳杯,裏面晃悠著澄亮香檳,另一只手則是拿著手機,狹長的眸子一直盯著屏幕,嘴角勾著意味深長的弧度。

手機屏幕裏面,來自渝悅的消息躍入視線。

她總共發了兩條消息,一條是一個問號,另外一條是一個表情包,黑人問號臉。

顧執光是這樣都能夠想象出渝悅在發消息的時候,臉上是如何氣急敗壞的表情。

他又笑了笑,仰起脖子將香檳一飲而盡……

知道許慎可以休假一天,君祎便打算自己出門隨便買點什麽吃的充當早餐了,但是卻在洗漱好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餐桌上擺放好的早餐。

倆人份。

君祎說不清心裏湧起的酸酸情緒是什麽,她看向許慎,有些不解:“你為什麽不多睡一會兒?”

“習慣了,等會兒試試看能不能睡回籠覺,但這個時間點都會醒過來。”許慎招招手,“過來吃飯。”

“哦……。”君祎坐下以後,實在沒有憋住說了句謝謝。

但並沒有得到許慎的高興,他微微皺緊了眉頭:“我不是說過這兩個字沒有什麽作用?”

“但是吧,我吃你的住你的,總是有些……”

“君祎。”許慎打斷了她的話,“在法律層面上來說,我們是夫妻,你認為夫妻之間會在意這些事情嗎?”

“可是……。”

“沒有可是。”許慎冷冷吩咐,“吃飯。”

君祎只能喝了一口牛奶。

她吃到一半以後才想起來說:“今晚還要去一家顧執的餐廳,你能一起吧?”

“嗯,下午我來接你。”

“你接我?但是我自己要開車啊。”

“我送你去上班。”許慎又言簡意賅的決定了君祎的上班方式。

君祎還想要做一下最後掙紮:“會不會太麻煩了一點?”

許慎一臉自然:“為什麽會麻煩?”

搞得君祎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翼翼了一些?

好像許慎說的很有道理似的……。

許慎第一次送君祎去上班,也是首次在早上開車過這條路。

他在路上始終擰著眉頭:“為什麽要花這麽長的時間?如果近一些,你可以早上多睡一會兒。”

“就多半個小時路程,已經挺近了……。”這還是得益於報社所處的位置就在二環以內,而許慎的公寓也在二環內。

不過半個小時的前提是還沒有真的趕上上班高峰期,不然的話,這條路會堵到君祎差點遲到或者直接遲到。

許慎想了想,說出了個讓君祎差點魂飛魄散的主意:“或者換個地方住吧,到你工作的地方附近買一套房子。”

“……。不用那麽麻煩!”君祎實在訝異於許慎的出手闊綽,雖然她知道許慎即使不靠著許家的財產,他每年的工資獎金以及發表的那些i論文加起來會有非常可觀收入,可是在二環附近買一套房子,那個每平米房價有多貴,君祎是心有餘悸的。

她家裏雖然有錢,但她自己也不至於隨隨便便買那麽一套房產。

家裏做生意,但是產業並不能算是太大,甚至一度面臨破產邊緣,君祎早就知道錢這種東西有多麽珍貴了。

於是懷著心裏的疑惑,君祎又問了一句:“我聽說啊,有句話是怎麽說的來著,主任醫生富的流油,小醫生窮的流淚……。所以你們會不會……。”

“放心吧。”許慎表情不變,“我不會做違法的事情。”

君祎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許慎騰出一只手,揉了一把君祎的頭發:“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

“……。好吧。”

“很多東西不都是違背道德的,至於我的錢,來路都正。”

君祎沒有打算去問許慎其中的彎彎道道,但既然許慎這麽說了,她當然是會相信的。

“我大學時候研發的東西被幾家公司買去了,現在每年都會分紅。”許慎還是向君祎解釋了一番。

“分紅啊,有多少?”君祎隨口問了一句。

“八位數。”

“……我跟你說我這個人很仇富的。”君祎扁了嘴巴,“你這樣說我會很嫉妒。”

許慎失笑:“有什麽好嫉妒,我賺的錢都屬於婚內財產,有你的一半,”

君祎本來開玩笑的心思被許慎的話給完全湮沒,她直到這個時候才驚訝的發現,自己和許慎結婚以後,根本沒有討論到任何關於財產的問題!

即使他們只是彼此心知肚明的因為利益而結婚,但是她暈暈乎乎的被許慎騙去結婚,根本沒有想到要與許慎做任何財產公證,假如,她是說假如,他們有天離婚了,那麽按照法律上來講,許慎現在賺的那些錢,都能被她分走一半。

許慎卻什麽都沒有做,他難道就沒有擔心過有那麽一天嗎?

