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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育,小小的微微凸起的胸部,有少女才會有的精巧曲線,唐謐的臉不禁一紅,忍不住瞟了一眼自己平板板的前胸,心底裏暗自嘆了口氣。

這浴池是禦劍堂最尾端的建築,實際上,它是一個巨大的露天溫泉,中間用矮墻隔開男女兩個部分,所以,男孩子那邊的聲音如果仔細聽還是可以聽清楚的。其中司徒慎響亮的聲音最為清晰,只聽他說:“張尉,今年你攤上這麽兩個女魔頭,可真是夠倒黴的。那年咬咬牙跟我們闖過去多好,可惜你暈過去了。”

“我不覺得有什麽不好,她們拿我當朋友的。至於五殿大試,我娘說過,努力了就可以了,最後怎樣都沒關系。”這是張尉的聲音。

“那你不想當大將軍了?”司徒慎問。

“當然想,所以我在努力啊。”張尉答道。

“你也想當大將軍啊?”這低啞的聲音屬於已經開始變聲的豹山,“我也是,我的夢想也是當大將軍。”

“真的?太好了!”張尉遇到志同道合的人,聲音中帶著興奮。

“你在蜀山不能學成,怎麽當呢?”司徒慎又問。

“那也要努力啊。比如你,不是要當蜀山派第一高手麽,可是現在你比不過桓瀾和慕容斐,你就不努力了麽?”張尉反問。

司徒慎一時沒了聲音,墻這邊的女孩子們對看了一眼,捂著嘴竊笑。唐謐在心中讚嘆道,好你個大頭,把白芷薇殺人於無形的本事已經學會了。”

好一會兒,才聽到司徒慎在墻那邊低低地說了一句:“桓瀾,慕容斐,總有一天要打敗你們!”

白芷薇聽到這裏,轉過頭小聲對唐謐說:“唐謐,遇到你們真好。”“嗯?怎麽了,想管我借錢直說。”唐謐最受不了別人對她舒發感情。

白芷薇“噗哧”一聲笑了,把她拉到遠離墻的一邊,說:“我啊,原來一直也沒什麽夢想。我來這裏,只是因為我已經十二歲了。你知道,在我們那種家裏,十五歲成人行過及笄之禮就要嫁人了。所以,十二歲以後就開始有人上門提親什麽的。我很討厭這些,想著到蜀山來,至少可以躲到十五歲吧。再說女孩子家,只有在蜀山這種地方學武的,不嫁人或晚嫁才沒人奇怪,這樣的話,我出了蜀山也可以拖很久才嫁人。你看,我原來就想這樣——在這裏混著。”

“那現在呢?”唐謐問完,把半張臉埋到水裏,只露出兩只烏溜溜的大眼睛,俏皮地看著白芷薇。

“現在,我希望可以做一個讓人向往的人。”白芷薇說完,臉上掠過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趕緊補充了一句:“我不是說成為墮天大人那種了不起的人啦,我是說,至少,將來我的子孫後代說起他們的老祖母,會感嘆,祖母那樣的人生,真是令人向往啊。如此而已。”

唐謐咕嚕嚕地在水裏吐出一段水泡,然後笑著猛地站起來,指著白芷薇說:“羞不羞,還說不想嫁人,連孫子都想好了。”

白芷薇臉一紅,撩起水向她潑過去,罵著:“死唐謐,沒個正經!”

唐謐也馬上撩水還擊,可是剛一擡胳臂,就覺得腋下生疼,忍不住哀叫了一聲。白芷薇趕忙停下來,問道:“怎麽了?”

