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拍在子青臉上，不一會兒，秋風就帶走了她臉上的溫度。顧北楊的手握著她的手，掌心相對，顧北楊掌心的溫度一路沿著她的血脈傳到她心裏去。

此時此刻，正是高中時的她心裏一直期盼的那一刻，剛剛好，不多也不少。

他們坐在公交車上靠窗的位置，看著窗外的風景一點一點地發生變化。

顧北楊忽然擡起手摸了摸子青的臉，隨即顧北楊伸手關上車窗。子青忙擡起手攔住顧北楊，顧北楊看了子青一眼。

顧北楊解釋道：“我怕你感冒。”

子青蹙眉，可憐兮兮地看著顧北楊說：“留一條縫，好嗎？”

顧北楊似笑非笑地看著子青說：“好。”

子青突然指著窗外對顧北楊說：“你看見那邊的那棟建築物上邊的時鐘了嗎？”

顧北楊順著子青指的方向看去，點了點頭說：“看見了。”

“那裏就是我的高中母校。”

子青說想帶顧北楊到她的高中母校看一看，二人便在子青高中母校門前下了車。

林蔭小道上堆滿了落葉，車子時不時地經過，卷起一地落葉，猶如淘氣的孩童一般追著車子跑。秋風掃過，落葉洋洋灑灑地落下，恍如一場秋雨似的。

子青挽著顧北楊的手臂說：“上學的時候，每當走到這一段路，我就會刻意走得慢一些。除了看滿地的落葉，也看一看從這裏經過的人。”

顧北楊道：“那你看到了什麽？”

子青想了想說說：“有人開開心心地從我面前走過去，也有人郁郁寡歡地來上學。那時想，世上大概沒有比高三生活更痛苦的事情了。”

“現在呢，你還這麽覺得嗎？”

子青搖了搖頭說：“現在我覺得人生在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子青擡起頭問顧北楊說：“你呢？你念高中時是什麽樣的？”

顧北楊犯難道：“我想我和大家是一樣的。”

子青道：“你騙我。高中時的你肯定和大學時的你一樣，還是那麽招女生喜歡。”

“我不知道。”顧北楊笑了笑。

學校裏有一小片楓葉林，隱在教學樓側邊的一個角落裏。那裏既僻靜，又正好避開了教學樓裏的同學和上課的老師們的註意。

子青帶顧北楊到楓葉林裏的石凳坐下說：“那時如果聽課聽得累了，我就悄悄來這裏歇一歇。”子青擡頭看了看泛了紅的楓葉說：“老師們一般不往這裏走，這裏又沒有攝像頭，所以我總愛往這兒躲。”

顧北楊道：“怪不得大學時就經常見你逃課，原來你從高中起就是慣犯。”

子青先是笑了一笑，隨後又問說：“你怎麽知道大學時我經常逃課？”

“秘密。”

顧北楊不聲不響地握住子青的手。

操場上起了風，秋風帶回了那些被子青遺失在過往的歲月裏的期許和傷感。

子青指了指跑道上的起跑線說：“高中體測，跑步時不小心在那兒摔了一跤。其實那次摔得遠沒有小學時的那一次嚴重。可膝蓋和肩頭卻留了一道難看的疤。”

顧北楊正想說話，迎面走來的一個女老師笑著說：“子青。”

那人是子青高中時的班主任。

“王老師好，您好。”子青著急忙慌地松開了手，像是早戀被老師抓了現行一般。

“大學畢業了吧？”

“恩。”

“現在在哪兒工作？”

“在外地工作。”子青如實回了。

女老師看了顧北楊一眼，了然道：“時間過得可真快，你們畢業還像是前不久的事情似的，轉眼你都已經工作，戀愛了。”

子青看了顧北楊一眼，尷尬一笑。顧北楊倒是大大方方地和女老師問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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