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江寧第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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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江寧第一少
黃錚的傷這幾天好了。
雖然被江凡的一劍傷的很重，可是江凡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只是傷了皮肉，沒有傷到筋骨，若不是被人潑了許多穢物，也不至於糜爛感染。
對江凡他真的是恨死了的，雖然當初偷襲得手，一棍子撂倒了江凡，似乎是他占了上風。
可是之後江凡醒了過來，他就再也沒有占到過便宜，處處被江凡壓制，還搭進去了一萬貫錢，讓黃錚非常的郁悶。
便是被人砍傷了，也是沒有個結果，反倒是成了他理虧。
就在今日，江寧府的捕頭王德海到了黃府，送來了江寧知府蔡嶷的公文。
關於他被砍一事，江寧府已經給出了結論。
平安坊，乃是官辦的安保機構，黃錚當街撒潑，脅迫平安坊的管理者，屬於尋釁滋事，被人打了，便是活該，反而讓黃錚在家思過。
黃錚差點被氣死，他堂堂一府通判的兒子，何嘗受過這等憋屈，撕了公文，把一幫捕快趕出了黃府。
過來送公文的王德海也不生氣，在黃府的門口，王德海還笑嘻嘻地和黃錚說道：“黃少爺，這幾日最好不要出門啊，街面上亂的很，上元縣的劉知縣都被暴民給揍了呢，黃少爺萬金之軀，可得註意自己的身子骨啊。”
什麽暴民，良民的，黃錚根本不在乎這個，和他有什麽關系？
劉豫抓了馮軒、張文炳，挨打活該，怎麽不打死他？
黃錚擺了擺手，示意王德海趕緊滾蛋，王德海嘻嘻哈哈的又是逗弄了兩句，這才帶著人走了。
看著還算恭順的江寧府捕快們沒了影子，黃錚背起手，微瞇著眼睛，惡狠狠地道：“讓我在家閉門思過？哼，江凡，老子和你沒完，我身上挨的，你都得給我還回來，咱們等著瞧好了。”
晃晃悠悠地進了院子，恰好遇到了他的大哥黃曦。
黃曦打小就是個老實孩子，腦子愚笨，人又窩囊，黃錚很是看不上自己這個兄長。
黃錚也是懶得搭理他，目中無人的斜眼望天，大搖大擺的和黃曦擦肩而過，全當沒有看見黃曦。
待到黃錚走得遠了，黃曦才停了下來，回頭道：“那啥，二弟，爹，爹，好像找你來著。”
黃曦說話有些磕巴，黃錚沒有聽清，皺著眉頭，停了下來，道：“啥？你說話能不能清楚點？”
“我說，說，爹，找你來著。”黃曦磕磕巴巴地道。
“他在哪兒呢？”
“應該，應該在正廳。”
“知道了。”黃錚不耐煩地道。
再不搭理黃曦，黃錚拐了個彎，到了黃府的正廳。
門開著，黃錚也沒詢問，直接走了進去。
這時在黃府的正廳裏，黃文炳正坐在的主位上，端著茶，聽著對面須發皆白的賀倫在那裏高談闊論。
黃文炳的身側，白樹文一身文士的打扮，笑著聽賀倫說話。
黃錚進來之後，卻是沒有行禮，找了個位置，自己坐下，這才看著賀倫道：“賀教授，你也在啊，看你一副高興的樣子，可是又得了幾個如意的女娃？”
在人前，賀倫都是一副士林領袖的姿態，可是知情的人，都知道這家夥是個老色鬼。
別人都是逛逛青樓，耍耍戲子，弄幾個小妾，這家夥卻是獨愛女童，便是黃錚都有些瞧不起他。
見黃錚如此無禮，作為老子的黃文炳自然面子上也不好看，沈著臉，罵道：“畜生，你的禮數都學到狗身上了？看到了賀教授也不問好。”
站在一旁的白樹文有些尷尬的笑笑，黃家的兩個兒子，都是他做得啟蒙先生，學生不識禮，他這個老師當然也是沒有臉面。
黃錚卻是毫不在意，坐在椅子上，輕輕抱拳，道：“賀教授，你好呀。”
賀倫正在喝茶，一聽到你好呀三個字，就被茶水嗆得咳嗽了起來。
他煩死了‘你好呀’這三個字，一聽到這三個字，就不由自主地想到江凡那張臉。