“我受傷了,這裏痛。”唐謐指著腋下說。“怎麽個痛法?”白芷薇關心地問。唐謐感覺了一下,訝異道:“現在不疼了,但是這麽一擡手就疼。”

白芷薇看著唐謐指著的部位,一楞神,忽然就笑了,說:“傻丫頭,這個正常啊,說明你開始要長了啊。”

唐謐一時頭腦沒轉過彎來,迷迷糊糊地問:“哪裏,哪裏要長了。”白芷薇忍不住大笑起來,邊笑邊說:“胸部啊,你的胸部要開始長了。”

唐謐一聽,臉上頓時燒起來,撲過去捂住白芷薇的嘴,壓低聲音說:“小聲點兒,隔壁可都是男的。”

“嗯,嗯,嗯。”白芷薇點著頭,仍然忍不住笑,腳下一滑,帶著唐謐一起倒在了水裏。

溫熱的泉水剎那間包裹住唐謐的身體,那一瞬間,她有一種重回母體的錯覺。

青春期真的又重新開始了啊。她這樣想。

8、禁令就是用來打破的

第二天,在全體劍童參加的例行早會上,禦劍堂殿監穆顯果然警告了所有劍童不得再擅自私下青石階,違者將被扣掉所有的言行成績。

早會散去以後,唐謐和白芷薇、張尉三人正往殿外走去,老遠就看見桓瀾抱著劍倚在門口等著他們,他的面色不善,仿佛剛被人打劫了二百吊錢。

“桓瀾,早啊。”唐謐笑著打招呼。桓瀾繃著一張臉點了點頭,說:“跟你們說一事兒,屍王和灰衣人那事,以後你們別管了。”

“為什麽?”張尉一時摸不著頭腦。

桓瀾也不說話,轉身就走了。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剛才脫口而出的話變成了那樣。本來他是想問:怎麽你們昨天去了林子裏捉妖蛇也沒叫上我。可是看著那三個人走過來,他忽然覺得,自己只是在那三個人的小圈子之外。這樣的念頭一從心裏生出來,便覺得很沒意思,什麽暗中調查之類的真是無聊透頂了。

他沒往前走幾步,袍袖便被人抓住了,回頭一看,還是張尉那小子。“桓瀾,不是說好一起暗中調查的麽,你到底怎麽了?”張尉一臉不解。

“這件事很沒意義,查出來又怎麽樣?殿監會因此讓你通過五殿大試麽?張尉,你有那個時間多去練練功好不好。我今年還要過第五殿之試,也沒有那麽多閑工夫。”桓瀾擰著眉頭,甩開張尉拉扯他的手。

這時候,唐謐已經走了上來,擋在桓瀾的去路上,難得一臉認真的表情,道:“可能這件事比起練功來確實沒意義。但是桓瀾,等有一天,我們都長大了,回憶起年少時候,印象最深刻的,感覺最快樂的,都是這些沒意義的事。你也不希望以後回憶起在蜀山這些年,就是每天在練功、練功、不斷地練功吧?”

桓瀾被唐謐這番老氣橫秋的話說得心裏一陣迷茫,這才發覺若是讓自己現在回憶一下在蜀山這兩年的生活,確實只有練功、練功、不斷地練功。

唐謐看到桓瀾的神色有變,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立時變回一副笑瞇瞇的可愛面孔,說:“桓瀾,咱們已經是朋友了啊,這件事,全當是朋友們一起解一道謎題,可好?你不知道,昨天沒有你,我們幾個多狼狽。再說,難道你不好奇事情背後的真相麽?”

“那、那好吧,不過以後有事記得叫我,你們幾個功夫這麽差,遇到危險能頂用麽?我先走了。”桓瀾的口氣還沒有軟下來,可是唐謐知道,自己這半拍馬屁,半拉攏,外加小小煽動一下好奇心的策略已經奏效了。

待到桓瀾走遠,唐謐看著他的背影,心裏舒了口氣。她自然也知道,對這些實際上比自己小很多的少年耍心計並不磊落,可是,這些天接二連三的奇異經歷,讓她覺得自己面前好像擺著一排倒扣在那裏的紙牌,每翻開看一張,多知道一點兒,似乎就離自己為什麽會流落到這個時空的原因更近了一步,也許,當每一張牌都翻過來的時候,就可以回到自己的世界了。而桓瀾,是她目前在這個翻紙牌游戲中可以找到的、有把握控制住的,最強幫手。

這天上經史課的時候,唐謐總是在不斷走神,好容易等到下課,她拉起白芷薇和和張尉就往信土殿跑去。

“唐謐,你慢一點兒,什麽事啊?”被唐謐一路拽著的白芷薇跟在她身後叫道。“找慕容斐去,你們不覺得赤峰四翼蛇的事有什麽不對頭麽?”唐謐邊走邊說。

“哪裏不對頭了?”