就算這個人再有錢,也不至於把自己所有的財產當做可以隨意揮霍的東西吧,但是現在的狀況已經證明,許慎根本沒有在意過!

君祎忽然感覺心跳又紊亂了,她不知道許慎為什麽會這麽“大方”。

餘光瞥見君祎變化的臉色,許慎扣了扣方向盤,語氣不明:“怎麽了?”

“你……”

許慎好似不在意的說:“所以你以後不用仇富了,你是個有錢人。”

君祎當然不可能這麽想,她撐著額頭,想不明白許慎這麽做的原因,可是又不能夠否認,在想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她竟然有那麽一絲高興。

並不是因為自己能夠在這段婚姻裏面得到多少利益,而是,許慎的行為會不會是說明,他根本就沒有去考慮過和自己離婚的一天?

這個想法沖擊著君祎的心臟,讓她整個人都飄忽了起來,陷入某種甜蜜氣泡裏。

君祎很想要就這個問題細致的和許慎談一談,但是就是這麽不湊巧,報社所在的大廈很快出現在了君祎的面前。

“到了。”君祎心底有些埋怨,什麽時候不到,偏偏這時候到地方了。

但她又不能夠停下來,因為很快要到上班時間,她還有許多事情要做,只能夠暫時將心底的猜測放到一邊去了。

許慎等君祎下車進了大廈裏面,驅車離開,但並沒有往回家的方向,而是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君祎進了辦公室以後,周圍同事都到的差不多了,早上有部門會議,所以往日裏想要借著采訪名義遲到的人也不敢囂張,按著時間到崗。

黎夜作為新任部長,下面的副部位置暫時空缺,但他一個人看起來也完全夠用,很輕松的將工作安排了下去。

對於未來的工作安排,黎夜早就說過一些,他一身嚴肅的西裝,臉上神情更是一絲不茍,好在大家有過珂姐這麽一位同樣嚴格的上司,已經很能夠習慣,所以這個會議開下來,眾人並沒有感到很意外,該抱怨的也早都抱怨過了。

從會議室出來,周蓉蓉立即摟住君祎肩膀,詢問她美食文章寫的怎麽樣了。

君祎把進度告訴她,並讓她放心,很快就能夠做好拿給黎夜過目。

“我最近得小心行事,作為第一個被部長評價的下屬,我估計已經在他的黑名單裏面了。”周蓉蓉想起那天被黎夜教訓時候的情景,仍然心有餘悸。

“只要認真一些,應該沒事兒。”君祎安慰過周蓉蓉,便開始做自己的工作。

她對黎夜這個新上司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一個更多的認識,但是這才剛開始以後,往後會有更多的接觸機會,君祎也不著急。

“君祎,部長讓你去一趟辦公室。”

“啊?知道了,我馬上去。”君祎剛在心裏想著以後會有更多接觸機會,就被人通知要去黎夜的辦公室。

進到他的辦公室裏,君祎倒是沒有太過特殊的感覺,也差不多習慣了這位新上司的嚴肅和不茍言笑。

“部長,您有事兒吩咐?”君祎站到辦公桌前,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黎夜的發絲全都往後梳的分明,露出了飽滿額頭,臉龐線條很淩厲,劍眉斜飛,很英俊的一張臉。

“黃珂特意和我提過你。”黎夜擡起頭來,手中握著金色鋼筆,散發冷冽光芒。

君祎淡淡一笑:“珂姐教了我很多東西,是個很好的領導。”

“如果讓你擔任副部的位置,你能不能夠勝任?”黎夜神情肅然的看著君祎,一點廢話都沒有,直接切入主題。

君祎有著瞬間的詫異,但是很快恢覆平靜,冷靜道:“我一切聽從安排,會在我的職責內,做好所有工作。”

不管黎夜的話是不是試探她,君祎的表達也很明確了。

如果他真的有那個打算將她視為副部人選,那麽君祎自然會接受。

她不是什麽天真單純的小白鼠,沒有一點野心,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做了好幾年,她其實也已經歷練出了足夠的能力。

既然能夠有那樣的資歷和能力,那麽有些東西為什麽不能去爭取呢?

即使她沒有什麽太大的志願,仍然想要一步步往前走,不然永遠停留在原地,有什麽意思,多無趣啊?

