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麽可能？”我輕聲反駁。

“怎麽不可能？你手機明明一點信號也沒有，但卻能夠收到短信。而苗柔已經失蹤了那麽多天了，沒吃沒喝的，她靠什麽活著？”

說到這裏，韓冰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連忙平覆了一下，又繼續說道：“更何況，你說的這些也不可能是真的。”

我無奈苦笑，顯然，韓冰再次將我昨夜的經歷當成是我的‘幻覺’了。

“韓冰，我那真不是幻覺，我沒病，不信的話，你可以問……”我的話說到一半便停住了。

我依然對韓冰有一定程度的懷疑，如果說出杜清風來，會不會引起韓冰的警覺？

“問誰？清清嗎？清清可不是心理醫生。問那個周媚嗎？你們兩個都幹了那種事了，她當然不相信你有病。又或者去問問黃麗，吳艷還有卓楠？”韓冰低沈地說道：“那要等你把我弄死了，才能去問……”

“你不要胡說，我怎麽會弄死你……”

我覺得韓冰的情緒激動的有點不對勁，也許，她壓抑了太久了。

“那你讓我怎麽問？我不死又怎麽能從死人那裏得到消息……”韓冰尖聲吼了起來。

我生怕引來別人的註意，連忙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低聲說道：“你別這樣，我只是說，我這真的不是幻覺。你要相信我。”

韓冰掙紮了好一會，這才安靜下來低聲道：“你忘記我是心理醫生了嗎？你有沒有病，我還能不知道嗎？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我知道，在‘幻覺’這上面不能糾纏。韓冰認定了我‘有病’，想要改變她的這個念頭，如果不想把杜清風的事情說出來，那就只能選擇別的方式。

“杜清風說我不需要調查的時候，你當時為什麽不揭穿我？”

我輕輕地撫著韓冰的頭發。說話的語氣淡淡的，夾雜著一絲溫柔。沒有質問，僅僅只是說了出來，仿佛老朋友間的家長話，又如情人間的溫馨低語。

“我……”

韓冰看了我的眼睛一下，垂下眸子，低聲說道：“你……你有精神病，就……就算是你做的，你……法律上也……也判不了你。我……我主要……主要是擔心……擔心旅行團的其他人會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到時候再犯法被抓。我這是為旅行團著想。所以……所以我才不說的。你不要……不要以為我是為了你。”

韓冰這種含羞帶怯的樣子，有一種別樣的美。

我雙手前伸，摟住她的腰，低聲說道：“放心，我就算是犯病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來，也不會傷害你的。”

我感覺自己很卑鄙。

為了周媚的信息，我會選擇當一根按摩棒。而為了讓韓冰給我打掩護，我選擇了用‘感情’去欺騙她。

不過，我並沒有後悔，只要我還想查紅裙女鬼以及旅行團成員死亡的秘密，我就需要‘自由’。而目前，只有韓冰能夠給我。

如果韓冰忍不住說出來的話，我的行動自由就會完全消失。到那個時候，我再想查什麽，也沒有機會了。

也許是我的‘深情’讓韓冰感動，也許是韓冰本就沒有打算要揭穿我，總之，韓冰聽了我的話後，偎在我的懷裏，輕輕地點頭說道：“你……你不用擔心，我……我是不會說的。”

她沒有說她相信我是無辜的，只說她不會說。顯然，私情大於她的理智了。

“對了，你有沒有覺得李剛與宋強有些奇怪？”

我突然間轉變話題，讓韓冰有些不適應。好一會她才問我：“他們兩個哪裏奇怪了？”

“當時王勇問他們的話你還記得吧？”

韓冰歪著腦袋想了一會，隨即楞住了：“對啊，李剛要是沒有看到卓楠出去，直接說他沒有看到好了。那麽大的風雨，出現什麽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誰都不可能一直保持警覺性。可李剛卻說他去廁所，回來的時候宋強睡著了。似乎是在解釋他們為什麽沒有看到卓楠。可李剛又怎麽能夠肯定，卓楠一定是宋強睡著，他出去的空檔出去的呢？”

我笑著點了點頭：“還有一點你沒說，李剛說的很肯定，但是，他怎麽就知道，宋強是在他走後就立即睡著的，而不是在他回來之前才睡著的？因此……”

我的話還沒說完，韓冰便激動地接口道：“因此，他們這個說辭顯然是為了證明他們兩個忠於職守，只是出現了一點點小疏忽而已。可是，值崗出現小疏忽也是正常的。他們何必這麽著急的想要證明這一點？畢竟，就算出現這個小疏忽，大家也不會把他們怎麽樣的。”

“所以我才覺得有些奇怪。李剛與宋強兩人的話聽起來似乎很正常，可是仔細想一想，他們所的那些話都是在強調，他們昨天夜裏並沒有離開崗哨，就算是離開，時間也非常非常的短。”

我的話對韓冰有所啟發，韓冰沈吟了一會後猛地擡頭道：“你是說，李剛與宋強兩人是在掩蓋什麽。而值崗的時間，恰恰能夠成為某種事情的‘不在場證據’！難道說，卓楠的死，是他們兩個搞的鬼？”

我搖了搖頭：“這一點我也不確定，總之，這兩個人的表現有些怪。現在手上的線索實在是太少，無法做出更加準確的判斷。再說了，趙烈的嫌疑也是非常大的。”

“嗯，你說過，他窗戶上有繩索摩擦的痕跡，旅行箱裏有濕透了的衣服。這兩點加在一起，基本可以證明，昨天晚上趙烈從後窗離開了房間。而要離開房間，不走正門，卻走後窗，顯然有別的目的。他可不像你，是被限制的人。他想到哪裏去，只需要跟崗哨說一聲就可以了。如果是正當的事情，他大可以直接離開。”

說到這裏，韓冰突然想到什麽，連忙抓住我的手道：“陸離，你……你從窗戶回到我們的房間，那豈不是也會留下痕跡？”

我笑著說道：“你之前還說我的身手好呢？怎麽現在又懷疑起來了？只不過是二樓而已，我一個跳躍，手稍稍用點力，就成了。不會留下什麽痕跡的。”

話是這麽說，但我對韓冰的這種‘自私’的掩護我的行為還是心生感激。哪怕，我現在依然對她保有戒心。

其他的人也做好了調查，等幾份調查報告匯集在一起進行篩選後，就只有趙烈、魏大年、孫萬裏三人沒有旁證，其他人的話都有別人的佐證。

“其他人可以排除了，只要好好的查查趙烈、魏大年與孫萬裏三人就行了。”

會議室內，杜清風把手裏的調查材料輕輕地拍了拍，顯然對自己剛一出馬就有這樣的成績感覺非常滿意：“以我看，嫌疑最大的就是孫萬裏，這家夥出問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林清清小姐就說看到過他吃人手，後來張自強也說看過他吃過人耳朵，一個人看花眼正常，一群人在同一時間看花眼也正常。可是兩個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時間地點都看花眼的情況，並不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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