“為什麽咱們昨天碰到的赤峰四翼蛇那麽強,司徒慎他們三個人都對付不了一個,慕容斐一個人就能殺死一條,你們不覺得奇怪麽?”

“慕容斐的武功在禦劍堂可是數一數二的。”跟在後面的張尉說。

唐謐搖搖頭:“這個我也想過了,桓瀾的武功我是見過的,要說他單打獨鬥強過司徒慎我相信,可是能強過豹山加司徒慎兩個人麽?我看未必。既然桓瀾和慕容斐的武功也就是在伯仲之間,怎麽就能那麽容易殺蛇取寶呢。我們應該再仔細問問慕容斐殺蛇的經過。”

說話間三人已經到了信土殿,正趕上劍童們下課,三三倆倆地從大殿裏走出來,其中一人正是桓瀾。

桓瀾和張尉差不多大,還沒有到男孩子發育最快的那個年齡,走在一群十四五歲的,已經開始迅猛抽拔身高的少年中間,顯得格外矮小。再加上他本來也不算合群,又氣質清冷,在人群中就更顯得孤寂。

“找我?”桓瀾問。

“嗯,也算是,還要等慕容斐。”張尉回答著,正看見慕容斐和一個女劍童談笑著走出來,忙招呼,“慕容斐,這邊,找你有事。”

慕容斐仍然是一副年紀雖小卻風姿翩翩的樣子,但不知為什麽,唐謐覺得男孩子小小年紀就氣質風度出落成這樣,讓人很有一種想扁他的欲望,大概是因為太過完美,容易引發人的破壞欲吧。

所以,當慕容斐彬彬有禮地開口問:“幾位同門,有何貴幹?”的時候,唐謐覺得實在沒辦法拿這種腔調和他對話,沖白芷薇使了個臉色。

白芷薇是從小受過禮儀訓練的,裝腔作勢起來也很有氣派,她微仰著尖尖的下巴,從容不迫道:“慕容同門,多有打擾。此來,是想詢問慕容同門一件事。”

“何事?”

“那個,不好意思,”唐謐聽得有些受不了,插進來說,“慕容斐,大家都是朋友,能正常說話麽?我們想問問你,那日你遇見的赤峰四翼蛇厲害不厲害?”慕容斐很有涵養地笑了笑,問道:“你能告訴我,要怎樣才可以稱得上厲害呢?”

“朝你身上吐黏液了麽?”

“沒有。”

“對術法的防禦力很強麽?”

“一般。”

“行動敏捷,攻擊力很很強麽?”

“還好。”

“眼看要打不過你時,會喚來同伴幫忙麽?”

“不曾。”

“慕容斐,你和我們遇到的是同一種叫赤峰四翼蛇的妖物麽?”唐謐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慕容斐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厲害與不厲害本來就是相對的,我覺得不厲害,未必你們就覺得也不厲害。”

唐謐一楞,這才發現其實慕容斐也不是容易被欺負的小孩,心思一轉,說:“既然你這麽說,那咱們今天晚上一起去一趟林子,讓我們看看,我們對付不了的妖物你怎麽能輕易地就解決了,可好?”