君祎一向坦蕩的認識自己,也不想假惺惺的露出一副與世無爭歲月靜好的樣子,她自然是希望能夠擁有更多的東西。

雖說在那個層面上,和現在的狀況不同了,可是君祎天生就熱愛挑戰,不過是偶爾掩飾的挺好,沒人發現罷了。

在應該得到一些東西的時候,那就該去擁有了。

黎夜淺淺的眸子裏卻是有著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他把玩著手裏的金色鋼筆,許久之後點了點頭:“出去工作吧。”

君祎也沒有多問,禮貌的再見,離開的時候不忘輕輕關上房門。

她才不管最後這個位置是不是能夠落到她頭上來,反正她該爭取的事情一定會去爭取,至於最後結果怎麽樣就不在她能夠控制的範圍裏面,能夠得到當然是最好的結果,假如什麽都沒有,那君祎也就不去在意了。

反正得失都是命運安排,君祎倒是不會有太過明顯的情緒變化。

周蓉蓉看她出來,好奇的湊近八卦,不過君祎當然不能夠將這個事情告訴任何人。

在工作環境裏,君祎只有同事,沒有朋友。

她只是不想掏心掏肺對待某個人以後,卻被人從背後重重捅了一刀。

生活在君家,接觸到的爾虞我詐比普通人要多,所以君祎從小就有很重的防備心理。

不過她平日裏接人待事都挑不出錯來,所以也不會讓人認為她是個不好接觸的人。

相反,君祎大多數時候都會很熱情的對待身邊人,不過總是會有著自己的底線而已。

好比同事與朋友的關系,她一直分的很清楚。

在同事的關系下,有些話是不能夠說的,好比今天黎夜與她的對話內容,如果傳出去,指不定就會被人傳成什麽樣子,這些結果是完全不能夠控制的。

君祎想了想,隨口敷衍道:“就是讓我之前的稿子再改一改,讓我之後的進度快一些。”

“哦,這樣,不過感覺部長對你還是很重視的,你可是咱們社裏最有名的記者了!”

“哪有你說的這麽誇張?”君祎笑了笑,“咱們社裏人才很多的好吧,你要是認真一點,不要總想著逛街購物,也能是個人才。”

周蓉蓉嘟起嘴:“祎祎,你明明才比我大一兩歲而已,怎麽像是我的長輩一樣。”

君祎聳肩:“有嗎。”

“當然有!我媽也是這樣和我說話的!”周蓉蓉抱怨著,“她總是說我玩心太大了,但是年輕人嘛,不趁著年輕的時候玩一下,以後老了就沒有時間玩啦!”

君祎倒是不會覺得周蓉蓉的觀念有錯,本來年輕的時候確實應該趁著現在的時光大肆瀟灑,不過還是得將工作與生活分的更清楚。

有時候君祎都覺得自己提前步入衰老期了,很多想法都太過老成,然而她從小就是這樣,想的東西比同齡人都要多一些,俗稱就是早熟。

大概從她母親去世以後,她就以飛快的速度成熟了起來。

一個人只有在完全無害的環境裏面,才會成為什麽煩惱都沒有的公主。

君祎還沒有那個福氣。

“好了,趕緊寫你的稿子去吧,不然到時候不能按時交稿,你又要被教訓了。”

周蓉蓉這才勉勉強強的去工作。

下午跟著同事跑了幾個新聞現場,回來以後坐下喝了口水,就差不多到了下班時間。

君祎算準了時間下樓,許慎的車子已經更加準時的停在了那裏。

在上車之前,君祎碰見了還沒有離開的同事,反正她結婚的事情已經眾人皆知了,君祎也沒有隱瞞。

“君祎,你老公來接你下班?”

因為是上一次聚會過的人,所以那晚發生了什麽他們都很清楚。

雖說對方的稱呼讓君祎有些不習慣,還是強撐著冷靜:“嗯,他今天休假。”

“哇哦,那幫我跟你老公問聲好哦。”

“嗯,謝謝。”

等同事走了,君祎上車,對許慎說:“讓我跟你問聲好。”

許慎啟動車子,臉上露出了淡笑:“聽到了。”

君祎:“……。”

那也就是意味著,許慎聽到了同事說的……。

君祎臉頰紅紅的轉開了視線,望向窗外,什麽都不說了。

她以為自己的沈默能夠起到作用,許慎偏偏故意提起來:“你的同事剛才說了什麽,讓我想想。”

“你剛剛才聽到了還需要想?!”君祎上當了,轉過頭瞪著許慎。

“哦,那你還記得,不如重覆一下?”

“許慎你不要這麽過分!”君祎又羞又氣。

她不知道許慎怎麽就這麽喜歡來挑逗她,這樣會讓她忍不住胡思亂想很多東西的好嗎!

“不過看起來你的同事都知道你結婚的事情了。”轉移話題,說起這個的許慎眼裏滿是笑意。

他當然高興了,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也就不會有沒眼力見的人再去打君祎的主意。

------題外話------

顧執這個神經病,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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