還好，還好，這回江凡怎麽都得栽了，命案他脫不了幹系，士林又把他視為公敵，這時候，雪片似的告狀信怕是已經在京裏某些大臣的書案上了，這回不但他江凡要倒黴，便是蔡嶷這小子也得跟著一起滾蛋。
還真是意外之喜呢。
賀倫順了順氣，實在不想搭理黃錚這個紈絝玩意，便站起身，對黃文炳道：“我說的，也都說完了，就看黃大人自己的了，我這裏就先恭喜一聲黃知府了。”
黃文炳也是春風得意，笑著站起來，道：“那就多謝賀教授的吉言了。”
二人又是寒暄了兩句，賀倫告辭而去。
待到賀倫走了，正廳只剩下了黃文炳、黃錚父子，以及白樹文他們三個。
賀倫的話，黃錚一直沒有聽明白，便開口問道：“爹，賀倫他是什麽意思，怎麽還叫起你黃知府了？”
黃文炳正是志得意滿之時，笑笑道：“那邊的人，都要倒黴了，京裏已經有人送來了口信，蔡嶷若是走了，位置便非我莫屬了。”
黃錚聞言，差點在椅子上跳起來。
原來他只是個通判的兒子，就已經能在江寧城裏橫著走了，若是老子做了知府，他不就成了江寧第一大少了？以後還不得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黃文炳這時卻是嘆了口氣，道：“只是可惜，也只能做個江寧知府，江南東路的首腦，怕要落在蘇州那頭了。”
蔡嶷的官稱是江寧知府兼知州軍諸事，意思是江寧府歸你管，同時兼管江寧府所在州軍的全部事物。
大宋朝的官制非常的覆雜，按理說州軍的最高長官，名義上應該是各路節度使，也可以是經略安撫使，或者是黜制使、招討使等等。
可是若不是出現特殊情況，比如西北對西夏用兵，需要統一調度一州軍政，必須安排個這個使，那個使的居中調度，這些官制一般都是虛職，大部分都在京裏養著呢，是不會下到地方的。
因此江南東路，雖然有節度使、經略安撫使，甚至黜制使、招討使都有，可是這幫家夥根本管不到江南東路，真正說的算的，是那個知州軍諸事。
這也是大宋一朝最為厲害的地方，一份職權，歸五六個、甚至七八個官員所有，看著好像是分權，防止一家獨大，實則最後都是互相扯皮，誰都不管。
不過這個知州軍諸事，卻是實權的，只要這邊不動亂，沒有戰事，一般都是知州軍諸事說的算。
只是黃文炳資歷不夠，又不是進士出身，完全是憑著家底，捐了一個同進士出身。
因此蔡嶷若是離任，他也就只能做個江寧知府，兼知州軍諸事，就只能由江寧東路其他地方的知府兼任了。
他在京裏的靠山，已經給送來了消息，目前最有資格兼任此職務的，只有蘇州知府吳克為。
“憑什麽？知州軍諸事向來不是江寧知府嗎？怎麽讓他一個四川佬撿了這個便宜？”
黃錚憤憤不平，江寧是江南東路最大的州，知州軍諸事一直也都是江寧知府，這次卻一反常態，要讓蘇州知府兼任。
黃錚很是想不開，這事兒可是關乎他的切身利益，要是黃文炳做了知州軍諸事，那他可就是江南第一公子了。
黃文炳也是頗不舒服，可是他也無可奈何，比起吳克為，他還是差了點，人家吳家是蜀中大族，和京裏的關系根深蒂固，不是他一個江南豪族可比的。
這也是江南和蜀地的不同，歷年來，江南考中進士的人，幾乎占了大宋朝的半壁江山，在京裏做官的，除了那些東京汴梁的人，就數江南東路的人居多了。
可是人多，派系就多，誰又能服誰呢？因此根本擰不成一股繩。
反倒是蜀地的官員進士，雖然比不上江南的人多，可是人家最為團結，反倒是能壓他們這些江南佬一頭，很是讓人郁悶。
只是黃文炳雖然有些不舒服，卻也是知足了，一個非進士出身的人，能夠做到知府的高位，雖非特例，可也是鳳毛麟角了。
這已經是算是非進士出身的最上限了，大宋一朝，高官可都是由那幫進士們把持著的。
“這些日子，你收斂著點，莫要再到街上惹是生非，待到搬走了那些絆腳石，這江寧城也就是你我父子二人的了。”
黃文炳想讓黃錚註意點自己的言行，畢竟目前是非常時期，可是不能漏出什麽把柄，落在了別人的手裏，到時候雞飛蛋打，哭都沒地方哭去。