話音剛落,張尉的聲音就橫插進來:“不可,殿監剛說過,不可再下青石階,否則全部言行成績都要扣掉。”

“那你別去好了,我和芷薇無所謂的,不被殿監看到就行了,你們兩個呢?”唐謐說著,看向桓瀾和慕容斐。

桓瀾本來就想捉赤峰四翼蛇,更何況昨天司徒慎他們狼狽回來的事情已經眾人皆知,他也確實想看看到底慕容斐有什麽本事,當下應道:“我去。”慕容斐聽了一挑眉毛,說:“好,那天黑以後禦劍堂門口見,那時候殿監在梅苑和松苑巡查,應該沒問題。”

這件事四個人就這麽定了下來,只有張尉還跟在唐謐和白芷薇後面苦苦相勸:“唐謐,為什麽一定要搞清楚這件事呢?如果只是被殿監發現,被扣分也就算了。那天,你也看到了赤峰四翼蛇是如何厲害的,要是你們出事了怎麽辦呢?”

唐謐停下腳步,很認真地看著張尉,說:“大頭,你不明白,現在對於我來說,蜀山任何一件我想不通的事都是很重要的事,都可能關系到我的未來。就像成績對你很重要一樣,蜀山隱藏的秘密對我也很重要,明白麽?我是在蜀山被術宗宗主撿到的,我自己已經完全沒有為什麽會在那裏的記憶。如果你丟了東西,至少還有去哪裏尋找的線索,可是,我曾經去了宗主揀到我的地方,那裏什麽都沒有,所以我都不知道從何處開始尋找。現在,我只能從我身邊發生的一些奇異事情中尋找希望,可能最後每件事情都與我無關,但是,我現在也只有這個辦法了,懂了麽?”

張尉一時間不能完全理解唐謐這麽長一段話,只是楞楞地看著她。

唐謐看著他搖搖頭,丟下一句:“放心,如果真被殿監發現了,我就說你以死相逼不讓我們去來著,絕對不牽連你。”說罷,便和白芷薇走了。

待到天黑下來,唐謐和白芷薇如約來到禦劍堂門口,卻看見三個男孩子已經等在那裏,其中腦袋大大的那個站在夜色中向她們揮了揮手,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在黑夜裏格外明顯。

“大頭?”唐謐和白芷薇同時低低呼了一聲。

“那個,我還是不放心啊。雖說我武功不好,多少也頂些用吧。”張尉笑呵呵地說,“再說,大家是朋友啊。對唐謐你很重要的事,我必須幫忙,要不,我心裏就不好受。”

“好,那一起去吧。可是大頭,萬一你被扣分了別哭鼻子。”唐謐笑。張尉只是笑,也不再說什麽。

唐謐忽然覺得多了這麽個人心裏還蠻高興的,很奇怪啊,明明知道他是不頂用的,她這樣想。

有了前幾次的經驗,一行人快速穿過林地,進入了幻海森林。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殘雪。

景色雖好,但所有人都低著頭,仔細搜索著一叢叢的野草雜樹。

“好漂亮啊!”白芷薇讚嘆的聲音響起。

眾人都尋聲看過去,只見白芷薇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只落在草葉上的蝴蝶。那蝴蝶仿佛水晶般透明,浸在銀白色的月光中,脆弱而單薄的雙翅輕輕忽扇著,月光便在透明的薄翅間流轉,華彩驟生,霓霞明滅。

“這種蝴蝶,好像湖那邊我見過更多。”張尉說。

“真漂亮,能抓一只帶回去麽?”唐謐問。

“不好吧,這裏的很多花鳥魚蟲好像都只能生活在這裏。”張尉回答。

兩個女孩聽了不約而同嘆一口氣,無限留戀地又看了一眼那透明的蝴蝶,才低下頭繼續尋找赤峰四翼蛇的蹤跡。

唐謐找得有些煩了,看到不遠處有一塊半人高的大石頭,便跳上去,站在上面四下張望,竟然發現不遠處還有幾塊差不多的石頭,好像是按照什麽規矩擺放出來的一般,覺得有些奇怪,於是招呼那幾個人過來看看。

“是某種陣法。”慕容斐從石頭上跳下來說。

桓瀾聽了也跳上去,仔細看了看那些石頭排布的情況,說:“的確是什麽陣法,不過似乎鋪張得很大,這裏看不到全貌,所以不知是什麽陣。”

唐謐低頭看了看那石下生出的茵茵青苔,說:“好像這些石頭在這裏很久了,是古人的遺陣麽?”“別說話。”仍然站在大石之上的桓瀾突然低下頭,小聲對下面幾個人說:“我看見了,那邊有一只。”

幾個人屏息縮手跟在桓瀾後面,走了不遠,果然看見一叢矮樹下面棲伏著一只赤峰四翼蛇。那妖蛇同樣是異常機警,遠遠地已經發現了異動,隨即昂首吐信,警覺地看著他們。

唐謐看了一眼慕容斐,他會意地微微一笑,一個人仗劍走過去。那妖蛇見了,赤翼忽展,騰到半空。慕容斐在還未走近它時,突然停下腳步,手捏劍訣,破空一劃,低喝一聲:“破。”緊接著,長劍飛入鞘中,雙手結印,中指向天,道一聲:“天雷。”再以同樣的手印中指向地,短喝一聲:“地火。”

慕容斐的這幾個動作連接得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剎那間,一道白光先裹挾著低吼的雷鳴劈到那妖蛇身上,雷聲還未在耳邊消去,一條火龍拔地而起,直沖那妖蛇,頓時將那妖物淹沒於一片煌煌烈焰之中,火焰熄滅的時候,只聽“撲通”一聲,那妖蛇便落到了地上。

唐謐見了,也不得不佩服,攻擊的方式不同,術法的威力不同,結果還真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呢。

此時,慕容斐上前幾步,揮劍斬向赤峰四翼蛇頜下的紅色血瘤,他的劍奇快,看的人只覺得劍虹一閃,劍鋒已到那妖蛇頜下,眾人都以為這妖蛇瞬間就要一命烏呼了,可是不想那妖蛇的反應也是出奇地快,竟然一口咬在劍鋒上!

“叮”地一聲,猶如金石相擊的尖銳聲音貫穿眾人耳膜。慕容斐沒料到此時妖蛇還有抵擋之力,手上加力,向它的咽喉深處送劍。可是那妖蛇的咬合之力奇大無比,竟是半分也送不進去。他沈腕抽劍,妖蛇竟是配合地張開口,再次騰空而起,飛上了半空。

只見那妖蛇在空中一抖,霎時妖光大盛,張尉知道它又要變了,在遠處叫道:“慕容斐小心!”

餘音未消,那妖蛇已經變成了通身金色,在月下密林中爍爍生光。它身上唯一不是金色的地方,就是原先那個赤紅色的背峰,那裏雖然仍然鮮紅耀眼,卻泛著冷光,好似一塊巨大的寶石。

唐謐三人也從未見過這樣的赤峰四翼蛇,白芷薇蛾眉微蹙,說:“這才是赤峰四翼蛇最終的姿態吧。”

赤峰四翼蛇不再給慕容斐留任何施術法的時間,從天空中俯沖而下,如一道金色的閃電襲來,慕容斐揮劍抵擋,剎那間已是幾個回合。

只見他一只長劍舞得密不透風,無論妖蛇的頭、尾、翼如何攻來,都被從容擋住。可是那變成金色的妖蛇卻仿佛成了金剛不壞之身,慕容斐銳利的劍鋒更本無法傷及它分毫。

那赤峰四翼蛇見連攻數次,均是無功而返,雙翅一振,鞭尾橫掃過來,慕容斐拿劍一擋,不料它這招卻是虛的,整個身子已經騰空而起,一回頭,數以百計尖利的碎石從它口中噴出,鋪天蓋地射向慕容斐。