黃錚也是知道其中利害，自然滿口答應下來，只是江凡的事情，始終讓他難以釋懷，於是問道：“爹，聽你們成竹在胸，可是握住了實據？”
“那是自然。”黃文炳說著，看了看身側的白樹文，道：“這些日子，牢裏面傳出來了許多消息，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事情出了紕漏，很是擔心了一陣，現在可以放心了，原來劉豫只是想巴結蔡嶷，強壓下了這件事兒，因此所有的證據還是對我們有利，劉豫這個小人，自以為投靠了蔡嶷，就能攀上蔡京這顆大樹，哼，只怕是他還想不到吧，這件事兒之後，就是蔡京也是站不住了，覬覦他相位的人，又怎麽會坐失良機呢？”
黃文炳春風得意，已是有些飄飄然了，黃錚也是興奮，蔡京要是倒了，那豈不是他們家京裏的靠山就要上位了？
“倒是不知馮軒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黃錚皺了皺眉，很是擔心地道：“尤其是馮軒，可是知道咱們的很多內情的，不會在裏面把我們供出去吧。”
黃文炳擺擺手，道：“這個大可放心，白先生已是打探了很多消息，馮軒嘴嚴的很，便是被痛打，也是不曾說出去半個字。”
“那張文炳呢？”黃錚不放心地道。
白樹文這時在一旁道：“張文炳進了牢裏，就一直在裝死，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現。”
“這家夥不會是在憋什麽壞吧，他這人可是靠不住的。”黃錚惡狠狠地道：“不如把他給……”
黃錚雖然沒有把話說完，其他兩人卻都是已經明白了意思。
黃文炳捋著胡子，有些猶豫，可是張文炳畢竟不是他的親信，還是讓他放不下心來。
過了片刻，黃文炳扭頭看向了白樹文，道：“聯系的獄卒可靠嗎？”
白樹文想了想，道：“多許些錢財，或許可以一試。”
“那就有勞先生了。”黃文炳笑呵呵地道。
白樹文點了點頭，就離開了黃府，看樣子像是去安排這件事情去了。
卻是在接近上元縣衙的時候，先進了一家茶樓，功夫不大，一只白鴿在茶樓裏飛出，直奔江府農苑的方向而去。
直到此時，黃家父子還蒙在鼓裏，那個白樹文早已經投靠到另一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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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江凡的一劍傷的很重，可是江凡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只是傷了皮肉，沒有傷到筋骨，若不是被人潑了許多穢物，也不至於糜爛感染。
對江凡他真的是恨死了的，雖然當初偷襲得手，一棍子撂倒了江凡，似乎是他占了上風。
可是之後江凡醒了過來，他就再也沒有占到過便宜，處處被江凡壓制，還搭進去了一萬貫錢，讓黃錚非常的郁悶。
便是被人砍傷了，也是沒有個結果，反倒是成了他理虧。
就在今日，江寧府的捕頭王德海到了黃府，送來了江寧知府蔡嶷的公文。
關於他被砍一事，江寧府已經給出了結論。
平安坊，乃是官辦的安保機構，黃錚當街撒潑，脅迫平安坊的管理者，屬於尋釁滋事，被人打了，便是活該，反而讓黃錚在家思過。
黃錚差點被氣死，他堂堂一府通判的兒子，何嘗受過這等憋屈，撕了公文，把一幫捕快趕出了黃府。
過來送公文的王德海也不生氣，在黃府的門口，王德海還笑嘻嘻地和黃錚說道：“黃少爺，這幾日最好不要出門啊，街面上亂的很，上元縣的劉知縣都被暴民給揍了呢，黃少爺萬金之軀，可得註意自己的身子骨啊。”
什麽暴民，良民的，黃錚根本不在乎這個，和他有什麽關系？
劉豫抓了馮軒、張文炳，挨打活該，怎麽不打死他？
黃錚擺了擺手，示意王德海趕緊滾蛋，王德海嘻嘻哈哈的又是逗弄了兩句，這才帶著人走了。