此時慕容斐根本沒時間以術法防禦,手中劍更是前招未盡,好在這一招本來也是防禦的招數,他順著劍勢把劍一蕩,劍回面門前,快速急撥,撥開無數馬上要擊在臉上和前胸的礪石。

那些礪石都不過彈丸大小,密如飛蝗,慕容斐雖護得住重要部位,卻護不得全身。無數小石打在他的腿上,他身子一搖,咬著牙沒有倒下。

這時候觀戰的眾人都看出來慕容斐已經落了下風,桓瀾躍步沖上去,就在那妖蛇第二次射出碎石的當兒,用風盾護助了慕容斐。

“慕容斐,傷勢如何?”他盯著空中的妖物,問了一句。

“不妨事。”慕容斐看了一下腿部,雖然衣褲被擊出了無數小洞,好在自己對術法的防禦力不算太差,並未傷到筋骨。

那赤峰四翼蛇在空中盤旋一圈,顯然是知道對手使出了防禦術法,仰天長嘯一聲。慕容斐和桓瀾只覺得腳下的大地震動了一下,便從地上破土而出數十棵尖利的石筍,眼見就要刺穿他們,好在兩個人的反應都迅捷無比,瞬間提氣躍上半空,勘勘躲過這一擊。

那妖蛇見兩人騰到了半空,猛然俯沖向地面,就在觸到地面的瞬間貼著地一個急轉,如箭一般從地面撲向兩人。桓瀾趕忙兩手撤回,收掉風盾,抽劍和慕容斐合力抵擋。那妖蛇一見風盾撤了,在空中也不減速,蛇口大開,又一波礪石激射而出,它自己卻一擰身飛開了。

好在這次那些礪石從下而上射來,慕容斐和桓瀾撥劍護住下盤要容易很多,才沒有向上一次慕容斐那麽狼狽。

這一回合下來,兩人剛才提的那一口氣用盡,落回地上,擡頭看向在空中盤旋的赤峰四翼蛇,只見它蓄勢待發,儼然準備開始發動下一輪攻擊。

張尉看到此處,把手伸向懷中,想掏出“沈荻”丟給那兩人解決他們的防禦壓力。唐謐看見了,一把按住他的手,厲聲道:“不可,一個已經這樣了,你想引來一群啊。”

“那怎麽辦?”張尉有些著急,“這妖物施起術法來什麽都不用準備,這麽下去,他們肯定要輸的!”

這時赤峰四翼蛇已經發起了新一輪攻擊,從天上呼嘯著沖下來。桓瀾和慕容斐交頭傷量了一句,慕容斐便提氣躍上空中揮劍迎擊那妖蛇,而桓瀾站在地上對它施破甲之術。

只見桓瀾的破甲術幾種妖蛇的剎那,慕容斐一劍正擊向赤峰四翼蛇抽來的鞭尾,劍光一閃,那妖蛇的半條尾巴被切了下。

它嚎叫著沖回天空,可是並未退卻,一個轉身又沖了下來。此時慕容斐剛剛落回地上,腳一點地身子再次騰起,桓瀾也幾乎同時躍起,兩人同時揮劍攻向那妖蛇。只是令人奇怪的是,他倆人的劍再次擊到那妖蛇身上時,又像開始時一樣不能傷它分毫了。

“啊,這麽快防禦力就恢覆了,怎麽可能。”白芷薇驚呼了一聲。

這次,那妖蛇吃了一次虧,再不給兩人可以使術法的時間,利用自己靈活的身體與兩人進身纏鬥,稍有機會,就施出術法,迫使兩人中至少要有一個要罷劍防禦。

“不行,我得上去,讓他們有一個人能專心防禦。”張尉說著就要上去。

白芷薇拉了他一下,說:“不是這個問題,他們兩個人已經有一個專心防禦,另一個人攻擊了,多了你能增加多少攻擊力?”

唐謐看著那兩人越來越走向劣勢的戰局,說:“我看幹脆完全放棄防守好了。”

白芷薇和張尉不解地看著她,只見她指指林間無數從枝丫間垂下來的老藤說:“雖說咱們幾個的輕功不好,靠這些藤條也可以在空中晃悠幾圈吧。咱們幾個攀著藤條到空中去用劍砍它,讓他們兩個也跳到樹上去,避開那家夥從地上攻擊的術法,趁咱們三個在天上晃悠的時候,全力一擊,也許能成功!”

白芷薇和張尉都覺得這法子可行,三個人連忙跑過去,以不太強的輕功翻上較低矮的樹枝,各自找到一條軟藤系在腰間,雙腳用力一登樹枝,從三個方向揮劍刺向那在空中騰躍的赤峰四翼蛇。

唐謐在空中喊著:“桓瀾,慕容斐,上樹,上樹,我們纏住它,你們全力幹掉它。”

桓瀾和慕容斐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各自虛晃一招,縱身躍上兩棵大樹。此時那赤峰四翼蛇看到天上突然從三個方向飛來三個劍勢只攻不守的敵人,仗著自己的防禦高,倒也不驚慌,挑準一個劍勢最雄渾的射出一波礪石,同時用尾巴和長翼迎擊另兩個。

那個劍勢最雄渾的自然就是張尉,他這一劍完全按照唐謐的要求,全力以赴,只攻不守,因此完全無法再變回防守的招式,結結實實地挨了一頓亂石。若不是那軟藤是系在腰上的,他非要疼得從半空中掉下去不可。好在此時唐謐和白芷薇各自在空中和妖蛇過了一招,並未吃到什麽虧。

就在唐謐和那妖蛇錯身的一剎那,從兩棵樹上分別有兩道冰箭射出,一箭射在那妖蛇的腹上,一箭射在脖頸,不等那妖蛇發出嚎叫,兩棵樹上各有一條人影激射而出,劍芒一閃,兩柄泛著寒光的長劍同時刺入那赤峰四翼蛇頜下的小小血瘤。

一瞬間,水銀一樣的妖蛇血噴射而出,沖上幾丈高的空中,再如煙花一般在半空中綻放,化作無數在月光下閃爍明滅的銀白色小水滴,墜落,幻滅……把五個人籠罩在一片流光翻飛的銀色細雨之中。

五個人跳回地上,身上都因為落了蛇血,閃閃發著光。

“大頭,怎麽樣?”唐謐焦慮地問。“傷哪裏了?”白芷薇也趕了過來。張尉一屁股坐在地上,答道著:“疼死我了,好像哪裏都傷到了。”

桓瀾和慕容斐也走了上來,仔細幫張尉檢查了一番,發現他渾身大大小小都是被礪石擊中的淤傷,卻沒有什麽流血的地方。

慕容斐不禁道:“張尉,看不出來,防禦術法的能力還挺強的。”“他那叫皮糙肉厚。”白芷薇一看張尉沒事,又恢覆了常態。

“嘿嘿,平時苦練還是有回報的。”張尉很少被人讚揚,高興地咧著嘴直笑,一時也忘了疼。

“咱們看看都有什麽寶貝吧。”唐謐說,這麽重要的事,她怎麽能忘呢。

桓瀾回手一劍,挑開妖蛇屍體上那赤色的背峰,嘩啦啦,一堆東西掉了出來。

頓時眾人都是眼睛放綠光,啊呀呀,撿到寶啦!

9、哈哈,一不小心,發財了!

一陣疾風吹雲蔽月,五個小賊坐地分贓。

對古代異寶的鑒析也是蜀山禦劍堂的劍童們要涉獵的一門功課。這本是桓瀾和慕容斐這一級劍童才有的課程,不過這兩人,對於背記諸如哪個年代的青銅器刻什麽銘文,用什麽徽記,哪個年代的官窯上什麽釉彩,增什麽工藝……都毫無興趣,再加之這門課與最後的大試毫無關系,兩人學起來更是毫不上心,所以此時,兩人看著面前一堆異寶也講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看上去應該很貴重吧?”唐謐拿起一個線條渾圓的天藍釉小缽問慕容斐。

慕容斐接過來看看缽底的款識,只見有“太平戊寅禦制”四個字,仔細思索了半晌,只記得楚國上一代君王曾用過太平這個年號,想來這東西也不會超過二、三十年,便篤定地說:“這個是楚國太平年間的宮中禦用,東西雖好,可是年代只有二、三十年,不會值很多錢。”