看著還算恭順的江寧府捕快們沒了影子，黃錚背起手，微瞇著眼睛，惡狠狠地道：“讓我在家閉門思過？哼，江凡，老子和你沒完，我身上挨的，你都得給我還回來，咱們等著瞧好了。”
晃晃悠悠地進了院子，恰好遇到了他的大哥黃曦。
黃曦打小就是個老實孩子，腦子愚笨，人又窩囊，黃錚很是看不上自己這個兄長。
黃錚也是懶得搭理他，目中無人的斜眼望天，大搖大擺的和黃曦擦肩而過，全當沒有看見黃曦。
待到黃錚走得遠了，黃曦才停了下來，回頭道：“那啥，二弟，爹，爹，好像找你來著。”
黃曦說話有些磕巴，黃錚沒有聽清，皺著眉頭，停了下來，道：“啥？你說話能不能清楚點？”
“我說，說，爹，找你來著。”黃曦磕磕巴巴地道。
“他在哪兒呢？”
“應該，應該在正廳。”
“知道了。”黃錚不耐煩地道。
再不搭理黃曦，黃錚拐了個彎，到了黃府的正廳。
門開著，黃錚也沒詢問，直接走了進去。
這時在黃府的正廳裏，黃文炳正坐在的主位上，端著茶，聽著對面須發皆白的賀倫在那裏高談闊論。
黃文炳的身側，白樹文一身文士的打扮，笑著聽賀倫說話。
黃錚進來之後，卻是沒有行禮，找了個位置，自己坐下，這才看著賀倫道：“賀教授，你也在啊，看你一副高興的樣子，可是又得了幾個如意的女娃？”
在人前，賀倫都是一副士林領袖的姿態，可是知情的人，都知道這家夥是個老色鬼。
別人都是逛逛青樓，耍耍戲子，弄幾個小妾，這家夥卻是獨愛女童，便是黃錚都有些瞧不起他。
見黃錚如此無禮，作為老子的黃文炳自然面子上也不好看，沈著臉，罵道：“畜生，你的禮數都學到狗身上了？看到了賀教授也不問好。”
站在一旁的白樹文有些尷尬的笑笑，黃家的兩個兒子，都是他做得啟蒙先生，學生不識禮，他這個老師當然也是沒有臉面。
黃錚卻是毫不在意，坐在椅子上，輕輕抱拳，道：“賀教授，你好呀。”
賀倫正在喝茶，一聽到你好呀三個字，就被茶水嗆得咳嗽了起來。
他煩死了‘你好呀’這三個字，一聽到這三個字，就不由自主地想到江凡那張臉。
還好，還好，這回江凡怎麽都得栽了，命案他脫不了幹系，士林又把他視為公敵，這時候，雪片似的告狀信怕是已經在京裏某些大臣的書案上了，這回不但他江凡要倒黴，便是蔡嶷這小子也得跟著一起滾蛋。
還真是意外之喜呢。
賀倫順了順氣，實在不想搭理黃錚這個紈絝玩意，便站起身，對黃文炳道：“我說的，也都說完了，就看黃大人自己的了，我這裏就先恭喜一聲黃知府了。”
黃文炳也是春風得意，笑著站起來，道：“那就多謝賀教授的吉言了。”
二人又是寒暄了兩句，賀倫告辭而去。
待到賀倫走了，正廳只剩下了黃文炳、黃錚父子，以及白樹文他們三個。
賀倫的話，黃錚一直沒有聽明白，便開口問道：“爹，賀倫他是什麽意思，怎麽還叫起你黃知府了？”
黃文炳正是志得意滿之時，笑笑道：“那邊的人，都要倒黴了，京裏已經有人送來了口信，蔡嶷若是走了，位置便非我莫屬了。”
黃錚聞言，差點在椅子上跳起來。
原來他只是個通判的兒子，就已經能在江寧城裏橫著走了，若是老子做了知府，他不就成了江寧第一大少了？以後還不得想怎麽來，就怎麽來。
黃文炳這時卻是嘆了口氣，道：“只是可惜，也只能做個江寧知府，江南東路的首腦，怕要落在蘇州那頭了。”
蔡嶷的官稱是江寧知府兼知州軍諸事，意思是江寧府歸你管，同時兼管江寧府所在州軍的全部事物。
大宋朝的官制非常的覆雜，按理說州軍的最高長官，名義上應該是各路節度使，也可以是經略安撫使，或者是黜制使、招討使等等。
可是若不是出現特殊情況，比如西北對西夏用兵，需要統一調度一州軍政，必須安排個這個使，那個使的居中調度，這些官制一般都是虛職，大部分都在京裏養著呢，是不會下到地方的。
因此江南東路，雖然有節度使、經略安撫使，甚至黜制使、招討使都有，可是這幫家夥根本管不到江南東路，真正說的算的，是那個知州軍諸事。
這也是大宋一朝最為厲害的地方，一份職權，歸五六個、甚至七八個官員所有，看著好像是分權，防止一家獨大，實則最後都是互相扯皮，誰都不管。