“噢,”唐謐略有些失望,不過她實在喜歡那小缽的造型,想了想說,“樣子還真是可愛,雖然不怎麽值錢,還是分給我吧。”

其他幾人自然沒有意義,特別是桓瀾和慕容斐,心思都放在尋找可以增強功力的寶貝上,哪有功夫理這些小鍋小碗。

此刻,這兩個人幾乎同時發現了三顆沒什麽光澤的珠子,一顆白,一顆黑,一顆紅。

桓瀾拿起來仔細看了看,只見每顆珠子其實都不是純色,上面都有不規則的,好像灑上去的小水滴一般的紅色圓點。整個珠子大約龍眼大小,質地既不透明也沒什麽光澤,可是拿在手裏自有一種溫潤的感覺傳到掌心,讓人憑空生出一種力量感。

桓瀾想了想,沈吟道:“這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鰩珠’”

慕容斐聽了,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喜色,這抹神色正好被唐謐捕捉到,她暗自好笑:畢竟還只是個小P孩,平時再怎麽扮得高雅得體,喜怒不行於色,一見到好寶貝就破功了不是,只是,這是什麽好東西呢?

只聽慕容斐對桓瀾說:“剛才看那赤峰四翼蛇明明已經被你解去大半防禦之力,可是轉瞬就恢覆了,可見它身上一定藏有可在戰鬥中快速恢覆的寶貝,‘鰩珠’倒的確有這種作用。”

“要是‘鰩珠’的話,我也聽人講過,好像有恢覆防禦力、內力、心力三種類別吧,那這三個顏色珠子分別都是恢覆什麽用的?”張尉好奇地問。那兩個人都未作聲,慕容斐佯裝在專心致志地研究那三顆珠子沒有聽到,桓瀾以一貫的默不作聲來置身事外。

“別問了,他倆大概根本都搞不清楚。”白芷薇語意裏雖有三分逗趣的意思,卻似乎命中了要害。桓瀾心虛的低頭,慕容斐則假咳兩聲掩飾尷尬。

眾人決定三顆珠子由張尉、桓瀾和慕容斐一人拿走一顆。

張尉看了看,便選了紅色的那一顆,慕容斐又很有風度地讓桓瀾再挑,桓瀾隨手拿了一個黑色的,慕容斐便把白色的放入了懷中。

之後,白芷薇從剩下的東西中拿起一朵白水晶蓮花。唐謐一看,覺得那蓮花大小不過孩童拳頭上下,雖然雕得極其精致,栩栩如生,可是戴也不能戴,佩也不能佩,不過就是個玩物,不由感嘆大小姐還就是非一般地不務實啊。

唐謐自己再看了看地上剩下的戰利品,發現其中有一把很漂亮的紅水晶小梳子,是那種女子經常插在發上的裝飾。梳背上刻著精美的並蒂牡丹,並且鑲著六顆完全一般大小的珍珠,這六顆珍珠顆顆粒大無暇,渾圓飽滿,想來一定價值不菲,便道:“這個也好漂亮,我想要這個。”

幾個男孩子對這些女子的東西自然不會發表什麽意見,只是白芷薇卻改不了毒舌的習慣,對唐謐說:“唐謐,司徒慎不是說赤峰四翼蛇多是從墓穴中得的寶貝麽?這個東西可能原先插在某具女屍頭發上,你要它做什麽?”

唐謐聽了,心中襲過一陣惡寒,拿著梳子的手一抖,險些將它掉在地上,可是再看看那六顆溫潤生光的珍珠,便決定反擊了,拿出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怕誰的架勢,說:“那有什麽,你們選的還都可能是那女屍的陪葬呢,你那蓮花可能是放她手上的,那三顆珠子可能是揣她懷裏的,對吧?”話落,亮出一個可愛單純的招牌笑容。眾人一時都無言以對。

在剩下的寶物中,有二十來顆紅紅綠綠的寶石,五個人便平分了。還有一些瓷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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