不過這個知州軍諸事，卻是實權的，只要這邊不動亂，沒有戰事，一般都是知州軍諸事說的算。
只是黃文炳資歷不夠，又不是進士出身，完全是憑著家底，捐了一個同進士出身。
因此蔡嶷若是離任，他也就只能做個江寧知府，兼知州軍諸事，就只能由江寧東路其他地方的知府兼任了。
他在京裏的靠山，已經給送來了消息，目前最有資格兼任此職務的，只有蘇州知府吳克為。
“憑什麽？知州軍諸事向來不是江寧知府嗎？怎麽讓他一個四川佬撿了這個便宜？”
黃錚憤憤不平，江寧是江南東路最大的州，知州軍諸事一直也都是江寧知府，這次卻一反常態，要讓蘇州知府兼任。
黃錚很是想不開，這事兒可是關乎他的切身利益，要是黃文炳做了知州軍諸事，那他可就是江南第一公子了。
黃文炳也是頗不舒服，可是他也無可奈何，比起吳克為，他還是差了點，人家吳家是蜀中大族，和京裏的關系根深蒂固，不是他一個江南豪族可比的。
這也是江南和蜀地的不同，歷年來，江南考中進士的人，幾乎占了大宋朝的半壁江山，在京裏做官的，除了那些東京汴梁的人，就數江南東路的人居多了。
可是人多，派系就多，誰又能服誰呢？因此根本擰不成一股繩。
反倒是蜀地的官員進士，雖然比不上江南的人多，可是人家最為團結，反倒是能壓他們這些江南佬一頭，很是讓人郁悶。
只是黃文炳雖然有些不舒服，卻也是知足了，一個非進士出身的人，能夠做到知府的高位，雖非特例，可也是鳳毛麟角了。
這已經是算是非進士出身的最上限了，大宋一朝，高官可都是由那幫進士們把持著的。
“這些日子，你收斂著點，莫要再到街上惹是生非，待到搬走了那些絆腳石，這江寧城也就是你我父子二人的了。”
黃文炳想讓黃錚註意點自己的言行，畢竟目前是非常時期，可是不能漏出什麽把柄，落在了別人的手裏，到時候雞飛蛋打，哭都沒地方哭去。
黃錚也是知道其中利害，自然滿口答應下來，只是江凡的事情，始終讓他難以釋懷，於是問道：“爹，聽你們成竹在胸，可是握住了實據？”
“那是自然。”黃文炳說著，看了看身側的白樹文，道：“這些日子，牢裏面傳出來了許多消息，一開始我們還以為是事情出了紕漏，很是擔心了一陣，現在可以放心了，原來劉豫只是想巴結蔡嶷，強壓下了這件事兒，因此所有的證據還是對我們有利，劉豫這個小人，自以為投靠了蔡嶷，就能攀上蔡京這顆大樹，哼，只怕是他還想不到吧，這件事兒之後，就是蔡京也是站不住了，覬覦他相位的人，又怎麽會坐失良機呢？”
黃文炳春風得意，已是有些飄飄然了，黃錚也是興奮，蔡京要是倒了，那豈不是他們家京裏的靠山就要上位了？
“倒是不知馮軒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黃錚皺了皺眉，很是擔心地道：“尤其是馮軒，可是知道咱們的很多內情的，不會在裏面把我們供出去吧。”
黃文炳擺擺手，道：“這個大可放心，白先生已是打探了很多消息，馮軒嘴嚴的很，便是被痛打，也是不曾說出去半個字。”
“那張文炳呢？”黃錚不放心地道。
白樹文這時在一旁道：“張文炳進了牢裏，就一直在裝死，倒是沒有什麽特別的表現。”
“這家夥不會是在憋什麽壞吧，他這人可是靠不住的。”黃錚惡狠狠地道：“不如把他給……”
黃錚雖然沒有把話說完，其他兩人卻都是已經明白了意思。
黃文炳捋著胡子，有些猶豫，可是張文炳畢竟不是他的親信，還是讓他放不下心來。
過了片刻，黃文炳扭頭看向了白樹文，道：“聯系的獄卒可靠嗎？”
白樹文想了想，道：“多許些錢財，或許可以一試。”
“那就有勞先生了。”黃文炳笑呵呵地道。
白樹文點了點頭，就離開了黃府，看樣子像是去安排這件事情去了。
卻是在接近上元縣衙的時候，先進了一家茶樓，功夫不大，一只白鴿在茶樓裏飛出，直奔江府農苑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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